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剑开天
“噔——噔！”
翻腾的蒸汽后传来颇有节奏感的敲击之声。每一击，都有巨斧劈山之力！
一个模糊的身影赤膊跨立，充满力量感的双臂高举铁锤，一下下地重重锤击着烧的火红的利刃！
周小龙抬手，用袖子替自己和久儿挡住滚滚热浪的袭击：真的很难想象，那个男人竟能安然站在那样高温的环境中，甚至还能够打铁。
相柳的利爪上，周小龙的鲜血还没有干涸。
这只利爪剖开石洞门口散落的石块，直指男人！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男人压紧牙关，加速落锤。眼看着利爪越来越近，男人不得不闪身躲避。
周小龙抬眼看去：这男人竟能如此飞快地变换身法！只见他脚步玄妙地轻移间，化解了相柳的攻击，并且还能在躲避之余回到台面前继续捶打。
相柳几次攻击未果，停顿片刻，调转矛头向承放着火红利刃的桌台攻击而去。
男人轻盈的脚步似有片刻慌乱，为了吸引相柳，保护那石台上的兵刃，男人飞身而起，闪出石洞。
他闪电似的身影经过洞口，余光撇见周小龙掉落在地的铁斧。男人轻巧地变换身法，转换角度捡起石斧，雷霆万钧地朝着相柳的一颗头颅攻击而去！
“最后二十三下！”男人不甘地嘶吼着：“哑巴！最后二十三下啊！那会是混沌圣血凝成的利剑，就连天地都能斩断！”
周小龙忽然看到男人的目光：那双浑浊的眼睛，不像苟延残喘的老鼠，也不像阴鸷毒辣的鹰鹫，而是暴怒的猛虎！
那个男人，身陷如此不毛之地——要靠易子而食，茹毛饮血才能活下来的人间地狱。
周小龙一直以为，他像一只臭虫般仰望着高高的天空，阳光和春风都与他无关。
毕生只剩下肮脏和卑微了。
他竟有那样的一双眼睛！
周小龙心下剧烈地颤抖着，似有什么破土而出，眼里不知何时流下一行清泪——
这几日来，高烧不退时他没有流泪，伤痛难忍时没有流泪，即便是刚刚利爪穿身，他都咬牙挺住。
但此时，看着那个粗鄙不堪的男人猛虎一样的目光，他感受到滔天的悲伤，竟然不自觉地流下泪水。
周小龙抚摸了一下脸上的潮湿，眼中闪过一丝青光，目光迷离起来。
他仿佛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地冲进热浪滚烫的石洞，摇晃着举起沉重的铁锤，“咚——”地砸落！
几乎已经成型的利刃，随着周小龙一次次的铸造，迸发着红色的莹莹火星，低沉地发出铮鸣之声，与天地共振。周小龙感到这共振将他与天地万物，日月星辰相连，源源不断的灵力经由他的身体在世间流转轮回。
他体内被师兄们隐去的灵力几乎要冲破那道禁制！
周小龙的脸上，虚幻的容颜渐渐化作青金色的莹光，飘渺散去，他原本的容貌正渐渐恢复。利刃与天地之间能量贯通的道路似乎因为他灵力的回归变得活跃起来，蓬勃之中，又似乎有另一道与之抗衡的力量……
周小龙肩膀的血洞和周身的伤口因为灵力的滋润，疼痛稍弱，这使他能够更加大力地落锤。
七——八——九——
他在心中默念着。
石洞外，男人手持利斧，跃身劈砍向相柳的一只巨头，雷霆万钧之力划破长空，兵刃与青绿色的幽光相互切割研磨，发出尖啸凄厉的异响。
这男人的身体仿佛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温度，周身蒸腾着浓重的白色水蒸气，几乎要把他完全裹挟。相柳体型庞大，却行动异常敏捷，甩动着脑袋用尖牙迎面相抗。这怪物的一张大口中，倒刺似的长着四排尖恐怖的牙齿，挂着斑驳血腥的残肢肉块。
一人一兽领域相交时，严寒与极热的空气交织碰撞，毕毕剥剥爆炸开来，化作火星坠落。他们以凡人视力所不能及的极快速度交锋，乱民营的天空一时间光芒大盛！
十六——十七——
周小龙的体力几乎耗尽，速度也渐渐减缓。他咬紧牙关，满身的伤痕崩裂，手心也与锤柄摩擦流出鲜血。
相柳九头齐出，以男人的身躯为圆心形成合围，深渊巨口不断变换着角度，吐出绿水，这绿水具有腐蚀之力，就连空气都渐渐开始燃烧消散。男人一边躲避这九只大口，一边防患着绿水濯身。然而，他的身上已经被灼烧腐蚀出斑斑点点的血洞，逐渐落的下风。
相柳抓住时机，一口撕咬在男人的大腿上，男人吃痛，却不能停下手中的攻击。那条小腿竟被生生扯断！
十八——十九！
周小龙见男人负伤，心念微动，手上的节奏乱了。
“别……不要停下！继续啊！”男人撕心裂肺地嘶吼，“还有四下，你完成它！这可是能开天辟地的神兵啊！”
——二十！
利刃光芒大盛，自下而上蜿蜒出一道金色的熔融火焰，使幽暗的石洞宛若白昼！
在这神兵的威压下，周小龙周身灵脉禁制全开！
他的面容变得俊朗，身量瘦削却笔直高挑，一头乌色长发如水墨瀑布一般铺开。
他双眼微闭，再次睁开时，竟流淌着赤色的明光！
相柳的攻势稍钝，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力量一般，九只巨头骤然转向，对着石洞的方向俯冲而来。
男人强忍伤势，沉吟片刻，合眼默念：“补天浴日——祈晴！”
二十一！
相柳没有任何犹豫，迅捷的攻势带着罡风，轰地撑破坚固的石门。那尖牙利爪刺破眼看就要穿透周小龙的心脏——
忽然，石洞外霞光大盛，自男人身后，升起一颗巨大的圆日，照亮幽绿的夜空。
不，周小龙定睛一看，那不是太阳，而是一颗遮天的火球！
那颗火日射下万缕金光，如岩浆飞石，痛击相柳的庞大身躯。
相柳避之不及，仰着九只脑袋发出巨大的哀鸣。
周小龙见状，连忙抓紧机会继续锤打！
二十二！
相柳吃痛，愤怒地腾转身体，它周身鳞片齐竖，身上的幽冥阴毒之气更加旺盛。在一片浓重的，爆发着青光闪电的雾气中，它展开双翼。那巨翼遮天蔽日，即便被火球灼烧出孔洞，也没有丝毫瑟缩。
这凶兽终于祭出上古传承的力量与真身！
万古同悲，天下皆浊！
真身所示范围之内，天地万物被莫大的痛苦与悲切吞没。
二十三！圣剑铸成！
那圣剑之上，光芒万丈，八十一道赤金烈焰齐发，三十三声啸鸣继生。
圣剑生来便有魂魄，自石洞飞出，悬于天地之间。
天地众生，鸟兽虫鱼，植被花草，凡所有灵，一时之间灵巧顿开，朝拜恭贺，迎接神兵降世！
那神剑一处山洞，直指天边玄月，长天以月华相贺，大地以飓风称庆。
一天，一地，一剑，三者相结，神力流转。
周小龙被神兵降世的剑气冲击，如同一块风筝一般飞出。
男人仰天长啸：“二十七年！成了！哈哈哈……”
许是因为过于欣喜，男人忽略了相柳抽向他的一条荆棘密布的尾翼。
“噗！”正中腰间！男人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剧痛席卷了全身，让他无从挣扎，相柳把男人当作一块破烂的抹布，残忍地蹂躏锉磨。
男人筋脉骨骼寸断，内脏破碎，呕出一口口黑红的血液和组织。
天边的火日仿佛失去了支撑，化作点点燃烧着烈焰的火球砸向地面。
相柳将男人甩出——
那方向上，刚好是刚刚降世的神兵！
贯穿！
男人的身体悬挂在赤金的剑锋上。
这变故打断了神剑与天地之间灵气的交换，一时间，目之所及之内的天光再次暗淡。
周小龙忍受着肋骨断裂的剧痛，堪堪抬眼，望向被神剑贯穿的男人。
男人的眼中没有恐惧和悲伤，而是癫狂的喜悦：“你……看到了吗！神剑，神剑开天，斩混沌……生，生万古啊！”
他眼中的光芒熄灭了。铸剑人被剑所杀，血与火映照天地，形成一幅瑰丽残忍的图景。
周小龙恍惚之际，相柳再次向他袭来，就在那夺人性命的锋利尾刺迫近之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废墟之中跑出，挡在周小龙身前！
“噗！”
温热的鲜血喷洒在周小龙白皙的面庞，仿若一枝染血的山茶。
“久儿！”周小龙心碎地抱住软绵绵的小身体。
久儿安慰地笑笑，道：“原来你会说话啊，哑巴哥哥……”
她抬起小手，想要抓住天上的星星，“这样能见到奶奶了，对吧？我们求天上的神仙，让你……好好活……”
久儿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生命的力量也不断地流逝，直到散尽。
周小龙低垂着脑袋，许久，才轻轻地说道：“我有名字的，我叫周小龙啊。”
他盖上久儿的眼睛，攥紧双拳站起身，平日里，那双清澈的桃花眼，此时露出鹰一样的目光，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
周小龙从废墟之中捡起一把石剑，面对相柳而立。
相柳的瞳孔转了转，竟然吐露人言。
那声音如同洪钟，仿佛敲击在人的灵魂：“它的血脉……”
言罢，血口大张，九头瞬间飞来，就要吞掉周小龙。
周小龙握紧石剑，一面发动千里传音！
这是他唯一学过的术法，在这个时候，哪怕多拖延一秒，也能为前来寻找的师兄师姐争取时间！
周小龙心念微动，将全部的灵力化作一处，这道能传播百里的声波化作一道锋利尖锐的钢针，直至相柳的耳道。
相柳耳膜炸裂，鲜血蜿蜒而出。
周小龙趁机向前冲刺，挥剑欲砍！
肉体凡胎哪里能敌得过上古凶兽，未等他接近，侧面如电光般袭来一只利爪，瞬间刺穿他的右眼！
“啊！”钻心的刺痛，周小龙鲜血自眼窝迸发而出。
随着疼痛而来的，是大脑之中的一片白光。周小龙头痛欲裂，一股力量在他的身体中膨胀弥漫。
白光散去，画作点点赤金色的星尘，这星辰的碎屑自周小龙破碎的右眼倾泻而出，包裹了他的全身。
周小龙感到一阵奇妙的力量把他托起，直到天地之间一个玄妙的高度，
在这里，疼痛被洗净，天地的声音如在耳畔。一切神圣的，古老的，美好的，都仿若新生。
抬手间，星辰随之舞动，山川河流，四季更迭仿佛在一念之间。
周小龙意随心动，轻拈结印，额间金纹骤现，神剑开天飞出！
神剑之上，男人的身体飘然坠落，从天空坠入山谷，没有了踪迹。
周小龙手捧开天，右眼滴落的赤金血液低落其上。
倏的，开天神剑金光迸发，祥瑞乍现，完成了与两仪天地的最后连接！
翻腾的蒸汽后传来颇有节奏感的敲击之声。每一击，都有巨斧劈山之力！
一个模糊的身影赤膊跨立，充满力量感的双臂高举铁锤，一下下地重重锤击着烧的火红的利刃！
周小龙抬手，用袖子替自己和久儿挡住滚滚热浪的袭击：真的很难想象，那个男人竟能安然站在那样高温的环境中，甚至还能够打铁。
相柳的利爪上，周小龙的鲜血还没有干涸。
这只利爪剖开石洞门口散落的石块，直指男人！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男人压紧牙关，加速落锤。眼看着利爪越来越近，男人不得不闪身躲避。
周小龙抬眼看去：这男人竟能如此飞快地变换身法！只见他脚步玄妙地轻移间，化解了相柳的攻击，并且还能在躲避之余回到台面前继续捶打。
相柳几次攻击未果，停顿片刻，调转矛头向承放着火红利刃的桌台攻击而去。
男人轻盈的脚步似有片刻慌乱，为了吸引相柳，保护那石台上的兵刃，男人飞身而起，闪出石洞。
他闪电似的身影经过洞口，余光撇见周小龙掉落在地的铁斧。男人轻巧地变换身法，转换角度捡起石斧，雷霆万钧地朝着相柳的一颗头颅攻击而去！
“最后二十三下！”男人不甘地嘶吼着：“哑巴！最后二十三下啊！那会是混沌圣血凝成的利剑，就连天地都能斩断！”
周小龙忽然看到男人的目光：那双浑浊的眼睛，不像苟延残喘的老鼠，也不像阴鸷毒辣的鹰鹫，而是暴怒的猛虎！
那个男人，身陷如此不毛之地——要靠易子而食，茹毛饮血才能活下来的人间地狱。
周小龙一直以为，他像一只臭虫般仰望着高高的天空，阳光和春风都与他无关。
毕生只剩下肮脏和卑微了。
他竟有那样的一双眼睛！
周小龙心下剧烈地颤抖着，似有什么破土而出，眼里不知何时流下一行清泪——
这几日来，高烧不退时他没有流泪，伤痛难忍时没有流泪，即便是刚刚利爪穿身，他都咬牙挺住。
但此时，看着那个粗鄙不堪的男人猛虎一样的目光，他感受到滔天的悲伤，竟然不自觉地流下泪水。
周小龙抚摸了一下脸上的潮湿，眼中闪过一丝青光，目光迷离起来。
他仿佛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地冲进热浪滚烫的石洞，摇晃着举起沉重的铁锤，“咚——”地砸落！
几乎已经成型的利刃，随着周小龙一次次的铸造，迸发着红色的莹莹火星，低沉地发出铮鸣之声，与天地共振。周小龙感到这共振将他与天地万物，日月星辰相连，源源不断的灵力经由他的身体在世间流转轮回。
他体内被师兄们隐去的灵力几乎要冲破那道禁制！
周小龙的脸上，虚幻的容颜渐渐化作青金色的莹光，飘渺散去，他原本的容貌正渐渐恢复。利刃与天地之间能量贯通的道路似乎因为他灵力的回归变得活跃起来，蓬勃之中，又似乎有另一道与之抗衡的力量……
周小龙肩膀的血洞和周身的伤口因为灵力的滋润，疼痛稍弱，这使他能够更加大力地落锤。
七——八——九——
他在心中默念着。
石洞外，男人手持利斧，跃身劈砍向相柳的一只巨头，雷霆万钧之力划破长空，兵刃与青绿色的幽光相互切割研磨，发出尖啸凄厉的异响。
这男人的身体仿佛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温度，周身蒸腾着浓重的白色水蒸气，几乎要把他完全裹挟。相柳体型庞大，却行动异常敏捷，甩动着脑袋用尖牙迎面相抗。这怪物的一张大口中，倒刺似的长着四排尖恐怖的牙齿，挂着斑驳血腥的残肢肉块。
一人一兽领域相交时，严寒与极热的空气交织碰撞，毕毕剥剥爆炸开来，化作火星坠落。他们以凡人视力所不能及的极快速度交锋，乱民营的天空一时间光芒大盛！
十六——十七——
周小龙的体力几乎耗尽，速度也渐渐减缓。他咬紧牙关，满身的伤痕崩裂，手心也与锤柄摩擦流出鲜血。
相柳九头齐出，以男人的身躯为圆心形成合围，深渊巨口不断变换着角度，吐出绿水，这绿水具有腐蚀之力，就连空气都渐渐开始燃烧消散。男人一边躲避这九只大口，一边防患着绿水濯身。然而，他的身上已经被灼烧腐蚀出斑斑点点的血洞，逐渐落的下风。
相柳抓住时机，一口撕咬在男人的大腿上，男人吃痛，却不能停下手中的攻击。那条小腿竟被生生扯断！
十八——十九！
周小龙见男人负伤，心念微动，手上的节奏乱了。
“别……不要停下！继续啊！”男人撕心裂肺地嘶吼，“还有四下，你完成它！这可是能开天辟地的神兵啊！”
——二十！
利刃光芒大盛，自下而上蜿蜒出一道金色的熔融火焰，使幽暗的石洞宛若白昼！
在这神兵的威压下，周小龙周身灵脉禁制全开！
他的面容变得俊朗，身量瘦削却笔直高挑，一头乌色长发如水墨瀑布一般铺开。
他双眼微闭，再次睁开时，竟流淌着赤色的明光！
相柳的攻势稍钝，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力量一般，九只巨头骤然转向，对着石洞的方向俯冲而来。
男人强忍伤势，沉吟片刻，合眼默念：“补天浴日——祈晴！”
二十一！
相柳没有任何犹豫，迅捷的攻势带着罡风，轰地撑破坚固的石门。那尖牙利爪刺破眼看就要穿透周小龙的心脏——
忽然，石洞外霞光大盛，自男人身后，升起一颗巨大的圆日，照亮幽绿的夜空。
不，周小龙定睛一看，那不是太阳，而是一颗遮天的火球！
那颗火日射下万缕金光，如岩浆飞石，痛击相柳的庞大身躯。
相柳避之不及，仰着九只脑袋发出巨大的哀鸣。
周小龙见状，连忙抓紧机会继续锤打！
二十二！
相柳吃痛，愤怒地腾转身体，它周身鳞片齐竖，身上的幽冥阴毒之气更加旺盛。在一片浓重的，爆发着青光闪电的雾气中，它展开双翼。那巨翼遮天蔽日，即便被火球灼烧出孔洞，也没有丝毫瑟缩。
这凶兽终于祭出上古传承的力量与真身！
万古同悲，天下皆浊！
真身所示范围之内，天地万物被莫大的痛苦与悲切吞没。
二十三！圣剑铸成！
那圣剑之上，光芒万丈，八十一道赤金烈焰齐发，三十三声啸鸣继生。
圣剑生来便有魂魄，自石洞飞出，悬于天地之间。
天地众生，鸟兽虫鱼，植被花草，凡所有灵，一时之间灵巧顿开，朝拜恭贺，迎接神兵降世！
那神剑一处山洞，直指天边玄月，长天以月华相贺，大地以飓风称庆。
一天，一地，一剑，三者相结，神力流转。
周小龙被神兵降世的剑气冲击，如同一块风筝一般飞出。
男人仰天长啸：“二十七年！成了！哈哈哈……”
许是因为过于欣喜，男人忽略了相柳抽向他的一条荆棘密布的尾翼。
“噗！”正中腰间！男人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剧痛席卷了全身，让他无从挣扎，相柳把男人当作一块破烂的抹布，残忍地蹂躏锉磨。
男人筋脉骨骼寸断，内脏破碎，呕出一口口黑红的血液和组织。
天边的火日仿佛失去了支撑，化作点点燃烧着烈焰的火球砸向地面。
相柳将男人甩出——
那方向上，刚好是刚刚降世的神兵！
贯穿！
男人的身体悬挂在赤金的剑锋上。
这变故打断了神剑与天地之间灵气的交换，一时间，目之所及之内的天光再次暗淡。
周小龙忍受着肋骨断裂的剧痛，堪堪抬眼，望向被神剑贯穿的男人。
男人的眼中没有恐惧和悲伤，而是癫狂的喜悦：“你……看到了吗！神剑，神剑开天，斩混沌……生，生万古啊！”
他眼中的光芒熄灭了。铸剑人被剑所杀，血与火映照天地，形成一幅瑰丽残忍的图景。
周小龙恍惚之际，相柳再次向他袭来，就在那夺人性命的锋利尾刺迫近之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废墟之中跑出，挡在周小龙身前！
“噗！”
温热的鲜血喷洒在周小龙白皙的面庞，仿若一枝染血的山茶。
“久儿！”周小龙心碎地抱住软绵绵的小身体。
久儿安慰地笑笑，道：“原来你会说话啊，哑巴哥哥……”
她抬起小手，想要抓住天上的星星，“这样能见到奶奶了，对吧？我们求天上的神仙，让你……好好活……”
久儿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生命的力量也不断地流逝，直到散尽。
周小龙低垂着脑袋，许久，才轻轻地说道：“我有名字的，我叫周小龙啊。”
他盖上久儿的眼睛，攥紧双拳站起身，平日里，那双清澈的桃花眼，此时露出鹰一样的目光，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
周小龙从废墟之中捡起一把石剑，面对相柳而立。
相柳的瞳孔转了转，竟然吐露人言。
那声音如同洪钟，仿佛敲击在人的灵魂：“它的血脉……”
言罢，血口大张，九头瞬间飞来，就要吞掉周小龙。
周小龙握紧石剑，一面发动千里传音！
这是他唯一学过的术法，在这个时候，哪怕多拖延一秒，也能为前来寻找的师兄师姐争取时间！
周小龙心念微动，将全部的灵力化作一处，这道能传播百里的声波化作一道锋利尖锐的钢针，直至相柳的耳道。
相柳耳膜炸裂，鲜血蜿蜒而出。
周小龙趁机向前冲刺，挥剑欲砍！
肉体凡胎哪里能敌得过上古凶兽，未等他接近，侧面如电光般袭来一只利爪，瞬间刺穿他的右眼！
“啊！”钻心的刺痛，周小龙鲜血自眼窝迸发而出。
随着疼痛而来的，是大脑之中的一片白光。周小龙头痛欲裂，一股力量在他的身体中膨胀弥漫。
白光散去，画作点点赤金色的星尘，这星辰的碎屑自周小龙破碎的右眼倾泻而出，包裹了他的全身。
周小龙感到一阵奇妙的力量把他托起，直到天地之间一个玄妙的高度，
在这里，疼痛被洗净，天地的声音如在耳畔。一切神圣的，古老的，美好的，都仿若新生。
抬手间，星辰随之舞动，山川河流，四季更迭仿佛在一念之间。
周小龙意随心动，轻拈结印，额间金纹骤现，神剑开天飞出！
神剑之上，男人的身体飘然坠落，从天空坠入山谷，没有了踪迹。
周小龙手捧开天，右眼滴落的赤金血液低落其上。
倏的，开天神剑金光迸发，祥瑞乍现，完成了与两仪天地的最后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