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太女
崇武二十六年，岁除佳节
北陵紫宸殿，庄严肃穆，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分列殿内，沉静安宁。
“陛下驾到！”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圣安！”
“平身。”
崇武帝高坐明堂，冠冕低垂，微微抬手，随侍高呼：
“宣初华帝姬入殿……”
声音飘摇，传至紫宸殿外。
玉冠珠钗，锦衣华裳，半开桃花绘于额心，栩栩如生，衬得明月端庄明艳，浑身散发着威严华贵之息。
宣召传来，明月微微抬首，昂首迈步殿内，行至殿前，端正跪立：
“初华叩见父皇，父皇圣安。”
崇武帝眼眸微凝，抬手，随侍迈步上前，高声宣读：
“天武神召，北陵帝令：
朕之十二皇女，初华帝姬，及笄之年，晋入九品，天资卓越，文彰武德，堪为天下表率。
武道争锋，达者为先，尊而为贵，韶华倾世。
今奉长老院令，谨遵陛下圣谕：
册封初华帝姬为北陵皇太女，宣召天武，咸使闻之。”
“初华领旨，叩谢父皇恩典。”
随即双手高抬，接过圣旨。
“平身。”崇武帝威严厚重的声音，至高台传来，明月神色肃穆，起身肃立。
“众臣，拜！”
“微臣叩见皇太女殿下，殿下金安。”文武百官整齐跪拜，明月抬手：
“众臣免礼，平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随侍高呼，片刻，堂下鸦雀无声。
“退朝……！”
“微臣恭送陛下，恭送太女殿下。”
众臣恭送，崇武帝起身，明月紧随其后，缓步踏入紫宸殿内殿。
“初华，待上元佳节之后，你便入朝听政，修习帝王之道。”
“是，父皇。”
“上元之前，处理好铭轩之事。”
“铭轩王兄，他还没有放弃？”
明月眉眼微皱，自她返京，便一直留在宫中，同六长老商讨宗阶复脉丹丹方，除派人给玉鸾送孕嗣丹外，并未关注京都诸事。
昨日方才最终议定丹方，尚未离宫，倒是不知铭轩竟如此坚持？
“帝子之妻，当为武者。”
而凡女万不能为宗室帝子之妻室。
“是，初华领命。”
……
岁除佳节，普天同乐，京都沉浸在漫天欢乐中，人生鼎沸。
崇武二十七年，元月初七
京都铭轩帝子府，收到一封请帖：
碧波湖冰雪初凝，寒梅傲雪，宜围炉观景，今邀铭轩王兄携婉筠姑娘，于明日巳时初，共聚湖心亭，赏景闲叙。
——初华。
温润如玉的少年郎，牵着身侧温婉清丽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哀愁：
“婉筠，太女相邀赏景。”
“可以不去吗？”婉筠轻询。
“太女相邀，必须前去。”铭轩抚过婉筠冰凉的手掌，安抚道：
“莫担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翌日，碧波湖心亭
“铭轩拜见太女殿下。”
“婉筠拜见太女殿下。”
明月抬眸望着相携而来的两人，素衣雪裳，看着极为相配，但……
天壤相别的两人，何以结为夫妻？
“免礼，王兄请坐。”
明月微扇炉火，眉眼微敛：
“婉筠姑娘，你心仪王兄？”
“是。”婉筠垂首，恭敬应声。
北陵皇太女威仪天成，盖压群雄，捏死她如捏死一只蝼蚁，她实在紧张。
空气片刻沉寂，明月轻叩桌案：
“凡者之间，讲究婚姻之事，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本殿且代暮王叔做主，纳婉筠姑娘为王兄贵妾，婉筠姑娘可愿？”
“殿下……”铭轩想要起身，但……沉重威压袭来，将人死死按在座位上。
“王兄……本殿问的是婉筠姑娘。”
“婉筠……婉筠不愿。”婉筠蓦然抬首，眼眸直视明月，神色坚定：
“婉筠心仪殿下，但不愿为妾。”
“你想为妻？然王兄之妻，当为武者。”
为何？
这是明月从婉筠眼中看出的疑问，明月也不吝解释：
“为子嗣计，武者修为越高，子嗣愈发难求，而凡人脆弱，难以孕育身俱天赋之子嗣。
王兄身为北陵帝子，身受王朝培养供奉之恩，繁衍子息，护佑家国，这是他的责任。
或者，本殿上奏父皇，为王兄另纳贵妾，待来年子嗣诞生，便允王兄聘婉筠姑娘为妻？”
“太女殿下，昊宇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血脉延续，一定要他吗？”
“不是。”明月摇头：
“皇族延续，自有两清相悦、合宜为婚者，亦有两族联姻、传承子息者。
但……王兄身为帝子，当为宗室表率，且武道争锋，自有一心痴迷者，故而楚氏族归：
允七品及以上族人可终身追逐武道，不婚不育，七品以下者，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立之前必须大婚，妻室必为武者。
铭轩王兄可以选择不成婚，也可以择选武者聘为嫡妻，但绝不能迎婉筠姑娘为妻。”
同为嫡妻的世家贵女们，不会允许一介凡女与她们地位相同。
“婉筠姑娘，你可静心思虑一二。”
随即，明月散威压，神色淡漠：
“铭轩王兄，在其位承其责，婉筠姑娘性情高洁，温柔婉仪，你不该肆意招惹。
王兄，你是在挑衅族规。”
“太女殿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真心爱慕婉筠，欲聘为嫡妻。”
“父皇不会允许。”明月摇头：
“凡女不为嫡，是禁锢亦是保护，楚氏族规，绝非你一人能够改变，王兄，你太冲动了。”
若非此事传扬京都，帝子府守备森严，铭轩又无妻室，谁会管他心仪凡女之事？
“我……”铭轩正欲辩解。
“殿下，陛下宣召。”
朱颜现身，打断铭轩之言，明月骤然起身，望向沉思的婉筠以及神色焦急的铭轩，吩咐道：
“红绡，请婉筠姑娘入太女府暂住。”
此事传扬已久，已经不能推延，先让两人分开，以示皇族之意。
“太女殿下……”铭轩不愿，但……
“王兄若想她死，便拦着……”
京都世家，皇室宗亲的忍耐度已到了极限，今日婉筠一旦回到帝子府，必死无疑。
随即，明月跃上冰面，瞬息离去。
铭轩倾慕婉筠，为生存计，她相信铭轩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
北陵紫宸殿，庄严肃穆，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分列殿内，沉静安宁。
“陛下驾到！”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圣安！”
“平身。”
崇武帝高坐明堂，冠冕低垂，微微抬手，随侍高呼：
“宣初华帝姬入殿……”
声音飘摇，传至紫宸殿外。
玉冠珠钗，锦衣华裳，半开桃花绘于额心，栩栩如生，衬得明月端庄明艳，浑身散发着威严华贵之息。
宣召传来，明月微微抬首，昂首迈步殿内，行至殿前，端正跪立：
“初华叩见父皇，父皇圣安。”
崇武帝眼眸微凝，抬手，随侍迈步上前，高声宣读：
“天武神召，北陵帝令：
朕之十二皇女，初华帝姬，及笄之年，晋入九品，天资卓越，文彰武德，堪为天下表率。
武道争锋，达者为先，尊而为贵，韶华倾世。
今奉长老院令，谨遵陛下圣谕：
册封初华帝姬为北陵皇太女，宣召天武，咸使闻之。”
“初华领旨，叩谢父皇恩典。”
随即双手高抬，接过圣旨。
“平身。”崇武帝威严厚重的声音，至高台传来，明月神色肃穆，起身肃立。
“众臣，拜！”
“微臣叩见皇太女殿下，殿下金安。”文武百官整齐跪拜，明月抬手：
“众臣免礼，平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随侍高呼，片刻，堂下鸦雀无声。
“退朝……！”
“微臣恭送陛下，恭送太女殿下。”
众臣恭送，崇武帝起身，明月紧随其后，缓步踏入紫宸殿内殿。
“初华，待上元佳节之后，你便入朝听政，修习帝王之道。”
“是，父皇。”
“上元之前，处理好铭轩之事。”
“铭轩王兄，他还没有放弃？”
明月眉眼微皱，自她返京，便一直留在宫中，同六长老商讨宗阶复脉丹丹方，除派人给玉鸾送孕嗣丹外，并未关注京都诸事。
昨日方才最终议定丹方，尚未离宫，倒是不知铭轩竟如此坚持？
“帝子之妻，当为武者。”
而凡女万不能为宗室帝子之妻室。
“是，初华领命。”
……
岁除佳节，普天同乐，京都沉浸在漫天欢乐中，人生鼎沸。
崇武二十七年，元月初七
京都铭轩帝子府，收到一封请帖：
碧波湖冰雪初凝，寒梅傲雪，宜围炉观景，今邀铭轩王兄携婉筠姑娘，于明日巳时初，共聚湖心亭，赏景闲叙。
——初华。
温润如玉的少年郎，牵着身侧温婉清丽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哀愁：
“婉筠，太女相邀赏景。”
“可以不去吗？”婉筠轻询。
“太女相邀，必须前去。”铭轩抚过婉筠冰凉的手掌，安抚道：
“莫担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翌日，碧波湖心亭
“铭轩拜见太女殿下。”
“婉筠拜见太女殿下。”
明月抬眸望着相携而来的两人，素衣雪裳，看着极为相配，但……
天壤相别的两人，何以结为夫妻？
“免礼，王兄请坐。”
明月微扇炉火，眉眼微敛：
“婉筠姑娘，你心仪王兄？”
“是。”婉筠垂首，恭敬应声。
北陵皇太女威仪天成，盖压群雄，捏死她如捏死一只蝼蚁，她实在紧张。
空气片刻沉寂，明月轻叩桌案：
“凡者之间，讲究婚姻之事，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本殿且代暮王叔做主，纳婉筠姑娘为王兄贵妾，婉筠姑娘可愿？”
“殿下……”铭轩想要起身，但……沉重威压袭来，将人死死按在座位上。
“王兄……本殿问的是婉筠姑娘。”
“婉筠……婉筠不愿。”婉筠蓦然抬首，眼眸直视明月，神色坚定：
“婉筠心仪殿下，但不愿为妾。”
“你想为妻？然王兄之妻，当为武者。”
为何？
这是明月从婉筠眼中看出的疑问，明月也不吝解释：
“为子嗣计，武者修为越高，子嗣愈发难求，而凡人脆弱，难以孕育身俱天赋之子嗣。
王兄身为北陵帝子，身受王朝培养供奉之恩，繁衍子息，护佑家国，这是他的责任。
或者，本殿上奏父皇，为王兄另纳贵妾，待来年子嗣诞生，便允王兄聘婉筠姑娘为妻？”
“太女殿下，昊宇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血脉延续，一定要他吗？”
“不是。”明月摇头：
“皇族延续，自有两清相悦、合宜为婚者，亦有两族联姻、传承子息者。
但……王兄身为帝子，当为宗室表率，且武道争锋，自有一心痴迷者，故而楚氏族归：
允七品及以上族人可终身追逐武道，不婚不育，七品以下者，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立之前必须大婚，妻室必为武者。
铭轩王兄可以选择不成婚，也可以择选武者聘为嫡妻，但绝不能迎婉筠姑娘为妻。”
同为嫡妻的世家贵女们，不会允许一介凡女与她们地位相同。
“婉筠姑娘，你可静心思虑一二。”
随即，明月散威压，神色淡漠：
“铭轩王兄，在其位承其责，婉筠姑娘性情高洁，温柔婉仪，你不该肆意招惹。
王兄，你是在挑衅族规。”
“太女殿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真心爱慕婉筠，欲聘为嫡妻。”
“父皇不会允许。”明月摇头：
“凡女不为嫡，是禁锢亦是保护，楚氏族规，绝非你一人能够改变，王兄，你太冲动了。”
若非此事传扬京都，帝子府守备森严，铭轩又无妻室，谁会管他心仪凡女之事？
“我……”铭轩正欲辩解。
“殿下，陛下宣召。”
朱颜现身，打断铭轩之言，明月骤然起身，望向沉思的婉筠以及神色焦急的铭轩，吩咐道：
“红绡，请婉筠姑娘入太女府暂住。”
此事传扬已久，已经不能推延，先让两人分开，以示皇族之意。
“太女殿下……”铭轩不愿，但……
“王兄若想她死，便拦着……”
京都世家，皇室宗亲的忍耐度已到了极限，今日婉筠一旦回到帝子府，必死无疑。
随即，明月跃上冰面，瞬息离去。
铭轩倾慕婉筠，为生存计，她相信铭轩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