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末世第一百八十天
“拍戏也就这样，太无聊了。”
副总经理办公室里，那位王总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快一个小时，终于有点不耐烦了。
虽然宁玻离横店并不远，而且宁玻市内也有个象山影视基地，不过他一直都对影视行业没有多大兴趣，也没去过附近的两个影视城。
本以为拍戏是什么有意思的事，但是这将近一个小时里，光看演员重复一个镜头就五遍了，除了无聊还是无聊。
“呵呵王总，拍戏就是这样枯燥的事。”
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人，赫然就是网络大电影协会的会长徐涛，他同样全程看完了刚刚拍摄的全过程。
虽然画面不是特别清楚，不过他也大概知道拍的是什么戏份。
徐涛略带不屑地笑道，“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好点子呢，原来就是普通的恐怖片。”
“徐会长这就看明白了？”王总有些诧异道。
“请王总相信我的专业能力！”
被一个外行人质疑自己的专业能力，徐涛心里有些不爽，不过还是耐心解释道。
“目前拍了两场戏，第一场沙滩上发现了人的肢体，很明显是之前在海里遇到虎皮鲨鱼受害者的肢体，被海水给冲上岸。”
“第二场戏刚开始，来了一大群群演，应该拍虎皮鲨鱼再次袭击人类，引起恐慌的戏份。”
王总一想也有道理，不过又问道，“好像听说电影不是按顺序拍的，第二场戏会不会是虎皮鲨鱼第一次袭击人类，第一场戏里人的肢体，是第二场戏里受害者身上的？”
白痴！
徐涛心里暗骂一句，脸上依旧微笑，“虽然演员的表情不能看的太清楚，不过从那场戏来看，还是看得出，这是电影里面的人物第一次见到虎皮鲨鱼伤人。”
虽然作为一个网大导演，徐涛的能力也就那样，不过欣赏水平却一点也不低。
能不能做好，和会不会看，是两码事。
审美、鉴赏能力一流，却拍出一坨翔的导演大有人在。
以前我经常喷人，就觉得我从0年开始看了20多年小说了，自己的逻辑思维和填坑能力也不错，然后偷摸写本小说，然后被人喷化了(￣へ￣)
王总一想也是，笑道，“既然徐会长能看明白，那就好办多了。”
之前他不关心电影行业，哪怕身边就是国内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
别看那些电影动辄几千万票房，上亿的一年也不止一部。
但是作为一个生意人，自然知道高收入都伴随着高风险，所以他没有盲目地区参与到电影行业里面去。
更何况那些几千万上亿票房的片子，成本本身就很高，回报率没有票房看起来那么诱人。
不过现在，十多万成本的网大，竟然也能卖到几百万票房，甚至票房纪录达到了一千五百万！
500%以上的回报率，成本低，关键是周期也只有一个月，任何人都会心动。
十多万的成本，赔了也赔不了多少，这点钱对王总来说算不上什么。
巨大的利润，驱使着他想来网大行业试试水，但是绝大多数网大票房也就几十万，甚至更低，显然满足不了王总的胃口。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请无夜剧组来他们海滩上拍戏，全程监视拍戏过程，自己再另外搞个剧组，照葫芦画瓢，抄一抄，再不济也能跟个风。
紧接着他就找到了被无夜当众落了面子的徐涛，两人一拍即合，一方出钱，一方出力。
另一个拍摄虎皮鲨鱼题材恐怖片的剧组已经筹备完毕，明天就要赶往隔壁胡建省的某个沙滩上。
这是一个星期之前筹备的，当时正是王总得知无夜剧组寻找沙滩外景，并且被无夜劝告是关于虎皮鲨鱼的恐怖片，可能会影响游客。
不过他们这个剧组才筹备一个星期就要开始拍摄了，而无夜那个剧组，光从上次来看外景到现在就有一个星期了。
王总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徐会长，一个星期就筹备好了剧组，没问题吗？”
徐涛摆摆手，笑道，“王总放心，我在东华还是有点人脉的，剧组的专业性你不用担心，而且虎皮鲨鱼题材的恐怖片没什么难度，就是不断袭击人类，玩不出什么花样。”
一个星期筹备好剧组，对于影视行业来说是天方夜谭，但是在网大行业里，再正常不过了。
很多网大连个正经的剧本都没有，徐涛为了质量，特地让公司的编剧，借鉴了国外的一些虎皮鲨鱼题材恐怖片，融了一个新的剧本。
所谓融了一个剧本，就是这里借一点，那里借一点，再组成一个新的剧本。
介于抄袭和借鉴之间，虽然可耻，但是能保证一定的质量。
“到时候那边用新剧本一边拍着，王总每天把监控视频整理一下发给我，我看下无夜拍的，有什么好的创意和想法，再和那边的剧组沟通，加进去，反正恐怖片对于情节没有多大要求，够吓人就行了。”
徐涛继续说道，“这一点请王总放心，我自己手上有部新片要拍，不会白白浪费精力去做这些，我也是要赚钱的。”
“到时候和无夜的片子同时上线，同样是虎皮鲨鱼题材恐怖片，肯定能吸走一部分观众。”
徐涛对这部电影能赚钱一点都不担心，《道长出山》第一部大卖之后，不知道多少垃圾僵尸片跟在后面吃撑了。
无夜的《狙击电话亭》大卖之后，同样有很多工作室在赶制类似题材的悬疑片，取个《狙击XXX》、《绝命电话亭》类似的标题。
动作最快的已经上线了三四天，数据最好的第一天票房就回本了。
这次无夜拍的虎皮鲨鱼题材恐怖片要是再次大卖一千多万，他们这跟风最快的片子，搞不好能不少赚。
万一他失手了，那就再好不过，徐涛倒宁愿自己跟风不成赔本了。
只要无夜的新片扑街了，哪怕损失一点钱，都无所谓，那自己还是网大行业说一不二的领头人！
甚至，要不是时间上来不及，成本也太高，他都想同时弄个十部八部的虎皮鲨鱼题材恐怖片，去恶心恶心无夜一把。
王总倒和徐涛不一样，也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就是为了赚钱罢了，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投资网大，但是别说卖近千万票房了，就算是两三百万票房的网大都少得可怜。
这些已经成功了的工作室，压根不缺投资，而去投资别的网大，远没有借鉴、跟风赚的多。
马花乾不借鉴，能有如今的成功？
海边，众人对自己被“监视”的事情一无所知，《鲨鱼与舔狗》的拍摄继续顺利进行着。
要说顺利也不是特别顺利，无夜一边拍着戏，一边有意无意地磨着李光杰的脾气。
不全是为了显示自己作为导演的权威，也是为了把李光杰往电影里男主角身上带。
为此，哪怕要多转两次场，无夜也把一些男主角纠结、难以抉择状态的戏份留到过几天去拍。
一上午就拍了两个镜头，除了第一个发现残肢的镜头之外，接着就是沙滩上的游客的戏份了。
群演多了，就不是那么好控制了，总是会出些纰漏。
不过还好，最起码开饭之前拍了个大全景。
中午吃饭完，拍摄继续。
“老齐、老林，群演挨个叮嘱到位，别出岔子了！”
人一多，就容易出各种各样的小问题。
越是大剧组，越是难管理，要不然国内也不会没几个人能拍大片了。
老是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小问题重拍，也容易影响心情，尤其是主演的心情。
李光杰现在心情就不太好，本以为拍个网大，手拿把抓的事，没有什么难度。
结果第一场戏拍了五遍不说，下午第一个镜头简单的不能在简单了，竟然又不顺利。
“咔！”
“你还是戏太多了！”
这个镜头是男主角刚被老板叮嘱不要乱说话，坐在海边看着海里游玩的游客的戏份。
甚至这个镜头的重点不是男主角，而是一个群演小男孩。
小男孩在海边玩水，跑回岸上去拿个充气垫，再回到海中。
即将出事的小男孩，一来一回两次从什么都做不了的男主角身边擦肩而过，就是这个镜头的含义。
连续三次都是同样的问题，无夜从椅子上起来，快步来到拍摄现场。
“杰哥怎么回事？”
这次无夜没有直接喊名字，李光杰也松了一口气，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下。
“我觉得既然这个从我身边走过的小男孩接下来就会被虎皮鲨鱼袭击，我应该......”
然而，李光杰话还没说完，就被无夜打断了。
“不能用你的上帝视角去看待电影里的角色，本来你就一直盯着海面上玩耍的游客，旁边一个人走过，你就去关注他，那不是明摆着告诉观众这个人会出事吗。”
“突如其来的事情才更刺激，惊悚效果更强，一旦心里有了准备，效果就要大打折扣，这种突然的惊吓，是整部电影前半部分的核心，要不然我安排一大堆虎皮鲨鱼出现的假象不是白费了！”
“就这样吧，不需要讨论了，按我说的来。”
无夜说完，就返回了监视器前，留下一脸无奈的李光杰。
一开始喊他声杰哥，李光杰还以为无夜变得好说话了，刚想好好说道说道，结果又是这样，没两句好话。
不过没办法，拍戏本来就是导演说了算，不听演员的建议，演员总不能一直去争。
拿捏的死死的啊！
林凡看在眼里，心里的小本本又记下了。
他笑笑道，“李导，我觉得你就就算不干导演，至少也是全球个五百强的高管。”
“我看老林你不应该在剧组，混体质比较合适，溜须拍马样样精通，不出十年就能当市长了！”
无夜没好气地说了句，拿起对讲机吩咐齐玉坤接着继续。
第四遍拍摄，李光杰也不知道怎么做无夜才满意，这次干脆就坐在那，盯着前面的大海发起了呆。
小男孩从他身边走过来，又走过去，也熟视无睹，一直看着海面上。
然而。
“好，过!”
这次直接过了。
费尽心思去演，哪哪不行，坐那发呆却轻松过了。
接下来的两个镜头，李光杰索性也就随便演。
这就进入了一个很奇妙的状态，一边是无夜给的压力，一边是很放松的状态，却起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
连续两个镜头都是一遍过。
李光杰快无语了，他是真的摸不清这个李导的想法，也干脆不去想那么多，让怎么演怎么演吧。
看到李光杰这个状态，无夜却满意极了，这就是电影里男主角面对工作、家庭、乡亲父老各方面的压力，纵然想做点什么，也只能无奈地妥协，状态已经很契合了。
“好，准备一下，下个镜头！”
“杰哥，你这个角色刚才经历了好几次虎皮鲨鱼出现的假象，虚惊了好几场，正是放松戒备的时候。”
“突然虎皮鲨鱼窜出来咬住那个小男孩，哪怕你早上就亲眼见过过被虎皮鲨鱼咬死的受害者，知道海边有虎皮鲨鱼，但是在精神最放松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下，对你来说也是很突兀的，没有什么准备。”
“但是，你比任何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短暂的失神之后，你的行动不能和其他人一样慌张，因为你已经做好了虎皮鲨鱼袭击人的准备，只是之前的假象蒙蔽了你。”
无夜这次难得讲戏讲了一大堆，而且又喊了他杰哥，让李光杰有些头疼。
现在他甚至希望无夜拍戏的时候干脆就一直喊名字算了，喊着喊着就习惯了，比自己小几岁也就小几岁。
一下子喊杰哥，一下子一点都不客气直呼名字，李光杰难以适应。
不过这次无夜没有故意去保一条，既然他状态到了，对自己的态度也变了，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也就不用搞些虚头巴脑的。
监视器里，摄影机水平正对着李光杰的双眼，看到虎皮鲨鱼袭击小男孩之后，他瞳孔一缩，慢慢变大。
眼神的变化只有一秒钟出头，但是这个逐步变化是肉眼可见的，就好像一点一点地看着他的眼睛在不断睁大，还带着不可置信和惊骇。
不过紧接着立马起身，一边大喊“虎皮鲨鱼！”一边冲到海边。
但是这个角色怕水，只能在刚没过脚被的海边焦急地徘徊，嘴里不断叫着“快上来快上来。”
“好，过！”
“收工吃饭，转室内！”
时间不早了，天色在变化。
而且趁着李光杰状态到了，拍点室内戏。
一段长镜头，李光杰都有点不敢相信一遍过了，等无夜喊出吃饭时，还有些发愣。
这脾气真够怪的！
这时，林凡走了过来。
“杰哥，吃饭去啊。”
李光杰点点头，“好啊，林导一起吧。”
并肩走着，林凡笑笑道，“有没有觉得李导的脾气有点怪？”
“是有点。”
李光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而且这也不算背后说导演话说，那脾气是够怪的。
林凡贼兮兮地说道，“没错吧，我也这样觉得，而且我告诉你啊，上部戏有个高中还没毕业的演员，人家喜欢吃甜豆腐脑，李导非得拿着一碗加了辣酱的豆腐脑，问他辣豆腐脑好不好吃，你说他敢说不好吃吗！”
不敢，不敢
李光杰：“……”
东华市，横店影视基地，《母仪天下》剧组。
十多天之前，佟舒瑶就进组练习空中跳舞的戏份，熟悉一下威亚，6月初电视剧也正式开机了。
剧组开机也三天了，作为配角的佟舒瑶也不是一天到晚都有戏拍，主要还是要以袁丽、桑荭叶、黄韦德三位主演为主。
中午，佟舒瑶拍完了今天戏份，换完妆就要赶去宁玻。
上次见面之后，她和无夜互相留了个电话，这十多天里偶尔也发了两个短信，知道无夜的新片今天开机。
不过今天正好有戏拍，上午去不了。
现在才刚刚一点，还不晚，明天下午才她的戏，就打算去看看，探个班。
正巧，在《母仪天下》里扮演两姐妹，同一个经纪公司的郭珍妮，也刚卸完妆。
见佟舒瑶出来了，招呼道，“丫丫，一起吃饭去吧。”
佟舒瑶摇摇头，笑道，“珍妮姐你先去吃吧，我要出去一趟。”
“有什么事吗，用不用帮忙啊？”
“没事，有个朋友在附近拍戏，我去看看。”
“朋友？”
郭珍妮促狭地笑笑，挽着佟舒瑶的胳膊，凑近来小声问道，“男的还是女的？”
佟舒瑶脸微微有些红了，不过这时身后传来经纪人的声音。
“丫丫你要去哪？”
郭珍妮和佟舒瑶共同的经纪人王丽从身后走来，看了眼佟舒瑶的打扮，皱了皱眉。
“剧组才刚开机，没什么事不要随便离开剧组，之前不是跟你们说了吗？”
佟舒瑶被王丽的突然出现吓一大跳，“丽姐，你怎么还在剧组啊。”
“我要不在，你们不是要飞天了？”
王丽瞪了佟舒瑶一眼，“这打扮成这样是要去见谁？”
“《母仪天下》是央视的大戏，公司给你们争取来的这两个角色不容易，这才开机两天就离开剧组，让导演和制片人怎么看，其他主演怎么看？”
挨了好一通教育，佟舒瑶弱弱地道，“丽姐，我下午和明天上午都没戏拍。”
“不管有没有戏，合同期内就得待在剧组，这是最基本的！”
王丽说着，放缓了一点语气，“就算有急事要出去，至少跟导演说下，到时候找不到你人怎么办？”
佟舒瑶松了一口气，连忙双手抓着王丽的胳膊，娇声道，“丽姐我错了，你等下帮我跟导演说下，我就是去看个朋友。”
“那丽姐我走了，88。”
“等下！”
“我也不干涉你们的生活，不过要是确定交往了，公司必须第一个知道！”王丽叫住她，叮嘱了一句。
“丽姐你想哪去了，有个姐们在周边拍戏，好久没见了，我去看看他。”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小跑着走远了。
离开剧组，佟舒瑶才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挑了二十多分钟才选好裙子。
又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仔细看着花了一个小时画好的妆。
“我打扮成什么样了，这不很平常吗？”
嘴里嘀咕了一句，便赶往宁玻。
东华离宁玻也有段距离，下午四点多才到了无夜说的海边，这时候剧组正好拍完戏，准备吃饭转场了。
佟舒瑶一眼就看到被齐玉昆他们围在中间的无夜，快步走上前，在旁边等着他们说完事。
“李导。”
“你怎么来了？”
无夜一转头就看到俏生生站在一旁的佟舒瑶，好奇道，“《母仪天下》不是前两天就开机了吗，怎么有空来宁玻了？”
佟舒瑶笑笑道，“我只是个配角啊，暂时没有我的戏，正好想到李导新片今天开机，可惜还是来晚了。”
“东华离这也挺远的，路上累了吧。”
“正好我们也开饭了，一起吃点吧，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无夜说着招了招手把转行做制做制片主任的高阳喊来。
“今天晚上咱们剧组吃什么？”
“老大，和中午差不多，香干回锅肉、炸肉丸、麻婆豆腐、还有个青菜。”
普普通通的剧组盒饭，不过《鲨鱼与舔狗》剧组人少，加上群演也没多少人，不管是分量、卖相和口味都比绝大多数剧组强的多，也多花不了多少钱。
不过人家一个女孩子大老远来探班，吃这个肯定不合适。
正好度假区里就有酒店，无夜交代一下，带着佟舒瑶去酒店吃去。
至于导演开小灶，下面的人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不存在的事！
现在演员的片酬高了，待遇也都好多了，大多数大点的剧组基本上不会出现导演、主演和其他群演、工作人员吃一样的盒饭。
让佟舒瑶点菜估计又是随便，无夜干脆自己点了几个清淡一点的菜，醋就没另外拿。
点完菜，无夜笑道，“天天吃那么多醋也不好，这几个菜都少油，放心吃吧。”
这话说的，天天吃醋......
佟舒瑶有点憋不住想笑，两个小酒窝都快藏不住了，连忙端起水杯。
“李导，祝你新片拍摄顺利，未来票房大卖！”
“谢谢，也祝佟小姐拍摄顺利。”
以水代酒，碰了一杯。
佟舒瑶放下杯子，笑道，“李导怪客气的，叫我小名丫丫就行了，身边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确实怪怪的，一口一个李导、佟小姐，像是在谈工作。
“那丫丫...不在剧组你也叫我名字就行，听说你签的经纪公司是深镇的万科影视吧。”无夜问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佟舒瑶奇道。
无夜笑笑道，“听人说起过，不过粤东那块的经纪公司都没什么发展前途，万科影视去年还换了大老板，想要更好的发展，还是要换个有实力的经纪公司。”
一见面，就说这些工作上的事，这不是佟舒瑶想象中的聊天。
不过一想到上次吃饭的时候，也是聊些没营养的东西，也就释然了。
“去年从万科手里接手了万科影视的德富投资主业不在影视这一块，重视程度肯定不如万科，加上你们老板的人脉也就在粤东那一块，粤东又在影视圈没什么影响力。”无夜又道。
听着无夜在这给自己分析职业前景，虽然有点像说教，不过佟舒瑶出奇地没有感觉到不耐烦，反而听的很认真。
“他竟然对我的经纪公司那么了解，说这些是不是关心我？”
慢慢地，佟舒瑶已经开始后在心里思考人生三大错觉之一的——他是不是喜欢我？
NONONO他是馋你身子！
二十一世纪之后，国内影视行业迎来了飞速的发展，除了原本的一些影视公司之外，也有其他行业的公司，在向影视行业渗透。
最典型的就是光羡传媒，之前一直是在做电视节目、网络节目，业务遍布国内数百家电视台，去年才开始涉足影视行业。
作为国内最多元化的大公司，万科的王实曾经说过，除了堵品和军火之外，万科什么都做。
影视投资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在影视投资尚未形成独立产业时，王实就率先吃大螃蟹。
万科99年就创办了自己的影视公司，也就是如今的万科影视。
不过，早年影视行业还没有形成一个独立的产业，被各大国有单位垄断着，万科的介入，更多像是立足于宣传阵地的品牌效应，并不是真正为了赚钱。
万科影视也拍了不少片子，99年在央视黄金一套播出的建国90周年电视剧《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部全程在乌克兰拍摄的大制作就是万科影视拍的。
那部导致张国利的儿子殴打女朋友被开除的《林海雪原》也是万科出品的，还有佟舒瑶之前主演的《空巷子》，总的来说万科影视没被甩掉的时候前景都还行。
去年万科就把万科影视转手给了德富投资，一家不大不小的投资公司。
原本无夜以为就是一次普通的资本交易，毕竟万科影视一直不温不火，对偌大一个万科来说无足轻重。
不过无夜好奇地查了下这个德富资本，却发现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德富资本的背后，是曾经一位顶级官二代。
顶级到怎么程度呢？
最顶级！
这样看的话，这就不会是一桩表面上看起来普通的资本交易了。
不过到底里面到底有什么勾当，无夜也不关心，纯属好奇才查了下。
不过这位二代估计过不了几年就要失势了，无夜的记忆里有一部《我不是药神》，那个反派医药代表要是找一个原型的话，应该就是这位二代了，如果没失势，这片子就不可能过审。
查了下楼上得都是瞎说，原型李振福，好了你们自己查吧
扯远了，无夜把思绪收回来。
“现在你们万科影视背后的大老板很有背景，不过应该不会对影视行业过多关注，到时候光靠你们公司本身，是很难在粤东以外的地区拿到好资源的，这部《母仪天下》还是有粤东电视台的投资，要不然在央视大戏里两个重要配角都拿不到。”
话有点不好听，不过记忆中没看过几部高质量的影视剧有佟舒瑶的身影，应该发展的不太好。
女演员的黄金年龄就这么几年，在一家不靠谱的经纪公司耽误几年，再想红就难了。
无夜在影视圈也不认识几个人，佟舒瑶也算是朋友，也就多嘴提了几句。
“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经纪人给我接的戏不好，前段时间丽姐给我接了一部苦情剧，演一个虚荣、蛮横的小姑子，处处刁难女主角，是剧中大反派的二奶。”
“我本来不想接的，丽姐说现在流行苦情戏，收视率有保障。”
佟舒瑶也收起了内心的小心思，倒起了苦水。
“苦情戏的女反派？”
无夜也是无语了，“你经纪人脑袋怎么想的，就你这个外形也不合适啊，就算拍苦情戏，演女主角还差不多，演多了苦情戏的女反派，以后想接好点的戏都难了。”
难怪了，这经纪人估计脑子被驴踢了。
苦情戏收视率是不低，有一部分忠实观众。
但是苦情戏的女反派？
观众缘几乎可是算是最差的角色之一了。
甭管你演技多好，这种角色演多了，再想有更好的发展基本不可能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无夜光听佟舒瑶诉苦了，也乐的当一个合格的听众，时不时地帮她批判一下经纪人。
......
倒了一大堆苦水，佟舒瑶又一脸苦恼地说道，“不过，丽姐对我还是很好的。”
无夜摇摇头，“一个经纪人，不能对演员的事业有帮助，就是最大的失败，也是对演员最大的伤害，她适合当助理，而不是经纪人。”
不过现在无夜也帮不到她什么忙，自己就是个网大导演，又没有接受三大公司的招揽，甚至还不算影视圈的。
只能给她出出主意，不要经纪人让接什么就接什么，自己要有主见，对自己的演艺生涯有个规划。
其他的，有能力了，能帮就帮个忙。
吃完饭，佟舒瑶还想看看剧组的拍摄，跟师兄李光杰打个招呼，无夜也就带着她一起去了内景的片场。
今晚的室内戏是发生虎皮鲨鱼袭击人类事件之后，度假区老板和管理层、以及度假区所在村子村干部开会的戏份。
内景摄影棚里就是一间普通的会议室，剧组也已经把场地布置好了，李光杰、扮演度假区老板的潘磊，以及一众群演，都准备好了。
一看无夜来了，执行导演齐玉昆上前汇报，“李导，剧组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拍了。”
“行，开始吧。”
无夜看了看现场，直接吩咐开始，有没有问题拍了才知道。
出了会议室，来到外面隔出的一个房间，监视器就摆在这里。
佟舒瑶也没有打扰剧组的拍摄去和学长李光杰打招呼，跟着进了小房间。
叫人加了个椅子，招呼佟舒瑶坐下，无夜问道，“丫丫你和李光杰认识吗？”
“认识倒是认识，但是不熟，我大一的时候他都毕业了。”
佟舒瑶摇摇头，又道，“不过他出道起步高，演技好，也挺有傲气的。”
“傲气？”
无夜笑笑，也不说话。
另一头，齐玉昆宣布开始拍摄。
无夜坐直身子，聚精会神地盯着监视器。
旁边，佟舒瑶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认真工作的无夜。
无夜身后的林凡莫名地感觉牙齿有点发酸，摇摇头，招呼房间里另外两个场工出去，在外面守着。
拍摄开始，会议室的大门被从外面打开，一脸富态的潘磊笑眯眯地率先走进来，李光杰紧随其后。
不过后面十几个扮演村民的群演争相挤进来，差点把李光杰推个酿呛。
原本李光杰是跟在潘磊身后第二个进来的，但是随着群演们一脸激动，吵吵着挤进来，很快就快被挤到角落里了。
“咔。”
屏幕前无夜摇摇头，拿起对讲机，“群演还可以再激动一点，关闭海滩等于断绝所有依靠度假区游客吃饭的村民的收入来源，想想剧组发不出工资，你们会是什么状态。”
“还有杰哥，当你被群演挤开的时候，不要用力，顺势就往另一边去，再被挤了，就再往另一个方向。”
“你也是这个村子的，这些村民大多数都是你的长辈，而且你也知道自己建议关闭海滩，他们会有多激动，待会自己会有多被动，所以在这场戏里你是出于弱势地位。”
“好的李导。”
监视器里，李光杰也不发表想法了，无夜一说完，立马举手示意明白，态度非常好。
这一幕看的佟舒瑶都愣住了，印象中那个演技超群、锋芒毕露的学长，怎么这么“听话”了？
一团闹哄哄的会议室里，扮演海滨度假区老板的潘磊敲了敲桌子，等他们都安静下来，才开口。
“各位，现在咱们岛上发生了这样的事，请大家过来，也是想问问大家的意见。”
话音刚落，下面又吵吵了起来。
这些都是靠着度假区做生意的人，自然不希望度假区为此受到影响。
潘磊满意地点点头，度假区和村子就在一个小岛上，除了旅游的人之外，和外界没有多少联系，只要村里的人不去声张，尽快解决掉那头虎皮鲨鱼，那就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在恐惧蔓延之前杀掉虎皮鲨鱼，那么后来才知情的游客自然就不会害怕了。
说不定靠着捕杀一条虎皮鲨鱼上了新闻，还能给度假区打个广告。
死者那里赔点钱，再给上面打点一下就行了。
潘磊又望向李光杰。
“老李啊，你是保安部长，说说你的想法吧。”
李光杰起身道，“我已经派了人全程监视海面...”
话说到一半，一个中年妇女就大声打断了他的话，“那是不是要关掉海滩？”
李光杰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要关闭！”
“关了海滩那我们怎么办！”
“我的宾馆刚装修好，关掉海滩还怎么有客人来！”
“那我刚买的几条快艇怎么办，现在退都没法退！”
“小题大做，有没有虎皮鲨鱼还不确定，你们谁看到是虎皮鲨鱼干的了？”
......
又吵成了一团，各自都在关心自家的生意，根本没人在意死人的事情。
“只关闭2小时！”
看吵得差不多了，潘磊道，“咱们村里世代都是渔民，搞定一条虎皮鲨鱼肯定没问题，2小时之内把虎皮鲨鱼抓住，再开放海滩。”
李光杰连忙道，“可...”
“小光啊。”
这时，慈眉善目的村长开口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心好，但是早些年咱们村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
“要不是有度假村在，来玩的人多了，大家伙的日子才好过了一点，你要是把人给吓跑了，想让全村人再回到以前的穷日子吗。”
村长在那循循善诱，站在全村人的“大局”上好言相劝，而那些做生意的村干部、村民们，一个个也都一脸不善地盯着李光杰。
甚至什么“没良心的”、“数典忘祖”之类的话都骂出了口。
李光杰张了张嘴，面对这些自己熟悉的乡亲们，还是没有说出口。
......
“好，过！”
监视器前，无夜满意地喊了停。
一个接近一分半钟的长镜头，第三遍就过了，出乎无夜的意料之外。
贪婪自私的资本家，同样自私自利的村民，站在“大局”上的村长，左右为难的男主角，构成了一幕不太和谐的闹剧。
虽然不算完美，不过无夜也没有刻意去追求那么多。
李光杰还是太年轻了，要是大个十来岁，演这个角色就完美了。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事业一帆风顺，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来演一个面临各方面压力，碌碌无为的中年人。
就算李光杰面相老成，化完妆看起来也有三十多，再加上一脸苦相加成。
但很多东西不是演技和外形就能弥补的，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差了点味道。
不过也是超过及格线的水平，足够了。
晚上第一个长镜头的群戏就顺利拍完，接下来一个捕鲨人出场的戏也没什么问题。
这场戏最后一个镜头，是散会之后，度假村老板和村长又拉着李光杰叮嘱他不要小题大做，注意影响，大局为重。
时间也到了晚上八点半，不到三个小时就把这场戏拍完了，相当顺利，原本无夜都做好了熬夜的准备。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么久没拍戏，第一天开工还是有点累的。
转头看到佟舒瑶就那么手撑着下巴，看着自己，无夜不好意思地笑笑，“今天拍的有点晚了，看我们这个小网大剧组拍戏很无聊吧。”
“不会啊，我觉得你很厉害，李光杰师兄在你手底下拍戏，一点脾气都没有。”佟舒瑶摇摇头，颇为佩服地说道。
导演压不住演员的事多了，李光杰比无夜还大几岁，这又是个网大剧组。
而且李光杰出道至今顺风顺水，刚刚拍完顾常伟新片的男主角。
那可是顾常伟，不是什么小导演。
这还是开拍的第一天，李光杰看起来一点脾气都没有，和佟舒瑶印象中那个性格张扬的师兄反差太大了。
无夜笑道，“他演的角色人物性格就没脾气，只是入戏罢了，拍完戏就变回去了。”
“是这样吗？”
佟舒瑶还是有些不信，就算李光杰是天才，这第一天开拍，就完全进入了角色，也太快了。
不过她也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出去和李光杰打了个招呼。
“师兄。”
“丫丫你怎么在这？”
开拍前李光杰也看到了佟舒瑶，不过当时要开拍了，她又跟着无夜去了隔壁放监视器的房间，也没来得及打招呼，于是试探着问道。
“你和李导？”
佟舒瑶道，“李导上次拍戏的时候，我们见过，正好我在横店拍戏，就顺便过来谈个班。”
正好？
顺便？
横店和宁玻隔着大老远，这还真是正好、顺便啊。
不过这是人家私事，李光杰和佟舒瑶也就是个校友关系，不方便多问。
也没有多聊，佟舒瑶又找无夜去了。
......
拍完夜戏，请佟舒瑶在剧组吃个宵夜，无夜把林凡叫来。
“老林，你开车送佟小姐回横店，明天也不用回来了。”
“？？？？”
林凡一脸懵逼，这是几个意思！
无夜又道，“这几天你就在横店负责水下摄影棚那边，李光杰状态这么好，这里的戏份估计也就四五天搞定，摄影棚盯着点早点完工。”
“好，差不多三天那边也该完工了，不会耽误时间。”
还以为送个人把自己给送走了，林凡松了口气，小跑着开车去了。
无夜转头对佟舒瑶笑道，“我送你出去吧，外面天都黑了。”
“嗯。”
佟舒瑶跟着无夜出了摄影棚，一路上很安静，也都没说话，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大路上。
等了好一会，林凡才开着辆金杯面包姗姗来迟。
“拿个车那么慢！”
无夜摇摇头，打开后座门，让佟舒瑶上车。
好心当成驴肝肺！
林凡也不吭声。
佟舒瑶上了车，放下窗户，笑着冲无夜挥了挥手，“李导拜拜，谢谢你的招待。”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天黑了，老林也开慢点。”
嗖地一下，林凡一脚油门下去，也不给他们告别的时间。
看着车开远了，无夜笑了笑，转头原路回去。
回了摄影棚，正指挥剧组收拾东西的齐玉昆凑了上来，嘿嘿笑道。
“李导，那姑娘喜欢你吧？”
“老齐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笑的这么恶心！”
无夜看着贼笑贼笑的齐玉昆，一脸恶寒，拉开了距离，反问道，“你看我傻吗？”
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不负责典型渣男
6月2号，清晨。
虽然昨晚快一点才回来，不过佟舒瑶还是准时起床，准备赶去剧组。
毕竟拍戏的排期随时可能改动，还是要随叫随到的，要不然导演临时想拍你的戏份，却找不到人，就不好了。
不过，刚出房门，正好碰到郭珍妮也起来了。
“珍妮姐早。”
“丫丫？”
郭珍妮奇道，“你昨晚回来了？快十二点的时候我敲了门也反应啊。”
佟舒瑶有些不好意思道，“快一点才回来的。”
“那么晚回来，你再补个觉吧，上去就别去剧组了。”
“可是，万一黄导临时变了计划呢，我还是去吧。”
“不用，丽姐昨天给你请过假了，上午肯定没你的戏。”
郭珍妮说着，一把拉住佟舒瑶，进了房间。
“啊...珍妮姐你干嘛？”
佟舒瑶被按着坐在床上，郭珍妮眼里满是好奇地盯着她，问道，“跟我说说，他是谁啊，也在横店拍戏吗？”
被郭珍妮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佟舒瑶微微有些不自在，小声道，“不再横店，在宁玻。”
“宁玻？”
郭珍妮立马拔高了音量，“宁玻离这得有两百公里吧，一来一回起码六个多小时，你就专程跑一趟？”
“丫丫你怎么这么傻啊，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不来看你，非得你眼巴巴地去找他，你这么放低姿态，他就越不会重视你的。”
郭珍妮都急了，虽然两人在同一家经纪公司，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
不过她们大学就认识了，出了学校又在一家经纪公司，关系好的很，是铁杆闺蜜，担心佟舒瑶遇人不淑。
见郭珍妮误会了，佟舒瑶连忙解释道，“不是珍妮姐你想的那样，我们就是朋友，才见过三次面，今天他第一天开机，我就顺便去看看。”
“真的？”
“真的。”
“你喜欢他？”
“没有！”
“你当我傻吗？”
郭珍妮没好气地道，“见了三次面，就大老远一天来回跑四百公里，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
“说说吧，跟我还保密，我给你参谋参谋。”
“我...我也不知道。”
佟舒瑶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差点把无夜当成骗子，当时可没给好脸色。
后面《狙击电话亭》杀青宴上，也没说上几句话，再后来一起吃了个饭，聊了些没营养的东西。
包括昨天去找无夜，也和正常男女相处不一样，还是聊些没营养的东西，听无夜在那分析自己公司的前景。
见她这副模样，作为旁观者，郭珍妮怎么能不明白。
“你喜欢他什么？长得帅？”
“我没喜欢！”
佟舒瑶脸微微有些红了，“挺帅的，也挺高，能力特别强，特别有才华，做事的时候很认真，还有骂人的时候也......”
郭珍妮眉头一皱，“他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
佟舒瑶连忙道，“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点误会，我凶他了，然后他也没给我好脸色，不过后来都解释清楚了。”
其实，佟舒瑶还想说无夜在片场发脾气的时候也挺帅的，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透露无夜的身份。
“完了，你没救了。”
郭珍妮拍了拍额头，“你病了，病的不清，我救不了了。”
既然都说出来了，佟舒瑶还想让郭珍妮帮着参谋一下，继续说道。
“他跟其他男生不一样，各种各样的追求者我都见过，比他帅的也有，唱歌、跳舞、打篮球样样精通的男生也有，有变着法地讨好我的、关心我的，还有扮文艺、装冷酷的......”
大姐，追求你的人是蔡徐坤吗？
“但是这些他都没有，也就是今天吃饭的时候特意点了些少油的菜。”
“虽然跟他聊天一点都不有趣，也不会逗我笑，有时候聊的东西还挺无聊，但是我又不会觉得不耐烦。”
说到后面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换了任何一个人，只要情商正常就看得出来好吧，也就你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是不是喜欢。
郭珍妮无奈道。
“现在不是你喜不喜欢他的事了，你该想想他有没有喜欢你。”
“好好休息吧，我去片场了。”
“那怎么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佟舒瑶连忙问道，话说出口才觉得有些难为情，脸又红了。
“看他会不会主动来找你、关心你。”
郭珍妮走后，佟舒瑶躺在床上发了会呆。
突然又笑了两声，一下把被子蒙住了头。
......
两百公里之外的宁玻，海滩边，《鲨鱼与舔狗》拍摄现场。
剧组继续新一天的拍摄，今天拍摄村子里的渔民成功捕杀了一头虎鲨，并且认定这就是两次行凶的虎皮鲨鱼。
也没什么难度，这个虎皮鲨鱼是做的道具，虎鲨个头不大，又不用能动，道具简单多了。
一群人围着虎鲨的尸体说说笑笑，还各种合影。
不过这段戏李光杰的状态就和之前不一样了，抓住虎皮鲨鱼，意味着他不用在工作、父老乡亲和自己内心的正义做抉择，最大的矛盾不存在了。
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这就是李光杰需要表现出来的。
拍这个镜头，李光杰也把昨天的郁气一扫而空，高兴嘛，多简单的事。
不过没高兴多久，他的状态又得调整回来了，一个海洋生物学家告诉他，这条虎皮鲨鱼不是凶手，凶手是一条更大的巨型虎皮鲨鱼。
乐极生悲，一瞬间的变脸，这个镜头又被无夜磨了五六遍才过。
然而，更郁闷的是，接下来一场戏他得挨一耳光，而且头两遍实拍可以假打，然后就要动真格的了。
这也没什么可说的，拍戏肯定会有各种状况，他也只能尽可能一条过，少挨几耳光了。
捧着个剧本走到一边，反复琢磨。
试拍两遍假打之后，开始实拍动真格的了。
“开始！”
迎面走来一个女人，正是第二个受害者小男孩的妈妈。
“李队长？”
李光杰面色沉重，“我是。”
“啪！”
一巴掌甩在脸上，这是一个伤心过度的母亲的愤怒，力度并不算大。
“我才知道，前几天就有人被虎皮鲨鱼咬死了。”
“你明知道海里有虎皮鲨鱼，还不阻止人下水。”
“虎皮鲨鱼被抓了，而我儿子已经死了！”
声音并不是那种愤怒的控诉，而是一种无力的哭腔，更让人心痛。
“咔！”
这次不是李光杰的问题，群演毕竟是群演，那种哭腔、语气、颤音都差了点味道。
不过无夜还是没让李光杰多挨几耳光，打完耳光视角变了，镜头得切一下，打了一次就够了。
李光杰也松了口气，他真怕无夜又不讲理地让他挨上个七八次耳光，就算力气不算大，也不好受啊。
这个镜头也拍了八遍才过，这是让男主角转变的一个转折点，失去孩子的可怜母亲，让同样做父亲的男主角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错误对别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
接下来沙滩边的戏份又拍了四天，一共花了六天时间把外景拍完。
6月1号，无夜便带着剧组回到了横店的水下摄影棚，拍摄电影剩下的最核心的戏份。
副总经理办公室里，那位王总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快一个小时，终于有点不耐烦了。
虽然宁玻离横店并不远，而且宁玻市内也有个象山影视基地，不过他一直都对影视行业没有多大兴趣，也没去过附近的两个影视城。
本以为拍戏是什么有意思的事，但是这将近一个小时里，光看演员重复一个镜头就五遍了，除了无聊还是无聊。
“呵呵王总，拍戏就是这样枯燥的事。”
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人，赫然就是网络大电影协会的会长徐涛，他同样全程看完了刚刚拍摄的全过程。
虽然画面不是特别清楚，不过他也大概知道拍的是什么戏份。
徐涛略带不屑地笑道，“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好点子呢，原来就是普通的恐怖片。”
“徐会长这就看明白了？”王总有些诧异道。
“请王总相信我的专业能力！”
被一个外行人质疑自己的专业能力，徐涛心里有些不爽，不过还是耐心解释道。
“目前拍了两场戏，第一场沙滩上发现了人的肢体，很明显是之前在海里遇到虎皮鲨鱼受害者的肢体，被海水给冲上岸。”
“第二场戏刚开始，来了一大群群演，应该拍虎皮鲨鱼再次袭击人类，引起恐慌的戏份。”
王总一想也有道理，不过又问道，“好像听说电影不是按顺序拍的，第二场戏会不会是虎皮鲨鱼第一次袭击人类，第一场戏里人的肢体，是第二场戏里受害者身上的？”
白痴！
徐涛心里暗骂一句，脸上依旧微笑，“虽然演员的表情不能看的太清楚，不过从那场戏来看，还是看得出，这是电影里面的人物第一次见到虎皮鲨鱼伤人。”
虽然作为一个网大导演，徐涛的能力也就那样，不过欣赏水平却一点也不低。
能不能做好，和会不会看，是两码事。
审美、鉴赏能力一流，却拍出一坨翔的导演大有人在。
以前我经常喷人，就觉得我从0年开始看了20多年小说了，自己的逻辑思维和填坑能力也不错，然后偷摸写本小说，然后被人喷化了(￣へ￣)
王总一想也是，笑道，“既然徐会长能看明白，那就好办多了。”
之前他不关心电影行业，哪怕身边就是国内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
别看那些电影动辄几千万票房，上亿的一年也不止一部。
但是作为一个生意人，自然知道高收入都伴随着高风险，所以他没有盲目地区参与到电影行业里面去。
更何况那些几千万上亿票房的片子，成本本身就很高，回报率没有票房看起来那么诱人。
不过现在，十多万成本的网大，竟然也能卖到几百万票房，甚至票房纪录达到了一千五百万！
500%以上的回报率，成本低，关键是周期也只有一个月，任何人都会心动。
十多万的成本，赔了也赔不了多少，这点钱对王总来说算不上什么。
巨大的利润，驱使着他想来网大行业试试水，但是绝大多数网大票房也就几十万，甚至更低，显然满足不了王总的胃口。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请无夜剧组来他们海滩上拍戏，全程监视拍戏过程，自己再另外搞个剧组，照葫芦画瓢，抄一抄，再不济也能跟个风。
紧接着他就找到了被无夜当众落了面子的徐涛，两人一拍即合，一方出钱，一方出力。
另一个拍摄虎皮鲨鱼题材恐怖片的剧组已经筹备完毕，明天就要赶往隔壁胡建省的某个沙滩上。
这是一个星期之前筹备的，当时正是王总得知无夜剧组寻找沙滩外景，并且被无夜劝告是关于虎皮鲨鱼的恐怖片，可能会影响游客。
不过他们这个剧组才筹备一个星期就要开始拍摄了，而无夜那个剧组，光从上次来看外景到现在就有一个星期了。
王总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徐会长，一个星期就筹备好了剧组，没问题吗？”
徐涛摆摆手，笑道，“王总放心，我在东华还是有点人脉的，剧组的专业性你不用担心，而且虎皮鲨鱼题材的恐怖片没什么难度，就是不断袭击人类，玩不出什么花样。”
一个星期筹备好剧组，对于影视行业来说是天方夜谭，但是在网大行业里，再正常不过了。
很多网大连个正经的剧本都没有，徐涛为了质量，特地让公司的编剧，借鉴了国外的一些虎皮鲨鱼题材恐怖片，融了一个新的剧本。
所谓融了一个剧本，就是这里借一点，那里借一点，再组成一个新的剧本。
介于抄袭和借鉴之间，虽然可耻，但是能保证一定的质量。
“到时候那边用新剧本一边拍着，王总每天把监控视频整理一下发给我，我看下无夜拍的，有什么好的创意和想法，再和那边的剧组沟通，加进去，反正恐怖片对于情节没有多大要求，够吓人就行了。”
徐涛继续说道，“这一点请王总放心，我自己手上有部新片要拍，不会白白浪费精力去做这些，我也是要赚钱的。”
“到时候和无夜的片子同时上线，同样是虎皮鲨鱼题材恐怖片，肯定能吸走一部分观众。”
徐涛对这部电影能赚钱一点都不担心，《道长出山》第一部大卖之后，不知道多少垃圾僵尸片跟在后面吃撑了。
无夜的《狙击电话亭》大卖之后，同样有很多工作室在赶制类似题材的悬疑片，取个《狙击XXX》、《绝命电话亭》类似的标题。
动作最快的已经上线了三四天，数据最好的第一天票房就回本了。
这次无夜拍的虎皮鲨鱼题材恐怖片要是再次大卖一千多万，他们这跟风最快的片子，搞不好能不少赚。
万一他失手了，那就再好不过，徐涛倒宁愿自己跟风不成赔本了。
只要无夜的新片扑街了，哪怕损失一点钱，都无所谓，那自己还是网大行业说一不二的领头人！
甚至，要不是时间上来不及，成本也太高，他都想同时弄个十部八部的虎皮鲨鱼题材恐怖片，去恶心恶心无夜一把。
王总倒和徐涛不一样，也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就是为了赚钱罢了，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投资网大，但是别说卖近千万票房了，就算是两三百万票房的网大都少得可怜。
这些已经成功了的工作室，压根不缺投资，而去投资别的网大，远没有借鉴、跟风赚的多。
马花乾不借鉴，能有如今的成功？
海边，众人对自己被“监视”的事情一无所知，《鲨鱼与舔狗》的拍摄继续顺利进行着。
要说顺利也不是特别顺利，无夜一边拍着戏，一边有意无意地磨着李光杰的脾气。
不全是为了显示自己作为导演的权威，也是为了把李光杰往电影里男主角身上带。
为此，哪怕要多转两次场，无夜也把一些男主角纠结、难以抉择状态的戏份留到过几天去拍。
一上午就拍了两个镜头，除了第一个发现残肢的镜头之外，接着就是沙滩上的游客的戏份了。
群演多了，就不是那么好控制了，总是会出些纰漏。
不过还好，最起码开饭之前拍了个大全景。
中午吃饭完，拍摄继续。
“老齐、老林，群演挨个叮嘱到位，别出岔子了！”
人一多，就容易出各种各样的小问题。
越是大剧组，越是难管理，要不然国内也不会没几个人能拍大片了。
老是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小问题重拍，也容易影响心情，尤其是主演的心情。
李光杰现在心情就不太好，本以为拍个网大，手拿把抓的事，没有什么难度。
结果第一场戏拍了五遍不说，下午第一个镜头简单的不能在简单了，竟然又不顺利。
“咔！”
“你还是戏太多了！”
这个镜头是男主角刚被老板叮嘱不要乱说话，坐在海边看着海里游玩的游客的戏份。
甚至这个镜头的重点不是男主角，而是一个群演小男孩。
小男孩在海边玩水，跑回岸上去拿个充气垫，再回到海中。
即将出事的小男孩，一来一回两次从什么都做不了的男主角身边擦肩而过，就是这个镜头的含义。
连续三次都是同样的问题，无夜从椅子上起来，快步来到拍摄现场。
“杰哥怎么回事？”
这次无夜没有直接喊名字，李光杰也松了一口气，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下。
“我觉得既然这个从我身边走过的小男孩接下来就会被虎皮鲨鱼袭击，我应该......”
然而，李光杰话还没说完，就被无夜打断了。
“不能用你的上帝视角去看待电影里的角色，本来你就一直盯着海面上玩耍的游客，旁边一个人走过，你就去关注他，那不是明摆着告诉观众这个人会出事吗。”
“突如其来的事情才更刺激，惊悚效果更强，一旦心里有了准备，效果就要大打折扣，这种突然的惊吓，是整部电影前半部分的核心，要不然我安排一大堆虎皮鲨鱼出现的假象不是白费了！”
“就这样吧，不需要讨论了，按我说的来。”
无夜说完，就返回了监视器前，留下一脸无奈的李光杰。
一开始喊他声杰哥，李光杰还以为无夜变得好说话了，刚想好好说道说道，结果又是这样，没两句好话。
不过没办法，拍戏本来就是导演说了算，不听演员的建议，演员总不能一直去争。
拿捏的死死的啊！
林凡看在眼里，心里的小本本又记下了。
他笑笑道，“李导，我觉得你就就算不干导演，至少也是全球个五百强的高管。”
“我看老林你不应该在剧组，混体质比较合适，溜须拍马样样精通，不出十年就能当市长了！”
无夜没好气地说了句，拿起对讲机吩咐齐玉坤接着继续。
第四遍拍摄，李光杰也不知道怎么做无夜才满意，这次干脆就坐在那，盯着前面的大海发起了呆。
小男孩从他身边走过来，又走过去，也熟视无睹，一直看着海面上。
然而。
“好，过!”
这次直接过了。
费尽心思去演，哪哪不行，坐那发呆却轻松过了。
接下来的两个镜头，李光杰索性也就随便演。
这就进入了一个很奇妙的状态，一边是无夜给的压力，一边是很放松的状态，却起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
连续两个镜头都是一遍过。
李光杰快无语了，他是真的摸不清这个李导的想法，也干脆不去想那么多，让怎么演怎么演吧。
看到李光杰这个状态，无夜却满意极了，这就是电影里男主角面对工作、家庭、乡亲父老各方面的压力，纵然想做点什么，也只能无奈地妥协，状态已经很契合了。
“好，准备一下，下个镜头！”
“杰哥，你这个角色刚才经历了好几次虎皮鲨鱼出现的假象，虚惊了好几场，正是放松戒备的时候。”
“突然虎皮鲨鱼窜出来咬住那个小男孩，哪怕你早上就亲眼见过过被虎皮鲨鱼咬死的受害者，知道海边有虎皮鲨鱼，但是在精神最放松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下，对你来说也是很突兀的，没有什么准备。”
“但是，你比任何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短暂的失神之后，你的行动不能和其他人一样慌张，因为你已经做好了虎皮鲨鱼袭击人的准备，只是之前的假象蒙蔽了你。”
无夜这次难得讲戏讲了一大堆，而且又喊了他杰哥，让李光杰有些头疼。
现在他甚至希望无夜拍戏的时候干脆就一直喊名字算了，喊着喊着就习惯了，比自己小几岁也就小几岁。
一下子喊杰哥，一下子一点都不客气直呼名字，李光杰难以适应。
不过这次无夜没有故意去保一条，既然他状态到了，对自己的态度也变了，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也就不用搞些虚头巴脑的。
监视器里，摄影机水平正对着李光杰的双眼，看到虎皮鲨鱼袭击小男孩之后，他瞳孔一缩，慢慢变大。
眼神的变化只有一秒钟出头，但是这个逐步变化是肉眼可见的，就好像一点一点地看着他的眼睛在不断睁大，还带着不可置信和惊骇。
不过紧接着立马起身，一边大喊“虎皮鲨鱼！”一边冲到海边。
但是这个角色怕水，只能在刚没过脚被的海边焦急地徘徊，嘴里不断叫着“快上来快上来。”
“好，过！”
“收工吃饭，转室内！”
时间不早了，天色在变化。
而且趁着李光杰状态到了，拍点室内戏。
一段长镜头，李光杰都有点不敢相信一遍过了，等无夜喊出吃饭时，还有些发愣。
这脾气真够怪的！
这时，林凡走了过来。
“杰哥，吃饭去啊。”
李光杰点点头，“好啊，林导一起吧。”
并肩走着，林凡笑笑道，“有没有觉得李导的脾气有点怪？”
“是有点。”
李光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而且这也不算背后说导演话说，那脾气是够怪的。
林凡贼兮兮地说道，“没错吧，我也这样觉得，而且我告诉你啊，上部戏有个高中还没毕业的演员，人家喜欢吃甜豆腐脑，李导非得拿着一碗加了辣酱的豆腐脑，问他辣豆腐脑好不好吃，你说他敢说不好吃吗！”
不敢，不敢
李光杰：“……”
东华市，横店影视基地，《母仪天下》剧组。
十多天之前，佟舒瑶就进组练习空中跳舞的戏份，熟悉一下威亚，6月初电视剧也正式开机了。
剧组开机也三天了，作为配角的佟舒瑶也不是一天到晚都有戏拍，主要还是要以袁丽、桑荭叶、黄韦德三位主演为主。
中午，佟舒瑶拍完了今天戏份，换完妆就要赶去宁玻。
上次见面之后，她和无夜互相留了个电话，这十多天里偶尔也发了两个短信，知道无夜的新片今天开机。
不过今天正好有戏拍，上午去不了。
现在才刚刚一点，还不晚，明天下午才她的戏，就打算去看看，探个班。
正巧，在《母仪天下》里扮演两姐妹，同一个经纪公司的郭珍妮，也刚卸完妆。
见佟舒瑶出来了，招呼道，“丫丫，一起吃饭去吧。”
佟舒瑶摇摇头，笑道，“珍妮姐你先去吃吧，我要出去一趟。”
“有什么事吗，用不用帮忙啊？”
“没事，有个朋友在附近拍戏，我去看看。”
“朋友？”
郭珍妮促狭地笑笑，挽着佟舒瑶的胳膊，凑近来小声问道，“男的还是女的？”
佟舒瑶脸微微有些红了，不过这时身后传来经纪人的声音。
“丫丫你要去哪？”
郭珍妮和佟舒瑶共同的经纪人王丽从身后走来，看了眼佟舒瑶的打扮，皱了皱眉。
“剧组才刚开机，没什么事不要随便离开剧组，之前不是跟你们说了吗？”
佟舒瑶被王丽的突然出现吓一大跳，“丽姐，你怎么还在剧组啊。”
“我要不在，你们不是要飞天了？”
王丽瞪了佟舒瑶一眼，“这打扮成这样是要去见谁？”
“《母仪天下》是央视的大戏，公司给你们争取来的这两个角色不容易，这才开机两天就离开剧组，让导演和制片人怎么看，其他主演怎么看？”
挨了好一通教育，佟舒瑶弱弱地道，“丽姐，我下午和明天上午都没戏拍。”
“不管有没有戏，合同期内就得待在剧组，这是最基本的！”
王丽说着，放缓了一点语气，“就算有急事要出去，至少跟导演说下，到时候找不到你人怎么办？”
佟舒瑶松了一口气，连忙双手抓着王丽的胳膊，娇声道，“丽姐我错了，你等下帮我跟导演说下，我就是去看个朋友。”
“那丽姐我走了，88。”
“等下！”
“我也不干涉你们的生活，不过要是确定交往了，公司必须第一个知道！”王丽叫住她，叮嘱了一句。
“丽姐你想哪去了，有个姐们在周边拍戏，好久没见了，我去看看他。”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小跑着走远了。
离开剧组，佟舒瑶才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挑了二十多分钟才选好裙子。
又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仔细看着花了一个小时画好的妆。
“我打扮成什么样了，这不很平常吗？”
嘴里嘀咕了一句，便赶往宁玻。
东华离宁玻也有段距离，下午四点多才到了无夜说的海边，这时候剧组正好拍完戏，准备吃饭转场了。
佟舒瑶一眼就看到被齐玉昆他们围在中间的无夜，快步走上前，在旁边等着他们说完事。
“李导。”
“你怎么来了？”
无夜一转头就看到俏生生站在一旁的佟舒瑶，好奇道，“《母仪天下》不是前两天就开机了吗，怎么有空来宁玻了？”
佟舒瑶笑笑道，“我只是个配角啊，暂时没有我的戏，正好想到李导新片今天开机，可惜还是来晚了。”
“东华离这也挺远的，路上累了吧。”
“正好我们也开饭了，一起吃点吧，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无夜说着招了招手把转行做制做制片主任的高阳喊来。
“今天晚上咱们剧组吃什么？”
“老大，和中午差不多，香干回锅肉、炸肉丸、麻婆豆腐、还有个青菜。”
普普通通的剧组盒饭，不过《鲨鱼与舔狗》剧组人少，加上群演也没多少人，不管是分量、卖相和口味都比绝大多数剧组强的多，也多花不了多少钱。
不过人家一个女孩子大老远来探班，吃这个肯定不合适。
正好度假区里就有酒店，无夜交代一下，带着佟舒瑶去酒店吃去。
至于导演开小灶，下面的人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不存在的事！
现在演员的片酬高了，待遇也都好多了，大多数大点的剧组基本上不会出现导演、主演和其他群演、工作人员吃一样的盒饭。
让佟舒瑶点菜估计又是随便，无夜干脆自己点了几个清淡一点的菜，醋就没另外拿。
点完菜，无夜笑道，“天天吃那么多醋也不好，这几个菜都少油，放心吃吧。”
这话说的，天天吃醋......
佟舒瑶有点憋不住想笑，两个小酒窝都快藏不住了，连忙端起水杯。
“李导，祝你新片拍摄顺利，未来票房大卖！”
“谢谢，也祝佟小姐拍摄顺利。”
以水代酒，碰了一杯。
佟舒瑶放下杯子，笑道，“李导怪客气的，叫我小名丫丫就行了，身边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确实怪怪的，一口一个李导、佟小姐，像是在谈工作。
“那丫丫...不在剧组你也叫我名字就行，听说你签的经纪公司是深镇的万科影视吧。”无夜问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佟舒瑶奇道。
无夜笑笑道，“听人说起过，不过粤东那块的经纪公司都没什么发展前途，万科影视去年还换了大老板，想要更好的发展，还是要换个有实力的经纪公司。”
一见面，就说这些工作上的事，这不是佟舒瑶想象中的聊天。
不过一想到上次吃饭的时候，也是聊些没营养的东西，也就释然了。
“去年从万科手里接手了万科影视的德富投资主业不在影视这一块，重视程度肯定不如万科，加上你们老板的人脉也就在粤东那一块，粤东又在影视圈没什么影响力。”无夜又道。
听着无夜在这给自己分析职业前景，虽然有点像说教，不过佟舒瑶出奇地没有感觉到不耐烦，反而听的很认真。
“他竟然对我的经纪公司那么了解，说这些是不是关心我？”
慢慢地，佟舒瑶已经开始后在心里思考人生三大错觉之一的——他是不是喜欢我？
NONONO他是馋你身子！
二十一世纪之后，国内影视行业迎来了飞速的发展，除了原本的一些影视公司之外，也有其他行业的公司，在向影视行业渗透。
最典型的就是光羡传媒，之前一直是在做电视节目、网络节目，业务遍布国内数百家电视台，去年才开始涉足影视行业。
作为国内最多元化的大公司，万科的王实曾经说过，除了堵品和军火之外，万科什么都做。
影视投资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在影视投资尚未形成独立产业时，王实就率先吃大螃蟹。
万科99年就创办了自己的影视公司，也就是如今的万科影视。
不过，早年影视行业还没有形成一个独立的产业，被各大国有单位垄断着，万科的介入，更多像是立足于宣传阵地的品牌效应，并不是真正为了赚钱。
万科影视也拍了不少片子，99年在央视黄金一套播出的建国90周年电视剧《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部全程在乌克兰拍摄的大制作就是万科影视拍的。
那部导致张国利的儿子殴打女朋友被开除的《林海雪原》也是万科出品的，还有佟舒瑶之前主演的《空巷子》，总的来说万科影视没被甩掉的时候前景都还行。
去年万科就把万科影视转手给了德富投资，一家不大不小的投资公司。
原本无夜以为就是一次普通的资本交易，毕竟万科影视一直不温不火，对偌大一个万科来说无足轻重。
不过无夜好奇地查了下这个德富资本，却发现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德富资本的背后，是曾经一位顶级官二代。
顶级到怎么程度呢？
最顶级！
这样看的话，这就不会是一桩表面上看起来普通的资本交易了。
不过到底里面到底有什么勾当，无夜也不关心，纯属好奇才查了下。
不过这位二代估计过不了几年就要失势了，无夜的记忆里有一部《我不是药神》，那个反派医药代表要是找一个原型的话，应该就是这位二代了，如果没失势，这片子就不可能过审。
查了下楼上得都是瞎说，原型李振福，好了你们自己查吧
扯远了，无夜把思绪收回来。
“现在你们万科影视背后的大老板很有背景，不过应该不会对影视行业过多关注，到时候光靠你们公司本身，是很难在粤东以外的地区拿到好资源的，这部《母仪天下》还是有粤东电视台的投资，要不然在央视大戏里两个重要配角都拿不到。”
话有点不好听，不过记忆中没看过几部高质量的影视剧有佟舒瑶的身影，应该发展的不太好。
女演员的黄金年龄就这么几年，在一家不靠谱的经纪公司耽误几年，再想红就难了。
无夜在影视圈也不认识几个人，佟舒瑶也算是朋友，也就多嘴提了几句。
“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经纪人给我接的戏不好，前段时间丽姐给我接了一部苦情剧，演一个虚荣、蛮横的小姑子，处处刁难女主角，是剧中大反派的二奶。”
“我本来不想接的，丽姐说现在流行苦情戏，收视率有保障。”
佟舒瑶也收起了内心的小心思，倒起了苦水。
“苦情戏的女反派？”
无夜也是无语了，“你经纪人脑袋怎么想的，就你这个外形也不合适啊，就算拍苦情戏，演女主角还差不多，演多了苦情戏的女反派，以后想接好点的戏都难了。”
难怪了，这经纪人估计脑子被驴踢了。
苦情戏收视率是不低，有一部分忠实观众。
但是苦情戏的女反派？
观众缘几乎可是算是最差的角色之一了。
甭管你演技多好，这种角色演多了，再想有更好的发展基本不可能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无夜光听佟舒瑶诉苦了，也乐的当一个合格的听众，时不时地帮她批判一下经纪人。
......
倒了一大堆苦水，佟舒瑶又一脸苦恼地说道，“不过，丽姐对我还是很好的。”
无夜摇摇头，“一个经纪人，不能对演员的事业有帮助，就是最大的失败，也是对演员最大的伤害，她适合当助理，而不是经纪人。”
不过现在无夜也帮不到她什么忙，自己就是个网大导演，又没有接受三大公司的招揽，甚至还不算影视圈的。
只能给她出出主意，不要经纪人让接什么就接什么，自己要有主见，对自己的演艺生涯有个规划。
其他的，有能力了，能帮就帮个忙。
吃完饭，佟舒瑶还想看看剧组的拍摄，跟师兄李光杰打个招呼，无夜也就带着她一起去了内景的片场。
今晚的室内戏是发生虎皮鲨鱼袭击人类事件之后，度假区老板和管理层、以及度假区所在村子村干部开会的戏份。
内景摄影棚里就是一间普通的会议室，剧组也已经把场地布置好了，李光杰、扮演度假区老板的潘磊，以及一众群演，都准备好了。
一看无夜来了，执行导演齐玉昆上前汇报，“李导，剧组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拍了。”
“行，开始吧。”
无夜看了看现场，直接吩咐开始，有没有问题拍了才知道。
出了会议室，来到外面隔出的一个房间，监视器就摆在这里。
佟舒瑶也没有打扰剧组的拍摄去和学长李光杰打招呼，跟着进了小房间。
叫人加了个椅子，招呼佟舒瑶坐下，无夜问道，“丫丫你和李光杰认识吗？”
“认识倒是认识，但是不熟，我大一的时候他都毕业了。”
佟舒瑶摇摇头，又道，“不过他出道起步高，演技好，也挺有傲气的。”
“傲气？”
无夜笑笑，也不说话。
另一头，齐玉昆宣布开始拍摄。
无夜坐直身子，聚精会神地盯着监视器。
旁边，佟舒瑶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认真工作的无夜。
无夜身后的林凡莫名地感觉牙齿有点发酸，摇摇头，招呼房间里另外两个场工出去，在外面守着。
拍摄开始，会议室的大门被从外面打开，一脸富态的潘磊笑眯眯地率先走进来，李光杰紧随其后。
不过后面十几个扮演村民的群演争相挤进来，差点把李光杰推个酿呛。
原本李光杰是跟在潘磊身后第二个进来的，但是随着群演们一脸激动，吵吵着挤进来，很快就快被挤到角落里了。
“咔。”
屏幕前无夜摇摇头，拿起对讲机，“群演还可以再激动一点，关闭海滩等于断绝所有依靠度假区游客吃饭的村民的收入来源，想想剧组发不出工资，你们会是什么状态。”
“还有杰哥，当你被群演挤开的时候，不要用力，顺势就往另一边去，再被挤了，就再往另一个方向。”
“你也是这个村子的，这些村民大多数都是你的长辈，而且你也知道自己建议关闭海滩，他们会有多激动，待会自己会有多被动，所以在这场戏里你是出于弱势地位。”
“好的李导。”
监视器里，李光杰也不发表想法了，无夜一说完，立马举手示意明白，态度非常好。
这一幕看的佟舒瑶都愣住了，印象中那个演技超群、锋芒毕露的学长，怎么这么“听话”了？
一团闹哄哄的会议室里，扮演海滨度假区老板的潘磊敲了敲桌子，等他们都安静下来，才开口。
“各位，现在咱们岛上发生了这样的事，请大家过来，也是想问问大家的意见。”
话音刚落，下面又吵吵了起来。
这些都是靠着度假区做生意的人，自然不希望度假区为此受到影响。
潘磊满意地点点头，度假区和村子就在一个小岛上，除了旅游的人之外，和外界没有多少联系，只要村里的人不去声张，尽快解决掉那头虎皮鲨鱼，那就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在恐惧蔓延之前杀掉虎皮鲨鱼，那么后来才知情的游客自然就不会害怕了。
说不定靠着捕杀一条虎皮鲨鱼上了新闻，还能给度假区打个广告。
死者那里赔点钱，再给上面打点一下就行了。
潘磊又望向李光杰。
“老李啊，你是保安部长，说说你的想法吧。”
李光杰起身道，“我已经派了人全程监视海面...”
话说到一半，一个中年妇女就大声打断了他的话，“那是不是要关掉海滩？”
李光杰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要关闭！”
“关了海滩那我们怎么办！”
“我的宾馆刚装修好，关掉海滩还怎么有客人来！”
“那我刚买的几条快艇怎么办，现在退都没法退！”
“小题大做，有没有虎皮鲨鱼还不确定，你们谁看到是虎皮鲨鱼干的了？”
......
又吵成了一团，各自都在关心自家的生意，根本没人在意死人的事情。
“只关闭2小时！”
看吵得差不多了，潘磊道，“咱们村里世代都是渔民，搞定一条虎皮鲨鱼肯定没问题，2小时之内把虎皮鲨鱼抓住，再开放海滩。”
李光杰连忙道，“可...”
“小光啊。”
这时，慈眉善目的村长开口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心好，但是早些年咱们村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
“要不是有度假村在，来玩的人多了，大家伙的日子才好过了一点，你要是把人给吓跑了，想让全村人再回到以前的穷日子吗。”
村长在那循循善诱，站在全村人的“大局”上好言相劝，而那些做生意的村干部、村民们，一个个也都一脸不善地盯着李光杰。
甚至什么“没良心的”、“数典忘祖”之类的话都骂出了口。
李光杰张了张嘴，面对这些自己熟悉的乡亲们，还是没有说出口。
......
“好，过！”
监视器前，无夜满意地喊了停。
一个接近一分半钟的长镜头，第三遍就过了，出乎无夜的意料之外。
贪婪自私的资本家，同样自私自利的村民，站在“大局”上的村长，左右为难的男主角，构成了一幕不太和谐的闹剧。
虽然不算完美，不过无夜也没有刻意去追求那么多。
李光杰还是太年轻了，要是大个十来岁，演这个角色就完美了。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事业一帆风顺，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来演一个面临各方面压力，碌碌无为的中年人。
就算李光杰面相老成，化完妆看起来也有三十多，再加上一脸苦相加成。
但很多东西不是演技和外形就能弥补的，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差了点味道。
不过也是超过及格线的水平，足够了。
晚上第一个长镜头的群戏就顺利拍完，接下来一个捕鲨人出场的戏也没什么问题。
这场戏最后一个镜头，是散会之后，度假村老板和村长又拉着李光杰叮嘱他不要小题大做，注意影响，大局为重。
时间也到了晚上八点半，不到三个小时就把这场戏拍完了，相当顺利，原本无夜都做好了熬夜的准备。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么久没拍戏，第一天开工还是有点累的。
转头看到佟舒瑶就那么手撑着下巴，看着自己，无夜不好意思地笑笑，“今天拍的有点晚了，看我们这个小网大剧组拍戏很无聊吧。”
“不会啊，我觉得你很厉害，李光杰师兄在你手底下拍戏，一点脾气都没有。”佟舒瑶摇摇头，颇为佩服地说道。
导演压不住演员的事多了，李光杰比无夜还大几岁，这又是个网大剧组。
而且李光杰出道至今顺风顺水，刚刚拍完顾常伟新片的男主角。
那可是顾常伟，不是什么小导演。
这还是开拍的第一天，李光杰看起来一点脾气都没有，和佟舒瑶印象中那个性格张扬的师兄反差太大了。
无夜笑道，“他演的角色人物性格就没脾气，只是入戏罢了，拍完戏就变回去了。”
“是这样吗？”
佟舒瑶还是有些不信，就算李光杰是天才，这第一天开拍，就完全进入了角色，也太快了。
不过她也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出去和李光杰打了个招呼。
“师兄。”
“丫丫你怎么在这？”
开拍前李光杰也看到了佟舒瑶，不过当时要开拍了，她又跟着无夜去了隔壁放监视器的房间，也没来得及打招呼，于是试探着问道。
“你和李导？”
佟舒瑶道，“李导上次拍戏的时候，我们见过，正好我在横店拍戏，就顺便过来谈个班。”
正好？
顺便？
横店和宁玻隔着大老远，这还真是正好、顺便啊。
不过这是人家私事，李光杰和佟舒瑶也就是个校友关系，不方便多问。
也没有多聊，佟舒瑶又找无夜去了。
......
拍完夜戏，请佟舒瑶在剧组吃个宵夜，无夜把林凡叫来。
“老林，你开车送佟小姐回横店，明天也不用回来了。”
“？？？？”
林凡一脸懵逼，这是几个意思！
无夜又道，“这几天你就在横店负责水下摄影棚那边，李光杰状态这么好，这里的戏份估计也就四五天搞定，摄影棚盯着点早点完工。”
“好，差不多三天那边也该完工了，不会耽误时间。”
还以为送个人把自己给送走了，林凡松了口气，小跑着开车去了。
无夜转头对佟舒瑶笑道，“我送你出去吧，外面天都黑了。”
“嗯。”
佟舒瑶跟着无夜出了摄影棚，一路上很安静，也都没说话，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大路上。
等了好一会，林凡才开着辆金杯面包姗姗来迟。
“拿个车那么慢！”
无夜摇摇头，打开后座门，让佟舒瑶上车。
好心当成驴肝肺！
林凡也不吭声。
佟舒瑶上了车，放下窗户，笑着冲无夜挥了挥手，“李导拜拜，谢谢你的招待。”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天黑了，老林也开慢点。”
嗖地一下，林凡一脚油门下去，也不给他们告别的时间。
看着车开远了，无夜笑了笑，转头原路回去。
回了摄影棚，正指挥剧组收拾东西的齐玉昆凑了上来，嘿嘿笑道。
“李导，那姑娘喜欢你吧？”
“老齐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笑的这么恶心！”
无夜看着贼笑贼笑的齐玉昆，一脸恶寒，拉开了距离，反问道，“你看我傻吗？”
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不负责典型渣男
6月2号，清晨。
虽然昨晚快一点才回来，不过佟舒瑶还是准时起床，准备赶去剧组。
毕竟拍戏的排期随时可能改动，还是要随叫随到的，要不然导演临时想拍你的戏份，却找不到人，就不好了。
不过，刚出房门，正好碰到郭珍妮也起来了。
“珍妮姐早。”
“丫丫？”
郭珍妮奇道，“你昨晚回来了？快十二点的时候我敲了门也反应啊。”
佟舒瑶有些不好意思道，“快一点才回来的。”
“那么晚回来，你再补个觉吧，上去就别去剧组了。”
“可是，万一黄导临时变了计划呢，我还是去吧。”
“不用，丽姐昨天给你请过假了，上午肯定没你的戏。”
郭珍妮说着，一把拉住佟舒瑶，进了房间。
“啊...珍妮姐你干嘛？”
佟舒瑶被按着坐在床上，郭珍妮眼里满是好奇地盯着她，问道，“跟我说说，他是谁啊，也在横店拍戏吗？”
被郭珍妮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佟舒瑶微微有些不自在，小声道，“不再横店，在宁玻。”
“宁玻？”
郭珍妮立马拔高了音量，“宁玻离这得有两百公里吧，一来一回起码六个多小时，你就专程跑一趟？”
“丫丫你怎么这么傻啊，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不来看你，非得你眼巴巴地去找他，你这么放低姿态，他就越不会重视你的。”
郭珍妮都急了，虽然两人在同一家经纪公司，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
不过她们大学就认识了，出了学校又在一家经纪公司，关系好的很，是铁杆闺蜜，担心佟舒瑶遇人不淑。
见郭珍妮误会了，佟舒瑶连忙解释道，“不是珍妮姐你想的那样，我们就是朋友，才见过三次面，今天他第一天开机，我就顺便去看看。”
“真的？”
“真的。”
“你喜欢他？”
“没有！”
“你当我傻吗？”
郭珍妮没好气地道，“见了三次面，就大老远一天来回跑四百公里，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
“说说吧，跟我还保密，我给你参谋参谋。”
“我...我也不知道。”
佟舒瑶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差点把无夜当成骗子，当时可没给好脸色。
后面《狙击电话亭》杀青宴上，也没说上几句话，再后来一起吃了个饭，聊了些没营养的东西。
包括昨天去找无夜，也和正常男女相处不一样，还是聊些没营养的东西，听无夜在那分析自己公司的前景。
见她这副模样，作为旁观者，郭珍妮怎么能不明白。
“你喜欢他什么？长得帅？”
“我没喜欢！”
佟舒瑶脸微微有些红了，“挺帅的，也挺高，能力特别强，特别有才华，做事的时候很认真，还有骂人的时候也......”
郭珍妮眉头一皱，“他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
佟舒瑶连忙道，“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点误会，我凶他了，然后他也没给我好脸色，不过后来都解释清楚了。”
其实，佟舒瑶还想说无夜在片场发脾气的时候也挺帅的，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透露无夜的身份。
“完了，你没救了。”
郭珍妮拍了拍额头，“你病了，病的不清，我救不了了。”
既然都说出来了，佟舒瑶还想让郭珍妮帮着参谋一下，继续说道。
“他跟其他男生不一样，各种各样的追求者我都见过，比他帅的也有，唱歌、跳舞、打篮球样样精通的男生也有，有变着法地讨好我的、关心我的，还有扮文艺、装冷酷的......”
大姐，追求你的人是蔡徐坤吗？
“但是这些他都没有，也就是今天吃饭的时候特意点了些少油的菜。”
“虽然跟他聊天一点都不有趣，也不会逗我笑，有时候聊的东西还挺无聊，但是我又不会觉得不耐烦。”
说到后面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换了任何一个人，只要情商正常就看得出来好吧，也就你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是不是喜欢。
郭珍妮无奈道。
“现在不是你喜不喜欢他的事了，你该想想他有没有喜欢你。”
“好好休息吧，我去片场了。”
“那怎么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佟舒瑶连忙问道，话说出口才觉得有些难为情，脸又红了。
“看他会不会主动来找你、关心你。”
郭珍妮走后，佟舒瑶躺在床上发了会呆。
突然又笑了两声，一下把被子蒙住了头。
......
两百公里之外的宁玻，海滩边，《鲨鱼与舔狗》拍摄现场。
剧组继续新一天的拍摄，今天拍摄村子里的渔民成功捕杀了一头虎鲨，并且认定这就是两次行凶的虎皮鲨鱼。
也没什么难度，这个虎皮鲨鱼是做的道具，虎鲨个头不大，又不用能动，道具简单多了。
一群人围着虎鲨的尸体说说笑笑，还各种合影。
不过这段戏李光杰的状态就和之前不一样了，抓住虎皮鲨鱼，意味着他不用在工作、父老乡亲和自己内心的正义做抉择，最大的矛盾不存在了。
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这就是李光杰需要表现出来的。
拍这个镜头，李光杰也把昨天的郁气一扫而空，高兴嘛，多简单的事。
不过没高兴多久，他的状态又得调整回来了，一个海洋生物学家告诉他，这条虎皮鲨鱼不是凶手，凶手是一条更大的巨型虎皮鲨鱼。
乐极生悲，一瞬间的变脸，这个镜头又被无夜磨了五六遍才过。
然而，更郁闷的是，接下来一场戏他得挨一耳光，而且头两遍实拍可以假打，然后就要动真格的了。
这也没什么可说的，拍戏肯定会有各种状况，他也只能尽可能一条过，少挨几耳光了。
捧着个剧本走到一边，反复琢磨。
试拍两遍假打之后，开始实拍动真格的了。
“开始！”
迎面走来一个女人，正是第二个受害者小男孩的妈妈。
“李队长？”
李光杰面色沉重，“我是。”
“啪！”
一巴掌甩在脸上，这是一个伤心过度的母亲的愤怒，力度并不算大。
“我才知道，前几天就有人被虎皮鲨鱼咬死了。”
“你明知道海里有虎皮鲨鱼，还不阻止人下水。”
“虎皮鲨鱼被抓了，而我儿子已经死了！”
声音并不是那种愤怒的控诉，而是一种无力的哭腔，更让人心痛。
“咔！”
这次不是李光杰的问题，群演毕竟是群演，那种哭腔、语气、颤音都差了点味道。
不过无夜还是没让李光杰多挨几耳光，打完耳光视角变了，镜头得切一下，打了一次就够了。
李光杰也松了口气，他真怕无夜又不讲理地让他挨上个七八次耳光，就算力气不算大，也不好受啊。
这个镜头也拍了八遍才过，这是让男主角转变的一个转折点，失去孩子的可怜母亲，让同样做父亲的男主角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错误对别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
接下来沙滩边的戏份又拍了四天，一共花了六天时间把外景拍完。
6月1号，无夜便带着剧组回到了横店的水下摄影棚，拍摄电影剩下的最核心的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