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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杀人入狱

    夏安邦一脸冷霜地离开。回去时看见家里九十九桌的宾客,没心情言语半个字,就一头扎进屋里,再不出门。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清醒过来的护卫头领,一脸羞愧地将整个经过都报告给了夏功曹。

    夏功曹满脸杀气地宣布了婚礼延期。所有宾客哪里还敢继续待着?

    所有人都在议论,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抢夏家的亲。最离谱的是,居然真的绑走了吕家千金。众多护卫保驾,众目睽睽之下,居然两个人就把人劫走了。

    也不知是吕、夏两家谁家的仇敌。又是谁人,敢有如此滔天之胆,有这等一手遮天的本事?

    众宾客刚走,吕主簿就带人来兴师问罪了。

    他的女儿可是被夏安邦接走的,居然被他们在路上给弄丢了。

    夏安邦纵是万般不愿,也不得不出来赔罪。

    吕主簿当着众部下的面,将夏家父子一顿臭骂,骂得狗血淋头。

    夏家父子全程赔罪,不敢露出半点不满。虽然他们现在也很想杀人,但是人是在他们手上丢的,哪还有脸发脾气?

    旁人可能觉得吕主簿做得过了。殊不知,吕主簿此时没有拔刀杀人,已经是非常克制了。要不是有一丝理智尚存,他早就一刀杀了夏安邦泄愤。

    一家欢喜一家愁。

    此时吴浩奇等人会合,终于是顺利安顿好了新娘子——吕姹。

    新娘子经历一番风波,受惊不小,需要休息。此时,正藏在“半日闲”的五楼——掌柜的居室,而掌柜的现在住在客房里。

    文如玉正在陪吕姹,吴浩奇就在外面听达子打听回来的消息。

    至于为什么他们没有逃走,又回来“半日闲”?

    有两个重要原因:

    一、他们的钱不够,没法上路。为了说服掌柜的帮忙,又欠了一屁股债。当然,这都算在文如玉的头上。本来就没钱,又不可能跟家里要钱,欠的债还没还上,又没啥工作,当然穷得叮当响了。

    二、更重要的原因是——掌柜的通知他们,抢亲时死了两个人。

    所以现在他们不能逃,逃了就等于是杀人犯。

    关键是——他们出手时很有分寸,根本不可能杀人。这一出,实在是意外至极。

    显然有心人,在借刀杀人。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他们是不能逃的。

    在所有人料想之外,一处豪宅,一人正轻摇纸扇,听着手下的报告。嘴角微翘,露出一丝得意。

    一日后,张捕头独身前来登门拜访。

    “半日闲”一间客房内,张捕头开门见山地问道:“吕家千金是不是你们抢走的?”文如玉顿时局促不安,面色尴尬。

    吴浩奇看着张捕头炯炯有神的双眼,给他倒了一杯茶,爽快答道:“不错,是我们!”

    文如玉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怎么就全招了?还没上大刑呢,还没说证据呢。

    官方只要查清所有轿夫的底细,再想查到他们就不难了。吴浩奇一开始就知道他们迟早会露馅,当时想着直接逃出城,浪迹天涯便是。天地如此之大,何处不能容身?

    没想到半路出了岔子,使他们此刻宛如笼中之鸟,想飞也飞不走了。

    不等张捕头再问,吴浩奇便接着说:“人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当时很确定,没有杀人。”

    张捕头点了点头,吴浩奇和文如玉的人品,他还是信的。能主动拼命为民除害的人,不可能无故杀人。

    张捕头喝了一口茶,回道:“你们暂时不要出去,真相由我来查。好生照顾吕家千金,万万不可再出了岔子。”

    文如玉抢着道:“这你放心。”

    张捕头点了点头,转身告辞。他既然得到了答案,就没工夫再在这耽搁时间了。

    这是命案,又是得罪吕、夏两家,半刻也拖延不起。

    现在文如玉和吴浩奇的通缉榜文,已经贴得满城都是,显然官府也不都是酒囊饭袋。就算缉查尉有意拖延,但还是挡不住其他部门。

    各个部门都在动作,每条街都有人搜查,城门也是只许进不许出。

    整个宁远城都是一片肃杀,十步一岗。

    这搜查的力度,比之之前搜查猫妖,不知强了多少倍。

    第二天一早,达子突然惊慌地回来。

    “你们快走!街上正有大队的官差包过来了。应该是来抓你们的。”达子急着催促吴浩奇他们离开。

    “来不及了。”

    吴浩奇话音刚落,就有十余个武士官差迅速站上房顶,将气机锁定了整个“半日闲”。

    吴浩奇打开窗户,朝外观察。马上又有几十道如芒在背一样的杀气,锁定了他,看来弓箭手也已经就位了。

    街道上缓缓走出一人,站到前沿。

    头戴枪国七品望月犀银冠,身穿黑底金边蟒纹服。白脸,鹰钩鼻,短须。

    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盯紧“半日闲”。

    因为文如玉是士族,提刑司亲自动手了。

    提刑司的提刑大人亲自喊话,元气鼓荡后,顿时如雷贯耳。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交出吕家千金,还可以从宽处理。若是抵抗,后果自负。不想连累‘半日闲’,就赶紧束手就擒。”

    吴浩奇眉头紧皱,为何官兵来得如此之快?看动作,简直就像是直扑而来。

    “是张捕头出卖了我们!亏我们那么信任他。”文如玉也发现了异样,恨恨地骂道。

    吕姹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一脸紧张地看着文如玉,好像在问:怎么办?

    吴浩奇看了吕姹一眼,又缓缓摇头。没道理呀,他也有点想不通了。但是他倒是没有怀疑张捕头。若是真的是张捕头背信弃义,昨天晚上提刑司就来了,不会等到今早。

    这里面一定有些关键的事情,他不知道。

    事到如今,竟是连谁想害他们都不知道,真的窝囊!

    掌柜的看了吴浩奇一眼,对他说道:“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子乌早就想到会有今日,后院有一条密道,你们走吧。他们没有证据,不会为难我们。”

    就在这时,那提刑大人突然弯弓搭箭,对着还在观望的张江就是一箭。

    这一件已经灌入了元气,显然提刑大人是要杀鸡儆猴。

    吴浩奇身形一闪,一把抓住了射来的箭镞,强忍怒气才没还手。如果在这里开战,“半日闲”一定会有人因他牺牲。

    吴浩奇不愿意连累“半日闲”,就跟掌柜和达子他们说:“查案,就全靠你们了。”

    而后,吴浩奇朝着提刑大人喊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要为难‘半日闲’,我们跟你走。”

    当然,束手就擒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下了大牢,也许对手就会露出水面。

    知道是谁陷害他们,他们才能知道怎么破局。

    文如玉看着吕姹,点了点头。抢亲的是他文如玉,吴浩奇最多算个帮凶。既然吴浩奇都认了,他怎么可能背信弃义?

    提刑大人打了个眼色,快步走出一个差人给他们戴上囚灵锁。

    这囚灵锁只有一个作用,就是封禁他们的元气,将他们变成普通人。这是枪国官方定制,专门用来羁押武士和法师的。

    吴浩奇一戴上囚灵锁,就发现无法调用元气。

    本来他还想万不得已的时候,就越狱逃跑。如今看来,还是太莽撞了。枪国朝廷怎么可能没有管制武士、法师的手段?若非如此,岂不是天下大乱?

    提刑司将吴浩奇三人全部带回本部。

    文家、夏家、吕家,早已到场。

    夏安邦看到文如玉和吴浩奇,恨不得活剐了他们。

    夏功曹和吕主簿也是满脸杀气,黑着脸坐下旁听。

    文长史则是紧皱眉头,一脸失望。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知书达理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看着吴浩奇的眼神,很是不善。显然觉得自己儿子是被吴浩奇带坏了。虽然这也确实是事实。

    堂下,吴浩奇三人站成一排,等候问话。枪国律法:武士、士族可以不跪皇族以外的官员。

    提刑司知道吴浩奇的本事,对于吴浩奇站着,倒是没有异议。

    平日里,吕姹很少抛头露面。作为“宁远四秀”之一,除了文采斐然,样貌气质更是鹤立鸡群。

    当日吕姹盖了红盖头,吴浩奇也不曾看见她的相貌。今天事发突然,也来不及细看。

    如今大堂之上,初见娇颜,便是惊为天人。

    纵是受到连番惊吓,花容憔悴,也令这提刑司蓬荜生辉,光彩照人。

    芙蓉泣露愧秀色,朱翠红香衬红妆。

    堂下的人们都看呆了!

    都传吕家千金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堂之上,提刑大人一敲惊堂木,打断了众人的遐想。大声质问吴浩奇和文如玉:“说,你们为什么抢亲?还有没有其他同伙?是否受人指使?”

    文如玉大声抢道:“抢亲自然是因为我与吕家千金情投意合。奈何‘以文会友’时我文采浅薄,落败于夏安邦。事与愿违之下,出此下策,并无其他理由。”说完这段话,文如玉顿时羞得涨红了脸。

    顿了一顿才继续道:“至于抢亲,全是我一个人做的。吴浩奇是因为受我威胁,不得不帮我。既然是我自己要抢亲,自然无人指使。你还有什么想问的,都问我好了。”

    吴浩奇看着文如玉言语激动的样子,心中大为宽慰。

    这兄弟没白交!不枉自己为他出此良策。

    门口顿时传来一片议论声。

    “啪!”

    提刑大人一敲惊堂木,喝道:“肃静!”

    提刑大人也没想到文如玉将全部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文如玉毕竟是文家独子,这倒让他觉得棘手了。

    提刑大人又问一旁的吕姹:“吕姹,他刚才说的可是事实?”

    听到这,吴浩奇忍不住将目光转到吕姹的身上。她的证词将决定很多东西。

    吕姹闻言,顿时泪如雨下。哽咽着道:“回大人,事实绝非如此!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文公子。夏公子既然取得第一,就是小女的天择良配。夏公子丰神俊秀,才高八斗,我怎么会不愿意?”说到这,吕姹害羞得耳朵都红了起来。

    然后才接着说:“大婚当天,谁知文公子伙同这位吴公子,半途将我绑走。甚至······甚至还侮辱了我!呜呜呜呜~”说完羞愤欲绝地痛哭起来,闻者无不感同身受,悲伤不已。

    看着吕姹梨花带雨,连绵不休的架势,提刑大人也不敢催促,只能等候。

    吕姹的这一番发言,如同九天神雷落在大堂上,将满屋子的人炸的神游物外,脸色各自精彩。

    这其中最严重的就是文如玉。他满脸的难以置信,失神地看着吕姹。

    文长史听到文如玉侮辱了吕姹,更是痛心疾首,心脏病都要气出来了。

    吕主簿当场就老泪纵横,一把拔出差役的长刀,就要砍了这个侮辱自己女儿的王八蛋。自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这个畜生哪来的狗胆,敢如此糟蹋自己的女儿?

    幸好提刑大人眼疾手快,赶紧出手挡住了吕主簿,但还是被吕主簿踢了文如玉一脚。

    纵然吕主簿武力不高,也将文如玉踢得嘴角泛出血丝。

    文如玉却依旧紧盯着吕姹,恍若无觉。

    文长史看到儿子被人踢了,纵是再失望,也是骨肉连心。当即跳出来指着吕主簿破口大骂。二人在宁远城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此时宛如泼妇骂街。提刑大人实在看不过去,亲自将二人带回了后堂,再派人挡着,不准他们再旁听。

    夏家父子听到吕姹夸夏安邦的时候,还是满脸得意。待听到吕姹被文如玉侮辱的时候,又是脸色发黑。

    尤其是夏安邦,一张脸,宛如吃了狗屎一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门口旁听的众人,更是热情高涨。

    有的大骂文如玉不要脸,色魔。有的乐在心里,想不到竟有如此惊天丑闻,这场大戏看得实在过瘾,此行不虚啊。

    吴浩奇倒是没有太大波动。以前一直想不通,现在却有点明悟过来。

    官兵那么快就到了,显然是吕姹通风报信。看来这场局,跟自己无关,只是被波及了。目的是针对文如玉,或者文家,亦或者不止如此。

    吴浩奇看着吕、夏两家,若有所思。只是眼前线索不够,他也只能瞎猜。

    看着文如玉还没缓过来,一脸呆滞的样子,吴浩奇也不忍怪他。心想这回,不知又得买醉多少晚了。

    重新回来的提刑大人也是倍感头疼。

    这三家在宁远城的实力都不容小觑,他谁都不想得罪。如今却逼着他非要得罪一个,甚至是三个。

    为什么他就这么倒霉?

    “啪!”

    提刑大人强打精神,一拍惊堂木。堂下顿时安静。

    “传稳婆,为吕小姐验身。”

    不一会儿,走来一个稳婆将吕姹带了下去。

    众人等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稳婆回来了。

    “禀大人,吕小姐确实已非处子。”随着稳婆的回答,大堂门口又是一阵议论。

    吴浩奇怪怪地看着文如玉。好小子,下手真快!就一晚,还真的把事办了。

    文如玉则仍是一脸呆滞,不闻不问,还没回过神来。

    提刑大人的头更疼了,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得一拍惊堂木,大声宣布:“先将吴浩奇和文如玉收押,择日再审。退堂!”

    差役将吴浩奇和文如玉关进牢房,等候择日提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