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决定
当时燕镇南有心拉拢黄山,酒劲一上来提出了结亲,事后也是一阵后悔。
若是黄山的亲生儿子,看在黄山的天赋实力份上,即便真的结亲也可以接受,但是一个捡来的养子,入赘到燕家都差了点意思。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是不满我之前给她安排的亲事,想要用这种方式推脱。”燕镇南怒斥道。
王智一脸苦笑,不敢接话。
“你告诉她,若是不满意我安排的亲事,也可以换人,只要让我满意,哪怕是她自己找的人也行。”燕镇南阴沉着脸。
“小姐还说若是府主坚持处死黄公子,她便给家主写信,告诉家主,自己已经跟黄公子结了亲。”王智硬着头皮说道。
自从夫人在回乡省亲路上发生意外身死之后,小姐跟府主的关系就疏远了许多。
前段时间府主打算给小姐安排一门亲事,结果小姐直接离家出走了,对外只说是游学。
燕家家主虽然身体不便,极少出门,但小姐长大后常常去爷爷院里看望,所以燕家家主极为疼爱自己的大孙女。
若是让家主知道府主酒后失言乱定娃娃亲,还强行安排小姐去结亲,逼的小姐离家出走,府主多半会被家主狠狠训斥。
听到王智的话,燕镇南不由沉默了下来。
这几十年,他一直谨小慎微,努力表现,希望得到父亲认可。
成为府主后更是矜矜业业,处理政务不敢马虎,为的就是能顺利继任家主之位。
自家女儿从小便受到父亲的宠爱,若真写信去告状,必然会影响自己在父亲心里的印象。
但若是被自己女儿随意要挟一下,就轻易徇私,那自己身为府主的威严何在?父亲恐怕也会更失望吧?
“那就将黄天赐充入死囚营,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命了。”权衡许久,燕镇南沉声说道。
若是轻易放了黄天赐,燕镇北肯定会鼓动那几个家族向父亲攻讦他。
若是直接处死,黄山的故旧和自己的下属亲信,恐怕都会认为他太过薄凉,不近人情。
“是!属下亲自走一趟,顺便向小姐解释一番。”
王智知道燕镇南不会对自己女儿低头,打算亲自出面,缓和一下父女之间的矛盾,顺便看看黄天赐那小子。
他跟黄山,也是十几年交情的老朋友,只是自己的碍于身份,不好开口求情罢了。
死囚营虽然凶险,但是未必没有活命的机会,只要在死囚营撑过十年,就能免去所有的罪责,既往不咎。
至于小姐那边,可能是出于怜悯,又或者是单纯地给府主添堵,既然府主已经让步,总不会不依不饶地闹下去了吧。
……
第二天,收到王智回信的燕九连忙将消息告诉了自家小姐。
“我们能传信到死囚营地吗?”燕轻雪问道。
“夫人留下的人手主要以护卫小姐安全为主,通常只在雪州境内活动,死囚营地在关外,只能通过王先生安排。”燕九苦笑着回答道。
“那你直接告诉王先生,请他帮忙联系死囚营地的人,关照一下黄公子。”燕轻雪语气清冷。
“王先生未必有这个面子让死囚营地的人帮忙,小姐最好还是附信一封,让王先生带给刀爷吧。”燕九低头想了片刻,回答道。
王先生虽然是老爷心腹,但是死囚营地那里主事的人可不一定会卖他面子,但若是燕家大小姐开口,刀爷看在家主的面子上,兴许不会拒绝。
“也好,稍后我会写一封信,你联系王先生安排好。”
“晚点再让姚安去安排一下,我们去地牢跟黄公子见一面。”燕轻雪继续吩咐道。
……
北安城地牢第三层。
在地牢中的这几天,黄天赐一直在修炼,期间不止没有其他人来探视,连姚安和姚强那对叔侄也没有露面,就像黄天赐被所有人遗忘了一般。
地牢第三层的牢头倒是每天好酒好菜地伺候着黄天赐,但是每天都只是送饭菜,收拾碗筷,任黄天赐如何问,也不肯说一句话,跟个哑巴似的。
地牢外,一辆马车正缓缓驶来,姚强连马都没敢骑,带着一队人在马车前面小跑着带路,不时回头一脸谄媚地跟燕九说话。
“小姐,地牢乃腌臜之地,您不便进去,有何话语,可以让老奴进去传达。”停下马车,燕九转头对着车厢里说道。
“将黄将军的情况和府城的决定告诉黄公子吧,他若有何要求,能办到的都可以应下。”燕轻雪犹豫片刻,轻声说道。
燕轻雪原本想要亲自跟黄天赐见一面,但是除了幼时难以记起的碰面,两人之后从未打过交道,此刻若真见面了,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燕九下了马车,让姚强给自己带路,其他士卒则留下守卫马车。
……
吃饱喝足的黄天赐刚准备睡个午觉,就发现有两个人下到了地牢第三层。
其中一人是姚强,此时正找牢头说话;另外一人是个老者,黄天赐并不认识。
“我想跟黄公子单独聊聊。”
牢房外,燕九看了姚强一眼。
姚强闻言赶忙从牢头手里拿过钥匙,亲自打开了牢房大门,然后带着牢头离开。
黄天赐一脸疑惑地看着走进牢房的老者,没有开口。
“老夫燕九,奉我家主人之命,特来见黄公子。”燕九拱手行礼,随后说道。
“先生是府主派来的人?我父亲出了何事?还请先生如实相告。”黄天赐回礼,直接问道。
对于父亲的人脉关系,虽然黄山没有刻意提过,但是黄天赐还是通过其他人了解了很多。
黄山平民出身,不仅升到物资营主将的高位,还能坐稳十几年,背后必然有人支持。
别人都以为他不记得小时候黄山带他去府城的事,可没人知道当时一岁不到的黄天赐,体内有个成年人的灵魂。
一听眼前的老者自称姓燕,黄天赐便猜到他可能是府主派来的人。
寻常陌生人可不会来地牢看自己,更别说还有姚强毕恭毕敬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