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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买豆腐的少年

    在一个宁静的上午,天阴沉沉沉的,好像要下雨,又好像不会下。杨寒山的母亲拿起一只白色的菜碗交到了他的手中,又递给他两枚铜钱,那铜钱外圆内方,上面刻有四个字“乾隆通宝”,并再三交代寒山,千万不要掉了!

    说实话,两枚铜钱,即使拿在当时,其实也是很不值钱的,但是,它却能买来两块巴掌大的白豆腐。

    在那一个内忧外患的风云时期,经历了割地赔款,国库空虚,馆驿林立,烟雾缭绕,人比黄花瘦,帝国主义列强眼里的“东亚病夫”一览无余。

    有词为证:

    玉粟收馀,金丝种后,蕃航别有蛮烟。双管横陈,何人对拥无眠。不知呼吸成滋味,爱挑灯、夜永如年。最堪怜,是一泥丸,捐万缗钱。

    “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们无法想像昔日不可一势的大清王朝竟然沦落成了怎样的一块衰草枯杨之地。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历史的问题,从来就是人的问题;历史的兴衰成败,从来就是人的兴衰成败。朝代不相同,岁岁花相似,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后,中国渐渐地被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帝国主义列强凭借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肆意掠夺,“俄罗斯,自北方,包我三面;英吉利,假通商,毒计中藏。法兰西,控非洲,窥伺圣土;德意志,掠我民,虎视我乡。东日本,伪善财,图我油田……”

    为了支付巨额赔款,弥补由鸦片大量输入而造成的财政亏空,政府加强横征暴敛。根据条约规定,清政府不得不开放通商口岸,国外产品大量倾销,农民和手工业者纷纷破产,地主阶级乘机吞并垄断土地,加重了对贫苦劳动人民的剥削。饥寒交迫,民不聊生,官逼民反,广大贫苦劳动人民纷纷揭竿而起。

    据载,仅鸦片战争前后十多年间,各地各民族组织的大小起义就达一百多次。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中,规模浩大的要数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天国运动。

    洪秀全本是一个落第秀才,出生于广东花县(今广州市花都区)的一个农民家庭,曾多次到广州参加科举考试,均名落孙山之外。1843年,受西方基督教教义影响的洪秀全创立了拜上帝教,借助“上帝”的权威传播《劝世良言》,旨在推翻腐朽的清政府,建上“天下一家,共享太平”的天国,得到广大农民的大力支持。为了权利,为了生存,更严重地说就是为了活命,人,总是很容易被外界或身边的人蛊惑的。这个所谓的“上帝”得到了大家的纷纷响应,短短几年的时间,两广地区已有十多个县建立了拜上帝会。

    1851年1月11日(道光三十年十二月十日),数万教会成员在广西桂平县金田镇金田村以给洪秀全生日“恭祝万寿”为名义举行起义,史称“金田起义”和“太平天国运动”。“有多少风流人物?盗跖庄蹻流誉后,更陈王奋起挥黄钺”,从大泽乡到太平天国,中国历史上不知演绎了多少次农民起义,最后均以失败而告终。没有完善的章程,没有严明的纪律,没有宏伟的蓝图,没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和决心……

    我们可以设想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去批判,去同情,去可怜那些被镇压的起义农民,可我们却不能改变历史的命运和残酷的现实。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农民到底应不应该起义,农民起义到底应不应该被镇压,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有人说,中国的王朝更替平均寿命只有300年,仔细查看中国历代纪年表,最短的仅有十五年,最长的要算周朝,拥有近八百年的基业。

    母亲秀英,原是个大家闺秀,姓卢,名小鸾,其父即杨寒山的外祖父为她取名取明末才女叶小鸾之名。叶小鸾,字琼章,明代吴江(今江苏吴江)人。工诗词,多佳句。叶小鸾十七岁许昆山张立平为妻,未嫁而卒,著有《疏香阁词》。

    卢小鸾自幼喜舞枪弄棒,当她长大后得知名字的来含义后,只觉得这叶小鸾虽有才思,但总嫌其命薄,终是为自已的名字感觉郁闷。

    一日,当她读到一代女英雄秋瑾的那一句“休言女子非英物,壁上龙泉夜夜鸣”之时,便改了名,意味秉承大家闺秀的家风,兼具文武之才。

    某年初夏,当她放学路过舂水塘的时候,望着那齐齐新长的荷叶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便不禁想到了叶小鸾那一首《浣溪沙·初夏》来:

    香到酴醾送晚凉,荇风经约薄罗裳。曲阑凭遍思偏长。自是幽情慵卷幌,不关春色恼人肠,误他双燕未归梁。

    在刚走到离家不远的时候,却遇到了一群围观的乡亲正看着那卖艺耍猴的津津有味,啧啧称奇!

    人群之中,只见一壮汉身穿一条灰色棉布裤,裤管宽松,赤裸上身,正张开双臂,臂上缠着一条大蟒蛇,那蟒蛇看样子足有两米多长,十多斤重。男子朝着围观的人群一边走,一边吆喝:“看一看,瞧一瞧,不咬人的大蟒蛇,现场表演吞弹珠,还有祖传独门绝学缩骨功,这可是难得一遇的真功夫,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那男子朝着人群转了两三圈,巨蟒吐着信,似乎通了人性一样,全身在男子的身体上游走,尾巴不停地缠着绕着,好像一条美人鱼尽管纵享丝滑!

    这时,一个又黑又矮的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小女孩朝着众人打恭作捐,赔着笑脸,连连道谢!女孩约摸十四五岁,眉清目秀,举止端庄,不卑不亢两手端着一个瓷茶盘,那意思也都明白。众人虽不乏有吝啬或因身上并未带钱物的尴尬之人,但都没有半点鄙夷之色。虽说围观的也尽皆是些附近的山野村民,却也民风淳朴,略微也粗懂一些江湖的规矩道理,毕竟,在江湖扶江湖,不在江湖不烂江湖。

    男子见妇女和孩子收了盘,便朝着行李处的一个长木箱走去。木箱涂着暗黑漆,看起来几乎和男子身上的裤子一样的陈旧褪色。那是一个长长的正方体大木箱,其体积和长度足以容纳他臂上的那一条大蟒蛇。再看那女孩手中的盘子,零零星星,散落着几个可怜的铜板,男子显得满面忧愁,估计,这一天功夫下来,几个人的伙食都成问题!

    哎,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也难怪!

    男子打开箱,将蟒蛇放入其中,让人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把一条蟒蛇装在

    一个木箱里而不是铁笼子里。

    男人将蛇放进箱内,盖了盖,扣了锁,又搬来一床滚好的竹凉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