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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银枪虎剑

    青山郡国,与寻常郡国倒也说不上不同,无非是曾经的军备重镇,几经国土变迁,军备变成戍边。

    身为一位戍边郡王,时时刻刻面对战争狂人西秦武皇帝,却被列位洛周重臣称之为私备武库、意图谋逆。这青山郡王到底愿不愿意谋逆,无从知晓,总之,现在不反也没人信。

    一夜之间,青山郡王连出四道哨骑给女儿,只为一个消息:洛周起大军两万,不日便到青城。

    刘菁端坐营帐,左右皆是将领,等着县主决断。

    刘菁眉头扰动:“洛周两万精兵,领军者乃是左将军赵虢,此人兵法诡谲,诸位可有对策。”

    将领面面相觑,却是最亲近的近卫刘义忍不住开口:“县主,我等苦战一夜,兵困马乏,明日之前怕是动不得营地。如此,回城是来不及了,不若游弋于外,和郡王内外夹击。”

    刘菁默默点头:“这个我自知晓,哨骑可曾探到西秦大军动向?”

    刘义摇头:“大将军刘贺十二万大军未有异动,县主,我等可要向刘贺求援?”

    刘菁对刘义极为信任,说是副将都不为过,奈何,这刘义实在看不清形势。

    “刘贺大军伺机而动,就等着我等与赵虢两败俱伤,他好一鼓作气,突破青罗防线,免被父王牵制。虽是同姓,但那刘贺身为大军主帅,不轻信降将,理所应当。刘贺不必指望,刘义,可有罗摩山焦王爷的大军动向?”

    刘义眉头更皱:“属下无能,罗摩山已经派出十队探子,至今没带回一条消息。”

    刘菁端坐上首,眼神沉静,心中不禁冷笑:“好一个墙头草!”

    洛周居洛江平原富饶之地,国力强盛,但朝局动荡不堪,近三十年来历易八帝,以至于各路藩王各有心思。

    青山郡王被朝臣逼到不得不反,那焦王却坐看秦、周大战,待价而沽。

    说到底,青罗天险虽然不错,但丢与不丢,还不能牵动洛周太多利益。青罗天险之后,洛周还有洛江水路,大江之上,洛江王三十万水军,才是洛周底气。即便丢了洛北贫瘠之地,根骨不伤。

    惶惶被做了弃子,偏偏友邻待价而沽,既不阻挡西秦大军,也不表态另投明主。

    青山郡王抵挡赵虢大军,还要防备西秦刘贺翻脸、焦王心向洛周。即便不抵抗赵虢,一旦焦王趁机投靠西秦,放开青罗防线,那焦王倒是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但刘贺大军之下,青山郡又是一片焦土。

    群山盆地,看似天险,实则也是牢笼。那焦王可以待价而沽,青山郡王却必须做出选择。

    “刘义!待我修书一封送予父王。记住,若是遇到阻拦,允你立刻撤退,但必须将信毁掉!”

    “末将领命!”

    一彪骠骑飞出营地,刘义想着青竹高人祝福,心中镇定。不过几十里路程,惶惶溶血修为,自是一路狂飙。

    两方田亩之间,忽的高低起伏,刘义久经战争,自然知晓中了埋伏,不过区区步卒,此时发动,还妄想追上健马不成?

    须知,这凌霜踏雪马乃灵兽之后,全力冲锋,便是绊马索尚能一冲而断,刘义都未必敌手。

    明知中伏,刘义继续催马狂奔,转瞬便将伏兵甩在身后。不待得意,忽的正前银枪直贯而来。刘义眼神一凝,想起县主吩咐,抽刀欲隔开银枪,却不想此枪力道极大,竟是一击冲断长刀,甚至尚有余力,将肩膀贯穿。

    刘义不查,右臂顿时报废,人也被打下马背。作为县主亲卫,关键时刻依旧不忘县主吩咐,怀中取出响箭,牙咬激发引信。

    一道锐响直刺天际,整个青山郡,怕都看到火光。随着响箭激发,暗藏其中的信笺却是渐渐漆黑,竟是以生油包裹磷纸,一旦没在水中打开,便会立即焚毁。

    任务完成,刘义转身就跑,那银枪银甲男子并未亲自追杀,反倒拿起残灰,其上一角隐隐有两字还能看出详细:降周!

    男子两眼一凝,随即展眉苦笑:“不成想,却是弄巧成拙了。”

    片刻之后,几卫跪在男子面前,奉上银枪:“将军,属下无能,只斩下一条手臂。那厮借血术激发潜力,一时不查,被他冲破重围,逃了……”

    被称为将军的男子,四方脸上看不出喜怒,沉吟片刻,便有了决断:“传令赵虢,兵围青城,一日之内拿不下,他那左将军便不用当了!”

    跪地几位男子领命而去,现场似乎只剩下银甲将军。此子沉吟片刻,不知怎的来了兴致,竟是摆弄起无所适从的凌霜踏雪。

    “曲儿,你看这马如何?不想青山郡还有此等特产,我却有些舍不得,丢掉此处了。”

    四周寂静如常,没人回答将军询问,此子不以为意,却也怅然:“棋差一招,不想这刘菁县主居然心向洛周。现在伤了人家亲卫,毁了投降信笺,怕是后悔也无用。曲儿上马,我等去会会那耕读剑,也好让刘菁县主知晓,那西秦犁剑宗固然强悍,可我洛周大江书院,也不弱半分!”

    不知怎的,一股香风拂过,踏雪马之上,忽的出现一绝美书生。青带束发,一身蓝色书袍,偏偏腰间系粉色丝带,飘摇间,竟是能无风自动,必是法宝无疑。

    这还不够,女子眉眼淡薄,手上端着一只玉箫,亦能无吹自吟,飘飘然,似乎是什么淫靡曲子。

    曲儿,曲儿,无愧是曲儿,衣带飘舞,曲目自成。

    那银甲将军眼中迷醉,曲儿眉黛轻皱,极为不满:“洛江王,你虽是王爷,但不过书院外门弟子,若再管不住淫心,休怪我将你炼成裙奴。”

    将军非将军,这银甲男子,竟是洛周水军都督、洛江王赵涛!此人起于旁支,能有今日光景,自是骁勇有度、聪慧权谋。更多的,还是洛周朝局动荡,需要他这书院弟子与远支皇族身份,稳住人心。

    王爷被曲儿轻慢,却没有丝毫意动,反倒唇角邪意更甚:“能为曲儿奴,本将军自是愿意。”

    赵涛丝毫不提王爷身份,概因这水军都督、大将军的位置,是他一手打下。但这洛江王的亲贵之身,却是朝中某位一心女帝、耽于享乐的老女人所封,不值一提。

    待到赵涛引来蛟血马,一红一雪、一蓝一银并立,曲儿才歪赵涛一眼:“走吧,耕读剑归你,其他人归我。”

    “哼!曲妖女,算你有心,知道那劳什子媚曲,拦不住老娘!”

    不待两马发动,那耕读剑却不知何时,已经赶到此处。

    矿洞营地距离此处少说十里,从响箭激发到耕读剑出现,过于快了些。

    赵涛横枪勒马,挡在曲儿面前,心中却有了阴霾:“这刘菁县主据闻天赋异常,偏偏又极聪慧,今日埋伏,早在其预料。提前让耕读剑一路跟随,刘菁定知赵虢只是幌子,这便罢了,偏的耕读剑直击靶心,瞬间便寻到曲儿。”

    曲儿乃是大江书院音律教习,修为长耕读剑不少,登台多年。奈何耕读剑心思粗犷,不受音律魅惑,所以落了下乘。

    曲儿与耕读剑相争,说白了是犁剑宗与大江书院比拼。这两家,一个承继圣地十三战宫,一个承自唯一一个人族圣祖,一阳·道人圣祖的三心书院。

    拼跟脚,圣地自然懒得管小孩打架。拼势力,大江书院老院长归冥,少了魂境巨修坐镇,现在只能算九等门派,便是自称“势力”的资格都被夺了。好在,之前小型势力的底蕴还在,书院里不缺灵劫大修,倒也勉力能与犁剑宗抗衡。

    大江书院的窘境与洛周一般无二,这青罗防线鹿死谁手,还要两位大修拼过一场。若是曲儿赢了,凭她音律惑人,高登云台立于不败之地,未必不能打退西秦大军。

    反之,若是耕读剑赢了,不需要她出手,西秦大军自有本事,一路开进到洛江之畔。

    一啄一饮间,便知今日困局,为何迟迟不破。西秦可不夺青罗防线,便只来了耕读剑处理金甲玄龙之时,顺路照看大军。

    洛周必守大江之北最后一道险关,便来了铸基赵涛与登台曲儿,而且,非要换掉青山郡王这位西秦远支。

    三位大修都知晓自家重任,虎娘们大大咧咧挡在大路中间,以一敌二,却没有丝毫胆怯,端的威武。

    赵涛虽挡在曲儿面前,却也知道自家本事,这巨力女非人力可抗,他的任务是拖住耕读剑,给曲儿赢得决胜之机。

    身为将军,赵涛很愿意纵马冲向耕读剑,奈何,他这次任务特殊,而且这蛟血马虽然通灵,却也抵不过虎娘们威吓。

    银甲将军驱了宝马,立枪于二女之间。身后曲儿笛音曲折高亢,听之振奋异常。赵涛自知道曲儿本事,也不抵抗心中亢奋,自觉陷入魅音,转瞬便觉胆气上涌,血气充盈。

    “小生赵涛,今日请教耕读剑手段!”

    说罢,赵涛银枪一掷而出,这次,虎娘们却不是那刘义,银线袭来,耕读剑躲都不躲,一门板直接拍飞。

    赵涛凝视倒飞而回的银枪,凝神接住。

    “蠢货!你中计了!”

    曲儿恼怒异常,这赵涛只管他那破枪,却不知耕读剑虽然虎,却从不少对敌经验。也就赵涛接枪的空隙,耕读剑栖身而上,巨剑卷起狂风,那赵涛手中银枪最怕近身,更何况门板?

    赵涛这次却知道,决不能硬握银枪,反而化握为掌,以银枪为间隔,双掌轰在门板巨剑之上。

    “鲁莽!”

    曲儿适时提醒,赵涛力道已出,却也无力收回。掌中巨力骇然通传,连人带枪直接被击飞,露出身后曲儿。

    不过,这曲儿媚不住耕读剑,此次却也不是全无准备。耕读剑虽到近前,那腰间粉带圈住外环,虎娘们一剑虎虎生风,那飘带竟托住曲儿,随风飘摇。

    “哼!”虎娘们一声冷哼,曲儿如飘飘落叶,巨力加身,先有飘带缓冲,后有飘云术化解,这力大势沉一击,竟被登台飞遁之法化解。

    耕读剑才不管曲儿化腐朽为神奇的御空手段,一剑拍飞曲儿,直击赵涛,先秒了这虫子,再慢慢找曲妖女晦气。

    同为铸基,这赵涛出于军阵,搏杀之术远超常人,又岂是好欺负?

    虽被击飞,却也趁机化开巨力,吃了之前教训,赵涛不再耍帅、求一击必杀,而是挺枪前迎,一记燕抄水,撩过耕读剑面门。

    虎娘们一凝,她惯来一力降十会,最不耐这般取巧之辈,仰天躲过此撩,门板巨剑支撑,便要扭身反击。

    那赵涛也不简单,燕抄水不成,扭腰强摆龙回首,银枪如龙,上撩之势被向下强压,激起一记银波,却也不碍枪头易上向下,眼见就要将虎娘们挑穿。

    耕读剑笨拙不假,却不是笨牛,而是壮虎,她虽用剑,却从来不是剑修。银龙回头下压,笨虎撩脚上应,那赵涛以腰力强改枪路,力道用老,无奈之下以银枪挡住此脚。

    耕读剑破了龙回首,那赵涛中了一脚,嘴角带血,想必肺腑有些挂碍。但他却也悍勇,借虎娘们巨力翻身绕枪,腰间发力,手臂旋枪,自下而上来了记回马枪、毒龙钻。

    耕读剑占住主动,哪里会被刺中,门板巨剑回旋,如钢铁门风,直轰银枪。

    一道银芒倒飞,赵涛下意识想抓住银枪,却不想虎娘们巨力如此,竟是将他拖飞十几步,若不是曲儿粉带助他定住身形,怕是这一下便丢了武器。

    赵涛骇然,他已经尽量高估耕读剑的巨力,不想这立派剑术端的邪门,竟巨力如此,非常人可量。奈何,今日之局,万无逃走之理。

    耕读剑得理不饶人,曲儿一指点灵,正中门板巨剑,不过耕读剑绝非易与,巨力术下竟直接把灵法拍散。

    万幸,曲儿早有准备,女书生飘摇之下,再次卸掉巨力,就在此时,一只银龙又自曲儿身后探出,龙头一分为三,竟是这赵涛也用了灵技。

    “哼!一塌糊涂三点水~!”

    耕读剑完全看不上赵涛的三龙击,门板巨剑刚扇飞曲儿,便被她一掌按住,硬接银龙。这门板巨剑号为盾剑,可从来不是简单的攻击武器,还自带盾牌功能。

    赵涛掩护曲儿,对耕读剑无伤接住灵技有些焦急,这娘们儿太虎,一对二打到现在,险象环生,竟是没有一丝动摇,依旧悍勇向前,半步不退。

    “缠!”

    曲儿一声娇诧,赵涛也明白无法力胜,手中枪法一转,枪头化为银幕,偏偏不是强攻,而是脚下流转,且战且退。

    耕读剑、脚踩虎威,赵银枪、流若惊龙,息了决胜可能,十枪御守竟是半击进攻都插不上,全被耕读剑压住。

    赵涛却不弃寐,他的作用便是消耗耕读剑,配合曲儿。这巨力剑猛则猛矣,却也最耗体力,而今银龙但求自保,不与近身,虎娘们速度有限,却也无力。

    “小心!”

    赵涛见抵住耕读剑,虎娘们依旧威武异常,偏偏速度与后退银龙一般无二,时间久了,竟生出轻慢之心。

    曲儿骇然娇诧,赵涛还未明白始末,忽的后背一重,心中一凉。这青天白日,郎朗大道,哪里来的墙?

    别管墙是哪里来的,修士对敌,最忌讳分神。当然,耕读剑的手段,管他赵涛分不分神,只要动作停滞一息,猛虎骇然欺上,门板巨剑迎面而来。

    曲儿乍见灵技,已经出手援护,想要打碎土墙,奈何一切发生太快,赵涛没办法想太多,银枪直接横亘身前。

    崩!突!

    银枪好似钉子,直接被巨力钉透土墙,转瞬便脱了手。耕读剑余力未消,赵涛无可奈何,只能合手硬挡。跳脱银龙顿时成了长虫,团成一团也被击飞许远,但看赵涛翻滚之间颇有章法,有伤,还没到致命程度。

    “好手段……”

    赵涛没来得及嘲讽,却听见曲儿虚弱夸赞,骇然转头才发现,那虎娘们虽然攻击他,但算计的却是曲儿。

    凭耕读剑手段,真要立一道土墙,将赵涛砸成肉饼也不难。可偏偏这道土墙松软,赵涛逃了性命,他身后支援的曲儿一时不查,银枪透腹,血注难止。

    万幸,这灵境修士已经有了几分灵兽特性,这银枪力道太大,没能卡在内脏之中,反倒给了曲儿机会。

    此女袖带中取出一玉瓶,仰头倒了满满一瓶丹药,手指一勾,灵力化指将银枪送给赵涛,她自己却是登台御空,再也不愿接近耕读剑。

    虎娘们战了许久,也有些累,曲儿御空欺负人,她却不想再放任赵涛这条臭虫乱蹦跶。这一次借银枪杀人,方向实在不好控制,没能一击必杀,再杀曲儿便不可能了。

    赵涛气机似乎若有所感,接枪直指耕读剑:“曲儿,还能战否?”

    虽身受重伤,虽银甲破碎,虽伤势极重,但赵涛银枪带血,直面敌寇,脊背挺拔中,竟也有三分英气。

    耕读剑可不是好人,那曲儿有一瞬呆愣,一瞬痴迷,虎娘们却獠牙尽吐,直扑小心肝儿。

    赵涛没得到回答,却也无惧。撕掉甲胄,银枪抖血,直扑耕读剑。

    少去银甲,赵涛手下竟又快了三分。耕读剑面对小绵羊,却不怕赵涛急刺,门板剑声势浩大,一切银芒皆虚妄。

    赵涛速度有增,但少了曲儿魅术激愤,心平气和之下,枪法旋龙,直接舞进剑锋。

    枪术最怕近身,其实,门板巨剑也怕……

    耕读剑没想到,少了曲儿魅术,这赵涛居然更加“悍勇”。嘴角狞笑,不等赵涛心悸,巨剑直接掷向曲儿。

    曲儿服了丹药,但这东西最多补气凝血,对内脏伤口作用极慢。突然被袭,下意识便飞的更高了一些。

    那赵涛被耕读剑的动作牵动,生怕曲儿再次吃亏,正要回头,才骇然记起,耕读剑就在眼前。

    可惜,他明白的终究晚了。

    “剑!”

    耕读剑一声大喝,灵气激发,一轮土剑由下而上直刺赵涛。赵涛枪法一乱,如此近身之下,这虎娘们术法、双拳齐攻,怎的少了巨剑更加勇猛!?

    扭腰?虎娘们的双拳不吃素。格挡?术法土剑要人命。赵涛对自家枪术极为自信,却第一次真正后悔,没好好修炼一手好术法。

    术法、技法倒不是不能同修,只是铸基修士灵力有限,学再多、用不出,还不如专精一道。

    赵涛枪法自然极为厉害,奈何现在这般境地,竟是难免手足无措。到这种时候,只剩一个办法:同归于尽!

    赵涛自一介兵卒成为今日大将军、大都督,荣华富贵之下,却也没忘了血性!

    土剑袭来,双拳轰杀,赵涛丁点不顾,枪龙直刺虎娘们面门。

    出手便是同归于尽,虎娘们占尽优势,缓一缓自然无妨,照样可以杀赵涛,可若退,便就不是虎娘们了……

    耕读剑面对赵涛同归于尽的打法,竟还知道笑,赵涛怒气难止,浑身灵气聚于枪尖,也是拼了。

    “天地同归!”

    虎娘们对赵涛的拼命却是丁点看不上,更不怕赵涛同归于尽的恐吓,聚灵于右拳之上,直轰胸口。

    轰!

    巨力之下,赵涛胸口塌陷,偏偏腰下土剑被此巨力刺激,直接割开半边腰腹。这般伤势,定是生死难料了……

    虎娘们不管赵涛,这位不需要一刻钟便会流血而亡,不过:“倒是个真爷们,不错!”

    耕读剑被赵涛临死一击,直接扎投左臂。银枪透过骨肉,将她叠加的左臂穿透,还扎过半边肺腑,不过未伤及心脉,修养几天便是。

    耕读剑正要拔枪,给自己也来口丹药,忽然漫天彩云,轰然而下。

    耕读剑抽身爆退,偏偏这赵涛死拽银枪,枪头二次透过肺腑,伤势又重两分。好在,那曲儿灵术浩大,却不是为了杀人,只为驱赶。

    耕读剑多了二分伤,但总算把银枪拖出伤口,自有丹药滋养。曲儿并未追击,腰间丝带一卷,竟只为卷着赵涛,凌空而起。

    袖间玉瓶,转瞬又空了一个,耕读剑刚勒好左臂,止住血流,闻了一口空气中残余灵气,不禁赞叹:“不愧是登台修士,端的富足,这可肉白骨的‘不悔丹’,自己不用,却舍得给个铸基用。”

    赵涛刚服下丹药,便有了一丝底气:“真是卑鄙,这耕读剑不修剑术,竟是修道法……”

    曲儿见赵涛有了些说话底气,眉间一乐:“别说了,这厮本就异数,非常理可度。你且忍忍,我带你养伤……”

    临走,曲儿不忘看耕读剑一眼,心中沉默。她长于魅术,本就擅长以弱胜强,偏偏就有个不吃魅术的耕读剑,不仅以弱胜强,还是以一敌二。

    “耕读剑,今日之败我便记下,但只要我在一日,你西秦休想渡过洛江!”

    曲儿拖着赵涛,摇摇晃晃御空而逃,言下之意,这青罗防线便要送给西秦。

    耕读剑不言语,看着曲儿飞远,嘴中血终于忍不住不断漏出。虎娘们抹去嘴角血,偏偏越抹越多,忍不住口齿不清抱怨:“她奶奶的!居然意外划破一丝心脉,还好不深……”

    虎娘们找了踏雪,翻身上马,终于还是忍不住,趴在马背上,任由踏雪带自己回营。

    胜负虽在五五之间,但那曲儿终归是个卖弄的主,没有决死之意,竟是被耕读剑生生骗来一场胜利。

    但凡,刚刚曲儿再给耕读剑来一下,虎娘们怕只能落荒而逃。不管怎么说,这第一阵,还是西秦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