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会诊（一）
走廊内，时玖回想起自己曾经在学校接受心理辅导的场景。当时的她连头都不敢抬，面对医生的提问闭口不谈，小小的治疗室里面只有抽泣声。
时玖坐在椅子上按住自己发颤的腿，不停地暗示自己要冷静。时玖起身推开诊疗室的门，温文尔雅的女士坐在桌子前，对面挺拔地坐着一位穿西装的男士，时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夏熠冉的背影。
只见夏熠冉转过身打了个招呼：“你来了”。他的语气比之前少了些底气，也许是因为上次的事吧。
时玖没有理会夏熠冉，站在门口询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会诊。只见桌子前的女人微笑着起身走向时玖，停在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现在开始吧。”
夏熠冉起身向门口走去，对着医生点了下头停在时玖的身旁，弱弱地说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时玖坐在沙发上，眼前这个慈眉目善的女士正优雅的为自己倒着茶。她打量着四周：办公室朝阳，百叶窗有效的控制眩光；各式各样的多肉摆放在窗台上；白色的柜子上摆满了不同类型的书籍，另一边稍矮的柜子上收集着不同的玩具；采光较暗的角落摆放着一张躺椅，应该是催眠用的。
时玖看着干净宽敞的办公室，清新的空气也让她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一些。
“很高兴你能来，祝你拆线成功”。
金医生将茶轻放在时玖的面前，微笑着说：“我们简单的聊一聊，不想回答的你可以告诉我。”
时玖最开始想过找心理医生，但总觉得昂贵，后面就不了了之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的帮助接受专业的治疗，难免有些紧张和不适。她没有回答医生的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金医生看着时玖微颤的双腿和飘忽不定的眼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时小姐平时喜欢喝茶吗？”
时玖听到后立马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弱弱的说了一句：“还行”。
金医生看到时玖的举动，温柔地说了一句：“时小姐不需要迎合我的问题，舒服的对话就好。”
“你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
时玖不加思索的说了句：“睡觉。”
“那如果不考虑其他事情，你想做些什么？”
“躺着。”
金医生面对时玖对于两个不同问题的同一回答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她回答的速度让人感觉在答开卷考试，仿佛一切都有准备。金医生迟疑的开口：“那聊聊有关时小姐家庭的话题，你能接受吗？”
只见时玖淡定的说道：“我从小和外婆一起长大的，大概生下来一个月。舅舅姨娘也都挺照顾我的，至于父母，不熟。”
其实金医生在接诊之前，夏熠冉就将自己知道的大概告诉了她。“那你介意我们聊聊关于你父母的事吗？”
“没什么介意的，父亲去年去世了”。时玖顿了顿，紧接着说：“另一个也许在过自己的生活吧。”
金医生注视着时玖的微表情，开口问道：“另一个是指母亲吗？”
时玖抿了抿嘴，眼神望向地面迟疑了一会：“也许吧。”
金医生起身走向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只玩偶熊放在时玖旁边：“我平常很喜欢靠着玩偶，你要不要试试。”
坐回原位后，金医生开口问到：“对你来说，父亲给你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什么呢？”
时玖看了看旁边的玩偶，平静地说：“很多吧！比如很小的时候在火车站，他背着很重的麻袋，手里还拎着包，那是我第一次从老家回这边；比如他第一次打我，晚上带我出去在小摊吃串；比如我长大后回过一次老家，他喝醉酒在别人面前哭着说对不起我。比如.....”
时玖努力回想着这20几年的相处，却再也没有吐出接下来的比如。
金医生看着望向天花板的时玖，试探地问道：“这是幸福的回忆吗？你最后见他是在葬礼上吗？”
时玖看着金医生说道：“相对来说是幸福的”。
时玖往玩偶熊的方向靠了靠，但几乎没有改变距离。她搓了搓膝盖说道：“我并没有参加他的葬礼。我小时候很爱他，虽然不常见面。直到我搬过去和他们生活了一段时间后，那些幻想的爱都被消灭殆尽了。”
也许是讲太多，时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但金医生知道她的情绪从刚才聊起父母就有了波动，她静静地看着时玖。
时玖悄悄吐了一口气后接着说：“我和他仅存的血缘关系不足以支撑我去面对老家人的虚情假意。”
金医生慢慢地将茶杯填满，温柔的看着时玖说道：“看来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你愿意讲讲吗？”
时玖向玩偶挪去，她用手触碰着大白熊的爪子：“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难免会遇到很多事，两年的校园暴力应该是我最被关注的时期吧。”
时玖睁眼看着金医生欲言又止的样子，坦然地笑着说：“刚开始他们只是说我脏，因为我小时候比较黑，于是我也怀疑自己，每天站在塑料管下使劲搓，后来我发现这只是我的肤色；慢慢地每次下课，我的身边总是围满塑料瓶和嘲笑声。也许是当时班级里有另外两个人陪我，我才会觉得没那么丢脸吧。”
时玖缓缓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下来。她哽咽着说：“当时班级里有一个智力与同龄人不一样的男生，他的外号叫“鸭子”，他经常会被泼牛奶，最后他被欺负到全年级的人看到他都会大喊着跑开；另一个男生嗓音比较细，班里的男生都会时不时的嘲笑他。边缘三人团伙最后只有我忍受不了向老师告状了，虽然得到解救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
突然时玖的情绪比刚才更加激动，她抽泣着说：“到头来我也是加害者，我在旁观他们的不幸，同时庆幸自己拥有了片刻的宁静。”
金医生走过去轻轻拍着时玖的肩膀，将纸巾递给她，宽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时玖接过纸巾，抱拳低头痛哭了一会才慢慢缓过来。金医生看着逐渐平静的时玖，开口说道：“你曾经也期待某个人不要做旁观者对吗？”
这么多年，时玖总会在喝醉酒后因为这件事自责，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愧疚感为何这么深。金医生的话像一把飞镖，狠狠扎进了曾经鼓起勇气求助的小女孩心里。
时玖哽咽着说道：“我曾告诉我爸爸，我希望他能帮我解决这件事。但是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学校有老师，你去有什么用’，于是我当时唯一的救援也没有了。”
时玖的愧疚不假，如果能回到当时，她真的会凭借蛮力和欺负人的他们血拼到底。但这么多年仍然自责的原因，她在此刻才明白：她更多的是不愿面对当时坦然接受自己被霸凌的父母。
金医生看见时玖紧攥着玩偶的手，她现在的不安感不适合再继续提问下去。金医生抽了两张纸巾递到时玖眼前，端起茶杯说：“谢谢你今天的分享，一起喝一口吧。”
时玖听到会诊结束后松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的体力被透支的干干净净。时玖擦干眼角，举杯结束了今天的会诊。
金医生起身将时玖送到门口，微笑着叮嘱道：“下周见。”
时玖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医生便关上了门。
夏熠冉坐在走廊的中间，看见时玖出来便跑了上去：“会诊顺利吗？”
时玖没有看他，朝着电梯口走去：“谢谢你。”
夏熠冉得到回复后，有点委屈地问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那天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时玖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夏熠冉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什么大事，你不必亲自解释。”
说罢，时玖走进电梯，夏熠冉站在她的旁边说道：“通话是谢伊尔用变声伪造的，我承认她知道你生病这件事和我脱不了干系，但绝对不是我说出去的。”
时玖转过头看着夏熠冉的脸，敷衍的说了句：“我知道。”
夏熠冉听见时玖相信自己，心里总算舒坦了点。夏熠冉跟着时玖走出了电梯，拉着她的手说：“拆完线还好吗？我送你回去。”
时玖甩开夏熠冉的手，不耐烦地说了句：“我按时就诊，你也看到了。请你不要再打着担心我的名义打扰我，还是你想尽快消除简臻你才放心。”
“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熠冉刚准备拉住时玖的手解除他们之间的误会，郭辰晓一把抓住他悬空的手：“夏先生来这么远的医院干嘛？K市的都关门了？”
夏熠冉不屑的甩开郭辰晓的手，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看着时玖说：“我们俩的事，和你没关系。”
时玖没想到郭辰晓还在医院，也许是郭辰晓在停车场说的话，时玖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丝温柔：“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结束的话我送你回去。”说罢，郭辰晓将时玖手中的包接到自己的手里，绅士的说道：“走吧。”
夏熠冉看见这种情景，男人间的胜负欲说来就来。他将时玖一把拽到自己身边，霸道地说了一句：“我送她就行。”
时玖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她心想夏熠冉的胜负欲真的是有点荒谬。挣开夏熠冉的手后，时玖生气的说了句：“你属牛的吗？”
时玖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了，郭辰晓应该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东西。她走上前拉了拉郭辰晓的衣袖说：“先去吃饭吧，我饿了。”
夏熠冉就这样目送着他们离开，他站在原地一边疑惑他俩什么时候变熟悉的，一边懊恼自己竟然输了。
时玖坐在椅子上按住自己发颤的腿，不停地暗示自己要冷静。时玖起身推开诊疗室的门，温文尔雅的女士坐在桌子前，对面挺拔地坐着一位穿西装的男士，时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夏熠冉的背影。
只见夏熠冉转过身打了个招呼：“你来了”。他的语气比之前少了些底气，也许是因为上次的事吧。
时玖没有理会夏熠冉，站在门口询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会诊。只见桌子前的女人微笑着起身走向时玖，停在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现在开始吧。”
夏熠冉起身向门口走去，对着医生点了下头停在时玖的身旁，弱弱地说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时玖坐在沙发上，眼前这个慈眉目善的女士正优雅的为自己倒着茶。她打量着四周：办公室朝阳，百叶窗有效的控制眩光；各式各样的多肉摆放在窗台上；白色的柜子上摆满了不同类型的书籍，另一边稍矮的柜子上收集着不同的玩具；采光较暗的角落摆放着一张躺椅，应该是催眠用的。
时玖看着干净宽敞的办公室，清新的空气也让她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一些。
“很高兴你能来，祝你拆线成功”。
金医生将茶轻放在时玖的面前，微笑着说：“我们简单的聊一聊，不想回答的你可以告诉我。”
时玖最开始想过找心理医生，但总觉得昂贵，后面就不了了之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的帮助接受专业的治疗，难免有些紧张和不适。她没有回答医生的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金医生看着时玖微颤的双腿和飘忽不定的眼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时小姐平时喜欢喝茶吗？”
时玖听到后立马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弱弱的说了一句：“还行”。
金医生看到时玖的举动，温柔地说了一句：“时小姐不需要迎合我的问题，舒服的对话就好。”
“你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
时玖不加思索的说了句：“睡觉。”
“那如果不考虑其他事情，你想做些什么？”
“躺着。”
金医生面对时玖对于两个不同问题的同一回答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她回答的速度让人感觉在答开卷考试，仿佛一切都有准备。金医生迟疑的开口：“那聊聊有关时小姐家庭的话题，你能接受吗？”
只见时玖淡定的说道：“我从小和外婆一起长大的，大概生下来一个月。舅舅姨娘也都挺照顾我的，至于父母，不熟。”
其实金医生在接诊之前，夏熠冉就将自己知道的大概告诉了她。“那你介意我们聊聊关于你父母的事吗？”
“没什么介意的，父亲去年去世了”。时玖顿了顿，紧接着说：“另一个也许在过自己的生活吧。”
金医生注视着时玖的微表情，开口问道：“另一个是指母亲吗？”
时玖抿了抿嘴，眼神望向地面迟疑了一会：“也许吧。”
金医生起身走向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只玩偶熊放在时玖旁边：“我平常很喜欢靠着玩偶，你要不要试试。”
坐回原位后，金医生开口问到：“对你来说，父亲给你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什么呢？”
时玖看了看旁边的玩偶，平静地说：“很多吧！比如很小的时候在火车站，他背着很重的麻袋，手里还拎着包，那是我第一次从老家回这边；比如他第一次打我，晚上带我出去在小摊吃串；比如我长大后回过一次老家，他喝醉酒在别人面前哭着说对不起我。比如.....”
时玖努力回想着这20几年的相处，却再也没有吐出接下来的比如。
金医生看着望向天花板的时玖，试探地问道：“这是幸福的回忆吗？你最后见他是在葬礼上吗？”
时玖看着金医生说道：“相对来说是幸福的”。
时玖往玩偶熊的方向靠了靠，但几乎没有改变距离。她搓了搓膝盖说道：“我并没有参加他的葬礼。我小时候很爱他，虽然不常见面。直到我搬过去和他们生活了一段时间后，那些幻想的爱都被消灭殆尽了。”
也许是讲太多，时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但金医生知道她的情绪从刚才聊起父母就有了波动，她静静地看着时玖。
时玖悄悄吐了一口气后接着说：“我和他仅存的血缘关系不足以支撑我去面对老家人的虚情假意。”
金医生慢慢地将茶杯填满，温柔的看着时玖说道：“看来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你愿意讲讲吗？”
时玖向玩偶挪去，她用手触碰着大白熊的爪子：“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难免会遇到很多事，两年的校园暴力应该是我最被关注的时期吧。”
时玖睁眼看着金医生欲言又止的样子，坦然地笑着说：“刚开始他们只是说我脏，因为我小时候比较黑，于是我也怀疑自己，每天站在塑料管下使劲搓，后来我发现这只是我的肤色；慢慢地每次下课，我的身边总是围满塑料瓶和嘲笑声。也许是当时班级里有另外两个人陪我，我才会觉得没那么丢脸吧。”
时玖缓缓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下来。她哽咽着说：“当时班级里有一个智力与同龄人不一样的男生，他的外号叫“鸭子”，他经常会被泼牛奶，最后他被欺负到全年级的人看到他都会大喊着跑开；另一个男生嗓音比较细，班里的男生都会时不时的嘲笑他。边缘三人团伙最后只有我忍受不了向老师告状了，虽然得到解救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
突然时玖的情绪比刚才更加激动，她抽泣着说：“到头来我也是加害者，我在旁观他们的不幸，同时庆幸自己拥有了片刻的宁静。”
金医生走过去轻轻拍着时玖的肩膀，将纸巾递给她，宽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时玖接过纸巾，抱拳低头痛哭了一会才慢慢缓过来。金医生看着逐渐平静的时玖，开口说道：“你曾经也期待某个人不要做旁观者对吗？”
这么多年，时玖总会在喝醉酒后因为这件事自责，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愧疚感为何这么深。金医生的话像一把飞镖，狠狠扎进了曾经鼓起勇气求助的小女孩心里。
时玖哽咽着说道：“我曾告诉我爸爸，我希望他能帮我解决这件事。但是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学校有老师，你去有什么用’，于是我当时唯一的救援也没有了。”
时玖的愧疚不假，如果能回到当时，她真的会凭借蛮力和欺负人的他们血拼到底。但这么多年仍然自责的原因，她在此刻才明白：她更多的是不愿面对当时坦然接受自己被霸凌的父母。
金医生看见时玖紧攥着玩偶的手，她现在的不安感不适合再继续提问下去。金医生抽了两张纸巾递到时玖眼前，端起茶杯说：“谢谢你今天的分享，一起喝一口吧。”
时玖听到会诊结束后松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的体力被透支的干干净净。时玖擦干眼角，举杯结束了今天的会诊。
金医生起身将时玖送到门口，微笑着叮嘱道：“下周见。”
时玖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医生便关上了门。
夏熠冉坐在走廊的中间，看见时玖出来便跑了上去：“会诊顺利吗？”
时玖没有看他，朝着电梯口走去：“谢谢你。”
夏熠冉得到回复后，有点委屈地问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那天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时玖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夏熠冉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什么大事，你不必亲自解释。”
说罢，时玖走进电梯，夏熠冉站在她的旁边说道：“通话是谢伊尔用变声伪造的，我承认她知道你生病这件事和我脱不了干系，但绝对不是我说出去的。”
时玖转过头看着夏熠冉的脸，敷衍的说了句：“我知道。”
夏熠冉听见时玖相信自己，心里总算舒坦了点。夏熠冉跟着时玖走出了电梯，拉着她的手说：“拆完线还好吗？我送你回去。”
时玖甩开夏熠冉的手，不耐烦地说了句：“我按时就诊，你也看到了。请你不要再打着担心我的名义打扰我，还是你想尽快消除简臻你才放心。”
“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熠冉刚准备拉住时玖的手解除他们之间的误会，郭辰晓一把抓住他悬空的手：“夏先生来这么远的医院干嘛？K市的都关门了？”
夏熠冉不屑的甩开郭辰晓的手，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看着时玖说：“我们俩的事，和你没关系。”
时玖没想到郭辰晓还在医院，也许是郭辰晓在停车场说的话，时玖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丝温柔：“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结束的话我送你回去。”说罢，郭辰晓将时玖手中的包接到自己的手里，绅士的说道：“走吧。”
夏熠冉看见这种情景，男人间的胜负欲说来就来。他将时玖一把拽到自己身边，霸道地说了一句：“我送她就行。”
时玖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她心想夏熠冉的胜负欲真的是有点荒谬。挣开夏熠冉的手后，时玖生气的说了句：“你属牛的吗？”
时玖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了，郭辰晓应该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东西。她走上前拉了拉郭辰晓的衣袖说：“先去吃饭吧，我饿了。”
夏熠冉就这样目送着他们离开，他站在原地一边疑惑他俩什么时候变熟悉的，一边懊恼自己竟然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