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思维定势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来自警局的机密情报，希望您不要外传。”
象征性的进行过一些颇具形式主义的声明后，夏洛特着先前的内容继续说道。
“具体的情况我不能详细说明，但是其实最近维瑟斯市正在发生一系列疑似由吸血鬼造成的案件，而且与情绪这种难以量化的东西不同，这些案子与吸血鬼可能的关联都是更加直观且明了的。”
“是你个人认为案子与吸血鬼有关，还是说警局也是这么认为的？”。
保持着质疑的态度，老勃朗姆指出其中的关键。
“没这么简单，勃朗姆先生，虽然市民们也会主动去避开独自走夜路之类的行为，但这只是一种明哲保身，趋利避害的本能。
人往往是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在真正的目睹吸血鬼之前不论对其有多么恐惧，在一般人的认知中吸血鬼终究也只是一种可怕且流传甚广的都市传说，而其所能造成的危害也止步于此。
但是如果官方承认了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夏洛特说着摇了摇头。
“警局作为政府下属的官方机构，如果公开承认了吸血鬼这种超出常人理解的存在，那么会在市民中造成难以抑制的大规模恐慌，无疑会对目前本就不安定的情况雪上加霜，所以他们当然不能以这样的名义委托我进行调查。”
不知道这些话老勃朗姆听进去多少，但总之他似乎是在一定程度上被说服了，至少愿意腾出一份耐心继续去倾听夏洛特后续要说的内容。
你是否会觉得这一长串的回答是一种答非所问，如果没有，那么很好。
但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敷衍行为，那么也不能说是完全错误的。
夏洛特所说的内容倒是也没有谎言，关于市民、吸血鬼与都市传说之间的关系尤为如此。
官方确实不能够在明面上承认吸血鬼的存在，但却不只是因为会造成市民的恐慌，真正的原因是现在还没有能够切实证明其存在的证据。
如果仅仅是为了曾经的一个艺术生无凭无据的大喊大叫以及几个醉汉的酒话就把一个虚构的存在视为真实，那么对于一个官方机构而言未免也有些太过草率了。
而警局也当然没有以这样的名义去委托夏洛特调查此案，因为事实上警局这次暂时还没有以任何名义去委托大侦探去处理此案，夏洛特这次是以一个帮助朋友的普通市民而非与官方合作的侦探的身份去调查这起案子的。
“不过您也别太过担心，我在警局中的朋友和我都认为案件与吸血鬼有关的可能性很大，而且这绝非是子虚乌有的假设。
这次案件的被害者也像您一样表示见到了吸血鬼，并且他所描述的特征与......”
夏洛特说着走到画架旁，故作惊讶的指着那副刚完工不久的画作。
“与您的这副画作极为相似。
据他所说他见到了红色的光芒，那会是吸血鬼的瞳孔的颜色吗？”
当愿望成真的可能性膨胀，老勃朗姆显得有些激动，他的话语迅疾且连贯。
“不无可能，据我曾经在赛因斯特大图书馆中的调查了解。
不论是古往今来，还是国内国外，当提及吸血鬼，或者即使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单纯的提及一种吸食人血为生的生物的外表时，几乎不存在例外的特征就是它们血红色的瞳孔与过分苍白的皮肤，至于用于吸血的锋利的獠牙则有可能在平常被隐藏收起。
所以虽然反过来未必成立，但至少根据有所记载的大部分资料来看，只要是吸血鬼那么其瞳孔一定是红色的。
至于吸血鬼的其他特征......”
“可以了可以了，勃朗姆先生。”
夏洛特再一次打断了老勃朗姆的话匣子。
这一次，大侦探郑重其事的问道。
“提到维瑟斯的吸血鬼，您最先想到的是什么？”
......
“你真的认为是吸血鬼做的吗？”
在离开勃朗姆家有一段距离之后，安向夏洛特问道。
夏洛特与索菲亚聊起与吸血鬼有关的内容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安还没有来到赫默特街121A。
但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过程中，安也已经从索菲亚口中了解到了那些由她和她的朋友收集归纳出的所谓“赫默特街七大不可思议”，并且也顺理成章的得知了吸血鬼的存在。
“正相反，我觉得单就这起案子而言，很有可能与吸血鬼并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提到红光，就把它当作是凶手的特征本身就有些牵强，至于认为是吸血鬼所为就更是如此了。
我之所以会向勃朗姆这么强调，主要是为了取信于他。
在奥缇丝提供的个人资料中不难判断出他对吸血鬼这一生物过于执着的态度，也许本人反而还会声称并非如此吧。
那么不论这种态度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想必都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可能能够见到吸血鬼的好机会，毕竟在他眼中，我多少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并且有可能将我的形象与警局之间进行绑定，这也变相提高了我话语的可信度。”
“公众人物？”
做了一段时间大侦探的得力助手，安显然也能够知晓哪些是事先准备，而哪一些又是临场发挥，于是她毫不留情的指正道。
“你一开始并不是这么打算的吧？”
“哈。”
夏洛特一阵干笑。
“那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我怎么会知道这次日报的那帮无良记者居然会把我的照片刊登上去，是最近没有什么足够撑起头条的新闻了吗？凭空给我添了这么些麻烦，又或许我应该感激他们没有将其修剪后放到奇怪的栏目中？”
此时此刻，夏洛特与老勃朗姆开门前的心态出奇的一致，但并没有太久，他就调整好了情绪，毕竟就算生着闷气也无济于事，真惹急了大不了找雷维德探长反馈一下偷拍现场的事情，那样肯定有效得多。
“我们从索菲亚那里得知吸血鬼是真实存在的，但这也许反而会造成一种与普通人截然相反的思维定势，他们不会轻易的考虑到这种有些离奇的可能性，会因此有所疏漏。但假如我们遇到任何情况就将其硬往上联系也必然会导致误判。
勃朗姆就是如此，一旦想到吸血鬼的可能就无法顾及其它了，即便证据再少疑点再多，他都会自动为其找补，试图将结论带回自己渴望的答案上。
当然他这样的执着也帮他成就了一番事业，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夏洛特摊了摊手。
“这次我并非是接受了官方的委托，而只是因为听了奥缇丝的消息才开始调查这起案子，但这也未必完全是一件坏事。
失去了官方的背书会导致我在搜查过程中遇到一定程度上的阻碍，但与之相反的是调查的过程与顺序变得更加自由。
毕竟警局的人也不全是吃素的，他们正在按照严格的流程逐步推进着案件的进展，我这边自然没必要太过急切，只要按照我觉得可疑或者感兴趣的方向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先来勃朗姆这里的原因。
与吸血鬼有关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也并非毫无可能，那么按照惯例，自然要进行排除。
我还没有接触过案件的受害者，也并没有带着照片一类的证物，这一次来找勃朗姆主要还是为了先混个脸熟，这样方便我在之后真正需要这位专业人士的时候不至于吃个闭门羹。
至于最后的那个意外收获......
只能说不愧是‘吸血鬼专家’，当然不会错过与之相关的情报，至于真伪只需要我们亲自去辨别，所谓的吸血鬼，也不外乎是一种还没接触过的‘魔法’不是吗？”
“那么我们现在是要去那个地方吗，听说是在......卡斯特维区？”
“不不。”
夏洛特举起食指在安的面前摇了摇。
“我们现在另有去处。”
安的眼睛跟着食指左右转动了几下后，有点恼羞成怒的将夏洛特手指按了下去。
“是什么地方？”
“一个你应该比较熟悉的地方。”
夏洛特收回手，简单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装备，以备不时之需。
“佩卡多区。”
象征性的进行过一些颇具形式主义的声明后，夏洛特着先前的内容继续说道。
“具体的情况我不能详细说明，但是其实最近维瑟斯市正在发生一系列疑似由吸血鬼造成的案件，而且与情绪这种难以量化的东西不同，这些案子与吸血鬼可能的关联都是更加直观且明了的。”
“是你个人认为案子与吸血鬼有关，还是说警局也是这么认为的？”。
保持着质疑的态度，老勃朗姆指出其中的关键。
“没这么简单，勃朗姆先生，虽然市民们也会主动去避开独自走夜路之类的行为，但这只是一种明哲保身，趋利避害的本能。
人往往是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在真正的目睹吸血鬼之前不论对其有多么恐惧，在一般人的认知中吸血鬼终究也只是一种可怕且流传甚广的都市传说，而其所能造成的危害也止步于此。
但是如果官方承认了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夏洛特说着摇了摇头。
“警局作为政府下属的官方机构，如果公开承认了吸血鬼这种超出常人理解的存在，那么会在市民中造成难以抑制的大规模恐慌，无疑会对目前本就不安定的情况雪上加霜，所以他们当然不能以这样的名义委托我进行调查。”
不知道这些话老勃朗姆听进去多少，但总之他似乎是在一定程度上被说服了，至少愿意腾出一份耐心继续去倾听夏洛特后续要说的内容。
你是否会觉得这一长串的回答是一种答非所问，如果没有，那么很好。
但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敷衍行为，那么也不能说是完全错误的。
夏洛特所说的内容倒是也没有谎言，关于市民、吸血鬼与都市传说之间的关系尤为如此。
官方确实不能够在明面上承认吸血鬼的存在，但却不只是因为会造成市民的恐慌，真正的原因是现在还没有能够切实证明其存在的证据。
如果仅仅是为了曾经的一个艺术生无凭无据的大喊大叫以及几个醉汉的酒话就把一个虚构的存在视为真实，那么对于一个官方机构而言未免也有些太过草率了。
而警局也当然没有以这样的名义去委托夏洛特调查此案，因为事实上警局这次暂时还没有以任何名义去委托大侦探去处理此案，夏洛特这次是以一个帮助朋友的普通市民而非与官方合作的侦探的身份去调查这起案子的。
“不过您也别太过担心，我在警局中的朋友和我都认为案件与吸血鬼有关的可能性很大，而且这绝非是子虚乌有的假设。
这次案件的被害者也像您一样表示见到了吸血鬼，并且他所描述的特征与......”
夏洛特说着走到画架旁，故作惊讶的指着那副刚完工不久的画作。
“与您的这副画作极为相似。
据他所说他见到了红色的光芒，那会是吸血鬼的瞳孔的颜色吗？”
当愿望成真的可能性膨胀，老勃朗姆显得有些激动，他的话语迅疾且连贯。
“不无可能，据我曾经在赛因斯特大图书馆中的调查了解。
不论是古往今来，还是国内国外，当提及吸血鬼，或者即使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单纯的提及一种吸食人血为生的生物的外表时，几乎不存在例外的特征就是它们血红色的瞳孔与过分苍白的皮肤，至于用于吸血的锋利的獠牙则有可能在平常被隐藏收起。
所以虽然反过来未必成立，但至少根据有所记载的大部分资料来看，只要是吸血鬼那么其瞳孔一定是红色的。
至于吸血鬼的其他特征......”
“可以了可以了，勃朗姆先生。”
夏洛特再一次打断了老勃朗姆的话匣子。
这一次，大侦探郑重其事的问道。
“提到维瑟斯的吸血鬼，您最先想到的是什么？”
......
“你真的认为是吸血鬼做的吗？”
在离开勃朗姆家有一段距离之后，安向夏洛特问道。
夏洛特与索菲亚聊起与吸血鬼有关的内容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安还没有来到赫默特街121A。
但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过程中，安也已经从索菲亚口中了解到了那些由她和她的朋友收集归纳出的所谓“赫默特街七大不可思议”，并且也顺理成章的得知了吸血鬼的存在。
“正相反，我觉得单就这起案子而言，很有可能与吸血鬼并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提到红光，就把它当作是凶手的特征本身就有些牵强，至于认为是吸血鬼所为就更是如此了。
我之所以会向勃朗姆这么强调，主要是为了取信于他。
在奥缇丝提供的个人资料中不难判断出他对吸血鬼这一生物过于执着的态度，也许本人反而还会声称并非如此吧。
那么不论这种态度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想必都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可能能够见到吸血鬼的好机会，毕竟在他眼中，我多少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并且有可能将我的形象与警局之间进行绑定，这也变相提高了我话语的可信度。”
“公众人物？”
做了一段时间大侦探的得力助手，安显然也能够知晓哪些是事先准备，而哪一些又是临场发挥，于是她毫不留情的指正道。
“你一开始并不是这么打算的吧？”
“哈。”
夏洛特一阵干笑。
“那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我怎么会知道这次日报的那帮无良记者居然会把我的照片刊登上去，是最近没有什么足够撑起头条的新闻了吗？凭空给我添了这么些麻烦，又或许我应该感激他们没有将其修剪后放到奇怪的栏目中？”
此时此刻，夏洛特与老勃朗姆开门前的心态出奇的一致，但并没有太久，他就调整好了情绪，毕竟就算生着闷气也无济于事，真惹急了大不了找雷维德探长反馈一下偷拍现场的事情，那样肯定有效得多。
“我们从索菲亚那里得知吸血鬼是真实存在的，但这也许反而会造成一种与普通人截然相反的思维定势，他们不会轻易的考虑到这种有些离奇的可能性，会因此有所疏漏。但假如我们遇到任何情况就将其硬往上联系也必然会导致误判。
勃朗姆就是如此，一旦想到吸血鬼的可能就无法顾及其它了，即便证据再少疑点再多，他都会自动为其找补，试图将结论带回自己渴望的答案上。
当然他这样的执着也帮他成就了一番事业，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夏洛特摊了摊手。
“这次我并非是接受了官方的委托，而只是因为听了奥缇丝的消息才开始调查这起案子，但这也未必完全是一件坏事。
失去了官方的背书会导致我在搜查过程中遇到一定程度上的阻碍，但与之相反的是调查的过程与顺序变得更加自由。
毕竟警局的人也不全是吃素的，他们正在按照严格的流程逐步推进着案件的进展，我这边自然没必要太过急切，只要按照我觉得可疑或者感兴趣的方向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先来勃朗姆这里的原因。
与吸血鬼有关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也并非毫无可能，那么按照惯例，自然要进行排除。
我还没有接触过案件的受害者，也并没有带着照片一类的证物，这一次来找勃朗姆主要还是为了先混个脸熟，这样方便我在之后真正需要这位专业人士的时候不至于吃个闭门羹。
至于最后的那个意外收获......
只能说不愧是‘吸血鬼专家’，当然不会错过与之相关的情报，至于真伪只需要我们亲自去辨别，所谓的吸血鬼，也不外乎是一种还没接触过的‘魔法’不是吗？”
“那么我们现在是要去那个地方吗，听说是在......卡斯特维区？”
“不不。”
夏洛特举起食指在安的面前摇了摇。
“我们现在另有去处。”
安的眼睛跟着食指左右转动了几下后，有点恼羞成怒的将夏洛特手指按了下去。
“是什么地方？”
“一个你应该比较熟悉的地方。”
夏洛特收回手，简单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装备，以备不时之需。
“佩卡多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