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欧煌的战斗初体验
让群星沿着它们的运行轨迹稍稍退后一些。
伦萨第一大街
如果说伦萨第二大街居住着的，是普通人穷极一生才能达到的终点，那么伦萨第一大街就是他们永生永世需要仰望的星空。
除了伦萨公爵本人以外，王家总管、内外务议长、帝国安全理事会成员以及公国大元帅伊斯·麦提，所有大臣都居住在第一街道。这个近乎占了公国百分之三十总面积的街道，不仅是伦萨地理意义上的中心，更是权力政治的绝对枢要。
时间虽然不早，但大元帅伊斯并没有在休息。
他坐在书房安静地听着下属汇报，那张严肃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或明或暗，看不出什么表情。
“……之后欧煌就回了他在工厂的宿舍……一路上，我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星灵存在的痕迹。”米基尔全无在艾丽卡办公室时的趾高气昂模样，他恭敬地低下头，一如既往。
“所以我认为，欧煌是因为那本笔记才会去寻找艾丽卡，他并没有真的发现艾丽卡的星灵身份。这是个自信、不，应该说是自负的家伙，最近又刚好走狗屎运得到一颗星尘结晶……我推测，他可能是想按照笔记召唤诅咒之女伊丽莎白。这群底层人——”
“星尘结晶？”伊斯皱眉打断道。
“对。”米基尔心中一惊。
他忙把头埋低下去，隐藏自己眸中情绪，顿了顿继续说道：“王家总管凯尔莫大人的孙子利翁，他在追求伦萨学院一位普通出身的女孩，卡琳。情人节当天，利翁准备了九十九朵红玫瑰。据说萨比顿人认为，九十九朵玫瑰下的礼物，是向爱人表达爱意最为直接、最为郑重的方式。”
他无法控制住自己心中的嫉妒，说道：“元帅大人，公国境内所有的星尘结晶都是公爵的私人财产！利翁他并无爵位，没可能得到赏赐！我认为这是凯尔莫对公爵对公国的无耻亵渎！是不可饶恕的非法侵占！您也许可以向公爵大人——”
大元帅伊斯叹了口气，再次打断他道：“我会的。”
他看向窗外的夜色沉默了片刻：“米基尔，你的下一个任务是，出手试探欧煌是否已成功召唤星灵，如已成功召唤，那就去搜集这位星灵的历史资料。下周五之前，把它们放在我书房的桌面上。你要记住一点——”
伊斯顿了顿，郑重道：“这只是试探，不可以真的杀掉他！结合你过去的那些功劳，在任务完成后，你将得到一颗星尘结晶作为赏赐……去吧。”
他看着米基尔带着面上的狂喜离去，沉默着不发一言一语。
过了一会儿，伊斯的身旁忽然出现一位白色头发的老人，他叹了口气道：“这个米基尔，非常，高傲。”
“是的先生，他频繁让星灵长时间凭依，自身性格已经被污染了……即便是哪天穿起裙子，我也不会意外。”伊斯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米基尔在自家喷泉后出现，面色急切地离开灯火照耀的光明，撞进街外的黑暗之中。
“米基尔鄙夷伦萨的底层，却忘记了我们是出身何处。他嘲笑他人的幸运，却没想过当初渴望被幸运垂青的自己。他把对力量的贪婪隐藏在恭敬之下，却不知道他的口水差点弄脏我的地毯。
“艾丽卡殿下是米歇尔大人的真正后代……她绝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在那个名叫欧煌的小家伙拥有一定自保能力之前，一定会在暗中保护……我从不相信她的实力只有表现出来的那样。”
老人面色恍然，再次叹气道：“所以，你是让他去送死！”
“即便米基尔能完成这个任务，他往日对艾丽卡殿下的不敬，也足以让我亲自出手，把他捆好送到殿下面前。”伊斯面无表情回答道：“殿下是我必须争取的存在。必要之时……她的认可，能压过一切非议。”
老人点了点头，有些怀念道：“我们七个……六个，当初的确很宠爱她。伊斯，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伊斯重新坐回书桌前，拿起一份文件平静说道：“神三十三天后，圣盟约签订的纪念之日——伦萨的尸体上会建立起新的国家，公爵的尸体前也会走过新的皇帝。”
“那两大帝国呢？”老人问道。
“莱特人已经和平太久了……越是庞大的国家，其政治机器就必然越是肿胀。在民间，莱特有不少商人做我们的生意，他们绝不会允许帝国用战争摧毁自己的市场。而在军事政治层面，莱特必须要判断萨比顿的态度，反过来也是一样……所以他们绝不会轻易地发动一场灭国战争。对于两国军方的年轻人来说，则更需要不停的战争来彰显自身价值、获得晋升。他们只会更希望这场战争打得久些，越久越好。”
伊斯随口说道。
“伦萨人和我们的土地，或许会有些暂时的损失，但这都是必要的牺牲，就当是为他们当初的背叛收些利息好了。”
“你就那么自相信自己的计划能成功，建立起一个独立的国家？”白发的老人有些不解。
出乎意料，伊斯摇了摇头。
“不……我只是，相信上位星灵的力量。”
……
当星辰之火从自身体内被谨慎地释放之时，无名的星灵少女感觉到一股难以用语言表达的轻松惬意。
她并没有沉醉其中，小心翼翼地按照欧煌所说，控制着炉内火焰逃窜。
一开始，事态的确有些失控——那些星辰之火径直坠向地底深处，将那些藏于普通炉火之下的黑色火焰直接吞噬，飞速膨胀！
她连忙将剩余的黑色火焰也控制起来，加入到逃窜的行列之中。一圈圈、一次次地操纵着，让它们逃离被星辰之火吞噬的悲惨命运。
最终成功的喜悦，和心中的情绪比起来微不足道。
那是他的办法，他说行，那就一定能行！
少女此刻只想着一件事。
她想看着欧煌，想让欧煌看着自己——因为在艾丽卡的家中，她发现欧煌似乎很喜欢、也很渴望看见火焰之后的自己。
她迫不及待地分开火幕，将星辰之火小心翼翼地收回体内。直扑在欧煌怀中，看着他的眼睛。
少女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知道自己就是想这样。
“……绝无失败的可能。”
欧煌放下心来，自信满满地说道。
“嗯！嗯！”
他有些僵硬地抱着自己的星灵，双手扶持住少女纤细腰身。
光滑肌肤的摩擦力因为约等于零，所以欧煌控制不住滑落的双手也是情有可原。
对惊翘的再三欣赏，并不能抵消欧煌对那双绷直修长的渴望。他上下花了好半天才找到合适的位置停手，挤出和煦的笑容问道：“……这是怎么了？”
少女没有回答，她低下头看着欧煌的胸口，有些疑惑：“你很……开心？”
可刚刚不是说……之前那种火，对身体是有害的吗？
欧煌面色丝毫未红地解释：“这个和刚才不同……不用管它，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能控制那些星辰之火了吗？那些锁链呢？”
她点了点头，把脸贴在欧煌心口，安静地像是一只猫。
“锁链……在身体里。”
欧煌有些疑惑地看向少女抱着他脖颈的手臂。
她的皮肤渐渐亮起，显露缠绕着她骨与肉的条条锁链。
锁链……变多了……？
还没来得及思考原因，欧煌忽然感觉到少女的拥抱变紧！怀中空荡感出来的瞬间，二人已完成星灵凭依！
十数支冰刺自夜空之中无声袭来！
霎时间，原本安静燃烧的炉火倒映在欧煌的瞳孔之中——火焰化做的长蛇从炉中窜出，化作火墙将来袭之人的视野完全隔绝。而欧煌的身体也在这瞬间被一条火蛇卷起，扯向他处！
敌人……！
冰刺落空，它的寒气将火场逼散露出一片区域。但很快更多的火焰涌过来，将其融化！
数以百计的寒冰长枪如同暴雨自天空坠落——
米基尔享受这种攻击方式。享受轻轻挥手，就可以给敌人带去毁灭的爽快。然而等到满地火焰散开，空无一物的室内却让米基尔眉头紧皱。
他侧首看向站在窗沿之上的欧煌，这家伙刚才就躲闪之后，并没有继续留在火场之中伺机反击吗？
谨慎？
米基尔在心中嗤笑摇头。
不……这只是，底层人的懦弱！
他们就像是没胆的野狗，草原上的兔子，只要稍微受到惊讶就会立即躲起来。
旋风自脚下将米基尔举起，他伸出右手，冰枪再次凝聚。
能留下来观察敌人是谁，作为伦萨底层人，这种勇气值得他鼓掌赞叹。
“只是普通的炉火啊……你的能力难道只是火焰控制？刚召唤星灵没多久，就能做到这种地步……难道，你就是那种所谓的天才？”
米基尔玩味地问道。
反派多死于话多啊……你懂不懂？
欧煌微微叹气，他没有和这种家伙交流的欲望。
锅炉中橙红色的火焰再次涌向米基尔，而这一次稍微不同的是，无数黑色的丝线悄悄躲在火焰其中——按星灵少女所说，这种火焰要更强一些。
他黑色瞳孔中清晰勾画出米基尔的身形，而在那高傲与不屑的姿态之外，黑色火焰化作的隐秘黑线，如同蛛丝般，无声无息间已将其彻底包围……
伦萨第一大街
如果说伦萨第二大街居住着的，是普通人穷极一生才能达到的终点，那么伦萨第一大街就是他们永生永世需要仰望的星空。
除了伦萨公爵本人以外，王家总管、内外务议长、帝国安全理事会成员以及公国大元帅伊斯·麦提，所有大臣都居住在第一街道。这个近乎占了公国百分之三十总面积的街道，不仅是伦萨地理意义上的中心，更是权力政治的绝对枢要。
时间虽然不早，但大元帅伊斯并没有在休息。
他坐在书房安静地听着下属汇报，那张严肃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或明或暗，看不出什么表情。
“……之后欧煌就回了他在工厂的宿舍……一路上，我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星灵存在的痕迹。”米基尔全无在艾丽卡办公室时的趾高气昂模样，他恭敬地低下头，一如既往。
“所以我认为，欧煌是因为那本笔记才会去寻找艾丽卡，他并没有真的发现艾丽卡的星灵身份。这是个自信、不，应该说是自负的家伙，最近又刚好走狗屎运得到一颗星尘结晶……我推测，他可能是想按照笔记召唤诅咒之女伊丽莎白。这群底层人——”
“星尘结晶？”伊斯皱眉打断道。
“对。”米基尔心中一惊。
他忙把头埋低下去，隐藏自己眸中情绪，顿了顿继续说道：“王家总管凯尔莫大人的孙子利翁，他在追求伦萨学院一位普通出身的女孩，卡琳。情人节当天，利翁准备了九十九朵红玫瑰。据说萨比顿人认为，九十九朵玫瑰下的礼物，是向爱人表达爱意最为直接、最为郑重的方式。”
他无法控制住自己心中的嫉妒，说道：“元帅大人，公国境内所有的星尘结晶都是公爵的私人财产！利翁他并无爵位，没可能得到赏赐！我认为这是凯尔莫对公爵对公国的无耻亵渎！是不可饶恕的非法侵占！您也许可以向公爵大人——”
大元帅伊斯叹了口气，再次打断他道：“我会的。”
他看向窗外的夜色沉默了片刻：“米基尔，你的下一个任务是，出手试探欧煌是否已成功召唤星灵，如已成功召唤，那就去搜集这位星灵的历史资料。下周五之前，把它们放在我书房的桌面上。你要记住一点——”
伊斯顿了顿，郑重道：“这只是试探，不可以真的杀掉他！结合你过去的那些功劳，在任务完成后，你将得到一颗星尘结晶作为赏赐……去吧。”
他看着米基尔带着面上的狂喜离去，沉默着不发一言一语。
过了一会儿，伊斯的身旁忽然出现一位白色头发的老人，他叹了口气道：“这个米基尔，非常，高傲。”
“是的先生，他频繁让星灵长时间凭依，自身性格已经被污染了……即便是哪天穿起裙子，我也不会意外。”伊斯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米基尔在自家喷泉后出现，面色急切地离开灯火照耀的光明，撞进街外的黑暗之中。
“米基尔鄙夷伦萨的底层，却忘记了我们是出身何处。他嘲笑他人的幸运，却没想过当初渴望被幸运垂青的自己。他把对力量的贪婪隐藏在恭敬之下，却不知道他的口水差点弄脏我的地毯。
“艾丽卡殿下是米歇尔大人的真正后代……她绝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在那个名叫欧煌的小家伙拥有一定自保能力之前，一定会在暗中保护……我从不相信她的实力只有表现出来的那样。”
老人面色恍然，再次叹气道：“所以，你是让他去送死！”
“即便米基尔能完成这个任务，他往日对艾丽卡殿下的不敬，也足以让我亲自出手，把他捆好送到殿下面前。”伊斯面无表情回答道：“殿下是我必须争取的存在。必要之时……她的认可，能压过一切非议。”
老人点了点头，有些怀念道：“我们七个……六个，当初的确很宠爱她。伊斯，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伊斯重新坐回书桌前，拿起一份文件平静说道：“神三十三天后，圣盟约签订的纪念之日——伦萨的尸体上会建立起新的国家，公爵的尸体前也会走过新的皇帝。”
“那两大帝国呢？”老人问道。
“莱特人已经和平太久了……越是庞大的国家，其政治机器就必然越是肿胀。在民间，莱特有不少商人做我们的生意，他们绝不会允许帝国用战争摧毁自己的市场。而在军事政治层面，莱特必须要判断萨比顿的态度，反过来也是一样……所以他们绝不会轻易地发动一场灭国战争。对于两国军方的年轻人来说，则更需要不停的战争来彰显自身价值、获得晋升。他们只会更希望这场战争打得久些，越久越好。”
伊斯随口说道。
“伦萨人和我们的土地，或许会有些暂时的损失，但这都是必要的牺牲，就当是为他们当初的背叛收些利息好了。”
“你就那么自相信自己的计划能成功，建立起一个独立的国家？”白发的老人有些不解。
出乎意料，伊斯摇了摇头。
“不……我只是，相信上位星灵的力量。”
……
当星辰之火从自身体内被谨慎地释放之时，无名的星灵少女感觉到一股难以用语言表达的轻松惬意。
她并没有沉醉其中，小心翼翼地按照欧煌所说，控制着炉内火焰逃窜。
一开始，事态的确有些失控——那些星辰之火径直坠向地底深处，将那些藏于普通炉火之下的黑色火焰直接吞噬，飞速膨胀！
她连忙将剩余的黑色火焰也控制起来，加入到逃窜的行列之中。一圈圈、一次次地操纵着，让它们逃离被星辰之火吞噬的悲惨命运。
最终成功的喜悦，和心中的情绪比起来微不足道。
那是他的办法，他说行，那就一定能行！
少女此刻只想着一件事。
她想看着欧煌，想让欧煌看着自己——因为在艾丽卡的家中，她发现欧煌似乎很喜欢、也很渴望看见火焰之后的自己。
她迫不及待地分开火幕，将星辰之火小心翼翼地收回体内。直扑在欧煌怀中，看着他的眼睛。
少女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知道自己就是想这样。
“……绝无失败的可能。”
欧煌放下心来，自信满满地说道。
“嗯！嗯！”
他有些僵硬地抱着自己的星灵，双手扶持住少女纤细腰身。
光滑肌肤的摩擦力因为约等于零，所以欧煌控制不住滑落的双手也是情有可原。
对惊翘的再三欣赏，并不能抵消欧煌对那双绷直修长的渴望。他上下花了好半天才找到合适的位置停手，挤出和煦的笑容问道：“……这是怎么了？”
少女没有回答，她低下头看着欧煌的胸口，有些疑惑：“你很……开心？”
可刚刚不是说……之前那种火，对身体是有害的吗？
欧煌面色丝毫未红地解释：“这个和刚才不同……不用管它，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能控制那些星辰之火了吗？那些锁链呢？”
她点了点头，把脸贴在欧煌心口，安静地像是一只猫。
“锁链……在身体里。”
欧煌有些疑惑地看向少女抱着他脖颈的手臂。
她的皮肤渐渐亮起，显露缠绕着她骨与肉的条条锁链。
锁链……变多了……？
还没来得及思考原因，欧煌忽然感觉到少女的拥抱变紧！怀中空荡感出来的瞬间，二人已完成星灵凭依！
十数支冰刺自夜空之中无声袭来！
霎时间，原本安静燃烧的炉火倒映在欧煌的瞳孔之中——火焰化做的长蛇从炉中窜出，化作火墙将来袭之人的视野完全隔绝。而欧煌的身体也在这瞬间被一条火蛇卷起，扯向他处！
敌人……！
冰刺落空，它的寒气将火场逼散露出一片区域。但很快更多的火焰涌过来，将其融化！
数以百计的寒冰长枪如同暴雨自天空坠落——
米基尔享受这种攻击方式。享受轻轻挥手，就可以给敌人带去毁灭的爽快。然而等到满地火焰散开，空无一物的室内却让米基尔眉头紧皱。
他侧首看向站在窗沿之上的欧煌，这家伙刚才就躲闪之后，并没有继续留在火场之中伺机反击吗？
谨慎？
米基尔在心中嗤笑摇头。
不……这只是，底层人的懦弱！
他们就像是没胆的野狗，草原上的兔子，只要稍微受到惊讶就会立即躲起来。
旋风自脚下将米基尔举起，他伸出右手，冰枪再次凝聚。
能留下来观察敌人是谁，作为伦萨底层人，这种勇气值得他鼓掌赞叹。
“只是普通的炉火啊……你的能力难道只是火焰控制？刚召唤星灵没多久，就能做到这种地步……难道，你就是那种所谓的天才？”
米基尔玩味地问道。
反派多死于话多啊……你懂不懂？
欧煌微微叹气，他没有和这种家伙交流的欲望。
锅炉中橙红色的火焰再次涌向米基尔，而这一次稍微不同的是，无数黑色的丝线悄悄躲在火焰其中——按星灵少女所说，这种火焰要更强一些。
他黑色瞳孔中清晰勾画出米基尔的身形，而在那高傲与不屑的姿态之外，黑色火焰化作的隐秘黑线，如同蛛丝般，无声无息间已将其彻底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