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爱情
“日后，你会成为一个健壮的男人！”曹九抱着曹喜春，微笑说道。
“咿呀呀——咿呀呀——呼啦呼啦！”一个穿着神明衣服的人围绕着灿九跳着。他手中鸡毛棒挥舞着，头上的鹰羽毛抖擞精神，那人怪叫着，把一个虎牙项链串在曹喜春身上。
“你的双手！将长满庄稼！”
“你的双脚！将沁满泥土！”
“你的肩膀！永远都有收获！”
“你的大腿！永远都在奔跑！”
“山高水冷！潭空月明！你将无病无愁无忧！你将不怨不恨不怒！”
“愿天地开眼！愿神明有仁！”
……
很早之前，天边有个姑娘。
后来，姑娘走到了桥头。
再后来，姑娘住进了心头。
最后，姑娘跌了跟头……
那年刚开春，曹九出门打猎去。
猎鹿！
好矫捷的白鹿！雪将将化，第一次进林子就有这样壮硕的生物，真不可思议！
林子里已经没有雪了，那样皎洁的鹿，本该是天地眷养的，可现如今竟变得如此显眼。在将枯将绿的林子里头，如此突兀！
曹九是年轻人！年轻人管那么多？走！杀气腾腾！他一个人提着弓就是上前！一个大步，把整个林子撞的失神！早早地惊醒了百兽，远远地吓到了白鹿！
在鹿准备逃跑的时候，一只箭已经射过来。晚了！这个鹿现在被射中，可是早在被发现时，就已经死了！
那只白鹿踉跄着跑走，却没有血滴落。
而后面的曹九满身鲜血。
哀鸣？听不见！
害怕？不是我！
生命？那是个畜生！
曹九很聪明，没有伤到鹿重要的地方，怕把白鹿珍贵的皮给破坏了。他的技艺高超，现在白鹿在逃跑，可它跑不远，它的血迹会留下，指引着曹九。
果然，白鹿倒地了。
鹿角，鹿皮，鹿肉。这只鹿全身是宝，少见的雪白色，极其温暖人心。
这只鹿在微弱地哀鸣，它在害怕，它还吊有一口气。真是漂亮！洁白到让曹九产生了折磨它的邪念——生生打死它！
不！不能这样做！好好处理到！这样优质的皮毛，可不能损坏！
利益使他暂时放弃了恶行。
他感觉浑身舒畅，他甚至想要祈祷！虽然他不信神，但是他想去祈祷，这样的好事多多发生。一冬的僵硬，烦闷都没了，他只觉得自己要活过来了！
他极尽虔诚，终于，他得到了回应。
天空突然出现了很多白鹿，鹿落下了并变成了白色的光点儿，染白了漫山遍野的红玫瑰，惊起了万千蓝黑条纹的蝴蝶，脚下白鹿的鲜血染红了新发的绿芽儿，显得曹九愈发杀气腾腾！
蝴蝶纷飞！所过之处，花开始发色，草开始抽芽儿，顺着看去，山下就是村长。一条刚化冰的小溪缓缓流淌，穿过村子。水仍旧冰凉，却响起了暖暖的敲打声，使得往日里低沉死气的草屋变得鲜亮！
“呦——呦——”
哪里来的歌声，听不清词句，认不出人，可听的人温温的。曹九的眼神像是烫过的酒，咕噜噜，咕噜噜，竟觉得那已死的鹿有些可怜，真是漂亮的动物！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会放过你。
曹晴是个好姑娘。
今天，她家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张完整的白鹿皮，和一坛酒。酒盛在黑色的酒坛里，上面贴着红色的纸，写了‘女儿’两个字，酒坛的口上还封着新鲜的泥土，上面放着一支带着血红的白玫瑰。
两个人就这么结婚了。
什么是生活？
吃饭，睡觉，缝补，耕织，打猎，天晴了，天阴了，下雪了，又回温了，一年年就这么过去了。
曹九父母晚年得子，也算是寿终正寝。曹九一个人的时候已经能够独立了，趁着年轻常常打猎，稍大点儿，又开始耕种自己的土地。你问他什么是音乐，什么文学？他可能不懂。你要问他怎么打猎，怎么追踪，怎么播种，他的话肯定不能停。
曹晴就不一样了，她正经读过书。早些年，村子里是有先生的，喜欢画画，仰慕田园，可是他在城里过得很好，就忘了这回事儿。到老了，得病了，想起来年轻时有这么个梦想，于是搬到村子里了，本想着勉强过活，不留遗憾。没有想到，病好了！才待了两三年就又回城里头了。
曹晴就是跟他学过习。
老先生啊！真是！说起话来细声细气，温和的很，教人也耐心，讲的东西也‘土’，很实在，诸如有关农事的字，有关节气的诗，就是病怏怏的。后来身体越来越好，越来越有精神，就喜欢讲课时扯到美术理论，哲学概念之类的，也越来越心急。声音也开始有中气，越来越大。
曹晴是最好学的，长得不出众，很清淡，五官小小的，眼睛是认真的，经常笑。她啊，学的最快，也最刻苦，尤其喜欢听画画，听文学故事，还有些有关心灵的感悟。
可是，我的好姑娘，不仅仅懂得多，还能干！我的好姑娘很结实，很有力气！能帮着支撑我的，不，我们的家。你看看我的衣服，我的好姑娘，缝补的多好。
其实，曹九所不知，曹晴有些时候有些厌烦他。曹九是个糙人，不知道什么叫美，也看不懂所谓的韵律格式，他并不温和，脾气有些暴躁，喜欢舞刀弄枪。
可是，曹九很爱她，及时曹九不知道爱这个词。
是的，我的好男人很爱我。他常常依着我，又不对我发脾气，吵起架来，喜欢把自己闷到脸红，跟朵红玫瑰一样。我们的灵魂虽然有些偏移，但我们的心确实紧紧贴在一起。他爱我，正如我爱他。我们不仅仅是爱，更是亲，即使他不跟我谈理想。
他们之间没有恋爱的脸红，他们是先成亲人，再成为爱人，最后哪里还分爱情跟亲情呢。
那真是一天美丽的午后。
“你看看，晴儿，跟我们见面时一模一样。”
两个人吃完午饭后，在田头散步。刚刚化冰，土有些湿滑，两个人偶尔借着这个机会握握手，羞羞脸。都已经好多年了，曹明都能下地了，两个人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再牵手了。其实，曹九是想的，倒是曹晴有些不好意思。
舒畅！曹九往前迈了一大步，迎着微微的风。太阳暖洋洋的，敷在他的脸上和手掌上。他还穿着厚衣，阳光透不进来，透着微凉。不过他不在乎，他觉得脸有些发烫，黑中透着春红。
“这就是美吧！你看看这草，以后拿去做肥料。这天气，今天庄稼肯定好长！我只觉得我要活过来了。”
“哈哈，哪里能？美要独立看，你要太实用了！”他的声音有些虚幻。
“你总是这样，说着我不懂的话，哈哈哈！”他听不明白。
他转头。
曹晴脚滑，摔在石头上，没了。
远远在远处，一如两人初见。
……
“咿呀呀——咿呀呀——呼啦呼啦！”一个穿着神明衣服的人围绕着灿九跳着。他手中鸡毛棒挥舞着，头上的鹰羽毛抖擞精神，那人怪叫着，把一个虎牙项链串在曹喜春身上。
“你的双手！将长满庄稼！”
“你的双脚！将沁满泥土！”
“你的肩膀！永远都有收获！”
“你的大腿！永远都在奔跑！”
“山高水冷！潭空月明！你将无病无愁无忧！你将不怨不恨不怒！”
“愿天地开眼！愿神明有仁！”
……
很早之前，天边有个姑娘。
后来，姑娘走到了桥头。
再后来，姑娘住进了心头。
最后，姑娘跌了跟头……
那年刚开春，曹九出门打猎去。
猎鹿！
好矫捷的白鹿！雪将将化，第一次进林子就有这样壮硕的生物，真不可思议！
林子里已经没有雪了，那样皎洁的鹿，本该是天地眷养的，可现如今竟变得如此显眼。在将枯将绿的林子里头，如此突兀！
曹九是年轻人！年轻人管那么多？走！杀气腾腾！他一个人提着弓就是上前！一个大步，把整个林子撞的失神！早早地惊醒了百兽，远远地吓到了白鹿！
在鹿准备逃跑的时候，一只箭已经射过来。晚了！这个鹿现在被射中，可是早在被发现时，就已经死了！
那只白鹿踉跄着跑走，却没有血滴落。
而后面的曹九满身鲜血。
哀鸣？听不见！
害怕？不是我！
生命？那是个畜生！
曹九很聪明，没有伤到鹿重要的地方，怕把白鹿珍贵的皮给破坏了。他的技艺高超，现在白鹿在逃跑，可它跑不远，它的血迹会留下，指引着曹九。
果然，白鹿倒地了。
鹿角，鹿皮，鹿肉。这只鹿全身是宝，少见的雪白色，极其温暖人心。
这只鹿在微弱地哀鸣，它在害怕，它还吊有一口气。真是漂亮！洁白到让曹九产生了折磨它的邪念——生生打死它！
不！不能这样做！好好处理到！这样优质的皮毛，可不能损坏！
利益使他暂时放弃了恶行。
他感觉浑身舒畅，他甚至想要祈祷！虽然他不信神，但是他想去祈祷，这样的好事多多发生。一冬的僵硬，烦闷都没了，他只觉得自己要活过来了！
他极尽虔诚，终于，他得到了回应。
天空突然出现了很多白鹿，鹿落下了并变成了白色的光点儿，染白了漫山遍野的红玫瑰，惊起了万千蓝黑条纹的蝴蝶，脚下白鹿的鲜血染红了新发的绿芽儿，显得曹九愈发杀气腾腾！
蝴蝶纷飞！所过之处，花开始发色，草开始抽芽儿，顺着看去，山下就是村长。一条刚化冰的小溪缓缓流淌，穿过村子。水仍旧冰凉，却响起了暖暖的敲打声，使得往日里低沉死气的草屋变得鲜亮！
“呦——呦——”
哪里来的歌声，听不清词句，认不出人，可听的人温温的。曹九的眼神像是烫过的酒，咕噜噜，咕噜噜，竟觉得那已死的鹿有些可怜，真是漂亮的动物！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会放过你。
曹晴是个好姑娘。
今天，她家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张完整的白鹿皮，和一坛酒。酒盛在黑色的酒坛里，上面贴着红色的纸，写了‘女儿’两个字，酒坛的口上还封着新鲜的泥土，上面放着一支带着血红的白玫瑰。
两个人就这么结婚了。
什么是生活？
吃饭，睡觉，缝补，耕织，打猎，天晴了，天阴了，下雪了，又回温了，一年年就这么过去了。
曹九父母晚年得子，也算是寿终正寝。曹九一个人的时候已经能够独立了，趁着年轻常常打猎，稍大点儿，又开始耕种自己的土地。你问他什么是音乐，什么文学？他可能不懂。你要问他怎么打猎，怎么追踪，怎么播种，他的话肯定不能停。
曹晴就不一样了，她正经读过书。早些年，村子里是有先生的，喜欢画画，仰慕田园，可是他在城里过得很好，就忘了这回事儿。到老了，得病了，想起来年轻时有这么个梦想，于是搬到村子里了，本想着勉强过活，不留遗憾。没有想到，病好了！才待了两三年就又回城里头了。
曹晴就是跟他学过习。
老先生啊！真是！说起话来细声细气，温和的很，教人也耐心，讲的东西也‘土’，很实在，诸如有关农事的字，有关节气的诗，就是病怏怏的。后来身体越来越好，越来越有精神，就喜欢讲课时扯到美术理论，哲学概念之类的，也越来越心急。声音也开始有中气，越来越大。
曹晴是最好学的，长得不出众，很清淡，五官小小的，眼睛是认真的，经常笑。她啊，学的最快，也最刻苦，尤其喜欢听画画，听文学故事，还有些有关心灵的感悟。
可是，我的好姑娘，不仅仅懂得多，还能干！我的好姑娘很结实，很有力气！能帮着支撑我的，不，我们的家。你看看我的衣服，我的好姑娘，缝补的多好。
其实，曹九所不知，曹晴有些时候有些厌烦他。曹九是个糙人，不知道什么叫美，也看不懂所谓的韵律格式，他并不温和，脾气有些暴躁，喜欢舞刀弄枪。
可是，曹九很爱她，及时曹九不知道爱这个词。
是的，我的好男人很爱我。他常常依着我，又不对我发脾气，吵起架来，喜欢把自己闷到脸红，跟朵红玫瑰一样。我们的灵魂虽然有些偏移，但我们的心确实紧紧贴在一起。他爱我，正如我爱他。我们不仅仅是爱，更是亲，即使他不跟我谈理想。
他们之间没有恋爱的脸红，他们是先成亲人，再成为爱人，最后哪里还分爱情跟亲情呢。
那真是一天美丽的午后。
“你看看，晴儿，跟我们见面时一模一样。”
两个人吃完午饭后，在田头散步。刚刚化冰，土有些湿滑，两个人偶尔借着这个机会握握手，羞羞脸。都已经好多年了，曹明都能下地了，两个人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再牵手了。其实，曹九是想的，倒是曹晴有些不好意思。
舒畅！曹九往前迈了一大步，迎着微微的风。太阳暖洋洋的，敷在他的脸上和手掌上。他还穿着厚衣，阳光透不进来，透着微凉。不过他不在乎，他觉得脸有些发烫，黑中透着春红。
“这就是美吧！你看看这草，以后拿去做肥料。这天气，今天庄稼肯定好长！我只觉得我要活过来了。”
“哈哈，哪里能？美要独立看，你要太实用了！”他的声音有些虚幻。
“你总是这样，说着我不懂的话，哈哈哈！”他听不明白。
他转头。
曹晴脚滑，摔在石头上，没了。
远远在远处，一如两人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