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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外记(二)

    四十岁的唐介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连续十八年的丧失魂力之年,别人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时他竟然成家立业了,一起都还没来得及细想,唐介还是想把自己前妻的意志继承了下来,看着这个四岁孩童,他可以从他的眼睛中看到家族兴起的希望,名门望族,天之国的敌手。

    他的幻想再自己破旧的牡蛎屋子的衬托下显得时那次的不和谐,甚至唐介笑着笑着,自己也笑出声来,不过他还是热情的给那个北洋海民的中年妇女找出来一些前妻留下了的衣服,要她换上。他还给那个四岁的小男孩准备了一个宽大的蓝色海藻衣,似乎给他自己穿还差不多!看着那小孩子消瘦的身体,几乎就和海草一样粗细,引得唐介格外心痛,唐介甚至站在自己牡蛎屋子的礁石上,对症那个北洋海民的中年妇女说着,自己的一番豪言壮志:自己现在有的是力气。还可以去狩猎群去捕杀鱼类,有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也要在这海石镇盖一所又大又宽敞的牡蛎房子,说他以后一定会为那个四岁的小男孩攒下钱,可以在珊瑚海中扎下根,在珊瑚礁中成家立业。即使他们母子一辈子都恢复不了魂力,也可以像普通海民一样,幸福的活在珊瑚海。

    “我从来不吹牛,相信我吧!”

    “可是,孩子。”

    “没事,孩子没事,我养!”

    “算了,我,信”那个中年妇女用着沙哑的声音回答着这默许的一切可以不劳而获的平常财富,同时那个女人也用眼睛上下打量着那个强壮的还是陌生的男人,以一种既害羞又害怕的神情回应着,旁边还有一些拄着拐杖的老人,看着他们两个人似笑非笑的露出仅存的几个牙齿,画面显得诡异又无法言语,那个女人在周遭热门的注视下,害羞的低下了头。大约是太过饥饿和一路上死亡临近的痛苦,在那个女人的心里留下几位深刻的记忆,对于突然到来的安逸生活,她显得无所适从,甚至手忙脚乱,不过从她忧郁的,衰老成一个接近于死亡的颜色,旁人看来那就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她是一个身材矮小,头发几乎就是灰色的一个很迟钝的人,几乎反应不出热播和一个正常人所能表达的情绪和神情,似乎在她的眼中,这一切只不过是时间的安排,自己的贵族身份在这十八年中成了一个不断消耗而被人遗忘,她杀过那么多天之国的魂者,几乎都想不到,又会因为自己的魂力丧失,而被天之国追杀整整十八年。

    十八年让她几乎不再相信任何人,但是看到这个强壮的中年男人,她不知道为什么要信任他,总之一切都是命运在默默促成这一切,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她的孩子似乎很喜欢那个见面时胡子拉碴的男人,他天然就带着一股神奇的亲和力,让人可以相信他的一切话语。

    看着女人木讷的神情,唐介似乎也摸不着她是否真的决定要和他一起生活。

    “只要在一起时间久了,我是什么人,你自然知道。”

    唐介内心几乎也是乱成一片,那个女人还是没有说什么,是在默许这一切的发生吗?还是内心在反抗这一切,所以他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只是面对这个冷静到令他头皮发麻的女人,他转而向那个四岁的小男孩表达着对他们的到来的喜悦之情,他几乎就像一个三伏天的太阳一样,热情的让人内心有些不知所措。那个小男孩只好乖乖的躲在他母亲的身后,实在找不到可以躲得地方在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似乎在寻求某种庇护,死亡的血腥味几乎贯穿了他整个童年。他也不敢轻易的动弹,只是等待着母亲的回应,似乎只要他母亲让他干嘛,他就干嘛。接近于一个提线木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使他对一个陌生人的热情,格外恐惧,躲闪着任何人的眼神,可是唯独对这个中年男人,几天的相处下来,似乎让他在那个男人身上恢复了幼童的天真无邪。

    他也尝试坐在一个矮矮的小椅子上,规规矩矩,安安分分,竟然不哭不闹,活的比一个大人还要冷静和沉稳,虽然他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看着自己母亲的反应,似乎是一件好事,不敢母亲好像还是有所担忧,面对着陌生的一切,谁也不能仅仅因为这个男人的几句话就做出决定。小男孩看着着昏暗的牡蛎屋子,自己探索的好奇还是被幻醒了起来,感觉这个男人好像就应该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任何给与他一些光明。

    “玉儿,”唐介蹲下来对着小男孩说,“等你妈打扫好屋子,咱们一起坐在一起吃饭怎么样?”他眼睛笑成了一道弧线,随便指着在里面的一张桌子,虽然上面几乎没有什么事物,但是面对着男人的许诺,玉儿还是拒绝了。

    “我不饿。”玉儿低下头,看着母亲的方向,等待着母亲的回应,但是默不作声的母亲并没有对他的眼神做出任何回应,似乎离开了母亲的某种保护,他就无法做出判断。

    “你为什么不想呢?着珊瑚海里,有鱼,有虾,在珊瑚礁里还有很多彩色的珊瑚礁,长得很奇怪的海葵,他们长长的触须会让你酥酥麻麻的,还有聪明的海豚,会在水里跳来跳去,溅起的水花也会散发出彩虹的光芒,这些你北洋海老家见过吗?”唐介开心的向玉儿说着那些事情,尽力的把着个充满杀戮的地方描述的更有生命一些,更吸引人一些,好让他们母子两个人把心安下来。

    “我不想去,”玉儿固执的看着他的母亲,一直在拒绝着唐介,“我害怕。.....”

    “怕什么,海葵?海豚?还是海民?”

    “我怕天魂者。”

    “啊啊!那等你修炼出来魂力就不怕了。”唐介还笑了笑说:“你有了魂力还用怕天之国的魂者吗?”

    唐介的手上被常年收割海草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当抚摸着玉儿那细嫩的皮肤的时候,仿佛是尖锐的金枪鱼划破来平静的水面一样,见证了一个年轻的生命里是多么的蓬勃有力,毕竟是魂者的后代,贵族的后裔,这皮肤的细腻就好像是身份的象征,更加吸引着唐介内心的想法的实现,他家族的兴起,可能在他着一代得到真正的兴起,让一个岌岌无名的姓氏成为着海洋世界的唯一强大的宗族是唐介心中唯一的梦想。不过他不会向任何人讲起着这件事,他只能不停的用自己的方式去靠近那个期盼已久的梦想。

    玉儿已经不知道忍受多少个饥饿的夜晚,皮肤蜡黄,腿像芦苇棒一样,看着就让人心疼,瘦弱的身体也显得眉毛更黑,眼睛更大,水汪汪的好像能看到整片海洋一样,深邃幽暗的蕴含着无穷的神秘力量。唐介甚至在那双眼睛中遇到了玉儿的未来一样,似乎是无尽的深渊和炙热的力量触及着唐介的内心,这个孩子不止是天生的贵族,他也是天生的王者。

    唐介甚至在内心断言,这个孩子将成为自己一辈子最后的依靠,这样一想,又忍不住摸了一下玉儿的脸。

    这几天,唐介的家里,进进出出来来很多人,都是来看这对母子的,似乎对唐介的突然成家立业都决定很奇怪,毕竟以前给唐介介绍了不少,为什么这次竟然直接和北洋海民的落难者结为夫妻了呢?何况还带着一个孩子,自己生存下来都有问题,还带着孩子,人们都搞不清楚唐介到底想干嘛。甚至有人就是过去看唐介笑话的,去的落难女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饶有兴趣的开着一些痒耳朵的话语,讽刺加戏弄,几乎构成了这些话语的全部,让人听了牙痒痒,说也不是,听也不是。唐介对这些话语似乎有一种天然的免疫。面对众多不尊重的开玩笑的人,唐介更多的是一种傲慢的神情,既默不作声,又好像告诉人们某种信息,他不言传的更多的是想让人们知道他唐介也会成家立业,而不是忙忙碌碌的度过这一生。

    几天以后,人们几乎再也看不到唐介在海石镇的身影,他好像躲藏起来了。而人们都转向对那个北洋海民的中年妇女的评论着她的话少能干,总是能把家里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处理的恰到好处,人们都觉得唐介是八辈子上高香,遇到了一个这么聪明能干的妻子,甚至有超越他前妻的感觉,让人们不得不怀疑唐介这个小子,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可以搬进去珊瑚海去。

    “这唐介还真是厉害,人家都是遇到了荒灾,活命都难。可他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贤惠吃苦的媳妇,可见这唐家是要变天了呀!”这边东说一句,那边西说一句。“依我看,这女人不简单,人明话少手上有活,也是一个主心骨,定心丸的模样,这个家不出十年,出个栋梁也不一定。”“听说这北洋海民的女人,是一个种族都是魂者,结果魂力逐渐都丧失了。路上人散的散,死的死,再遇到也不认识了。以前都是达官贵人,现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也是造化弄人啊!”

    “这唐介大概是和这女人有红线牵着,前世欠的债,今生来还。天之国的那帮吃血喝命的,也是追着这些魂者的味道来,硬生生的把这原本是极北寒冷的北洋海的人能用十八年的时间赶到珊瑚海这里相遇,你说没有缘分,这怎么能遇到呢?”

    “大约是和那孩子有缘吧!听人说那唐介跟那小孩说完了几句话,那孩子也几乎没有理会他,反而是唐介盯着那孩子的眼睛看了很久,我看呢!这唐介是想儿子想疯了吧!”

    “说是话语一个女孩死在路上,难怪遇不到,原来是命里可能就是没有那缘分吧!你可千万不能不信命。”

    “不过那女人看着年岁不小了,看着好像五六十岁的一样。”

    “这都是这灾闹的,再养上一段时间,精气神都恢复过来再说吧!”

    “身上也都是破烂衣服,好像还穿着唐介的褐色海藻衣,是吗?”

    “有的穿,就行了,吃食上也有难处,可也能吃饱了。要不是唐介整天去狩猎群,不然这母子两个人,也活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