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晴
其实也难了现在,如果天才是自己,那自己不知道要往哪远去。
他原来也能找到活下去方法的,何必亡赞助钱,而他在此帮助下就可以去外地做他原本该做的了。
寂闻九天是座一线城市,那里有所大学,段溶星在之前因为成绩优异,所以被这学校校长给看上,弄成保送生了。
以至于高三他都不用上,跟何必亡根本也就得分别。
现在提起这个是因为刚从欣喜中清醒,才发现自己还是有出路的。在常人大学上常人的学,现在看过去,是不行了吧。
天才有属于天才的学校的吗?问在心里,段溶星对一切都像蒙了层雾。
他聪明在能有成绩,他也很蠢,都不会照顾自己,是何必亡这两年跟自己玩义父义子游戏呢。
他要说句谢谢,可是事到如今却看见何必亡的时间消失在回忆里了。他变得很忙,像失去了自由一样,一起的出去玩是随便的,现在呢...
已经说不出玩字了吧。
他想打电话问清楚,但是那个红包后一直强调着他的忙碌,是锁,锁住了以前。
以前是什么样的?他又问了一句。
不禁耻笑自己,都这个鸟样了刚才还那般的装样子呢。他怎么配去当天才,还是很高级的那种。
不说了,出去走走吧,虽然说是已经十点了。
走到门口,那身衣服,纯灰色,何必亡买的。落泪为何必亡,他有钱也不至于这样的。
开了门,眼睛是污浊的黑,他看见...
雪还是大,世界还是大,最后一场雪,也是他最后一次这样了,待在门边,迟迟不出去。
“没有伞我怎么出去?”
当然可以出去,他的理由限制他的自由。
每个人都有淋雪的自由,只是人们认为有些自由会伤害自己。为什么寒冷一定危险,为什么危险一定禁止接触?
只是,雪是不好的,不好的自由不算是自由。
他的人也是不好的,他还挺合适雪的。
快要飘进双眼了,把门关上吧。
等明天晴了,出门也不迟。
“如果今天不出去,我真能算昏了吧。”
最后一场雪下完了,他听不到诉说冬天的自然音乐了,只有诉说冬天的平静。
他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没自己买过衣服,何必亡给自己买的他都当袈裟穿,怕自己脱了就会被黑风怪偷走。
可是人家是妖怪,他最后不还是跟观音菩萨混了吗?他把这个当袈裟,他的孙悟空呢?
他不是孙悟空,听见黑风怪是观音菩萨手下人,就得扑通扑通下跪。
又是这个门前,他再次打开,外面是他能看到的,能看到外面不下雪了。
但是事与愿违,外面是阴天,不是晴天。
“天气预报又说错了啊,至少不下雪了,也是...”
他就这样踏上出门的路,这个干净的出奇的旧楼,后面还有个很久没去过的小院。从房子旁边就有很大一个口,门都没有,后面有棵枯死的树,下了雪,那就是“枯上加‘血’”了。
他忘了,又忘了,那里好像只剩一棵树了。
走在路上,心情比天空更灰暗,他的未来有好多雾霾,也有好多危险。
不过至少也开心开心,有钱消费了。
不远处能看见他有钱就去的那个小超市了。里面挺小,进门右边收银台,一个大爷当了很多年这里的老板,从没变过,他有儿子的时候也一样。
“又来消费了,溶星啊。”
他还是那样...不是,今天有些不一样。
“看样子是沧桑了啊,邓大,眼神没那么慈祥了。”
“邓大”是他常叫的,邓大也常省掉他名字里一个字,以前叫“小段”,现在换了。
适应不适应都一样,他的变化段溶星还挺在意的。
“那么明显吗?”
“是啊。老样子,一瓶三块可乐,等它多久了。”
大爷那柜台后有只狗,他的去世儿子以前养的。自从那个天才儿子去世在天才终末后,这狗就郁郁寡欢,段溶星都快忘了这狗啥品种了。
他把手放下面是在安慰那只狗吧。
左手放柜台上,还等着段溶星拿东西。
很久以前段溶星在这里躲过一回雨,那时才知道他儿子的,也是第一次了解天才终末。
“以前不都是两升吗?很久没买了?”
段溶星伸手向全是饮料的货架,拿到一瓶可乐,对着身后人回应。没有回头,心里有点囊中羞涩。
“不是,前一两天在远地买的,还贵了一块钱呢。”
“那为什么老样子是三块钱啊?”
“我忘了吗......”大爷现在缺少慈祥,这样一出更有种以前没有的伤感了,仿佛不是他这个年纪的。
“别那样了,是我忘了,这记性,快撵上您了。”
“还是第一次听见你叫我您啊。”
“我以前忘叫了嘛。”
拿出手机准备付账,露码一扫就直接拿起可乐开盖往嘴里倒。手机放桌上了,大爷的左手照看着。
放嘴里不动,他都不舍得稍微停一下。
大爷的右手没有动过,不像在抚摸什么,像是在隐藏什么。
喝一半了。
“你也慢点,真渴望啊你。”
嘴里是水没法回答。
段溶星不止渴望,那个感觉鲜少的有感觉了,无论怎么说,这都是治愈。他说过这是生命之源。
不流泪就能保持生命了,所以为什么这邓大不像以前那样笑了呢。
语气也渐丢了那关心了,烦躁他的多日不来,像被惹怒的狗一样了吗。
可也还是那个邓大啊,盯着他,邓大也不说啥。
被段溶星盯着更有不适的感觉,是眼神化成针,抚摸他的神经,告诉他不要紧张。
段溶星好像要把这一整瓶一次干完,生怕没得喝了,戴着嘴上可乐瓶跑过去。又拿一瓶,放在柜台上。
彻底干净,那个瓶子还没有出店就要被回收了。
丢在门口垃圾桶里,会有车来收的,分类很多余。
“那狗怎么了,这么多天没来了。”
“很困或者很闷,都不带动的。”
段溶星可没摸过,那毛是什么触感?
今天看邓大这样,谁惹他不高兴一样,在问有点故意激怒了。
六元划掉,在手机余额上。
不如直接买个两升的,但是段溶星明显膨胀了,不知道以前的节省怎么出现的。
“走啦。”
“再见了,......小段”
好的,听见邓大说再见了。邓大应该只是心情不好,没有啥影响。
段溶星的背影很平常,走的很正常。他只是付完钱走人而已,回头是不寻常的事。
他听不见邓大的小段二字,也看不到邓大的右手。
更看不到的,邓大终于抽出了那只摸狗的手。往下看,他的狗跑了,亦或者,根本就没有那只狗。
往上看,他的右手没有任何异常,就只是他的右手上多了个白色的“假虚现界”而已。
最看不见的,是他的表情变得狰狞,真如被针狠狠扎了个穿。有眼泪,有绝望,是那样的,是这样的......当然,也是段溶星看不到的。
他疼痛一样的面貌并不伴随刺耳欲崩的尖叫,安静的面貌伴随着彻底的绝望。
“话说邓大以前好像说过,天才终末有个规则,参加天才终末的人有年龄范围。好像是14到60岁吧,最低14岁都能被选成天才,很多角度来说,这逼玩意真残忍啊。”
对他同样残忍,段溶星今年十七,是在范围内的,他很应该进入天才终末的世界里。
命运有注定与决定,他的,是注定。
这就算完了吗?不可能。
他有钱了还想多奢侈一会,记得以前有个烧烤摊只在十点到中午十二点,现在也还在。在路上看到时,只能看着别人就着串夸夸其谈。
他一看时间正好也差不多了,一定圆个梦想。
现在是阴天,那烧烤摊也照开。
他真不好意思,他忘了那个在哪条路上了,只能随便走,找到了他非要狠狠剁手。
走了很久一段时间和路,看见时间快要结束,他急得难受。
那边的远处,有几个小桌,旁边一辆小车,像是个摊。段溶星希望见到的摊。
他的眼里又有了喜色,看见那个就像用炉子暖自己。
到了跟前,便也确定,是那个烧烤摊,他必定花一笔巨款在这里。
“那个老板,您,额不对。”
“小伙子这么帅,吃点啥?”
这可能是这老板风格,段溶星很清楚自己颜值的,何必亡不止一次跟异性说过段溶星的脸。那些异性也不止一次对他的脸表示好奇,假如真见到了,那么会赞叹一声。
就这样夸,甚至夸人的语句还给放前面了。他都不好意思,对于很少去陌生地方的他,碰上这种人简直像碰天生克自己的一样。
“这个是羊肉串吗?”段溶星指了一根问,老板摇摇头说这是牛肉,段溶星又指另一串:“这个是羊肉吧?”
“你要是不知道可以不说要什么,直接拿就行。”
段溶星替自己内心落泪,这老板跟邓大一样好啊。感动的段溶星拿的俩手都快拿不下了,一股脑给老板,然后坐离小车最远的空桌旁,拿出没流量的手机,听起歌来。
保存本地是听歌人一定要会的,不这样做哪天没网直接给你气炸。
外语歌,很老很老的,好像是W开头,很燃。
段溶星以前随便找的,都不知道名字。
这样很惬意,段溶星不用管其他,听着歌还能闻到渐渐生出的香气。真不是因为自己是天才他就天天这样了,跟何必亡那活的酬劳很高的。用不着愁未来吃喝,就算没有那个,何必亡当自己义父都要上瘾了,只要肯要钱,何必亡铁给。
他把何必亡研究成提款机了,并取名为好兄弟,还会说话照顾人,比保姆都贴心。
“这么快的吗?这就叫我了...”
他随着老板叫和去小车旁,老板问他带走还是在这炫。段溶星直接丢掉犹豫,即答赖这吃完。
回到偏僻位置,距小车约七八米,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桌子放那么远,每个桌子间隔都很大,生怕两桌人打起来一样。
段溶星喝过酒,一年前跟何必亡的唯一一次,那次何必亡没喝,他仅用一杯就给自己干晕了。
旁边是桌上自带的汽水,牌子不详,牌子写着两块五一瓶。
今天奢侈,有啥花啥。
所以就抄起来,拧盖直接喝。
跟从邓大那拿的可乐一样不停,桌上还有一瓶,是可乐。
自己右前方十来米,从更远处的一家网吧里,走出来一条子人。
没有聚在一起十分拽装的走过来,一条人大概八九个,都很随意的走。
往老板那小车过去。
他的嘴仍然猛炫汽水,看着那几个人到老板身旁,估计要熬夜撸串。
应该是烤串为主,啤酒为辅,聊天等于配料。
结果是在段溶星眼里,看到了很多人张起嘴说了什么。看起来领头那个往旁边人看了一样,抬手好像示意什么。紧接着所有人都更贴近那老板,有个人到老板脸前,一个大嘴巴招呼在老板后脑勺上。
他的后脑勺没事,但是人要有事了。
呼他那个说了句段溶星能听清的话:“我大哥给你个机会,就问打半价行不行?!”
那个说话人旁边那个穿盗版巴黎世家的,他们所谓的老大。袖子故意往上拉,露出小臂,上面是有一丝丝蓝的白色假虚现界。
天才专属,他把那个亮在老板眼前,其他人跟着他拉起袖子,简直表演一样。
一堆白色假虚现界,给那老板吓不清醒了。
好好好,半价半价,必须半价,免费都行...
这明显求饶态度的话段溶星听的跟他们一样清楚。把闷完的汽水放回桌上,拿起土豆片串咬了一口,还小声叫烫烫烫。
也没啥,是段溶星知道天才后早就想出来过的剧情,一群不咋善良的人仗天才名义去搞福利。
他可不干涉,去了不好使。
那单调白色肯定没有自己蓝紫相衬的高级,只是把那个亮出来不一定有用。都不讲道德到欺负常人了,会随随便便就为仅一位的那啥何必亡未说词级的天才恐惧忌惮吗?
再说怀璧其罪了怎么办?
所以能看戏他就看戏,串没吃完水也没喝完。
行侠仗义方为勇者,他段溶星屁的勇者。
好汉都说他不是汉子,有父母估计还得说自己一米八个子干什么吃的。
他肉眼可见的瘦削,那像能打人的?不像到极致,明明就。
他没想到还有剧情,他没想过的剧情。
老板:“半价可以,能别破坏我摊吗?我也认识天才,稍微宽恕一点...”
众人:“不信!”
假巴黎世家伙子:“只要你认识的不是时前妙域选定,不可能不动手脚,你摊我看不顺眼。正好我的队伍还缺人,你把你认识的叫过来,进我队伍,到时候我还能考虑考虑要不要罩着你。”
段溶星听这近百字的发言,只注意到一个词。他不由自主念了出来:“时前妙域选定…”
时前妙域是个什么东西?
他手上戴的东西,他是暂时不知道的。
他吃完倒数第二根串,捂额头想了起来。
那群人还有话说,那老板也一副不甘。
时前妙域肯定是个东西,时前妙域选定肯定是高等的天才,那么段溶星暂且认自己为时前妙域选定吧。
他个时前妙域还不敢吓唬几个低级垃圾?
他就是不敢,怕挨打,挨来自弱小的打。
他刚才看见了价格表,在那小车上。
再根据自己买的数量与汽水,计算出他一共花了九十六,整整九十六。
“九十六啊!”
这回全听见了,段溶星自己也听见了,尤其的震耳欲聋。突然希望自己和别人都是聋子。
所以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带上?
齐齐的转头就是瘆人的深夜,糟糕的阴天是逃跑的圣地。
所以付钱一词请忘记,拿起快乐生命之源赶紧跑成极限人类。
“你啥时候出现的,九十六啥意思?莫非,”那说话人一股敬畏之色冒出来,看着身旁大哥突然有了嫌弃:“时前妙域排名九十六!这种情况自己会震惊到叫是很正常哒~”
“抓住那个大哥!”
除了原本的大哥不跟,甚至那老板都想加入这个队伍了,抢人的队伍。
那老板不是啥好人啊。
“不是,要我说啥好,大阴天不想高强度跑步啊!”
段溶星的奔跑很吃力,他们疯狂眼神使他们的奔跑很奋力。
这是段溶星绝对仅有的特殊绝望了,那是个啥?
“我都不知道我是啥天才啊!”
那大哥也有了啥想法,不知道靠什么力量跑到追人队伍最前面,紧盯段溶星,眼睛里有股欲将其招安的神色。
“那也是天才啊,我要!”
“要你妈蛋,别追了,要追也...”
段溶星累的很恰当,他本来就没甩开,往那一杵跟游戏掉线一样。看着后面步伐好似坦克,气势好像压路机的众人,步步紧逼,想创他一样。
他就不免的生出能量,那就是逃跑动力。
“等天晴啊啊!!!!!!!”
为什么要等天晴?
因为天晴等于晴天,晴天等于无雨,无雨等于没有被人追着的雨!
这样他的心情就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