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尽 终身误（捌）
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是厌恶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这个聚会明摆了都是为了看他的笑话而来。
那些目光像是一把把锋利的钢刀，把他的自尊他的骄傲践踏的面目全非。他，现在是待宰的羔羊，随时成为他人的盘中餐。就在此时，他感觉到一个和善的目光，不是同情怜悯，而是真正的友好。
他抬头，就看到一个白衣男子，眉目精致，笑得山明水静。他脑子只浮现了一句话：翩翩佳公子，温温人如玉。
--题记
赵染突如其来的下跪，把我吓得着实不轻，我还没反应过来，弯腰准备把她拉起来。赵染抬起头轻声对我说：“你别冲动，站我身后就好，一切有我。”
声音不大，只能我们两个人听见，我不知道赵染想要做什么，但是看着她表情坚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安下心来，站到赵染身后，摆出一副我是受害者的表情，安心当起了背景。
赵染神色悲切，泪珠在眼里打转，微微抬头不让眼泪流出来，语气凝重，缓缓开口：“各位大人学士，我与妹妹两人本是富家清白女儿，不料被歹人劫持到这里，生命受到威胁，为保住妹妹生命不受伤害，我无奈与老鸨周旋，只答应卖艺不卖身。若是今天，只是以琴会友，赵染我也不会这般不从，可是今天情况大家也看见了，若是我此般从了，清白不保不说，只怕连带我妹妹都不会有好下场。赵染不求今夜可以平安无事，只望诸位可以动一动恻隐之心，求我妹妹出着刀山火海。如此大恩大德，赵染无以为报。
若是，若是今日我姐妹二人不幸，没办法脱离这恶人之所，但凭一己之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赵国贵女岂有让人无端践踏之理。”
我低头听着赵染的话，寻思着要不要学赵染一般流几滴眼泪，搏一搏同情，可是怎么我都挤不出眼泪来。于是只能装装样子蹲在台上，抱着赵染，借着她身子遮掩，用余光看看周围人的反应。
果然，赵染这一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演说，成功的煽动了在场世家子弟的情绪，一些士大夫学子们脸上有了愤愤之色，逼良为娼，本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况且还是用人命胁迫两个弱女子。
一时间人群慷慨激昂，情绪激动，要王老鸨放了舞台上的赵染和我。
王老鸨看着周围人有被赵染说服的迹象，对着赵染咬牙切齿，当下指挥打手：“去，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捆了，送去房里，今天不从也得从。”转头对着那个肥头大耳的刘大爷献媚道，“刘大爷，你别生气，我这就把人带到房里，给您送去。”
王老鸨的做法也成功的压倒了学士们的最后一丝理智，眼看着几个打手狞笑着朝我和赵染走过来，一群嫖客一脸正气的申讨起来。一些当朝士大夫拦了下来，厉声呵斥了老鸨这种明目张胆逼良为娼的行为。
有一位士大夫侃侃而谈：“人家两位姑娘可是有身份的，贵族女子岂是让你这老鸨这般糟蹋的，还不赶紧放人！”
王老鸨开了许多年的香云坊，还是有些手段和见识的，自然不会被区区几句冠冕堂皇的话给吓唬住了，她冷笑着回应到：“笑话！我买回来的女子，她说是贵族女子就是贵族女子了？身份名碟呢？户籍呢？什么都没有，就想凭着一张嘴就溜之大吉？大人若是真想英雄救美，不妨开个价，刚刚刘大爷就是想春风一度也要十个金饼。这位大人但凡出得起比这个价还高的价，我就把这丫头让给您！”
一番话，把那位士大夫说得狼狈而逃。王老鸨假笑着环视一圈，然后说：“真是稀奇了，大人们来这里不就是来找姑娘的吗？怎么现在到怪起我来了。别忘了我这是官坊，可是有正规手续的，进了我这里的姑娘，都是有契约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这的鬼。大人们是管不了的。”
一番言辞下来，倒是有不少人不再管了，我抬头看见吕不韦站在人群里，打量着赵染，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他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精光，脸上依旧是温和有礼的笑容，除去他眼睛的盘算，倒也是个谦谦君子的模样。
吕不韦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朝我这边看过来，我用口型对他说了两个字，救她。之所以让吕不韦出手，是因为刚刚我才想起了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从边关来临水村的路上，那些小伙计可没少夸过他，称他是当世的陶朱公。能和范蠡相提并论的人，谋略才智也不会差到哪里。
吕不韦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染，目光一沉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然后缓缓避开人群，走到了舞台边缘。
赵染定定的看着走过来的吕不韦，跪着移到他的面前，坚定的说了两个字：“救我！”
吕不韦低下头看了看赵染，笑着问她：“我为什么要救你呢？”
赵染说：“相信我，我值得你救，只要你肯救我们，我会成为你最好的棋子，不会让你亏本。”
一个表情倔强，抬头盯着眼前的男子，笑容妩媚；一个眼神略带玩味，气定神闲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温和有礼。救与不救，一时僵住了。
吕不韦抬头看看我，我瞪了他一眼，他用手摸摸下巴，然后对着老鸨一抬手，说：“这两位姑娘我帮她们赎身了，老板娘开个价吧。”
老鸨眼睛转了好几圈，然后朝着吕不韦走过，笑容恭敬，言语巴结：“吕公子看上的人，按理说我就是白送也是应该的，可是匪思可是我新捧上来的头牌，看在吕公子的面子上，我就要个成本价吧。俗语说千金买一笑，吕公子，我要一千金，可不算多吧。”
周围人一听都倒吸了一口气，这赎身银，可真是漫天开价。我听了冷笑一声，对着老鸨说：“你个贪财的老鸨，你今天只花了一个金饼买了我们，现在转身就敢要一千金，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
老鸨转身瞪我一眼，脸上哪还有半分恭敬，变脸变得着实快速：“姑娘说的轻松，你进我这门，没我松口你断然是出不去的。我劝这时候姑娘还是顺着我一点，不然别说是首富，就是王孙贵族来我也不放人，到时候有姑娘你后悔的时候。”
赵染不说话，倔强的盯着吕不韦。吕不韦笑了笑，朗声说到：“俗话说，千金难买一笑，金银这样的俗物倒是污了姑娘这周身清丽的气质。我吕不韦要赎人也得是千金难买的宝物。”
说完就看见吕不韦从容不迫的从怀里拿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摊在手里，笑容温和，言语中带着洒脱，倒是一派风流名士的做派。掌心里的珠子圆润清亮，光彩流转，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他倒是一点不心疼手里的宝贝，说话就要递给老鸨，一边递一边说：“老板娘，这可是世间难得的夜明珠，无价之宝，别说是为这两位姑娘赎身了，就是买下这香云坊也绰绰有余。”
老鸨目露贪婪，眼睛死死盯着吕不韦手里的夜明珠，嘴上却不松口：“吕公子说笑了，我这香云坊也是有钱买不到的。要知道，我这是官坊。再说，您这是给两位姑娘赎身，就这一颗？不妥吧。”
吕不韦冷笑一声：“呵，老板娘，趁着我心情好的时候，你该思量着答应就答应，不然的话，我转身去府衙买了这香云坊，然后再给你拆了，老板娘可就亏了。不就是一纸公文的事吗？天下还没我吕不韦做不成的买卖。老板娘可是要快点思量着，我耐心可不多了。”
老鸨听得脸色一时晴一时阴，看着吕不韦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又转头看看跪在地方上的赵染，最后一咬牙，然后对着吕不韦讨好的笑起来：“难得吕公子懂得怜香惜玉，姑娘跟着您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成交了。”转头朝站在舞台边上的打手挥了挥手，然后这些个打手们无声无息的走了下去。我把赵染拉起来，赵染看看四周没什么危险了，就借我的力站起来，许是跪的有些久，赵染的腿有些打颤。
吕不韦把夜明珠递给了老鸨然后说：“老板娘来验一验这珠子的真假，将来可不要说我骗你。”
老鸨摇摇头说：“不必不必，这谁不知道吕公子做生意可是童叟无欺的，又怎么会骗我一个老婆子呢？不过，我看着在场诸位想见识见识这夜明珠是什么样子的，今天就托吕公子的福，我们就一饱眼福了。”
周围的人被老鸨煽动得连连点头，我鄙夷的看了老鸨一眼，明明就是不放心要验验货，却偏偏编出这么多废话来，当别人是傻子，不知道你要验货呢。
老鸨拍拍手，就有楼上的灯都灭了，四周突然黑了下来，赵染紧紧握了我手一下，因为紧张力道没有掌握住用力了一些，我发现，她比一般女子的力气要大一些。
那些目光像是一把把锋利的钢刀，把他的自尊他的骄傲践踏的面目全非。他，现在是待宰的羔羊，随时成为他人的盘中餐。就在此时，他感觉到一个和善的目光，不是同情怜悯，而是真正的友好。
他抬头，就看到一个白衣男子，眉目精致，笑得山明水静。他脑子只浮现了一句话：翩翩佳公子，温温人如玉。
--题记
赵染突如其来的下跪，把我吓得着实不轻，我还没反应过来，弯腰准备把她拉起来。赵染抬起头轻声对我说：“你别冲动，站我身后就好，一切有我。”
声音不大，只能我们两个人听见，我不知道赵染想要做什么，但是看着她表情坚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安下心来，站到赵染身后，摆出一副我是受害者的表情，安心当起了背景。
赵染神色悲切，泪珠在眼里打转，微微抬头不让眼泪流出来，语气凝重，缓缓开口：“各位大人学士，我与妹妹两人本是富家清白女儿，不料被歹人劫持到这里，生命受到威胁，为保住妹妹生命不受伤害，我无奈与老鸨周旋，只答应卖艺不卖身。若是今天，只是以琴会友，赵染我也不会这般不从，可是今天情况大家也看见了，若是我此般从了，清白不保不说，只怕连带我妹妹都不会有好下场。赵染不求今夜可以平安无事，只望诸位可以动一动恻隐之心，求我妹妹出着刀山火海。如此大恩大德，赵染无以为报。
若是，若是今日我姐妹二人不幸，没办法脱离这恶人之所，但凭一己之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赵国贵女岂有让人无端践踏之理。”
我低头听着赵染的话，寻思着要不要学赵染一般流几滴眼泪，搏一搏同情，可是怎么我都挤不出眼泪来。于是只能装装样子蹲在台上，抱着赵染，借着她身子遮掩，用余光看看周围人的反应。
果然，赵染这一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演说，成功的煽动了在场世家子弟的情绪，一些士大夫学子们脸上有了愤愤之色，逼良为娼，本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况且还是用人命胁迫两个弱女子。
一时间人群慷慨激昂，情绪激动，要王老鸨放了舞台上的赵染和我。
王老鸨看着周围人有被赵染说服的迹象，对着赵染咬牙切齿，当下指挥打手：“去，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捆了，送去房里，今天不从也得从。”转头对着那个肥头大耳的刘大爷献媚道，“刘大爷，你别生气，我这就把人带到房里，给您送去。”
王老鸨的做法也成功的压倒了学士们的最后一丝理智，眼看着几个打手狞笑着朝我和赵染走过来，一群嫖客一脸正气的申讨起来。一些当朝士大夫拦了下来，厉声呵斥了老鸨这种明目张胆逼良为娼的行为。
有一位士大夫侃侃而谈：“人家两位姑娘可是有身份的，贵族女子岂是让你这老鸨这般糟蹋的，还不赶紧放人！”
王老鸨开了许多年的香云坊，还是有些手段和见识的，自然不会被区区几句冠冕堂皇的话给吓唬住了，她冷笑着回应到：“笑话！我买回来的女子，她说是贵族女子就是贵族女子了？身份名碟呢？户籍呢？什么都没有，就想凭着一张嘴就溜之大吉？大人若是真想英雄救美，不妨开个价，刚刚刘大爷就是想春风一度也要十个金饼。这位大人但凡出得起比这个价还高的价，我就把这丫头让给您！”
一番话，把那位士大夫说得狼狈而逃。王老鸨假笑着环视一圈，然后说：“真是稀奇了，大人们来这里不就是来找姑娘的吗？怎么现在到怪起我来了。别忘了我这是官坊，可是有正规手续的，进了我这里的姑娘，都是有契约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这的鬼。大人们是管不了的。”
一番言辞下来，倒是有不少人不再管了，我抬头看见吕不韦站在人群里，打量着赵染，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他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精光，脸上依旧是温和有礼的笑容，除去他眼睛的盘算，倒也是个谦谦君子的模样。
吕不韦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朝我这边看过来，我用口型对他说了两个字，救她。之所以让吕不韦出手，是因为刚刚我才想起了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从边关来临水村的路上，那些小伙计可没少夸过他，称他是当世的陶朱公。能和范蠡相提并论的人，谋略才智也不会差到哪里。
吕不韦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染，目光一沉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然后缓缓避开人群，走到了舞台边缘。
赵染定定的看着走过来的吕不韦，跪着移到他的面前，坚定的说了两个字：“救我！”
吕不韦低下头看了看赵染，笑着问她：“我为什么要救你呢？”
赵染说：“相信我，我值得你救，只要你肯救我们，我会成为你最好的棋子，不会让你亏本。”
一个表情倔强，抬头盯着眼前的男子，笑容妩媚；一个眼神略带玩味，气定神闲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温和有礼。救与不救，一时僵住了。
吕不韦抬头看看我，我瞪了他一眼，他用手摸摸下巴，然后对着老鸨一抬手，说：“这两位姑娘我帮她们赎身了，老板娘开个价吧。”
老鸨眼睛转了好几圈，然后朝着吕不韦走过，笑容恭敬，言语巴结：“吕公子看上的人，按理说我就是白送也是应该的，可是匪思可是我新捧上来的头牌，看在吕公子的面子上，我就要个成本价吧。俗语说千金买一笑，吕公子，我要一千金，可不算多吧。”
周围人一听都倒吸了一口气，这赎身银，可真是漫天开价。我听了冷笑一声，对着老鸨说：“你个贪财的老鸨，你今天只花了一个金饼买了我们，现在转身就敢要一千金，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
老鸨转身瞪我一眼，脸上哪还有半分恭敬，变脸变得着实快速：“姑娘说的轻松，你进我这门，没我松口你断然是出不去的。我劝这时候姑娘还是顺着我一点，不然别说是首富，就是王孙贵族来我也不放人，到时候有姑娘你后悔的时候。”
赵染不说话，倔强的盯着吕不韦。吕不韦笑了笑，朗声说到：“俗话说，千金难买一笑，金银这样的俗物倒是污了姑娘这周身清丽的气质。我吕不韦要赎人也得是千金难买的宝物。”
说完就看见吕不韦从容不迫的从怀里拿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摊在手里，笑容温和，言语中带着洒脱，倒是一派风流名士的做派。掌心里的珠子圆润清亮，光彩流转，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他倒是一点不心疼手里的宝贝，说话就要递给老鸨，一边递一边说：“老板娘，这可是世间难得的夜明珠，无价之宝，别说是为这两位姑娘赎身了，就是买下这香云坊也绰绰有余。”
老鸨目露贪婪，眼睛死死盯着吕不韦手里的夜明珠，嘴上却不松口：“吕公子说笑了，我这香云坊也是有钱买不到的。要知道，我这是官坊。再说，您这是给两位姑娘赎身，就这一颗？不妥吧。”
吕不韦冷笑一声：“呵，老板娘，趁着我心情好的时候，你该思量着答应就答应，不然的话，我转身去府衙买了这香云坊，然后再给你拆了，老板娘可就亏了。不就是一纸公文的事吗？天下还没我吕不韦做不成的买卖。老板娘可是要快点思量着，我耐心可不多了。”
老鸨听得脸色一时晴一时阴，看着吕不韦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又转头看看跪在地方上的赵染，最后一咬牙，然后对着吕不韦讨好的笑起来：“难得吕公子懂得怜香惜玉，姑娘跟着您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成交了。”转头朝站在舞台边上的打手挥了挥手，然后这些个打手们无声无息的走了下去。我把赵染拉起来，赵染看看四周没什么危险了，就借我的力站起来，许是跪的有些久，赵染的腿有些打颤。
吕不韦把夜明珠递给了老鸨然后说：“老板娘来验一验这珠子的真假，将来可不要说我骗你。”
老鸨摇摇头说：“不必不必，这谁不知道吕公子做生意可是童叟无欺的，又怎么会骗我一个老婆子呢？不过，我看着在场诸位想见识见识这夜明珠是什么样子的，今天就托吕公子的福，我们就一饱眼福了。”
周围的人被老鸨煽动得连连点头，我鄙夷的看了老鸨一眼，明明就是不放心要验验货，却偏偏编出这么多废话来，当别人是傻子，不知道你要验货呢。
老鸨拍拍手，就有楼上的灯都灭了，四周突然黑了下来，赵染紧紧握了我手一下，因为紧张力道没有掌握住用力了一些，我发现，她比一般女子的力气要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