第一百零二章 算计
不论筱蝶与谢少璋有何交易，都彻底绝了她明面上的路。
贵妾可扶正，婢妾可不行。
“淑娴……你？”老夫人惊愕，随即笑道：
“这才是我董氏尊贵的嫡长女。”
不论与谢少璋的婚事最终如何，都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很好。
“明日晨起，随祖母离府上香。”
去见谢少璋。
明月听懂夫人的暗示，温声应道：
“是，祖母。”
……
秋风瑟瑟，百花凋零。
棋盘上，棋子不甘沦为棋子，只得掀翻棋盘。
明月落下一枚黑棋，抬眸：
“谢公子，请。”
对面，是淑娴风流倜傥的未婚夫，谢氏谢少璋，盛京有名的风流才子。
身着天蓝锦袍，很眼熟的布料呢。
看来，时光跳跃中，柳枝还是将那匹云锦送了过去。
半晌，白棋迟疑，收回手中棋子：
“董小姐棋艺精妙，璋，认输。”
闻言，明月眼眸清明，缓缓归拢棋子，沉声道：
“咋日，筱蝶姑娘入了董府。”
“哦？”谢少璋抬眸，并无意外：
“乡野女子，若是冲撞董小姐，请董小姐留她一命便好。”
明月眉眼含笑，凝视谢少璋双眼：
“筱蝶姑娘为报柳枝救命之恩，自愿入府为奴，永不赎身。”
谢少璋眼眸微缩，声色微凉：
“董小姐确定？”
“是。”明月坚定点头：
“筱蝶姑娘已是我董府之人。”
“董小姐……”
明月微微抬手，止住对方的话：
“君子不夺人所好，女子亦然，此确为小女失礼。
柳枝自幼侍奉我，与我垂髫相伴，感情深厚，活泼娇俏，今日小女便将柳枝赠予谢公子，以做赔礼。”
“柳枝……”
谢少璋使劲摇了两下扇子，秋风寒凉，吹醒迷瞪的脑子：
“董小姐不妨直说。”
明月拾起最后一枚棋子丢到棋盒，抬手，斟了两盏清茶，其中一盏推给谢少璋：
“小女可否有幸，请谢公子饮茶？”
见明月神色坚定，谢少璋只得接过，强行维持世家教养，轻抿茶水。
高门贵女，最是难以接触。
他最烦与高门贵女交流，却还要装作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
见谢少璋用茶，明月也抿了一口，眉眼含笑，语出惊人：
“筱蝶姑娘才貌双全，小女不忍她蹉跎年华，便为筱蝶姑娘寻了桩好姻缘。”
明月语气微顿，不顾谢少璋骤变的脸色，董氏之贵，谢氏难极也。
“户部尚书郑大人的嫡长子，郑洪恩公子嫡妻早逝，不欲续弦，一直想寻一位良家女为贵妾，打理后院。”
“啪……”
茶盏落地，谢少璋脸色苍白。
“筱蝶姑娘知恩图报，小女收她入府，并非当真要她为奴，只为全她一个心愿。”
明月神色平和，透着彻骨寒凉：
“小女离府前，已请兄长代为送入郑府，此时……”
明月抬头望天，金乌高悬，格外刺目：
“礼已成，正是良辰美景时。”
郑洪恩好美色，犹喜筱蝶这般，娇怯柔弱的女子。
白日宣淫，并非奇事。
不续娶，实为嫡妻母族不同意，妻族势强，加之有嫡子承欢膝下，郑氏便妥协了。
不续娶，但可纳贵妾。
“小女叮嘱过兄长，一旦礼成，便让郑氏即刻削去筱蝶姑娘的奴籍，更为贵妾。”
先为婢妾，后立贵妾。
“但筱蝶姑娘到底是婢妾立为贵妾，此生不得扶正。”
谢少璋惊得立刻起身，尚未走上一步，就浑身酥软，横趴桌面。
“你下药……”
“是。”明月毫不隐瞒。
淑娴的院子里，养着数盆极美的、唯有秋日盛放的西域繁花，无毒，但其汁液煮茶，会让人浑身无力，寸步难行。
平时，柳芽都小心看护。
明月是趁着今日离府时，柳芽去取披风，掐了一朵收入袖中的。
谢少璋指着明月，满眼怨毒：
“你知道筱蝶的身份吗？你竟敢？”
“我不知道。”明月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但我推测，筱蝶是你们计划的关键，那便先毁了她的路。”
“你好狠毒，毒妇。”
“比不得谢公子算计我董氏一族。”
明月冷漠回道，身为董淑娴，保护董氏是她的责任。
“谢公子即舍不下董氏的助力，又想利用筱蝶背后的势力，就要做好两头皆空的准备。”
“你……”谢少璋双目瞪圆：
“董小姐如此，是怨怪璋吗？”
“嗯？”明月疑惑。
“璋定会迎娶董小姐为妻，筱蝶不过一枚棋子，又何必在乎？”谢少璋温柔的安抚。
明月抬眸，神色惊诧：
“谢公子莫不是以为，我嫉妒……筱蝶？”
“难道不是？”谢少璋立刻回道，很是理所当然。
明月起身，默默摇头，面露讽刺：
“我原以为你是谋事之人，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事到如今，竟然认为，她对筱蝶出手，是出于男女嫉妒之意。
“在你背后人眼中，你也不过是一枚棋子。”明月低语：
“……为董氏？”
男女风月，惹起诸多风波，也不会太过引人注目，是个好主意。
“是又如何？董谢退婚，已成定局。”谢少璋怒吼：
“你们董氏，逃不掉的。”
果然，先前的迎娶之言，不过是谢少璋的谎言。
谢少璋，或者说谢氏，舍不得董府的助力，想要造成被董府强势退亲、受世人怜惜的假想，逼迫董府不得不继续维护谢氏，好算计。
“退婚？是算计我的婚事？”
谢少璋不言，明月继续说道：
“我是董氏嫡长女，董府唯一的待嫁之女，与我成婚，便等同于得到董府势力的支持。
祖母曾说过，我出生之时，锦鲤飞跃，百花齐放，天家引为吉兆，这也是祖母同谢氏定亲的缘由之一。
你背后，是哪位皇子吧？”
明月反问，谢少璋沉默：
“让我想想，是中宫显赫的三皇子？外家强盛的四皇子？征战在外的五皇子？或者常年云游四海的八皇子？”
明月越说，谢少璋脸色越苍白，冷汗不止，浑身燥热：
“我……”怎么了？
“夺嫡之争，我董氏不能参加。”董氏以忠君立足京城，绝不能自毁前程。
明月神色坚定，眼眸微阖：
“今日，小女随同祖母离府上香，因退婚一事，小女心绪难平，便孤身前来枫林赏景……”
“你想做什么？”
贵妾可扶正，婢妾可不行。
“淑娴……你？”老夫人惊愕，随即笑道：
“这才是我董氏尊贵的嫡长女。”
不论与谢少璋的婚事最终如何，都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很好。
“明日晨起，随祖母离府上香。”
去见谢少璋。
明月听懂夫人的暗示，温声应道：
“是，祖母。”
……
秋风瑟瑟，百花凋零。
棋盘上，棋子不甘沦为棋子，只得掀翻棋盘。
明月落下一枚黑棋，抬眸：
“谢公子，请。”
对面，是淑娴风流倜傥的未婚夫，谢氏谢少璋，盛京有名的风流才子。
身着天蓝锦袍，很眼熟的布料呢。
看来，时光跳跃中，柳枝还是将那匹云锦送了过去。
半晌，白棋迟疑，收回手中棋子：
“董小姐棋艺精妙，璋，认输。”
闻言，明月眼眸清明，缓缓归拢棋子，沉声道：
“咋日，筱蝶姑娘入了董府。”
“哦？”谢少璋抬眸，并无意外：
“乡野女子，若是冲撞董小姐，请董小姐留她一命便好。”
明月眉眼含笑，凝视谢少璋双眼：
“筱蝶姑娘为报柳枝救命之恩，自愿入府为奴，永不赎身。”
谢少璋眼眸微缩，声色微凉：
“董小姐确定？”
“是。”明月坚定点头：
“筱蝶姑娘已是我董府之人。”
“董小姐……”
明月微微抬手，止住对方的话：
“君子不夺人所好，女子亦然，此确为小女失礼。
柳枝自幼侍奉我，与我垂髫相伴，感情深厚，活泼娇俏，今日小女便将柳枝赠予谢公子，以做赔礼。”
“柳枝……”
谢少璋使劲摇了两下扇子，秋风寒凉，吹醒迷瞪的脑子：
“董小姐不妨直说。”
明月拾起最后一枚棋子丢到棋盒，抬手，斟了两盏清茶，其中一盏推给谢少璋：
“小女可否有幸，请谢公子饮茶？”
见明月神色坚定，谢少璋只得接过，强行维持世家教养，轻抿茶水。
高门贵女，最是难以接触。
他最烦与高门贵女交流，却还要装作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
见谢少璋用茶，明月也抿了一口，眉眼含笑，语出惊人：
“筱蝶姑娘才貌双全，小女不忍她蹉跎年华，便为筱蝶姑娘寻了桩好姻缘。”
明月语气微顿，不顾谢少璋骤变的脸色，董氏之贵，谢氏难极也。
“户部尚书郑大人的嫡长子，郑洪恩公子嫡妻早逝，不欲续弦，一直想寻一位良家女为贵妾，打理后院。”
“啪……”
茶盏落地，谢少璋脸色苍白。
“筱蝶姑娘知恩图报，小女收她入府，并非当真要她为奴，只为全她一个心愿。”
明月神色平和，透着彻骨寒凉：
“小女离府前，已请兄长代为送入郑府，此时……”
明月抬头望天，金乌高悬，格外刺目：
“礼已成，正是良辰美景时。”
郑洪恩好美色，犹喜筱蝶这般，娇怯柔弱的女子。
白日宣淫，并非奇事。
不续娶，实为嫡妻母族不同意，妻族势强，加之有嫡子承欢膝下，郑氏便妥协了。
不续娶，但可纳贵妾。
“小女叮嘱过兄长，一旦礼成，便让郑氏即刻削去筱蝶姑娘的奴籍，更为贵妾。”
先为婢妾，后立贵妾。
“但筱蝶姑娘到底是婢妾立为贵妾，此生不得扶正。”
谢少璋惊得立刻起身，尚未走上一步，就浑身酥软，横趴桌面。
“你下药……”
“是。”明月毫不隐瞒。
淑娴的院子里，养着数盆极美的、唯有秋日盛放的西域繁花，无毒，但其汁液煮茶，会让人浑身无力，寸步难行。
平时，柳芽都小心看护。
明月是趁着今日离府时，柳芽去取披风，掐了一朵收入袖中的。
谢少璋指着明月，满眼怨毒：
“你知道筱蝶的身份吗？你竟敢？”
“我不知道。”明月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但我推测，筱蝶是你们计划的关键，那便先毁了她的路。”
“你好狠毒，毒妇。”
“比不得谢公子算计我董氏一族。”
明月冷漠回道，身为董淑娴，保护董氏是她的责任。
“谢公子即舍不下董氏的助力，又想利用筱蝶背后的势力，就要做好两头皆空的准备。”
“你……”谢少璋双目瞪圆：
“董小姐如此，是怨怪璋吗？”
“嗯？”明月疑惑。
“璋定会迎娶董小姐为妻，筱蝶不过一枚棋子，又何必在乎？”谢少璋温柔的安抚。
明月抬眸，神色惊诧：
“谢公子莫不是以为，我嫉妒……筱蝶？”
“难道不是？”谢少璋立刻回道，很是理所当然。
明月起身，默默摇头，面露讽刺：
“我原以为你是谋事之人，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事到如今，竟然认为，她对筱蝶出手，是出于男女嫉妒之意。
“在你背后人眼中，你也不过是一枚棋子。”明月低语：
“……为董氏？”
男女风月，惹起诸多风波，也不会太过引人注目，是个好主意。
“是又如何？董谢退婚，已成定局。”谢少璋怒吼：
“你们董氏，逃不掉的。”
果然，先前的迎娶之言，不过是谢少璋的谎言。
谢少璋，或者说谢氏，舍不得董府的助力，想要造成被董府强势退亲、受世人怜惜的假想，逼迫董府不得不继续维护谢氏，好算计。
“退婚？是算计我的婚事？”
谢少璋不言，明月继续说道：
“我是董氏嫡长女，董府唯一的待嫁之女，与我成婚，便等同于得到董府势力的支持。
祖母曾说过，我出生之时，锦鲤飞跃，百花齐放，天家引为吉兆，这也是祖母同谢氏定亲的缘由之一。
你背后，是哪位皇子吧？”
明月反问，谢少璋沉默：
“让我想想，是中宫显赫的三皇子？外家强盛的四皇子？征战在外的五皇子？或者常年云游四海的八皇子？”
明月越说，谢少璋脸色越苍白，冷汗不止，浑身燥热：
“我……”怎么了？
“夺嫡之争，我董氏不能参加。”董氏以忠君立足京城，绝不能自毁前程。
明月神色坚定，眼眸微阖：
“今日，小女随同祖母离府上香，因退婚一事，小女心绪难平，便孤身前来枫林赏景……”
“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