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抉择
面对夏以璇抛过来的问题，我没有任何犹豫地做出决断。
“这不是废话吗，救人！“
闻言，夏以璇露出半是无奈、半是早就知道的表情，迅速拔腿冲过整排机车和车道之间的绿化分隔岛，一边击杀僵尸一边跑向黑发女子。
“对面那边有一大群僵尸过来了！快点离开！“
黑发女子的动作一愣，像是在强忍什么似的放声大喊：
“来ないで！（不要来!）“
──等等，她说的是日文？
我错愕望向夏以璇，见到她同样眼神一凛，用力挥动拔钉器砸碎僵尸的脑袋，并靠近黑发女子的所在位置，放声大喊：
“日本人の方ですか？（是日本人吗?）“
闻言，黑发女子也面露讶色，双手却毫不含糊地直接将一只僵尸的头颅扭断，顺势踢开。
夏以璇努力减少围绕在黑发女子周边的僵尸数量，然而只凭一柄拔钉器要杀进去实在稍嫌困难，当下转头大喊：
“乌鸦！数量太多了！想点办法……你搞什么！不要打混啊！“
不停敲碎汽车玻璃的我没有回答，寻找插著钥匙而且可以发动的汽车，直到第三辆车才总算找到。我立刻干掉一只旁边的僵尸，将尸体塞进驾驶座，让尸体的胸口压住喇叭。
刺耳的喇叭声响顿时传遍街道。
部分僵尸立即陷入迟疑，不晓得该往哪边靠近。
“干得好！“
夏以璇抓紧空隙，杀出一条血路抵达黑发女子身旁，著急地催促：
“一旦建物に入りましょう！早く！（暂时进入建筑物吧!快点!）“
尽管如此，黑发女子却没有任何撤退的迹象，单手抓著一条推测重量以吨计算的钢筋，依然故我地不停虐杀僵尸。夏以璇甚至得保持一定距离，才能免于被钢筋波及。
那辆持续发出喇叭声的汽车很快被僵尸们团团包围，剧烈撞击，眼看驾驶座的尸体很快就会被摇倒了。
“为什么还不撤退？“
夏以璇持续大声呼喊，黑发女子仍是没有任何离开的迹象。
得知女子很有可能是杏奈母亲的此刻，夏以璇肯定不会抛下她离开，然而等到街道另一端的尸群包围过来，我们能否活下来都成问题。
我转头看著只剩下百多公尺的僵尸群，不假思索地大喊：
“像下雨的时候一样！掩护！“
这句指示给得不清不楚，夏以璇却马上理解了意思，迅速退回我身旁，抬头张望寻找合适的目标，双手同时发动『远端操控』。
高处玻璃破碎的声音陆续响起，稀里哗啦地落至地面。
金融大楼的公司招牌发出撞击声响。
紧接著，招牌连同部分外墙崩塌，砸落地面，发出轰然巨响的同时激起浪潮般席卷广场的大片烟雾。
在视野被遮蔽的瞬间，我正巧看见黑发女子的动作一滞，接着快步跑来，抓住我和夏以璇的手腕。
等等，手腕不会直接被捏断吧？
我反射性绷紧肌肉，却没有感受到想像中的痛楚。
黑发女子的力道固然称不上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没有一把抓起整台轿车乱砸的手劲，就是普通女性的力气。
尚未反应过来，我和夏以璇就被黑发女子拉进金融大楼的大厅。
女子一个踉跄，急忙扶住梁柱才没有跌倒，疲倦万分地大口喘息。
夏以璇疑惑瞥了眼刚才被抓住的手腕，很快将视线转向黑发女子﹐握著拔钉器的右手倒是没有松懈，保持在随时可以挥舞的姿势。
“外面的烟雾还要一阵子才会散去，我先去确认大厅里面没有其他僵尸。“
“小心点。“
夏以璇叮嘱：
“尽量不要制造噪音，别把外面的那些吸引进来。“
我半举起右手作为回答，在大厅绕了一圈。
这里有不少僵尸，但都是支离破碎的惨烈状态，仿佛受到怪力碾压，推测都是黑发女子下的手。
那个异能的威力强大，却显然难以控制伤害程度，经常攻击不必要的部位，无法精细调整，所以还是有些坏处。
我用警棍解决掉两只只剩下头部、不停咬合嘴巴的僵尸，走回夏以璇和黑发女子所待的柜台。
“大厅暂时安全，不过走廊深处有电梯和楼梯，更里面好像还有工作人员用的房间，可能有其他僵尸。“
“外面的呢？“
“大部分没有进来的迹象，唯二的入口是大门和落地窗缺口，我们不要发出大动静的话，应该只会有零星几只进来。“
夏以璇点点头，转向黑发女子开口：
“私は夏以璇といいます、彼はカラスです（我叫夏以璇，他是乌鸦）“
“……藤堂叶月と申します（……我叫藤堂叶月）“
黑发女子低声自我介绍。
夏以璇因为那个姓氏而微微握拳，沉声继续说下去：
“单刀直入に话します。藤堂さんは何かの特殊能力を持てますよね。どういうタイプの能力ですか？（我开门见山地说。藤堂先生拥有某种特殊能力吧。是什么类型的能力?）“
“……见敌必杀。これが私の能力（见敌必杀。这就是我的能力。）──“
在叶月小姐说话的时候，夏以璇眉头深锁地进行同步口译，语顺有些混乱，幸好大致的意思都能够理解。
叶月小姐的异能名为『见敌必杀』，对于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毫无头绪，前几天她在百货公司附近发现一个可疑的男性身影，回过神来就身处不晓得是哪里的街头，接著又因为大量僵尸涌出，记忆持续出现断层，无法清楚说明经过。
夏以璇停止口译后拿起宝特瓶灌了好几口，这才继续用日文询问叶月小姐各种问题。
从『见敌必杀』的名称判断，应该是“看见敌人就必须杀死对方“的异能。
再考虑到方才叶月小姐与僵尸群战斗的情形，效果多半是大幅强化身体的基础能力，属于强化系异能，然而在异能发动期间会以“杀死敌人“为主要目标，被迫暂时屏弃理智与冷静让战斗本能主导行动。
没想到竟然存在著带有负面效果的异能，这么一想，我的『等价交换』单纯只是派不上用场的垃圾异能似乎还算好的。
“──大概理解了。“
数分钟后，夏以璇疲倦地叹了一口气，将身上的口粮与矿泉水交给叶月小姐，走到我旁边简洁说明。
“叶月小姐的老家是日本很知名的老酒厂，身为英国人的丈夫是入赘过去的，三人都住在日本。这次会来台湾是每年一度的家族旅行，叶月小姐和杏奈在饭店的电梯被转移到这个该死的游戏世界，应该就是在摩天轮百货公司附近的饭店……在异能解锁的瞬间，叶月小姐对一个人影产生怀疑，在判定对方为敌人的同时触发了『见敌必杀』，失去理智地追了上去，因此和杏奈走散。“
我努力记住这些个人资讯，随口问：
“原来如此。后来那名玩家呢？“
“不晓得，叶月小姐追逐了那个人影许久，最后似乎没有成功，接着正好来到游戏开始的时机点，令『见敌必杀』持续发动，就这样过了好几天，总算稍微摸清楚规则之后，才有办法尝试返回百货公司。“
“那样为何刚才我们抵达的时候，她已经是战斗状态了？“
“这我没有问得很清楚。八成是要离开大楼时不巧看见僵尸，再度触发异能吧。“
“那么妳有告知杏奈的事情了吗？“
“还没。她也刻意没提到杏奈，大概在提防著我们吧。“
“迟早要讲的吧。“
“我知道啦。“
夏以璇瞪了我一眼，转向叶月小姐，确认性地询问：
“すみません、藤堂さんは子供いますよね？名前は杏奈（对不起，藤堂先生有孩子吧?名字叫杏奈）……“
叶月小姐没把话听完就激动地上前抓住夏以璇的肩膀，著急地说了一串日文。
夏以璇赶忙说明杏奈正安全地待在我们的根据地，叶月小姐这才如释重负地叹息。
夏以璇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还没理解过来，叶月小姐的神情忽然剧变，猛然弹起身子冲出大楼，瞬间跳到离地数公尺的空中，挥舞右拳击向一个仿佛被怪力压缩成球的巨大金属块。
拳头与金属块互相撞击，炸出强烈风压。
下个瞬间，叶月小姐和金属块都耐不住冲击，各自向后震飞。
“这不是废话吗，救人！“
闻言，夏以璇露出半是无奈、半是早就知道的表情，迅速拔腿冲过整排机车和车道之间的绿化分隔岛，一边击杀僵尸一边跑向黑发女子。
“对面那边有一大群僵尸过来了！快点离开！“
黑发女子的动作一愣，像是在强忍什么似的放声大喊：
“来ないで！（不要来!）“
──等等，她说的是日文？
我错愕望向夏以璇，见到她同样眼神一凛，用力挥动拔钉器砸碎僵尸的脑袋，并靠近黑发女子的所在位置，放声大喊：
“日本人の方ですか？（是日本人吗?）“
闻言，黑发女子也面露讶色，双手却毫不含糊地直接将一只僵尸的头颅扭断，顺势踢开。
夏以璇努力减少围绕在黑发女子周边的僵尸数量，然而只凭一柄拔钉器要杀进去实在稍嫌困难，当下转头大喊：
“乌鸦！数量太多了！想点办法……你搞什么！不要打混啊！“
不停敲碎汽车玻璃的我没有回答，寻找插著钥匙而且可以发动的汽车，直到第三辆车才总算找到。我立刻干掉一只旁边的僵尸，将尸体塞进驾驶座，让尸体的胸口压住喇叭。
刺耳的喇叭声响顿时传遍街道。
部分僵尸立即陷入迟疑，不晓得该往哪边靠近。
“干得好！“
夏以璇抓紧空隙，杀出一条血路抵达黑发女子身旁，著急地催促：
“一旦建物に入りましょう！早く！（暂时进入建筑物吧!快点!）“
尽管如此，黑发女子却没有任何撤退的迹象，单手抓著一条推测重量以吨计算的钢筋，依然故我地不停虐杀僵尸。夏以璇甚至得保持一定距离，才能免于被钢筋波及。
那辆持续发出喇叭声的汽车很快被僵尸们团团包围，剧烈撞击，眼看驾驶座的尸体很快就会被摇倒了。
“为什么还不撤退？“
夏以璇持续大声呼喊，黑发女子仍是没有任何离开的迹象。
得知女子很有可能是杏奈母亲的此刻，夏以璇肯定不会抛下她离开，然而等到街道另一端的尸群包围过来，我们能否活下来都成问题。
我转头看著只剩下百多公尺的僵尸群，不假思索地大喊：
“像下雨的时候一样！掩护！“
这句指示给得不清不楚，夏以璇却马上理解了意思，迅速退回我身旁，抬头张望寻找合适的目标，双手同时发动『远端操控』。
高处玻璃破碎的声音陆续响起，稀里哗啦地落至地面。
金融大楼的公司招牌发出撞击声响。
紧接著，招牌连同部分外墙崩塌，砸落地面，发出轰然巨响的同时激起浪潮般席卷广场的大片烟雾。
在视野被遮蔽的瞬间，我正巧看见黑发女子的动作一滞，接着快步跑来，抓住我和夏以璇的手腕。
等等，手腕不会直接被捏断吧？
我反射性绷紧肌肉，却没有感受到想像中的痛楚。
黑发女子的力道固然称不上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没有一把抓起整台轿车乱砸的手劲，就是普通女性的力气。
尚未反应过来，我和夏以璇就被黑发女子拉进金融大楼的大厅。
女子一个踉跄，急忙扶住梁柱才没有跌倒，疲倦万分地大口喘息。
夏以璇疑惑瞥了眼刚才被抓住的手腕，很快将视线转向黑发女子﹐握著拔钉器的右手倒是没有松懈，保持在随时可以挥舞的姿势。
“外面的烟雾还要一阵子才会散去，我先去确认大厅里面没有其他僵尸。“
“小心点。“
夏以璇叮嘱：
“尽量不要制造噪音，别把外面的那些吸引进来。“
我半举起右手作为回答，在大厅绕了一圈。
这里有不少僵尸，但都是支离破碎的惨烈状态，仿佛受到怪力碾压，推测都是黑发女子下的手。
那个异能的威力强大，却显然难以控制伤害程度，经常攻击不必要的部位，无法精细调整，所以还是有些坏处。
我用警棍解决掉两只只剩下头部、不停咬合嘴巴的僵尸，走回夏以璇和黑发女子所待的柜台。
“大厅暂时安全，不过走廊深处有电梯和楼梯，更里面好像还有工作人员用的房间，可能有其他僵尸。“
“外面的呢？“
“大部分没有进来的迹象，唯二的入口是大门和落地窗缺口，我们不要发出大动静的话，应该只会有零星几只进来。“
夏以璇点点头，转向黑发女子开口：
“私は夏以璇といいます、彼はカラスです（我叫夏以璇，他是乌鸦）“
“……藤堂叶月と申します（……我叫藤堂叶月）“
黑发女子低声自我介绍。
夏以璇因为那个姓氏而微微握拳，沉声继续说下去：
“单刀直入に话します。藤堂さんは何かの特殊能力を持てますよね。どういうタイプの能力ですか？（我开门见山地说。藤堂先生拥有某种特殊能力吧。是什么类型的能力?）“
“……见敌必杀。これが私の能力（见敌必杀。这就是我的能力。）──“
在叶月小姐说话的时候，夏以璇眉头深锁地进行同步口译，语顺有些混乱，幸好大致的意思都能够理解。
叶月小姐的异能名为『见敌必杀』，对于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毫无头绪，前几天她在百货公司附近发现一个可疑的男性身影，回过神来就身处不晓得是哪里的街头，接著又因为大量僵尸涌出，记忆持续出现断层，无法清楚说明经过。
夏以璇停止口译后拿起宝特瓶灌了好几口，这才继续用日文询问叶月小姐各种问题。
从『见敌必杀』的名称判断，应该是“看见敌人就必须杀死对方“的异能。
再考虑到方才叶月小姐与僵尸群战斗的情形，效果多半是大幅强化身体的基础能力，属于强化系异能，然而在异能发动期间会以“杀死敌人“为主要目标，被迫暂时屏弃理智与冷静让战斗本能主导行动。
没想到竟然存在著带有负面效果的异能，这么一想，我的『等价交换』单纯只是派不上用场的垃圾异能似乎还算好的。
“──大概理解了。“
数分钟后，夏以璇疲倦地叹了一口气，将身上的口粮与矿泉水交给叶月小姐，走到我旁边简洁说明。
“叶月小姐的老家是日本很知名的老酒厂，身为英国人的丈夫是入赘过去的，三人都住在日本。这次会来台湾是每年一度的家族旅行，叶月小姐和杏奈在饭店的电梯被转移到这个该死的游戏世界，应该就是在摩天轮百货公司附近的饭店……在异能解锁的瞬间，叶月小姐对一个人影产生怀疑，在判定对方为敌人的同时触发了『见敌必杀』，失去理智地追了上去，因此和杏奈走散。“
我努力记住这些个人资讯，随口问：
“原来如此。后来那名玩家呢？“
“不晓得，叶月小姐追逐了那个人影许久，最后似乎没有成功，接着正好来到游戏开始的时机点，令『见敌必杀』持续发动，就这样过了好几天，总算稍微摸清楚规则之后，才有办法尝试返回百货公司。“
“那样为何刚才我们抵达的时候，她已经是战斗状态了？“
“这我没有问得很清楚。八成是要离开大楼时不巧看见僵尸，再度触发异能吧。“
“那么妳有告知杏奈的事情了吗？“
“还没。她也刻意没提到杏奈，大概在提防著我们吧。“
“迟早要讲的吧。“
“我知道啦。“
夏以璇瞪了我一眼，转向叶月小姐，确认性地询问：
“すみません、藤堂さんは子供いますよね？名前は杏奈（对不起，藤堂先生有孩子吧?名字叫杏奈）……“
叶月小姐没把话听完就激动地上前抓住夏以璇的肩膀，著急地说了一串日文。
夏以璇赶忙说明杏奈正安全地待在我们的根据地，叶月小姐这才如释重负地叹息。
夏以璇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还没理解过来，叶月小姐的神情忽然剧变，猛然弹起身子冲出大楼，瞬间跳到离地数公尺的空中，挥舞右拳击向一个仿佛被怪力压缩成球的巨大金属块。
拳头与金属块互相撞击，炸出强烈风压。
下个瞬间，叶月小姐和金属块都耐不住冲击，各自向后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