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和亲公主23
宫人递过慧太妃的手书，华钧姹低头看去，第一句便是：“臣尝试窃观天下在位之人，未有女子之身影也。”
……
又有“士农工商，男女老幼，皆为陛下之子民，天生百姓，阴阳分合，乃是世间至理。
然如今之势，士人治国平天下，扬声名于世间，留事迹于身后；军人横刀立马，封狼居胥，封侯拜相；
商人运输货物，流转商品，赚得万贯家财。农人分田，工匠传业，皆以男丁为基。天生万物，岂有阳盛而阴衰之理！
……凡女子所在，家庭方寸之间，自生至死，未曾看天地之广大，朝生暮死，蜉蝣而已。古之贤人所说，’朝闻道，夕死可以’。
望陛下查之。”
华钧姹从言语中细细扣去，才发现自己原来知道的关于女子的不平之处还远远不够。
士农工商，所指的也从不是女子，所以考试做官没有她们，分田借牛没有她们，传家授业没有她们……
大家的女子以贞静为重，以抛头露面为耻，所以她们即使有才华也止于闺阁之间；小家的女子虽日夜辛勤，为赋税操劳，功劳簿上也没有她们。
华钧姹将手书递给杨太后道：“你也看看。”
杨兰泽接过来略看了几眼，她倒不仅看女子的权益，还着重看了其它方面，如何增加国库收益，如何富国强军等，全都言之有物。
她遂对华钧姹道：“慧太妃远胜于我，陛下若不用她，就要损失一个大才了。”
华钧姹笑道：“确实是我眼拙，一处待了这么多年，竟未看到这么一个才子。慧母妃志向远大，让人钦佩。”
她想了想道：“前些日子江宁府的知府告老，你就先去那干些日子，将你的这些想法现在那试一试，若能实行的就可以推广开来，若不能实行的也能及时改正。”
慧太妃名许慧，自幼聪明过人，又善审时度势，在家时为父母所喜，入了宫中成了贵人，又生下四皇子，人生的每一步她都走得极顺。
见华钧姹逼宫登基，她冷眼旁观许久，并不看好，只令保护四皇子以待日后。但后来听到令几位郡主继承父亲爵位，又同意了安远侯世子的请封，她才终于决定要帮忙。
华钧姹集同意了她的主张，又给她封了官，许慧便连年也顾不上过，回了宫变令人收拾东西，就要往江宁去。
她的心腹太监告诉她：“太上皇说了，娘娘只管在江宁大展身手，四皇子他会代为照看。”
许慧笑道：“他的儿子他不照看谁照看。”
说完看宫人还要将素日用惯的东西继续收拾，便忙夺了下来，自己拿了几样便利的扔到包袱内。
“都像你这么收拾，我是去做官的还是去游山玩水的？认真收拾起来，恐怕几辆车也装不下，简单些就行了。”
宫人们都忍不住道：“娘娘也是白揽事，那江宁千里之遥的，一路奔波得多辛苦，在宫中安享富贵不好么。
等日后王爷大了，娘娘做了老太妃，含饴弄孙的，日子不知道过得多畅快。”
许慧道：“你们别抱怨这些，我这回不带你们去，你们在宫中享福就行了。”
大宫女道：“娘娘这话也真是埋汰人，我们也不是怕自己吃苦，在宫里我们也是伺候人的，又不是那金尊玉贵的人。
我们是诚心为娘娘担心，好日子不过，却去那穷乡僻壤的做什么知府。”
“说句不好听的，那知府才几品，娘娘如今可是二品宫妃，天上地下的，哪比得上呢。
但既然娘娘要去，我们都是自来就伺候娘娘的，自然也要跟了去。您也别嫌弃我们，我们虽有千般不好，可有一桩好处。”
许慧笑道：“什么好处？”
大宫女道：“我们是宫中出去的，就是站在那不说话旁人也能看出来。您不好说的话，我们说了，旁人便是有什么意见，心里也得有些顾忌。”
众伺候的人都纷纷点头应是。
正说着，就听收拾的宫人道：“这个插花的瓶子是官窑的，娘娘往日爱得那样，如今也不能带了，放在这也是白费了。”
听宫人说着这话，许慧想了想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如今库房还摆着许多东西也没什么用，让人清理清楚了捐给陛下做军费。”
她们这说着话，华钧姹与杨兰泽也久别地坐在了一起，二人沉默一会，杨兰泽道：“自古变法的也没几个能善终的，我是真没想到她会出这个头。”
华钧姹道：“若是变法真的能成功，我梁国也能因此富强起来，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些。”
“再者，我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不会让贤臣落得没有下场的地步。”
杨兰泽道：“你今日既封了个实权的官出去，往日答应我的可别忘了，你什么时候让我出了这宫门，去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
华钧姹道：“昨日灵君与她母亲姐姐几个吃过饭，听说跟诚亲王吵了一架，便连夜带了人出发，我让人赶着将天子御剑送过去了。坐在深宫中，也不知外面情形到底如何。”
二人鸡同鸭讲了一阵，忽然对视一笑，往日的龃龉尽散了。
杨兰泽道：“许慧为人一向以利为先，她今日所为我确实想不到，但想她往日为人，你还要多留个心眼，不要什么都信她。太上皇宴后特地派了人去见她，我只怕……”
华钧姹道：“太上皇的手段可不只这些，我听人报说他和一些旧日使唤的人如今忙忙碌碌的，不知在干些什么。咱们且看看，能不能钓些鱼上来。”
说了两句，华钧姹突然想起朝中有人上书提醒封国丈的事，她一向知道兰泽跟杨家关系并不好，如今政策变化，若实在不愿，也可选一安分的女子封爵。
遂与杨兰泽商量此事。
杨兰泽想了一想，笑道：“他们往日沾了昭明太后的光，如今要沾我的光，也不能让他们白得了便宜。
等我先找些事情让杨家人去做，谁做得好了，谁就得这个爵位。”
……
又有“士农工商，男女老幼，皆为陛下之子民，天生百姓，阴阳分合，乃是世间至理。
然如今之势，士人治国平天下，扬声名于世间，留事迹于身后；军人横刀立马，封狼居胥，封侯拜相；
商人运输货物，流转商品，赚得万贯家财。农人分田，工匠传业，皆以男丁为基。天生万物，岂有阳盛而阴衰之理！
……凡女子所在，家庭方寸之间，自生至死，未曾看天地之广大，朝生暮死，蜉蝣而已。古之贤人所说，’朝闻道，夕死可以’。
望陛下查之。”
华钧姹从言语中细细扣去，才发现自己原来知道的关于女子的不平之处还远远不够。
士农工商，所指的也从不是女子，所以考试做官没有她们，分田借牛没有她们，传家授业没有她们……
大家的女子以贞静为重，以抛头露面为耻，所以她们即使有才华也止于闺阁之间；小家的女子虽日夜辛勤，为赋税操劳，功劳簿上也没有她们。
华钧姹将手书递给杨太后道：“你也看看。”
杨兰泽接过来略看了几眼，她倒不仅看女子的权益，还着重看了其它方面，如何增加国库收益，如何富国强军等，全都言之有物。
她遂对华钧姹道：“慧太妃远胜于我，陛下若不用她，就要损失一个大才了。”
华钧姹笑道：“确实是我眼拙，一处待了这么多年，竟未看到这么一个才子。慧母妃志向远大，让人钦佩。”
她想了想道：“前些日子江宁府的知府告老，你就先去那干些日子，将你的这些想法现在那试一试，若能实行的就可以推广开来，若不能实行的也能及时改正。”
慧太妃名许慧，自幼聪明过人，又善审时度势，在家时为父母所喜，入了宫中成了贵人，又生下四皇子，人生的每一步她都走得极顺。
见华钧姹逼宫登基，她冷眼旁观许久，并不看好，只令保护四皇子以待日后。但后来听到令几位郡主继承父亲爵位，又同意了安远侯世子的请封，她才终于决定要帮忙。
华钧姹集同意了她的主张，又给她封了官，许慧便连年也顾不上过，回了宫变令人收拾东西，就要往江宁去。
她的心腹太监告诉她：“太上皇说了，娘娘只管在江宁大展身手，四皇子他会代为照看。”
许慧笑道：“他的儿子他不照看谁照看。”
说完看宫人还要将素日用惯的东西继续收拾，便忙夺了下来，自己拿了几样便利的扔到包袱内。
“都像你这么收拾，我是去做官的还是去游山玩水的？认真收拾起来，恐怕几辆车也装不下，简单些就行了。”
宫人们都忍不住道：“娘娘也是白揽事，那江宁千里之遥的，一路奔波得多辛苦，在宫中安享富贵不好么。
等日后王爷大了，娘娘做了老太妃，含饴弄孙的，日子不知道过得多畅快。”
许慧道：“你们别抱怨这些，我这回不带你们去，你们在宫中享福就行了。”
大宫女道：“娘娘这话也真是埋汰人，我们也不是怕自己吃苦，在宫里我们也是伺候人的，又不是那金尊玉贵的人。
我们是诚心为娘娘担心，好日子不过，却去那穷乡僻壤的做什么知府。”
“说句不好听的，那知府才几品，娘娘如今可是二品宫妃，天上地下的，哪比得上呢。
但既然娘娘要去，我们都是自来就伺候娘娘的，自然也要跟了去。您也别嫌弃我们，我们虽有千般不好，可有一桩好处。”
许慧笑道：“什么好处？”
大宫女道：“我们是宫中出去的，就是站在那不说话旁人也能看出来。您不好说的话，我们说了，旁人便是有什么意见，心里也得有些顾忌。”
众伺候的人都纷纷点头应是。
正说着，就听收拾的宫人道：“这个插花的瓶子是官窑的，娘娘往日爱得那样，如今也不能带了，放在这也是白费了。”
听宫人说着这话，许慧想了想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如今库房还摆着许多东西也没什么用，让人清理清楚了捐给陛下做军费。”
她们这说着话，华钧姹与杨兰泽也久别地坐在了一起，二人沉默一会，杨兰泽道：“自古变法的也没几个能善终的，我是真没想到她会出这个头。”
华钧姹道：“若是变法真的能成功，我梁国也能因此富强起来，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些。”
“再者，我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不会让贤臣落得没有下场的地步。”
杨兰泽道：“你今日既封了个实权的官出去，往日答应我的可别忘了，你什么时候让我出了这宫门，去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
华钧姹道：“昨日灵君与她母亲姐姐几个吃过饭，听说跟诚亲王吵了一架，便连夜带了人出发，我让人赶着将天子御剑送过去了。坐在深宫中，也不知外面情形到底如何。”
二人鸡同鸭讲了一阵，忽然对视一笑，往日的龃龉尽散了。
杨兰泽道：“许慧为人一向以利为先，她今日所为我确实想不到，但想她往日为人，你还要多留个心眼，不要什么都信她。太上皇宴后特地派了人去见她，我只怕……”
华钧姹道：“太上皇的手段可不只这些，我听人报说他和一些旧日使唤的人如今忙忙碌碌的，不知在干些什么。咱们且看看，能不能钓些鱼上来。”
说了两句，华钧姹突然想起朝中有人上书提醒封国丈的事，她一向知道兰泽跟杨家关系并不好，如今政策变化，若实在不愿，也可选一安分的女子封爵。
遂与杨兰泽商量此事。
杨兰泽想了一想，笑道：“他们往日沾了昭明太后的光，如今要沾我的光，也不能让他们白得了便宜。
等我先找些事情让杨家人去做，谁做得好了，谁就得这个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