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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目标是一栋有着外墙的独栋小楼,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似乎与普通的民房并无两样。

    一只棕色小鸟落在了围墙上,但如果有人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只小鸟并非活物。

    这是莉可创造的分身使魔,尽管远不如奥拉携带的专业使魔,但是应付这样的简单工作绰绰有余。而且比起尤利娅,莉可在这方面的天赋要更好,两人合作也更安全。

    地方不大,短短时间,莉可就掌握了房子外围的大致情况,于是她的精神从使魔撤出,回到了现实。这就是普通人类与迷宫主宰的巨大差别,像李奇思这样分出一个哪怕只能独立存在一定时间的分身的行为,对人类来说就是天方夜谭,当然,这种事也深刻提醒李奇思,虽然有着模糊的前世记忆和知识,但自己已经是一种“非人”的状态了。

    回到现场,在莉可指挥下,尤利娅和莉可从房屋的监视死角轻松越过了围墙,消音和强化体能的魔法,助她们轻松越过长满杂草的院子。

    房屋的侧门,也有一个守卫,但时间已经在钟声之后,晚餐时间已过,这位守卫显然正坐在地板上带薪睡觉。

    莉可将剑柄抵住守卫,李奇思配合莉可释放出万伏电压,守卫口角流涎,瞬间失能,莉可将守卫轻轻放好装出还在睡的样子。

    尤利娅颔首认同徒弟的表现,接着她掏出一把两公分长的魔杖,这是她在狭窄空间最常使用的魔杖。她轻轻推开门,此时在开门后的房间里,正有两个男人在聊天,尤利娅没有犹豫,她轻轻举起魔杖,几道黑色的绳索如蛇一般从她的脚下盘沿而出,攀上男人的肩头,将对方的嘴巴和脖子紧紧勒住,直到对方失去意识。

    绳索放开男人们,它们或爬上墙壁,或行走在地板,跟随尤利娅前进,并准备好进行下一次袭击。

    莉可紧随其后,随时准备好为师父进行支援和应对后方可能的袭击。

    从房间里出现的男人,原本只是想出来喝口水,却被屋顶的绳索吊了起来,直到一动不动。

    一栋小楼里却有这么多看起来非常凶恶的打手,让李奇思觉得这次可能是真的来对地方了。

    尤利娅穿过走廊,进入楼梯厅,守在这里足足有五个人。

    “开战了,莉可。”尤利娅提醒道,随后挥舞魔杖,一张小桌子陡然飞了出去,劈头盖脸地砸到一个男人的脸上。

    男人们被打的措手不及,他们甚至没有武器在手中,有人想要抄起椅子,但为时已晚,莉可将剑轻轻一挥,一道闪电击穿了空气,准确击中了男人的肩膀,男人惨叫一声,应声倒地。

    尤利娅的绳索已经就位,在受害者的惊叫声,缠绕上来,将他们勒至昏迷,然后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时间叫骂声、惨叫声、惊叫声充满了整座建筑,尤利娅和莉可的效率如此之高,加上敌人之中并没有能够使用魔法的人,以至于这场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殴打。对方后续的增员从屋外和楼上出现,但也只是单纯的添油。

    而在倒下的敌人增加到两位数之后。

    “尤利娅!”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

    “诺阿?”尤利娅吃了一惊,接着轻轻挥舞魔杖,制止了绳索们的行动。

    “我的天,像你这样厉害的姑娘可不多,”诺阿看着地上躺着的男人们,只能摇摇头,“还来了两个。”

    “不好意思,诺阿,我是来查案的。”

    “我就知道事情要遭,一开始就有这种预感。算了,躲是躲不开的。你们几个还醒着的,把这群废物都给我叫起来。”诺阿踩了一脚一个还躺在地上的男人,然后转身招呼两位姑娘,“跟我来。”

    他们要去的是房子的地下,一扇巨大的铁门之前。

    “诺阿,这里面是什么?”尤利娅警惕地看着铁门。

    “不必担心,在这里,我只是一个心碎的父亲罢了。”

    铁门被缓缓打开,尤利娅、莉可、李奇思逐渐看清了里面的一切:在宽广的地下室里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被几条铁链栓在墙上,旁边则是满地的鸡毛和鸡的残骸。

    “这是西蒙?”尤利娅问,但没有回答。

    眼前的男人爆发出一阵低吼,夹杂着一些疯疯癫癫的低语,还用力撕扯着铁链,尽管铁链栓住他脖子和手臂的地方都已经被细心地用布包起来了,但还是留下了斑斑血迹。

    “孩子,孩子,原谅我吧。”诺阿双手颤抖,流着泪水一点点走近西蒙。但显然,西蒙并没有心力去回应他的父亲,他双手抱头,嘴里发出骇人的声音。

    “师父,这是吸血病吗?”从莉可嘴里冒出了一个李奇思没有听过,但感觉很可怕的名词。

    “应该是。”

    吸血病是一种由多种迷宫魔物造成的一系列疾病的统称,而本迷宫里最常见的原因则是被植入一些魔物因子,进而发生向魔物转换的过程,其主要表现之一就是患者在初期需要摄入鲜血来使抑制自己痛苦的强迫性行为。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西蒙自从发病以来一直待在这里,没有出去过,如果你们还怀疑他,我就别无选择了。”

    “诺阿,我相信你。吸血病的患者在身体变形之前,只会依从本能吸血和伤害别人,并没有用各种刀具刑具虐待别人的可能性。只不过,你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情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能听一下我的请求吗?我只求在。孩子最后的这段时间陪着他,等他彻底变成怪物的时候,我会亲手杀了他的。”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诺阿。看在法比乌斯的份上,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维比娅的。”

    诺阿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放心了:“谢谢你,好姑娘。”

    这时,外面似乎热闹了起来,诸人赶紧出门上楼来看,却见外面的众人已经跟一帮人形的怪物战作一团,只是由于之前刚刚被尤利娅和莉可重创过,人类这边的战力明显不足。

    “是水鬼!莉可!时刻小心!”尤利娅已经进入了状态,她挥舞魔杖,藏在她身上的活绳索一时尽出。

    一条绳索缠住了最近一只水鬼的脚腕,顺着小腿爬到水鬼的脖颈处,瞬间露出了藏在绳索中的利刃,同时切断了水鬼的颈动脉,一时间血液喷涌,水鬼咳了几声便倒地不起。

    莉可和李奇思一起利用地上的碎石痛击着眼前的所有敌人。人类一方逐渐占有了优势,但随着砰的一声,一侧的石墙倒塌,一个穿着黑色纱衣,长着两个头,披头散发,皮肤呈现蓝色的恐怖女人出现在了石墙的裂口处。在她身后的河滩,还有更多水鬼正从河道中登陆。

    “双头尸妖!”伴随着诺阿的警告,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天空。

    上岸的水鬼如听到发令枪一般开始冲锋,吓得诺阿赶紧组织人准备对抗,但随着尸妖有节奏地挥动自己的手指,一场酝酿已久的夹杂着碎石与冰雪的狂风迎面吹向了抵抗的人们。

    此时尤利娅与莉可还难以脱身,眼看诺阿和他的手下们即将遭受毁灭性的伤亡,李奇思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数发爆裂魔法弹被李奇思抛向水鬼们,落点就在水鬼们冲锋的最前方,爆炸的气流将水鬼们的战线冲击的七零八落,攻势的锋芒一时间被完全挫败了下去。

    但显然魔物们也还未认输,一道充满寒气的光线从尸妖的手中发出,目标直指莉可,却被莉可用防御魔法挡住。

    “干得好莉可。”莉可与尸妖正在角力,可他们是两个人(其实对面好像也算是两个),李奇思制造的爆裂魔法弹再次划过优美的弧线,尽管尸妖利用防御魔法再次挡住,但她踉踉跄跄的样子显然不像是完好无损。

    水鬼们再次重整旗鼓,与人群短兵相接。而尤利娅这边,正在扫荡第一批水鬼中还剩下的几只。

    双头女妖在与李奇思和莉可的魔法战斗中落于下风,她的身上也渐渐有了伤痕。

    终于,双头女妖号叫一声,缓缓向河岸退却,随后水鬼也开始撤退,人群继续追击,在河岸上留下了大量水鬼的尸体。

    “吼嗨!”人们高呼着,宣告自己的胜利。但劫后余生的喜悦总是短暂的。

    “不!”屋子里传来诺阿的怒吼,“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他们抓走了我的儿子!”

    诺阿从楼里冲了出来,向着河岸跑去,但却被手下一把抱住。

    “不,不!西蒙,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他不再挣扎,只是啜泣着。

    “诺阿,我会帮你找回西蒙,”尤利娅说,“但是我们需要先整理一下情况,还有那么多人死伤,都需要你来处理。”

    “好的,好的。”他似乎恢复了理智,“西蒙就靠你了,尤利娅,需要人的话,就跟我说。拜托你了。”诺阿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转身安排手下处理起烂摊子来。

    “那么接下来,莉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应该跟我说?”尤利娅看着莉可,而李奇思感到“背后”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