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路鸣泽
“至于你在哪，”路鸣泽顿了顿，“当然是在灵视里了。”
“灵视时你会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在意的事，也就是我。”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最在意的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人？”路明非反问道，他觉得这太过荒诞。
“这取决于你怎么看我。比如说还有一种可能，我和你说过的，我就是你。”路鸣泽嘴角轻轻扬起，意味深长地说。
“我觉得你说这么多只是在误导我……”路明非摇摇头，不打算和他继续这种神神叨叨的对话了，他直视这个小男孩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明明是你来找我的。”路鸣泽淡淡地说。“我还以为你终于想清楚了，愿意来惠顾我的生意。”
“什么鬼？”路明非想。路鸣泽这种谜语人的样子他有些受不了了。明明还只是一个中二少年的年纪，怎么说话绕这么多弯。
生意？什么生意？你还是个推销员？
路鸣泽轻轻拍手，把路明非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很绅士地伸手，像是邀请路明非一起跳一支舞。
“免了，我跟你走就好。”路明非没有去握路鸣泽的手，他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
路鸣泽没有坚持，他引着路明非走到窗边，把玻璃窗推开。
窗外竟然是浩瀚的冰原。天空不知为何一片暗红。顺着路鸣泽的手，路明非看到了一座冰山，一条黑龙趴在山上，双翼垂到山脚。
“黑龙尼德霍格，龙族最后的皇帝，他被叛乱的逆臣杀死，死前誓言自己终将归来。”路鸣泽轻声说。
“尼德霍格，北欧神话里那个？怎么还成为龙族的皇帝了？”路明非不解地问。
“人类的神话都有蓝本，那就是龙族的历史。有人扭曲它，掩盖它，不希望那个时代的事重见天日。”路鸣泽幽幽地说。
他翻到窗台上坐着，两腿随意地晃悠。路明非犹豫了一会，在他身边坐下。
画面骤然拉进。黑龙身上的细节也能看清了。无数黑影围在它身上，撕扯巨龙的伤口。血如喷泉般涌出。浴血的人欢呼雀跃。
路明非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看着曾经伟大的存在死去让他回忆起自己曾经参加过的葬礼。不论是生前多么宏伟的巨人，死后也只能归于一抔黄土，还有可能像这条黑龙一样，全尸都留不下来。
“你为他难过么？”路鸣泽突然问。
“我为什么难过，死的又不是我？”路明非搜肠刮肚，想用一个更准确的词语来描述自己的心情，“我只是……呃……同情？”
“不必同情祂。”路鸣泽淡淡地说，“这样伟大的存在是不死不灭的，人们所谓的死亡对祂而言只是一场长眠，等到祂真正苏醒，世界便会再度匍匐于祂的力量之下。”
路明非一惊。路鸣泽的眼底仿佛有金色的烛火在摇曳，他望着那条黑龙，无声地轻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
路鸣泽扭过头来，灿烂的笑容温暖如三月的阳光。他在窗台上站了起来，张开双臂，像要拥抱整个世界。
“你们不要想，我来是叫地上太平。我来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动刀兵。”
路鸣泽的声音很好听，念这句话时抑扬顿挫，宛如歌剧演员在莎士比亚环球剧院表演。
这是《圣经·马太福音》里的原话，如果路明非还是初中二年级，也许会和他站起来一起念，但是现在只觉得中二得过头。
路鸣泽不会理解这句话吧？路明非猜测他只是觉得这句话很拉风说出来显摆而已。中二病都是这样的。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对神明的信仰。他那平静的脸色，倒像是在……
陈述事实！
“因为我来是叫人与父亲生疏，女儿与母亲生疏，媳妇与婆婆生疏。人的仇敌就是……”
“没完没了是吧？”路明非突然很烦躁，粗暴地打断了路鸣泽的话。
路鸣泽没有说话了。他笑着纵身一跳。
“喂！”路明非伸出手想要拉住他。但是他居然被拉了下去！路明非对自己的力量有绝对的信心。可路鸣泽好像是一艘万吨巨轮的锚，重得不可思议。
他头朝下地做自由落体运动，猛地发现窗台下并不是草坪，而是看不见底的深渊。深渊中两个金点像是深夜里的萤火虫。路鸣泽……路鸣泽的眼睛变成了黄金龙瞳！
“我草泥马，没事别拉我一起死啊！”路明非大吼道。
……
路明非像是突破了次元壁一样，再度掌控了在人间的肉体。他猛地抬起头，看到几个黑影把自己团团围住。
“终于醒了，S级。”诺诺双手抱胸，冷冷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路明非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有点痛。
“没什么大事。也就是你又睡过了。令人遗憾的是这次你没有踩点醒。考试结束快半个小时了。收卷时你前面的女生扯了你十多次。如果不是曼施坦因教授在这儿，恐怕能试试用笑声把你叫醒。”诺诺说。
路明非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他已经能够预料到这件事发到守夜人论坛上会是怎样的轩然大波。
“快交卷吧，天才。我还要去吃饭。”
路明非想到自己好像没有画过什么，心脏狂跳不止。他定了定神，假装自然地整理自己的答卷。
让他意外的是答卷上居然还真有几幅画。他快速扫描了一遍，都是用简洁的线条描绘的图案，还挺好看，心态莫名轻松了许多。
“我什么时候开始睡的？”路明非问道。三个半小时过得这么快。他还有些不信。
“考试时我们把同样的录音重复播放了三遍，一次一个小时。你听完第一遍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了。”诺诺耸耸肩，接过路明非递来的答卷，把它放进了密码箱。
“啊？”路明非愣住了，这岂不是意味着他有三次听录音的机会然而只用了一次？
“不用担心。第一次的效果是最强烈的。第一次没有画出来后面基本上也画不出来了。重复播放只是为了确保你们能够觉醒。”低沉嘶哑的声音从侧面传来，施耐德教授居然也守在一旁。
“诺诺，你不是要去吃饭么？我刚好要去中央控制室，不如试卷就由我送给诺玛，可以么？”他淡淡地说道。
曼施坦因教授和诺诺对视一眼，向她点了点头。施耐德教授身为执行部部长，替诺诺押送试卷也没什么不妥。诺诺还是受益的一方。
“有劳教授您了。”诺诺把密码箱递给施耐德教授，然后和曼施坦因教授、路明非一起走出了教室。
施耐德教授看着密码箱，箱子的密码尚未拨乱，他深吸了一口气，推着不离身的气罐小车，走向图书馆。
“灵视时你会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在意的事，也就是我。”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最在意的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人？”路明非反问道，他觉得这太过荒诞。
“这取决于你怎么看我。比如说还有一种可能，我和你说过的，我就是你。”路鸣泽嘴角轻轻扬起，意味深长地说。
“我觉得你说这么多只是在误导我……”路明非摇摇头，不打算和他继续这种神神叨叨的对话了，他直视这个小男孩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明明是你来找我的。”路鸣泽淡淡地说。“我还以为你终于想清楚了，愿意来惠顾我的生意。”
“什么鬼？”路明非想。路鸣泽这种谜语人的样子他有些受不了了。明明还只是一个中二少年的年纪，怎么说话绕这么多弯。
生意？什么生意？你还是个推销员？
路鸣泽轻轻拍手，把路明非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很绅士地伸手，像是邀请路明非一起跳一支舞。
“免了，我跟你走就好。”路明非没有去握路鸣泽的手，他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
路鸣泽没有坚持，他引着路明非走到窗边，把玻璃窗推开。
窗外竟然是浩瀚的冰原。天空不知为何一片暗红。顺着路鸣泽的手，路明非看到了一座冰山，一条黑龙趴在山上，双翼垂到山脚。
“黑龙尼德霍格，龙族最后的皇帝，他被叛乱的逆臣杀死，死前誓言自己终将归来。”路鸣泽轻声说。
“尼德霍格，北欧神话里那个？怎么还成为龙族的皇帝了？”路明非不解地问。
“人类的神话都有蓝本，那就是龙族的历史。有人扭曲它，掩盖它，不希望那个时代的事重见天日。”路鸣泽幽幽地说。
他翻到窗台上坐着，两腿随意地晃悠。路明非犹豫了一会，在他身边坐下。
画面骤然拉进。黑龙身上的细节也能看清了。无数黑影围在它身上，撕扯巨龙的伤口。血如喷泉般涌出。浴血的人欢呼雀跃。
路明非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看着曾经伟大的存在死去让他回忆起自己曾经参加过的葬礼。不论是生前多么宏伟的巨人，死后也只能归于一抔黄土，还有可能像这条黑龙一样，全尸都留不下来。
“你为他难过么？”路鸣泽突然问。
“我为什么难过，死的又不是我？”路明非搜肠刮肚，想用一个更准确的词语来描述自己的心情，“我只是……呃……同情？”
“不必同情祂。”路鸣泽淡淡地说，“这样伟大的存在是不死不灭的，人们所谓的死亡对祂而言只是一场长眠，等到祂真正苏醒，世界便会再度匍匐于祂的力量之下。”
路明非一惊。路鸣泽的眼底仿佛有金色的烛火在摇曳，他望着那条黑龙，无声地轻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
路鸣泽扭过头来，灿烂的笑容温暖如三月的阳光。他在窗台上站了起来，张开双臂，像要拥抱整个世界。
“你们不要想，我来是叫地上太平。我来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动刀兵。”
路鸣泽的声音很好听，念这句话时抑扬顿挫，宛如歌剧演员在莎士比亚环球剧院表演。
这是《圣经·马太福音》里的原话，如果路明非还是初中二年级，也许会和他站起来一起念，但是现在只觉得中二得过头。
路鸣泽不会理解这句话吧？路明非猜测他只是觉得这句话很拉风说出来显摆而已。中二病都是这样的。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对神明的信仰。他那平静的脸色，倒像是在……
陈述事实！
“因为我来是叫人与父亲生疏，女儿与母亲生疏，媳妇与婆婆生疏。人的仇敌就是……”
“没完没了是吧？”路明非突然很烦躁，粗暴地打断了路鸣泽的话。
路鸣泽没有说话了。他笑着纵身一跳。
“喂！”路明非伸出手想要拉住他。但是他居然被拉了下去！路明非对自己的力量有绝对的信心。可路鸣泽好像是一艘万吨巨轮的锚，重得不可思议。
他头朝下地做自由落体运动，猛地发现窗台下并不是草坪，而是看不见底的深渊。深渊中两个金点像是深夜里的萤火虫。路鸣泽……路鸣泽的眼睛变成了黄金龙瞳！
“我草泥马，没事别拉我一起死啊！”路明非大吼道。
……
路明非像是突破了次元壁一样，再度掌控了在人间的肉体。他猛地抬起头，看到几个黑影把自己团团围住。
“终于醒了，S级。”诺诺双手抱胸，冷冷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路明非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有点痛。
“没什么大事。也就是你又睡过了。令人遗憾的是这次你没有踩点醒。考试结束快半个小时了。收卷时你前面的女生扯了你十多次。如果不是曼施坦因教授在这儿，恐怕能试试用笑声把你叫醒。”诺诺说。
路明非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他已经能够预料到这件事发到守夜人论坛上会是怎样的轩然大波。
“快交卷吧，天才。我还要去吃饭。”
路明非想到自己好像没有画过什么，心脏狂跳不止。他定了定神，假装自然地整理自己的答卷。
让他意外的是答卷上居然还真有几幅画。他快速扫描了一遍，都是用简洁的线条描绘的图案，还挺好看，心态莫名轻松了许多。
“我什么时候开始睡的？”路明非问道。三个半小时过得这么快。他还有些不信。
“考试时我们把同样的录音重复播放了三遍，一次一个小时。你听完第一遍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了。”诺诺耸耸肩，接过路明非递来的答卷，把它放进了密码箱。
“啊？”路明非愣住了，这岂不是意味着他有三次听录音的机会然而只用了一次？
“不用担心。第一次的效果是最强烈的。第一次没有画出来后面基本上也画不出来了。重复播放只是为了确保你们能够觉醒。”低沉嘶哑的声音从侧面传来，施耐德教授居然也守在一旁。
“诺诺，你不是要去吃饭么？我刚好要去中央控制室，不如试卷就由我送给诺玛，可以么？”他淡淡地说道。
曼施坦因教授和诺诺对视一眼，向她点了点头。施耐德教授身为执行部部长，替诺诺押送试卷也没什么不妥。诺诺还是受益的一方。
“有劳教授您了。”诺诺把密码箱递给施耐德教授，然后和曼施坦因教授、路明非一起走出了教室。
施耐德教授看着密码箱，箱子的密码尚未拨乱，他深吸了一口气，推着不离身的气罐小车，走向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