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怪物与人
强如荒都未曾磨灭的意志，难以想象它的恨强烈到什么地步。
李九年看不到因，只有结果，或许对于现在的图腾而言，它已经不需要原因了。
侵蚀的力量越来越强，李九年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身体像是在被新的意志接管，逐渐从他手中失去了控制。
“这一次，可能什么都不能留下了吧！”
李九年已经放弃了反抗，到了现在他仍旧没有寻求过老黑狗，可依靠的太多就会成为理所当然的习惯，这不是他的性子。
哪怕老黑狗就等着他先开口，哪怕只要一句话，图腾的意志便会被赶出去。
可惜李九年不愿，他不是在赌气，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老黑狗欠他一个答案。
若事情不能明白，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如果因为一条命就此迁就了，那也不是他李九年了。
意识将近模糊之际，他没有等到老黑狗的回应，反而图腾侵袭的意志忽然出现了紊乱。
那一幅幅的记忆画面似乎受到了影响，从裂纹蔓延再到彻底破碎，只用了很短的时间，相反的，他本身被压制到即将消散的记忆开始迸发了出来。
“老黑狗出手了？”
李九年不敢确定的同时，身体慢慢有了掌控的知觉，随着视线和感知越来的清晰，他才发现悬浮在眉宇间的灵识在剧烈挣动着。
其内是隐隐现出的一条血线，而与血线缠绕在一起的同样是红色的线，相比之下它要淡了很多，不过在压制力量上却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李九年能清晰的感知到那是属于自己的灵识力量，可这种变化的景象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
血线在一点点的被蚕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李九年隐隐听到了那微弱却极为不甘心的痛苦嘶吼，继而彻底的消失不见。
心意相通的感觉是那么熟悉，李九年甚至操控了几次，才确认一切都是真实的。
图腾的意志，一个千百年甚至更久都无法磨灭的意志就这样消失了，留下的只有那精纯的煞气被灵识所用。
李九年感到匪夷所思，然而转念一想，当初灵识有能力吸收了煞气，很可能不是莽撞冒失的行为，应当是有一定的把握可以吞噬的。
“莫非这就是舒安泰说过的，修行者中以仙师的最为稀少，却是最为令人忌惮的一脉，尤其是到了境界高深的地步，有沟通天地法则的可怕能力。”
仙师的道在于神，融汇天地之法，感悟天地规则，贯通其中，才能看到这天外之地。
所以入仙师一脉有着极大的苛刻要求，需要的是精神力的先天而成，才能有机会开识成功，当然这种机会的概率很小，这才有了十不存一的说法。
曾经不知多少天资极佳的人陨落在开识中，让意欲成为仙师的人望而却步，李九年有时候不得不庆幸自己能迈过那道如同累累白骨堆砌的仙师门槛。
“或许我还是境界太低的缘故，对仙师了解的太少了，至少在春秋城的散修中就没见过仙师一脉的修行者，而且听捕头说过镇妖司中也并不常见，即便是有，也都是成名很久的大仙师，比如自己的那个师父。”
感受了一下灵识的不凡，李九年顺便操控起了飞菱，有了煞气的存在，飞菱再次增强了一大截，克制鬼物的效果比黄岩火精要厉害多了。
哪怕是与人对敌，这煞气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在将灵识收回神藏前，李九年再次确认了图腾意志真的被抹除后，总算松了口气。
“图腾的意志原本应该在蛰伏着，这里则算是提前诱发它现身而出，才有机会解决了这个隐患。”
没有了后顾之忧，逐渐冷静下来的李九年回想着这次的事情，慢慢有所明悟。
他虽然惊讶于灵识的反抗压制，但仔细想想便觉得并不奇怪，按照那位老人所说，图腾虽然是蛮族的信仰，但终究不过是传承的使者，同样在图腾之间也存在着杀戮。
所以可以明白一点，只要实力足够强大，猎杀图腾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图腾不是神明一样的荒。
反之荒只是困住于图腾而不杀，其举动更像是一种以儆效尤的震慑。
李九年觉得这样的猜测才算合情合理，他唯一好奇的是双头石像究竟是为了什么敢于反抗荒的意志。
不过此事他可能很难找到答案了，哪怕凭借那些记忆画面也看不出来。
灵识这次的消耗虽然不小，但简单的御物操控还是没问题的。
“血之力的攻击性很强，如果以秘技来施展的话，才能真正发挥出实力，只是我没办法学到秘技啊！”
秘技和术法属于修行者才能学习的法门，然而因修行的体系不同，对术法和秘技的学习有着非常严格的条件和要求。
术法或者秘技再过强大，如果盲目的胡乱学习，其结果只有死路一条，而对于主修术法的仙师一脉更是如此。
“看来真要去一趟鬼市了，说不得尧山古镇的事情也要参与进去，我缺元晶啊！”
休整了一会，李九年走出山腹之地，沿着通道慢慢前行，同时感知着金蝉兽的异响。
天坑之中无光无源，天坑之外却是夕阳西下，尽头出映出了罕见的一片火烧云，为这将要落下的天光带来了最后的色彩。
通道中，李九年气息沉重，衣服也破了口子，整个人虽然有些狼狈，可难以掩饰他眼中的兴奋。
经过几次的试探，他以血之力成功从金蝉兽身上吸取到了精血，虽然一阶的金蝉兽精血太少，但胜在数量庞大，让他有种取之不尽的感觉。
同样的山腹之地虽然没有了祭台，但仍旧能够威慑但金蝉兽不敢逾越，所以尝到甜头的李九年冒进了几次，遭到了金蝉兽王的攻击，险些被围困致死。
“太贪心了，要细水长流才行！”
后怕的李九年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开始盘坐在通道中观想石像，炼化金蝉兽的精血。
大量精血开始不断的凝炼，其内的杂质也在一遍一遍的剔除出去，精纯的精血才被吸收进体内，融入血之力，稳步的提升着他的力量。
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不长，李九年也发现金蝉兽的精血虽然很多，但真正被吸收的非常少，究其原因还是等阶太弱的缘故。
不过这次也仅仅是试探而已，春秋城周围的凶兽还是能找到的，只是等阶太高的凶兽以他目前的修为难以猎杀。
“看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尧山古镇了，不为别的，单单是进入凶兽之地就值得这次参与。”
心里有了决定，李九年便不在这里耽搁，他需要去趟鬼市的同时，也好回复朱广胜，当然也需要听听捕头的意思。
原路返回，经过山腹之地走到烛台的时候，李九年的身形一顿，继而迅速退了回去。
“那是什么东西？”
惊疑中，李九年小心的看过去，感知和视线均是落在了遗迹的那个图腾广场上，待看清那个蹲在地上的身影时，他眼皮忍不住一跳。
在春秋城外碰到散修并不罕见，哪怕是遗迹这里也见怪不怪，毕竟但凡有利可图的地方，都有他们的身影。
然而图腾广场上的那个影子却给他很诡异的感觉，那是一个身形和打扮都与常人一样的身影，但令他骇然的是其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一头嗜血的怪物，蹲在地上啃食着什么东西。
以前倒是听说有些强大的凶兽能幻化为人，但那种凶兽无论是修为还是灵智完全不在修行者之下，即便是暴露出本性，也不该是如此的可怖凶残。
或许他的见识不够，但李九年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如果真的是一头能化形的凶兽，其感知和力量必然极为强大，自己的气息不可能没有被发现。
静观其变，是李九年现在最好的选择，二者间的距离有些远，但相比祭台的黑暗，遗迹这里只是昏暗而已，视线能看的更远。
温养恢复中的灵识被李九年唤出，飞菱悄无声息的从身边飞离，慢慢的向着图腾广场靠近。
当相距了几丈的距离后，蹲在地上的身影蓦然转头。
这一刻，李九年看到了对方的面孔，那是一双极具混乱的眼睛，里面就像无数的情绪揉捏在一起，没有主次之分。
眼睛之下，则是一张裂开到耳根的血口，其内是沾染着血肉的尖锐利齿，血腥而恐怖。
而在地上，则躺着一具被啃食的人，胸腹的地方几乎被掏空了，一条手臂被他抱在手里，手指间白骨森森可见。
混乱的眼睛发现了飞菱，继而看向了台阶上的通道。
“糟糕，灵识中的煞气没有被隐藏掉！”李九年心头一沉。
形似人的怪物先是怒目圆睁，随即咧开可怖的利口，发出了兴奋的咕噜声，那双圆睁的眼睛几乎快要将眼球瞪了出来。
它扔下了啃食的尸体，沿着笔直的石板路疯狂的冲向了台阶，或许是太过于兴奋，奔跑的途中怪物狠狠的摔了几次。
但它像是没有痛感一样越跑越快，尤其到了台阶下手脚并用的爬着冲了上来。
李九年看不到因，只有结果，或许对于现在的图腾而言，它已经不需要原因了。
侵蚀的力量越来越强，李九年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身体像是在被新的意志接管，逐渐从他手中失去了控制。
“这一次，可能什么都不能留下了吧！”
李九年已经放弃了反抗，到了现在他仍旧没有寻求过老黑狗，可依靠的太多就会成为理所当然的习惯，这不是他的性子。
哪怕老黑狗就等着他先开口，哪怕只要一句话，图腾的意志便会被赶出去。
可惜李九年不愿，他不是在赌气，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老黑狗欠他一个答案。
若事情不能明白，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如果因为一条命就此迁就了，那也不是他李九年了。
意识将近模糊之际，他没有等到老黑狗的回应，反而图腾侵袭的意志忽然出现了紊乱。
那一幅幅的记忆画面似乎受到了影响，从裂纹蔓延再到彻底破碎，只用了很短的时间，相反的，他本身被压制到即将消散的记忆开始迸发了出来。
“老黑狗出手了？”
李九年不敢确定的同时，身体慢慢有了掌控的知觉，随着视线和感知越来的清晰，他才发现悬浮在眉宇间的灵识在剧烈挣动着。
其内是隐隐现出的一条血线，而与血线缠绕在一起的同样是红色的线，相比之下它要淡了很多，不过在压制力量上却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李九年能清晰的感知到那是属于自己的灵识力量，可这种变化的景象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
血线在一点点的被蚕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李九年隐隐听到了那微弱却极为不甘心的痛苦嘶吼，继而彻底的消失不见。
心意相通的感觉是那么熟悉，李九年甚至操控了几次，才确认一切都是真实的。
图腾的意志，一个千百年甚至更久都无法磨灭的意志就这样消失了，留下的只有那精纯的煞气被灵识所用。
李九年感到匪夷所思，然而转念一想，当初灵识有能力吸收了煞气，很可能不是莽撞冒失的行为，应当是有一定的把握可以吞噬的。
“莫非这就是舒安泰说过的，修行者中以仙师的最为稀少，却是最为令人忌惮的一脉，尤其是到了境界高深的地步，有沟通天地法则的可怕能力。”
仙师的道在于神，融汇天地之法，感悟天地规则，贯通其中，才能看到这天外之地。
所以入仙师一脉有着极大的苛刻要求，需要的是精神力的先天而成，才能有机会开识成功，当然这种机会的概率很小，这才有了十不存一的说法。
曾经不知多少天资极佳的人陨落在开识中，让意欲成为仙师的人望而却步，李九年有时候不得不庆幸自己能迈过那道如同累累白骨堆砌的仙师门槛。
“或许我还是境界太低的缘故，对仙师了解的太少了，至少在春秋城的散修中就没见过仙师一脉的修行者，而且听捕头说过镇妖司中也并不常见，即便是有，也都是成名很久的大仙师，比如自己的那个师父。”
感受了一下灵识的不凡，李九年顺便操控起了飞菱，有了煞气的存在，飞菱再次增强了一大截，克制鬼物的效果比黄岩火精要厉害多了。
哪怕是与人对敌，这煞气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在将灵识收回神藏前，李九年再次确认了图腾意志真的被抹除后，总算松了口气。
“图腾的意志原本应该在蛰伏着，这里则算是提前诱发它现身而出，才有机会解决了这个隐患。”
没有了后顾之忧，逐渐冷静下来的李九年回想着这次的事情，慢慢有所明悟。
他虽然惊讶于灵识的反抗压制，但仔细想想便觉得并不奇怪，按照那位老人所说，图腾虽然是蛮族的信仰，但终究不过是传承的使者，同样在图腾之间也存在着杀戮。
所以可以明白一点，只要实力足够强大，猎杀图腾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图腾不是神明一样的荒。
反之荒只是困住于图腾而不杀，其举动更像是一种以儆效尤的震慑。
李九年觉得这样的猜测才算合情合理，他唯一好奇的是双头石像究竟是为了什么敢于反抗荒的意志。
不过此事他可能很难找到答案了，哪怕凭借那些记忆画面也看不出来。
灵识这次的消耗虽然不小，但简单的御物操控还是没问题的。
“血之力的攻击性很强，如果以秘技来施展的话，才能真正发挥出实力，只是我没办法学到秘技啊！”
秘技和术法属于修行者才能学习的法门，然而因修行的体系不同，对术法和秘技的学习有着非常严格的条件和要求。
术法或者秘技再过强大，如果盲目的胡乱学习，其结果只有死路一条，而对于主修术法的仙师一脉更是如此。
“看来真要去一趟鬼市了，说不得尧山古镇的事情也要参与进去，我缺元晶啊！”
休整了一会，李九年走出山腹之地，沿着通道慢慢前行，同时感知着金蝉兽的异响。
天坑之中无光无源，天坑之外却是夕阳西下，尽头出映出了罕见的一片火烧云，为这将要落下的天光带来了最后的色彩。
通道中，李九年气息沉重，衣服也破了口子，整个人虽然有些狼狈，可难以掩饰他眼中的兴奋。
经过几次的试探，他以血之力成功从金蝉兽身上吸取到了精血，虽然一阶的金蝉兽精血太少，但胜在数量庞大，让他有种取之不尽的感觉。
同样的山腹之地虽然没有了祭台，但仍旧能够威慑但金蝉兽不敢逾越，所以尝到甜头的李九年冒进了几次，遭到了金蝉兽王的攻击，险些被围困致死。
“太贪心了，要细水长流才行！”
后怕的李九年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开始盘坐在通道中观想石像，炼化金蝉兽的精血。
大量精血开始不断的凝炼，其内的杂质也在一遍一遍的剔除出去，精纯的精血才被吸收进体内，融入血之力，稳步的提升着他的力量。
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不长，李九年也发现金蝉兽的精血虽然很多，但真正被吸收的非常少，究其原因还是等阶太弱的缘故。
不过这次也仅仅是试探而已，春秋城周围的凶兽还是能找到的，只是等阶太高的凶兽以他目前的修为难以猎杀。
“看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尧山古镇了，不为别的，单单是进入凶兽之地就值得这次参与。”
心里有了决定，李九年便不在这里耽搁，他需要去趟鬼市的同时，也好回复朱广胜，当然也需要听听捕头的意思。
原路返回，经过山腹之地走到烛台的时候，李九年的身形一顿，继而迅速退了回去。
“那是什么东西？”
惊疑中，李九年小心的看过去，感知和视线均是落在了遗迹的那个图腾广场上，待看清那个蹲在地上的身影时，他眼皮忍不住一跳。
在春秋城外碰到散修并不罕见，哪怕是遗迹这里也见怪不怪，毕竟但凡有利可图的地方，都有他们的身影。
然而图腾广场上的那个影子却给他很诡异的感觉，那是一个身形和打扮都与常人一样的身影，但令他骇然的是其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一头嗜血的怪物，蹲在地上啃食着什么东西。
以前倒是听说有些强大的凶兽能幻化为人，但那种凶兽无论是修为还是灵智完全不在修行者之下，即便是暴露出本性，也不该是如此的可怖凶残。
或许他的见识不够，但李九年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如果真的是一头能化形的凶兽，其感知和力量必然极为强大，自己的气息不可能没有被发现。
静观其变，是李九年现在最好的选择，二者间的距离有些远，但相比祭台的黑暗，遗迹这里只是昏暗而已，视线能看的更远。
温养恢复中的灵识被李九年唤出，飞菱悄无声息的从身边飞离，慢慢的向着图腾广场靠近。
当相距了几丈的距离后，蹲在地上的身影蓦然转头。
这一刻，李九年看到了对方的面孔，那是一双极具混乱的眼睛，里面就像无数的情绪揉捏在一起，没有主次之分。
眼睛之下，则是一张裂开到耳根的血口，其内是沾染着血肉的尖锐利齿，血腥而恐怖。
而在地上，则躺着一具被啃食的人，胸腹的地方几乎被掏空了，一条手臂被他抱在手里，手指间白骨森森可见。
混乱的眼睛发现了飞菱，继而看向了台阶上的通道。
“糟糕，灵识中的煞气没有被隐藏掉！”李九年心头一沉。
形似人的怪物先是怒目圆睁，随即咧开可怖的利口，发出了兴奋的咕噜声，那双圆睁的眼睛几乎快要将眼球瞪了出来。
它扔下了啃食的尸体，沿着笔直的石板路疯狂的冲向了台阶，或许是太过于兴奋，奔跑的途中怪物狠狠的摔了几次。
但它像是没有痛感一样越跑越快，尤其到了台阶下手脚并用的爬着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