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 龙怎么可能死的掉
宁扬心里一横，举起刚刚从书生那里抄来的短刃，直面巨蛟。
虽然听说了这家伙刀枪不入，但至少能咯得它牙疼！——宁扬也没想到自己在生死面前，好像表现得还挺从容。
已经能看见巨蛟头顶六只额角，嘴里两排尖利密集的长牙。不知道几百年不刷了带着黑黢黢的牙垢，舌头上密密麻麻带着尖利的倒刺，还有不太好闻的口气。
巨蛟一只眼睛上还插着那把黄金匕首，流着墨绿色的血水。另一只眼睛泛着黄金色的光泽，像天文望远镜下的星云。
宁扬觉得这短暂的时间被拉得很长，让他居然能看清这只巨蛟面部细纹。
很快他发现好像这不是临死前的错觉，时间真的在这一刻被延长了很多倍。周围的环境看上去都进入了慢放特效，只有面前刚刚现身的小龙人依旧行动如常。
他顶着额角上的犄角，胸前那颗珠子亮得像太阳，整个身体悬浮在空中，正立在巨蛟面前。
——远远看去，以夜空和圆月为幕布，小龙人很有哪吒斗恶龙那份骄傲气势。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想，也很像恶龙即将要吞下去的餐后小甜点。
巨蛟显然是能看见小龙人的，它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个胸前龙焰珠发光的小龙人身上。
宁扬思量了一个须臾：我要不要趁机赶快跑？好像巨蛟对我这个本体并不感兴趣。
他还没想明白，“时间静止”这个特效就突然消失了。小龙人跌落到河岸上，巨蛟向前一步，一只巨大的爪子按住了宁扬身体。
宁扬挣扎着扯着嗓子问小龙人：“刚刚又是什么情况？”
小龙人还趴在地上，也没着急起来，侧头皱眉显然是在思考。
霎那间天边响起一声惊雷，瞬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巨蛟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悬停在原地，洒下的黑影笼罩在小龙人和宁扬头顶。
暴雨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天边开始现出变幻旖旎的七彩霞光。小龙人拽下胸前龙焰珠抛向空中——这珠子缓缓升空，越来越亮，周围现出隐隐约约的幻象，像是用巨大的投影仪打在了翻卷的乌云之上。现出的是琼楼玉宇、云雾缭绕的一处园林景，或者，是仙境？
海市蜃楼一样的幻境吸引了巨蛟转头去看，一只独眼里竟隐约能看出痛苦与欣慰杂糅的复杂情绪。
它仰头一声长嘶，像一只山巅上的独狼，然后飞身而起，向着那幻境冲了过去。起飞的瞬间脚爪用力蹬地。宁扬好在机灵，赶快着地滚开了，差点被踩成肉泥。
宁扬咳嗽着，第一次看见了巨蛟的整个身体，绵长的身体，只有三只脚爪，整个冲进了光芒耀眼的龙焰珠幻境里。
巨蛟从头逐步远去，待蛟尾也融入化境的瞬间，空中的龙焰珠闪亮了一瞬，像是瞬间关闭了所有特效，重新落回到了宁扬胸前，变回了一颗平平无奇的橙红色珠子。
幻境消失，霞光不再，风雨止歇，巨蛟也好像压根就没存在过……
宁扬伸手握住那只珠子，只有一点点温热的余温。
一切的神迹都像个突然醒来的梦境——连刚刚趴在地上的小龙人都消失了踪影。
刚刚的场景太过恢弘。宛如神迹。宁扬过了好一阵，才渐渐恢复了思考，心里问：“你还活着呢么？”
“我怎么可能死的掉？”小龙人在耳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但语气仍然一贯的惹人烦，“龙，怎么会被低等种族杀死？你赶快赶路，天亮要赶回边家。没忘吧？”
宁扬把九天龙焰珠重新在脖子上系好，起身继续赶路：“那蛟呢？”
“珠子里吧。”小龙人心不在焉，“我有点累了，去歇一会儿。你抓紧赶路。”
“我也累呀，困得想死。”宁扬忽然想起自己穿越过来还没24小时，已经干了这么多的事，难道不该下班睡觉了吗？
“谁让你不杀书生？必须赶回去！”小龙人恶狠狠的，然后打了个哈欠。
然后他好像去睡了，这一晚就真的再也没出现……
宁扬哀叹自己打工人的命运，已经开始在转念头，去哪里偷一匹马了！
想啥来啥。
宁扬正孤单的快步走在河畔，后面传来马车声音。
还有深夜赶路的同路人？那横竖得求搭个顺风车！
他刚招手拦车，忽然觉得马车上的两个小姐姐衣服有点眼熟呀，分明是天河宗的制式白衣。
两人见他，勒了缰绳。宁扬心一横，挂上一脸单纯无害的笑容：“两位姐姐，小弟不小心崴了脚腕，又着急赶路。可否恳请姐姐们搭小弟一程？”
圆脸的妹子面带笑容，坐在车上低头看他：“深夜赶路，小弟弟是要去哪里？”
“青石。不知姐姐们是否顺路？”
“我们也要去青石，倒是顺路。”另一个瓜子脸的妹子，捻了捻辫梢，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但为何要顺路带你？”
宁扬的笑容更甜了，主打一个唇红齿白少年感：“小弟愿意为姐姐们驾车，也可以为姐姐们敲腿揉肩、聊天解闷。”
圆脸姑娘笑，给他腾了个上车的地儿，顺便把缰绳递到他手里：“那就劳烦小兄弟驾车了。我们正好困顿，在车厢里歇歇。”
宁扬心说：全世界就可着我一个人压榨，就我不困是吧？
但脸上还是甜甜笑意，弯着眼睛：“那自是应当，姐姐们好好休息，驾车这等粗活儿交予小弟。”
两个妹子窝在后面的车厢里倒是也没睡，压着声音聊着天，宁扬竖着耳朵大体也能听的清楚。
原来她们是要去天河宗的青石总舵传信：神龙负伤失踪，疑是屠龙者血脉再现。
两个小姐妹对神女的殒命好像并没有什么悲哀，反倒是在可惜没入选今夜中秋的天河祭典。
“听说今年神龙播撒的灵力比往年多了许多，在场教友们修炼又要领先不少了。真让人气闷。”
“是呀，今天天清儿还准备投喂一个有八重修为的林舞者，却被那个林舞者反杀了，护法也没能护住她。”
两人对着啧啧了一阵，瓜子脸的妹子在车厢里用脚尖顶了顶宁扬的背，问他：“喂，你刚才看见天有异象了吗？”
宁扬一怔，说：“刚才就是突然狂风大雨，我也没找到地方躲雨，淋了一身。”
“你看到一条龙飞上天了么？”
宁扬尽量说的模棱两可：“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冲天而起，我忙着躲雨，也没看清。”
“你有没看见天上七彩的光？还有仙境一样的海市蜃楼？”
这女子咋还问的不依不饶？宁扬含混的点头：“看见了。”
这次是圆脸妹子接过话来，笑着问：“那你不觉得惊奇吗？”
“惊、惊奇啊！”宁扬想想确实该大为惊奇一下，“姐姐可知道发生了什么？莫非有神物降世？”
圆脸妹子咯咯笑道：“那是我天河宗神龙的神迹。”
这对话让宁扬来了些兴趣：“天河宗还收人吗？能带小弟一个吗？”
“那得看你有没有灵根了。”
宁扬没继续问，月色里小心地驾着马车，本来就是一句聊骚的戏言，没想到有人当了真。
瓜子脸妹子忽然凑过来，下巴快挨到宁扬肩膀上，在他耳边笑道：“小弟弟要是真有修真的意愿，不如拜我为师呀。”
宁扬吓了一跳，手上一抖，马车差点翻到河里。
虽然听说了这家伙刀枪不入，但至少能咯得它牙疼！——宁扬也没想到自己在生死面前，好像表现得还挺从容。
已经能看见巨蛟头顶六只额角，嘴里两排尖利密集的长牙。不知道几百年不刷了带着黑黢黢的牙垢，舌头上密密麻麻带着尖利的倒刺，还有不太好闻的口气。
巨蛟一只眼睛上还插着那把黄金匕首，流着墨绿色的血水。另一只眼睛泛着黄金色的光泽，像天文望远镜下的星云。
宁扬觉得这短暂的时间被拉得很长，让他居然能看清这只巨蛟面部细纹。
很快他发现好像这不是临死前的错觉，时间真的在这一刻被延长了很多倍。周围的环境看上去都进入了慢放特效，只有面前刚刚现身的小龙人依旧行动如常。
他顶着额角上的犄角，胸前那颗珠子亮得像太阳，整个身体悬浮在空中，正立在巨蛟面前。
——远远看去，以夜空和圆月为幕布，小龙人很有哪吒斗恶龙那份骄傲气势。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想，也很像恶龙即将要吞下去的餐后小甜点。
巨蛟显然是能看见小龙人的，它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个胸前龙焰珠发光的小龙人身上。
宁扬思量了一个须臾：我要不要趁机赶快跑？好像巨蛟对我这个本体并不感兴趣。
他还没想明白，“时间静止”这个特效就突然消失了。小龙人跌落到河岸上，巨蛟向前一步，一只巨大的爪子按住了宁扬身体。
宁扬挣扎着扯着嗓子问小龙人：“刚刚又是什么情况？”
小龙人还趴在地上，也没着急起来，侧头皱眉显然是在思考。
霎那间天边响起一声惊雷，瞬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巨蛟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悬停在原地，洒下的黑影笼罩在小龙人和宁扬头顶。
暴雨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天边开始现出变幻旖旎的七彩霞光。小龙人拽下胸前龙焰珠抛向空中——这珠子缓缓升空，越来越亮，周围现出隐隐约约的幻象，像是用巨大的投影仪打在了翻卷的乌云之上。现出的是琼楼玉宇、云雾缭绕的一处园林景，或者，是仙境？
海市蜃楼一样的幻境吸引了巨蛟转头去看，一只独眼里竟隐约能看出痛苦与欣慰杂糅的复杂情绪。
它仰头一声长嘶，像一只山巅上的独狼，然后飞身而起，向着那幻境冲了过去。起飞的瞬间脚爪用力蹬地。宁扬好在机灵，赶快着地滚开了，差点被踩成肉泥。
宁扬咳嗽着，第一次看见了巨蛟的整个身体，绵长的身体，只有三只脚爪，整个冲进了光芒耀眼的龙焰珠幻境里。
巨蛟从头逐步远去，待蛟尾也融入化境的瞬间，空中的龙焰珠闪亮了一瞬，像是瞬间关闭了所有特效，重新落回到了宁扬胸前，变回了一颗平平无奇的橙红色珠子。
幻境消失，霞光不再，风雨止歇，巨蛟也好像压根就没存在过……
宁扬伸手握住那只珠子，只有一点点温热的余温。
一切的神迹都像个突然醒来的梦境——连刚刚趴在地上的小龙人都消失了踪影。
刚刚的场景太过恢弘。宛如神迹。宁扬过了好一阵，才渐渐恢复了思考，心里问：“你还活着呢么？”
“我怎么可能死的掉？”小龙人在耳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但语气仍然一贯的惹人烦，“龙，怎么会被低等种族杀死？你赶快赶路，天亮要赶回边家。没忘吧？”
宁扬把九天龙焰珠重新在脖子上系好，起身继续赶路：“那蛟呢？”
“珠子里吧。”小龙人心不在焉，“我有点累了，去歇一会儿。你抓紧赶路。”
“我也累呀，困得想死。”宁扬忽然想起自己穿越过来还没24小时，已经干了这么多的事，难道不该下班睡觉了吗？
“谁让你不杀书生？必须赶回去！”小龙人恶狠狠的，然后打了个哈欠。
然后他好像去睡了，这一晚就真的再也没出现……
宁扬哀叹自己打工人的命运，已经开始在转念头，去哪里偷一匹马了！
想啥来啥。
宁扬正孤单的快步走在河畔，后面传来马车声音。
还有深夜赶路的同路人？那横竖得求搭个顺风车！
他刚招手拦车，忽然觉得马车上的两个小姐姐衣服有点眼熟呀，分明是天河宗的制式白衣。
两人见他，勒了缰绳。宁扬心一横，挂上一脸单纯无害的笑容：“两位姐姐，小弟不小心崴了脚腕，又着急赶路。可否恳请姐姐们搭小弟一程？”
圆脸的妹子面带笑容，坐在车上低头看他：“深夜赶路，小弟弟是要去哪里？”
“青石。不知姐姐们是否顺路？”
“我们也要去青石，倒是顺路。”另一个瓜子脸的妹子，捻了捻辫梢，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但为何要顺路带你？”
宁扬的笑容更甜了，主打一个唇红齿白少年感：“小弟愿意为姐姐们驾车，也可以为姐姐们敲腿揉肩、聊天解闷。”
圆脸姑娘笑，给他腾了个上车的地儿，顺便把缰绳递到他手里：“那就劳烦小兄弟驾车了。我们正好困顿，在车厢里歇歇。”
宁扬心说：全世界就可着我一个人压榨，就我不困是吧？
但脸上还是甜甜笑意，弯着眼睛：“那自是应当，姐姐们好好休息，驾车这等粗活儿交予小弟。”
两个妹子窝在后面的车厢里倒是也没睡，压着声音聊着天，宁扬竖着耳朵大体也能听的清楚。
原来她们是要去天河宗的青石总舵传信：神龙负伤失踪，疑是屠龙者血脉再现。
两个小姐妹对神女的殒命好像并没有什么悲哀，反倒是在可惜没入选今夜中秋的天河祭典。
“听说今年神龙播撒的灵力比往年多了许多，在场教友们修炼又要领先不少了。真让人气闷。”
“是呀，今天天清儿还准备投喂一个有八重修为的林舞者，却被那个林舞者反杀了，护法也没能护住她。”
两人对着啧啧了一阵，瓜子脸的妹子在车厢里用脚尖顶了顶宁扬的背，问他：“喂，你刚才看见天有异象了吗？”
宁扬一怔，说：“刚才就是突然狂风大雨，我也没找到地方躲雨，淋了一身。”
“你看到一条龙飞上天了么？”
宁扬尽量说的模棱两可：“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冲天而起，我忙着躲雨，也没看清。”
“你有没看见天上七彩的光？还有仙境一样的海市蜃楼？”
这女子咋还问的不依不饶？宁扬含混的点头：“看见了。”
这次是圆脸妹子接过话来，笑着问：“那你不觉得惊奇吗？”
“惊、惊奇啊！”宁扬想想确实该大为惊奇一下，“姐姐可知道发生了什么？莫非有神物降世？”
圆脸妹子咯咯笑道：“那是我天河宗神龙的神迹。”
这对话让宁扬来了些兴趣：“天河宗还收人吗？能带小弟一个吗？”
“那得看你有没有灵根了。”
宁扬没继续问，月色里小心地驾着马车，本来就是一句聊骚的戏言，没想到有人当了真。
瓜子脸妹子忽然凑过来，下巴快挨到宁扬肩膀上，在他耳边笑道：“小弟弟要是真有修真的意愿，不如拜我为师呀。”
宁扬吓了一跳，手上一抖，马车差点翻到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