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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商道天理千秋在,无常轮回饶过谁

    2018年的远鹏,在帝都总部的强力、垂直指导下,一条线是由甘成邦的经营团队恢复元气,另一条线由虞强参与配合的司法线,应对武向洋的法庭辩护。周善波则居中协调。

    因为远鹏出了事,显露出来法人治理结构和内控上都有问题,帝都总部专门发了指导性意见,系统内率先在远鹏设立内控合规部。

    其实,远鹏内部机构设置上一直有风险管理中心的,但是在内部岗位职能上,虽有法务编制,但只负责审核合同条款,职能有缺失。而做为期货综合管理部门,其草拟的期现货管理制度,居然没有特殊情况下强性平仓的权限,日常管理沦为统计报表,管理失之于软。

    按照上面的意图,甘成邦找周襄平谈话,先斟一盏茶,大致说了一下情形,然后说;“目前产业投资这条线上面抓得特别紧,事情多,项目杂,作为下级公司其实我们自己没有话语权,如果涉及到涉外项目,对外语水平也是个挑战。现在成立内控合规部倒不如你老哥去做头,我再给你配个得力助手“

    这样远鹏的审计部让杨菁英兼任,控股的投资部让虞强继续顶着,周襄平负责内控部。

    公司内部开会,周善波说:“我主持公司以来,经历过两次重大挫折,一次是2008年的经济危机,这次是2017年的1609案,公司要吸取教训,增长智慧,待1609按尘埃落定,风控中心和内控部要研究案件卷宗,认真总结”。

    关于案件的进展,善波透露说:根据各方面汇总情况,经侦划走的5.6亿元应该是公司最大损失了,至于武向洋的个人刑期,估计到正式宣判之时二年左右,也差不多了。

    总结经验教训,就要研究商道。

    有人说民营企业家,一直走在通往法院和医院的路上。能不慎乎!,

    向洋为人高调,又心无芥蒂,自我期许以行业整合为己任。但岂不知企业家跟军事家一样,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产物,你的功业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你还不知韬晦,锦衣怒马,招摇过市,能不招人忌恨吗!

    陶朱公,张良功成身退,看透了人情世相;而身在庙堂,要学郭子仪低调避祸,自己低入尘埃,是不想被别人捧上天,更不能自我膨胀上天。

    企业家的成败祸福,系于自我修养。要戒骄戒躁。企业家也是公众人物,缺点会被放大,会成为致命一击的要害。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大事就是法规,法规就是安全边界。向洋输在了没有敬天。

    远鹏不断被裹挟着前进,象一艘失去控制的泰坦尼克号,盲目乐观地前行。巨大的惯性,已使它无法躲避冰山。

    销售额到了500亿,750亿,1050亿。中间没有主动的收缩控制,盈利水平没变,财务指标应该是相对恶化了,风险是加大了,靠银行不断增加授信维持规模,没有根基,依赖杠杆,岂能久享。跟地方政府前几年的惟GDP论没有两样,况且地方政府都在提倡亩产了。

    期现结合的盈利模式让人看不懂。自己说说而已,实际一触即破。所谓研究、所谓基于产业数据的行业研究,所谓油门、刹车系统,全是说辞。经商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来不得虚假,更不能自欺欺人。

    2018年第四季度,随武向洋一并被留置的方渐红和女助理办理了取保候审,后来确认不追究法律责任。而带头大哥向洋则一直羁押,等待出庭候审。

    女总助回甬城后随一支人马去了一家大集团,方渐红出来后,曾发感慨,留置时最大的愿望是想要有一桌子可口可乐,是多么幸福的事。远鹏新班子甘成邦曾劝说其归队,但渐红的心态已发生变化,不愿再回归。其中内情,不得而知。只见他偶尔在朋友圈发些现代诗,有顾城北岛之味。

    向洋的官司,公诉方之前第一次发函,寄给了远鹏集团,实际出事的是远鹏石化,所以正本清源兹事体大。经过工作,检察院落定被告单位为远鹏石化。这样,损失额不是100%计入远鹏,而是70%,同时不影响远鹏母体的银行授信。

    向洋的表弟亦明,自然更是积极奔走,会同律师百般斡旋;更有义士,向洋的前司机,一直留守在奉天、大伙房市,不离不弃。

    2019年5月8日,羁押已近二年的案子终于第一次开庭。周襄平事先曾听虞强说会现场直播,一直到开庭当天,法院说由于设备故障,不能直播了。

    检察院提起公诉,远鹏石化涉嫌1609期货市场操纵,远鹏聘请巨铖事务所女律师做了无罪辩护。针对公诉方说远鹏操纵市场的指控,女律师则调出曲线图,据理力争,问公诉方何以指证?

    总之,第一场庭审从气场上辩方稍占主动,也没有指向个人刑事。第二天庭审继续,当庭也没有宣判。

    原先说好的二年股票解禁期就要到了,但案子没有结果,5.6亿元没有定论,一切都悬而未决。

    梦想时分,午夜梦回,就是一场春秋大梦。

    一切又回到原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还是以前的日子安稳。

    一份年薪,一份分红。一份自主。但日子是回不去了,只能前行。

    还是寄希望于康波理论吧。这一波低谷过去,七八年又是一次高峰,关键是服务的公司还在,健康地活着。居大不易。

    发展完善中的法规,就是有些合法不合理。

    这次资产重组,自然人股东理论上还背负着应付个调税。

    相关资产重组协议,约定的价格、数量,实际是个长约。协议上是有对赌的,执行中数量变化,就是个敞口协议。应该象房地产所得税一样,要项目最终尘埃落定时汇算清缴。但地方税务局不认。

    为了保护权益,为了税政的进步。如果把已经愿赌服输的自然人股东被逼到墙角,也只得奋力一搏,不惜以行政诉讼与税务机关讨个说法。

    2019年5月19日夜,再联想到之前的姚劲刚,助理张羽军,猫鼠同笼吗?猫是御猫,鼠是锦毛鼠。

    名与利,贪与恐,千古以来,一点没变。把握自己,时刻保持清醒,难于上青天。

    环顾周边,这一轮知名民企,凡是染指资本市场,激进使用财务杠杆或当初乐观签了对赌协议的,均受到重创。

    钱江省内著名民企,也就是蟹岛管委会副主任胡字符下海的并出任总裁的集团,惯于使用财技,成为新材料、新能源行业翘楚,遇到流动性紧缩,到期债务不能滚动支付,出函向省府求援;政府出面开协调会,说服银行不抽贷,最后只能断臂求生,旗下上市公司43亿的市值,2018一年亏损20亿元,近市值的一半。出了事,总要有人负责,胡字符黯然离职;六零后实控人已成伍子胥一夜白发,发自萧萧起自梳。

    钱江女首富,金华周芙女士,夫妻曾以300亿身价,跻身胡润财富榜第60多位。也是涉足了资本市场,花钱买壳,房地产注入上市公司,搞多元化,流动性出现问题,30亿债券违约;高位时资本购并跨界,积累了巨大的商誉,经济形势不好之时,水落石出,商誉减值,形成巨亏;成为法院的被执行人,最终向法院申请破产重整。用媒体的话讲,“几十年的辛酸与闪耀,宛如南柯一梦。风停了,荣耀也随风烟消云散,40年后的今天,穷途末路的女首富落为“一地鸡毛”。

    跻身中国500强企业,列中国500强第200多为位,掌门人控制数家上市公司,成为甬城的龙头房企。陆掌门拥有近300亿元财富。同样是买壳上市,境外投资百亿进军汽车行业,打造“高端制造+房地产”双轮驱动发展格局。然而,2018年在房市、车市双双疲软的背景下,原先通过并购累积的大量商誉终究逃不过爆雷的命运。股价沦为一元仙股。2019年6月,向法院申请破产重整。

    总结:依靠融投资推动的规模急速膨胀和盲目激进的多元化战略有关。以加速度为自己构建起一座商业城堡,现在却成了囚禁自己的牢笼。换言之,企业太容易迷失自己,自己把自己送进了有形或无形的囚室。

    有一点共识,远鹏如果不是1609出事,也会遭遇麻烦。因为这样的发展模式,野蛮生长,迟早会有一次爆发,也许会更惨烈!

    知否、知否,仍是绿肥红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