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
【一】
她是汐岚。
见过她的人都说她很美，蓝发如瀑，白衣如雪，眉眼细致，天然透出一分妖娆。
而最美的是她那双凤眸，眸色是天空最高处的蓝，清而浅，像盈盈秋水，含满了，要溢出来。
记忆中，她的父亲，一个有着温和笑容的男子曾经轻抚着她的头发，说，“孩子，你是最美的，但是，要记住，有些事物靠美貌是得不到的。”
小小的她趴在父亲怀里，嘟着嘴撒娇说：“得不到就得不到嘛。”
很多年以后，她想起自己任性的回答，微笑着叹息。
很多事只有经历了才明白。她犹记得当初父亲说这话时，双眼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目光悠远而迷离。
【二】
夜色微凉，如水般的月光静静地铺洒了一地，蝉鸣声在夏夜格外清晰。
汐岚有些昏昏欲睡，突然，半开的窗户翻进来一个人。汐岚惊得差点失声尖叫，那人却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别吵！”
汐岚睁大了眼睛，和那人四目相对，月光映出了他的容貌，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流水般的长发，脸上的斑斑血迹遮掩不住他俊秀。
汐岚一时间有些怔忡，那少年却倒了下去，那记得他最后那声别吵。
……
霜华警觉地惊醒之际，已是黎明破晓，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他环顾四周，房屋布置的简单却处处透着精致，像是哪个小家碧玉的闺房。
他推门而出，白衣少女在不远处含笑而立，阳光在她的脸上镀了一层朦胧般的光晕，让霜华一时有些目眩神迷。
“你醒了？”少女看见霜华，微笑着朝他跑来，脚踝处的佩玲叮当作响。
“嗯。”霜华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作答。
少女唇动，还想说什么，突然看见他背后走来的人，于是默默地垂下头，叫道，“爹。”
霜华蓦然回头，一袭布衣的汐离笑着对少女摆摆手，“岚儿，去别处玩吧。”
“爹爹真是的……”汐岚小声地抱怨着，但还是乖巧地应允了，临别时看了霜华一眼，嘴角浮现一抹羞涩的笑容。
少女走后，汐离的目光一直停在霜华的佩剑上。霜华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疑惑重重：他认出我了？或许，他认出我的剑了？
汐离轻笑，霎那间出手拔出了霜华的佩剑。霜华大惊，而汐离却只是一寸一寸地抚摸着剑锋，最后拂过剑上的一抹残红，轻叹道，“一别多年，你仍是没有什么变化。”
龙泉，江湖上颇具盛名的宝剑，剑尖有一抹鲜艳的红，剑身华丽绚烂，每次霜华使用它，就好像漫山遍野灼开了大朵大朵艳丽的花，婉转而风流。
龙泉随着汐离的抚摸产生微微的颤动。霜华知道，那是神兵兴奋的表现。
“你果然是天下第一铸造师应离。”霜华收回目光，淡淡地道。
铸器师应离，绝立天下，江湖上，人人都需要合手的兵器，而他制造出的武器总是最好的选择，几乎每一件他出手的都是神兵利器有着独特的灵性和变换的模样，削铁如泥，并非难事。
然而应离的脾气也极其古怪，若看对方不顺眼，无论多少报酬，他都拒之门外。十年前那场惊世大战中，应离的妻子过世，悲痛欲绝，带着年幼的女儿隐居山林，再也不问世事。从此之后，应离已死，只余汐离。
“是不是有那么重要么？”汐离将龙泉还给霜华。
“那么晚辈想请您帮我铸造一件武器。”霜华垂头，向男人恭敬地鞠了一躬。
“现在的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恕某难以答应。”说完汐离转身就要回房。
霜华飞快地伸手拦住了他。
“怎么，想威胁我？”汐离似笑非笑。
“刀伤人，剑伤魂，如今我铸出的兵器早已失去灵性，何以伤人？”
霜华陷入了沉思，连汐离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三】
霜华在这里停留了一个月有余。一个月以来，他陪着汐岚去过河边，吹过夜风，也听过一夜淅淅沥沥的雨。
霜华对她是极好的，好到让人心生误会。
这天，霜华带着汐岚去了山下的小镇，小镇虽不及京城的繁荣，却别有几分热闹的趣味。而俊秀的少年靓丽的少女走在一起，格外引人注目。
汐岚在前面欢快地迈着大步子前行，一路上撒下宛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自幼随父亲隐居在山里的她，很少下山，这次下来感觉什么都稀奇，忍不住左挑右选。
忽然，少女转过头来，无辜地眨着宛若秋水的眼睛，“糟了，我忘记带银子了……”
“放心，我带了，你随意买吧。”
汐岚又欢呼着继续挑选。霜华久久地注视着少女，目光变得柔和。
她与自己的妻，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啊。
“华哥哥，你看这簪好不好？”少女洁白的手上拿着一支羊脂白玉簪，玉色很好，簪头的玉质蝴蝶更是精雕细琢，展翅欲飞，潋滟出莹润的光华。
霜华点点头，付了银子接过玉簪就要递给汐岚，摊主却笑眯眯地道，“为你家娘子绾上青丝，象征一生不离不弃，与君偕老。”
绾青丝……霜华十九年来第一次感到自己脸上发烫，纵使他已经有了一个娴熟的妻子，也从来没做过这么亲密的举动。
望着少女明澈的眼眸，他实在狠不下心拒绝，无奈，随意而笨拙地给汐岚插上簪子，落荒而逃。
半路上，汐岚仍是轻快地走在前面，而霜华也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一言不发地跟在少女身后。
少女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你刚刚莫不是在害羞吧？”
霜华一个踉跄，他望着少女白皙的侧脸，半晌才道，“我……已经有一个指腹为婚的妻子了……”
他清除地看见少女的脸因为他的画瞬间变得苍白。
不多久，汐岚笑了，“那么嫂子是怎么样的人呢？”
“她是个安静娴熟的人，她……很好。”
“是吗……”少女的话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声音飘渺得仿佛要随风而去。
她是汐岚。
见过她的人都说她很美，蓝发如瀑，白衣如雪，眉眼细致，天然透出一分妖娆。
而最美的是她那双凤眸，眸色是天空最高处的蓝，清而浅，像盈盈秋水，含满了，要溢出来。
记忆中，她的父亲，一个有着温和笑容的男子曾经轻抚着她的头发，说，“孩子，你是最美的，但是，要记住，有些事物靠美貌是得不到的。”
小小的她趴在父亲怀里，嘟着嘴撒娇说：“得不到就得不到嘛。”
很多年以后，她想起自己任性的回答，微笑着叹息。
很多事只有经历了才明白。她犹记得当初父亲说这话时，双眼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目光悠远而迷离。
【二】
夜色微凉，如水般的月光静静地铺洒了一地，蝉鸣声在夏夜格外清晰。
汐岚有些昏昏欲睡，突然，半开的窗户翻进来一个人。汐岚惊得差点失声尖叫，那人却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别吵！”
汐岚睁大了眼睛，和那人四目相对，月光映出了他的容貌，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流水般的长发，脸上的斑斑血迹遮掩不住他俊秀。
汐岚一时间有些怔忡，那少年却倒了下去，那记得他最后那声别吵。
……
霜华警觉地惊醒之际，已是黎明破晓，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他环顾四周，房屋布置的简单却处处透着精致，像是哪个小家碧玉的闺房。
他推门而出，白衣少女在不远处含笑而立，阳光在她的脸上镀了一层朦胧般的光晕，让霜华一时有些目眩神迷。
“你醒了？”少女看见霜华，微笑着朝他跑来，脚踝处的佩玲叮当作响。
“嗯。”霜华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作答。
少女唇动，还想说什么，突然看见他背后走来的人，于是默默地垂下头，叫道，“爹。”
霜华蓦然回头，一袭布衣的汐离笑着对少女摆摆手，“岚儿，去别处玩吧。”
“爹爹真是的……”汐岚小声地抱怨着，但还是乖巧地应允了，临别时看了霜华一眼，嘴角浮现一抹羞涩的笑容。
少女走后，汐离的目光一直停在霜华的佩剑上。霜华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疑惑重重：他认出我了？或许，他认出我的剑了？
汐离轻笑，霎那间出手拔出了霜华的佩剑。霜华大惊，而汐离却只是一寸一寸地抚摸着剑锋，最后拂过剑上的一抹残红，轻叹道，“一别多年，你仍是没有什么变化。”
龙泉，江湖上颇具盛名的宝剑，剑尖有一抹鲜艳的红，剑身华丽绚烂，每次霜华使用它，就好像漫山遍野灼开了大朵大朵艳丽的花，婉转而风流。
龙泉随着汐离的抚摸产生微微的颤动。霜华知道，那是神兵兴奋的表现。
“你果然是天下第一铸造师应离。”霜华收回目光，淡淡地道。
铸器师应离，绝立天下，江湖上，人人都需要合手的兵器，而他制造出的武器总是最好的选择，几乎每一件他出手的都是神兵利器有着独特的灵性和变换的模样，削铁如泥，并非难事。
然而应离的脾气也极其古怪，若看对方不顺眼，无论多少报酬，他都拒之门外。十年前那场惊世大战中，应离的妻子过世，悲痛欲绝，带着年幼的女儿隐居山林，再也不问世事。从此之后，应离已死，只余汐离。
“是不是有那么重要么？”汐离将龙泉还给霜华。
“那么晚辈想请您帮我铸造一件武器。”霜华垂头，向男人恭敬地鞠了一躬。
“现在的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恕某难以答应。”说完汐离转身就要回房。
霜华飞快地伸手拦住了他。
“怎么，想威胁我？”汐离似笑非笑。
“刀伤人，剑伤魂，如今我铸出的兵器早已失去灵性，何以伤人？”
霜华陷入了沉思，连汐离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三】
霜华在这里停留了一个月有余。一个月以来，他陪着汐岚去过河边，吹过夜风，也听过一夜淅淅沥沥的雨。
霜华对她是极好的，好到让人心生误会。
这天，霜华带着汐岚去了山下的小镇，小镇虽不及京城的繁荣，却别有几分热闹的趣味。而俊秀的少年靓丽的少女走在一起，格外引人注目。
汐岚在前面欢快地迈着大步子前行，一路上撒下宛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自幼随父亲隐居在山里的她，很少下山，这次下来感觉什么都稀奇，忍不住左挑右选。
忽然，少女转过头来，无辜地眨着宛若秋水的眼睛，“糟了，我忘记带银子了……”
“放心，我带了，你随意买吧。”
汐岚又欢呼着继续挑选。霜华久久地注视着少女，目光变得柔和。
她与自己的妻，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啊。
“华哥哥，你看这簪好不好？”少女洁白的手上拿着一支羊脂白玉簪，玉色很好，簪头的玉质蝴蝶更是精雕细琢，展翅欲飞，潋滟出莹润的光华。
霜华点点头，付了银子接过玉簪就要递给汐岚，摊主却笑眯眯地道，“为你家娘子绾上青丝，象征一生不离不弃，与君偕老。”
绾青丝……霜华十九年来第一次感到自己脸上发烫，纵使他已经有了一个娴熟的妻子，也从来没做过这么亲密的举动。
望着少女明澈的眼眸，他实在狠不下心拒绝，无奈，随意而笨拙地给汐岚插上簪子，落荒而逃。
半路上，汐岚仍是轻快地走在前面，而霜华也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一言不发地跟在少女身后。
少女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你刚刚莫不是在害羞吧？”
霜华一个踉跄，他望着少女白皙的侧脸，半晌才道，“我……已经有一个指腹为婚的妻子了……”
他清除地看见少女的脸因为他的画瞬间变得苍白。
不多久，汐岚笑了，“那么嫂子是怎么样的人呢？”
“她是个安静娴熟的人，她……很好。”
“是吗……”少女的话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声音飘渺得仿佛要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