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真正的终局
扬了扬手臂展示着灵明咒的效力，我回到了素雪的身边：“第一个，算上漠风、咱们都辛苦了，素雪。”
“属下职责所在，算不上辛苦，魔王大人。”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都让素雪说的我牙酸，让人这么尊尊敬敬的称呼可真不适合我：“停，我等会和你细说这个。咱们现在先下山和漠风汇合吧，融合了怠惰的伏律还挺猛，万幸没有吵醒这个大家伙。”
“实际上，我们刚才所面对的敌人很大程度上可以看做怠惰而非义兄。”
“真的？他的那些个真情吐露可不像演的啊。”更别说怠惰也没必要专门演这么一出给我们看吧？
四下寻得一块提高平衡能力的魔晶随手捏爆，我扛起素雪，用魔力强化过的视觉搜寻出一条最佳的下山路线：“抱紧。”
巉岩与树影于我的身边一晃而过，稍不留神就要蹭下一块皮来；脚下不时闪过枯枝、滚石与兽洞，但凡踩上估计就要滚落到山涧之中。就是这种情况，素雪也不怕咬到舌头，继续向我讲述起她的猜测：
“怠惰虽然懒惰，却并不弱小。属下猜测，怠惰很可能只是不想费力气去处理偷盗自己力量这种小事。由此义兄在初次的尝试中获得了力量，并开始有了操纵怠惰的想法。
但这并不现实，由此不愿放弃的义兄赌上了自己的命灵器，也就是自己的灵魂。这一次义兄成功的获得了更多力量，却并不是因为他操纵了怠惰，而是因为他被怠惰吞噬了灵魂。在我们见到义兄时，他的灵魂已经被吞噬的所剩无几，仅有执念最深的部分在维持他最后的意识。”
魔晶的力量逐渐散去，我压低身子减缓速度并寻了棵树一脚踢在上面。虽然安全停了下来，但还是崴到了脚。倒是这儿离我们拴马的地儿并没多远，便改由素雪搀着我走完剩下的路程。
至于刚刚的话题，虽然我并不赞同素雪关于对手是怠惰而非伏律的猜测，但仍能确定一点：
“妒忌和傲慢也许会和伏律更合拍。真要是那样，估计我们也不会赢的这么轻松了。”
“诚然如此。”
幸好，三匹马儿依旧完好无损的拴在原地。漠风也在此处等候着我们，他躺在一旁的小溪中，让水流没过他的大半张脸，只留两只鼻孔来维持呼吸。听到我和素雪的谈话声，漠风甩着湿漉漉的脑袋抬起头，十分疲倦的对我们打了个招呼：
“恭喜我们都还活着。伏律呢？”
“顺手埋了，你想的话可以去给他上柱香。”我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刚刚战斗过的山崖。
“拉倒吧，久违的用了明空尊，我的魔力和体力现在都见底了。我这会啊、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去找个妞儿搂着美美睡上一觉。”
“那就甭想了，上马！”
“好！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想多问一嘴。”话说到这，漠风扭头望向了这座沉眠中的大山：“怠惰真的不会醒过来吗？”
“怠惰的魔力十分稳定，各项体征也很平缓，醒来的可能微乎其微。”说这话的自然是素雪，也只有从她嘴中听到才最让我们信服。
“呼，那就好。”放下心来的漠风跳上马背，安抚着因为湿漉漉的触感而不太高兴的马儿。
“这么看来，你们城里实行的那些防吵措施也并没什么必要嘛。”
今个都骑它脸上拉屎了也没反应，盘古都里整点夜生活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您的观点不尽然正确，七罪宗都是所代表恶欲的忠实践行者，故而这里存在一种可能，怠惰仅是因为过于懒惰才不想处理这些麻烦。但如果我们不多加注意，很可能会在某一天触及到它的底线。”
还真是……
“还真是个难伺候的东西。”
虽说有些离谱，但我居然莫名的可以接受这个说法。而且要说到懒那我可就很有发言权了：“嗨、小事。根据我自己的懒狗经验，一次懒得做只会次次懒得做。还挺走运，这大家伙不是睡懵了没反应过来，那估计就是真麻烦——”
“咕噜咕噜——噗通……噗通……”一声沉闷的哈欠回荡在山间。稍后，心跳如盛大剧目开场的鼓点一般逐渐走近，逐渐喧嚣，调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情绪。鸟儿们也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呼呼啦啦咕咕啾啾的一同飞上天空，将黄昏的舞台交予今天真正的主角。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反正肯定会醒是吧！
“怠惰的生命指数正在以惊人的势头猛烈浮动，就在您提出这种可能的下一瞬间。这也是一种可能吗，是我考虑不周了。”
……故意的吧！你这天然黑！
“那什么……”
“少说两句吧，羽心兄弟，在事情变得更遭之前。”漠风码住眼睛打断了我，他的叹气声染上了九分无语和一丝绝望。
“沉眠之阵。”拼尽全力释放出一栋洋房大小的法阵雏形，素雪掌中的光亮忽隐忽现。这场景令我不由得回想了一遍今日的行程，她肯定又在勉强自己了。
不过就算没在勉强自己，这点程度的法阵对付这个大家伙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随着大山的晃动幅度逐渐明显，崩裂的岩石也裹挟着巨木“轰轰隆隆”的滚了下来。
“撤！总之先跑起来！驾！”搂住素雪的腰把她捞到马背上，我和漠风一前一后的撒开丫子向着盘古都的方向冲去。这甚至连权宜之计都算不得上，我相信没有堡垒能承受得住一座山的冲击。
“咻——砰！”
一束巨大的烟火窜上了天空，漠风甩掉还冒着丝丝青烟的烟筒，转头对我解释道：“驾！这是事前定好的联络方式！如果怠惰的苏醒已是既成事实，陛下会在见到这束烟火后安排全城百姓撤离。并且从其他城里调回的几位将军也会尽快赶来帮我们拖住它！”
“就不能——”
“吼！！！”我的声音被撕裂在了这复苏的怒吼之中，回首望去，开幕的暖场已然结束，真正的好戏才刚刚要上演：
巨大的身躯自山脚开始一块一块、一层一层的翻覆而起，巨石与树木如同猫儿抖出的水滴一般被甩向了四面八方，在怪物退去后重归寂静的山林再度喧闹了起来——树木折断的清脆、巨岩崩裂的沉闷、走兽口中的哀嚎声与脚下错乱的脚步声交织成一曲盛大的交响乐。奔走在其中的我们也不得不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躲避袭来的一道道险阻难关。
“奶奶的！好大的起床气！”
“还没完！小心！”
紧跟着抖落的岩石，四只仿若被黑色角质铠甲包裹的巨臂从地层下依次爆出。在草草扒落了覆盖面部的岩土之后，怠惰四臂齐撑，终是将自己那人样的胸腹与龙样的长首拱出了大地。在又一声咆哮之后，黑色角质鳞甲的尖刺装饰赫然张开，炮管一般挺立在怠惰的后背与手背上。猩红的光芒在这一刻显现，缓慢游移在鳞甲的花纹与缝隙之中，忽的一阵急闪，大量熔岩巨炮被抛射到了云层之中，伴着殒灭一切的浩大声势坠向了我们。
“明幻法——明空尊！”
空幻的巨影浮现在我们背后，弓步沉身、提胸直背、一刀挥下，斩裂的熔岩于空中绽放，将天空染成了晚霞也自愧不如的深红。更多无法处理的熔岩炮直直的砸中了“明空尊”的身体——巨像轰然倒地，漠风也随之喷出一口浓血。
奶奶的，自从搞清楚自己是不死身后还没打过这么窝囊的架，忍不住了，老子今个和你爆了！
“漠风！你先跑！回去掩护百姓撤离！还有你，素雪！你的魔力用完了，别硬撑！我来想办法顶住！”
“……”
“顶住？你有什么办法顶住？！”
“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滚就快滚！”
“妈的，兄弟保重！驾！”
“听到没，素雪，这马给你！赶快转过身来！”
事实上，从刚才把素雪捞回马上之后她就一直处于这个状态——反身与我面对而坐、偏过一点脑袋看向后方，同时双手抱过我的身体在我的背后不知道捣鼓着什么。更通俗一点的说法，就像坐姿面对面式——大概是在释放法阵击碎飞来的岩石吧。听到我催促的素雪向后挪了挪屁股，颔首应道：“属下不能走，您一个人解决不了它。”
嘿你这不听话的，无牵无挂我可以跟怠惰死磕到烦死他，你一定要拖……等会儿，素雪刚才说的……是“解决它”？！
“什么主意？”
“属下观测到了怠惰的弱点，设计了几种强力的法阵，也许能够一举击杀怠惰。”
“我做什么？”
“确有两点需要魔王大人您的帮助。其一，属下的魔力确实所剩不多，故而需要借用魔王大人的身体来释放这几种法阵。其二则是施法距离的问题，需要更加接近位于怠惰喉咙处的薄弱部分。”
“帮我遮住马眼睛，完事之后来我背后！驾！”撕掉T恤甩给素雪，我扯过马头向着侧方迂回，寻找着合适的路线去干TN的怠惰一炮。
遮好马眼睛的素雪借助羽翼去往空中，又很快落在了我的背后，将手抵在我的背后调整着我的魔力，素雪简单回道：“没问题了。”
“那就坐稳了！驾！”
“吼！”
四道红光扫出沟壑，数颗黑球回转着削开地皮，两道岩山拔地而起，一整块的巨大岩石被掷在了脚下。不断向四周倾泻着过剩的火力，怠惰拔出了一双粗短的腿，缓慢的向着我们和盘古都的方向挪动起庞大的身躯。
同样的，我们越过撕裂的大地、晃过飞来的黑弹、踏过涌出的熔浆、轰开砸来的巨岩。以满蓄魔力的一发灵射之戒轰到了怠惰的下巴上，我用力夹踢马肚，扯着马缰越向它的怀抱：
“今天的终幕曲，该为你奏响了！怠惰！”
“何……者……”
这个玩意居然可以交流的吗？！不愧是最牛B的怪物。可惜，我没兴趣用这么和平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我是你们的天王老子，今天就先来超度你——这个怠惰因循的灵魂！”
“……”巨臂甩下一串烈焰与三颗巨岩，用行动代替语言，怠惰给予了我热烈的回应；我同样的甩开了架势，准备践行我的承诺，那自然是——切，单纯的装b而已。怎么可能啊，至少现在的我也就只会打几套王八拳而已。而她，并不：
“可以吗！”
“没问题。”
“？”
“！”
霎时间，天空中翻卷起厚重的云层，并即刻汇为云旋，一阵金光于点缀着晚霞的漩涡边缘覆下，笼罩了怠惰、以及我们。
紧接着，淡金色花纹此时于云边勾勒，漩涡中心逐渐虚化为目不可测的深穴，数条金锁链猛地发射出来，将怠惰的四肢与脑袋死死锁住，任凭它如何挣扎也挪不动分毫。
再然后，三柄虚幻的巨剑依序飞出，一柄斩过脑袋、二柄穿过心脏、三柄刺过其腹。在没有留下哪怕一丝皮外伤的同时，怠惰居然发出了无比痛苦的哀嚎。
最终，便是一柄夸张到极致的巨剑，直直的从深穴中坠下，直直的插向怠惰的脑袋。
而这一切，竟然都发生在了短短的一分钟内。
啧啧惊叹的同时，我也想起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两个也一样处在这金光的包覆之下。也许是素雪太着急了，也许是她根本没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眼里。但无论如何，眼下不赶紧做出举措，恐怕我们马上就要因为自己的技能给怠惰陪葬了。
我有灵明咒加持的恢复力，再不济还能复活，好在素雪的体型不大，这里只要把素雪压到身下，应该能平安渡过——
“？！”
“素雪？！你做什么？！”
“两仪——羽佑。”
“等——”
“轰！”
“属下职责所在，算不上辛苦，魔王大人。”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都让素雪说的我牙酸，让人这么尊尊敬敬的称呼可真不适合我：“停，我等会和你细说这个。咱们现在先下山和漠风汇合吧，融合了怠惰的伏律还挺猛，万幸没有吵醒这个大家伙。”
“实际上，我们刚才所面对的敌人很大程度上可以看做怠惰而非义兄。”
“真的？他的那些个真情吐露可不像演的啊。”更别说怠惰也没必要专门演这么一出给我们看吧？
四下寻得一块提高平衡能力的魔晶随手捏爆，我扛起素雪，用魔力强化过的视觉搜寻出一条最佳的下山路线：“抱紧。”
巉岩与树影于我的身边一晃而过，稍不留神就要蹭下一块皮来；脚下不时闪过枯枝、滚石与兽洞，但凡踩上估计就要滚落到山涧之中。就是这种情况，素雪也不怕咬到舌头，继续向我讲述起她的猜测：
“怠惰虽然懒惰，却并不弱小。属下猜测，怠惰很可能只是不想费力气去处理偷盗自己力量这种小事。由此义兄在初次的尝试中获得了力量，并开始有了操纵怠惰的想法。
但这并不现实，由此不愿放弃的义兄赌上了自己的命灵器，也就是自己的灵魂。这一次义兄成功的获得了更多力量，却并不是因为他操纵了怠惰，而是因为他被怠惰吞噬了灵魂。在我们见到义兄时，他的灵魂已经被吞噬的所剩无几，仅有执念最深的部分在维持他最后的意识。”
魔晶的力量逐渐散去，我压低身子减缓速度并寻了棵树一脚踢在上面。虽然安全停了下来，但还是崴到了脚。倒是这儿离我们拴马的地儿并没多远，便改由素雪搀着我走完剩下的路程。
至于刚刚的话题，虽然我并不赞同素雪关于对手是怠惰而非伏律的猜测，但仍能确定一点：
“妒忌和傲慢也许会和伏律更合拍。真要是那样，估计我们也不会赢的这么轻松了。”
“诚然如此。”
幸好，三匹马儿依旧完好无损的拴在原地。漠风也在此处等候着我们，他躺在一旁的小溪中，让水流没过他的大半张脸，只留两只鼻孔来维持呼吸。听到我和素雪的谈话声，漠风甩着湿漉漉的脑袋抬起头，十分疲倦的对我们打了个招呼：
“恭喜我们都还活着。伏律呢？”
“顺手埋了，你想的话可以去给他上柱香。”我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刚刚战斗过的山崖。
“拉倒吧，久违的用了明空尊，我的魔力和体力现在都见底了。我这会啊、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去找个妞儿搂着美美睡上一觉。”
“那就甭想了，上马！”
“好！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想多问一嘴。”话说到这，漠风扭头望向了这座沉眠中的大山：“怠惰真的不会醒过来吗？”
“怠惰的魔力十分稳定，各项体征也很平缓，醒来的可能微乎其微。”说这话的自然是素雪，也只有从她嘴中听到才最让我们信服。
“呼，那就好。”放下心来的漠风跳上马背，安抚着因为湿漉漉的触感而不太高兴的马儿。
“这么看来，你们城里实行的那些防吵措施也并没什么必要嘛。”
今个都骑它脸上拉屎了也没反应，盘古都里整点夜生活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您的观点不尽然正确，七罪宗都是所代表恶欲的忠实践行者，故而这里存在一种可能，怠惰仅是因为过于懒惰才不想处理这些麻烦。但如果我们不多加注意，很可能会在某一天触及到它的底线。”
还真是……
“还真是个难伺候的东西。”
虽说有些离谱，但我居然莫名的可以接受这个说法。而且要说到懒那我可就很有发言权了：“嗨、小事。根据我自己的懒狗经验，一次懒得做只会次次懒得做。还挺走运，这大家伙不是睡懵了没反应过来，那估计就是真麻烦——”
“咕噜咕噜——噗通……噗通……”一声沉闷的哈欠回荡在山间。稍后，心跳如盛大剧目开场的鼓点一般逐渐走近，逐渐喧嚣，调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情绪。鸟儿们也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呼呼啦啦咕咕啾啾的一同飞上天空，将黄昏的舞台交予今天真正的主角。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反正肯定会醒是吧！
“怠惰的生命指数正在以惊人的势头猛烈浮动，就在您提出这种可能的下一瞬间。这也是一种可能吗，是我考虑不周了。”
……故意的吧！你这天然黑！
“那什么……”
“少说两句吧，羽心兄弟，在事情变得更遭之前。”漠风码住眼睛打断了我，他的叹气声染上了九分无语和一丝绝望。
“沉眠之阵。”拼尽全力释放出一栋洋房大小的法阵雏形，素雪掌中的光亮忽隐忽现。这场景令我不由得回想了一遍今日的行程，她肯定又在勉强自己了。
不过就算没在勉强自己，这点程度的法阵对付这个大家伙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随着大山的晃动幅度逐渐明显，崩裂的岩石也裹挟着巨木“轰轰隆隆”的滚了下来。
“撤！总之先跑起来！驾！”搂住素雪的腰把她捞到马背上，我和漠风一前一后的撒开丫子向着盘古都的方向冲去。这甚至连权宜之计都算不得上，我相信没有堡垒能承受得住一座山的冲击。
“咻——砰！”
一束巨大的烟火窜上了天空，漠风甩掉还冒着丝丝青烟的烟筒，转头对我解释道：“驾！这是事前定好的联络方式！如果怠惰的苏醒已是既成事实，陛下会在见到这束烟火后安排全城百姓撤离。并且从其他城里调回的几位将军也会尽快赶来帮我们拖住它！”
“就不能——”
“吼！！！”我的声音被撕裂在了这复苏的怒吼之中，回首望去，开幕的暖场已然结束，真正的好戏才刚刚要上演：
巨大的身躯自山脚开始一块一块、一层一层的翻覆而起，巨石与树木如同猫儿抖出的水滴一般被甩向了四面八方，在怪物退去后重归寂静的山林再度喧闹了起来——树木折断的清脆、巨岩崩裂的沉闷、走兽口中的哀嚎声与脚下错乱的脚步声交织成一曲盛大的交响乐。奔走在其中的我们也不得不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躲避袭来的一道道险阻难关。
“奶奶的！好大的起床气！”
“还没完！小心！”
紧跟着抖落的岩石，四只仿若被黑色角质铠甲包裹的巨臂从地层下依次爆出。在草草扒落了覆盖面部的岩土之后，怠惰四臂齐撑，终是将自己那人样的胸腹与龙样的长首拱出了大地。在又一声咆哮之后，黑色角质鳞甲的尖刺装饰赫然张开，炮管一般挺立在怠惰的后背与手背上。猩红的光芒在这一刻显现，缓慢游移在鳞甲的花纹与缝隙之中，忽的一阵急闪，大量熔岩巨炮被抛射到了云层之中，伴着殒灭一切的浩大声势坠向了我们。
“明幻法——明空尊！”
空幻的巨影浮现在我们背后，弓步沉身、提胸直背、一刀挥下，斩裂的熔岩于空中绽放，将天空染成了晚霞也自愧不如的深红。更多无法处理的熔岩炮直直的砸中了“明空尊”的身体——巨像轰然倒地，漠风也随之喷出一口浓血。
奶奶的，自从搞清楚自己是不死身后还没打过这么窝囊的架，忍不住了，老子今个和你爆了！
“漠风！你先跑！回去掩护百姓撤离！还有你，素雪！你的魔力用完了，别硬撑！我来想办法顶住！”
“……”
“顶住？你有什么办法顶住？！”
“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滚就快滚！”
“妈的，兄弟保重！驾！”
“听到没，素雪，这马给你！赶快转过身来！”
事实上，从刚才把素雪捞回马上之后她就一直处于这个状态——反身与我面对而坐、偏过一点脑袋看向后方，同时双手抱过我的身体在我的背后不知道捣鼓着什么。更通俗一点的说法，就像坐姿面对面式——大概是在释放法阵击碎飞来的岩石吧。听到我催促的素雪向后挪了挪屁股，颔首应道：“属下不能走，您一个人解决不了它。”
嘿你这不听话的，无牵无挂我可以跟怠惰死磕到烦死他，你一定要拖……等会儿，素雪刚才说的……是“解决它”？！
“什么主意？”
“属下观测到了怠惰的弱点，设计了几种强力的法阵，也许能够一举击杀怠惰。”
“我做什么？”
“确有两点需要魔王大人您的帮助。其一，属下的魔力确实所剩不多，故而需要借用魔王大人的身体来释放这几种法阵。其二则是施法距离的问题，需要更加接近位于怠惰喉咙处的薄弱部分。”
“帮我遮住马眼睛，完事之后来我背后！驾！”撕掉T恤甩给素雪，我扯过马头向着侧方迂回，寻找着合适的路线去干TN的怠惰一炮。
遮好马眼睛的素雪借助羽翼去往空中，又很快落在了我的背后，将手抵在我的背后调整着我的魔力，素雪简单回道：“没问题了。”
“那就坐稳了！驾！”
“吼！”
四道红光扫出沟壑，数颗黑球回转着削开地皮，两道岩山拔地而起，一整块的巨大岩石被掷在了脚下。不断向四周倾泻着过剩的火力，怠惰拔出了一双粗短的腿，缓慢的向着我们和盘古都的方向挪动起庞大的身躯。
同样的，我们越过撕裂的大地、晃过飞来的黑弹、踏过涌出的熔浆、轰开砸来的巨岩。以满蓄魔力的一发灵射之戒轰到了怠惰的下巴上，我用力夹踢马肚，扯着马缰越向它的怀抱：
“今天的终幕曲，该为你奏响了！怠惰！”
“何……者……”
这个玩意居然可以交流的吗？！不愧是最牛B的怪物。可惜，我没兴趣用这么和平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我是你们的天王老子，今天就先来超度你——这个怠惰因循的灵魂！”
“……”巨臂甩下一串烈焰与三颗巨岩，用行动代替语言，怠惰给予了我热烈的回应；我同样的甩开了架势，准备践行我的承诺，那自然是——切，单纯的装b而已。怎么可能啊，至少现在的我也就只会打几套王八拳而已。而她，并不：
“可以吗！”
“没问题。”
“？”
“！”
霎时间，天空中翻卷起厚重的云层，并即刻汇为云旋，一阵金光于点缀着晚霞的漩涡边缘覆下，笼罩了怠惰、以及我们。
紧接着，淡金色花纹此时于云边勾勒，漩涡中心逐渐虚化为目不可测的深穴，数条金锁链猛地发射出来，将怠惰的四肢与脑袋死死锁住，任凭它如何挣扎也挪不动分毫。
再然后，三柄虚幻的巨剑依序飞出，一柄斩过脑袋、二柄穿过心脏、三柄刺过其腹。在没有留下哪怕一丝皮外伤的同时，怠惰居然发出了无比痛苦的哀嚎。
最终，便是一柄夸张到极致的巨剑，直直的从深穴中坠下，直直的插向怠惰的脑袋。
而这一切，竟然都发生在了短短的一分钟内。
啧啧惊叹的同时，我也想起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两个也一样处在这金光的包覆之下。也许是素雪太着急了，也许是她根本没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眼里。但无论如何，眼下不赶紧做出举措，恐怕我们马上就要因为自己的技能给怠惰陪葬了。
我有灵明咒加持的恢复力，再不济还能复活，好在素雪的体型不大，这里只要把素雪压到身下，应该能平安渡过——
“？！”
“素雪？！你做什么？！”
“两仪——羽佑。”
“等——”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