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血灵传说
“不是，你等会儿……”
聂晏秋瞪着眼睛看向九居。
“小半个大陆？”
“这东西不是血魂殿的镇派绝学？”
“血魂殿说穿了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宗门吧，至于么？”
面对他的惊愕三连问，就连一向镇静的姑苏此刻也插过了话头。
“若不是旷世绝学，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天资平庸的家伙轻易修炼到聚萃境，并借此创立血魂殿”
“严格来说，《血灵诀》并不是什么功法，而是技法”
“以血入道，祭炼苍生，大成之时可聚天下万灵血气化为己用”
经他一番提点，聂晏秋终于通过融合后的老怪记忆，想起了有关《血灵诀》的一些历史。
这主要是老怪的记忆实在是太过零碎杂驳，一时三刻难以消化完全。
《血灵诀》最早出现在距今大约三千年前，魔头‘冥天’祸乱岚霆，后遭到九大名门联手围剿，最终一身修为尽失，败逃南部大裂谷。
历经三百年消寂之后，冥天再度复出。
首战之下，千名仙门子弟身陨魂消，浓郁的血色浸染了整片天空。
再那之后，冥天如入无人之境，接连覆灭了岚霆大陆十数个仙门大宗，最后逼得九大名门再度联手，这才将其彻底灭杀。
《血灵诀》也是自那时起消失不见。
老怪的记忆到此为止。
至于往后三千年中到底这《血灵诀》又掀起什么风浪，就不得而知了。
“等等！”
姑苏突然反应过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该不会是想……？”
聂晏秋点头。
“没错，血灵诀可以凝练血骨，我想如果用来替换那节残缺的椎骨应该没什么问题”
姑苏闻言沉默了，他双目之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九居则是‘腾’地站起身来，举起折扇作势再敲，吓得聂晏秋忙不迭向后退了两步。
“你是不是嫌自己死的慢？”
“凝练血骨的过程极为凶险，倘若稍有差池，你的心智就会被血煞之气打散，”
“况且就凭你那块血玉髓，血骨能否彻底凝实还是两说呢！”
这话听得聂晏秋心中一突。
“翠泥林那晚……”
“嗯，我俩都在！”
九居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
就在这时，姑苏开口了。
“九居，你忘了这小子的出身”
“出身？什么出……”
九居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突然卡了壳。
在姑苏的提醒下，他回想起了聂晏秋的过往。
“对哈”
九居一改暴躁神情，转而笑眯眯地望着聂晏秋。
“倒是忘了你这家伙曾经干过刽子手，血煞之气应当是再熟悉不过的玩意儿了！”
聂晏秋颇有些庆幸地摸了摸自己通红的脑门，松了口气。
这下应该不用再……
一念还未转完，就听‘咚’地一声脆响。
他又挨了一扇子。
聂晏秋疼的满眼泪花直冒，他捂着头，看向九居的目光中满含委屈。
“又来！？”
九居则悠悠然地摇着扇子，白眼一翻。
“谁让你不早说的？”
“害得师兄我白担心一场”
连番的教训把聂晏秋激得心头火起，他把心一横。
“狗屁的师兄，小爷我就从没拜过师！”
话音落地，大厅中陷入了片刻的寂静之中。
九居歪着头静静看了他半晌，突然笑了起来。
“小子，话别说得那么满”
“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那个红玉锦盒是在什么情况下吗？”
聂晏秋微微一怔。
“昏迷后醒来时”
“那就对了！”
九居冲着他勾了勾手指。
“来，把那盒子拿出来”
聂晏秋心中疑惑，手上却下意识地依言照办。
归根结底，还是这二人表现出来的一切太像是所谓的‘同门师兄’了。
非但没让他感觉到半点敌意，甚至在整个相处的过程中都在不自觉的被牵着鼻子走。
姑苏接过锦盒，指尖轻轻覆在上面，伴随着一道金芒划过，那聂晏秋倾尽全力都无法伤及半分的盒子，竟是瞬间就被一分为二。
这是何等的威力！
红玉锦盒裂开之后，不知从哪儿炸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各类物品，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聂晏秋看得惊奇，这盒子竟然也是某种类似黑剑空间的东西？
面对那一堆小山似的玩意儿，九居看也不看随手一挥便全部收起，独留下一颗外表圆润的石头。
那石头也就糖豆大小，通体泛着幽幽的海蓝色光华，侧耳之下隐隐有潮水声连绵不绝。
“这个东西叫‘潮音石’，通过特殊的法决可以记录一切想要记录的声音信息”
九居单掌托着那块海蓝色石头，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现在，让我们听听师傅的临终遗言吧”
他说着话，也不见手上有任何动作，就见那块潮音石突然光华四绽，一阵苍老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
“聂小子，恭喜你终于找到了月影峰，总算没白废了老夫的一片苦心”
九居翻了个白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自己找到的月影峰？还不是我们找到的你！
不过接下来老乞丐的话就打了九居的脸。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那两个徒儿按捺不住好奇心，主动找到了你”
“呵这倒也正常，九居的好奇心本就异于常人，只是姑苏这一路大概要遭罪喽”
九居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
“这老家伙……”
就听老乞丐继续说道：“嗯，我现在猜九居的表情应该很精彩吧，毕竟没有谁比师傅我更了解你了，哈哈哈……”
聂晏秋捂着额头，心说这份离谱还真算是一脉相承。
他又悄悄看了姑苏一眼，发现这人依然是板着一张木头脸，神色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至于姑苏，我知道你此刻肯定有很大的疑惑”
老乞丐的话音继续悠悠传出。
“这份疑惑除了来自于我为何远离宗门，更多的是来自于我为什么要认下聂小子来给你们当师弟”
姑苏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
“关于前者，我只能说此事牵扯太过深远，你们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是不利，所以还是不要探查为好”
“而后者……”
“聂小子，你可还记得答应要老夫要做三件事？”
“……”
聂晏秋当然记得。
只不过当初老乞丐只交代了其中两件，分别是小柔与月影峰。
而当他问起这第三件事的时候，老乞丐却只是说你以后便知，然后第二天就挂了。
所以聂晏秋一直以来都只是当做两件事来考虑，没想到这第三件事居然在这里等着他。
果然，老乞丐略显得意的声音从潮音石中传来。
“这第三件事，便是由你的两位师兄代老夫收徒，你应于此刻加入我‘恒意’门下”
“不知你可否愿意？”
老乞丐说完这句话便没了下文，但潮音石的幽幽蓝光不见半分减弱，显然是在等他的答复。
聂晏秋略一思忖便果断颔首。
“我愿意！”
话音刚落，潮音石中老乞丐的声音就紧跟着响起。
“若你愿意，稍后便以掌门信物为据，原地拜师”
“若你不愿意，以后也当照顾好小柔那孩子，就算是报答老夫的救命之恩罢！”
说到这里，老乞丐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
“姑苏九居听令！”
话音未落，两人便已原地并肩而站，向着潮音石齐齐躬身。
“自今日起百年之内，‘恒意’门再无掌门之位，尔等需时刻遵守门规，但不可死搬教条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尺度方面，自己拿捏”
“老夫就一句话交代给你们”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该杀杀得，该救救得，逢乱其时，先护苍生”
“谨记！”
“是，师傅！”
姑苏与九居齐声道。
伴随着蓝光消退，老乞丐的声音终于不再响起，大厅之中顿时寂静一片。
聂晏秋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感慨不已。
该杀杀得，该救救得！
作为一个‘正派’宗门来说，这种说法似乎有些不太合宜，但恐怕也只有这种胸襟才能承得起‘先护苍生’一言。
聂晏秋本身就不太喜欢追求那些所谓的‘正道’理念，在融合了老怪和舒钟元的灵魂之后尤其如此。
什么是正道？
那不过是一些人用来框束世俗的说辞罢了。
正邪本身并没有太过明显的界限。
若是一昧的追求那种迂腐的‘正’，将一切不得已为之事都打入‘邪’，那这所谓的正邪之论分明就是个笑话。
就拿聂晏秋本人来说。
四年刑刀之下，究竟有多少冤魂？
谁也说不清。
太多的人因为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罪行就被送上刑台，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里面有冲撞王室威严的、屈打成招的、争权失败的、连带坐责的等等不计其数。
这些人是正是邪？
就连每次行刑之时围聚在四周的百姓们也是如此。
不论是滔天罪宦，还是廉官骁将，亦或是名侠好汉，只要开斩令落，那一众百姓俱是拍手称快，过瘾非常。
他们又是正是邪？
所以，在聂晏秋的心中，大义与正义，从来都不是同一回事。
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或许在很多时候比做‘正义’的事更加有意义。
一念至此，聂晏秋心中顿时泰然。
聂晏秋瞪着眼睛看向九居。
“小半个大陆？”
“这东西不是血魂殿的镇派绝学？”
“血魂殿说穿了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宗门吧，至于么？”
面对他的惊愕三连问，就连一向镇静的姑苏此刻也插过了话头。
“若不是旷世绝学，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天资平庸的家伙轻易修炼到聚萃境，并借此创立血魂殿”
“严格来说，《血灵诀》并不是什么功法，而是技法”
“以血入道，祭炼苍生，大成之时可聚天下万灵血气化为己用”
经他一番提点，聂晏秋终于通过融合后的老怪记忆，想起了有关《血灵诀》的一些历史。
这主要是老怪的记忆实在是太过零碎杂驳，一时三刻难以消化完全。
《血灵诀》最早出现在距今大约三千年前，魔头‘冥天’祸乱岚霆，后遭到九大名门联手围剿，最终一身修为尽失，败逃南部大裂谷。
历经三百年消寂之后，冥天再度复出。
首战之下，千名仙门子弟身陨魂消，浓郁的血色浸染了整片天空。
再那之后，冥天如入无人之境，接连覆灭了岚霆大陆十数个仙门大宗，最后逼得九大名门再度联手，这才将其彻底灭杀。
《血灵诀》也是自那时起消失不见。
老怪的记忆到此为止。
至于往后三千年中到底这《血灵诀》又掀起什么风浪，就不得而知了。
“等等！”
姑苏突然反应过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该不会是想……？”
聂晏秋点头。
“没错，血灵诀可以凝练血骨，我想如果用来替换那节残缺的椎骨应该没什么问题”
姑苏闻言沉默了，他双目之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九居则是‘腾’地站起身来，举起折扇作势再敲，吓得聂晏秋忙不迭向后退了两步。
“你是不是嫌自己死的慢？”
“凝练血骨的过程极为凶险，倘若稍有差池，你的心智就会被血煞之气打散，”
“况且就凭你那块血玉髓，血骨能否彻底凝实还是两说呢！”
这话听得聂晏秋心中一突。
“翠泥林那晚……”
“嗯，我俩都在！”
九居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
就在这时，姑苏开口了。
“九居，你忘了这小子的出身”
“出身？什么出……”
九居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突然卡了壳。
在姑苏的提醒下，他回想起了聂晏秋的过往。
“对哈”
九居一改暴躁神情，转而笑眯眯地望着聂晏秋。
“倒是忘了你这家伙曾经干过刽子手，血煞之气应当是再熟悉不过的玩意儿了！”
聂晏秋颇有些庆幸地摸了摸自己通红的脑门，松了口气。
这下应该不用再……
一念还未转完，就听‘咚’地一声脆响。
他又挨了一扇子。
聂晏秋疼的满眼泪花直冒，他捂着头，看向九居的目光中满含委屈。
“又来！？”
九居则悠悠然地摇着扇子，白眼一翻。
“谁让你不早说的？”
“害得师兄我白担心一场”
连番的教训把聂晏秋激得心头火起，他把心一横。
“狗屁的师兄，小爷我就从没拜过师！”
话音落地，大厅中陷入了片刻的寂静之中。
九居歪着头静静看了他半晌，突然笑了起来。
“小子，话别说得那么满”
“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那个红玉锦盒是在什么情况下吗？”
聂晏秋微微一怔。
“昏迷后醒来时”
“那就对了！”
九居冲着他勾了勾手指。
“来，把那盒子拿出来”
聂晏秋心中疑惑，手上却下意识地依言照办。
归根结底，还是这二人表现出来的一切太像是所谓的‘同门师兄’了。
非但没让他感觉到半点敌意，甚至在整个相处的过程中都在不自觉的被牵着鼻子走。
姑苏接过锦盒，指尖轻轻覆在上面，伴随着一道金芒划过，那聂晏秋倾尽全力都无法伤及半分的盒子，竟是瞬间就被一分为二。
这是何等的威力！
红玉锦盒裂开之后，不知从哪儿炸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各类物品，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聂晏秋看得惊奇，这盒子竟然也是某种类似黑剑空间的东西？
面对那一堆小山似的玩意儿，九居看也不看随手一挥便全部收起，独留下一颗外表圆润的石头。
那石头也就糖豆大小，通体泛着幽幽的海蓝色光华，侧耳之下隐隐有潮水声连绵不绝。
“这个东西叫‘潮音石’，通过特殊的法决可以记录一切想要记录的声音信息”
九居单掌托着那块海蓝色石头，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现在，让我们听听师傅的临终遗言吧”
他说着话，也不见手上有任何动作，就见那块潮音石突然光华四绽，一阵苍老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
“聂小子，恭喜你终于找到了月影峰，总算没白废了老夫的一片苦心”
九居翻了个白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自己找到的月影峰？还不是我们找到的你！
不过接下来老乞丐的话就打了九居的脸。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那两个徒儿按捺不住好奇心，主动找到了你”
“呵这倒也正常，九居的好奇心本就异于常人，只是姑苏这一路大概要遭罪喽”
九居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
“这老家伙……”
就听老乞丐继续说道：“嗯，我现在猜九居的表情应该很精彩吧，毕竟没有谁比师傅我更了解你了，哈哈哈……”
聂晏秋捂着额头，心说这份离谱还真算是一脉相承。
他又悄悄看了姑苏一眼，发现这人依然是板着一张木头脸，神色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至于姑苏，我知道你此刻肯定有很大的疑惑”
老乞丐的话音继续悠悠传出。
“这份疑惑除了来自于我为何远离宗门，更多的是来自于我为什么要认下聂小子来给你们当师弟”
姑苏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
“关于前者，我只能说此事牵扯太过深远，你们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是不利，所以还是不要探查为好”
“而后者……”
“聂小子，你可还记得答应要老夫要做三件事？”
“……”
聂晏秋当然记得。
只不过当初老乞丐只交代了其中两件，分别是小柔与月影峰。
而当他问起这第三件事的时候，老乞丐却只是说你以后便知，然后第二天就挂了。
所以聂晏秋一直以来都只是当做两件事来考虑，没想到这第三件事居然在这里等着他。
果然，老乞丐略显得意的声音从潮音石中传来。
“这第三件事，便是由你的两位师兄代老夫收徒，你应于此刻加入我‘恒意’门下”
“不知你可否愿意？”
老乞丐说完这句话便没了下文，但潮音石的幽幽蓝光不见半分减弱，显然是在等他的答复。
聂晏秋略一思忖便果断颔首。
“我愿意！”
话音刚落，潮音石中老乞丐的声音就紧跟着响起。
“若你愿意，稍后便以掌门信物为据，原地拜师”
“若你不愿意，以后也当照顾好小柔那孩子，就算是报答老夫的救命之恩罢！”
说到这里，老乞丐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
“姑苏九居听令！”
话音未落，两人便已原地并肩而站，向着潮音石齐齐躬身。
“自今日起百年之内，‘恒意’门再无掌门之位，尔等需时刻遵守门规，但不可死搬教条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尺度方面，自己拿捏”
“老夫就一句话交代给你们”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该杀杀得，该救救得，逢乱其时，先护苍生”
“谨记！”
“是，师傅！”
姑苏与九居齐声道。
伴随着蓝光消退，老乞丐的声音终于不再响起，大厅之中顿时寂静一片。
聂晏秋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感慨不已。
该杀杀得，该救救得！
作为一个‘正派’宗门来说，这种说法似乎有些不太合宜，但恐怕也只有这种胸襟才能承得起‘先护苍生’一言。
聂晏秋本身就不太喜欢追求那些所谓的‘正道’理念，在融合了老怪和舒钟元的灵魂之后尤其如此。
什么是正道？
那不过是一些人用来框束世俗的说辞罢了。
正邪本身并没有太过明显的界限。
若是一昧的追求那种迂腐的‘正’，将一切不得已为之事都打入‘邪’，那这所谓的正邪之论分明就是个笑话。
就拿聂晏秋本人来说。
四年刑刀之下，究竟有多少冤魂？
谁也说不清。
太多的人因为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罪行就被送上刑台，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里面有冲撞王室威严的、屈打成招的、争权失败的、连带坐责的等等不计其数。
这些人是正是邪？
就连每次行刑之时围聚在四周的百姓们也是如此。
不论是滔天罪宦，还是廉官骁将，亦或是名侠好汉，只要开斩令落，那一众百姓俱是拍手称快，过瘾非常。
他们又是正是邪？
所以，在聂晏秋的心中，大义与正义，从来都不是同一回事。
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或许在很多时候比做‘正义’的事更加有意义。
一念至此，聂晏秋心中顿时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