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妘十二
时间不会等人，就算是妖也一样。无论妘十二准备好没有，祭天大典的日子终究还是来临了。
默不成声的他被许多宫女簇拥着沐浴更衣焚香祈福，那些繁琐至极的“礼”不必多说自然是妖族的规矩。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一直沉思到被即将迈入那台通往地狱的轿子前，妘十二终于彻底想清楚了，他愿意为了百姓牺牲，但绝不是以这种助纣为虐的方式。
这些天他确实并非只是在背对着墙角沉思，而趁机埋下导火索一直延续到那些他堆放着的“烟火”箱内，至于火种来源更是简单，那些个仪式中他有不烧可以接触香烛的机会。
只需要将一丁点带着火星的油烛檀香，趁人不注意丢入早已事先塞入不少干燥纸屑的墙角坑洞内，瞬间燃烧的热量便能轻易将导火索引燃。
与常人不同，妘十二就算是迷茫也会做好万全准备，即便有可能根本用不上也一样。即便没有足够的阅历与认知去找寻前进的方向，他也要为自己留下随时作出选择的机会。
那天他引爆了事先布置好下伪装成烟花的霹雳弹，按照平日的实验模拟计算至少能炸开一堵宫殿的高墙，然后他就能趁着爆炸引起混乱逃出去。
他的计算有些许误差，但却无伤大雅，只因那天他人生第一次见识到了妖族法阵的威力。巨大的爆炸火光被无形的力量压制到极点最后归于元气消散当场，那覆盖在这地面之上的发光法阵几乎包裹了整座皇宫。
难怪简公公也好，那些侍卫也罢对于对自己的行为一直不管不问，可笑自己还曾得意自己的计划缜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没把自己这点可笑的动静放在心上。
再一联想如果当初对皇帝下手的话恐怕是一个下场，就算没有护卫，也会有其他法阵或者什么保护他免于伤害。从一开始想要在妖族控制下的底盘进行内部反抗就是不现实的。
自己终究还是太过稚嫩了。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此刻也唯有接受失败。但由于规章严苛时间紧迫，因此其他人也没有追究妘十二的行为而是继续进行流程。
除了几个负责报告情况的传令官，其他人全都如同机关人偶一般有条不紊地继续着祭天大典，而不再反抗的妘十二也被顺利地送上那台刻着诸多妖物图案的雍容轿子。
说实话，这种被不当回事的感觉更能比责骂惩罚更令妘十二感到挫败与心灰意冷，仿佛一切都是无用功般。
当初父皇说得让自己好好想清楚，简公公让自己谨言慎行恐怕都是早已知晓自己反抗的下场。那一瞬间妘十二甚至有些希望自己一开始就不选择反抗，至少那样会是在为黎民百姓牺牲的自我感动中而非被现实击垮的挫败中死去。
这种情绪一直笼罩妘十二心头，以至于等他发现轿子前进的方向出了问题时，他已经处在皇宫之外完全陌生的地方，而抬着轿子之人却穿着宫内的侍卫服侍。
“停下，你们是什么人！”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但既然敢扰乱祭天大典，来者就绝不可能是等闲之辈。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发话，抬着轿子的两人也顺从地将轿子放下，其中以一位更是撩开帘子钻入轿厢之内。出乎预料的面孔，他再一次见到了本以为已经死去的小德子。
“皇子殿下可还记的我？”扮成侍卫模样的小德子将妘十二扶出了轿子外，只是此刻不再扮作太监的他嗓音浑厚不少。
“小德子？不对，你们究竟要做什么？”想起祭天大典被破坏的下场，妘十二顿时有些慌张。
“做什么？自然是救你咯，皇子殿下。”小德子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肩膀，那副欠揍模样却与他记忆中不差不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清楚对方的来意，妘十二很快挣脱了他的臂膀，而小德子似乎也没有强迫他的打算。
“当然是为了破坏妖族的计划。”说着小德子收敛了熟悉的笑意极为严肃地说道：“说起来还没自我介绍过，我的真名叫贾德，是一名猎妖人。”
“猎妖人？”这个名词对于妘十二来说是头一回听说，但望文生义他大致也明白其含义。
“嗯，殿下我应该也曾和您说过时常有妖族进入人类帝国为祸一方，而从他们手中保护百姓就是我们的责任。”贾徳说着招呼同伴将轿子就地摧毁掩埋消除痕迹：“但这样终归还是治标不治本，妖族猖狂的源头在于帝国的顶层也就是皇宫之内。”
“监天司吗？”妘十二的猜测得了他的肯定：“祭天大典与御贡体系一日不忘，妖族的猖狂作恶就永远不会停歇，根本上就是这群东西自诩高我们一等将人类看做牲畜。而今次为了打击妖族的气焰足足有近百名猎妖人参与了这场行动。”
“仅仅只是为了打压妖族？”妘十二无法理解近百人冒着生命危险就为了令妖族丢失面子，如果是他绝对不会做着亏本的买卖。
“对，单凭我们实力有限，而妖族已经在人类头上作威作福太久，必须要让百姓看清他们并非不可战胜，为此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影响力，就比如破坏祭天大典这场彻头彻尾的屈服仪式！”
妘十二依旧无法理解他的狂热，但至少有一点他也赞同，那就是不能让现状继续下去，哪怕可能会更恶劣也要去争取可能性而非委曲求全。
一路上几人跋山涉水屡次绝处逢生，而本就体力不佳的妘十二居然靠着意志强迫早已近乎透支的身体一直跟着他们翻阅了近万里的漫漫长路。
“追兵来得实在太快，皇子你先走吧，我为你断后。”随着追捕的凶险程度不断提升，最终还活着待在他身边的只剩下那位最初的玩伴贾徳。
但此刻二人好不容易重逢便不得不暂时分开，明白自己留下也无济于事的妘十二也唯有配合：“朝西面走越远越好，如果走投无路就进城找纸醉阁，报上燕北望大掌柜的名号，会有人保护你！”
按照他的说话，妘十二一路逃到了楚禹，多亏了学习的化妆即变音技巧，他成功伪装成一个小女孩直至被一户好心人家收养。
暂时躲避风声的他不必主动再去找纸醉阁，而对未来有些茫然的他没预料到没过多久，还未等到妖族或是帝国捉拿他的使者，而楚禹已经先被妖族势力攻破了。
在那片人间地狱般的废墟之中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妖族的残暴嗜虐，那一刻他发誓如果自己是皇帝，那就是拼尽江山社稷也要将妖族从帝国内驱逐出去，一个不留。
默不成声的他被许多宫女簇拥着沐浴更衣焚香祈福，那些繁琐至极的“礼”不必多说自然是妖族的规矩。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一直沉思到被即将迈入那台通往地狱的轿子前，妘十二终于彻底想清楚了，他愿意为了百姓牺牲，但绝不是以这种助纣为虐的方式。
这些天他确实并非只是在背对着墙角沉思，而趁机埋下导火索一直延续到那些他堆放着的“烟火”箱内，至于火种来源更是简单，那些个仪式中他有不烧可以接触香烛的机会。
只需要将一丁点带着火星的油烛檀香，趁人不注意丢入早已事先塞入不少干燥纸屑的墙角坑洞内，瞬间燃烧的热量便能轻易将导火索引燃。
与常人不同，妘十二就算是迷茫也会做好万全准备，即便有可能根本用不上也一样。即便没有足够的阅历与认知去找寻前进的方向，他也要为自己留下随时作出选择的机会。
那天他引爆了事先布置好下伪装成烟花的霹雳弹，按照平日的实验模拟计算至少能炸开一堵宫殿的高墙，然后他就能趁着爆炸引起混乱逃出去。
他的计算有些许误差，但却无伤大雅，只因那天他人生第一次见识到了妖族法阵的威力。巨大的爆炸火光被无形的力量压制到极点最后归于元气消散当场，那覆盖在这地面之上的发光法阵几乎包裹了整座皇宫。
难怪简公公也好，那些侍卫也罢对于对自己的行为一直不管不问，可笑自己还曾得意自己的计划缜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没把自己这点可笑的动静放在心上。
再一联想如果当初对皇帝下手的话恐怕是一个下场，就算没有护卫，也会有其他法阵或者什么保护他免于伤害。从一开始想要在妖族控制下的底盘进行内部反抗就是不现实的。
自己终究还是太过稚嫩了。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此刻也唯有接受失败。但由于规章严苛时间紧迫，因此其他人也没有追究妘十二的行为而是继续进行流程。
除了几个负责报告情况的传令官，其他人全都如同机关人偶一般有条不紊地继续着祭天大典，而不再反抗的妘十二也被顺利地送上那台刻着诸多妖物图案的雍容轿子。
说实话，这种被不当回事的感觉更能比责骂惩罚更令妘十二感到挫败与心灰意冷，仿佛一切都是无用功般。
当初父皇说得让自己好好想清楚，简公公让自己谨言慎行恐怕都是早已知晓自己反抗的下场。那一瞬间妘十二甚至有些希望自己一开始就不选择反抗，至少那样会是在为黎民百姓牺牲的自我感动中而非被现实击垮的挫败中死去。
这种情绪一直笼罩妘十二心头，以至于等他发现轿子前进的方向出了问题时，他已经处在皇宫之外完全陌生的地方，而抬着轿子之人却穿着宫内的侍卫服侍。
“停下，你们是什么人！”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但既然敢扰乱祭天大典，来者就绝不可能是等闲之辈。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发话，抬着轿子的两人也顺从地将轿子放下，其中以一位更是撩开帘子钻入轿厢之内。出乎预料的面孔，他再一次见到了本以为已经死去的小德子。
“皇子殿下可还记的我？”扮成侍卫模样的小德子将妘十二扶出了轿子外，只是此刻不再扮作太监的他嗓音浑厚不少。
“小德子？不对，你们究竟要做什么？”想起祭天大典被破坏的下场，妘十二顿时有些慌张。
“做什么？自然是救你咯，皇子殿下。”小德子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肩膀，那副欠揍模样却与他记忆中不差不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清楚对方的来意，妘十二很快挣脱了他的臂膀，而小德子似乎也没有强迫他的打算。
“当然是为了破坏妖族的计划。”说着小德子收敛了熟悉的笑意极为严肃地说道：“说起来还没自我介绍过，我的真名叫贾德，是一名猎妖人。”
“猎妖人？”这个名词对于妘十二来说是头一回听说，但望文生义他大致也明白其含义。
“嗯，殿下我应该也曾和您说过时常有妖族进入人类帝国为祸一方，而从他们手中保护百姓就是我们的责任。”贾徳说着招呼同伴将轿子就地摧毁掩埋消除痕迹：“但这样终归还是治标不治本，妖族猖狂的源头在于帝国的顶层也就是皇宫之内。”
“监天司吗？”妘十二的猜测得了他的肯定：“祭天大典与御贡体系一日不忘，妖族的猖狂作恶就永远不会停歇，根本上就是这群东西自诩高我们一等将人类看做牲畜。而今次为了打击妖族的气焰足足有近百名猎妖人参与了这场行动。”
“仅仅只是为了打压妖族？”妘十二无法理解近百人冒着生命危险就为了令妖族丢失面子，如果是他绝对不会做着亏本的买卖。
“对，单凭我们实力有限，而妖族已经在人类头上作威作福太久，必须要让百姓看清他们并非不可战胜，为此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影响力，就比如破坏祭天大典这场彻头彻尾的屈服仪式！”
妘十二依旧无法理解他的狂热，但至少有一点他也赞同，那就是不能让现状继续下去，哪怕可能会更恶劣也要去争取可能性而非委曲求全。
一路上几人跋山涉水屡次绝处逢生，而本就体力不佳的妘十二居然靠着意志强迫早已近乎透支的身体一直跟着他们翻阅了近万里的漫漫长路。
“追兵来得实在太快，皇子你先走吧，我为你断后。”随着追捕的凶险程度不断提升，最终还活着待在他身边的只剩下那位最初的玩伴贾徳。
但此刻二人好不容易重逢便不得不暂时分开，明白自己留下也无济于事的妘十二也唯有配合：“朝西面走越远越好，如果走投无路就进城找纸醉阁，报上燕北望大掌柜的名号，会有人保护你！”
按照他的说话，妘十二一路逃到了楚禹，多亏了学习的化妆即变音技巧，他成功伪装成一个小女孩直至被一户好心人家收养。
暂时躲避风声的他不必主动再去找纸醉阁，而对未来有些茫然的他没预料到没过多久，还未等到妖族或是帝国捉拿他的使者，而楚禹已经先被妖族势力攻破了。
在那片人间地狱般的废墟之中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妖族的残暴嗜虐，那一刻他发誓如果自己是皇帝，那就是拼尽江山社稷也要将妖族从帝国内驱逐出去，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