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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先生的名声不咋地

    上山的事情就这么盖棺论定下来。

    方圆还有更好奇的事。

    一个是关于先生的,因为他发现梅叔与先生好像也是很熟的样子。

    另一个嘛,就是关于先前梅恪礼说给李鸮的那一段话了。

    方圆看了几本史书,对于南北天下其实有了粗略的了解,但并不多,因为念书时日尚短,先生也还没讲到这里。

    哪个少年郎不向往着广阔的世界?

    即便是自觉十分小家子气的方圆也不能例外。

    说不准父亲母亲还有橘子就在哪个书上都写了名字的地方等着自己噢!

    于是乎不耻下问。

    “梅叔,我一路出来遇上的人都知道先生,唯独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给讲讲啊?”

    梅恪礼欣然应允。

    他喝了口酒,道:“说起你先生嘛,那可真是个奇人!”

    方圆有些憧憬,不由得问道:“这么说?”

    梅恪礼似乎是在回忆,他不疾不徐的道:“嗯……确实是个奇人!我记得他来且兰已经二十年了,原本作为文城城主,该是受人尊敬才对。可你家先生来了之后就撂了挑子,文城都被他霍霍光了,再加上隔壁的三清台和大雄宝殿声势很大,他又不怎么露面,文城这些年来十分惨淡。前些日子来了位掌院,算是好些了,但也……”

    方圆一腔聆听先生丰功伟绩的热情瞬间成了梦幻泡影。

    也是,先生着实有些懒。

    他幽怨的看着梅恪礼,道:“梅叔,这就是您说的奇人啊?”

    梅恪礼轻笑道:“你家先生虽然不管事,但自己却是儒家心行城的君子,来头大着呢!”

    方圆内心熄灭的火焰再次燃起,眼睛也亮了起来。

    梅恪礼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

    “心行城该有三十余位君子,你家先生便是其中之一了。”

    心行城,一听就很厉害。

    至于儒家君子……那就更够劲儿了!

    方圆揣着手,乖宝宝一般,眼皮一眨不眨的盯着梅恪礼。

    “就是不怎么受待见,心黑了些,手狠了些,于是被发配到且兰来了,按理来说像你家先生这样的君子该要坐镇心行城才是,最差也该到北边的十二楼里主白衣之事才对。”

    方圆怒不可遏。

    “胡说八道!”

    梅恪礼笑望着义愤填膺的方圆,道:“怎么,我说错了?”

    方圆一大堆反驳的话堵到了嘴边,但要出口时,却又停住了。

    好嘛!

    这个也算得上是。

    方圆垂头丧气的道:“梅叔,您要是还有什么说的便一起说了吧,我承受得住。”

    梅恪礼点头道:“后头要说的就是你家先生厉害的地方了。”

    方圆压根不信!

    同时心里还有点儿愤愤。

    先生给自己这名声整得,一言难尽……

    梅恪礼慨然道:“当真,你家先生剑术很高,这是许多人都不知道的,梅叔我还是见过你家先生出手才得知。”

    方圆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

    小虺说先生已经能写狂草了,这总该是很厉害了吧,连梅叔这等身份都见过。

    于是想扳回一城。

    “梅叔,你啥时候见过先生出手的,对方是谁啊?”

    梅恪礼将双手拢进袖子,想了想,才肯定的说道:“我记得是你师公来且兰一次,那时候我还年轻,亲眼看着你家先生被他舞着教鞭追得满天飞,那修为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到的……”

    方圆几乎要哭了出来。

    所谓的修为高……竟然是先生被先生的先生暴打逃跑的手段,而后还落到了别人眼里,最后传到了弟子耳朵里。

    不听了!

    闹心。

    外头的少年已经笑得满地打滚了。

    ……

    方圆苦兮兮的道:“梅叔,咱不说这个了,之前梅兄跟我说兼非城,那是个什么所在,还有您说的心行城和十二楼又是什么地方啊?”

    梅恪礼稍微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家先生什么都没跟你讲过?”

    方圆毫不犹豫的点头。

    可不嘛!

    一个个都藏着掖着,肚子里没讲分明留待以后的道理一箩筐。

    梅恪礼缩了缩脖子,自己要是讲了,不会被盯上吧?但那个麻衣老人,自己的师傅,又要自己干这活儿。

    唉……

    那就讲吧,左右是谁也惹不起。

    他心有余悸的望了望西边,而后硬着头皮道:“你可知道十二楼五城?”

    这个是知道的。

    书里有,但却是蜻蜓点水般的一笔带过,提了这么些名字罢了。

    “知道的,知道的。”

    梅恪礼道:“那就对了,我们便从这五城说起。五城坐落在长淮沿岸,从西到东分别是道德城,全变城,甲子城,心行城以及兼非城,你可知道这五城都对应了些什么吗?”

    方圆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在书上见过的记载。

    “心行城是儒家读书人,兼非城该是青衣剑客,道德城的话……是道家之地?后面两个我也猜不出了,请梅叔解惑。”

    梅恪礼笑道:“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这五城其实最多的还是你们白衣,唯有兼非城青衣剑客稍多些。全变城嘛,尽是些好打仗的,甲子城则是一帮子臭算命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方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梅叔,我好几个青衣剑客都去了首阳楼,那又是什么地方,为何兼非城的青衣剑客们还要去首阳楼练剑?”

    梅恪礼右眼猛地跳了跳,而后右手拇指在方圆不解的眼神中在其余四根手指的指节间点来点去。

    然后便露出了悲愤的神情。

    方圆不知所以。

    “梅叔,你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

    梅恪礼腮帮子咬得紧紧地,慷慨赴死一般。

    “梅叔我今天啥都告诉你!”

    这正合方圆心意,往日里追着先生问都问不出来的事情,今天却有人愿意和盘托出。

    岂不美哉?

    “谢谢梅叔!”

    梅恪礼沉着脸道:“你可知道五城十二楼是从何而来?”

    方圆诚实的摇头。

    “也是,你家先生什么都没说,史书里又是含糊带过,你不知道也就难免了,毕竟安稳了几千年,只怕大多数人都将此事忘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