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末世第一百七十天
“我啊，要去很远的地方，我出生之后除了首尔以外，住的最久的地方。”
无夜听着电话内的话语，有些不知所措。
“去看看小时候住的房子，去一下海边，然后再去……”
电话那边，李若若的声音很温柔。
是无夜没见过的温柔。
她更多的时候，在无夜的面前与心里，都是个莽撞又喜欢直言的人。
但是人本身就不是一成不变的，或者说一个人本身就是有多面性的。
她可以是舞台上飒爽的DreamSweet的Doona，也可以是嘴里叼着BlackDevil，吐一口烟圈然后说一句“西八，打爆你的头啊”的李若若，更可以是如今小女孩一样憧憬着过去的，诉说着旅行企划的若若。
然后，此时的无夜还是那个无夜。
“……那片湖很漂亮，附近还有长满芦苇的湿地，对了，我还知道一家附近的店铺，那里有很好吃的三明治，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尝一尝。”
“若若……”
“呀，听我说完啊。”
没有了往日凌厉的话语，连一句“呀”也说的如此轻声细语。
仿佛在和恋人撒娇一般的李若若。
无夜突然不知所措。
“有人问我是否爱过一个人，是否明白什么是爱，然后又对我说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那就要学会为他人着想。”
“而且，要清楚自己并不是被别人困在了漆黑的屋子内，困住自己的只有自己。”
“呀，我还是不懂，但是我会去尝试，就像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渴望舞台那样，我想去试试，然后我就知道了。”
“我买好了车票的，你要来车站接我一起走吗？”
所以李若若后面还有戏份吗
周末，弘大附近。
一家烘焙店内。
“怎么样！最近体验了经纪人的生活，是不是觉得当Idol很不容易？”
“确实，虽然我没怎么实际的体验。”无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金世民，这位脱下了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内里是一件浅棕色的西装。
加上无夜也穿着比较休闲的正装，此时两个人对坐，有种商务会谈的感觉。
但是地点选的不好，这是一家烘焙店内的卡座，店铺内提供咖啡和红茶之类的饮品。
甚至还有雪冰售卖。
“你们两个的咖啡。”
短发的老板娘穿着咖啡师围裙，飒爽利落的样子给人感觉很舒适。
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她从一旁拉来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无夜二人的侧面。
“今天让我停业一天，所以你们也没有面包吃了，这些曲奇是我昨天晚上烤的，味道不错，尝一尝吧。”
女生说着，自己打开了一包曲奇吃了起来。
“真是，哪有这样让我这个老板来招待你们的，明明我雇了好几个服务员的啊！”
“抱歉抱歉，没办法，你看看我们两个的穿着，这就是把你的店当做私密空间了啊。”
金世民的道歉毫无诚意。
“哦，是么，算了，看在你的面子和钱上，先这样吧。”
老板娘对此不置可否，“既然是私密的事情，那我走了！”
“别着急，我们一会儿还要添咖啡呢？”
“自己动手，那边的机器已经煮了一壶。”
说着，她就要端起自己的那杯咖啡离开。
“呀，熙贤，不要着急，我还要给你介绍一下他呢？怎么样，年下，还是帅哥，你这个当姐姐的走的这么着急做什么。”
“……”奇熙贤站起的身子又坐回了椅子上，她把视线集中在无夜身上。
“只顾着看你的脸，我都忘了你是带着人来的。”
“你好！”
她笑着打了个招呼，“没什么努那之类的需要敬语的称呼，如果可以就正常的叫我的名字就好。”
“我呢。”
她的笑容很漂亮，脱掉了咖啡围裙的她，宝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的一双腿十分的吸引人的视线。
“到现在为止是DIA，DIA的奇熙贤。”
金世民发觉无夜愣了一下，有些无奈。
“DIA听过么？”
“抱歉，我确实没怎么接触过Kpop，如今正在补习中。”
无夜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奇熙贤双手合十表达歉意。
“没关系，其实我们也一年多没有回归了，呀，人家是外国人啊，不懂这些不是很正常么。”
“……”金世民看了看奇熙贤，又看了看无夜，“哈哈哈，好吧，我就说这个世界其实都是看脸的，唉，我在的时候你的态度就没有这么好过。”
奇熙贤没搭理在那边装可怜的金世民，而是将盘子内的一包曲奇打开，放在了无夜的桌前。
“一把年纪了，就不要装成这样了好么。DIA也是隶属于MBK娱乐的组合，T-ara之前的经纪公司，我们DIA是T-ara的妹妹团。”
虽然无夜说了自己在补课一样的补充着Kpop女团的知识，但实际上最近一周他都没有时间看多少相关的视频。
打歌的行程他只跟了一天就放弃了，M！countdown的录制需要从当天的零点就要开始准备，这种有些反人类的工作时间让无夜很不适应。
也学会了老顾告诉他的那句话，做事情要找专业的人来做。
所以除了T-ara回归当日的那场Showcase他一直跟着忙到了最后，其他时间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专业的，Fent娱乐的经纪人团队。
他后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刷卡给预算，然后在不同电视台的休息室内，等待着用电视屏幕第一时间观看T-ara这次回归的打歌舞台。
今天也有一场打歌，但是无夜请了个假。
虽然有没有他存在对于如今走上正轨的经纪人团队毫无影响。
“闲话也就谈到这里，虽然忻城你确实不懂这个圈子的事情，但我要谈的刚好都是这个圈子的事。”金世民靠着沙发椅，“啊，有点扎心啊，不过我还是尽量把事情的缘由说的完整一些比较好。”
奇熙贤没有搭理金世民的意思，无夜吃了一片曲奇。
十分的酥脆，黄油的香气与香草的风味融合的很好。
“好吃么？”
“嗯，是我今年吃过最好的曲奇。”
“哇！”奇熙贤一脸惊喜，“大叔啊，会说话又帅气的男生，记得以后多带来点这样的人啊，这样的我可以给你打折的。”
金世民无视了奇熙贤说的话，“我拜托你的事情其实有两件，但是并不用纠结于是否要同意，只要你听过，然后同不同意都是可以的。”
“第一件事我要先提一个人名……”
“我和杨贤硕社长的关系不错，所以……”
金世民看了看无夜的表情，随后有点无奈。
“BLACKPINK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我看过《正义联盟》，闪电侠最喜欢的女团么。”
无夜记得里面还有个泰国人来着。
歌曲似乎也听过一些，例如KillThisLove那段很火的舞蹈。
金世民看着无夜的表情，很想大声的对他说一句“不，你不懂”，不过想了想，对方不知道或许正好能用其他的视角来看待这件事情。
“杨社长的公司叫做YG娱乐，他们公司旗下的女团就是……”
“不至于，我还认识IU，也知道少女时代。”
“……”
金世民差点一句话没说完就岔气了。
一旁的奇熙贤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个吧，虽然我也不觉得Kpop算是什么国策，但说实话，确实这个国度有种自我高潮的感觉。”金世民无奈的摊了摊手，“熙贤，你觉得呢？”
“嗯？我？呀，我可是女团的成员啊。”
金世民摇了摇头，“你看，这就是洗脑彻底的人了。”
奇熙贤端起咖啡，最后忍住了没有泼金世民一脸。
“首先声明，我和他只是生意上的关系，他帮我找的这间租金便宜的店铺，剩下我们两个人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奇熙贤撇过头，随后端着咖啡站起来。
“你们两个继续聊，我去看看给你们做点其他的什么。”
等着奇熙贤离开，金世民摇了摇头。
“其实挺无奈的，你也知道T-ara如今的情况是哪个公司造成的，而那家公司现役的女团就是DIA了，如今MBK将重心全都转移到了其他方向，DIA就只剩下最后压榨的价值了。熙贤她们的合约也要到期了，是否能好聚好散谁知道呢。”
无夜虽然不太理解，但是也明白首尔这边的娱乐产业和华国十分的不同。
相对于华国艺人能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以及赚取更多的钱与换来一系列的地位，首尔这边的艺人们只能将自己寄托在经纪公司之下，即便是更加有名气的演员，也只是这个地域真正上层眼中的棋子而已。
用到了就可以动一动。
倒是和封建社会区别不大了。
“BLACKPINK的合约也要到期了。”
无夜点了点头。
“这件事杨社长有些头疼，尤其是最近YG这家公司时运不济，很多官司都在这段时间里找上门来。”金世民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之后，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行吧，即便是滴滤，熙贤做的咖啡也很不错的，对了，我记得你身边有个姑娘也挺会冲咖啡的。”
“李奈衍。”
“嗯，那姑娘眼睛里面有光的，真不错。”
无夜大概明白金世民的意思。
“所以，对于喜欢我们推出的Kpop文化的人来讲，BLACKPINK的地位是很高的。而对你这样……也不是，你是特殊的。”
金世民刚想用无夜做例子，随后就想起了无夜的身份。
“对大部分普通的华国人来讲，他们是根本不知道什么Kpop的，或许会说一句‘哦，是tiktok里面流行的歌曲’之类的话语，剩下的他们根本不会理解。”
无夜对此也清楚，饭圈这东西一直是圈地自萌，但不得不承认，他选择来这边留学，看中的就是西方奢侈品代言如今选择代言人的趋势。
虽然明白这里面参杂了很多不能明说的正直因素，但是现状就是看着CK的衣服，一面墙一样大的海报，代言人的名字是Jennie。
Eland这家公司无夜也在后来查询过一些资料，尹正恩看似没什么钱，但Eland在华国的代言线里面，可是有着NewBalance的。
NewBalance的代言人是IU。
所以能和尹正恩有着互相利用的关系，无夜觉得不亏，甚至稳赚，这点他十分感谢坐在自己对面的金世民。
“了解的人会陷入自家Idol有多么厉害的感慨，而对于其他人，甚至是顾，你这样的人，只会觉得那海报上的男人或者女人，很漂亮很帅气，是个不错的模特。”
“这里面是有落差的，爬到巅峰的她们才能看到的那种落差。”
金世民摇了摇头，“所以上层真是会搞一些……唔，我们今天不谈这个。”
无夜对首尔的生态也毫无兴趣。
“熙贤啊，用你店里的音响系统放一首《Money》行么？”
“等着。”
不多时，店内响起了金世民说的这首歌曲。
无夜发觉自己听过，并不是那首MoneyMoneyMoney，而是一个女生唱的一首很念经的歌曲。
无夜一直不怎么喜欢B榜的歌曲，这歌深得其中精髓。
开口就是挥霍无度与钞票挥洒于身间的话语。
不过念经的三要素就是钱、女人、SEX和暴力。
三要素有四个很正常。
女人唱的歌曲占了其中二元。
无夜没说什么，身体跟着节奏微微摇晃。
一旁的金世民在墨镜的遮挡后，眯着不大的眼睛晃着头。
直到歌曲结束。
“这首歌和《鱿鱼游戏》一样，是今年最火爆的话题。这首《Money》的成绩也十分不错，当然，至少很不错。”
无夜听不出什么特殊，不过要是说爱好，他喜欢的是歌词比较正的RnB音乐，但流行这东西，一直都是无形的大手操控的。
这也是他想要的方式，操纵舆论和艺人，然后给自己的品牌增添更高的价值。
赚取《Money》。
“所以这么好的组合，杨社长肯定不能放过，不过他不会做的和MBK娱乐的那个胖子一样无赖，他要的是体面的收尾和继续赚钱的契机。”
金世民看着窗外，看起来首尔又要下雪了。
“和T-ara闹翻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杨社长不会和BLACKPINK这么做，最后会怎么样，也要看他什么时候能摆脱YG娱乐现在这样不佳的牌局。”
“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和我谈了Lisa的事情，哦，就是刚才唱那首《Money》的艺人，她刚好就是那一小部分看得到这个圈子实际上本质的人。”
“她有想要跳出来的想法，野心也有，想要上进的动力也有，舍得付出的东西也有。”
“你说，这种人如果走对了路，怎么会不成功呢？”
“……”无夜总觉得金世民和自己谈的话题信息量有些大。
“所以？”
“所以，说点轻松的东西调剂一下心情。”
金世民笑着把这个话题先放下了。
“我有个朋友是郑氏，他最近打算创办一家经纪公司……”
“给我透露的信息大概是打算延续他在之前被踢出去的那家公司里，策划的那一套，对了，你应该知道AKB48吧？”
硫团？24那个？
韩娱无夜不熟，但是说起日娱绕不过的话题AKB48，无夜表示自己十分清楚。
西大门，梨花女子大学。
正门的入口，无夜站在这里看着往来的人群。
不少人站在梨大入口处的“梨花墙”前拍照打卡，梨花女大附近的街区也是首尔旅游的人气景点之一。
当然，学校内部上课的教室讲堂之类的都有刷卡进入的电子闸门，倒是不担心有人误入其中。
无夜想了想，还是没站在梨大梨花墙前拍照打卡。
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
除了梨花墙，梨大最著名的景点应该就是梨大ECC了，这个“梨花校园复合地”本质上就是一栋地下校园多功能馆，内部有教室、便利店、咖啡厅等设施，仿佛摩西分开的海洋展露出中心位置的地面，ECC两侧是大型玻璃搭建的幕墙，就像断开的洋流，十分的漂亮。
在ECC中间拍照打卡的人也不少，无夜打算去ECC里面看看。
游客可以进入ECC内的一部分便利店，但只有师生能够进入ECC内部其他的区域。
无夜早就办好了手续，口袋里也是有通行卡的。
“你好，可以采访一下么？”
“啊，你好。”
一旁还有拍摄视频的人，似乎在做路人随机采访。
被采访的人是个蛮可爱的女生，柔顺的长发，精致的外貌，穿着粉色的梨大棒球服。
梨大一般也没什么明确的校服，更多的是印有LOGO的棒球外套，颜色和款式有很多种，当然最经典的还是梨大的代表色绿色。
“如果给自己的脸打分1到10分，你觉得自己能打几分呢？”
少女举起双手挡住了脸，缩在袖子里的手指伸出7根。
“7……7分？”
“那你为什么认为是7分呢？”
女生捂住了脸有点害羞又尴尬的笑了一下。
“啊，不知道，哈哈。”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漂亮的？”
女生被这个问题弄得尴尬，笑着捂着脸转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问一下，本人的魅力是什么呢？”
少女可爱的把手指从袖子内探出，指着额头的位置。
“emmm……额头？”
无夜看起了热闹。
他找了ECC中间空着的台阶，坐在了上面。
这附近也有不少人坐在这边拍照。
“用你的脸生活VS给你十亿元随便换一张脸来生活？”
无夜发觉首尔圈子内如今依旧流行着选择游戏。
他最近也在努力的恶补女子团体与Idol方面的知识。
公司会制作这样的物料给粉丝，让团体成员依次排队站好，随后一个人一个人接力的来，选择左右的方向离开走到队伍的后面去。
例如左边是炸酱面的选项，右边是海鲜面的选项，最后Idol一脸困惑的思考了一阵，选择一边离开。
这就……
无夜不太懂。
但是这种短视频带来的流量很不错，尤其是在TIKTOK上发布之后。
“就这样活下去就好。”
女生肯定的点了点头。
无夜觉得如果是从前的自己，也会这么选择。
毕竟人都要无了，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人死了钱没花完才是更痛苦的事情。
“能问一下MBTI是什么？”
“INTP。”
再有一点就是，无夜觉得首尔人应该把这个MBTI印在身份证上，这样就可以轻松的区分I人和E人了。
统统归类打包吧。
“你的职业和专业是什么？”
女生说话回答的时候总是两只手放在身前，双手的指尖相互贴着，时而又双手握拳。
倒是有一种和MBTI的结果相同的表现。
“我是梨大的学生，专业是科学教育学科。”
对方身上的棒球外套是学校贩卖的周边，也有很多想要考上梨大的女生会来梨大的礼品周边店铺买一件回家。
当然，本校的学生穿起来会更加的自豪就是了。
无夜默默地挪动了一下位置，他现在已经算是梨大人了，可他暂时还是不打算暴露这个身份的。
“目前最喜欢的歌曲能说一下么？”
“啊！现在最喜欢的是LOONA前辈们的PPT。”
她还试着唱了一两句，声音本身就很有辨识度。
手上也跟着做了一点舞蹈动作，虽然看着有些拘束和害羞，但是意外的让人觉得十分的可爱。
而且每次回答完问题，她都会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一双经典黑白格的VANS帆布鞋。
“绝对不会碎的钻石VS十根容易碎的金条？”
“啊……那要看钻石到底有多少克拉，感觉才会不一样的。”
没有做出选择的回答，分析了题目之后给出了自己需要更加明确的数据才能做出判断。
这倒是也符合她的MBTI。
无夜觉得有趣，想了想还是打算离开了。
遇到了可爱的女生是一件令人心情不错的事情。
可惜他没吃早餐，打算去ECC里找一间咖啡厅的Brunch。
“最后！你可以打开这个盒子，但是得先展示一下你的魅力，通过了才可以打开哦。”
无夜的脚步顿了一秒。
然后转头看了过去。
女生虽然依旧紧张，但是并没有因为露天环境下被采访而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如今即便让她做魅力发散的环节，依旧十分自然的做了准备。
“CastMe！”
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肘，右手的手掌轻轻地在两侧的脸颊旁做了托腮的动作。
结束之后接过了主持人递来的礼品盒，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无夜心里默默点头，然后也有些好奇盒子内会是什么。
“nei！你的魅力成功打动了我，获得了打开盒子的机会哦！”
看来采访的主持人小姐姐是一点也不害羞的类型。
或许能从事主播这个行业的人多少都是外向型？
单手捂着脸的女生缓了一会儿，似乎还沉浸在刚才害羞的情绪当中。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梨花女大的钥匙扣周边。
“哇！谢谢你们。”
“或许，可以公开你的INS账号么？”
无夜内心是挺想看对方手机上打开的APP界面，但是终究他还是没那么好意思。
想了想走下了台阶。
“那个，打扰一下？”
有些弱弱的声音刚好在无夜路过这几个人的时候传来。
他没以为这个声音是和自己说话，所以脚步没有什么停顿。
然后感觉衣角被人抓了一下。
“嗯？”
回头。
那名穿着粉色梨大棒球外套的女生，手里拿着刚才被采访时候的麦克风，“或许，能采访一下你，问几个问题么？结束的时候会送给你梨花女大的周边的哦？希望你能帮帮忙！”
“……”
呵，合着你们刚才是在预录是么。
无夜也没想到现在的自己有时间来梨花女大看一看。
他本以为随着T-ara的回归，自己也会如预期般的进入忙碌的状态，跟着这群姐姐们一同往来于不同的场合。
但事实是他发现，其实有没有自己并不影响已经走上正轨的Fent娱乐对于T-ara回归的运营。
T-ara回归的第二周，他就彻底的给自己放了假，反正专业的事情他确实不懂，如今能做的就是安心的等待结果就好。
这反而让老顾直接给了他一大笔投资，因为无夜展现出的“躺平”，让老顾觉得自己说的话无夜听进去了，如今不再思考创业的问题了。
但无夜更多的是学会了放弃。
“好啊，但是礼物能不能换一下，换成你的KakaoTalk账号？”
例如那晚。
虽然李若若在电话中和自己真诚的说了很多，连无夜也有些心软的打算前往车站去见她。
和她就那样的离开也好。
但最后他还是克制住自己被李若若影响的情绪。
“如果你考虑好，就来首尔站找我吧，车票的时间是……”
无夜在那个时间的时候看到了朴宣映。
穿着全新设计的打歌服，站在LIVEMALL舞台上的朴宣映。
无夜觉得自己找到了追求的东西，那么得到什么势必要失去一些什么。
然后世界告诉他，其实你没有得到的时候也会失去什么。
“恭喜，我就知道这么完美的T-ara一定会有经纪公司欣赏的！”
无夜本打算走上前去和朴宣映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一个捧着花束的男人抢先一步走了上去。
“啊！谢谢你的花，现在不应该准备集训么？这样会不会耽误你……”
“我推迟了机票，打算来这里看你，见到你之后我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
“哥哥？”李奈衍瞟了一眼对面的情况，随后又看了看停在这边一动不动的无夜。
单纯爱慕行为这样单独付出已经差不多了，一点感情基础没有，无缘无故再舔性质就不对了。主角可以当暖男和开后宫，但是千万不能无缘无故当舔狗。
金到怡早就跟着经纪人团队忙前忙后去了，她倒是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也十分的努力融入其中。
对比依旧不那么熟悉的“欧巴”或者其他的韩语称呼，无夜对这声“哥哥”的反应更加的敏感一些。
他慢慢的坐下，“奈衍，让李室长来见我。”
经纪人也是有级别区分的，例如方时赫在李若若的公司，就已经是室长级别的经纪人了。
对方与很多电视台的作家或者PD有很深的交情，也负责宣传与挑选合约，基本上就是全权负责与艺人相关事项的经纪人，也是决定艺人宣传与是否有曝光度的重要关键。
对于李若若来讲，见的最多的人本应该是平时负责生活的一般经纪人，但是她与方时赫的关系更加复杂一些，所以更多的时候方时赫是专门负责她的经纪人。
而如今全权负责T-ara这次回归的经纪人，是一位尹正恩通过关系找来的资深经纪人，对方曾经在SM相关的公司有过任职经历，也当得起Fent娱乐的室长。
李奈衍先是伸出手握住了无夜的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要再让自己的情绪变得更差了，我去附近给你买一杯咖啡回来……”
“谢谢，但还是去找李室长过来一下吧。”
无夜等着李室长来到这边，和她确认了T-ara之后的行程与相关的工作。
随后直接离开了YES24livehall。
李奈衍本想跟着一同离开，但是被无夜留在了这边。
看着离去的无夜，李奈衍觉得这明明是个很不错的机会，但是无夜明确的拒绝了她的邀请，反而李奈衍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式能继续待在对方的身边。
无夜坐在车上，打开了手机导航。
想了想，他给金世民打了个电话。
因为对方之前给他发了个信息，告诉无夜自己已经回到了首尔，还见过了方时赫。
“我想知道李若若回光州之后，会去哪里住。”
“你稍等一下。”电话那边金世民的声音显得有些空旷。
似乎在一栋没有遮挡的建筑物内。
“喂！问问那个方时赫，若若回光州的话，会去哪里，要详细的地址。”
“……”无夜总觉得那边的状况有些不太对。
不过他也没有心思关心方时赫到底怎么了，无夜只是想要一个地址而已。
“我马上用手机发给你。”金世民挂断了电话，信息也发了过来。
无夜点开发过来的Naver地图链接，设定好定位。
开车过去的时间大概要三小时左右。
那么倒是能够在今天之前到达那边。
高速路上路过休息站的时候，无夜倒是不紧不慢的在休息站内吃了一份西葫芦猪肉汤饭，这一路他都在梳理思考自己的想法。
以及慢慢的做着未来未必用得上的计划。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休息站内还有不少人在这边用餐。
他走的时候打包了一杯咖啡，随后继续开车上路。
直到零点之前，开车赶到了那个地址。
那边是个小村子一样的地方，道路的尽头就是一间韩屋。
无夜望向依旧亮着灯光的屋子，内心里松了口气，随后关闭了车灯，打开了一点窗户的缝隙，靠在车里慢慢的睡了过去。
直到……
李若若从屋内醒来。
爬出了暖暖的被窝，默默的找出了自己带回来的药物，随后慢慢的挪动脚步，走到了冰箱前。
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了一瓶水，然后吃下了药物。
喝下一口冰凉的矿泉水。
原本昨天还一点问题都察觉不到的右腿，如今有种又涨又痛的感觉。
她的心情也和自己的小腿一样，如今很痛。
昨日。
随着列车发车的时间逐渐临近，李若若的心情更多的是一种失落与释然。
失落在于无夜没有出现，释然是因为她本就觉得这件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她能在有些时候察觉到无夜对自己的爱意，但是又无法确认那是否是真实的。
可惜，她现在审视自己的内心却能发现，李若若是爱上了那个男人的。
她想要给无夜介绍自己出生和长大的地方，想要介绍还没有进入娱乐圈之前的那个李若若，想要从最开始的自己一点点的让无夜了解她。
又发现那只是奢望而已。
看着临近检票的时间，李若若也没有再继续等待，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压低了棒球帽的帽檐，随后登上了那辆回光州的KTX。
光州广域市。
城市内的建设实际上和首尔区别不大，或许看起来会有些老旧的感觉。
但是在李若若的记忆里，光州广域市本身就很模糊。
甚至于光州十分有名的旅游景点，无等山国立公园她也从未去过。
父母离婚之后，她就被母亲送到了姥姥家，度过了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那个时候的若若从来也未曾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李若若。
“呼……”
将屋子内暖炉点燃，慢慢的地面也开始有了暖意。
李若若自己拿出了从便利店买来的泡面，用电水壶烧了热水。
一切都和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这些年来，她时不时的就会回到这边来。
这栋韩屋，是她内心最温柔的家。
吃过泡面，就把碗扔在了一旁，李若若赤着脚走到了屋门前，穿着鞋走到了屋檐下的门前坐着。
看着天空中，首尔都市内无法见到的星星们。
直到她冷的有些受不了，才重新回到了温暖的韩屋内，铺了被子，钻进被窝内沉沉的睡去。
次日。
室外已经大亮，无夜躺在车内其实已经醒来过一次。
暂时没有更改的生物钟。
他绕着附近唯一的一条路路简单的跑了个来回，这才又回到了车内。
没想去打扰应该不会这么早起床的李若若，无夜就选择坐在车内小睡了一会儿，直到听到了敲窗的声音。
李若若站在韩屋的门前拉伸了一下手臂，随后转头看向了小路，发现了那辆停在屋子前的车。
她想都没想的就那样赤着脚跑了出来，走到了车前，透过驾驶位的玻璃，看到了闭着眼睛睡在那里的无夜。
李若若敲了敲车窗。
无夜按下车窗，随后推开车门。
李若若就那样钻进了车内。
无夜不得已只能把座位向后调整，然后看着整个人躲在自己怀里的李若若。
明明身高很高挑，但是却很轻盈的李若若。
无夜此时觉得她消瘦了很多。
“你来了！”
她带着笑意，看着眼前的男人。
虽然没能一起乘车回到这边，但是他竟然开着车还找到了自己，已经足以让李若若喜出望外了。
李若若看着无夜的脸，惊喜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她在无夜的脸上看到的表情与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李若若察觉不出那种她如今还不了解的爱意。
“在去首尔之前你都住在这里么？”无夜问了一句。
“你来了是做什么呢？”李若若没有回答无夜的话语，而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随后她似乎不打算听无夜的回答，而是直接就要脱掉自己身上的上衣。
李若若觉得或许只有那种时候的无夜能够带着侵略的目光，以及丝毫不掩饰的对自己的爱意。
无夜拉住了李若若的手。
“若若，你听我说。”
“呀，我不想听，我只想看到那个无夜，而不是现在这个无夜！”
无夜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李若若的精神似乎不对。
他有些想要把李若若送到蔡医生那边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李若若挣扎开了无夜拉住自己的手，随后继续做着她认为正确的事情。
无夜默默地关上了车窗，随后把车内的空调开到了一个温暖的温度。
因为李若若很凉。
直到她喘息着停滞下来，趴在无夜的身上。
无夜听到了哽咽的声音。
“根本不是这样的，明明应该是……”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本来就很难同时出现。
“好的！我答应了！”
“什么啊！我还没……”
女生的话语被原本的主持人打断，“那么我们开始采访？”
一旁举着小型摄像机的男生比了个OK的手势。
主持人把微型麦克风塞到了那个女生的手中。
赶鸭子上架的少女看着摄像机亮起的红灯，立刻进入了状态。
“你好，可以采访你一下么？”
“好的。”无夜点了点头。
一旁的主持人盯着摄像机小屏幕内的无夜，随后又看向了他。
“真是！好帅，现实里的人比镜头里还要好看那么多！”
举着摄像机的男生比较无语，说实话他是打算来采访好看的女生的，毕竟这里是梨花女子大学，谁知道竟然出现了一个长得和演员一样帅气的男人，自己身边的这个主持人就犯了花痴，竟然让学妹采访这个男人。
内心里无奈的骂了句“这看脸的该死的世界”。
“如果给自己的脸打个分数的话，你觉得1到10，应该是几分呢？”
她采访的时候倒是看不出之前紧张的样子了，反而有一种利落的魅力。
一旁的女主持伸出双手十指，在旁边挥舞起来。
“……”无夜有些无语，题目都不换一下的么。
还有，你这双手展开是想让我说十分还是五五开啊？
“其实每个人的观感都不同，这种问题我觉得女生说更好一些，你觉得我能是多少分呢？”
镜头外的经纪人喊了一句“十分满分的十分！”
一旁路过的游客与一些看着装扮像是大学生一样的女生们也被这样的喊声吸引了过来。
发现了摄像机之后，倒是都没有过来打扰。
只不过围在这边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好帅，是游客么？”
“不是吧，应该是综艺节目？这是哪个男BJ么，或者是YouTuber？”
“演员啦演员！肯定是刚刚出道的新人演员了！这要是要到签名，以后不就大发了？”
女生看了看无夜的脸，然后又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嗯。”
只说了一个“嗯”，也没有说到底打算打多少分。
但这之前那位经纪人的话语和现在联系起来，似乎自己被打了个高分？
无夜对着没敢看自己的女生笑了一下，“我觉得刚才你说的数字也是有些保守了，既然你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给自己那个分数，那么我觉得你也是十分的脸呢。”
“啧……”女主持看着拿着麦克风的女生无奈，“琉然！你要是不行就换我来吧！我也想被人说脸值得十分啊！”
金琉然
听到场外的声音，女生又想起了附近已经有很多人在看这边，立刻再度抬起头来按照手卡的内容继续提问。
“能问一下本人的魅力是什么么？”
几天前，光州，村落，道路尽头的韩屋。
无夜看着屋子内的摆设，最后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药物。
除了止疼消炎药以外，还有一些抗抑郁药物。
“……”
“我打算回去了。”
李若若站在无夜的身后说着。
“回哪里去？”
“回到组合中去，其实我本就不奢望什么不应该有的东西，他说的对，我不能那么任性的去要求任何人，我应该学会为别人考虑的。”
无夜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想起了李若若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公司那边的事情。
“若若，你听我说……”
无夜说到这里不知道怎么开口，是说他已经帮她解决了债务的问题，甚至把她在公司的合约也抢到了手里，从此以后想要过普通的生活也好，再次回到舞台上成为SOLO歌手也好，无夜都会帮助她。
但是这样又显得很奇怪。
就像对T-ara的回归，他也没说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那样，无夜并不习惯于站在台前。
对于李若若，他也没办法站在另一个角度去诉说李若若的所有权在自己手中。
“没关系，我做出这个决定其实和我们之前的感情没有关系的，即便你这次对我说喜欢我，想要让我和你在一起，那么我终究是要回到公司，回到舞台上去的。”
“只不过现在想给自己在回到公司之前放最后一个假期而已。”
“甜蜜的假期也好，苦涩的回忆也好，只要让我知道就好。”
她走上前，抱住了无夜。
“我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么就等待我好么，如果你只是把我当做那样的人，那就在下次见面的时候……”
“成为爱我的人吧。”
又煽情又好笑，无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或许此时只能无奈的放开手看着李若若离开，随后或许还会被朴室长冷嘲热讽一遍，然后哭着跑出办公大楼。
但无夜并不是，甚至他如果愿意，直接买下李若若的所属社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最后，他觉得还是把话题说开比较好。
拍了拍李若若的后背，无夜拿出了手机。
“喂？我也不想打给你，可是方时赫不是在你那边么？”
“对的，我们中午应该能回到首尔，麻烦找一家餐厅的包间吧。”
现在的时间，梨大，ECC中心。
对于自己的魅力，无夜觉得应该说一句“Rich”。
毕竟当年在看《正义联盟》的时候，他很是羡慕荧幕里蝙蝠侠坐在车上的时候对着闪电侠说出的这句话。
“I'mRich.”
可惜他的性格并不是那样的人。
“魅力点的话，可能是人比较善良？”
答案既不韩式也不综艺。
不过这个叫做Yooyeon的女生倒是继续cue了流程。
“能说一下你的MBTI么？”
“没测过，但是我觉得我是个有计划性的人。”
“那就是J咯！”一旁的主持人忍不住插了一句。
“嗯，那么能说一下你的职业和专业么？”
女生对这个其实也很好奇。
“刚刚通过了研究生审查，我会在明年开学的时候就读于这里，专业是服装设计学科。”
女生诧异的抬起头看着无夜，“啊！是前辈呢。”
“你好，应该现在还不算吧。”
身后的主持人此时抓住了摄影男生的手臂，“梨大！梨大的男人！扎心啊，还是这么帅的男人，这可怎么办是好！”
“好了好了！”她上前一步从女生手里拿走了麦克风，“采访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你看起来还是没什么经验，这样，刚好这位……抱歉，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无夜。”
“啊，我的名字不重要了，她叫做金琉然，琉然啊，带着学长逛一逛学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得快点去拍摄梨大路人的TIKTOK采访了！”
把空间留给了这两个人，女生拉着还不想走的摄像男一同跑开了。
围在这边的人群似乎有靠近的倾向，金琉然也没想到自己就被这么扔在了这边，看了眼ECC的入口，她指了指方向，“我们先去那边吧！”
ECC内部，便利店。
无夜给这位学妹买了一瓶baristar的减糖拿铁，又给自己挑了一杯美式。
拿着无夜送的咖啡，金琉然十分不好意思的将手里的钥匙链递向了无夜。
“抱歉，耽误你的时间采访了你，没想到竟然还是前辈。这次采访的对象主要是梨大的游客，最后也没能给你礼物，这个就当做礼物吧，希望你不要嫌弃。”
无夜接过了对方手里的钥匙扣，“那就多谢了，毕竟我也没能完成采访，不过你是一年生？”
“啊，是的。”她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也耽误你的时间了。”无夜指了指她手里的咖啡，“这个就当做我的赔礼，好啦，现在也没什么人围着，那我们就这样再见了？”
“好的！前辈今天辛苦了。”
金琉然也害怕耽误无夜的时间，两个人就这样在便利店门口分开了。
无夜扭开瓶盖喝了一口咖啡，看着离开的女生，心里觉得很有趣。
“或许应该专注于校园生活？”
无夜其实来到梨大散心，也是因为自己对于未来有些茫然。
最主要的原因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知道了自己虽然没有变化，但是世界却不同了。
和金世民的聊天里无夜从侧面了解到了老顾似乎成为了上流人士，还是那种不出现在富豪榜上的隐形富豪。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无夜是老顾的独子，未来即便不会继承家业，也是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人了。
这种有些不真实的情况，让无夜的思路一直没有转变过来。
直到金世民那天说的事情，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可以站在更高的层次，与欧洲那些顶级富豪的子嗣谈笑风生了。
“你知道，BLACKPINK对于未来的规划肯定不会是继续当YG家的歌手的。”
当时的金世民说出的话，一点也看不出是首尔人的样子。
他和无夜简单的分析了一下事实上BLACKPINK的营收与社会阶层，随后又谈了谈内娱的那些事情。
“有人托我咨询一下是否能搭上路易酩轩上层的关系，毕竟她是CELINE的代言人，最重要的她是亚裔，加上泰国国籍本身就……对了忻城，你去过曼谷么？芭提雅那边其实玩的比较开，但是上流的人还是喜欢曼谷的更多。”
“……”
无夜没想知道这么多本质上的事情。
你和他谈什么首尔娱乐圈营收不如内娱一个明星的收入，这种事情其实适合茶余饭后听个乐子比较好。
而且金世民你的自觉呢?
后来无夜才知道，金世民并没有对着四卦旗讲过“忠诚”，因为他有着米国和首尔籍，兵役的时候直接把首尔的护照扔进了汉江里。
所以讲起了国家之间的博弈，无夜只能一脸茫然的假装自己听不懂。
不过他倒是明白了金世民的心理。
大概类似于发现了原本自己生活在遮羞布下的事实，现在恨不得把同族的遮羞布全都扯掉的心理。
“所以？”无夜只能装成一朵小白花，不说什么也不回答什么。
金世民看了看无夜手上的那块腕表，“顾先生果然是更喜欢钟表和珠宝的人啊。”
无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了金世民说的顾先生不是自己。
“相对于CELINE的代言，我觉得换成了是卡地亚的代言她也会心动的，而且那是可以直接得到一张内娱通行证，一个个说着闯美，但事实上赚钱的话，不还是需要靠华国么？”
金世民的表情一脸嫌弃。
“那边的金主只能用她当做试探的棋子，相对来讲，我这是在给她找一条过得去的出路。”
无夜没及时的答应下这件事情，金世民也没有着急，只是对他说等到对方从国外的时装周活动结束回到首尔的时候，会让两个人见面吃一次饭。
无夜只是表示下次一定。
暂且算是还了金世民的人情，加上T-ara的回归走上了正轨，无夜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他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去找若若上网，然后和她学习一下如何打那个推塔的游戏。
但这也让他难以提起兴趣来。
现实的落差让无夜觉得目前人生突然没什么意义了。
所以循规蹈矩的走到了梨大，这段插曲倒是让他重新有了点活力。
沿着ECC内部的廊道前行，前面不远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厅。
无夜走了进去，发现这边除了咖啡还提供一些预制好的简餐。
刚好适合吃一次梨大Brunch。
走进咖啡馆内，站在前台看着头顶黑板上全部都是手绘的菜单。
“你好，我想要一份火腿黄油三明治。”
“你好！我要一份火腿黄油三明治！然后和……”
无夜刚刚低下头点单，就听到了耳边也传来了点单的声音。
而且这个声音还十分的熟悉。
“麻烦小姐你在后面排队，这位先生先来……”
店员的话语还没说完。
“抱歉，我们两个是一起的，只不过她刚才没想好要什么，没想到我们两个一起说出来了。”无夜笑着对店员说。
店员看着微笑的无夜，眼神恍惚了几秒，随后又看了看站在无夜身侧的那个一脸惊讶的女生，嘴角不屑的偷偷撇了一下。
又带着明媚的笑容面对无夜。
“那就是要两份火腿黄油三明治对么？喝的需要点什么呢？”
金琉然带着惊讶看着从来都是冷脸服务的店员小姐姐，此时正一脸花都开放了的样子十分热情的和无夜说话。
“那就要……一杯冰美式，一杯气泡牛奶好了，你是想要这个对吧？”
这次轮到站在无夜身边的金琉然震惊了。
她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无夜一同走向了取餐的吧台前。
“没想到竟然又遇到你了，刚好啊。”
金琉然脸颊微红，“我刚好没吃早饭，就打算来这家我最喜欢的……啊，前辈也知道这家的三明治是特色么？”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觉得气泡牛奶应该是特色对吧。”
“是的，不过前辈怎么知道我想要的……”
无夜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一旁吧台的小姐姐看着一对说话的男女，内心里暗戳戳的妒忌了几秒。
三明治都是成品，只不过点单之后会用烤箱加热一下增添风味，稍等了两分钟，热好的三明治搭配饮品就送到了出品台前。
一个托盘。
无夜伸出手拿着托盘，也碰到了金琉然同时伸出的手指。
无夜看着被自己与托盘一并抓在手里的手指，发觉对方并没有害羞的做出抽出手指的动作。
只是看了看托盘，然后一脸纠结。
“那么一起？”
“啊，好的，谢谢前辈。”
她利落的收回了手指，无夜端着托盘走向了附近的座位。
将托盘放下，金琉然自己将两份三明治都端了出来，摆放好位置，然后端着托盘送回了吧台去。
无夜觉得这个女生很有趣。
“琉……然？”
他倒是不知道汉字如何写，只知道是这个读音，以前还会没办法很好的把读音和人对上号，如今来到首尔也过去了许久，习惯了很多以前没有的事情。
只要记住值得记住的人就好，其他的听过了忘记也没关系。
如果有需要，他们会自己再提出来的。
“算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这次不会再紧张了吧？”
“哎？”金琉然看着无夜，样子仿佛方才采访时候的感觉一般。
丝毫没有任何紧张的气息。
“其实不是紧张，就是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是我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就直接的点餐了。”
她解释了一下，“所以谢谢您，前辈。”
无夜点了点头，接受了她的歉意。
“那就好。”
说完，他低头拿起了三明治。
半份法棍面包切开后夹满了看着质量就很不错的火腿，还被对半斜着切成了方便入口的三角形。
金琉然先是用吸管搅了搅杯子内的泡沫。
这个是tripleS的那个吧，觉得名字很熟悉，然后搜了一下，果然是诡秘那个团的
气泡牛奶里面，看起来是添加了焦糖和炼乳混合的气泡在上面。
抿着唇吸了一口，随后对着无夜比了拇指，“这个牛奶真的很好喝的！”
她想了想，之后把玻璃杯稍稍向着无夜这边推了一点距离，“前辈要尝一下么？”
“……”
无夜有点不会了。
说实话，他对于人际交往的经验，依旧是上辈子的那些存留的记忆。
例如酒吧里遇到的姑娘，和相亲遇到的女生。
以及对他影响比较深的最后的那段日子。
“我对这个世界真的舍不得，舍不得的东西很多。”
“舍不得电影，舍不得小说，舍不得音乐。”
“更舍不得姑娘们。”
“是的，姑娘们真好……”
当然，那是那时的想法。
将死之人总归思考的有些极端，人在不同境遇的时候，想法不同也是很正常的。
就像刚刚重新开始的无夜，脑子里就没什么舍不得的姑娘们了，而是思考后就决定这辈子走上一条他喜欢的路。
“谢谢，我觉得冰美式就好。”
“嗯。”
金琉然自己又喝了一口牛奶，这才满足的拿起了三明治。
两个人就像普通食堂拼桌的大学生一般那样对坐吃着东西。
双手拿着三明治，金琉然咬了一口之后，用手挡着嘴。
“我从前几天就开始想要吃这家的火腿黄油三明治了。不过因为需要控制体重所以没能来吃……现在刚好！”
无夜点了点头，这里的三明治确实很有特色。
“这附近还有什么值得推荐的好吃的店铺么？”
“这边附近的话，我在小组作业结束之后，和朋友一起去过附近的麻辣烫店铺，味道挺不错的，还有一家很好吃茄子饭的店铺，梨大附近有挺多美食店的……”
金琉然一边给无夜介绍附近的美食一边吃着三明治，两个人就这样解决了这顿Brunch。
看着坐在对面一直望着自己的无夜，金琉然看了看桌面，想了想含着吸管继续喝起了剩下的牛奶。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这里互相看着，无夜倒是不觉得无聊。
金琉然也是，她时不时的在和无夜对视的时候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眼睛就又看向了其他的地方。
最后盯着还没喝完的玻璃杯中的牛奶。
“对了！”
她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前辈，要带你去一个放松一些的地方么！”
金琉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从一旁拿起自己的拎包，“就在梨大ECC里，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地方。”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和李若若在一起的时候无夜并没有这么轻松。
感情纠葛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虽然误会解开了。
几天前，首尔，傍晚。
金世民坐在对面，方时赫坐在他旁边。
嘴角带着青紫的痕迹，看起来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的样子。
李若若有些拘束的坐在无夜身边，抬头看了一眼方时赫，打算说些什么，但是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无夜，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从光州回到首尔已经是下午，加上此时是冬季，外面的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
“本来打算去一个安静点的餐馆，但是我突然就想吃这个了。”
金世民将烤炉上的羊排肉串拿起，随后伸出手示意，“你们随意，不用客气。”
一旁有帮着烤肉的男子，看着他的穿着也同样是不良之类的。
无夜倒是第一次看到金世民穿的这么像极道组织的成员。
他从碳炉上拿下了两串羊排肉，递给了李若若一串，自己拿着一串。
方时赫没有伸手，而是就那样坐在一旁。
“其实事情很简单，可能是他不喜欢解释事情，所以最后还是我来负责解释比较好。”金世民看了一眼没有吃东西的李若若，“你和公司的合约，无夜早就知道了，然后他给我打电话，拜托我处理一下你公司这边的事务，然后我就用无夜的钱帮他把你的合约转到了Fent娱乐，也结清了你欠公司的所有账目。”
这是一家中式的烧烤店，店内此时只有这一桌。
老板把后厨提前烤好的羊肋排送到了桌面上，“已经烤好了，也可以放在炉子上加热一下吃。”
“我呢。”金世民和老板摆了摆手，随后指着方时赫，“告诉了这家伙以及你们公司的代表，然后这小子说他负责和李若若对接，我想了想倒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他当了这么久你的经纪人，也应该是他和你说比较好。”
李若若抬起头看着方时赫，方时赫低着的头此时也抬起。
四目相对。
“所以你为什么不说？”李若若睁大眼睛看着方时赫的样子。
这个男人在车里又一次刺痛了自己的心，然后又说了那样的话，甚至李若若觉得当时脑海里都是关于方时赫的回忆。
直到最后，她甚至听进去了方时赫的那套理论。
就是“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要学会为他人付出。”
“我说了我该说的话，我也打算带你去公司，让代表告知你，公司对你最后的处理结果，但是你自己一个人就那么离开了，还说了不要再见到我。”
无夜夹起了羊排，感觉温度合适，加上开车回来的路上，路过休息站的时候他也没有停车吃点什么，此时倒是刚好饿了。
金世民拿起了串料给无夜的盘子里倒了一些，“他们家秘制的调料沾羊排不错。”
无夜点了点头，随后沾了一些。
“西八！”李若若拎起一旁的酒瓶，对着方时赫的头挥了过去。
但是停在了最后的一寸上。
方时赫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只是觉得，你如果能懂得什么是冷静，什么是思考，而不是这样冲动下去，那样的李若若才是……”
方时赫直视着李若若的眼睛。
无夜有些讨厌这样的人。
但是他又说不出什么。
所以无夜一把抓住了李若若的手腕，拉着她的手用力的挥了下去。
“啪！”
“前辈，ECC里面有个叫做剩余地板的地方。”
金琉然带着无夜走在ECC的走廊内。
手稍稍捂着嘴有些不太好思的说道，“其实那是个可以每天都躺下睡觉的地方。”
“哦！前面就是了！”
金琉然指着前面宽敞楼梯下的位置，是铺有地板的地面。
“锵锵！这里就是我梨大校园内最喜欢的地方了！”
说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金琉然显得活泼了不少。
带着无夜来到了地板上，这处空间竟然有不少学生聚集在里面。
“我总会在这儿这样！”
金琉然说着话，无夜就看着她先是坐在了地板上，然后自己躺成了一字型，双手挡住了脸。
“就这样，在没有课的时候躺在这边消磨时间。”
“……”无夜不大好评价，不过看样子。
金琉然是个喜欢一个人独处的姑娘。
从地板上爬起，半躺半坐的展示了一下的金琉然。
“我就是这样，等着上课的铃声响起，就从地板上起来，然后去教室……”
“哈哈，有些无聊吧？”
“但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了。”
无夜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学着金琉然的样子先坐在地板上，然后整个人躺倒。
“是个小憩的好地方呢。”
“……”
金琉然看着无夜的样子，随后她也倒在了地板上，刚好就在无夜的身侧。
两个人望着楼梯的底部，躺在地板上什么也不说了。
无夜听着电话内的话语，有些不知所措。
“去看看小时候住的房子，去一下海边，然后再去……”
电话那边，李若若的声音很温柔。
是无夜没见过的温柔。
她更多的时候，在无夜的面前与心里，都是个莽撞又喜欢直言的人。
但是人本身就不是一成不变的，或者说一个人本身就是有多面性的。
她可以是舞台上飒爽的DreamSweet的Doona，也可以是嘴里叼着BlackDevil，吐一口烟圈然后说一句“西八，打爆你的头啊”的李若若，更可以是如今小女孩一样憧憬着过去的，诉说着旅行企划的若若。
然后，此时的无夜还是那个无夜。
“……那片湖很漂亮，附近还有长满芦苇的湿地，对了，我还知道一家附近的店铺，那里有很好吃的三明治，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尝一尝。”
“若若……”
“呀，听我说完啊。”
没有了往日凌厉的话语，连一句“呀”也说的如此轻声细语。
仿佛在和恋人撒娇一般的李若若。
无夜突然不知所措。
“有人问我是否爱过一个人，是否明白什么是爱，然后又对我说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那就要学会为他人着想。”
“而且，要清楚自己并不是被别人困在了漆黑的屋子内，困住自己的只有自己。”
“呀，我还是不懂，但是我会去尝试，就像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渴望舞台那样，我想去试试，然后我就知道了。”
“我买好了车票的，你要来车站接我一起走吗？”
所以李若若后面还有戏份吗
周末，弘大附近。
一家烘焙店内。
“怎么样！最近体验了经纪人的生活，是不是觉得当Idol很不容易？”
“确实，虽然我没怎么实际的体验。”无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金世民，这位脱下了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内里是一件浅棕色的西装。
加上无夜也穿着比较休闲的正装，此时两个人对坐，有种商务会谈的感觉。
但是地点选的不好，这是一家烘焙店内的卡座，店铺内提供咖啡和红茶之类的饮品。
甚至还有雪冰售卖。
“你们两个的咖啡。”
短发的老板娘穿着咖啡师围裙，飒爽利落的样子给人感觉很舒适。
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她从一旁拉来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无夜二人的侧面。
“今天让我停业一天，所以你们也没有面包吃了，这些曲奇是我昨天晚上烤的，味道不错，尝一尝吧。”
女生说着，自己打开了一包曲奇吃了起来。
“真是，哪有这样让我这个老板来招待你们的，明明我雇了好几个服务员的啊！”
“抱歉抱歉，没办法，你看看我们两个的穿着，这就是把你的店当做私密空间了啊。”
金世民的道歉毫无诚意。
“哦，是么，算了，看在你的面子和钱上，先这样吧。”
老板娘对此不置可否，“既然是私密的事情，那我走了！”
“别着急，我们一会儿还要添咖啡呢？”
“自己动手，那边的机器已经煮了一壶。”
说着，她就要端起自己的那杯咖啡离开。
“呀，熙贤，不要着急，我还要给你介绍一下他呢？怎么样，年下，还是帅哥，你这个当姐姐的走的这么着急做什么。”
“……”奇熙贤站起的身子又坐回了椅子上，她把视线集中在无夜身上。
“只顾着看你的脸，我都忘了你是带着人来的。”
“你好！”
她笑着打了个招呼，“没什么努那之类的需要敬语的称呼，如果可以就正常的叫我的名字就好。”
“我呢。”
她的笑容很漂亮，脱掉了咖啡围裙的她，宝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的一双腿十分的吸引人的视线。
“到现在为止是DIA，DIA的奇熙贤。”
金世民发觉无夜愣了一下，有些无奈。
“DIA听过么？”
“抱歉，我确实没怎么接触过Kpop，如今正在补习中。”
无夜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奇熙贤双手合十表达歉意。
“没关系，其实我们也一年多没有回归了，呀，人家是外国人啊，不懂这些不是很正常么。”
“……”金世民看了看奇熙贤，又看了看无夜，“哈哈哈，好吧，我就说这个世界其实都是看脸的，唉，我在的时候你的态度就没有这么好过。”
奇熙贤没搭理在那边装可怜的金世民，而是将盘子内的一包曲奇打开，放在了无夜的桌前。
“一把年纪了，就不要装成这样了好么。DIA也是隶属于MBK娱乐的组合，T-ara之前的经纪公司，我们DIA是T-ara的妹妹团。”
虽然无夜说了自己在补课一样的补充着Kpop女团的知识，但实际上最近一周他都没有时间看多少相关的视频。
打歌的行程他只跟了一天就放弃了，M！countdown的录制需要从当天的零点就要开始准备，这种有些反人类的工作时间让无夜很不适应。
也学会了老顾告诉他的那句话，做事情要找专业的人来做。
所以除了T-ara回归当日的那场Showcase他一直跟着忙到了最后，其他时间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专业的，Fent娱乐的经纪人团队。
他后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刷卡给预算，然后在不同电视台的休息室内，等待着用电视屏幕第一时间观看T-ara这次回归的打歌舞台。
今天也有一场打歌，但是无夜请了个假。
虽然有没有他存在对于如今走上正轨的经纪人团队毫无影响。
“闲话也就谈到这里，虽然忻城你确实不懂这个圈子的事情，但我要谈的刚好都是这个圈子的事。”金世民靠着沙发椅，“啊，有点扎心啊，不过我还是尽量把事情的缘由说的完整一些比较好。”
奇熙贤没有搭理金世民的意思，无夜吃了一片曲奇。
十分的酥脆，黄油的香气与香草的风味融合的很好。
“好吃么？”
“嗯，是我今年吃过最好的曲奇。”
“哇！”奇熙贤一脸惊喜，“大叔啊，会说话又帅气的男生，记得以后多带来点这样的人啊，这样的我可以给你打折的。”
金世民无视了奇熙贤说的话，“我拜托你的事情其实有两件，但是并不用纠结于是否要同意，只要你听过，然后同不同意都是可以的。”
“第一件事我要先提一个人名……”
“我和杨贤硕社长的关系不错，所以……”
金世民看了看无夜的表情，随后有点无奈。
“BLACKPINK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我看过《正义联盟》，闪电侠最喜欢的女团么。”
无夜记得里面还有个泰国人来着。
歌曲似乎也听过一些，例如KillThisLove那段很火的舞蹈。
金世民看着无夜的表情，很想大声的对他说一句“不，你不懂”，不过想了想，对方不知道或许正好能用其他的视角来看待这件事情。
“杨社长的公司叫做YG娱乐，他们公司旗下的女团就是……”
“不至于，我还认识IU，也知道少女时代。”
“……”
金世民差点一句话没说完就岔气了。
一旁的奇熙贤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个吧，虽然我也不觉得Kpop算是什么国策，但说实话，确实这个国度有种自我高潮的感觉。”金世民无奈的摊了摊手，“熙贤，你觉得呢？”
“嗯？我？呀，我可是女团的成员啊。”
金世民摇了摇头，“你看，这就是洗脑彻底的人了。”
奇熙贤端起咖啡，最后忍住了没有泼金世民一脸。
“首先声明，我和他只是生意上的关系，他帮我找的这间租金便宜的店铺，剩下我们两个人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奇熙贤撇过头，随后端着咖啡站起来。
“你们两个继续聊，我去看看给你们做点其他的什么。”
等着奇熙贤离开，金世民摇了摇头。
“其实挺无奈的，你也知道T-ara如今的情况是哪个公司造成的，而那家公司现役的女团就是DIA了，如今MBK将重心全都转移到了其他方向，DIA就只剩下最后压榨的价值了。熙贤她们的合约也要到期了，是否能好聚好散谁知道呢。”
无夜虽然不太理解，但是也明白首尔这边的娱乐产业和华国十分的不同。
相对于华国艺人能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以及赚取更多的钱与换来一系列的地位，首尔这边的艺人们只能将自己寄托在经纪公司之下，即便是更加有名气的演员，也只是这个地域真正上层眼中的棋子而已。
用到了就可以动一动。
倒是和封建社会区别不大了。
“BLACKPINK的合约也要到期了。”
无夜点了点头。
“这件事杨社长有些头疼，尤其是最近YG这家公司时运不济，很多官司都在这段时间里找上门来。”金世民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之后，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行吧，即便是滴滤，熙贤做的咖啡也很不错的，对了，我记得你身边有个姑娘也挺会冲咖啡的。”
“李奈衍。”
“嗯，那姑娘眼睛里面有光的，真不错。”
无夜大概明白金世民的意思。
“所以，对于喜欢我们推出的Kpop文化的人来讲，BLACKPINK的地位是很高的。而对你这样……也不是，你是特殊的。”
金世民刚想用无夜做例子，随后就想起了无夜的身份。
“对大部分普通的华国人来讲，他们是根本不知道什么Kpop的，或许会说一句‘哦，是tiktok里面流行的歌曲’之类的话语，剩下的他们根本不会理解。”
无夜对此也清楚，饭圈这东西一直是圈地自萌，但不得不承认，他选择来这边留学，看中的就是西方奢侈品代言如今选择代言人的趋势。
虽然明白这里面参杂了很多不能明说的正直因素，但是现状就是看着CK的衣服，一面墙一样大的海报，代言人的名字是Jennie。
Eland这家公司无夜也在后来查询过一些资料，尹正恩看似没什么钱，但Eland在华国的代言线里面，可是有着NewBalance的。
NewBalance的代言人是IU。
所以能和尹正恩有着互相利用的关系，无夜觉得不亏，甚至稳赚，这点他十分感谢坐在自己对面的金世民。
“了解的人会陷入自家Idol有多么厉害的感慨，而对于其他人，甚至是顾，你这样的人，只会觉得那海报上的男人或者女人，很漂亮很帅气，是个不错的模特。”
“这里面是有落差的，爬到巅峰的她们才能看到的那种落差。”
金世民摇了摇头，“所以上层真是会搞一些……唔，我们今天不谈这个。”
无夜对首尔的生态也毫无兴趣。
“熙贤啊，用你店里的音响系统放一首《Money》行么？”
“等着。”
不多时，店内响起了金世民说的这首歌曲。
无夜发觉自己听过，并不是那首MoneyMoneyMoney，而是一个女生唱的一首很念经的歌曲。
无夜一直不怎么喜欢B榜的歌曲，这歌深得其中精髓。
开口就是挥霍无度与钞票挥洒于身间的话语。
不过念经的三要素就是钱、女人、SEX和暴力。
三要素有四个很正常。
女人唱的歌曲占了其中二元。
无夜没说什么，身体跟着节奏微微摇晃。
一旁的金世民在墨镜的遮挡后，眯着不大的眼睛晃着头。
直到歌曲结束。
“这首歌和《鱿鱼游戏》一样，是今年最火爆的话题。这首《Money》的成绩也十分不错，当然，至少很不错。”
无夜听不出什么特殊，不过要是说爱好，他喜欢的是歌词比较正的RnB音乐，但流行这东西，一直都是无形的大手操控的。
这也是他想要的方式，操纵舆论和艺人，然后给自己的品牌增添更高的价值。
赚取《Money》。
“所以这么好的组合，杨社长肯定不能放过，不过他不会做的和MBK娱乐的那个胖子一样无赖，他要的是体面的收尾和继续赚钱的契机。”
金世民看着窗外，看起来首尔又要下雪了。
“和T-ara闹翻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杨社长不会和BLACKPINK这么做，最后会怎么样，也要看他什么时候能摆脱YG娱乐现在这样不佳的牌局。”
“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和我谈了Lisa的事情，哦，就是刚才唱那首《Money》的艺人，她刚好就是那一小部分看得到这个圈子实际上本质的人。”
“她有想要跳出来的想法，野心也有，想要上进的动力也有，舍得付出的东西也有。”
“你说，这种人如果走对了路，怎么会不成功呢？”
“……”无夜总觉得金世民和自己谈的话题信息量有些大。
“所以？”
“所以，说点轻松的东西调剂一下心情。”
金世民笑着把这个话题先放下了。
“我有个朋友是郑氏，他最近打算创办一家经纪公司……”
“给我透露的信息大概是打算延续他在之前被踢出去的那家公司里，策划的那一套，对了，你应该知道AKB48吧？”
硫团？24那个？
韩娱无夜不熟，但是说起日娱绕不过的话题AKB48，无夜表示自己十分清楚。
西大门，梨花女子大学。
正门的入口，无夜站在这里看着往来的人群。
不少人站在梨大入口处的“梨花墙”前拍照打卡，梨花女大附近的街区也是首尔旅游的人气景点之一。
当然，学校内部上课的教室讲堂之类的都有刷卡进入的电子闸门，倒是不担心有人误入其中。
无夜想了想，还是没站在梨大梨花墙前拍照打卡。
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
除了梨花墙，梨大最著名的景点应该就是梨大ECC了，这个“梨花校园复合地”本质上就是一栋地下校园多功能馆，内部有教室、便利店、咖啡厅等设施，仿佛摩西分开的海洋展露出中心位置的地面，ECC两侧是大型玻璃搭建的幕墙，就像断开的洋流，十分的漂亮。
在ECC中间拍照打卡的人也不少，无夜打算去ECC里面看看。
游客可以进入ECC内的一部分便利店，但只有师生能够进入ECC内部其他的区域。
无夜早就办好了手续，口袋里也是有通行卡的。
“你好，可以采访一下么？”
“啊，你好。”
一旁还有拍摄视频的人，似乎在做路人随机采访。
被采访的人是个蛮可爱的女生，柔顺的长发，精致的外貌，穿着粉色的梨大棒球服。
梨大一般也没什么明确的校服，更多的是印有LOGO的棒球外套，颜色和款式有很多种，当然最经典的还是梨大的代表色绿色。
“如果给自己的脸打分1到10分，你觉得自己能打几分呢？”
少女举起双手挡住了脸，缩在袖子里的手指伸出7根。
“7……7分？”
“那你为什么认为是7分呢？”
女生捂住了脸有点害羞又尴尬的笑了一下。
“啊，不知道，哈哈。”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漂亮的？”
女生被这个问题弄得尴尬，笑着捂着脸转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问一下，本人的魅力是什么呢？”
少女可爱的把手指从袖子内探出，指着额头的位置。
“emmm……额头？”
无夜看起了热闹。
他找了ECC中间空着的台阶，坐在了上面。
这附近也有不少人坐在这边拍照。
“用你的脸生活VS给你十亿元随便换一张脸来生活？”
无夜发觉首尔圈子内如今依旧流行着选择游戏。
他最近也在努力的恶补女子团体与Idol方面的知识。
公司会制作这样的物料给粉丝，让团体成员依次排队站好，随后一个人一个人接力的来，选择左右的方向离开走到队伍的后面去。
例如左边是炸酱面的选项，右边是海鲜面的选项，最后Idol一脸困惑的思考了一阵，选择一边离开。
这就……
无夜不太懂。
但是这种短视频带来的流量很不错，尤其是在TIKTOK上发布之后。
“就这样活下去就好。”
女生肯定的点了点头。
无夜觉得如果是从前的自己，也会这么选择。
毕竟人都要无了，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人死了钱没花完才是更痛苦的事情。
“能问一下MBTI是什么？”
“INTP。”
再有一点就是，无夜觉得首尔人应该把这个MBTI印在身份证上，这样就可以轻松的区分I人和E人了。
统统归类打包吧。
“你的职业和专业是什么？”
女生说话回答的时候总是两只手放在身前，双手的指尖相互贴着，时而又双手握拳。
倒是有一种和MBTI的结果相同的表现。
“我是梨大的学生，专业是科学教育学科。”
对方身上的棒球外套是学校贩卖的周边，也有很多想要考上梨大的女生会来梨大的礼品周边店铺买一件回家。
当然，本校的学生穿起来会更加的自豪就是了。
无夜默默地挪动了一下位置，他现在已经算是梨大人了，可他暂时还是不打算暴露这个身份的。
“目前最喜欢的歌曲能说一下么？”
“啊！现在最喜欢的是LOONA前辈们的PPT。”
她还试着唱了一两句，声音本身就很有辨识度。
手上也跟着做了一点舞蹈动作，虽然看着有些拘束和害羞，但是意外的让人觉得十分的可爱。
而且每次回答完问题，她都会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一双经典黑白格的VANS帆布鞋。
“绝对不会碎的钻石VS十根容易碎的金条？”
“啊……那要看钻石到底有多少克拉，感觉才会不一样的。”
没有做出选择的回答，分析了题目之后给出了自己需要更加明确的数据才能做出判断。
这倒是也符合她的MBTI。
无夜觉得有趣，想了想还是打算离开了。
遇到了可爱的女生是一件令人心情不错的事情。
可惜他没吃早餐，打算去ECC里找一间咖啡厅的Brunch。
“最后！你可以打开这个盒子，但是得先展示一下你的魅力，通过了才可以打开哦。”
无夜的脚步顿了一秒。
然后转头看了过去。
女生虽然依旧紧张，但是并没有因为露天环境下被采访而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如今即便让她做魅力发散的环节，依旧十分自然的做了准备。
“CastMe！”
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肘，右手的手掌轻轻地在两侧的脸颊旁做了托腮的动作。
结束之后接过了主持人递来的礼品盒，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无夜心里默默点头，然后也有些好奇盒子内会是什么。
“nei！你的魅力成功打动了我，获得了打开盒子的机会哦！”
看来采访的主持人小姐姐是一点也不害羞的类型。
或许能从事主播这个行业的人多少都是外向型？
单手捂着脸的女生缓了一会儿，似乎还沉浸在刚才害羞的情绪当中。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梨花女大的钥匙扣周边。
“哇！谢谢你们。”
“或许，可以公开你的INS账号么？”
无夜内心是挺想看对方手机上打开的APP界面，但是终究他还是没那么好意思。
想了想走下了台阶。
“那个，打扰一下？”
有些弱弱的声音刚好在无夜路过这几个人的时候传来。
他没以为这个声音是和自己说话，所以脚步没有什么停顿。
然后感觉衣角被人抓了一下。
“嗯？”
回头。
那名穿着粉色梨大棒球外套的女生，手里拿着刚才被采访时候的麦克风，“或许，能采访一下你，问几个问题么？结束的时候会送给你梨花女大的周边的哦？希望你能帮帮忙！”
“……”
呵，合着你们刚才是在预录是么。
无夜也没想到现在的自己有时间来梨花女大看一看。
他本以为随着T-ara的回归，自己也会如预期般的进入忙碌的状态，跟着这群姐姐们一同往来于不同的场合。
但事实是他发现，其实有没有自己并不影响已经走上正轨的Fent娱乐对于T-ara回归的运营。
T-ara回归的第二周，他就彻底的给自己放了假，反正专业的事情他确实不懂，如今能做的就是安心的等待结果就好。
这反而让老顾直接给了他一大笔投资，因为无夜展现出的“躺平”，让老顾觉得自己说的话无夜听进去了，如今不再思考创业的问题了。
但无夜更多的是学会了放弃。
“好啊，但是礼物能不能换一下，换成你的KakaoTalk账号？”
例如那晚。
虽然李若若在电话中和自己真诚的说了很多，连无夜也有些心软的打算前往车站去见她。
和她就那样的离开也好。
但最后他还是克制住自己被李若若影响的情绪。
“如果你考虑好，就来首尔站找我吧，车票的时间是……”
无夜在那个时间的时候看到了朴宣映。
穿着全新设计的打歌服，站在LIVEMALL舞台上的朴宣映。
无夜觉得自己找到了追求的东西，那么得到什么势必要失去一些什么。
然后世界告诉他，其实你没有得到的时候也会失去什么。
“恭喜，我就知道这么完美的T-ara一定会有经纪公司欣赏的！”
无夜本打算走上前去和朴宣映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一个捧着花束的男人抢先一步走了上去。
“啊！谢谢你的花，现在不应该准备集训么？这样会不会耽误你……”
“我推迟了机票，打算来这里看你，见到你之后我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
“哥哥？”李奈衍瞟了一眼对面的情况，随后又看了看停在这边一动不动的无夜。
单纯爱慕行为这样单独付出已经差不多了，一点感情基础没有，无缘无故再舔性质就不对了。主角可以当暖男和开后宫，但是千万不能无缘无故当舔狗。
金到怡早就跟着经纪人团队忙前忙后去了，她倒是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也十分的努力融入其中。
对比依旧不那么熟悉的“欧巴”或者其他的韩语称呼，无夜对这声“哥哥”的反应更加的敏感一些。
他慢慢的坐下，“奈衍，让李室长来见我。”
经纪人也是有级别区分的，例如方时赫在李若若的公司，就已经是室长级别的经纪人了。
对方与很多电视台的作家或者PD有很深的交情，也负责宣传与挑选合约，基本上就是全权负责与艺人相关事项的经纪人，也是决定艺人宣传与是否有曝光度的重要关键。
对于李若若来讲，见的最多的人本应该是平时负责生活的一般经纪人，但是她与方时赫的关系更加复杂一些，所以更多的时候方时赫是专门负责她的经纪人。
而如今全权负责T-ara这次回归的经纪人，是一位尹正恩通过关系找来的资深经纪人，对方曾经在SM相关的公司有过任职经历，也当得起Fent娱乐的室长。
李奈衍先是伸出手握住了无夜的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要再让自己的情绪变得更差了，我去附近给你买一杯咖啡回来……”
“谢谢，但还是去找李室长过来一下吧。”
无夜等着李室长来到这边，和她确认了T-ara之后的行程与相关的工作。
随后直接离开了YES24livehall。
李奈衍本想跟着一同离开，但是被无夜留在了这边。
看着离去的无夜，李奈衍觉得这明明是个很不错的机会，但是无夜明确的拒绝了她的邀请，反而李奈衍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式能继续待在对方的身边。
无夜坐在车上，打开了手机导航。
想了想，他给金世民打了个电话。
因为对方之前给他发了个信息，告诉无夜自己已经回到了首尔，还见过了方时赫。
“我想知道李若若回光州之后，会去哪里住。”
“你稍等一下。”电话那边金世民的声音显得有些空旷。
似乎在一栋没有遮挡的建筑物内。
“喂！问问那个方时赫，若若回光州的话，会去哪里，要详细的地址。”
“……”无夜总觉得那边的状况有些不太对。
不过他也没有心思关心方时赫到底怎么了，无夜只是想要一个地址而已。
“我马上用手机发给你。”金世民挂断了电话，信息也发了过来。
无夜点开发过来的Naver地图链接，设定好定位。
开车过去的时间大概要三小时左右。
那么倒是能够在今天之前到达那边。
高速路上路过休息站的时候，无夜倒是不紧不慢的在休息站内吃了一份西葫芦猪肉汤饭，这一路他都在梳理思考自己的想法。
以及慢慢的做着未来未必用得上的计划。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休息站内还有不少人在这边用餐。
他走的时候打包了一杯咖啡，随后继续开车上路。
直到零点之前，开车赶到了那个地址。
那边是个小村子一样的地方，道路的尽头就是一间韩屋。
无夜望向依旧亮着灯光的屋子，内心里松了口气，随后关闭了车灯，打开了一点窗户的缝隙，靠在车里慢慢的睡了过去。
直到……
李若若从屋内醒来。
爬出了暖暖的被窝，默默的找出了自己带回来的药物，随后慢慢的挪动脚步，走到了冰箱前。
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了一瓶水，然后吃下了药物。
喝下一口冰凉的矿泉水。
原本昨天还一点问题都察觉不到的右腿，如今有种又涨又痛的感觉。
她的心情也和自己的小腿一样，如今很痛。
昨日。
随着列车发车的时间逐渐临近，李若若的心情更多的是一种失落与释然。
失落在于无夜没有出现，释然是因为她本就觉得这件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她能在有些时候察觉到无夜对自己的爱意，但是又无法确认那是否是真实的。
可惜，她现在审视自己的内心却能发现，李若若是爱上了那个男人的。
她想要给无夜介绍自己出生和长大的地方，想要介绍还没有进入娱乐圈之前的那个李若若，想要从最开始的自己一点点的让无夜了解她。
又发现那只是奢望而已。
看着临近检票的时间，李若若也没有再继续等待，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压低了棒球帽的帽檐，随后登上了那辆回光州的KTX。
光州广域市。
城市内的建设实际上和首尔区别不大，或许看起来会有些老旧的感觉。
但是在李若若的记忆里，光州广域市本身就很模糊。
甚至于光州十分有名的旅游景点，无等山国立公园她也从未去过。
父母离婚之后，她就被母亲送到了姥姥家，度过了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那个时候的若若从来也未曾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李若若。
“呼……”
将屋子内暖炉点燃，慢慢的地面也开始有了暖意。
李若若自己拿出了从便利店买来的泡面，用电水壶烧了热水。
一切都和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这些年来，她时不时的就会回到这边来。
这栋韩屋，是她内心最温柔的家。
吃过泡面，就把碗扔在了一旁，李若若赤着脚走到了屋门前，穿着鞋走到了屋檐下的门前坐着。
看着天空中，首尔都市内无法见到的星星们。
直到她冷的有些受不了，才重新回到了温暖的韩屋内，铺了被子，钻进被窝内沉沉的睡去。
次日。
室外已经大亮，无夜躺在车内其实已经醒来过一次。
暂时没有更改的生物钟。
他绕着附近唯一的一条路路简单的跑了个来回，这才又回到了车内。
没想去打扰应该不会这么早起床的李若若，无夜就选择坐在车内小睡了一会儿，直到听到了敲窗的声音。
李若若站在韩屋的门前拉伸了一下手臂，随后转头看向了小路，发现了那辆停在屋子前的车。
她想都没想的就那样赤着脚跑了出来，走到了车前，透过驾驶位的玻璃，看到了闭着眼睛睡在那里的无夜。
李若若敲了敲车窗。
无夜按下车窗，随后推开车门。
李若若就那样钻进了车内。
无夜不得已只能把座位向后调整，然后看着整个人躲在自己怀里的李若若。
明明身高很高挑，但是却很轻盈的李若若。
无夜此时觉得她消瘦了很多。
“你来了！”
她带着笑意，看着眼前的男人。
虽然没能一起乘车回到这边，但是他竟然开着车还找到了自己，已经足以让李若若喜出望外了。
李若若看着无夜的脸，惊喜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她在无夜的脸上看到的表情与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李若若察觉不出那种她如今还不了解的爱意。
“在去首尔之前你都住在这里么？”无夜问了一句。
“你来了是做什么呢？”李若若没有回答无夜的话语，而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随后她似乎不打算听无夜的回答，而是直接就要脱掉自己身上的上衣。
李若若觉得或许只有那种时候的无夜能够带着侵略的目光，以及丝毫不掩饰的对自己的爱意。
无夜拉住了李若若的手。
“若若，你听我说。”
“呀，我不想听，我只想看到那个无夜，而不是现在这个无夜！”
无夜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李若若的精神似乎不对。
他有些想要把李若若送到蔡医生那边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李若若挣扎开了无夜拉住自己的手，随后继续做着她认为正确的事情。
无夜默默地关上了车窗，随后把车内的空调开到了一个温暖的温度。
因为李若若很凉。
直到她喘息着停滞下来，趴在无夜的身上。
无夜听到了哽咽的声音。
“根本不是这样的，明明应该是……”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本来就很难同时出现。
“好的！我答应了！”
“什么啊！我还没……”
女生的话语被原本的主持人打断，“那么我们开始采访？”
一旁举着小型摄像机的男生比了个OK的手势。
主持人把微型麦克风塞到了那个女生的手中。
赶鸭子上架的少女看着摄像机亮起的红灯，立刻进入了状态。
“你好，可以采访你一下么？”
“好的。”无夜点了点头。
一旁的主持人盯着摄像机小屏幕内的无夜，随后又看向了他。
“真是！好帅，现实里的人比镜头里还要好看那么多！”
举着摄像机的男生比较无语，说实话他是打算来采访好看的女生的，毕竟这里是梨花女子大学，谁知道竟然出现了一个长得和演员一样帅气的男人，自己身边的这个主持人就犯了花痴，竟然让学妹采访这个男人。
内心里无奈的骂了句“这看脸的该死的世界”。
“如果给自己的脸打个分数的话，你觉得1到10，应该是几分呢？”
她采访的时候倒是看不出之前紧张的样子了，反而有一种利落的魅力。
一旁的女主持伸出双手十指，在旁边挥舞起来。
“……”无夜有些无语，题目都不换一下的么。
还有，你这双手展开是想让我说十分还是五五开啊？
“其实每个人的观感都不同，这种问题我觉得女生说更好一些，你觉得我能是多少分呢？”
镜头外的经纪人喊了一句“十分满分的十分！”
一旁路过的游客与一些看着装扮像是大学生一样的女生们也被这样的喊声吸引了过来。
发现了摄像机之后，倒是都没有过来打扰。
只不过围在这边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好帅，是游客么？”
“不是吧，应该是综艺节目？这是哪个男BJ么，或者是YouTuber？”
“演员啦演员！肯定是刚刚出道的新人演员了！这要是要到签名，以后不就大发了？”
女生看了看无夜的脸，然后又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嗯。”
只说了一个“嗯”，也没有说到底打算打多少分。
但这之前那位经纪人的话语和现在联系起来，似乎自己被打了个高分？
无夜对着没敢看自己的女生笑了一下，“我觉得刚才你说的数字也是有些保守了，既然你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给自己那个分数，那么我觉得你也是十分的脸呢。”
“啧……”女主持看着拿着麦克风的女生无奈，“琉然！你要是不行就换我来吧！我也想被人说脸值得十分啊！”
金琉然
听到场外的声音，女生又想起了附近已经有很多人在看这边，立刻再度抬起头来按照手卡的内容继续提问。
“能问一下本人的魅力是什么么？”
几天前，光州，村落，道路尽头的韩屋。
无夜看着屋子内的摆设，最后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药物。
除了止疼消炎药以外，还有一些抗抑郁药物。
“……”
“我打算回去了。”
李若若站在无夜的身后说着。
“回哪里去？”
“回到组合中去，其实我本就不奢望什么不应该有的东西，他说的对，我不能那么任性的去要求任何人，我应该学会为别人考虑的。”
无夜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想起了李若若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公司那边的事情。
“若若，你听我说……”
无夜说到这里不知道怎么开口，是说他已经帮她解决了债务的问题，甚至把她在公司的合约也抢到了手里，从此以后想要过普通的生活也好，再次回到舞台上成为SOLO歌手也好，无夜都会帮助她。
但是这样又显得很奇怪。
就像对T-ara的回归，他也没说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那样，无夜并不习惯于站在台前。
对于李若若，他也没办法站在另一个角度去诉说李若若的所有权在自己手中。
“没关系，我做出这个决定其实和我们之前的感情没有关系的，即便你这次对我说喜欢我，想要让我和你在一起，那么我终究是要回到公司，回到舞台上去的。”
“只不过现在想给自己在回到公司之前放最后一个假期而已。”
“甜蜜的假期也好，苦涩的回忆也好，只要让我知道就好。”
她走上前，抱住了无夜。
“我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么就等待我好么，如果你只是把我当做那样的人，那就在下次见面的时候……”
“成为爱我的人吧。”
又煽情又好笑，无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或许此时只能无奈的放开手看着李若若离开，随后或许还会被朴室长冷嘲热讽一遍，然后哭着跑出办公大楼。
但无夜并不是，甚至他如果愿意，直接买下李若若的所属社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最后，他觉得还是把话题说开比较好。
拍了拍李若若的后背，无夜拿出了手机。
“喂？我也不想打给你，可是方时赫不是在你那边么？”
“对的，我们中午应该能回到首尔，麻烦找一家餐厅的包间吧。”
现在的时间，梨大，ECC中心。
对于自己的魅力，无夜觉得应该说一句“Rich”。
毕竟当年在看《正义联盟》的时候，他很是羡慕荧幕里蝙蝠侠坐在车上的时候对着闪电侠说出的这句话。
“I'mRich.”
可惜他的性格并不是那样的人。
“魅力点的话，可能是人比较善良？”
答案既不韩式也不综艺。
不过这个叫做Yooyeon的女生倒是继续cue了流程。
“能说一下你的MBTI么？”
“没测过，但是我觉得我是个有计划性的人。”
“那就是J咯！”一旁的主持人忍不住插了一句。
“嗯，那么能说一下你的职业和专业么？”
女生对这个其实也很好奇。
“刚刚通过了研究生审查，我会在明年开学的时候就读于这里，专业是服装设计学科。”
女生诧异的抬起头看着无夜，“啊！是前辈呢。”
“你好，应该现在还不算吧。”
身后的主持人此时抓住了摄影男生的手臂，“梨大！梨大的男人！扎心啊，还是这么帅的男人，这可怎么办是好！”
“好了好了！”她上前一步从女生手里拿走了麦克风，“采访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你看起来还是没什么经验，这样，刚好这位……抱歉，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无夜。”
“啊，我的名字不重要了，她叫做金琉然，琉然啊，带着学长逛一逛学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得快点去拍摄梨大路人的TIKTOK采访了！”
把空间留给了这两个人，女生拉着还不想走的摄像男一同跑开了。
围在这边的人群似乎有靠近的倾向，金琉然也没想到自己就被这么扔在了这边，看了眼ECC的入口，她指了指方向，“我们先去那边吧！”
ECC内部，便利店。
无夜给这位学妹买了一瓶baristar的减糖拿铁，又给自己挑了一杯美式。
拿着无夜送的咖啡，金琉然十分不好意思的将手里的钥匙链递向了无夜。
“抱歉，耽误你的时间采访了你，没想到竟然还是前辈。这次采访的对象主要是梨大的游客，最后也没能给你礼物，这个就当做礼物吧，希望你不要嫌弃。”
无夜接过了对方手里的钥匙扣，“那就多谢了，毕竟我也没能完成采访，不过你是一年生？”
“啊，是的。”她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也耽误你的时间了。”无夜指了指她手里的咖啡，“这个就当做我的赔礼，好啦，现在也没什么人围着，那我们就这样再见了？”
“好的！前辈今天辛苦了。”
金琉然也害怕耽误无夜的时间，两个人就这样在便利店门口分开了。
无夜扭开瓶盖喝了一口咖啡，看着离开的女生，心里觉得很有趣。
“或许应该专注于校园生活？”
无夜其实来到梨大散心，也是因为自己对于未来有些茫然。
最主要的原因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知道了自己虽然没有变化，但是世界却不同了。
和金世民的聊天里无夜从侧面了解到了老顾似乎成为了上流人士，还是那种不出现在富豪榜上的隐形富豪。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无夜是老顾的独子，未来即便不会继承家业，也是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人了。
这种有些不真实的情况，让无夜的思路一直没有转变过来。
直到金世民那天说的事情，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可以站在更高的层次，与欧洲那些顶级富豪的子嗣谈笑风生了。
“你知道，BLACKPINK对于未来的规划肯定不会是继续当YG家的歌手的。”
当时的金世民说出的话，一点也看不出是首尔人的样子。
他和无夜简单的分析了一下事实上BLACKPINK的营收与社会阶层，随后又谈了谈内娱的那些事情。
“有人托我咨询一下是否能搭上路易酩轩上层的关系，毕竟她是CELINE的代言人，最重要的她是亚裔，加上泰国国籍本身就……对了忻城，你去过曼谷么？芭提雅那边其实玩的比较开，但是上流的人还是喜欢曼谷的更多。”
“……”
无夜没想知道这么多本质上的事情。
你和他谈什么首尔娱乐圈营收不如内娱一个明星的收入，这种事情其实适合茶余饭后听个乐子比较好。
而且金世民你的自觉呢?
后来无夜才知道，金世民并没有对着四卦旗讲过“忠诚”，因为他有着米国和首尔籍，兵役的时候直接把首尔的护照扔进了汉江里。
所以讲起了国家之间的博弈，无夜只能一脸茫然的假装自己听不懂。
不过他倒是明白了金世民的心理。
大概类似于发现了原本自己生活在遮羞布下的事实，现在恨不得把同族的遮羞布全都扯掉的心理。
“所以？”无夜只能装成一朵小白花，不说什么也不回答什么。
金世民看了看无夜手上的那块腕表，“顾先生果然是更喜欢钟表和珠宝的人啊。”
无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了金世民说的顾先生不是自己。
“相对于CELINE的代言，我觉得换成了是卡地亚的代言她也会心动的，而且那是可以直接得到一张内娱通行证，一个个说着闯美，但事实上赚钱的话，不还是需要靠华国么？”
金世民的表情一脸嫌弃。
“那边的金主只能用她当做试探的棋子，相对来讲，我这是在给她找一条过得去的出路。”
无夜没及时的答应下这件事情，金世民也没有着急，只是对他说等到对方从国外的时装周活动结束回到首尔的时候，会让两个人见面吃一次饭。
无夜只是表示下次一定。
暂且算是还了金世民的人情，加上T-ara的回归走上了正轨，无夜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他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去找若若上网，然后和她学习一下如何打那个推塔的游戏。
但这也让他难以提起兴趣来。
现实的落差让无夜觉得目前人生突然没什么意义了。
所以循规蹈矩的走到了梨大，这段插曲倒是让他重新有了点活力。
沿着ECC内部的廊道前行，前面不远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厅。
无夜走了进去，发现这边除了咖啡还提供一些预制好的简餐。
刚好适合吃一次梨大Brunch。
走进咖啡馆内，站在前台看着头顶黑板上全部都是手绘的菜单。
“你好，我想要一份火腿黄油三明治。”
“你好！我要一份火腿黄油三明治！然后和……”
无夜刚刚低下头点单，就听到了耳边也传来了点单的声音。
而且这个声音还十分的熟悉。
“麻烦小姐你在后面排队，这位先生先来……”
店员的话语还没说完。
“抱歉，我们两个是一起的，只不过她刚才没想好要什么，没想到我们两个一起说出来了。”无夜笑着对店员说。
店员看着微笑的无夜，眼神恍惚了几秒，随后又看了看站在无夜身侧的那个一脸惊讶的女生，嘴角不屑的偷偷撇了一下。
又带着明媚的笑容面对无夜。
“那就是要两份火腿黄油三明治对么？喝的需要点什么呢？”
金琉然带着惊讶看着从来都是冷脸服务的店员小姐姐，此时正一脸花都开放了的样子十分热情的和无夜说话。
“那就要……一杯冰美式，一杯气泡牛奶好了，你是想要这个对吧？”
这次轮到站在无夜身边的金琉然震惊了。
她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无夜一同走向了取餐的吧台前。
“没想到竟然又遇到你了，刚好啊。”
金琉然脸颊微红，“我刚好没吃早饭，就打算来这家我最喜欢的……啊，前辈也知道这家的三明治是特色么？”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觉得气泡牛奶应该是特色对吧。”
“是的，不过前辈怎么知道我想要的……”
无夜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一旁吧台的小姐姐看着一对说话的男女，内心里暗戳戳的妒忌了几秒。
三明治都是成品，只不过点单之后会用烤箱加热一下增添风味，稍等了两分钟，热好的三明治搭配饮品就送到了出品台前。
一个托盘。
无夜伸出手拿着托盘，也碰到了金琉然同时伸出的手指。
无夜看着被自己与托盘一并抓在手里的手指，发觉对方并没有害羞的做出抽出手指的动作。
只是看了看托盘，然后一脸纠结。
“那么一起？”
“啊，好的，谢谢前辈。”
她利落的收回了手指，无夜端着托盘走向了附近的座位。
将托盘放下，金琉然自己将两份三明治都端了出来，摆放好位置，然后端着托盘送回了吧台去。
无夜觉得这个女生很有趣。
“琉……然？”
他倒是不知道汉字如何写，只知道是这个读音，以前还会没办法很好的把读音和人对上号，如今来到首尔也过去了许久，习惯了很多以前没有的事情。
只要记住值得记住的人就好，其他的听过了忘记也没关系。
如果有需要，他们会自己再提出来的。
“算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这次不会再紧张了吧？”
“哎？”金琉然看着无夜，样子仿佛方才采访时候的感觉一般。
丝毫没有任何紧张的气息。
“其实不是紧张，就是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是我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就直接的点餐了。”
她解释了一下，“所以谢谢您，前辈。”
无夜点了点头，接受了她的歉意。
“那就好。”
说完，他低头拿起了三明治。
半份法棍面包切开后夹满了看着质量就很不错的火腿，还被对半斜着切成了方便入口的三角形。
金琉然先是用吸管搅了搅杯子内的泡沫。
这个是tripleS的那个吧，觉得名字很熟悉，然后搜了一下，果然是诡秘那个团的
气泡牛奶里面，看起来是添加了焦糖和炼乳混合的气泡在上面。
抿着唇吸了一口，随后对着无夜比了拇指，“这个牛奶真的很好喝的！”
她想了想，之后把玻璃杯稍稍向着无夜这边推了一点距离，“前辈要尝一下么？”
“……”
无夜有点不会了。
说实话，他对于人际交往的经验，依旧是上辈子的那些存留的记忆。
例如酒吧里遇到的姑娘，和相亲遇到的女生。
以及对他影响比较深的最后的那段日子。
“我对这个世界真的舍不得，舍不得的东西很多。”
“舍不得电影，舍不得小说，舍不得音乐。”
“更舍不得姑娘们。”
“是的，姑娘们真好……”
当然，那是那时的想法。
将死之人总归思考的有些极端，人在不同境遇的时候，想法不同也是很正常的。
就像刚刚重新开始的无夜，脑子里就没什么舍不得的姑娘们了，而是思考后就决定这辈子走上一条他喜欢的路。
“谢谢，我觉得冰美式就好。”
“嗯。”
金琉然自己又喝了一口牛奶，这才满足的拿起了三明治。
两个人就像普通食堂拼桌的大学生一般那样对坐吃着东西。
双手拿着三明治，金琉然咬了一口之后，用手挡着嘴。
“我从前几天就开始想要吃这家的火腿黄油三明治了。不过因为需要控制体重所以没能来吃……现在刚好！”
无夜点了点头，这里的三明治确实很有特色。
“这附近还有什么值得推荐的好吃的店铺么？”
“这边附近的话，我在小组作业结束之后，和朋友一起去过附近的麻辣烫店铺，味道挺不错的，还有一家很好吃茄子饭的店铺，梨大附近有挺多美食店的……”
金琉然一边给无夜介绍附近的美食一边吃着三明治，两个人就这样解决了这顿Brunch。
看着坐在对面一直望着自己的无夜，金琉然看了看桌面，想了想含着吸管继续喝起了剩下的牛奶。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这里互相看着，无夜倒是不觉得无聊。
金琉然也是，她时不时的在和无夜对视的时候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眼睛就又看向了其他的地方。
最后盯着还没喝完的玻璃杯中的牛奶。
“对了！”
她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前辈，要带你去一个放松一些的地方么！”
金琉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从一旁拿起自己的拎包，“就在梨大ECC里，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地方。”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和李若若在一起的时候无夜并没有这么轻松。
感情纠葛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虽然误会解开了。
几天前，首尔，傍晚。
金世民坐在对面，方时赫坐在他旁边。
嘴角带着青紫的痕迹，看起来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的样子。
李若若有些拘束的坐在无夜身边，抬头看了一眼方时赫，打算说些什么，但是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无夜，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从光州回到首尔已经是下午，加上此时是冬季，外面的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
“本来打算去一个安静点的餐馆，但是我突然就想吃这个了。”
金世民将烤炉上的羊排肉串拿起，随后伸出手示意，“你们随意，不用客气。”
一旁有帮着烤肉的男子，看着他的穿着也同样是不良之类的。
无夜倒是第一次看到金世民穿的这么像极道组织的成员。
他从碳炉上拿下了两串羊排肉，递给了李若若一串，自己拿着一串。
方时赫没有伸手，而是就那样坐在一旁。
“其实事情很简单，可能是他不喜欢解释事情，所以最后还是我来负责解释比较好。”金世民看了一眼没有吃东西的李若若，“你和公司的合约，无夜早就知道了，然后他给我打电话，拜托我处理一下你公司这边的事务，然后我就用无夜的钱帮他把你的合约转到了Fent娱乐，也结清了你欠公司的所有账目。”
这是一家中式的烧烤店，店内此时只有这一桌。
老板把后厨提前烤好的羊肋排送到了桌面上，“已经烤好了，也可以放在炉子上加热一下吃。”
“我呢。”金世民和老板摆了摆手，随后指着方时赫，“告诉了这家伙以及你们公司的代表，然后这小子说他负责和李若若对接，我想了想倒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他当了这么久你的经纪人，也应该是他和你说比较好。”
李若若抬起头看着方时赫，方时赫低着的头此时也抬起。
四目相对。
“所以你为什么不说？”李若若睁大眼睛看着方时赫的样子。
这个男人在车里又一次刺痛了自己的心，然后又说了那样的话，甚至李若若觉得当时脑海里都是关于方时赫的回忆。
直到最后，她甚至听进去了方时赫的那套理论。
就是“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要学会为他人付出。”
“我说了我该说的话，我也打算带你去公司，让代表告知你，公司对你最后的处理结果，但是你自己一个人就那么离开了，还说了不要再见到我。”
无夜夹起了羊排，感觉温度合适，加上开车回来的路上，路过休息站的时候他也没有停车吃点什么，此时倒是刚好饿了。
金世民拿起了串料给无夜的盘子里倒了一些，“他们家秘制的调料沾羊排不错。”
无夜点了点头，随后沾了一些。
“西八！”李若若拎起一旁的酒瓶，对着方时赫的头挥了过去。
但是停在了最后的一寸上。
方时赫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只是觉得，你如果能懂得什么是冷静，什么是思考，而不是这样冲动下去，那样的李若若才是……”
方时赫直视着李若若的眼睛。
无夜有些讨厌这样的人。
但是他又说不出什么。
所以无夜一把抓住了李若若的手腕，拉着她的手用力的挥了下去。
“啪！”
“前辈，ECC里面有个叫做剩余地板的地方。”
金琉然带着无夜走在ECC的走廊内。
手稍稍捂着嘴有些不太好思的说道，“其实那是个可以每天都躺下睡觉的地方。”
“哦！前面就是了！”
金琉然指着前面宽敞楼梯下的位置，是铺有地板的地面。
“锵锵！这里就是我梨大校园内最喜欢的地方了！”
说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金琉然显得活泼了不少。
带着无夜来到了地板上，这处空间竟然有不少学生聚集在里面。
“我总会在这儿这样！”
金琉然说着话，无夜就看着她先是坐在了地板上，然后自己躺成了一字型，双手挡住了脸。
“就这样，在没有课的时候躺在这边消磨时间。”
“……”无夜不大好评价，不过看样子。
金琉然是个喜欢一个人独处的姑娘。
从地板上爬起，半躺半坐的展示了一下的金琉然。
“我就是这样，等着上课的铃声响起，就从地板上起来，然后去教室……”
“哈哈，有些无聊吧？”
“但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了。”
无夜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学着金琉然的样子先坐在地板上，然后整个人躺倒。
“是个小憩的好地方呢。”
“……”
金琉然看着无夜的样子，随后她也倒在了地板上，刚好就在无夜的身侧。
两个人望着楼梯的底部，躺在地板上什么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