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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殿试蒙恩,天子门生

    王承恩叩拜接旨,朱由检又补充道:

    “还有一封密旨,等毛文龙行至半途,再暗中授予,命他找借口拖延,缓缓而行,辎重、老弱、妇孺仍走陆路,赶往南京,而亲率精锐兵马化整为零,滞留天津港外海,保持警戒,随时驰援京师!”

    册封袁崇焕的圣旨,由锦衣卫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师,给毛文龙那一明一暗两旨,都在王承恩身上,走海路去了。

    见他这三道旨意互相矛盾,似乎隐隐有什么变故,尤其那句“随时驰援京师”,让众人疑窦丛生,京师又有什么战事?

    只是,朱由检没打算解释,老祖宗破天荒问了一句,他也用“未雨绸缪”搪塞过去了,至于什么“雨”,却又没细说。

    晚膳时,老祖宗丢出一句:

    “皇帝,是生气了?”

    朱由检愕然道:

    “老祖宗何出此言?”

    老祖宗放下筷子,看了一眼周皇后,叹道:

    “之前是怕你病体反复,才把凤儿留在我船上,这些日子以来,你身子愈发健硕了,终日畅游秦淮河,老身已让凤儿回去,你怎么……嗯,反倒矜持起来,还把她送回来了?”

    人老成精,老祖宗久居后宫,早看出来周皇后没尝到甜头,眼神一天比一天幽怨,青春痘都冒出来了!

    这还不是赌气?

    “原来是这事儿……”

    朱由检嘿嘿一笑,道:

    “老祖宗说得甚是,江南毕竟不必京师,无数眼睛明里暗里盯着,一旦有什么,传出去却不好听……孙儿琢磨着,身子既然大好了,便可回京,这事儿也不着急不是?”

    “臭小子,又拿我的话堵我!”

    老祖宗嗔了一句,便问:

    “何时回京?”

    朱由检道:

    “王在晋赈灾也快收尾了,孙儿打算等松江、杭州一带灾民都安置好,过去巡视一番,也给江南百姓留个好印象……”

    “也好!”

    老祖宗点点头,道:

    “王承恩一走,皇帝身边也没个贴己的伺候了,既然不愿皇后过去,便让如是这丫头陪着,也有个照应!”

    如此一来,柳如是便名正言顺,做了皇帝的小尾巴儿。

    当晚倒是没过来,房里的灯却亮了一夜。

    次日一早,朱由检正叼着根华子坐在床上冥想,这丫头也不打招呼,“吱呀”一声,推门而入。

    神色颇有些憔悴,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有点儿红,手里捧着一物,欣欣然走上前来,展开看时,却是个个尺许长、巴掌宽的暗红色锦囊,袋口、袋底各有两条丝带。

    不由分说,便爬上床沿儿,掀起被子。

    朱由检大惊,正要遮掩,她已展开锦囊,“嗤”的一下套了下去,拿丝带给他往腰上一绕,嫣然笑道:

    “这不比腰带好?”

    朱由检哭笑不得,我又不是非洲的象族人!

    看到柳如是眼中的红血丝,心又软了下来,便站起身来,任她把那两条丝带扎紧,而后穿上外袍。

    效果不错,果然看不出突兀了。

    盘了盘她的小脑袋,一前一后走出舱门,天气已经转冷,秋风萧瑟,见面湿气颇重,柳如是衣裙淡薄,不由打了个寒颤。

    朱由检便回房里取了件披风给她,叹道:

    “江上也住不得了,待会儿咱们去宫里看看,也不知那些个酒囊饭袋这段时间有没有修缮武英殿?”

    用过早膳,果然进城看了一圈。

    张之极还带着兵马,驻守在武英殿前,忙上前行礼,道:

    “启禀陛下,殿中银两已被王大人搬空,账册在此,请陛下过目!”

    朱由检笑道:

    “不看了,用完就好……对了,之前凝道殿、焕章殿都漏水,住不得人,朕才请老祖宗去了江上,这段时间,可有人修缮?”

    张之极俯身道:

    “启禀陛下,末将已带人修补好了!”

    哎呦,这小子真会办事儿!

    朱由检有点儿意外,拍了拍张之极的肩膀,便带着柳如是看了一圈,各殿、厢房、暖阁,果然都重新粉刷了一遍,被褥、器具也都换了。

    张之极这厮,哪来的银子?

    一回头,板着脸道:

    “修缮所需银两,怕不是小数目,从何处来?”

    张之极见他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慌,俯身一礼,说道:

    “启禀陛下,末将此前与家父书信往来,得知此事,家父便与京中勋贵筹了一批银两,星夜送来南京……前后用度,并未占用赈灾银,剩余十一万两,也都送去王大人处了!”

    老张、小张,都是好人啊!

    朱由检喟然一叹:

    “英国公果然公忠体国,这份人情,朕领了!”

    “陛下言重了……”

    张之极跪倒在地,叩首道:

    “末将父子二人得陛下恩宠,无以为报,不过小事,何足挂齿?”

    次日,朱由检便与老祖宗等舍了画舫,返回宫中。

    按之前安排,朱由检仍住在凝道殿,老祖宗和周皇后住焕章殿,两个太医住了院子那边的恒寿斋。

    皇帝入宫,南京各部又忙碌起来。

    周嘉谟几番提议,朱由检推脱不掉,只好隔三日在敬思殿开一次朝会,听各部官员罗里吧嗦汇报工作,倒也认了不少新人。

    十一月十一日,内阁来了奏报,附了新科进士名单。

    朱由检惦记着史可法,便把奏疏丢给柳如是,先看新科进士名单——

    第一甲赐进士及第:

    状元史可法、榜眼金声、探花陈起龙

    朱由检眉头一皱,这排名顺序,不是按他打得分来了么?

    再看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果然一个都没变,完全是按他送过去的成绩单排名!

    这袁老头怎么回事,竟敢暗箱操作?

    正要发飙,一旁柳如是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袁阁老这奏疏,怎么……”

    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掩口笑道:

    “是怕陛下看不懂?”

    “偏你聪明!”

    朱由检黑着脸,一把夺过奏疏,草草看了几行,心气儿顺了。

    袁可立说的正是这件事!

    皇帝的评分办法送达京师之后,内阁特意邀请懿安皇后开会研究,一致认为,二十位考官从二月到九月,辛辛苦苦阅卷打分,公平而且公正,贡士榜严格按分数排列,三百六十位贡士的才学——

    已经得以体现!

    殿试,并不是考才学,而是得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