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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 皇帝老儿就是修真最大的粉丝

    七天后,八月廿三。

    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鸡就聒噪的开始打鸣。

    宁扬一脸不情愿地揉揉眼睛,习惯性地摸枕边的手机,却是摸到了一把乱发——同样迷迷糊糊的少年被薅了头发,转过脸来打了个哈欠,嘟囔着:“让我再睡会儿……”

    宁扬一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来这个世界,是真没习惯这个“日出而作、鸡鸣而起”的阴间作息。

    此时院子里已经有了杂乱的脚步声和洗漱声,只听薛五郎的公鸭嗓已经跨进了屋子:“还不起!懒猪们又皮痒痒了吧?”

    山一样的身子,手里扬着那条熟悉的马鞭。

    宁扬一骨碌就坐直了身子,顺势穿鞋下了床榻。旁边贪睡的小四动作慢了,薛五郎的鞭子已经扬了起来,眼看就要打在他背上。

    宁扬手疾眼快,噌地把小四拽下了床榻,将将躲过了那一鞭子。小四这也吓醒了,赶快缩身和宁扬一起从薛五郎身后溜出屋子,就听身后凶神恶煞的骂声不绝,带着一身浓厚的酒气。

    两人一路小跑溜出边家的下人院,小四压低声音问宁扬:“三哥你不是说薛大胖子要倒霉了么?他怎么还这么嚣张呢。”

    宁扬心想:我哪儿知道?还不是听小破龙说的。

    于是他摆摆手,做出个高深的表情,一副“不可细说”的表情。

    之前丢了龙焰珠,宁扬夹着尾巴小心翼翼了好几天,像等待随时被裁员的打工人。

    以小龙人对这颗珠子的重视程度,宁扬以为他肯定积攒着怒气要找茬发泄出来。

    结果,却很安平。

    小龙人没在提这事,倒是各种催促他勤奋练功。循循善诱,唠唠叨叨:

    “修真讲求的是吸天地之灵气,化为己用,筑自身筋骨。你本灵根全无,毫无根基,所以更要好好干活、强身健体、勤能补拙、劳动最光荣……”

    除了不断PUA,还经常晚上领他去那个地下暗道吸收天河灵力。

    过了中秋暗河水势落下来,在那个池子里浸着身体,冰凉滋润,真的是美容养颜、舒筋活血,宁扬很喜欢这个午夜加餐的项目。

    有一晚从暗道上来的时候,正好被小四撞见了他指尖照明的“萤火”。宁扬正担忧是不是又要被小龙人下令灭口,没想到小四非但没被吓到,反倒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宁扬,大呼“三哥好棒,三哥教我”。

    在此之后小四开始对他高频率输出自己的修真梦想,说隔壁老头从小就夸他有灵根,要拜宁扬为师,央求宁扬教他。

    ……

    宁扬还发现:这个世界里,大部分人都有修真梦想,不少修真门派和学堂。甚至长安城里的皇帝老儿就是修真最大的粉丝。

    当朝皇帝不喜朝政,反而醉心各种修身问道,以求长生不老,得道成仙。

    如今长安城里国师当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本是天心道的主教,很喜欢提拔修真的徒子徒孙,朝堂之上俨然有一党独大之势。

    以上这些是前几天跟着沈叔出去采买的时候在酒肆里听来的。还听说吴王世子要来青石,整个青石都在洒扫准备,迎接世子到来。

    吴王富庶一方又兵强马壮,吴地距离青石城又近,确实值得表表忠心。

    三天前的晚上,宁扬被小龙人督促着顶着睡眼去泡暗河,还没到山房院子,小龙人突然神经兮兮的让他立刻停步,确认了好久周边情况,才做贼一样低声开口:“不去了,我要闭关。”

    宁扬问原因他也不答,深隐之前只是叮嘱宁扬认清本分、不要惹事、莫让他操心,还有不要泄露任何有关他的事,他会有“戒决”盯着小社畜的一举一动。

    接着,就真的深隐不见了,这三天都再没出现过。宁扬也乐得自由,难得清静。

    这一天,宁扬和小四的任务是把家里久不使用的祠堂打扫出来,说是为了准备家族大宴。

    边家祠堂挨着老宅,光是院墙就比临近院落高了不少,原本该是洁白的墙面已经斑驳泛绿,连院门上都爬上了几根爬山虎。

    宁扬提着一串钥匙,不急不慌的挨个试试。后面跟着的小四肩上扛着扫帚拖把,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少年人总是睡不够。

    “咔哒”,终于找对了钥匙。宁扬摘下铜锁,推开厚重的木门,随手扒拉了落在头发上的蜘蛛网,眼睛有些发直:

    这院子杂草及腰,但也能看出当时建的是真豪阔。大殿建在高台上,楠木的立柱。左右长廊连着亭台水榭、厢房裨室,供贵人和女眷游玩和休息。

    边家鼎盛时期是要有多厚的家底?

    他一边扒拉着挡路的杂草,一边随口闲聊般和小四了解情况:“这祠堂看上去好久没用了呀。”

    “可不是。都两三年没用了。听说这两天家主带着二郎君和小娘子回来,要有大事宣布,全家都要过来给老祖宗上香。”

    宁扬听了,忽然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一颤,想是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没当回事。

    二郎君边崇是边家嫡长子,家族里大排行行二。小娘子边之瑶是老爷最宠爱的小女儿。

    宁扬继续问:“他们去哪儿了来着?”

    “陪家主去长安走动呀。三哥你是不是最近癔症又犯了?”小四突然很担忧的凑过来摸摸他额头,“感觉你这几个月总忘事。”

    宁扬咧嘴,打着哈哈:“啊,是呀……”

    小四叹气,愤愤不平:“肯定是冬天被薛大胖子打的。三哥,你说恶人会有恶报么!”

    “会吧。”宁扬抬头看了看天,随口答他。

    话痨的小四之前已经告诉过他,薛五郎也算是个低配版赘婿,妻子绿娘是边家家令的女儿。

    偏偏绿娘强势又风流,经常和小郎君边隼搞在一起。这事边家上下尽人皆知。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薛五郎这么暴躁——这绿油油的帽子,摊谁头上不暴燥。

    宁扬带着“下车看庙”的心态,推开了边家祠堂正堂的大门。

    灰尘在晨光下欢快的跳着舞,他环顾了一下这个大得像故宫正大光明殿一样的大堂,忽然看见最远那个角落里,有个人影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准备翻窗而逃!

    小四也发现了,大喝一声:“谁?站住!”

    只见那个人影被吓得一哆嗦,从窗沿上咕噜就栽了下来,掉在地上“哎呦哎呦”好像是扭了脚脖子。

    此时宁扬和小四已经走了过去,借着开着那扇窗户的光,看清了是个头发花白的瘦小老头,一身衣衫破破烂烂,山羊胡子向上翘着。

    身边铺着一床破被,靠着墙角还放了一群瓶瓶罐罐、破烂家当,看上去已经在这儿住了不少日子。窗沿底下垫着几块砖头,方便日常进出。

    老头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两个小杂役,低头龇牙咧嘴的揉着脚踝,嘟囔:“咋呼个啥?害得我扭了脚,多大点事儿!”

    “嘿,你怎么恶人先告状。”小四不忿,手上的扫把正义地戳了戳地面,“你是谁?哪来的?怎么偷偷住在边家祠堂里?”

    “这么大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老朽这里一住,还能带来点人气儿,你们不亏呀。”老头捻着山羊胡子,狡辩得理直气壮。

    小四被他抢白的一时语塞,愤愤不平的拉宁扬袖子:“三哥,你说说!”

    我能说啥?宁扬苦笑,心道:就是,多大点事儿!我被房东赶出来的时候,也是到处找住处。只是当时瞎了眼,选了个破龙王庙!

    想到身世和小破龙,宁扬不禁表情复杂。

    老头看着一脸无赖,其实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宁扬。看到宁扬表情一脸高深,又不说话,倒是自己心虚,挺着脖子补了一句:“好了好了,我走就是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说着回身卷自己的铺盖卷,弯着腰把那些瓶瓶罐罐都包在里面。

    宁扬转着自己心思,也没想为难他,打发走就是了。只是好奇为什么这老头看着身无长物,却有那么多瓶瓶罐罐,就多看了几眼。这一看不要紧,勾起了浓浓的好奇来:

    七只小瓶子材质不同、形状也不同,尤其是其中那个红瓶子色泽如朝霞,甚是好看,怎么看也不像这个乞丐一样的老头该有的东西。

    小四也真是心细如发,上前就拽老头胳膊:“等等你先别跑。这些东西是你的吗?可别是偷拿了我们边家的东西!”

    老头用身子挡他,手上动作更快了,嘴里骂着:“小兔崽子别污人清白,自然是我的东西,要你多管!”

    小四看他慌张,更是用力去抢。两人争抢间,打翻了一个青瓷瓶,咕噜噜滚出了三五颗绿油油的丹药来。

    小四瞪着眼睛,义正言辞:“你究竟是什么人?再不老实交代,我可要喊人了!”

    “你喊呀,你喊破喉咙我也不怕。”老头也对着他吹胡子瞪眼,一老一小就这么愉快的杠上了。

    宁扬弯下身子去看地上的丹药,捡起来闻了闻,一股好闻的青草香,让他不由想起第一次见索牧时候给他疗伤的草药味。随口问:“这丹药是疗伤的吗?”

    “正是。”老头转回过身来,夹手抢过去,放回了瓶子里,“你倒是还有点懂行,那你就该知道这药丸多贵!别给我糟蹋了。”

    宁扬还真不知道,真诚求问:“请老人家指教。”

    老头来了兴趣,指着那个绿瓷瓶:“这药丸叫青润丹,需要百年以上的灵木,以三昧真火烘烤百天,随便一小粒,抵得上一般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

    老头又晃了晃手里的红色瓶子:“你再看这个赤霞瓶,里面装的是红玉丹,就更是稀世珍宝,我这十年游历只找到三颗。能保送修真之人升一重境界,千金不换。”

    小四蹙着眉头,把“不相信”都写在了脸上:“那你怎么还这么穷?”

    “你不懂。”老头笑,丝毫不生气他的唐突,手上继续收拾着自己的物件。忽然又仰头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宁扬。

    宁扬接收到了那个眼神,沉吟了片刻开口问他:“那老丈可有听过:九天龙焰珠?”

    他是真的好奇。

    这个新世界又没有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