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交锋（三）
沉默片刻之后，辟水城主萧褚便站了起来。
他用捎带愤怒的语气说道：“你们南方人还有时间想着怎么寻仙问药，北方形势却危在旦夕。我们北方人在过去十年中并没有处在你们这样高枕无忧的环境，那来自森林深处的威胁无处不在，我们不仅要面对来自林中巨兽的骚扰以及林中散民的侵袭……”
说到这里，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国君，再环视众人，“还有一种我们从未见识过的神秘力量在滋生，且日益猖獗。他们盘踞在森林深处，并且已经不安分于只在森林之中，他们想走出来，在森林边缘游荡，来到我们的城市与土地上，杀害我们的人民，掠夺我们的财产。”
萧褚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警惕的语气说道，“我想，他们并不仅仅是针对辟水城，对整个疆域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们甚至有部分已经绕过辟水城，沿着官道南下，到达了中央山脉的北麓。一旦他们翻过中央山脉，进入南方地界，便为时已晚。我们在历史上是受过这样的教训的。”
萧褚由于过于激动，整个身子向前倾，半压在桌子上，胡须微微地颤动。
温国公问道：“那些神秘力量是什么？”
众人把目光看向萧褚，想知道这个答案，面对这些犹如钩子般的目光，萧褚说：“一种从未有过，未曾存在过的邪恶力量。他们用极端残忍的方式把人杀死，把脸皮剥掉，所有被他们杀死的人的脸皮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他们来自哪里？”有人问道。
“它，来自虚无！”萧褚一下子就从声音的来源抓住了那个声音，他猛转过头去，用一种犀利的目光注视着那人。那是刘满弓身后的一位大臣，这大臣吓破了胆般一惊，呆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这些都是真的吗？有没有什么证据？或许是北方人久居北方林地，产生的幻觉，或者是一些散民为了报复而造出的恐慌，又或者是一些动物作出的行为也未定。毕竟这样邪乎的事情在整个北方，甚至是整个大陆都没有出现过。他们要人的脸皮干什么呢？”刘满弓见此情景，便不置可否地问道。
萧褚突然站了起来，看着温国公，又看看刚刚说话的那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袱，放到桌子上。他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揭开，并摊开在众人面前。
赫然是一张男人的脸。这脸从额头顺着耳朵到下巴连同鼻子一整个被人从脸上剥下来，那空洞的眼神藏着无尽的痛苦和幽怨，微微张开的嘴巴似乎由于痛苦而叫喊，又好像要呼救。由于那空洞的嘴巴的缘故，他也只能发出空洞的声音。
萧褚颤抖着声音说道：“这是我们杀掉的一个人身上拿下来的，这面具也是戴在他的脸上，这，是并不属于他的东西。”
众人惊愕地看着这诡异的面具，陷入一种深深的恐惧之中，他们的后背升起一阵凉意。
“我们可以任由他们作为，但他们不会满足于此。”萧褚最后这样警告道。萧褚说完话之后便双手撑着桌子边沿，看着在座的众人。他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了国君身上，用一种像要寻求大家的帮助一样的乞求的眼神看着大家。
国君则一脸凝重地看着这张面具，面色微变。
就在沉默了一会之后，石头城主刘满弓便站了起来。
他先是对着国君鞠了一躬，然后说道：“陛下！”
然后转过头对着温国公，再向四周鞠躬。
鞠躬毕，他说道：“国公，众叔伯，先父追随王旗多年，对于陛下及王城忠心耿耿，对于石头城及其人民可谓是呕心沥血，这是不可否认的。在他弥留之际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能够越过北渊河，翻过昆仑山脉，带领石头城的人民走到山的另一边，把那里的土地纳入石头城的统治，同时，也纳入王城的统治。他最终没能如愿地走了，他带着他最大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作为他的儿子，理应义无反顾地帮他实现他的愿望，于孝，应如此，于忠，亦应如此。”
他的声音雄厚而坚决，郎朗如钟鸣。
“山的那边有什么呢？”有人问道，声音从相国公身后传出。
“有什么？那边有广阔的土地，遍地的美玉、黄金、女人……有我们想要的一切东西，有我们这里没有的一切东西，它们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去获取，去征服。”刘溢背后的一个大臣代替说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呢？就是说我们要怎么去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山的那边谁都没有去过，谁能真的知道那里有什么？那里果真是财富之地？或者是无尽的冰雪覆盖的山，贫瘠苍凉的，一无所有的土地？”那人又问道。
“在二十年前，我父亲在一个商人手中得到了一本古籍（从掘墓人手中），上面记载了传说中昆仑山的另一侧，那遥远的西方世界的景象。
在这个景象里，那是一个浩瀚无边的湖泊，湖的四周是无尽的草原和森林，湖泊上岛屿林立，一条宽阔的大河连通着湖泊与大海。
在湖的四周当地人建立了无数的城市，并且在湖中的无数的小岛上也建立着各种各样的城邦、神庙。
那里的城市用巨大无比的石头建成，这些石头比石头城的南天门，比雪山城的长阶所用的石头还要巨大许多，不仅高大而且坚不可摧。
城市里建立有豪华的宫殿，这些神奇的宫殿有着高高的白色塔尖，而他们宫殿的大厅用数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宫殿内到处镶嵌着像美玉一般光滑的石块。那些石块有着美丽的纹理，能够如镜子般反光，有的甚至能够在夜里发光。
在他们的宫殿里，满是黄金制品，他们的椅子，桌子，连碗和筷子也都是用黄金做成。
在各个城邦之间每天来来往往的船队数不胜数，它们载着满满的香料、牲畜、奴隶和女人——一丝不挂的排成队的美女——他们用这些货物换回一船船的玉石、珠宝和黄金。
那些船只在湖里穿梭，比大湖里的孤山城更甚。有的船只来自更遥远的西海岸，沿着那条河向着更西的方向直走就能到达。
啊，那美丽的西海岸！我们甚至不知道那更西的地方是什么。
这就是那边的景象。它过去和现在都只存在于我们的想象和传说中，也可能，甚至它的真实景象超过了我们的想象……
在我父亲去世后，我曾派人去南方和雪山城调查过这些资料的真实性，并且翻阅了书院的最古老的藏书，所得到的答案是完全一致的。那些远古的藏书典籍也记载着这样的信息。
可是这些书籍被那些迂腐的书院人士忽略了，散落在各个角落。他们只会把它当做一个说给小孩子听的故事，或者当做一个嘲笑虚荣者的笑话。这些老儒只会念之乎者也，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懂。大家想想，一个传说，最多是在传与乡里之间，不出一城，更不出一国。这个能够在亡渊河南北两岸人的口中一模一样的传说，它必定不仅仅是传说。”
众人都听得出神，尤其是那些城主带来的大臣们如痴如醉，仿佛无数的黄金美女就在眼前一般。
他用捎带愤怒的语气说道：“你们南方人还有时间想着怎么寻仙问药，北方形势却危在旦夕。我们北方人在过去十年中并没有处在你们这样高枕无忧的环境，那来自森林深处的威胁无处不在，我们不仅要面对来自林中巨兽的骚扰以及林中散民的侵袭……”
说到这里，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国君，再环视众人，“还有一种我们从未见识过的神秘力量在滋生，且日益猖獗。他们盘踞在森林深处，并且已经不安分于只在森林之中，他们想走出来，在森林边缘游荡，来到我们的城市与土地上，杀害我们的人民，掠夺我们的财产。”
萧褚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警惕的语气说道，“我想，他们并不仅仅是针对辟水城，对整个疆域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们甚至有部分已经绕过辟水城，沿着官道南下，到达了中央山脉的北麓。一旦他们翻过中央山脉，进入南方地界，便为时已晚。我们在历史上是受过这样的教训的。”
萧褚由于过于激动，整个身子向前倾，半压在桌子上，胡须微微地颤动。
温国公问道：“那些神秘力量是什么？”
众人把目光看向萧褚，想知道这个答案，面对这些犹如钩子般的目光，萧褚说：“一种从未有过，未曾存在过的邪恶力量。他们用极端残忍的方式把人杀死，把脸皮剥掉，所有被他们杀死的人的脸皮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他们来自哪里？”有人问道。
“它，来自虚无！”萧褚一下子就从声音的来源抓住了那个声音，他猛转过头去，用一种犀利的目光注视着那人。那是刘满弓身后的一位大臣，这大臣吓破了胆般一惊，呆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这些都是真的吗？有没有什么证据？或许是北方人久居北方林地，产生的幻觉，或者是一些散民为了报复而造出的恐慌，又或者是一些动物作出的行为也未定。毕竟这样邪乎的事情在整个北方，甚至是整个大陆都没有出现过。他们要人的脸皮干什么呢？”刘满弓见此情景，便不置可否地问道。
萧褚突然站了起来，看着温国公，又看看刚刚说话的那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袱，放到桌子上。他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揭开，并摊开在众人面前。
赫然是一张男人的脸。这脸从额头顺着耳朵到下巴连同鼻子一整个被人从脸上剥下来，那空洞的眼神藏着无尽的痛苦和幽怨，微微张开的嘴巴似乎由于痛苦而叫喊，又好像要呼救。由于那空洞的嘴巴的缘故，他也只能发出空洞的声音。
萧褚颤抖着声音说道：“这是我们杀掉的一个人身上拿下来的，这面具也是戴在他的脸上，这，是并不属于他的东西。”
众人惊愕地看着这诡异的面具，陷入一种深深的恐惧之中，他们的后背升起一阵凉意。
“我们可以任由他们作为，但他们不会满足于此。”萧褚最后这样警告道。萧褚说完话之后便双手撑着桌子边沿，看着在座的众人。他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了国君身上，用一种像要寻求大家的帮助一样的乞求的眼神看着大家。
国君则一脸凝重地看着这张面具，面色微变。
就在沉默了一会之后，石头城主刘满弓便站了起来。
他先是对着国君鞠了一躬，然后说道：“陛下！”
然后转过头对着温国公，再向四周鞠躬。
鞠躬毕，他说道：“国公，众叔伯，先父追随王旗多年，对于陛下及王城忠心耿耿，对于石头城及其人民可谓是呕心沥血，这是不可否认的。在他弥留之际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能够越过北渊河，翻过昆仑山脉，带领石头城的人民走到山的另一边，把那里的土地纳入石头城的统治，同时，也纳入王城的统治。他最终没能如愿地走了，他带着他最大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作为他的儿子，理应义无反顾地帮他实现他的愿望，于孝，应如此，于忠，亦应如此。”
他的声音雄厚而坚决，郎朗如钟鸣。
“山的那边有什么呢？”有人问道，声音从相国公身后传出。
“有什么？那边有广阔的土地，遍地的美玉、黄金、女人……有我们想要的一切东西，有我们这里没有的一切东西，它们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去获取，去征服。”刘溢背后的一个大臣代替说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呢？就是说我们要怎么去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山的那边谁都没有去过，谁能真的知道那里有什么？那里果真是财富之地？或者是无尽的冰雪覆盖的山，贫瘠苍凉的，一无所有的土地？”那人又问道。
“在二十年前，我父亲在一个商人手中得到了一本古籍（从掘墓人手中），上面记载了传说中昆仑山的另一侧，那遥远的西方世界的景象。
在这个景象里，那是一个浩瀚无边的湖泊，湖的四周是无尽的草原和森林，湖泊上岛屿林立，一条宽阔的大河连通着湖泊与大海。
在湖的四周当地人建立了无数的城市，并且在湖中的无数的小岛上也建立着各种各样的城邦、神庙。
那里的城市用巨大无比的石头建成，这些石头比石头城的南天门，比雪山城的长阶所用的石头还要巨大许多，不仅高大而且坚不可摧。
城市里建立有豪华的宫殿，这些神奇的宫殿有着高高的白色塔尖，而他们宫殿的大厅用数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宫殿内到处镶嵌着像美玉一般光滑的石块。那些石块有着美丽的纹理，能够如镜子般反光，有的甚至能够在夜里发光。
在他们的宫殿里，满是黄金制品，他们的椅子，桌子，连碗和筷子也都是用黄金做成。
在各个城邦之间每天来来往往的船队数不胜数，它们载着满满的香料、牲畜、奴隶和女人——一丝不挂的排成队的美女——他们用这些货物换回一船船的玉石、珠宝和黄金。
那些船只在湖里穿梭，比大湖里的孤山城更甚。有的船只来自更遥远的西海岸，沿着那条河向着更西的方向直走就能到达。
啊，那美丽的西海岸！我们甚至不知道那更西的地方是什么。
这就是那边的景象。它过去和现在都只存在于我们的想象和传说中，也可能，甚至它的真实景象超过了我们的想象……
在我父亲去世后，我曾派人去南方和雪山城调查过这些资料的真实性，并且翻阅了书院的最古老的藏书，所得到的答案是完全一致的。那些远古的藏书典籍也记载着这样的信息。
可是这些书籍被那些迂腐的书院人士忽略了，散落在各个角落。他们只会把它当做一个说给小孩子听的故事，或者当做一个嘲笑虚荣者的笑话。这些老儒只会念之乎者也，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懂。大家想想，一个传说，最多是在传与乡里之间，不出一城，更不出一国。这个能够在亡渊河南北两岸人的口中一模一样的传说，它必定不仅仅是传说。”
众人都听得出神，尤其是那些城主带来的大臣们如痴如醉，仿佛无数的黄金美女就在眼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