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归途
隔天，我在天色尚未破晓的时候就醒了。
半坐起身子，我用模糊的视野左顾右盼，好半晌才想起来自己睡在这栋建筑二楼的美食街，楼下是第一商店Aries。放远视线越过桌椅区，可以看见以璇盘腿坐在最角落那张桌子的桌面上，右手有规律地不停甩动拔钉器。
我凝视著那个画面许久，昨日发生的事情逐渐闪过脑海。
身穿中世纪铠甲的大型区域BOSS、叶月小姐的『见敌必杀』与她的事情、莫名其妙的砲击异能，以及那场最为恶劣差劲的战斗结果……
明明只过了一夜，却总觉得昨天所发生的事已经是相当遥远的记忆。不如说，连自己参与了这场游戏都觉得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记忆断断续续的，很难清晰回想起每个细节，充塞胸口的烦闷情绪更是阻碍著思绪。
这时，以璇或许是注意到了些许声响，猛然转头。
“你醒了？“
“……早安。第二班哨辛苦了。“
以璇没有回答，迳自跳下桌子，低声说：“我去张罗早餐，你负责警戒。“
“注意安全。“
她举起右手挥了两下。
擦得发亮的拔钉器反射著从墙边缺口射入的阳光，闪闪发亮。
我站在能够看见大门通道的位置，等待片刻就看见以璇用双手分别抓著一罐果酱，指缝还扣著两根铁汤匙，慢慢走回来。她用仿佛不担心将玻璃罐摔破的力道重重放下，又盘腿坐到桌面上。
“感谢。上次倒没有找到这些。“
“在甜点店后面的橱柜，应该是用剩的。“
以璇面无表情回应，扭开果酱罐的盖子，开始用汤匙挖着吃。
我坐到她的对面，此时才发现口味分别是草莓与橘子。桌面上那罐是橘子，剩下约两成的分量。
果酱的味道甜腻黏稠，实在不适合单吃，我和以璇却都没有讲话，努力咽下，默默地将自己那罐吃完。
接著，以璇从口袋掏出一颗柠檬，说完“这是在现打果汁店找到的“就用下手抛掷的方式扔过来。我慌慌张张接过，对于这个没有改变的部分毫无由来地感到安心，用力握紧了掌心的黄绿色水果。
✥
吃完早餐，我们随即准备返回学校。
由于昨日战斗的影响，附近的僵尸数量异于寻常，有些巷弄甚至塞得摩肩接踵，而那场炮击也令原本就已成废墟的建筑物损坏得更严重，屋顶倾斜、外墙碎裂，出现不少可供通行的路径和缺口。
有时候需要攀爬倾斜的墙面或走在摇晃不稳的地板，却也比走在满是僵尸的大街要好。
我和以璇走走停停，从西湖捷运站往剑南路站前进。
原本只需要约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们花费了大半天才走完。
途中算是风平浪静，几次危机也只是因为差点摔下去。少数几只在建筑物内徘徊的僵尸，则是都在第一时间就被拔钉器敲破脑袋。
我假装没有注意到以璇那种发泄似的攻击方式。
当我们抵达捷运剑南路站时，以璇照旧先利用『远端操控』制造出噪音引开僵尸后，才谨慎走到街道，却讶异地发现原本该停放在那里的机车消失了。
以璇难以置信地不发一语，用力捏紧拔钉器。
这个区域并未受到砲击，却也有可能是被聚集而来的僵尸群推倒、挤开到不晓得哪边去了，此外也有可能是被其他玩家骑走。
我没有将这些猜测说出口，而是低声说：“抱歉，我应该停在比较隐密的位置。“
“该死的混帐！“
以璇不悦地咂嘴，用力挥甩拔钉器，也不晓得是在骂那位使用砲击异能的玩家，还是骑走机车的玩家。
“既然没有机车，我们就得加快速度赶路了。让亚柏大叔和杏奈等太久也不好，难保出现变数。“
“……嗯，快点走吧。“
听见杏奈的名字，以璇顿时冷静下来，在附近绕了几圈确定没有其他可以发动的机车后就绷起脸，走向山道。
来时骑著机车迅速经过的地方，现在却得花上好几倍的时间才能够通过，一旦意识到这点就难免感到烦闷，然而除了继续往前走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回到学校宿舍。
以璇走在前方的背影相当凛然，步伐也没有紊乱，保持稳定的速度持续前进。
受到昨天那场战斗的影响，山林间的僵尸数量似乎变多了。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来自四面八方的微弱呻吟，不过仔细倾听又会被各种枝叶摩擦的声响覆盖过去，有种自己吓自己的感觉。
风声在林木间飒然作响。
我握著警棍，疑惑地瞥了几次才压低嗓音说：
“以璇，后面好像有人。远远可以瞥见身影。“
“……早就注意到了。“以璇没好气地说：“只是情况太奇怪了才放着观察。看起来只有一个人，然而跟踪的技巧实在太差劲了，简直没有掩饰的意图，不过又保持一定距离没有过来，不晓得到底想要干嘛。“
“怎么处理？“
“能够甩掉就甩掉，我现在没心力和其他集团搅和。“
“那么要往前冲一段路吗？“
“不要，我想保存体力。“
“那样会被对方跟到学校吧，如果据点暴露了应该很麻烦。附近的道路并不复杂，到了故宫那边就是往山上或往山下的二选一。“
以璇陷入沉默。
我们尚未做出结论，对方就突然抢先行动了。
伴随著拖鞋踩踏在柏油路的“啪答、啪答“声响，一名披头散发、身穿灰色运动服的女子从后方山道快步跑过来。
我立刻确认她的双手和身上都没有武器，但依然没有放下警戒。在这个世界最需要注意的是异能，即使看起来柔弱无力，也可能拥有威力强大的凶恶异能。
考虑到以璇的异能可以出奇不意地偷袭，我迅速挡在她面前，将警棍举在胸前沉声大喝：
“不要再靠近了！不然我就要动手了！“
半坐起身子，我用模糊的视野左顾右盼，好半晌才想起来自己睡在这栋建筑二楼的美食街，楼下是第一商店Aries。放远视线越过桌椅区，可以看见以璇盘腿坐在最角落那张桌子的桌面上，右手有规律地不停甩动拔钉器。
我凝视著那个画面许久，昨日发生的事情逐渐闪过脑海。
身穿中世纪铠甲的大型区域BOSS、叶月小姐的『见敌必杀』与她的事情、莫名其妙的砲击异能，以及那场最为恶劣差劲的战斗结果……
明明只过了一夜，却总觉得昨天所发生的事已经是相当遥远的记忆。不如说，连自己参与了这场游戏都觉得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记忆断断续续的，很难清晰回想起每个细节，充塞胸口的烦闷情绪更是阻碍著思绪。
这时，以璇或许是注意到了些许声响，猛然转头。
“你醒了？“
“……早安。第二班哨辛苦了。“
以璇没有回答，迳自跳下桌子，低声说：“我去张罗早餐，你负责警戒。“
“注意安全。“
她举起右手挥了两下。
擦得发亮的拔钉器反射著从墙边缺口射入的阳光，闪闪发亮。
我站在能够看见大门通道的位置，等待片刻就看见以璇用双手分别抓著一罐果酱，指缝还扣著两根铁汤匙，慢慢走回来。她用仿佛不担心将玻璃罐摔破的力道重重放下，又盘腿坐到桌面上。
“感谢。上次倒没有找到这些。“
“在甜点店后面的橱柜，应该是用剩的。“
以璇面无表情回应，扭开果酱罐的盖子，开始用汤匙挖着吃。
我坐到她的对面，此时才发现口味分别是草莓与橘子。桌面上那罐是橘子，剩下约两成的分量。
果酱的味道甜腻黏稠，实在不适合单吃，我和以璇却都没有讲话，努力咽下，默默地将自己那罐吃完。
接著，以璇从口袋掏出一颗柠檬，说完“这是在现打果汁店找到的“就用下手抛掷的方式扔过来。我慌慌张张接过，对于这个没有改变的部分毫无由来地感到安心，用力握紧了掌心的黄绿色水果。
✥
吃完早餐，我们随即准备返回学校。
由于昨日战斗的影响，附近的僵尸数量异于寻常，有些巷弄甚至塞得摩肩接踵，而那场炮击也令原本就已成废墟的建筑物损坏得更严重，屋顶倾斜、外墙碎裂，出现不少可供通行的路径和缺口。
有时候需要攀爬倾斜的墙面或走在摇晃不稳的地板，却也比走在满是僵尸的大街要好。
我和以璇走走停停，从西湖捷运站往剑南路站前进。
原本只需要约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们花费了大半天才走完。
途中算是风平浪静，几次危机也只是因为差点摔下去。少数几只在建筑物内徘徊的僵尸，则是都在第一时间就被拔钉器敲破脑袋。
我假装没有注意到以璇那种发泄似的攻击方式。
当我们抵达捷运剑南路站时，以璇照旧先利用『远端操控』制造出噪音引开僵尸后，才谨慎走到街道，却讶异地发现原本该停放在那里的机车消失了。
以璇难以置信地不发一语，用力捏紧拔钉器。
这个区域并未受到砲击，却也有可能是被聚集而来的僵尸群推倒、挤开到不晓得哪边去了，此外也有可能是被其他玩家骑走。
我没有将这些猜测说出口，而是低声说：“抱歉，我应该停在比较隐密的位置。“
“该死的混帐！“
以璇不悦地咂嘴，用力挥甩拔钉器，也不晓得是在骂那位使用砲击异能的玩家，还是骑走机车的玩家。
“既然没有机车，我们就得加快速度赶路了。让亚柏大叔和杏奈等太久也不好，难保出现变数。“
“……嗯，快点走吧。“
听见杏奈的名字，以璇顿时冷静下来，在附近绕了几圈确定没有其他可以发动的机车后就绷起脸，走向山道。
来时骑著机车迅速经过的地方，现在却得花上好几倍的时间才能够通过，一旦意识到这点就难免感到烦闷，然而除了继续往前走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回到学校宿舍。
以璇走在前方的背影相当凛然，步伐也没有紊乱，保持稳定的速度持续前进。
受到昨天那场战斗的影响，山林间的僵尸数量似乎变多了。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来自四面八方的微弱呻吟，不过仔细倾听又会被各种枝叶摩擦的声响覆盖过去，有种自己吓自己的感觉。
风声在林木间飒然作响。
我握著警棍，疑惑地瞥了几次才压低嗓音说：
“以璇，后面好像有人。远远可以瞥见身影。“
“……早就注意到了。“以璇没好气地说：“只是情况太奇怪了才放着观察。看起来只有一个人，然而跟踪的技巧实在太差劲了，简直没有掩饰的意图，不过又保持一定距离没有过来，不晓得到底想要干嘛。“
“怎么处理？“
“能够甩掉就甩掉，我现在没心力和其他集团搅和。“
“那么要往前冲一段路吗？“
“不要，我想保存体力。“
“那样会被对方跟到学校吧，如果据点暴露了应该很麻烦。附近的道路并不复杂，到了故宫那边就是往山上或往山下的二选一。“
以璇陷入沉默。
我们尚未做出结论，对方就突然抢先行动了。
伴随著拖鞋踩踏在柏油路的“啪答、啪答“声响，一名披头散发、身穿灰色运动服的女子从后方山道快步跑过来。
我立刻确认她的双手和身上都没有武器，但依然没有放下警戒。在这个世界最需要注意的是异能，即使看起来柔弱无力，也可能拥有威力强大的凶恶异能。
考虑到以璇的异能可以出奇不意地偷袭，我迅速挡在她面前，将警棍举在胸前沉声大喝：
“不要再靠近了！不然我就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