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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迷茫时刻

    回家的一路上母亲一直在念叨父亲,似乎一辈子的痛苦心酸委屈都得到了补偿的释然,还有对父亲的惦念和关心,林准只是静静地听,到了家,妈妈打水让他洗脸洗脚扶他睡下后才想起问他头是不是还疼和晕,又安慰说大夫说了没有大事,年轻身体好,静养一阵儿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妈妈已经在煮面了,林准洗嗽后吃上了妈妈做的面,油花和葱花飘着,还卧了二个胖胖的荷包蛋,黄瓜丝散着清香,林准大口地吃着,心里荡漾开了一团温暖。

    母亲只是看着林准吃,林准说妈你也吃呀,母亲叹口气我吃不下,看着你吃心里就舒服。林准说你不吃我也不吃了,母亲这才盛了一小碗面陪着林准又吃了一碗后忐忑地说:要交好多医药费呢,家里的钱我全交了,林准没抬头:我全交清了。

    真的?母亲眼睛亮了,一把抓住了林准:没想到我儿子出息了,那你再托下人,把你爸保出来,他全是为了你呀!一想到他在里面受苦我就吃不下睡不着。林准看了一眼母亲紧抓自己的手心里不是一个滋味,但他只是劝慰地:妈,别着急,警察在调查,我们今天去公安局再陈述一下客观事实,爸爸应该没有太大事,您不要担心,正好也可以歇歇了。

    母亲有些失望,但因为医药费已经交清了明显轻松了许多,吃完饭,林准坚持刷了碗,和母亲去了公安局录了笔录后走回家,母亲一真让警察帮忙允许探视,但得到的回答是已经送了礼物和食物,去探视只能委托律师,母亲看林准,林准摇头,只能宣判以后再说了,母亲一直抹泪,家里已经没有了钱,林准的钱也用光了,现在只剩回去的路费,林准想想还是给了妈妈,先过完今天再说。

    母亲认为林准有办法,在外面认识很多人,而林准也不愿意再给母亲增添压力和烦恼,他犹豫了很久给梁经理打了电话说是想预支一个月的薪水却被拒绝,因为公司从不预支一分钱,林准转口向梁经理借,梁经理迟疑了说她从不借给人钱,但可以给林准发三个红包,不用还了。

    林准很想说那就不用了,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不可能去找家乡的人,大家都以为他混的很好,再说认识的人里也没谁可以到借钱的交情,外面呢,陈明音信皆无,运动队里一个走的近的人也没有,只有齐小帅还能试试,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已经帮了他这么大的忙,自己还没好好谢人家又要借钱,林准张不开口,只有硬着头皮收下了梁经理的红包并发了一条短信:十分感谢,尽不在言。梁经理回了一条短信好好干,鲜花在向你招手,珍惜机会。

    自己马上就要回去,可妈妈怎么办呢?林准十分担心,父亲的事估计要一阵儿才能出来,四周邻里议论纷纷,母亲在家徒四壁的情况下如何生活,还会惦记父亲。母亲说卖肉自己也可以,但被林准制止,虽说有警察介入了,可是梁子已经结下了,现在母亲一个人回去卖肉不一定会再遇到什么事,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只要平安健康就好。

    母亲说自己可以去当保姨和保洁,林准虽然不愿意,但觉着妈妈现在当保姆是最好的选择,主要是找个能吃住并安全的地方,只要挺过一个月,自己拿到了薪水一切就好办了。

    走之前一定要把这事办好,林准和母亲用了二天终于找到了一个人家,交了中介费后勉强够买回去的车票,林准送母亲到了东家后,嘱咐一个月后自己会打钱回来,让母亲不要想父亲,好好过这个月,至于其他一切等自己回来处理。

    母亲还想说什么,林准笑了一下又对东家说了些客气好无非是多关照母亲后就匆匆走了,林准没有回家直接去了车站,现在的空气都是压力,他一分钟也不想多呆,虽然现实很残酷,可坐上车的一刻林准却对生活很感恩:毕竟自己拿着二万元回来,如果没有这二万怎么办呢?希望从现在起,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前面有希望。

    一定要先赚到钱,钱就是命,是好好生活的保障,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回来把父亲的事安排好让母亲安心,然后要准备一笔钱等父亲出来时能给父母一个基本的生活保障。

    见到梁经理时林准已经花完了那六百的红包,他只想马上进入训练,通过第一月拿到工资。梁经理看见林准时的表情很惊讶:你怎么瘦成这样?而且憔悴,这样可不行,休整两天换上新衣吃好喝好睡好再去,不然还没进门就会被撵回来的,我也要跟着挨训,你这颜值回去几天一下垮了二级,边说边拿出一张林准的艺术照对比着不相信地:你遇到了什么事?这完全就是两个人了嘛。

    林准没有说实话,只说母亲生了病,如果说父亲被拘留没准就会断了自己的路,以目前的境况而言,林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不然就要去大街上流浪了。

    可是必须恢复一下身心,林准看着镜中的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似乎苍老了五岁,眼神无光,眼里有血丝,脸已经有些脱相了,这个样子仿佛有重病一样。受伤并不是原因,林准明白是人生过往所有的负面情绪对他身心的侵蚀。

    二天恢复是需要钱的,林准再次想到了齐小帅,运动队会给他发一年的补助解约,这钱哪怕少要一个月,让齐小帅先借自己,这样就解决了,过去怎么就没想到,急中生智,也顾不得脸面了,重要的是齐小帅应该知道自己的发展趋势是不错的。当他打通齐小帅的电话鼓足勇气说出借钱时,齐小帅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林准说母亲生病了。齐小帅挂了电话直接打给了他三千块钱,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不但天资出众,为人这么大气,林准回了条短信:日久见人心。齐小帅回了一条短信:相信你错不了。

    林准拿着三千块钱,第一件事就

    是去洗澡按摩吃东西,找了家高档洗浴,一条龙完成,可以一直吃,吃饱了就睡,然后从头到脚收拾一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多了,可还是眼睛无神,林准用力瞪着,力图自信,却怎么也做不到,林准放弃了努力,因为他想起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现在内心仓惶,怎么可能从目光中找到自信呢?父亲和自己对视里的闪躲目光飘过,林准心如刀绞,这一刻他王似乎理解了父亲并有了些许同情,但林准并不原谅。

    如果自己要是重复父母的生活,那么林准宁可现在就去死,可是,自己的路真的能走好吗?前面真有鲜花在招手吗?林准看着镜中的自己,充满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