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 祭台上的圣女，今夜献祭神龙
宁扬好容易才忍住那一声正在出口的痛呼，同时在耳边听到小龙人的嘲笑：“笨！”
得。看来还没死，还有这只莫名其妙的小破龙。
宁扬懒得理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迅速认知了一下周围情况。
他正躺在一弯浅滩上，虽夜已深但月光很亮，能看到河面上浮动的粼粼月光。应该是自己随暗河的水流一路冲出了地下，停在了岸边上。
河湾岸上不到半米的地方用木板铺了平台，就是刚刚撞他头的原因。透过木板缝隙能看到上面有火把的火光闪烁、人影攒动。
他刚刚撞头的声音其实不大，但好像平台上的众人很是警觉，一下都安静下来向这边探看，一时除了拍岸的水声之外鸦雀无声。
宁扬也不敢妄动，极轻极缓的挪动了身子，躲开了上面仍在滴落的鲜血，又在脸上使劲抹了抹。
好一会儿，刚刚撕心裂肺哭喊的女孩抽泣了一声。上面的人群好像打开了开关一样，很快恢复了正常，开始有窃窃的交谈声、走动声、拉拽推搡的声音。
女孩又开始哭着恳求放了她姐姐，有个苍老的声音让她不要闹了，严肃而悲怆地说：“孩子，这是咱们苍岩镇上百年传下来的命，谁也逃不掉……”
“不，不是这样的！”女孩力争，稚嫩又清澈，“索牧姐姐说：天道是仁慈的，需要用人命去换的风调雨顺都是邪门歪道。”
“胡说！”老人有些恼怒，用拐杖重重顿了一下地面，“陆家大人呢？管管你家小妮，怎么能在祭坛上胡言乱语！冲撞了神龙可是天大的罪过！”
此时有不少人附和：“是呀，神龙降下灾祸咋办？你负担得起么？”
“每年抽签到谁家，谁家就自愿献上圣女。今年你家怎么可以反悔？”
“就是就是，这小妮子太不懂事了。大人也不管管！”
七嘴八舌，议论不休。
小女孩的哭喊声越来越远，想来是被家里人强拉走了。
……
宁扬此时已经借着夜色悄悄绕到了河岸上，平台周边围着的人还真不少，男女老少得有百十号。而平台中间很空旷，夜色里高大的祭坛巍然矗立。一根粗大的木柱冲天而立，上面绑着一个一身红裙的少女。
少女垂着头，大腿上有一条明显的伤口，血色在皎洁的月光下很是鲜明。她身后是一轮圆而大的满月，深蓝丝绒一样的夜空作为背景，整个画面圣洁而奇诡，像是一幅西方宗教风格的油画。
木柱下面是一个宽大的桌案，上面摆着乳猪、牛头、几只红果、一只黄金碗旁横着一把黄金匕首。
宁扬已经混在了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中，心里问小龙人：“他们要祭祀神龙，难道你是主角？”
“啊呸，”小龙人并不现身，只是在耳边不屑地回他，“我才不搞这些歪门邪道。”
宁扬一边探头探脑的当着吃瓜群众，一边不忘调侃小龙：“刚刚谁说尘世间只有一条龙？那他们祭祀的神龙又是什么？”
“你说呢？”小龙人语气里的傲娇喷涌而出，“招摇撞骗、邪门歪道呗！”
“那你还不替天行道、以正视听？”
小龙人鼻间轻哼了一声：“不关我事。我劝你也别凑这热闹，现在往家走的话，大概率能赶上明早的早饭。”
宁扬也没掌握看月亮辨时辰的技能，只是忽然觉得前路漫漫：“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不知道，刚才那老头不是说是苍岩镇？那离青石好像得有个百八十里的。”
“……”宁扬心里苦，又不能打车……
不理他，向着人群里又挤了挤。
旁边有个忧心忡忡的妇人问身边的老闺蜜：“他们这么闹，不会真的引来灾祸吧。还不赶快去拉走那个小女娘。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吗？”
老闺蜜也是一脸担忧，凝重地点点头：“我听家里老人说，之前镇上总有灾祸，大旱连着大水，还经常莫名其妙的丢孩子，人人自危。后来大几十年前，大慈大悲的神女来到镇上，每年中秋之时在这里建祭坛、祭神龙，果然这些年全都风调雨顺，家宅平安。”
“是呀，只是可惜每年得献上一个处子之身的少女。这些年是全镇有女娘家的大人来抽签，也公平。”
“公平个啥？听说有钱人都能给镇长塞钱，把自己家名字的纸条换出来。”
“嘘……别乱说。一会儿被打了都不知道……”
…………
宁扬大概也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又心中逗小龙人：“这神龙能保佑风调雨顺呢，你确定不是你家亲戚？”
小龙人这次没回他，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另外一边的群众也在闲聊。
“如果不献祭会咋样？二爷你年纪最大，遇到过不？”
颤巍巍的老二爷：“三十多年前还真有一次，那次抽到签的姑娘，提前一晚上和隔壁表哥睡了。第二天在祭坛上说她已破了身，神女当场脸色铁青，带着教众们转身走了。”
“后来怎么样了？”这故事吸引了不少人凑过头来。
二爷继续：“后来那年，镇上丢了不少孩子，全都是莫名其妙的就找不到了。夏日里还连天下大雨，这条天河淹了不少村子，死了好多人。”
听故事的群众纷纷惊讶捂嘴：“这么灵？”
“那那个本该献祭的圣女呢？”
“和她的姘头赤身裸体的被吊在树上死了。最后也不知道谁干的。听说两个人仅过了一夜就血肉全干了，像个干尸一样，特别瘆人。”
啧啧，啧啧啧。
有群众已经开始起鸡皮疙瘩，抬头看了一眼祭坛上火红衣裙的圣女。
这邪性传说宁扬听的也有点冷，刚刚吃瓜的热情熄灭了大半，正想着要不还是别凑这热闹了。只见人群自觉的闪出了一条通路，并纷纷跪倒下来，小声说着：“神女来了。”
只见来者一行十几人，皆一袭白衣，中间四人肩上扛着一个藤制的平台，一名带着金羽发冠的女子双手合十，跪坐其上，料来就是镇民口中的“神女”。
宁扬也随大流跪下来，等神女经过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下一秒直接惊讶的张大了嘴：这神女他可太认识了！
正是他穿来这个世界的那个瞬间，亲手掐死的雉鸡小女妖！
他揉眼睛，没错，这张脸他简直是刻在了脑子里，不可能看错。
“小龙人你快出来，你看那个女的！”
“看见啦……”小龙人声音里也有些警觉，“你低头，别出声。今晚还真有点意思。”
得。看来还没死，还有这只莫名其妙的小破龙。
宁扬懒得理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迅速认知了一下周围情况。
他正躺在一弯浅滩上，虽夜已深但月光很亮，能看到河面上浮动的粼粼月光。应该是自己随暗河的水流一路冲出了地下，停在了岸边上。
河湾岸上不到半米的地方用木板铺了平台，就是刚刚撞他头的原因。透过木板缝隙能看到上面有火把的火光闪烁、人影攒动。
他刚刚撞头的声音其实不大，但好像平台上的众人很是警觉，一下都安静下来向这边探看，一时除了拍岸的水声之外鸦雀无声。
宁扬也不敢妄动，极轻极缓的挪动了身子，躲开了上面仍在滴落的鲜血，又在脸上使劲抹了抹。
好一会儿，刚刚撕心裂肺哭喊的女孩抽泣了一声。上面的人群好像打开了开关一样，很快恢复了正常，开始有窃窃的交谈声、走动声、拉拽推搡的声音。
女孩又开始哭着恳求放了她姐姐，有个苍老的声音让她不要闹了，严肃而悲怆地说：“孩子，这是咱们苍岩镇上百年传下来的命，谁也逃不掉……”
“不，不是这样的！”女孩力争，稚嫩又清澈，“索牧姐姐说：天道是仁慈的，需要用人命去换的风调雨顺都是邪门歪道。”
“胡说！”老人有些恼怒，用拐杖重重顿了一下地面，“陆家大人呢？管管你家小妮，怎么能在祭坛上胡言乱语！冲撞了神龙可是天大的罪过！”
此时有不少人附和：“是呀，神龙降下灾祸咋办？你负担得起么？”
“每年抽签到谁家，谁家就自愿献上圣女。今年你家怎么可以反悔？”
“就是就是，这小妮子太不懂事了。大人也不管管！”
七嘴八舌，议论不休。
小女孩的哭喊声越来越远，想来是被家里人强拉走了。
……
宁扬此时已经借着夜色悄悄绕到了河岸上，平台周边围着的人还真不少，男女老少得有百十号。而平台中间很空旷，夜色里高大的祭坛巍然矗立。一根粗大的木柱冲天而立，上面绑着一个一身红裙的少女。
少女垂着头，大腿上有一条明显的伤口，血色在皎洁的月光下很是鲜明。她身后是一轮圆而大的满月，深蓝丝绒一样的夜空作为背景，整个画面圣洁而奇诡，像是一幅西方宗教风格的油画。
木柱下面是一个宽大的桌案，上面摆着乳猪、牛头、几只红果、一只黄金碗旁横着一把黄金匕首。
宁扬已经混在了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中，心里问小龙人：“他们要祭祀神龙，难道你是主角？”
“啊呸，”小龙人并不现身，只是在耳边不屑地回他，“我才不搞这些歪门邪道。”
宁扬一边探头探脑的当着吃瓜群众，一边不忘调侃小龙：“刚刚谁说尘世间只有一条龙？那他们祭祀的神龙又是什么？”
“你说呢？”小龙人语气里的傲娇喷涌而出，“招摇撞骗、邪门歪道呗！”
“那你还不替天行道、以正视听？”
小龙人鼻间轻哼了一声：“不关我事。我劝你也别凑这热闹，现在往家走的话，大概率能赶上明早的早饭。”
宁扬也没掌握看月亮辨时辰的技能，只是忽然觉得前路漫漫：“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不知道，刚才那老头不是说是苍岩镇？那离青石好像得有个百八十里的。”
“……”宁扬心里苦，又不能打车……
不理他，向着人群里又挤了挤。
旁边有个忧心忡忡的妇人问身边的老闺蜜：“他们这么闹，不会真的引来灾祸吧。还不赶快去拉走那个小女娘。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吗？”
老闺蜜也是一脸担忧，凝重地点点头：“我听家里老人说，之前镇上总有灾祸，大旱连着大水，还经常莫名其妙的丢孩子，人人自危。后来大几十年前，大慈大悲的神女来到镇上，每年中秋之时在这里建祭坛、祭神龙，果然这些年全都风调雨顺，家宅平安。”
“是呀，只是可惜每年得献上一个处子之身的少女。这些年是全镇有女娘家的大人来抽签，也公平。”
“公平个啥？听说有钱人都能给镇长塞钱，把自己家名字的纸条换出来。”
“嘘……别乱说。一会儿被打了都不知道……”
…………
宁扬大概也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又心中逗小龙人：“这神龙能保佑风调雨顺呢，你确定不是你家亲戚？”
小龙人这次没回他，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另外一边的群众也在闲聊。
“如果不献祭会咋样？二爷你年纪最大，遇到过不？”
颤巍巍的老二爷：“三十多年前还真有一次，那次抽到签的姑娘，提前一晚上和隔壁表哥睡了。第二天在祭坛上说她已破了身，神女当场脸色铁青，带着教众们转身走了。”
“后来怎么样了？”这故事吸引了不少人凑过头来。
二爷继续：“后来那年，镇上丢了不少孩子，全都是莫名其妙的就找不到了。夏日里还连天下大雨，这条天河淹了不少村子，死了好多人。”
听故事的群众纷纷惊讶捂嘴：“这么灵？”
“那那个本该献祭的圣女呢？”
“和她的姘头赤身裸体的被吊在树上死了。最后也不知道谁干的。听说两个人仅过了一夜就血肉全干了，像个干尸一样，特别瘆人。”
啧啧，啧啧啧。
有群众已经开始起鸡皮疙瘩，抬头看了一眼祭坛上火红衣裙的圣女。
这邪性传说宁扬听的也有点冷，刚刚吃瓜的热情熄灭了大半，正想着要不还是别凑这热闹了。只见人群自觉的闪出了一条通路，并纷纷跪倒下来，小声说着：“神女来了。”
只见来者一行十几人，皆一袭白衣，中间四人肩上扛着一个藤制的平台，一名带着金羽发冠的女子双手合十，跪坐其上，料来就是镇民口中的“神女”。
宁扬也随大流跪下来，等神女经过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下一秒直接惊讶的张大了嘴：这神女他可太认识了！
正是他穿来这个世界的那个瞬间，亲手掐死的雉鸡小女妖！
他揉眼睛，没错，这张脸他简直是刻在了脑子里，不可能看错。
“小龙人你快出来，你看那个女的！”
“看见啦……”小龙人声音里也有些警觉，“你低头，别出声。今晚还真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