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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我们的缘分

    嘟嘟嘟...

    郭辰晓被手机震动吵醒,他急忙将闹铃关掉,生怕吵醒时玖。他小心翼翼地转身,撑着胳膊肘注视着她的睡颜,手指轻轻勾勒着时玖的眉眼,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时玖翻转身子恰好侧躺在郭辰晓的怀里,他以为时玖要醒了,缩回被窝闭上了眼睛,僵硬的样子像具尸体。

    没过一会,时玖便被渴醒了,她感觉自己再不喝水就要飞仙了。她伸手想拿床边水杯,却摸到了暖呼呼而强健的胸肌,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便用手掌捏了捏。郭辰晓顿时不知所措,耳根逐渐红了起来。时玖睁开眼看见裸着上身的郭辰晓,瞬间红透了脸。她赶紧抽出手,轻轻挪向床边。

    时玖打开被子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脑海里什么也想不起来。她拿起旁边的浴袍裹在身上,蹑手蹑脚的在一片狼藉的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走进浴室。郭辰晓起身裹着浴巾靠在床上,思考着等会怎么开口。

    时玖洗漱完踮着脚走出浴室,生怕吵醒他。四目相对间,时玖看着郭辰晓炙热的眼神,故作自然的说了一句“醒了?”。

    郭辰晓看着时玖整装待发的样子,心里的失落就差写在脸上了。他起身走向时玖,保持一定距离后停下说了句“等会一起吃个早饭”,便走进了浴室。

    时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而且和郭辰晓。她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屏幕上显示的就诊信息让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片刻之后,郭辰晓穿着浴袍走了出来,手不停地擦拭着头发。时玖看着眼前的男人,半干的头发自然地垂在眼睛上,若隐若现的胸肌以及高挑的身材,加上他健康的小麦肤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男大体育生。

    郭辰晓看见打量自己的时玖,蹲在她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她说:“怎么样?”,语气中的勾引毫不掩饰。

    时玖从没有仔细看过郭辰晓的脸庞,近距离下发现他长得有点姿色:浓眉,丹凤眼,长睫毛,高鼻梁以及流畅的脸部轮廓。不知是有过肌肤之亲的缘故还是酒没醒,她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郭辰晓的眉骨。

    郭辰晓“咳”了一声,时玖反应过来后尴尬地四处张望,郭辰晓低下头偷笑了一下。

    时玖站起身,走到桌子边拿起包说:“我今天有会诊,就先走了。”

    郭辰晓急忙上前拉住时玖的手腕,不舍地说:“给我五分钟,我送你去。”

    还未等时玖说话,他便拽起沙发上的衣服跑进浴室。不一会,郭辰晓吹干头发,穿着整洁的衣服站在时玖面前。他将车钥匙递给时玖温柔地说:“你先去车里等我,我马上来。”

    时玖本想自己去,但郭辰晓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说完就一溜烟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时玖乘着电梯到达停车场,静静地坐在郭辰晓的车里刷着题。不一会,郭辰晓打开车门坐了进来:“会诊应该不用采血,你先垫垫肚子。”

    时玖看着郭辰晓气喘吁吁的样子,接过他递过来的面包和牛奶,感觉心里暖洋洋。她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郭辰晓没有正面回答时玖的感谢,他怕自己藏不住那份自找的失落。

    医院停车场内,时玖解开安全带,微笑着对郭辰晓说:“谢谢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郭辰晓不知道时玖如何看待昨天晚上的事,但他不想被误会,也不想失去机会。他解开安全带,一脸认真地看着时玖:“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时玖怕他问起昨晚的事,但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记忆只停留在自己走在大街上。郭辰晓看着时玖闪烁的眼睛,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听我说就好。”

    郭辰晓看着时玖稍微放松下来后,将手收了回来。时玖没想到郭辰晓会注意自己的情绪,心中不免对这个人卸下一点点防备。她点了点头,郭辰晓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深情的看着她说:“其实我很小就认识你了,只不过你不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也住在杨树村,偶尔和村里的孩子玩,但是我比较瘦弱,总被开玩笑。有一次他们给我一杯饮料喝,你闻了闻后和他们打架后我才知道那是尿兑的水,那也是我第一次见你。”

    时玖没有料到他们俩不仅是高中同学,还是同个村庄的人。郭辰晓看着时玖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我就经常跟在你身后。不过你是小孩头,压根没注意到我。”

    时玖本想着村庄这种可查的信息,没什么可信度。但小孩王这件事证明他没有说谎,毕竟小时候她力气又大,脾气又火爆,组织游戏的能力也很强,自然而然都跟着她闹。紧接着她在心里安慰自己:那时候村子里小孩那么多,伙在一起玩,我哪能都认识。

    “我们家最早拆迁,于是小学就搬去了K市,直到后来要整理房子,办出国手续才回来上的高中。”时玖听到后,更加确信自己没认出来不是她的原因,于是她坦然的看着郭辰晓。

    “我没想到会那么巧,转到你所在的班。当天你在班里组织纪律,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没太在意,只觉得你有点聒噪。直到下课你走到我面前说你叫时玖,我就认出你是小时候那个很厉害的‘玖哥’”。

    郭辰晓正叙述着他们的故事,抬眼就看见时玖阴着的脸,他心虚地问道:“我说错话了吗?”

    时玖斜眼瞪着他问到:“我很聒噪吗?”。她刚问完,便将头转向另一边。她看着后视镜里自己气鼓鼓的表情,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幼稚,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郭辰晓没想到自己如此真心的表白,时玖的注意力竟然在他的吐槽。郭辰晓也没想到时玖的思维比自己想的单纯,他靠近时玖将她的脸转向自己,郭辰晓看向时玖的眼睛都要流出蜜来了。

    “当时你桌子上偶尔出现的零食是我偷偷放的,都怪我懦弱。没能让你记住我,我就转学去美国了。”说着说着,郭辰晓的语气变得低沉伤感:“我每次想给你发讯息,但都懦弱到不知道怎么开口。后来我看到你和夏熠冉在一起了,想买醉也做不到。”

    时玖并不知道在自己曾经幸福的时光里,有人因为自己变得不幸福。她诺诺地说了句:“对不起。”

    郭辰晓也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得这么低落,他连忙转换情绪说:“后来看到你分手的消息,我决定回国后一定不会再退缩。可没多久,我发现我再也不能窥探你的生活,于是我从其他人口中收集着关于你的生活碎片。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有关你的消息也从我的生活中慢慢消逝,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直到我在夏熠冉的婚礼上再次与你重逢。”

    时玖不曾想过,原来自己也值得被这样惦念。她的眼眶逐渐红润,郭辰晓见状拉起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时玖,我在人生不同的阶段都偶然遇到了你,我不想再错过我的命运了,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也许时玖需要的是被偏爱,被认可。至少在此刻,她感觉自己的心在跳动。她看着眼前的人,绅士而又儒雅。时玖看向郭辰晓握住的手,她盯着藏在人造皮下的伤疤,恢复理智后将手抽了回来。

    时玖冷冰冰的看着郭辰晓:“那是曾经的我,昨天你也在场,应该也知道我回不去从前了。”

    郭辰晓不知为何时玖的情绪转变的如此快,他猜测时玖应该不知道自己早就知情,所以才拒绝自己。他对着时玖发誓道:“关于你的病,我全都知情。我不在乎你生病,只要是你就行。”

    时玖觉得自己低估了郭辰晓的爱,他不想再被动摇。时玖晃了晃绑着的手,用力将胳膊上的人造皮取了下来,冰冷的说了句:“我在乎。”

    郭辰晓看着时玖小臂上那些红色、白色纵横交错的刀疤,感觉自己的心被重重刺了一刀。他一时错愕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时玖将假皮贴回去,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车内,郭辰晓一人怔怔的呆看着时玖离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