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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横跨一百年的忧伤

    听着母女俩开心的聊着……

    小红把我在路上给她讲事情,她给婆婆又讲了一遍……

    婆婆把女孩子应该注意的事情传授给了小红……

    我又返回那铁疙瘩前,靠在上面,感受着它……

    隐隐感觉这东西的内部蕴藏着极大的能量,那触及灵魂的波动,好似一个计时器,精确且有规律……

    太阳快要落下山头……我走在返回小土屋的路上,小红穿着红袄一蹦一跳地迎着我走来,说是怕我迷路……

    回到小土屋,我问那婆婆,她是谁?从哪里来?

    然后我就听到了一个横跨山河一百年的故事……

    婆婆姓冯,从小体弱多病,好在家境算得上殷实,这才将她抚养成人……

    冯婆婆基本上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家里常年弥漫着挥之不去的中药味……

    尽管冯婆婆长大成人,但是落下了心口痛的毛病,心口痛的时候,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冯婆婆的父母没有办法,就给她买了个大烟袋,烟叶子,每当痛的时候,就抽两口,能够缓解不少……

    十八岁的时候,父母给她招了个上门女婿,两口子过的恩爱甜蜜……

    喜事没过多久,冯婆婆的父母因病双双辞世,冯婆婆难以接受这一事实,精神受到刺激,加上本身体质不好,躺在床上好些时日,不见好转……

    路过一个道士说,冯婆婆是遭了白殃,给出的办法是养一只纯白毛色的狗,可避此殃……

    于是男人听了道士的话,巡遍周边各个大小市集,始终也没找到一只纯白狗……

    一天男人翻山又要去市集找狗,路上听见有小孩子哭的声音,走近查看发现草窝里有三只纯白的小白狗,正咿咿呀呀地叫着,男人开心极了,偷偷抱走了一只……

    男人把白狗带回家,女人看着地上那小狗甚是可爱,身体果然精神了很多……

    可能女人从小体弱多病的缘故,夫妻二人始终也没有孩子……

    男人也没介意什么……

    夫妻二人便把小狗当作儿子一般疼爱,女人一口稀粥一口稀粥将它抚养长大,还取了个名字叫做小白……

    大概过了三年,小白长成了大白,一个雨夜,天空不断电闪雷鸣,小白或许受到惊吓,跑出了家门,丢了……

    夫妻二人十里八乡找了个遍,逢人便打听小白的下落,终是无功而返,俩人找了小半年,最后不得不放弃……

    转眼到了冬天,白雪皑皑铺满大地,夫妻二人彻底死心……

    男人说开春再给女人买一只小狗,可女人说什么都不答应,生怕再弄丢一次……

    这天夜里狂风大作,外面呼呼作响,吹的屋门“哐啷哐啷”,二人刚刚熄灭蜡烛准备休息,就听着屋门外有轻微的声音……

    二人屏住呼吸以为门外来了贼人,女人听着听着,突然流下眼泪,哭喊着告诉男人:小白回来了……

    男人打开屋门,果然门外趴着一只大白狗,浑身是伤,嘴里还吊着个红毛狐狸……

    男人将大白狗抱进屋里,那白狗嘴里仍死死叼着那红毛狐狸……

    女人下地一看,便认出来,可不就是小白么……

    看着小白浑身是血,女人难受的一个晚上没有合眼,将小白放到炕头,轻轻搂在怀里,就那么静静地看到第二天清晨,生怕它再有个三长两短……

    第二天小白好了一些,只是走路一瘸一拐,女人叫男人去买些肉回来……

    男人顶着风雪走了很远很远……天擦黑时这才拎回来不到一斤的冻猪肉……

    女人赶紧生起火,将肉蒸熟,撕成条,给小白喂下,小白吃过肉,精神头好了很多,在地上汪汪叫着……

    女人安下心来,这才想起地上还趴着一只红毛狐狸,女人上前查看发现还有一丝气息……

    男人想把狐狸皮扒了给女人做个围脖……

    女人没答应,觉得小白这么饿都没有把红毛狐狸吃了,说不定小白就是为了救这只狐狸,才受的伤,要是扒了皮,岂不是白费了小白的一番心意……

    女人便给红毛狐狸喂了些稀粥,喂养了几日,红毛狐狸也活了过来,女人查看这只红毛狐狸是只母的,就给它也取了个名字,叫小红……(按照女人这取名逻辑,公的恐怕也得叫小红)

    转眼过了二十多年的太平盛世,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夫妻二人虽然没有孩子,但恩爱有加,邻居也十分羡慕……

    接着就是三年的干旱,庄稼颗粒无收,夫妻二人凭借殷实的家境,救助附近很多百姓……

    最后夫妻二人散尽家财也过上了稀粥都喝不上的日子……

    谁知附近受女人恩惠的村民得不到女人家救助之后,就开始散播谣言,说这天灾就是因为女人家里养着妖导致的……

    谣言越传越凶,最后有村民带着武器去女人家闹事,说要女人杀了白狗把肉给大家分了……

    男人忍无可忍便拿着棍棒与闹事者打了起来,男人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一帮人,被打倒在地……

    大白狗护主心切,将闹事的人咬死了一个,咬伤多人,闯下了大祸……

    夫妻二人没办法,连夜背着包袱,带着一只狐狸,一只狗连夜逃出村子……

    不知道谁报的信,村民举着火把,追赶夫妻二人,说要杀了她们这群妖物,夫妻眼看着就要被追上,男人抽出腰上别着的镰刀与村民打了起来,女人带着狐狸与狗这才得以逃脱……

    女人跑出很远,心里挂记着男人,又返回村子,得知男人被他们打死,吃了……

    女人跌跌撞撞,失了魂般,带着狐狸与狗,躲在了山里……

    好在红毛狐狸总能在老鼠洞里翻出些粮食,白狗偶尔能抓到只兔子、老鼠什么的……

    在山里过了三天,女人如梦初醒,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了好久,好久……从白天哭到黑夜……

    女人的泪水哭干,嗓子哭哑,向着村子方向磕了三个头,带着狐狸与狗,头也不回地向山的更深处走去……

    走了三天,白狗像是受到什么召唤般,它走在前面,带着女人来到一个巨大的铁疙瘩下之后,便也不走了……

    女人用手搭建了个小土屋……

    一晃女人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突然那只狗小白开口叫了女人一声“妈”,女人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

    哪知道小白不止会叫妈,还会说很多很多话,女人一点也不害怕,哪有人会妈妈会害怕儿子的呢?反而更加开心……

    女人闲着没事就教给小白关于中医的知识……

    小白慢慢的竟然长成了人形,两条后腿变成了人腿与脚,前腿变成了胳膊与手,只是一身白毛没有退却,小白帮着女人劈柴、担水、生火、做饭……

    又过了二十年,女人阳寿将尽,临终嘱咐小白照顾好妹妹红毛狐狸……

    哪知道那红毛狐狸掉下一滴泪水,娇滴滴地叫了声“妈”……

    女人自那天之后便不吃不喝,小白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两只白狗,长得与小白几乎一模一样……

    小白一口咬死了一只,刨开死掉那只白狗的肚子,从里面拿出一颗珠子给女人服下……

    女人第二天好似年轻了很多,身体慢慢的恢复,只是再也吃不了什么东西,无论吃什么就吐什么,就算这样也没有影响女人什么,女人渐渐的也就不在吃东西……

    白狗见女人好转,有天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女人就带着小狐狸守在这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