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四种人与必要手段
枭爷的右脚已经断了，作为武器的开山刀也落在远处，只要他脚边的铁罐依然燃著绿色火焰，『磷光鬼火』就无法再烧到第二种物品，待在『磷光鬼火』的射程范围之外就是安全的。
这场厮杀是我方赢了。
我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着我们没有人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势。
以璇不再使用『远端操控』压制，缓缓走到我的旁边，正色问：“我就不问为什么要特别支开大叔了，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两个问题的答案一样吧。“
我迎上枭爷的阴冷视线，开口问：
“那招指定血液燃烧就是你的底牌吗？“
“是我判断失误。你们看起来就是不曾杀过人的样子，即使在这个世界也是如此，没有觉悟。只要处理掉那个亚伯‧肯尼斯，其他人就都没有威胁性，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你这种疯子。“
“疯子吗？“
我忍不住反问。
“世界上只有四种人有办法杀人，疯子、士兵、理性主义者，以及最为自私的胆小鬼。“
枭爷嘶哑地说。
“打算求饶吗？“以璇冷然问。
“这里是一个疯狂的世界，很多人都会因为各种异于寻常的事物展现出真正的自己。我在这里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然而当中能够杀人的……大概不到五个吧。“
枭爷没有理会以璇，摀著断掉的鼻梁继续说下去。
“甚至有好几个人坚持著不肯攻击僵尸，自愿负责打扫根据地、整理物资这些繁琐工作，虽然真要说的话，那些人才是正常人。“
“你想要说什么？“我问。
“疯子不用多提，脑子某处坏掉了，不会抗拒这种行为，甚至还会感受到喜悦或成就感；士兵基于命令，不会深入思索这方面的问题；理性主义者清楚知道在某些情况下，不肯动手的话就会被杀；而最后那种人则是有办法找出各种理由，表面上说是为了他人，又或者是为了理想，无论如何都会将责任与罪恶感推得一干二净。“
“那么你又是哪种类型？“
面对我的问题，枭爷没有回答，而是再度歪斜地勾起嘴角。
“要不是因为收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主命令，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听起来就是在求饶。“
“只要曾经杀过人，心理障碍就会消失，今后也变得更容易下手，同时也无法再过上原本的生活。你们……原本应该是学生吧？有考虑过破关之后的事情吗？在这里杀了人，还有办法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地继续上学吗？“
“先挑起家族歼灭战的人可是你们。“
我冷静地说，瞥了一眼快要烧完的铁罐。
枭爷同样转动视线，接著稍微挪了挪身子，再度开口：
“只要放过我，我保证会从这件事情抽身。就算有那什么家主命令，以这样的伤势也无法去追你们，不用担心。“
“口头保证没有意义。“
“执意要下杀手吗？“枭爷突然笑出声音：“原本以为你是理性主义者，又或者是自私的家伙，不过从现在的态度和刚刚的动手时机判断，似乎更像是疯子啊──“
“乌鸦，没有必要和这种人说下去。“
以璇蹙眉打断。
我停顿片刻，转而说：
“在这个世界，每个人的异能或多或少都有缺陷。你的『磷光鬼火』缺陷应该就是『火焰同样有可能烧到自己』吧，因此在指定时，要避免自己身上与身边的物品……像是刚刚烧『血』，你也是先将左手的血洒出去再让火焰从开山刀的刀刃延伸过去，而不是直接从掌心操控火焰。在血液燃烧的时候，为了避免误烧到自己，也不再将绿色火焰缠绕在刀刃。“
枭爷举起左手，警告性地说：
“很敏锐的观察，然而没有意义，只要你们靠近，我就会烧『人』，两败俱伤也胜过只有我一个人死。既然你们没有办法靠近我，我也奈何不了你们，何不在这边和平分开？“
“是这样子吗？“
我刻意空挥一下警棍。
“这根警棍是我从参加游戏不久就随身携带的武器，这些日子也用这个杀了不少僵尸，沾上各种鲜血和体液，有时候没有余力擦拭就只能够算了。“
“……你想要说什么？“
“刚刚这柄警棍打在你的鼻梁，表面沾著的『僵尸的血』也进入了你的伤口，如果你用『磷光鬼火』指定烧『僵尸』，不晓得位于你体内某处的『僵尸的血』会不会烧起来？“
闻言，枭爷露出凝重神情，陷入沉默。
“当然了，『磷光鬼火』只能够烧一项物品，运气好的话，你体内微乎其微的几滴僵尸血液会瞬间被烧光，本人不会受到影响，不过我们也聊了不少时间，如果僵尸血液已经被你吸收了呢？我不是医学系的，高中时理科也念得不太好，不清楚这方面的细节，不过在看过的僵尸电影里面，只要有人被僵尸咬了，或者伤口碰到了僵尸的血，最终都会变成僵尸。运气不好的话，你会不会被系统认定也是『僵尸』呢？“
我放缓语速，一字一字清晰地说。
枭爷的脸色逐渐铁青，呼吸变得急促，转头左右张望。
原本位于街道远处的几只僵尸已经走到附近，发出不成语言的声音，持续靠近。
我转身迎向最靠近的那只上班族僵尸，将警棍重重敲落在其颜面。
虽说是做过不晓得几次的动作，然而或许是和刚刚击中枭爷鼻梁的事情重叠，总觉得声音比想像中更加沉闷。
我用力握紧警棍，将沾在上面的僵尸血液往枭爷的位置挥去。
枭爷突然发出压抑怪叫，拖著右脚试图闪避那几滴血液，不过立刻被以璇拽住，牵动到伤口又痛得低喊出声，接著突然激烈痉挛，似乎直接痛昏了过去。
我瞥了一眼燃烧到只剩下焦黑碎块的铁罐和微弱火苗，暗忖这样应该如同马留斯先生利用『透明城墙』制造出来的城墙，即使玩家本人进入睡眠或昏厥状态，异能制造出来的城墙或火焰也不会消失。
当我正准备补上最后一击的时候，突然被以璇拉住手腕。
“僵尸聚集过来了，放着不管也行。“以璇坚定地说。
“……这样会留下不确定因素。“
“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这么做，他都已经昏迷了。“
我并未继续争辩，退了几步拉开距离，看著几只僵尸蹒跚走到枭爷周围，接著就被以璇拉著走远。
身后传来各种不愿细想的声响，隐约混杂著枭爷的哀号。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们都拥有“异能“，普遍比僵尸更加强大，感觉还是首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我忍住转头确认的冲动，低声说：
“以璇，妳以前要我别抱持著『拯救所有人的主角意识』，对吧？“
“……有这回事吗？“
“不记得就算了。“
我知道以璇肯定记得，只是故意敷衍了事。
“妳当时看得很清楚，我确实无法成为主角。那些冠冕堂皇、正义凛然的言词与行为都只存在于以前读过的作品当中，又或者，正因为有办法办到那些不可能的事情，才会被称为主角。“
“突然之间到底想说什么？“以璇斜眼问。
“如果我真的是主角，那么叶月小姐不会死，以若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吧，说不定甚至有办法说服凯文先生，让他和亚柏大叔冰释前嫌，两支家族携手突破这场极其恶劣的第二游戏。“
我缓缓叹息，注意到以璇在听见妹妹的名字时，猛然捏紧手指，然而我继续说下去：
“尽管如此，现在我觉得没有必要纠结这点了。没有办法成为主角也无所谓。身为队长……身为MidnightBlue的家主，我只要保护好身边的人就足够了。“
“你可不准随便送死，约好了要用『等价交换』救活以若。“
“那也要麻烦妳好好活着。“
以璇突然绷紧肩膀，没有正面回应，接著突然说：“或许也有在这场游戏里死亡之后，玩家就会回到普通世界的可能性。“
“微乎其微吧。“
我摇摇头，再度握紧警棍，往前迈步。
“走吧，过去和亚柏大叔他们会合了。“
这场厮杀是我方赢了。
我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着我们没有人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势。
以璇不再使用『远端操控』压制，缓缓走到我的旁边，正色问：“我就不问为什么要特别支开大叔了，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两个问题的答案一样吧。“
我迎上枭爷的阴冷视线，开口问：
“那招指定血液燃烧就是你的底牌吗？“
“是我判断失误。你们看起来就是不曾杀过人的样子，即使在这个世界也是如此，没有觉悟。只要处理掉那个亚伯‧肯尼斯，其他人就都没有威胁性，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你这种疯子。“
“疯子吗？“
我忍不住反问。
“世界上只有四种人有办法杀人，疯子、士兵、理性主义者，以及最为自私的胆小鬼。“
枭爷嘶哑地说。
“打算求饶吗？“以璇冷然问。
“这里是一个疯狂的世界，很多人都会因为各种异于寻常的事物展现出真正的自己。我在这里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然而当中能够杀人的……大概不到五个吧。“
枭爷没有理会以璇，摀著断掉的鼻梁继续说下去。
“甚至有好几个人坚持著不肯攻击僵尸，自愿负责打扫根据地、整理物资这些繁琐工作，虽然真要说的话，那些人才是正常人。“
“你想要说什么？“我问。
“疯子不用多提，脑子某处坏掉了，不会抗拒这种行为，甚至还会感受到喜悦或成就感；士兵基于命令，不会深入思索这方面的问题；理性主义者清楚知道在某些情况下，不肯动手的话就会被杀；而最后那种人则是有办法找出各种理由，表面上说是为了他人，又或者是为了理想，无论如何都会将责任与罪恶感推得一干二净。“
“那么你又是哪种类型？“
面对我的问题，枭爷没有回答，而是再度歪斜地勾起嘴角。
“要不是因为收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主命令，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听起来就是在求饶。“
“只要曾经杀过人，心理障碍就会消失，今后也变得更容易下手，同时也无法再过上原本的生活。你们……原本应该是学生吧？有考虑过破关之后的事情吗？在这里杀了人，还有办法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地继续上学吗？“
“先挑起家族歼灭战的人可是你们。“
我冷静地说，瞥了一眼快要烧完的铁罐。
枭爷同样转动视线，接著稍微挪了挪身子，再度开口：
“只要放过我，我保证会从这件事情抽身。就算有那什么家主命令，以这样的伤势也无法去追你们，不用担心。“
“口头保证没有意义。“
“执意要下杀手吗？“枭爷突然笑出声音：“原本以为你是理性主义者，又或者是自私的家伙，不过从现在的态度和刚刚的动手时机判断，似乎更像是疯子啊──“
“乌鸦，没有必要和这种人说下去。“
以璇蹙眉打断。
我停顿片刻，转而说：
“在这个世界，每个人的异能或多或少都有缺陷。你的『磷光鬼火』缺陷应该就是『火焰同样有可能烧到自己』吧，因此在指定时，要避免自己身上与身边的物品……像是刚刚烧『血』，你也是先将左手的血洒出去再让火焰从开山刀的刀刃延伸过去，而不是直接从掌心操控火焰。在血液燃烧的时候，为了避免误烧到自己，也不再将绿色火焰缠绕在刀刃。“
枭爷举起左手，警告性地说：
“很敏锐的观察，然而没有意义，只要你们靠近，我就会烧『人』，两败俱伤也胜过只有我一个人死。既然你们没有办法靠近我，我也奈何不了你们，何不在这边和平分开？“
“是这样子吗？“
我刻意空挥一下警棍。
“这根警棍是我从参加游戏不久就随身携带的武器，这些日子也用这个杀了不少僵尸，沾上各种鲜血和体液，有时候没有余力擦拭就只能够算了。“
“……你想要说什么？“
“刚刚这柄警棍打在你的鼻梁，表面沾著的『僵尸的血』也进入了你的伤口，如果你用『磷光鬼火』指定烧『僵尸』，不晓得位于你体内某处的『僵尸的血』会不会烧起来？“
闻言，枭爷露出凝重神情，陷入沉默。
“当然了，『磷光鬼火』只能够烧一项物品，运气好的话，你体内微乎其微的几滴僵尸血液会瞬间被烧光，本人不会受到影响，不过我们也聊了不少时间，如果僵尸血液已经被你吸收了呢？我不是医学系的，高中时理科也念得不太好，不清楚这方面的细节，不过在看过的僵尸电影里面，只要有人被僵尸咬了，或者伤口碰到了僵尸的血，最终都会变成僵尸。运气不好的话，你会不会被系统认定也是『僵尸』呢？“
我放缓语速，一字一字清晰地说。
枭爷的脸色逐渐铁青，呼吸变得急促，转头左右张望。
原本位于街道远处的几只僵尸已经走到附近，发出不成语言的声音，持续靠近。
我转身迎向最靠近的那只上班族僵尸，将警棍重重敲落在其颜面。
虽说是做过不晓得几次的动作，然而或许是和刚刚击中枭爷鼻梁的事情重叠，总觉得声音比想像中更加沉闷。
我用力握紧警棍，将沾在上面的僵尸血液往枭爷的位置挥去。
枭爷突然发出压抑怪叫，拖著右脚试图闪避那几滴血液，不过立刻被以璇拽住，牵动到伤口又痛得低喊出声，接著突然激烈痉挛，似乎直接痛昏了过去。
我瞥了一眼燃烧到只剩下焦黑碎块的铁罐和微弱火苗，暗忖这样应该如同马留斯先生利用『透明城墙』制造出来的城墙，即使玩家本人进入睡眠或昏厥状态，异能制造出来的城墙或火焰也不会消失。
当我正准备补上最后一击的时候，突然被以璇拉住手腕。
“僵尸聚集过来了，放着不管也行。“以璇坚定地说。
“……这样会留下不确定因素。“
“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这么做，他都已经昏迷了。“
我并未继续争辩，退了几步拉开距离，看著几只僵尸蹒跚走到枭爷周围，接著就被以璇拉著走远。
身后传来各种不愿细想的声响，隐约混杂著枭爷的哀号。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们都拥有“异能“，普遍比僵尸更加强大，感觉还是首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我忍住转头确认的冲动，低声说：
“以璇，妳以前要我别抱持著『拯救所有人的主角意识』，对吧？“
“……有这回事吗？“
“不记得就算了。“
我知道以璇肯定记得，只是故意敷衍了事。
“妳当时看得很清楚，我确实无法成为主角。那些冠冕堂皇、正义凛然的言词与行为都只存在于以前读过的作品当中，又或者，正因为有办法办到那些不可能的事情，才会被称为主角。“
“突然之间到底想说什么？“以璇斜眼问。
“如果我真的是主角，那么叶月小姐不会死，以若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吧，说不定甚至有办法说服凯文先生，让他和亚柏大叔冰释前嫌，两支家族携手突破这场极其恶劣的第二游戏。“
我缓缓叹息，注意到以璇在听见妹妹的名字时，猛然捏紧手指，然而我继续说下去：
“尽管如此，现在我觉得没有必要纠结这点了。没有办法成为主角也无所谓。身为队长……身为MidnightBlue的家主，我只要保护好身边的人就足够了。“
“你可不准随便送死，约好了要用『等价交换』救活以若。“
“那也要麻烦妳好好活着。“
以璇突然绷紧肩膀，没有正面回应，接著突然说：“或许也有在这场游戏里死亡之后，玩家就会回到普通世界的可能性。“
“微乎其微吧。“
我摇摇头，再度握紧警棍，往前迈步。
“走吧，过去和亚柏大叔他们会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