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永不磨灭
从鬼市出来，李九年在城内走了半天的功夫便回到了铁匠铺。
如果不是突然出现了大量的散修，春秋城并没有太过值得注意的地方，这也是他们一直将重心放在城外的缘故。
整座城像是一个残破的聚集地，除了外围的城墙还算完整，里面如果不是还有人生存着，倒是与天坑中的废墟没有太大区别。
相比之下距离春秋城有百里之远的河口镇，却是一个真正的繁华之地，至少相比春秋城，李九年觉得河口镇才是人该生活的地方。
生活与生存，一字之差就是天地之别。
所以每年有很多普通人通过各种办法冒险从春秋城离开去往河口镇，寻求更好的生存环境。
“百里之远，这条路凶兽盘踞，鬼物丛生，不知吞噬了多少人命在里面。”
李九年摇头叹息，春秋城原本就不是普通人该停留的地方，随着每年往来的商队，城里离开的人很多，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再遭受朝不保夕的苦日子了。
春秋城原本就是修行者临时的落脚所在，所以铁匠铺的生意也是做给散修的，相反他们每天的巡查显得有些多余，但既然是捕头执意的安排，也就一直照做着。
更何况李九年在这里生活了多年，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一直等到舒安泰回来，他将尧山古镇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至于是否要参与进去，还要看捕头陈平时的意思。
传音石送去了消息，暂时没有得到答复的李九年先回去了住处。
转眼三天过去，早早起来的李九年起灶烧火，还是老样子的青菜面条，可吃的没有了以前的滋味。
确切的说是从得到荒的传承这几天里，他便发现不对了，尤其在在修炼了血之境的观想法后，身体中的血之力在不断的凝炼之下，没有了第一次那种清晰的增强感觉。
那个奇特的空间内，通体巨大而灰败的石像有了细微的改变，那就是石像的双手指尖有了血色的生机，这是第一变的血之力引发的变化。
李九年对第一变的境界没有特别的认知，但是冥冥中的直觉让他可以确认一点，等石像的双手双臂完全从灰败转成血色的生机，就是大成之时。
而整个石像为就代表了九变的血之境大圆满，不过相比那擎天的巨大，他难以想象要修炼多久才能成功。
“我现在的血之力由那个图腾的血煞之力凝炼而成，所以想要提升就必须吸收更多的精血之力才行，无疑凶兽是最好的选择！”
李九年沉吟了片刻，当即决定出城去找头凶兽试探一下。
今天是舒安泰巡查，城内也弄清楚散修的意图，也就没有必要在关注，所以此次李九年没有带着面具，而是以自己的身份出城。
城外的凶兽很少见，也只有西郊深处才有，那里他暂时不能过去，思来想去倒是天坑中的金蝉兽是最好的选择，只要不引起一定数量的包围，他还是能应付的。
就是不知道没有了祭台和石楼的遗迹，还能不能对金蝉兽形成威慑。
体质的改变，让他再次走进山中轻松了很多，荒凉是一成不变的景象，深处的天坑也渐渐出现在视野之内。
这一次他选择的是从遗迹的出口进去，其内与上次离开的景象一样，没有石楼，没有那些白色的光团，便是远处那亮着的烛火也熄灭掉了。
“当初捕头进来探查的时候，所见的应该就是遗迹现在的样子吧！”
走过一座座残破的石屋，沿着那条主路上了台阶，在经过已经没了祭台的空旷之地，沿着那条通道就能找到金蝉兽了。
只是在走过山腹之地的时候，李九年忽然停了下来，神藏中的灵识忽然有了异动。
自上次灵识自行吸收煞气之后，便沉寂在神藏中温养，李九年几次的召唤也罕见的失败了，若非有血之力在身，在没有灵识的帮助下他绝对不会过来的。
异动渐渐有了剧烈之势，继而在李九年的感知中，无形的灵识自行从神藏中飞出，在祭台原本的位子盘旋飞舞。
“灵识被影响了！”
李九年站在原地安静的看着，眼睛微微眯起，仙师一脉灵识为本，是仙师精神感知的体现，也是御物的媒介，所以对于灵识有着心灵相通的绝对掌控。
无法掌控便不可御物，显然如今的灵识已经在脱离的边缘，若非二者间还有关系存在，若非它需要神藏的温养才能存活，恐怕结果会更糟糕。
“煞气是克制鬼物的能力之一，我原本以为拥有了煞气的灵识可以事半功倍，却忽略了图腾的意志还存在。”
那深深的恶毒之意历历在目，李九年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石楼的老人既然能以意志存活，这图腾又怎会若了，单单被困了无尽岁月仍旧无法磨灭的恶毒就能看出来了。
李九年越是深想，越觉得事情已经变得非常严重了，其实当时就应该发现到的，只不过那时候他的心思用在那股左右自己的力量以及老黑狗身上。
即便后来察觉到了灵识的异常，李九年也以为是消化煞气的过程，直到此刻看见灵识的举动，以及感知到其内的特殊情绪，他才明白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昏暗之中，盘旋的灵识速度放慢，最后悬浮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有祭台残留的气息没有彻底消散，它则像是在感知着。
只不过李九年体会到的不是眷恋不舍，而且一种畅快的解脱，那是禁锢了太久之后得以释放才有的轻松。
“我沾染了血煞之力，不会也间接的帮助它脱离了祭台的束缚吧！”
李九年目光猛然一凝，顿时有种后怕的冷意，如果不是这次回来，他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办？
询问老狗！
自上次的那番话后，老黑狗在没有了回应，而他也从未去过神秘空间温养灵魂，所以眼下李九年能靠的只有自己。
可凭借现在的自己，拿什么去对抗上古蛮族的图腾意志，以神藏为要挟或许有用，但也只是暂时性的。
血之力？
李九年自己都否定了，他深知灵识攻击的是灵魂体，肉身力量在其面前形同虚设。
正当他暗自思索间，蓦然一股头皮发麻的惊悚之感遍布全身，他猛地抬头，视线内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感知中迎来的确实一道直指内心的恶毒。
这种感觉，与当时面对那个图腾完全一样，而且要更强烈的多。
冷静，一定有办法！
面对恶毒犹如实质的压迫感，李九年整个人都在颤抖，他遭遇过很多危险，但从没有任何一次比现在要强烈的多，这已经不单单的生死那么简单。
“图腾受困祭台，是违背了意志而遭到的惩罚，从而导致那老人的部落受到牵连，它违背的意志是荒，而我得到了荒的传承，也就是说我代表的是荒，一样能震慑于它。”
随即，李九年将这个念头否定了，他代表的不是荒，而是荒的传承，这传承同样也属于蛮族，属于图腾。
所以决定性的局面就变成了简单的强弱之分，也正符合蛮族的生存法则。
我可俯首称臣，但你当有让我低头的绝对力量。
而此图腾，哪怕与荒相比身为弱小，仍旧做出了违背的选择，明显不是强大力量能镇压的。
恶毒在一步步的逼近，它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但却通过与李九年的心意相通，慢慢的将恶毒的意志侵袭进他的脑海意识里。
那是一种碾压的强大意志，若非李九年精神力强大，又一直温养着灵魂，恐怕瞬间就会被彻底占据。
可即便如此，他的抵抗仍旧很勉强。
恶毒侵袭的越为强烈，李九年终于忍受不住的躺在地上抱头嘶吼，他清楚的知道一旦抵抗不住，那自己将会彻底的消失掉，他还是他，可意志已经被替换掉了。
想想当真是可悲，自己本身就是穿越而来，苦熬了十六年才以周瑞安的意志融合了李九年，看似融合，其实何尝不是一种侵蚀，只不过相对而言要更温和。
如今图腾的出现，位置的转换到是应了那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李九年不甘，他极力的挣扎着，同时眼前也多出了陌生又残破的记忆画面。
有圣洁的双头四足图腾，有生灵祭拜供奉的虔诚，有惨烈厮杀的风云变色，也有耳鬓厮磨的亲密无间。
支离破碎的景象从圣洁又变成了血腥，那或许才是图腾的执念，是它哪怕受到惩罚仍旧意志不灭的源头。
画面中，双头中的人面女子疯狂的双眼留下了血泪，直面苍穹九天，直面那从天而降的双手，也直面被生生撕裂开身体的可怖景象。
它覆灭在那双手中，而血也染红了所有的圣洁，兽面仰天咆哮，无尽的愤怒和痛恨哪怕只是画面，也能清晰的传递出来。
它被双手禁锢在曾经受供奉的祭台内，那流出的血浸透了祭台，那恨与愤怒也化作永不低头的恶毒。
如果不是突然出现了大量的散修，春秋城并没有太过值得注意的地方，这也是他们一直将重心放在城外的缘故。
整座城像是一个残破的聚集地，除了外围的城墙还算完整，里面如果不是还有人生存着，倒是与天坑中的废墟没有太大区别。
相比之下距离春秋城有百里之远的河口镇，却是一个真正的繁华之地，至少相比春秋城，李九年觉得河口镇才是人该生活的地方。
生活与生存，一字之差就是天地之别。
所以每年有很多普通人通过各种办法冒险从春秋城离开去往河口镇，寻求更好的生存环境。
“百里之远，这条路凶兽盘踞，鬼物丛生，不知吞噬了多少人命在里面。”
李九年摇头叹息，春秋城原本就不是普通人该停留的地方，随着每年往来的商队，城里离开的人很多，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再遭受朝不保夕的苦日子了。
春秋城原本就是修行者临时的落脚所在，所以铁匠铺的生意也是做给散修的，相反他们每天的巡查显得有些多余，但既然是捕头执意的安排，也就一直照做着。
更何况李九年在这里生活了多年，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一直等到舒安泰回来，他将尧山古镇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至于是否要参与进去，还要看捕头陈平时的意思。
传音石送去了消息，暂时没有得到答复的李九年先回去了住处。
转眼三天过去，早早起来的李九年起灶烧火，还是老样子的青菜面条，可吃的没有了以前的滋味。
确切的说是从得到荒的传承这几天里，他便发现不对了，尤其在在修炼了血之境的观想法后，身体中的血之力在不断的凝炼之下，没有了第一次那种清晰的增强感觉。
那个奇特的空间内，通体巨大而灰败的石像有了细微的改变，那就是石像的双手指尖有了血色的生机，这是第一变的血之力引发的变化。
李九年对第一变的境界没有特别的认知，但是冥冥中的直觉让他可以确认一点，等石像的双手双臂完全从灰败转成血色的生机，就是大成之时。
而整个石像为就代表了九变的血之境大圆满，不过相比那擎天的巨大，他难以想象要修炼多久才能成功。
“我现在的血之力由那个图腾的血煞之力凝炼而成，所以想要提升就必须吸收更多的精血之力才行，无疑凶兽是最好的选择！”
李九年沉吟了片刻，当即决定出城去找头凶兽试探一下。
今天是舒安泰巡查，城内也弄清楚散修的意图，也就没有必要在关注，所以此次李九年没有带着面具，而是以自己的身份出城。
城外的凶兽很少见，也只有西郊深处才有，那里他暂时不能过去，思来想去倒是天坑中的金蝉兽是最好的选择，只要不引起一定数量的包围，他还是能应付的。
就是不知道没有了祭台和石楼的遗迹，还能不能对金蝉兽形成威慑。
体质的改变，让他再次走进山中轻松了很多，荒凉是一成不变的景象，深处的天坑也渐渐出现在视野之内。
这一次他选择的是从遗迹的出口进去，其内与上次离开的景象一样，没有石楼，没有那些白色的光团，便是远处那亮着的烛火也熄灭掉了。
“当初捕头进来探查的时候，所见的应该就是遗迹现在的样子吧！”
走过一座座残破的石屋，沿着那条主路上了台阶，在经过已经没了祭台的空旷之地，沿着那条通道就能找到金蝉兽了。
只是在走过山腹之地的时候，李九年忽然停了下来，神藏中的灵识忽然有了异动。
自上次灵识自行吸收煞气之后，便沉寂在神藏中温养，李九年几次的召唤也罕见的失败了，若非有血之力在身，在没有灵识的帮助下他绝对不会过来的。
异动渐渐有了剧烈之势，继而在李九年的感知中，无形的灵识自行从神藏中飞出，在祭台原本的位子盘旋飞舞。
“灵识被影响了！”
李九年站在原地安静的看着，眼睛微微眯起，仙师一脉灵识为本，是仙师精神感知的体现，也是御物的媒介，所以对于灵识有着心灵相通的绝对掌控。
无法掌控便不可御物，显然如今的灵识已经在脱离的边缘，若非二者间还有关系存在，若非它需要神藏的温养才能存活，恐怕结果会更糟糕。
“煞气是克制鬼物的能力之一，我原本以为拥有了煞气的灵识可以事半功倍，却忽略了图腾的意志还存在。”
那深深的恶毒之意历历在目，李九年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石楼的老人既然能以意志存活，这图腾又怎会若了，单单被困了无尽岁月仍旧无法磨灭的恶毒就能看出来了。
李九年越是深想，越觉得事情已经变得非常严重了，其实当时就应该发现到的，只不过那时候他的心思用在那股左右自己的力量以及老黑狗身上。
即便后来察觉到了灵识的异常，李九年也以为是消化煞气的过程，直到此刻看见灵识的举动，以及感知到其内的特殊情绪，他才明白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昏暗之中，盘旋的灵识速度放慢，最后悬浮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有祭台残留的气息没有彻底消散，它则像是在感知着。
只不过李九年体会到的不是眷恋不舍，而且一种畅快的解脱，那是禁锢了太久之后得以释放才有的轻松。
“我沾染了血煞之力，不会也间接的帮助它脱离了祭台的束缚吧！”
李九年目光猛然一凝，顿时有种后怕的冷意，如果不是这次回来，他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办？
询问老狗！
自上次的那番话后，老黑狗在没有了回应，而他也从未去过神秘空间温养灵魂，所以眼下李九年能靠的只有自己。
可凭借现在的自己，拿什么去对抗上古蛮族的图腾意志，以神藏为要挟或许有用，但也只是暂时性的。
血之力？
李九年自己都否定了，他深知灵识攻击的是灵魂体，肉身力量在其面前形同虚设。
正当他暗自思索间，蓦然一股头皮发麻的惊悚之感遍布全身，他猛地抬头，视线内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感知中迎来的确实一道直指内心的恶毒。
这种感觉，与当时面对那个图腾完全一样，而且要更强烈的多。
冷静，一定有办法！
面对恶毒犹如实质的压迫感，李九年整个人都在颤抖，他遭遇过很多危险，但从没有任何一次比现在要强烈的多，这已经不单单的生死那么简单。
“图腾受困祭台，是违背了意志而遭到的惩罚，从而导致那老人的部落受到牵连，它违背的意志是荒，而我得到了荒的传承，也就是说我代表的是荒，一样能震慑于它。”
随即，李九年将这个念头否定了，他代表的不是荒，而是荒的传承，这传承同样也属于蛮族，属于图腾。
所以决定性的局面就变成了简单的强弱之分，也正符合蛮族的生存法则。
我可俯首称臣，但你当有让我低头的绝对力量。
而此图腾，哪怕与荒相比身为弱小，仍旧做出了违背的选择，明显不是强大力量能镇压的。
恶毒在一步步的逼近，它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但却通过与李九年的心意相通，慢慢的将恶毒的意志侵袭进他的脑海意识里。
那是一种碾压的强大意志，若非李九年精神力强大，又一直温养着灵魂，恐怕瞬间就会被彻底占据。
可即便如此，他的抵抗仍旧很勉强。
恶毒侵袭的越为强烈，李九年终于忍受不住的躺在地上抱头嘶吼，他清楚的知道一旦抵抗不住，那自己将会彻底的消失掉，他还是他，可意志已经被替换掉了。
想想当真是可悲，自己本身就是穿越而来，苦熬了十六年才以周瑞安的意志融合了李九年，看似融合，其实何尝不是一种侵蚀，只不过相对而言要更温和。
如今图腾的出现，位置的转换到是应了那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李九年不甘，他极力的挣扎着，同时眼前也多出了陌生又残破的记忆画面。
有圣洁的双头四足图腾，有生灵祭拜供奉的虔诚，有惨烈厮杀的风云变色，也有耳鬓厮磨的亲密无间。
支离破碎的景象从圣洁又变成了血腥，那或许才是图腾的执念，是它哪怕受到惩罚仍旧意志不灭的源头。
画面中，双头中的人面女子疯狂的双眼留下了血泪，直面苍穹九天，直面那从天而降的双手，也直面被生生撕裂开身体的可怖景象。
它覆灭在那双手中，而血也染红了所有的圣洁，兽面仰天咆哮，无尽的愤怒和痛恨哪怕只是画面，也能清晰的传递出来。
它被双手禁锢在曾经受供奉的祭台内，那流出的血浸透了祭台，那恨与愤怒也化作永不低头的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