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色祭台
夜已深，换了地方睡觉的李九年不踏实，脑子里又过滤着今天的所见所闻，不但没有困意，反而异常的精神。
天外天的世界足够精彩，可也凶险重重，没有傍身的本事是行不通的，这也是想要在镇妖司站稳脚跟的基础。
想到仙师一脉有御物的能力，李九年反正睡不着，索性起来用心琢磨。
御物属操控之力，以灵识为媒介代替双手，可做到隔空取物，这完全是超越常人想象的能力。
从花船回到铁匠铺，舒安泰倒是对他目前的能力给出大概的判断，开识境界的达成，便是凝炼出属于仙师的灵识。
而李九年除了在黑暗中视线很强外，并没有其他的特别地方，如此算来他连仙师的门槛都未曾迈过去。
当然如果那个师父在传授本事后能悉心教导，李九年的进境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都是事后的无用念头，他没有过多在意，现在要做的是下苦功夫，凝炼出自己的灵识，好在舒安泰给他指点出一个方向，省掉了很多麻烦。
桌子上是那本记录怪兽的书，距离他两三步远，李九年集中精神，尝试着能否隔空翻开那本书。
啪嗒！
坚硬的封面几乎是瞬间在黑夜自行的翻开，出奇顺利的一幕连坐在床上的李九年都愣住了。
“我，天资这么强吗？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李九年揉了揉眼睛，随即似想到了什么，对着桌子旁气道，“小妖，你捉弄我！”
黑暗中，小妖只显露出一个脑袋，调皮的对着他吐了吐舌头，立刻又消失不见。
慎人，也足够气人。
“等修炼成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九年平复了一下波动的心绪，再次专心聚神，这一次小妖没有捣乱，而那本书也安安静静的再无波澜。
一晃三天过去，铁匠铺里除了舒安泰经营着外，还有一个时常隐身到不知何处的小妖，以及后院拼命修炼能力，连回去春秋城收拾行囊都腾不出时间的李九年。
铁匠铺的生意还算过得去，河口镇的人毕竟以捕鱼为生，用到铁匠铺的地方也不少。
一连消失三天的陈平时三人这天也回到了铁匠铺，陈平时和白青青还是一样的面色，只有石大海满脸困倦，那双上下打架的眼皮，估摸着已经支撑到了极限。
“事情办妥了？”舒安泰送上了茶水，开口询问道。
陈平时点点头，“李九年呢？”
“那小子啊，走火入魔了，”舒安泰怪笑一声，随即冲陈平时身后示意。
一脸疲惫，精神萎靡，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此状态就是石大海看了都有些不敢置信，心想咱俩到底是谁执行任务去了，怎么看着你比我还累。
“别看我，我劝了，结果被呛了回来！”舒安泰见捕头递来的眼色便明白他什么意思，当即冤枉的申辩着。
“我说九年啊，万事不能急切，要循序渐进的来才能见成效，你这样不成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
“捕头你看，我尽力了！”舒安泰摊摊手，一脸的无可奈何。
陈平时微微沉吟，“你修行了多久？”
李九年莫名的有些烦躁，拿起茶壶灌了一大口，“三天三夜了，我还是没有任何的进步。”
嘶——！
四人的心里此起彼伏的暗自抽了冷气，可见震惊之极。
“我，我不知道啊，我以为这小子只是晚上修炼，白天还出来打瞌睡呢，”迎着陈平时的严厉目光，舒安泰真是憋屈的要死，他是知道李九年拼命，可不知道他这是完全不要命了。
“你先去休息，等恢复些精神后来找我，”陈平时命令的口气，没有给对方反驳的意思。
李九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不敢违背，乖乖的回去屋子睡觉了。
“青青，你怎么看！”
“只要精力充沛，普通人也可三天三夜不睡觉，但是，”白青青忽然摇摇头，“修行者以特殊能力为本，消耗的也是自身的能力，只要控制得当并不算难，李九年显然不懂得控制，况且仙师一脉耗费的精神力是八大脉系中最庞大的，他能坚持到现在，应该很强，至少在精神力的方面比我们所有人都强。”
“嗯，与我想的一样，毕竟能入仙师一脉天资还在其次，”陈平时认可的点头道，“常前辈确实给我们送来了一个宝，我可以肯定，他一旦成功便是厚积薄发的迅速成长，看来是时候着手准备了。”
“捕头的意思是，山灵庙！”舒安泰心中一惊。
“那里已经放任了太久，一日不除，我一日不安！”
陈平时语气寒冷，而在这寒冷之中隐隐又藏着另一种意味，舒安泰和其他二人互看了一下，显然也明白了什么。
“让小妖通知一下二队，山灵庙的事情需要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才能有把握成功。”
舒安泰答应了一声，说道，“二队现在应该在协助天元城那边的任务，可能要过段时间才会回来。”
“不急！”
后院的屋子中，李九年咬着馒头，心里仍旧沉浸在修行上的事情，三天来的成果几乎没有，桌子上那本伸手可拿起的书，在他的眼里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撬不动分毫。
舒安泰指点的方向是对的，但终究不是言传身教，想要凭借他自己自己摸索，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
“捕头让我恢复之后去见他，难道他会有办法，应该是这样。”
桌上的书没有撬动，陈平时的一句话却破开了李九年三天来绷紧的心弦，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他本想在琢磨琢磨事情，然而强烈的困倦眨眼间占据了身体。
在屋内慢慢显化出身形的小妖便看到了好笑的一幕，那个衣服鞋子没脱，嘴里还咬着半个馒头的少年，如此还能打着呼噜的睡在床上。
这一次小妖没有急着消失，而是站在桌子前，手指漫不经心的在书上跳动，眼睛却看着李九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觉李九年睡的很死，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出现了三个人，一个是现在阶段的少年李九年，一个是孩童阶段的李纯阳。
视线里，这两个最熟悉的模样代表的他人生的两个经历，一个是苟活至今才有点成就的现在，一个是天伦之乐下的童真过去。
追忆是短暂了，因为他们分别站在了左右两边，共同看向自己，那目光里却充满了陌生之感。
“怎么回事，是我啊，你们不认识我吗？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们就是我，我就是你们啊！”
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你，不是我们，不是！”
少年和孩童的两个声音同时出现，有陌生的否认，也有怨恨的深沉。
“不，不对！”
他摇头，想要开口解释，但脑海里莫名浮现的名字嘶哑了他的喉咙。
周瑞安！
这名字，一样的熟悉，就像深刻在骨子里无法忘掉。
在名字的后面，是一段段被现世十六年记忆淹没到快要遗忘的画面，画面里的物，画面里的人，画面里的一切都是背离了现世的景象。
神奇到不可思议！
思绪在空白与混乱中沉沉浮浮的挣扎了很久，他才终于冷静下来。
“我是周瑞安啊，不是李九年，也不是李纯阳，我本应该是活在那个世界里的人才对啊！”
在梦境中找回了自己，周瑞安却没有任何喜悦，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三个人沉默在这片没有任何事物的虚无中，他们静静的看着对方，似在等待一个答案，等待一个抉择。
直到一条老黑狗的出现，才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它或许一直就在，只是没有被发现而已。
“老狗，好久不见了！”周瑞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想笑，可心里苦。
“几天而已！”
“几天么，我怎么感觉过了几年。”
周瑞安叹息，也明白了为什么，想通了为什么，在结合对老黑狗的了解，他知道此次梦境将意味什么。
“开识迟迟没有进境，是因为他们，或者是因为我们三个吧！”
老黑狗默然不语，就像周瑞安认为了解自己，它同样了解周瑞安。
“选择吧！”
周瑞安微微闭眼，忽然开口问道，“还能回去吗？”
老黑狗没有回答，周瑞安心里却有了答案，一幕幕的前世记忆在脑海里迅速划过，他没有刻意的去留下，也没有刻意的去忘记，就是那样简单的看着。
睁开眼，烟消云散。
周瑞安走到少年和孩童的面前，大方的握住了他们的手。
“那么接下来的余生，我们合作愉快！”
天外天的世界足够精彩，可也凶险重重，没有傍身的本事是行不通的，这也是想要在镇妖司站稳脚跟的基础。
想到仙师一脉有御物的能力，李九年反正睡不着，索性起来用心琢磨。
御物属操控之力，以灵识为媒介代替双手，可做到隔空取物，这完全是超越常人想象的能力。
从花船回到铁匠铺，舒安泰倒是对他目前的能力给出大概的判断，开识境界的达成，便是凝炼出属于仙师的灵识。
而李九年除了在黑暗中视线很强外，并没有其他的特别地方，如此算来他连仙师的门槛都未曾迈过去。
当然如果那个师父在传授本事后能悉心教导，李九年的进境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都是事后的无用念头，他没有过多在意，现在要做的是下苦功夫，凝炼出自己的灵识，好在舒安泰给他指点出一个方向，省掉了很多麻烦。
桌子上是那本记录怪兽的书，距离他两三步远，李九年集中精神，尝试着能否隔空翻开那本书。
啪嗒！
坚硬的封面几乎是瞬间在黑夜自行的翻开，出奇顺利的一幕连坐在床上的李九年都愣住了。
“我，天资这么强吗？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李九年揉了揉眼睛，随即似想到了什么，对着桌子旁气道，“小妖，你捉弄我！”
黑暗中，小妖只显露出一个脑袋，调皮的对着他吐了吐舌头，立刻又消失不见。
慎人，也足够气人。
“等修炼成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九年平复了一下波动的心绪，再次专心聚神，这一次小妖没有捣乱，而那本书也安安静静的再无波澜。
一晃三天过去，铁匠铺里除了舒安泰经营着外，还有一个时常隐身到不知何处的小妖，以及后院拼命修炼能力，连回去春秋城收拾行囊都腾不出时间的李九年。
铁匠铺的生意还算过得去，河口镇的人毕竟以捕鱼为生，用到铁匠铺的地方也不少。
一连消失三天的陈平时三人这天也回到了铁匠铺，陈平时和白青青还是一样的面色，只有石大海满脸困倦，那双上下打架的眼皮，估摸着已经支撑到了极限。
“事情办妥了？”舒安泰送上了茶水，开口询问道。
陈平时点点头，“李九年呢？”
“那小子啊，走火入魔了，”舒安泰怪笑一声，随即冲陈平时身后示意。
一脸疲惫，精神萎靡，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此状态就是石大海看了都有些不敢置信，心想咱俩到底是谁执行任务去了，怎么看着你比我还累。
“别看我，我劝了，结果被呛了回来！”舒安泰见捕头递来的眼色便明白他什么意思，当即冤枉的申辩着。
“我说九年啊，万事不能急切，要循序渐进的来才能见成效，你这样不成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
“捕头你看，我尽力了！”舒安泰摊摊手，一脸的无可奈何。
陈平时微微沉吟，“你修行了多久？”
李九年莫名的有些烦躁，拿起茶壶灌了一大口，“三天三夜了，我还是没有任何的进步。”
嘶——！
四人的心里此起彼伏的暗自抽了冷气，可见震惊之极。
“我，我不知道啊，我以为这小子只是晚上修炼，白天还出来打瞌睡呢，”迎着陈平时的严厉目光，舒安泰真是憋屈的要死，他是知道李九年拼命，可不知道他这是完全不要命了。
“你先去休息，等恢复些精神后来找我，”陈平时命令的口气，没有给对方反驳的意思。
李九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不敢违背，乖乖的回去屋子睡觉了。
“青青，你怎么看！”
“只要精力充沛，普通人也可三天三夜不睡觉，但是，”白青青忽然摇摇头，“修行者以特殊能力为本，消耗的也是自身的能力，只要控制得当并不算难，李九年显然不懂得控制，况且仙师一脉耗费的精神力是八大脉系中最庞大的，他能坚持到现在，应该很强，至少在精神力的方面比我们所有人都强。”
“嗯，与我想的一样，毕竟能入仙师一脉天资还在其次，”陈平时认可的点头道，“常前辈确实给我们送来了一个宝，我可以肯定，他一旦成功便是厚积薄发的迅速成长，看来是时候着手准备了。”
“捕头的意思是，山灵庙！”舒安泰心中一惊。
“那里已经放任了太久，一日不除，我一日不安！”
陈平时语气寒冷，而在这寒冷之中隐隐又藏着另一种意味，舒安泰和其他二人互看了一下，显然也明白了什么。
“让小妖通知一下二队，山灵庙的事情需要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才能有把握成功。”
舒安泰答应了一声，说道，“二队现在应该在协助天元城那边的任务，可能要过段时间才会回来。”
“不急！”
后院的屋子中，李九年咬着馒头，心里仍旧沉浸在修行上的事情，三天来的成果几乎没有，桌子上那本伸手可拿起的书，在他的眼里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撬不动分毫。
舒安泰指点的方向是对的，但终究不是言传身教，想要凭借他自己自己摸索，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
“捕头让我恢复之后去见他，难道他会有办法，应该是这样。”
桌上的书没有撬动，陈平时的一句话却破开了李九年三天来绷紧的心弦，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他本想在琢磨琢磨事情，然而强烈的困倦眨眼间占据了身体。
在屋内慢慢显化出身形的小妖便看到了好笑的一幕，那个衣服鞋子没脱，嘴里还咬着半个馒头的少年，如此还能打着呼噜的睡在床上。
这一次小妖没有急着消失，而是站在桌子前，手指漫不经心的在书上跳动，眼睛却看着李九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觉李九年睡的很死，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出现了三个人，一个是现在阶段的少年李九年，一个是孩童阶段的李纯阳。
视线里，这两个最熟悉的模样代表的他人生的两个经历，一个是苟活至今才有点成就的现在，一个是天伦之乐下的童真过去。
追忆是短暂了，因为他们分别站在了左右两边，共同看向自己，那目光里却充满了陌生之感。
“怎么回事，是我啊，你们不认识我吗？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们就是我，我就是你们啊！”
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你，不是我们，不是！”
少年和孩童的两个声音同时出现，有陌生的否认，也有怨恨的深沉。
“不，不对！”
他摇头，想要开口解释，但脑海里莫名浮现的名字嘶哑了他的喉咙。
周瑞安！
这名字，一样的熟悉，就像深刻在骨子里无法忘掉。
在名字的后面，是一段段被现世十六年记忆淹没到快要遗忘的画面，画面里的物，画面里的人，画面里的一切都是背离了现世的景象。
神奇到不可思议！
思绪在空白与混乱中沉沉浮浮的挣扎了很久，他才终于冷静下来。
“我是周瑞安啊，不是李九年，也不是李纯阳，我本应该是活在那个世界里的人才对啊！”
在梦境中找回了自己，周瑞安却没有任何喜悦，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三个人沉默在这片没有任何事物的虚无中，他们静静的看着对方，似在等待一个答案，等待一个抉择。
直到一条老黑狗的出现，才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它或许一直就在，只是没有被发现而已。
“老狗，好久不见了！”周瑞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想笑，可心里苦。
“几天而已！”
“几天么，我怎么感觉过了几年。”
周瑞安叹息，也明白了为什么，想通了为什么，在结合对老黑狗的了解，他知道此次梦境将意味什么。
“开识迟迟没有进境，是因为他们，或者是因为我们三个吧！”
老黑狗默然不语，就像周瑞安认为了解自己，它同样了解周瑞安。
“选择吧！”
周瑞安微微闭眼，忽然开口问道，“还能回去吗？”
老黑狗没有回答，周瑞安心里却有了答案，一幕幕的前世记忆在脑海里迅速划过，他没有刻意的去留下，也没有刻意的去忘记，就是那样简单的看着。
睁开眼，烟消云散。
周瑞安走到少年和孩童的面前，大方的握住了他们的手。
“那么接下来的余生，我们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