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末世第一百二十一天
“餐车！”
固定了有一段时间没切换的转播画面，突然闯入一辆餐车，顿时让所有人愣住了。
对啊，不是还有第二位选手么，食戟若是一边倒了肯定不太精彩，哪怕心中比较支持久我照纪的部分远月学生，都暂时放下别的想法，期待后上的选手能给这场食戟增加一些色彩。
结果。
看清了画面上，那辆餐车上，那座高高尖尖的红色辣山，几乎与并排的久我照纪等高。
顿时，场馆四处响起抽气的声音。
观众怒睁眼睛。
有人还摘下眼镜，使劲擦了擦。
“这就是我的‘青椒肉丝’——”
手推餐车后，走出来一个少年，对痴愣呆呆看着餐车的评审们，不卑不亢地介绍说：“如你们所见，我的食谱，菜品，比较特殊。”
听镜元自谦的发言，久我照纪在旁边一米开外，脸庞猛抽搐了一下。
了不得的家伙。
这么大量的辣酱使用，都堆成恐怖的料理奇观了，还非常谦虚说什么只是比较特殊。
久我照纪的视线，在餐车上下寻觅：“肉丝呢？”
场馆的多个镜头机位，锁定这辆餐车，然后评审和观众也发现了，除了盆上的辣山，竟只有一盘保持翠绿的青椒丝，一小碗色泽奇怪的调味酱汁。
堂岛银是最先反应过来那位评审，一路走到了餐车前，指着辣山说：“难道缺少的那样食材，就藏在了这里面？”
镜元笑而不语，自顾自介绍‘青椒肉丝’的历史：
“严格意义上，辣椒在明代才从美洲传入了中华，所以，这道菜的历史谈不上多悠久，它于蜀地诞生的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湿热的气候吃了让人们感觉到舒服，而随着时间线向近现代推进，地区交流变多了，菜式也就随之流传开来，迅速征服了广大吃货们而且成为世界范围知名度非常高的经典中餐……”
角崎泷第二个靠近辣山。
她作为毕业生，敏锐察觉到‘辣味’有别于一般的工业产品，不禁用勺子挖了半勺的量，打算送进嘴。
“喂。”镜元连忙阻止，“这样干吃会出事的……”
角崎泷本就脾气火爆，从她衣品就看得出来，一股牛仔蒸汽朋克风，她凶恶的眼神扫过来：“你是在质疑我的舌头不够顽强吗，哼，刚刚我吃了久我照纪的椒麻锅，也没喝水和喝饮料，还不是照样硬挺过来了，现在我嘴巴里的麻辣味已经缓解了很多！”
说着，勺子递送辣酱进口。
“咳！咳咳！”
角崎泷脸色瞬间涨红，咳嗽不断，那表情在旁观者的角度简直就是欲仙欲死，整个人如同蒸熟的虾蟹噗哧冒汗冒热气，反应比刚刚吃‘三椒麻牛油锅’强烈得多。
“给、给我水，我要漱口，不行了，快啊——”
向场下嘶着嗓音喊，语气带着浓浓的惊惶。
“……”
目睹此景，包括堂岛银，其余四名评审，都下意识地吞口水。
气氛开始向微妙变化了。
本来是剑拔弩张到了极点，可以说食戟环节最为白热化的阶段，结果呢，这一座高高尖尖的辣山，使得气氛转瞬就歪掉。
所幸有堂岛银这个强人在，他挥挥手，把气氛带回来，目中一丝退怯被浓浓的兴趣取代，“很好，打破了我过去对‘青椒肉丝’的固有印象。”
镜元点头：“中华料理，形式本就非常自由。”
内心则在吐槽说。
可不单单是形式自由而已啊，一道菜，不同的厨师能做出千滋百味，归根究底，还是烹调风格走的是无拘无束放飞自我的路子。
就比如大多数中餐食谱，往往这样写：宽油，适量的盐、糖，适量的XXX调味品……
盐适量生抽少许糖若干再加一点鸡精鬼特么才知道加多少
很真实，反正剂量全靠厨师自己把控。
堂岛银这，围绕餐车转了一圈，手上的筷子终于探了出去，从高高尖尖的“辣山”里，挖掘出一根细细长长的肉丝。
“嗞嗞……”
被辣酱堆埋，要知道，辣酱是经过了整整半个小时的翻炒，可想而知内部的温度如何可怕。
半熟的肉丝埋进去，火候是不必担心了。
但浓烈且炙热的红油，简直将薄而细的肉丝、肉条，渗透了，贯穿了。
于是，在特写镜头里的“肉丝”……
“辣条？！”
远月学生中，中华科系的学生，嘴角使劲抽扯，不由地深深埋低头怕自己笑出声，内心总觉得这一幕有点滑稽味道。
堂岛银挖到了半碗的“肉丝”，筷子再去夹另一个餐盘上的翠绿青椒丝，“是这样的吃法没错吧？”
镜元竖大拇指：“吃货的经验没欺骗您，就是这么吃。”
几条肉丝，混杂了几条青椒丝。
“肉丝”是红透了的色泽，表面闪烁着一层油光。
青椒丝则截然不同，只经热水焯烫，保持着食材最自然的样子。
两者一同送进了嘴巴。
“咔嚓。”
却是青椒丝先在牙齿挤压之下释放出自然清新的滋味，然后“肉丝”表层的辣酱红油浇淋在舌头上。
咦！
堂岛银发现竟毫无油腻感，顿时赞美起来：“青椒的‘清爽’，与椒麻锅的‘清爽’，不能说两者有什么优劣高低，但青椒多了一个生脆的口感，放在平时这种口感很容易被忽视掉，可我们刚刚吃下了一顿大餐，口腔有很重的后味残余，肚子也吃饱了几分——”
“而现在——”
“这样的生脆，会让舌头、味觉产生我在吃水果的错觉，这样的欺骗性恰恰形成了一把撬开封闭之门的钥匙啊！我想大多数人在饱餐一顿后，肚子还有些许余量的情况下，不会拒绝另一顿水果拼盘！”
说完，将嚼碎的食物吞咽下去，堂岛银张大了嘴巴，舌头从口腔伸出，“大家看到了吗！”
“它在……跳舞！”
“欢呼雀跃！”
镜头画面中，舌头一抽一缩抖动着。
见状，其余的评审也效仿堂岛银，混着肉丝和青椒丝吃下。
生脆口感无比的凸显。
至于肉丝，辣倒是很辣，却没有干吃辣酱的黑暗辣度，角崎泷吃着吃着忽然皱眉停下：“不够！”
“和久我选手的‘三椒麻牛油锅’相比，它是突出了生脆，辣度也很强势，但是……”
一名评审直摇头，筷子停了下来，他感觉口腔里名为‘麻’的堡垒，坚固到不可思议，镜元选手的‘辣’之味、‘生脆’口感，是很锋利，却也没能一矛刺穿。
不够锋利的结果，就是被后劲不绝的‘麻’拖进了沼泽地，渐渐的，就没有声息了。
他暗自惋惜。
先上，后上，果然还是有区别的啊。
一方是完成了侵略成为守擂方，养精蓄锐，等待进攻方。
而后上的进攻方压力就太大了，必须燃烧小宇宙，彻底撕裂先上者于评审舌尖建立起来的美食王国。
“如果必须要做出选择，我的票，依然不会改变，投给久我同学。”这位评审心说。
“久我照纪……”
“久我。”
堂岛银、角崎泷也放下了碗筷，对视了一眼。
角崎泷叹气，嘴巴微微张了张：“对不起了堂岛学长，这票不能投给你的极星寮后辈。呵，‘麻’的后劲太强了，除了刚开始的惊艳感，嚼碎吞咽到肚子，根本留不下‘青椒肉丝’的任何记忆。”
“后味空间，全被‘麻’挤占了！”
堂岛银沉默，片刻才沉声说：““辣”是刺激，“麻”是后味，这就是久我同学塑造的，无比坚实……暴力的美学啊。”
见状，司仪就要敲响金锣，宣布开始投票决胜环节。
嘉宾室里。
“结束了。”薙切绘里奈松开抱胸的双手，脚步一迈，金栗色长卷发飘飘扬起，侧脸写着很平静、不出所料的失望之色。
这时。
广播喇叭传出一个无奈又哭笑不得的声音：“喂喂，是不是辣山太壮观，让这碗酱汁毫无存在感啊！”
画面上，少年端起了流溢着光泽的酱汁碗，悬在餐盘的上空。
碗口倾斜了，酱汁浇淋在‘肉丝’、‘青椒丝’上。
于是，餐盘被点缀上第三种颜色——
棕黄！
“哗。”
有道细微的光线，在薙切绘里奈停下驻足观看的眼睛里，无预兆的升腾而起。
“那是什么？！”薙切绘里奈瞳孔收缩。
一色慧眉头皱着：“像是场馆的灯晃了一下。”
如果说转播画面可以解释为灯光问题，那在现场，堂岛银、角崎泷、久我照纪也都目睹到了酱汁浇淋下去时，餐盘骤然升起的一道光。
只是，光芒一闪即逝。
太快。
太短。
评审们都猛地愣了一下：“大概是辣味太刺激，吃出幻觉了？”
“无法解释，但很多超自然现象，如果非要去探究到底的话，答案可能会让人啼笑皆非……反正我觉得是灯光的问题。”这位校外评论家，抬头看了看头顶。
镜元却和他们不同，大写的懵逼脸。
握草！
这就发光了喂？
但为什么短、快的吓人……
还有，事先声明，料理发光的“短与快”，绝不代表主厨本人我真实的水平。
暗自捏了一把汗，镜元飞快寻找系统提示，见到最新的信息有着【发光指数】的关键词，当时就想砸桌子吼上两句，错了错了，之前他对‘发光’的一切推测都歪了。
原来‘发光’被系统归类为指数，和‘黑暗’是并列的。
这也就是说，一道菜，可以有多个特质与指数。
黑暗料理，并非不能发光。
再然后。
随着他掌握到越来越多的发光食谱，以后的路子无疑就走宽了，不必死抱‘黑暗指数’当个非常纯粹的黑暗料理界厨师，总结而言，黑暗非我愿啊，镜元可不想回归《中华一番》世界，恶名远扬了，某一天被小当家刘昴星抓着，和其它黑暗界厨师，比如五虎星、首领凯由这群人，一并平A平推了。
回归食戟舞台。
青椒、肉丝淋上了酱汁，而且这盘肉丝是镜元自己刚从辣山挖出，表面的红油还“嗞嗞”作响，可以看出温度极高。
酱汁浇淋在肉丝上，顿时产生一股扑鼻芬芳。
久我照纪面色终于变了，鼻子猛吸着：“这是什么味道，和之前的完全不同了——”
“柿子？”
堂岛银一语道破熬煮酱汁的关键：“我突然想到了你准备的食材里，就有几颗熟透的柿子，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使用柿子！”
“其实，这碗柿子酱汁，才是《柿子青椒肉丝》这道菜的本尊、本体。”镜元笑了一笑。
于是堂岛银又端起了碗，再一次拾起了筷子，显得迫不及待地夹起肉丝、青椒丝。
张大了嘴巴，一口吞吃。
“噗哧~”
此前无比凸显的‘生脆’，却被另一种口感、味道，全然占去先机。
甜味，很淡很淡。
而柿子即使熟透了，用它熬煮酱汁，难免也有微微的果酸和苦涩味。
但就是这样的‘甜’，这样的‘苦涩’，随后快速与青椒的‘生脆’，与肉丝红油的绝顶辣味……它们，赫然被厨师用一双妙手，以不可置信的奇思妙想，硬生生凝合成了美妙的旋律……
“唔！这种料理的旋律……”堂岛银只吃了一口，刚开始咀嚼，脖子就高高地仰起，面孔直对场馆上空刺目的灯光，视野顿时变得虚无了。
轰隆隆。
好像听到了隐约的倒塌声音，舌尖上，所谓的‘暴力美学’王国，顷刻间烟消云散。
堂岛银嘴角一抹清爽的笑容，转瞬就如婴儿，纯净无垢。
哗啦啦——
农人家，柿子树下，摇篮里躺了睁大眼瞳看着蓝天白云的婴儿。
云卷云舒，从阳光明媚到银月高悬，又从晴空如洗到阴云密布，日夜、天气悄悄交替着。
同时，柿子树开花又结果，熟透的柿子咕咚坠地，画面在白白胖胖的婴儿眼中，春与秋，冬与夏，四季更迭着。
某一天。
风从原野那头呼呼吹来，少年在枝叶簌簌作响的柿子树下，看着半倒塌的农家土屋，看到了那一面未倒下的墙体遍布了时间洗礼的裂纹，而他身旁的柿子树，枝干更粗壮了，树冠如伞张开了。
视野远处冒起了烟柱，却不再是从倒塌的房屋处袅袅升起，少年回过神，已经泪流满面。
突然。
天空投下一片阴影，有须有角、长如巨蛇的生物，向少年温顺地低低垂下了头，随后少年爬上生物的脑袋，抓住一根角。
“呼——”弹指间直达高空，衣角猎猎作响，头发在风中肆意散乱着。
而现实中，堂岛银一脸起飞了、我在飞的惊喜表情，乌黑深邃的眼眸，隐隐倒映着‘龙背上的少年’画面。+2
“以刺激的辣为主基调，酸、甜、苦又源自柿子。”
“哈哈，我原以为是一段坎坷的人生，谁知道吃下青椒，便豁然开朗，‘生脆’口感简直上升到了另一个次元维度……让我感觉自己飞起来了！飞翔恣意的人生！”
与大笑着评价的堂岛银不同，其它四位评审，目光就有些惊悚了。
角崎泷眸子里全是震撼、骇然，好半天心情都没平复下来，带着气喘说：“要不是食戟上亲眼见证，我真不敢相信这样的菜品，是一个高中生做出来的……”
“是啊！”
其他几位评审赞同道：“和久我选手的“麻”与“辣”，暴力的美学对比，现在淋上了酱汁的料理，才达到了某种层面上的完美……让我们吃出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吃出了成长之后，那种青春激扬，敢坐在龙背上直达云霄的畅快畅爽之感。”
“谁能想到呢，突然就不是同一个层次的较量了……”
“没错没错，难以置信啊，我以为这样的品尝幻想，只会在一些上了年纪的主厨那吃到，每一道料理都是……天价！”
接着，一片“叮咚”的投票声，评审们甚至直接绕过司仪敲钟宣布投票开始的环节，就齐齐返回座位点下了投票器的按键。
于是两三秒钟后，食戟胜负就揭晓了——
镜元，5票。
久我照纪，0票。
夏老板：渣渣
“投票结束！”
“我宣布，胜者是……镜元选手！”
司仪大声宣布结果。
几乎无空座的场馆，却是一片死寂，仿佛山洞回音效果不断回响着“胜者”、“镜元选手”的语句。
堂岛银目光火热盯着镜元，大声鼓掌：“难怪你说‘柿子’才是你食谱的本体。”
“是我们小瞧了‘柿子’扮演的角色啊，它提供了酸、甜和苦涩种味道，无疑是食谱的灵魂食材。”
“试想一下，极辣就如红色死亡平原，‘柿子’在铺天盖地的红色阴影之下，虽然很细微，却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极强，极弱。
对比鲜明的一组味道。
有些话，堂岛银没公开说出，正是味道‘强弱分明之势’才会让其中的酸、甜、苦涩，被无限的突出了。
因为，那弱势的一方，俨如救命曙光，会让人在极辣的潮水围攻中紧紧抓住。
可以说，这是‘味道’层面很深奥的运用，技巧甚至涉及了人的心理。
已经远远超过久我照纪所谓的“暴力的美学”！
“这么一对比，真是相当惨烈啊。”
堂岛银不由地感到震撼。
“久我同学的美学，是很纯粹的味道驾驭，建立在强势食材的麻与辣之上，但是，他的对手，却是用‘味道’在演绎一段时间洗礼的故事。”
角崎泷径直走到镜元面前，微微鞠躬后伸出了手：“多谢招待。”
镜元认识这位毕业生，没料到性格火爆的大姐头，也会有这样发自内心的谦卑表现，脸色异样的，跟她握了握手，只听角崎泷感叹说：“太厉害了你的‘味道’，你简直就是演奏者，比较之下，久我照纪的麻与辣，显得太空洞……”
空洞！
不远处，听女毕业生不加掩饰的嗓音，久我照纪垂低了头，不甘心的握紧拳头。
直到远月校方工作人员把双方签订的食戟条约，拿到了台上，并展示在镜头画面中，观众们才如梦初醒，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毫无疑问。
此刻，胜者才是真正的主角。
观众以远月的少年少女学生居多，他们目光投向被评审们围住，不卑不亢，回答评审的提问，从容接下一张张名片却明确拒绝许多高薪聘请的食戟胜出者，说不钦佩那是不可能的，但心里更多的情绪是羡慕嫉妒恨。
“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得到传奇学长堂岛银的称赞呢？”
“死心吧，吊车尾，再挂两科你就退学回家了。”
“5比0的得票……难以相信久我照纪竟然输了啊，他在初中部可是不败的，被形容为不败魔王的存在，没想到刚升上高中部，才开学几天，人生中第一场败北就落到他头上了……”
“久我同学，无惨！”
我看到了车门，然而车并没有开起来
当转播画面中的镜元，从面色灰败的久我照纪手上，接过了一份交割文件，本次食戟也就正式画上了句号。
散场了。
镜元走的很快，没听堂岛银、角崎泷的建议，多留一阵，内心觉得跟到场的校外成功人生攀谈很没意思，反正还剩qP3gCfszozJHyB20多天时间他就必须离开了，下一次重返《食戟之灵》乐园世界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所以又何必委屈自己，顺心顺意就好。
到此前的等候休息室，却不见一色慧。
“这家伙，去哪了？”镜元开门时无比戒备，原以为要被一个庆祝的强人锁男式拥抱，谁知开了门发现屋内没人。
掩上门，坐在沙发上，镜元才有空检查在食戟时通通屏蔽不看的系统信息。
【烹调完成……】
【菜品完成度-优秀（90分）。】
【指数-发光（轻微）-黑暗（中等）。】
接着个人面板自动弹出——
“宿主：镜元
人物等级：LV8（LV5↑）
【刀功】——基础刀功（中级0/2）——“花刀”（不可提升）
【调味】——基础调味（中级0/2）——“辣味专精”（不可提升）
【火候】——基础火候（中级0/2）——“柴火土灶”（不可提升）
闲置技能点：
……”
“已掌握食谱：《豆瓣酱酿苦瓜》（一星）、《豆瓣酱烧豆腐》（一星）、《柿子青椒肉丝》（中华一番、二星）、《魔改-柿子青椒肉丝》（三星）……”
最新记录上去的食谱，是《魔改-柿子青椒肉丝》：
三星。
大量消耗豆瓣酱浸润肉丝，完成黑暗化，同时最大力度保持原版食谱‘柿子’的创新，使柿子提供酸、甜、苦涩的【灵魂三味】。
这食谱正是镜元于前三天，极星寮的厨房，研究出来的。
‘黑暗指数’上限是【高等】。
镜元原以为要凭【高等】的黑暗指数击溃久我照纪，完全没料到‘发光指数’横插了一脚进来。
“唔，【发光】难道不能强求，满分答卷都不是必出，而是恰逢其会？”镜元哭笑不得。
这下又要回到概率问题了！
瞟一眼从LV5升LV8得到的3个技能点，镜元眉头皱了皱又松开，相比加点纠结症，还是先来开个宝箱试试手气罢。
默念了一声“领取”。
咣铛。
青铜色泽的箱子落在了沙发前方的玻璃茶几上。
视野上浮现宝箱的信息：
高级（青铜）宝箱，除厨具、食谱外，您有一定几率抽到所有已降临世界（中华一番、食戟之灵）体系的厨技和天赋。
见状，镜元搓搓手：“欧皇附体！开！”
【恭喜，您获得……】
宝箱迅速淡到消失，玻璃茶几上有一瓶蓝色药丸，一张鎏金卡片。
道具-“安定心神药丸”（5%几率）
道具-“特定商城物品解锁卡”（0%几率）
镜元：“……”
傻了，还是太年轻，中套路了。
原来除了厨具和厨技，天赋和食谱，还有这些杂物项的东西，这个双杀掉落的概率又是多少呢，反正心情很不美丽。
正要开瓶子，吃一粒蓝色药丸试试药性，休息室门口突然被人打开。
“真是精彩的胜利呀镜元君。”
一色慧站在门口，侧身让开，指着自己带来的两名身穿远月制服的女生：“这两位，新户绯沙子，薙切绘里奈。”
“我想关于绘里奈小姐，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镜元暗暗对一色慧竖拇指。
巧了。
多谢神助攻，他选择到《食戟之灵》世界，正是为了进一步改良豆瓣酱烧豆腐的食谱，触及心心念念的发光秘密。
虽然今天偶然之下，有了一次发光的体验。
但镜元很有野心。
他就想看看，满分答卷的作品，若发光了，总不可能那么的“短”和“快”了罢。
诶，好奇怪。
为什么又多出一个证明自己不是短快的任务了呢。
好气啊！
“你的‘柿子青椒肉丝’，还有吗？”薙切绘里奈开口，她显然不太习惯用请求的口吻，于是腔调很生硬。
镜元倒是知道这大小姐的脾性，也没打算在初次会面时就指别人鼻子说——
喂，你的傲娇我很不喜欢。
视线投向了落地玻璃窗之外的场馆，舞台上，一群工作人员正忙碌着收拾，而他此前推到评审席的餐车还在，“肉丝还有，但青椒、酱汁要再弄，怎么，你们有兴趣吃吗？”
他明知故问，内心坏笑着，就是想让薙切绘里奈这傲娇货亲口说出“我想吃”、“想尝一尝”这样违背性格的话。
“拜托了——”
却没料一色慧先接话，薙切绘里奈正犹豫怎么措辞呢，这家伙就手举高高，笑容阳光灿烂，眼神无比纯真：
“我非常想吃到镜元君，在这么大规模的食戟台，挥洒汗水，热血澎湃，燃烧小宇宙做出来的至强菜品啊！我好兴奋！”
镜元眼皮子翻了翻。
gay里gay气的，什么鬼哦，但言语听来没问题，要是换成旁边的‘神之舌’少女说出来。
镜元估计自己的表情会是这样：
(“▔□▔)。
冷场！
一色慧带来薙切绘里奈，可以说正合镜元心意，他巴不得拥有‘神之舌’的少女，多吃一吃，多指出菜品的不足之处。
总而言之，队友送来的神助攻可不能平白浪费。
于是，镜元重返食戟台，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孤家寡人，组团带了小伙伴，而且阵容堪称梦幻，有两位原著中的十杰。
“咦，这是谁？”
几人到评审席、餐车位置，隐约看到餐车后面的舞台阶梯，干巴巴坐着一个人，释放着浓浓的灰败气场，打扫场馆的工作人员都是远远避开不敢触霉头。
听到脚步声，这人站了起来，竟是食戟败北的久我照纪。
“你果然回来了，我在等你！”久我照纪目视击沉自己的对手，好不容易强撑起来的表情，在两三秒钟后宣告崩溃。
本来就是刚上高中的少年。
从小还是衣食无忧的富家公子。
而且么，镜元记得他在原著里，第一次食戟败北，是输给了第一席的司瑛士，比分也是5杠0惨败。
和久我照纪也没多大仇恨，至于那个什么‘中华料理研究会’，啊，镜元拍拍头，这才想起来自己把社团交接的食戟文件丢在休息室了，等会还要回去拿，从这细节，不难看出他心里从未把什么社团放心上。
“要吃吗？”
镜元挥挥手，还不等嘴巴嗫嚅，半晌都吭不出一个屁的久我照纪开口，就主动说道：“厨台那里应该还有一些食材，要吃的话，多做你的一份。”
“吃！”
呵，回答还是很干脆的嘛。
为食戟备战的食材，的确剩下了三四成，青椒、柿子招待这些人够用了，镜元去洗手，就用远月供应的厨刀，再一次下厨，“梆梆梆梆梆梆！”
但与食戟当中不同的是，他厨台被围住了。
一双双眼睛，或好奇，或带着些许不服输，都目不转睛近距离观察着。
镜元自己倒是毫无压力。
这就是开了店，身为主厨、店长的好处了。
再怎么说，学生、实习生和正式主厨，所谓的“实战经验”就存在极大的分水岭。
十分钟后。
“嗞啦。”镜元把刚刚熬煮好的酱汁，装在了小碗里，当他端起碗，微微倾斜，黏稠的棕黄色酱汁，就向着盘子里的肉丝、青椒丝浇淋而下。
“没发光么？”
酱汁碗很快倒空，镜元暗道一声果然，‘发光’要从此归为概率学了。
“请用——”他对围住厨台久等的几人，微微一笑。
“不过。”
语锋一转。
“事先声明啊，虽然得到堂岛总长他们的一致赞扬，但我得负责任的提醒一句……这是黑暗料理。”
久我照纪首先就不相信：“开什么玩笑啊！”
“你击败了我，5比0，干干净净的胜利，我是有些不服气没错所以才留了下来，想亲口尝尝击溃我‘暴力美学’的料理，而你，居然口口声声说，这是什么黑暗料理……”
见久我照纪气得整个人都在抖，是真的发抖，只怕他认为镜元是在向自己这个败北者，极尽的侮辱，要把他踩死到泥土里才罢休。
迎上一色慧、薙切绘里奈、新户绯沙子等人也很古怪的视线。
好吧。
提醒就到这，点到为止。
“你们自便。”镜元把位置让出来。
一色慧早就拿碗筷等着了，是众人当中最没节操那个，立刻光速下筷。
第二个下筷的，却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有着傲娇属性的薙切绘里奈大小姐，她嘴巴微张，吃进去肉丝，青椒丝，紧接着捂住了嘴，被蒸熟一般的红晕迅速从脖子扩散到整张脸，眼睛也蓄满了泪水，“好辣！”
那只被称为人类味觉极限的‘神之舌’，已经在口腔里颤栗了，像是个无辜的孩子，缩在最角落，瑟瑟发抖。
第一口，‘神之舌’就感到黑暗来袭。
可怕！
由于辣味转瞬就占据舌头，并且深深刺激了神经，薙切绘里奈感觉有一股热烫的气息，迫切地要冲鼻而出，便忍不住地张大了诱人的嘴。
吐息，似痛苦却又引人遐想的娇声鼻音。
“嗯~嗯~”
薙切绘里奈呼吸难受，双手撑着厨台，长筒袜覆盖的修长双腿时而夹紧时而松开。
来了来了，车子开起来了
“快、快见到了——”不停吐息、哈气的嘴巴，在小声念叨着什么。
这位大小姐澄澈的眼瞳，此刻如同洗练的天空，而在白云之上，隐约投放巨大阴影的神话之龙……
她目光呆滞了一下，转而发现这条龙是来迎接自己的，但就在这时，眸子里正要刻写天使少女沿着神龙温顺垂低的龙首，爬上去的画面，传世经典名画‘龙背上的少女’正要活生生演绎时。
“咔。”
碎了，所有妄想消失的一干二净。
“去哪了，给我回来啊！”薙切绘里奈气得摔了筷子，一直压抑的脾气终于暴走了。
在她身旁，是满脸震撼的久我照纪。
“难怪我输了！”
极致的辣味，从舌头，扩散到口鼻，接着身心都要因此荡漾，翩翩起舞了。
而且，可不仅仅是辣。
久我照纪突然就理解堂岛银为什么说，‘柿子’是那个灵魂食材，然后淡淡的酸、甜和苦涩，在极辣映衬之下，又是什么旋律。
原来。
我的麻与辣，真的很空洞！
也不可避免想到女毕业生角崎泷的评价，久我照纪觉得自己吃了小小的一口，却像是听了一场演唱会，脑子里，满满都是料理的时间洗礼旋律。
“你怎么做到的？！”久我照纪目光复杂，盯住镜元，久久不挪开。
“呃。”
镜元发现不回答的话，这家伙的眼神攻略怕是不会消停，只得装作认真想了一会：“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啊，可能这就是……天赋？”
久我照纪觉得牙齿很痒，磨牙了，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心慌。
以往从来没人跟他说什么“天赋”。
因为，未尝败绩从未败北的他，从小学、初中到现在的高中一年级，都是头顶光环被周围任何人赞扬天赋奇高的那个。
没想到有一天，有一个人，差点就直白指着他说——
你不行。
天赋不足。
“喂！”久我照纪强烈抗议，自尊心发作，大声嚷嚷起来，“败者也是有尊严的啊！”
镜元表示我很无辜。
给，我脑里有一个不可名状的系统，这就是你要的解释。
然后。
敢相信吗？就问你敢不敢。
但这些话只能死在心底，不可能讲出来，这时镜元又察觉到几道灼热的目光齐齐落在了自己身上。
一色慧，刚刚摔了筷子气愤不已的薙切绘里奈。
还有向来把自己隐藏在薙切绘里奈身侧，甘心当一个随从影子的新户绯沙子。
此时此刻，他们的目光中，都流露出浓浓的求知欲，那句“你怎么做到的”疑问，简直要形成脑电波嗞嗞闪光传输过来了。
镜元绝望甩下一个背影。
“不解释，哥先走了……”
食戟结束了，久我照纪回到‘中华料理研究会’本部。
正打算要敲主将办公室的门，却没料到门被一下推开，津田主将看见失魂落魄的久我照纪，错愕说：“我还以为你要回家呆一段时间。”
输了肯定要自闭，何况是人生中第一次败北，很干净的5杠0，都找不到借口说我急了，我失误了。
“其实，换我上去，结果也不会改变。”津田优树叹口气，拍拍久我照纪的肩膀。
这位老生，一年一年升到了第三个学年，残酷的食戟早见得多了，当然也有想过身为主将的自己，不幸败北的画面，这在推崇丛林法则的远月学园是大概率事件，他战战兢兢过来没想到在打算隐退前……
他甚至感到几分惭愧。
因为，严格意义来说，久我照纪是帮他挡灾了，否则今天换成自己，津田优树并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还有去冲击毕业成绩的自信和勇气。
“津田学长，你这是要……”
久我照纪看见主将收拾了个人物品，装在纸箱里，手上还拿着一封信函。
“失去了社团，责任我来担当，所以我打算去校务楼，提前呈交隐退信。”津田优树正容严肃说，“久我，在隐退前我作为社团领袖，给你最后一个人生的建议，不要因为失败愤而离去，留在中华料理研究会是你的最佳选项……虽然还不知道那位刚夺下社团的家伙，打算怎么大刀阔斧改革，但社团名字也好，料理研究宗旨和方向这些，都不是关键……”
“关键的是，留在这，你多了一位对手，也多了一位老师……拥有了必须要去超越的目标！”
目送津田学长潇洒而去。
久我照纪怔了半晌，才忽地笑了起来，“也是，才刚刚开学啊！”
“很好——”
他接着在无人的社团本部走廊上，握紧了拳头：“那么就把你当成挑战十杰，挑战司瑛士那伙人之前，必须翻越的山丘！”
……
教学楼的停车场。
“绘里奈小姐要到我们极星寮做客？”
一色慧惊愕，观察到‘神之舌’少女立在黑色汽车门前，双手抱胸，俏脸隐隐有烦躁和不耐烦的表情。
右手忽地躲到了背后，冲站在他后面的镜元，偷偷竖了个大拇指。
强还是你强，少年。
这才一顿饭，一道料理，就把堂堂远月财阀大小姐的胃给俘虏了。
要知道。
拥有【神之舌】的少女并非什么最精致易碎的花瓶，她天生就是最顶尖的品鉴师，同时也让美食界一致看好她拥有无比光明的未来，没人能预估她在料理领域的成就，终点到底在何方。
镜元对一色慧的小动作，很是无语。
实际上，目前镜元对薙切绘里奈的感官还算不错，气愤摔筷子，总比原著里傲娇病发作，给男猪脚幸平创真派发龙套盒饭来得要好。
一行人上了汽车，四座刚刚好，新户绯沙子是那位女司机。
远月校园的占地面积还真夸张，极星寮位于偏僻边缘地带，从腹地的教学区开车回去，没一刻钟功夫到不了。
汽车行驶中，内部气氛有点安静。
突然，坐在副驾驶位的薙切绘里奈，扫一眼车内后视镜，见后座的两个少年，一个若有所思，一个干脆头枕车座垫闭目小睡。
“为什么会忽然消失？”没头没脑的一句，打破了安静。
“哈？”
若有所思的一色慧，见薙切绘里奈于前座回头，视线落在旁边小睡的伙伴这，便伸手轻轻推了推：“对啊，镜元君，为什么会忽然消失呢？”
刻意把“消失”咬的很重，无比强调。
镜元暗叹气，来了。
又是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
性质和问“你怎么做到的”，是一回事啊。
他总不能公开讲。
没发光。
一切都是“发光”的错。
堂岛银、角崎泷这些评审吃到的是发光料理，而你们吃到的，却是只有‘黑暗指数’，真正意义上的夏氏黑暗料理啊。
“大概，是品鉴的原因？”索性眼睛都没睁开，只是眼皮子动了一动，镜元含糊回答。
“不可能——”
结果薙切绘里奈的嗓音，瞬间提高了N个分贝。
如果说，“你怎么做到的”的疑问盘在心间，没得到解答，反而越来越浓重，开始让薙切绘里奈检讨审视自己过去的态度，是不是太小瞧了同龄人呢，要知道哪怕一色慧都没令她高看一眼的。
因为，在她【神之舌】的品鉴下，一色慧所有的手段，简单说是厨艺实力，细微层面呢则是对某一种技法的熟练度，对某种菜系、菜式是否真的掌握了……
一切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结果就在十分钟前的食戟场馆，薙切绘里奈怀疑自己了。
她的【神之舌】，完全没发挥作用。
比罢工都严重，干脆就缩在口腔里瑟瑟发抖了。
这让薙切绘里奈有强烈的危机感，非常担心【神之舌】会应验传说中的诅咒，某一天忽然消失。
“不是品鉴问题，那又是什么呢？”镜元反问。
薙切绘里奈噎了噎。
镜元暗笑，实际上，当在场馆见到这位有着神舌天赋的少女，和一色慧、久我照纪、新户绯沙子相似的，也是一脸疑问和懵逼时。
他就大抵猜到，【神之舌】怕是没法破解他的菜品、食谱，总之原因有待考证。
“又或者是我的问题？”镜元故意一说，“嗯……我后来做的料理，或许和端给堂岛学长他们吃的，存在差别，是盐稍微放多了？熬煮酱汁时稍稍过火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青椒焯水，水温高了几个摄氏度……”
“可能就是品质的偏差，让你们没体验完全。”
薙切绘里奈一脸烦躁：“你在问我吗？反正我没吃出来……”
忽地又闭上嘴。
镜元装作惊愕问：“您的【神之舌】呢？我记得您的舌头，可是号称没有什么食谱、菜品不能破解的。”
普通女生，应该是脸一红，低声解释说舌头罢工了。
薙切绘里奈就不同，本就骄傲的她，容不得质疑，尤其是质疑自己最为自信的地方。
顿时，扭头对后座的镜元，挑衅地挑了挑眉毛：“你可以再来一次试试，我再次品鉴的话，你真实的厨艺，食谱的一切细节，都将被我洞悉！”
“好啊！”
“……”
薙切绘里奈秀眉皱成一团，总觉得掉进坑了。
镜元还保持头枕座椅闭目小睡的样子，私底下却是翻开个人面板，看着‘豆瓣酱烧豆腐’食谱，暗乐道：“就等你这句话了，正式邀请你品鉴，动不动几百万日元的，费用我可负担不起啊。”
脑中不由的，浮现初中三年级薙切绘里奈的身影。
尽管时间早了一年。
胸前那两块，也没缩水多少。
在这个年龄段女生中堪称恐怖、壮观的规模。
很厉害啊，但脑子似乎有点……
固定了有一段时间没切换的转播画面，突然闯入一辆餐车，顿时让所有人愣住了。
对啊，不是还有第二位选手么，食戟若是一边倒了肯定不太精彩，哪怕心中比较支持久我照纪的部分远月学生，都暂时放下别的想法，期待后上的选手能给这场食戟增加一些色彩。
结果。
看清了画面上，那辆餐车上，那座高高尖尖的红色辣山，几乎与并排的久我照纪等高。
顿时，场馆四处响起抽气的声音。
观众怒睁眼睛。
有人还摘下眼镜，使劲擦了擦。
“这就是我的‘青椒肉丝’——”
手推餐车后，走出来一个少年，对痴愣呆呆看着餐车的评审们，不卑不亢地介绍说：“如你们所见，我的食谱，菜品，比较特殊。”
听镜元自谦的发言，久我照纪在旁边一米开外，脸庞猛抽搐了一下。
了不得的家伙。
这么大量的辣酱使用，都堆成恐怖的料理奇观了，还非常谦虚说什么只是比较特殊。
久我照纪的视线，在餐车上下寻觅：“肉丝呢？”
场馆的多个镜头机位，锁定这辆餐车，然后评审和观众也发现了，除了盆上的辣山，竟只有一盘保持翠绿的青椒丝，一小碗色泽奇怪的调味酱汁。
堂岛银是最先反应过来那位评审，一路走到了餐车前，指着辣山说：“难道缺少的那样食材，就藏在了这里面？”
镜元笑而不语，自顾自介绍‘青椒肉丝’的历史：
“严格意义上，辣椒在明代才从美洲传入了中华，所以，这道菜的历史谈不上多悠久，它于蜀地诞生的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湿热的气候吃了让人们感觉到舒服，而随着时间线向近现代推进，地区交流变多了，菜式也就随之流传开来，迅速征服了广大吃货们而且成为世界范围知名度非常高的经典中餐……”
角崎泷第二个靠近辣山。
她作为毕业生，敏锐察觉到‘辣味’有别于一般的工业产品，不禁用勺子挖了半勺的量，打算送进嘴。
“喂。”镜元连忙阻止，“这样干吃会出事的……”
角崎泷本就脾气火爆，从她衣品就看得出来，一股牛仔蒸汽朋克风，她凶恶的眼神扫过来：“你是在质疑我的舌头不够顽强吗，哼，刚刚我吃了久我照纪的椒麻锅，也没喝水和喝饮料，还不是照样硬挺过来了，现在我嘴巴里的麻辣味已经缓解了很多！”
说着，勺子递送辣酱进口。
“咳！咳咳！”
角崎泷脸色瞬间涨红，咳嗽不断，那表情在旁观者的角度简直就是欲仙欲死，整个人如同蒸熟的虾蟹噗哧冒汗冒热气，反应比刚刚吃‘三椒麻牛油锅’强烈得多。
“给、给我水，我要漱口，不行了，快啊——”
向场下嘶着嗓音喊，语气带着浓浓的惊惶。
“……”
目睹此景，包括堂岛银，其余四名评审，都下意识地吞口水。
气氛开始向微妙变化了。
本来是剑拔弩张到了极点，可以说食戟环节最为白热化的阶段，结果呢，这一座高高尖尖的辣山，使得气氛转瞬就歪掉。
所幸有堂岛银这个强人在，他挥挥手，把气氛带回来，目中一丝退怯被浓浓的兴趣取代，“很好，打破了我过去对‘青椒肉丝’的固有印象。”
镜元点头：“中华料理，形式本就非常自由。”
内心则在吐槽说。
可不单单是形式自由而已啊，一道菜，不同的厨师能做出千滋百味，归根究底，还是烹调风格走的是无拘无束放飞自我的路子。
就比如大多数中餐食谱，往往这样写：宽油，适量的盐、糖，适量的XXX调味品……
盐适量生抽少许糖若干再加一点鸡精鬼特么才知道加多少
很真实，反正剂量全靠厨师自己把控。
堂岛银这，围绕餐车转了一圈，手上的筷子终于探了出去，从高高尖尖的“辣山”里，挖掘出一根细细长长的肉丝。
“嗞嗞……”
被辣酱堆埋，要知道，辣酱是经过了整整半个小时的翻炒，可想而知内部的温度如何可怕。
半熟的肉丝埋进去，火候是不必担心了。
但浓烈且炙热的红油，简直将薄而细的肉丝、肉条，渗透了，贯穿了。
于是，在特写镜头里的“肉丝”……
“辣条？！”
远月学生中，中华科系的学生，嘴角使劲抽扯，不由地深深埋低头怕自己笑出声，内心总觉得这一幕有点滑稽味道。
堂岛银挖到了半碗的“肉丝”，筷子再去夹另一个餐盘上的翠绿青椒丝，“是这样的吃法没错吧？”
镜元竖大拇指：“吃货的经验没欺骗您，就是这么吃。”
几条肉丝，混杂了几条青椒丝。
“肉丝”是红透了的色泽，表面闪烁着一层油光。
青椒丝则截然不同，只经热水焯烫，保持着食材最自然的样子。
两者一同送进了嘴巴。
“咔嚓。”
却是青椒丝先在牙齿挤压之下释放出自然清新的滋味，然后“肉丝”表层的辣酱红油浇淋在舌头上。
咦！
堂岛银发现竟毫无油腻感，顿时赞美起来：“青椒的‘清爽’，与椒麻锅的‘清爽’，不能说两者有什么优劣高低，但青椒多了一个生脆的口感，放在平时这种口感很容易被忽视掉，可我们刚刚吃下了一顿大餐，口腔有很重的后味残余，肚子也吃饱了几分——”
“而现在——”
“这样的生脆，会让舌头、味觉产生我在吃水果的错觉，这样的欺骗性恰恰形成了一把撬开封闭之门的钥匙啊！我想大多数人在饱餐一顿后，肚子还有些许余量的情况下，不会拒绝另一顿水果拼盘！”
说完，将嚼碎的食物吞咽下去，堂岛银张大了嘴巴，舌头从口腔伸出，“大家看到了吗！”
“它在……跳舞！”
“欢呼雀跃！”
镜头画面中，舌头一抽一缩抖动着。
见状，其余的评审也效仿堂岛银，混着肉丝和青椒丝吃下。
生脆口感无比的凸显。
至于肉丝，辣倒是很辣，却没有干吃辣酱的黑暗辣度，角崎泷吃着吃着忽然皱眉停下：“不够！”
“和久我选手的‘三椒麻牛油锅’相比，它是突出了生脆，辣度也很强势，但是……”
一名评审直摇头，筷子停了下来，他感觉口腔里名为‘麻’的堡垒，坚固到不可思议，镜元选手的‘辣’之味、‘生脆’口感，是很锋利，却也没能一矛刺穿。
不够锋利的结果，就是被后劲不绝的‘麻’拖进了沼泽地，渐渐的，就没有声息了。
他暗自惋惜。
先上，后上，果然还是有区别的啊。
一方是完成了侵略成为守擂方，养精蓄锐，等待进攻方。
而后上的进攻方压力就太大了，必须燃烧小宇宙，彻底撕裂先上者于评审舌尖建立起来的美食王国。
“如果必须要做出选择，我的票，依然不会改变，投给久我同学。”这位评审心说。
“久我照纪……”
“久我。”
堂岛银、角崎泷也放下了碗筷，对视了一眼。
角崎泷叹气，嘴巴微微张了张：“对不起了堂岛学长，这票不能投给你的极星寮后辈。呵，‘麻’的后劲太强了，除了刚开始的惊艳感，嚼碎吞咽到肚子，根本留不下‘青椒肉丝’的任何记忆。”
“后味空间，全被‘麻’挤占了！”
堂岛银沉默，片刻才沉声说：““辣”是刺激，“麻”是后味，这就是久我同学塑造的，无比坚实……暴力的美学啊。”
见状，司仪就要敲响金锣，宣布开始投票决胜环节。
嘉宾室里。
“结束了。”薙切绘里奈松开抱胸的双手，脚步一迈，金栗色长卷发飘飘扬起，侧脸写着很平静、不出所料的失望之色。
这时。
广播喇叭传出一个无奈又哭笑不得的声音：“喂喂，是不是辣山太壮观，让这碗酱汁毫无存在感啊！”
画面上，少年端起了流溢着光泽的酱汁碗，悬在餐盘的上空。
碗口倾斜了，酱汁浇淋在‘肉丝’、‘青椒丝’上。
于是，餐盘被点缀上第三种颜色——
棕黄！
“哗。”
有道细微的光线，在薙切绘里奈停下驻足观看的眼睛里，无预兆的升腾而起。
“那是什么？！”薙切绘里奈瞳孔收缩。
一色慧眉头皱着：“像是场馆的灯晃了一下。”
如果说转播画面可以解释为灯光问题，那在现场，堂岛银、角崎泷、久我照纪也都目睹到了酱汁浇淋下去时，餐盘骤然升起的一道光。
只是，光芒一闪即逝。
太快。
太短。
评审们都猛地愣了一下：“大概是辣味太刺激，吃出幻觉了？”
“无法解释，但很多超自然现象，如果非要去探究到底的话，答案可能会让人啼笑皆非……反正我觉得是灯光的问题。”这位校外评论家，抬头看了看头顶。
镜元却和他们不同，大写的懵逼脸。
握草！
这就发光了喂？
但为什么短、快的吓人……
还有，事先声明，料理发光的“短与快”，绝不代表主厨本人我真实的水平。
暗自捏了一把汗，镜元飞快寻找系统提示，见到最新的信息有着【发光指数】的关键词，当时就想砸桌子吼上两句，错了错了，之前他对‘发光’的一切推测都歪了。
原来‘发光’被系统归类为指数，和‘黑暗’是并列的。
这也就是说，一道菜，可以有多个特质与指数。
黑暗料理，并非不能发光。
再然后。
随着他掌握到越来越多的发光食谱，以后的路子无疑就走宽了，不必死抱‘黑暗指数’当个非常纯粹的黑暗料理界厨师，总结而言，黑暗非我愿啊，镜元可不想回归《中华一番》世界，恶名远扬了，某一天被小当家刘昴星抓着，和其它黑暗界厨师，比如五虎星、首领凯由这群人，一并平A平推了。
回归食戟舞台。
青椒、肉丝淋上了酱汁，而且这盘肉丝是镜元自己刚从辣山挖出，表面的红油还“嗞嗞”作响，可以看出温度极高。
酱汁浇淋在肉丝上，顿时产生一股扑鼻芬芳。
久我照纪面色终于变了，鼻子猛吸着：“这是什么味道，和之前的完全不同了——”
“柿子？”
堂岛银一语道破熬煮酱汁的关键：“我突然想到了你准备的食材里，就有几颗熟透的柿子，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使用柿子！”
“其实，这碗柿子酱汁，才是《柿子青椒肉丝》这道菜的本尊、本体。”镜元笑了一笑。
于是堂岛银又端起了碗，再一次拾起了筷子，显得迫不及待地夹起肉丝、青椒丝。
张大了嘴巴，一口吞吃。
“噗哧~”
此前无比凸显的‘生脆’，却被另一种口感、味道，全然占去先机。
甜味，很淡很淡。
而柿子即使熟透了，用它熬煮酱汁，难免也有微微的果酸和苦涩味。
但就是这样的‘甜’，这样的‘苦涩’，随后快速与青椒的‘生脆’，与肉丝红油的绝顶辣味……它们，赫然被厨师用一双妙手，以不可置信的奇思妙想，硬生生凝合成了美妙的旋律……
“唔！这种料理的旋律……”堂岛银只吃了一口，刚开始咀嚼，脖子就高高地仰起，面孔直对场馆上空刺目的灯光，视野顿时变得虚无了。
轰隆隆。
好像听到了隐约的倒塌声音，舌尖上，所谓的‘暴力美学’王国，顷刻间烟消云散。
堂岛银嘴角一抹清爽的笑容，转瞬就如婴儿，纯净无垢。
哗啦啦——
农人家，柿子树下，摇篮里躺了睁大眼瞳看着蓝天白云的婴儿。
云卷云舒，从阳光明媚到银月高悬，又从晴空如洗到阴云密布，日夜、天气悄悄交替着。
同时，柿子树开花又结果，熟透的柿子咕咚坠地，画面在白白胖胖的婴儿眼中，春与秋，冬与夏，四季更迭着。
某一天。
风从原野那头呼呼吹来，少年在枝叶簌簌作响的柿子树下，看着半倒塌的农家土屋，看到了那一面未倒下的墙体遍布了时间洗礼的裂纹，而他身旁的柿子树，枝干更粗壮了，树冠如伞张开了。
视野远处冒起了烟柱，却不再是从倒塌的房屋处袅袅升起，少年回过神，已经泪流满面。
突然。
天空投下一片阴影，有须有角、长如巨蛇的生物，向少年温顺地低低垂下了头，随后少年爬上生物的脑袋，抓住一根角。
“呼——”弹指间直达高空，衣角猎猎作响，头发在风中肆意散乱着。
而现实中，堂岛银一脸起飞了、我在飞的惊喜表情，乌黑深邃的眼眸，隐隐倒映着‘龙背上的少年’画面。+2
“以刺激的辣为主基调，酸、甜、苦又源自柿子。”
“哈哈，我原以为是一段坎坷的人生，谁知道吃下青椒，便豁然开朗，‘生脆’口感简直上升到了另一个次元维度……让我感觉自己飞起来了！飞翔恣意的人生！”
与大笑着评价的堂岛银不同，其它四位评审，目光就有些惊悚了。
角崎泷眸子里全是震撼、骇然，好半天心情都没平复下来，带着气喘说：“要不是食戟上亲眼见证，我真不敢相信这样的菜品，是一个高中生做出来的……”
“是啊！”
其他几位评审赞同道：“和久我选手的“麻”与“辣”，暴力的美学对比，现在淋上了酱汁的料理，才达到了某种层面上的完美……让我们吃出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吃出了成长之后，那种青春激扬，敢坐在龙背上直达云霄的畅快畅爽之感。”
“谁能想到呢，突然就不是同一个层次的较量了……”
“没错没错，难以置信啊，我以为这样的品尝幻想，只会在一些上了年纪的主厨那吃到，每一道料理都是……天价！”
接着，一片“叮咚”的投票声，评审们甚至直接绕过司仪敲钟宣布投票开始的环节，就齐齐返回座位点下了投票器的按键。
于是两三秒钟后，食戟胜负就揭晓了——
镜元，5票。
久我照纪，0票。
夏老板：渣渣
“投票结束！”
“我宣布，胜者是……镜元选手！”
司仪大声宣布结果。
几乎无空座的场馆，却是一片死寂，仿佛山洞回音效果不断回响着“胜者”、“镜元选手”的语句。
堂岛银目光火热盯着镜元，大声鼓掌：“难怪你说‘柿子’才是你食谱的本体。”
“是我们小瞧了‘柿子’扮演的角色啊，它提供了酸、甜和苦涩种味道，无疑是食谱的灵魂食材。”
“试想一下，极辣就如红色死亡平原，‘柿子’在铺天盖地的红色阴影之下，虽然很细微，却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极强，极弱。
对比鲜明的一组味道。
有些话，堂岛银没公开说出，正是味道‘强弱分明之势’才会让其中的酸、甜、苦涩，被无限的突出了。
因为，那弱势的一方，俨如救命曙光，会让人在极辣的潮水围攻中紧紧抓住。
可以说，这是‘味道’层面很深奥的运用，技巧甚至涉及了人的心理。
已经远远超过久我照纪所谓的“暴力的美学”！
“这么一对比，真是相当惨烈啊。”
堂岛银不由地感到震撼。
“久我同学的美学，是很纯粹的味道驾驭，建立在强势食材的麻与辣之上，但是，他的对手，却是用‘味道’在演绎一段时间洗礼的故事。”
角崎泷径直走到镜元面前，微微鞠躬后伸出了手：“多谢招待。”
镜元认识这位毕业生，没料到性格火爆的大姐头，也会有这样发自内心的谦卑表现，脸色异样的，跟她握了握手，只听角崎泷感叹说：“太厉害了你的‘味道’，你简直就是演奏者，比较之下，久我照纪的麻与辣，显得太空洞……”
空洞！
不远处，听女毕业生不加掩饰的嗓音，久我照纪垂低了头，不甘心的握紧拳头。
直到远月校方工作人员把双方签订的食戟条约，拿到了台上，并展示在镜头画面中，观众们才如梦初醒，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毫无疑问。
此刻，胜者才是真正的主角。
观众以远月的少年少女学生居多，他们目光投向被评审们围住，不卑不亢，回答评审的提问，从容接下一张张名片却明确拒绝许多高薪聘请的食戟胜出者，说不钦佩那是不可能的，但心里更多的情绪是羡慕嫉妒恨。
“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得到传奇学长堂岛银的称赞呢？”
“死心吧，吊车尾，再挂两科你就退学回家了。”
“5比0的得票……难以相信久我照纪竟然输了啊，他在初中部可是不败的，被形容为不败魔王的存在，没想到刚升上高中部，才开学几天，人生中第一场败北就落到他头上了……”
“久我同学，无惨！”
我看到了车门，然而车并没有开起来
当转播画面中的镜元，从面色灰败的久我照纪手上，接过了一份交割文件，本次食戟也就正式画上了句号。
散场了。
镜元走的很快，没听堂岛银、角崎泷的建议，多留一阵，内心觉得跟到场的校外成功人生攀谈很没意思，反正还剩qP3gCfszozJHyB20多天时间他就必须离开了，下一次重返《食戟之灵》乐园世界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所以又何必委屈自己，顺心顺意就好。
到此前的等候休息室，却不见一色慧。
“这家伙，去哪了？”镜元开门时无比戒备，原以为要被一个庆祝的强人锁男式拥抱，谁知开了门发现屋内没人。
掩上门，坐在沙发上，镜元才有空检查在食戟时通通屏蔽不看的系统信息。
【烹调完成……】
【菜品完成度-优秀（90分）。】
【指数-发光（轻微）-黑暗（中等）。】
接着个人面板自动弹出——
“宿主：镜元
人物等级：LV8（LV5↑）
【刀功】——基础刀功（中级0/2）——“花刀”（不可提升）
【调味】——基础调味（中级0/2）——“辣味专精”（不可提升）
【火候】——基础火候（中级0/2）——“柴火土灶”（不可提升）
闲置技能点：
……”
“已掌握食谱：《豆瓣酱酿苦瓜》（一星）、《豆瓣酱烧豆腐》（一星）、《柿子青椒肉丝》（中华一番、二星）、《魔改-柿子青椒肉丝》（三星）……”
最新记录上去的食谱，是《魔改-柿子青椒肉丝》：
三星。
大量消耗豆瓣酱浸润肉丝，完成黑暗化，同时最大力度保持原版食谱‘柿子’的创新，使柿子提供酸、甜、苦涩的【灵魂三味】。
这食谱正是镜元于前三天，极星寮的厨房，研究出来的。
‘黑暗指数’上限是【高等】。
镜元原以为要凭【高等】的黑暗指数击溃久我照纪，完全没料到‘发光指数’横插了一脚进来。
“唔，【发光】难道不能强求，满分答卷都不是必出，而是恰逢其会？”镜元哭笑不得。
这下又要回到概率问题了！
瞟一眼从LV5升LV8得到的3个技能点，镜元眉头皱了皱又松开，相比加点纠结症，还是先来开个宝箱试试手气罢。
默念了一声“领取”。
咣铛。
青铜色泽的箱子落在了沙发前方的玻璃茶几上。
视野上浮现宝箱的信息：
高级（青铜）宝箱，除厨具、食谱外，您有一定几率抽到所有已降临世界（中华一番、食戟之灵）体系的厨技和天赋。
见状，镜元搓搓手：“欧皇附体！开！”
【恭喜，您获得……】
宝箱迅速淡到消失，玻璃茶几上有一瓶蓝色药丸，一张鎏金卡片。
道具-“安定心神药丸”（5%几率）
道具-“特定商城物品解锁卡”（0%几率）
镜元：“……”
傻了，还是太年轻，中套路了。
原来除了厨具和厨技，天赋和食谱，还有这些杂物项的东西，这个双杀掉落的概率又是多少呢，反正心情很不美丽。
正要开瓶子，吃一粒蓝色药丸试试药性，休息室门口突然被人打开。
“真是精彩的胜利呀镜元君。”
一色慧站在门口，侧身让开，指着自己带来的两名身穿远月制服的女生：“这两位，新户绯沙子，薙切绘里奈。”
“我想关于绘里奈小姐，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镜元暗暗对一色慧竖拇指。
巧了。
多谢神助攻，他选择到《食戟之灵》世界，正是为了进一步改良豆瓣酱烧豆腐的食谱，触及心心念念的发光秘密。
虽然今天偶然之下，有了一次发光的体验。
但镜元很有野心。
他就想看看，满分答卷的作品，若发光了，总不可能那么的“短”和“快”了罢。
诶，好奇怪。
为什么又多出一个证明自己不是短快的任务了呢。
好气啊！
“你的‘柿子青椒肉丝’，还有吗？”薙切绘里奈开口，她显然不太习惯用请求的口吻，于是腔调很生硬。
镜元倒是知道这大小姐的脾性，也没打算在初次会面时就指别人鼻子说——
喂，你的傲娇我很不喜欢。
视线投向了落地玻璃窗之外的场馆，舞台上，一群工作人员正忙碌着收拾，而他此前推到评审席的餐车还在，“肉丝还有，但青椒、酱汁要再弄，怎么，你们有兴趣吃吗？”
他明知故问，内心坏笑着，就是想让薙切绘里奈这傲娇货亲口说出“我想吃”、“想尝一尝”这样违背性格的话。
“拜托了——”
却没料一色慧先接话，薙切绘里奈正犹豫怎么措辞呢，这家伙就手举高高，笑容阳光灿烂，眼神无比纯真：
“我非常想吃到镜元君，在这么大规模的食戟台，挥洒汗水，热血澎湃，燃烧小宇宙做出来的至强菜品啊！我好兴奋！”
镜元眼皮子翻了翻。
gay里gay气的，什么鬼哦，但言语听来没问题，要是换成旁边的‘神之舌’少女说出来。
镜元估计自己的表情会是这样：
(“▔□▔)。
冷场！
一色慧带来薙切绘里奈，可以说正合镜元心意，他巴不得拥有‘神之舌’的少女，多吃一吃，多指出菜品的不足之处。
总而言之，队友送来的神助攻可不能平白浪费。
于是，镜元重返食戟台，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孤家寡人，组团带了小伙伴，而且阵容堪称梦幻，有两位原著中的十杰。
“咦，这是谁？”
几人到评审席、餐车位置，隐约看到餐车后面的舞台阶梯，干巴巴坐着一个人，释放着浓浓的灰败气场，打扫场馆的工作人员都是远远避开不敢触霉头。
听到脚步声，这人站了起来，竟是食戟败北的久我照纪。
“你果然回来了，我在等你！”久我照纪目视击沉自己的对手，好不容易强撑起来的表情，在两三秒钟后宣告崩溃。
本来就是刚上高中的少年。
从小还是衣食无忧的富家公子。
而且么，镜元记得他在原著里，第一次食戟败北，是输给了第一席的司瑛士，比分也是5杠0惨败。
和久我照纪也没多大仇恨，至于那个什么‘中华料理研究会’，啊，镜元拍拍头，这才想起来自己把社团交接的食戟文件丢在休息室了，等会还要回去拿，从这细节，不难看出他心里从未把什么社团放心上。
“要吃吗？”
镜元挥挥手，还不等嘴巴嗫嚅，半晌都吭不出一个屁的久我照纪开口，就主动说道：“厨台那里应该还有一些食材，要吃的话，多做你的一份。”
“吃！”
呵，回答还是很干脆的嘛。
为食戟备战的食材，的确剩下了三四成，青椒、柿子招待这些人够用了，镜元去洗手，就用远月供应的厨刀，再一次下厨，“梆梆梆梆梆梆！”
但与食戟当中不同的是，他厨台被围住了。
一双双眼睛，或好奇，或带着些许不服输，都目不转睛近距离观察着。
镜元自己倒是毫无压力。
这就是开了店，身为主厨、店长的好处了。
再怎么说，学生、实习生和正式主厨，所谓的“实战经验”就存在极大的分水岭。
十分钟后。
“嗞啦。”镜元把刚刚熬煮好的酱汁，装在了小碗里，当他端起碗，微微倾斜，黏稠的棕黄色酱汁，就向着盘子里的肉丝、青椒丝浇淋而下。
“没发光么？”
酱汁碗很快倒空，镜元暗道一声果然，‘发光’要从此归为概率学了。
“请用——”他对围住厨台久等的几人，微微一笑。
“不过。”
语锋一转。
“事先声明啊，虽然得到堂岛总长他们的一致赞扬，但我得负责任的提醒一句……这是黑暗料理。”
久我照纪首先就不相信：“开什么玩笑啊！”
“你击败了我，5比0，干干净净的胜利，我是有些不服气没错所以才留了下来，想亲口尝尝击溃我‘暴力美学’的料理，而你，居然口口声声说，这是什么黑暗料理……”
见久我照纪气得整个人都在抖，是真的发抖，只怕他认为镜元是在向自己这个败北者，极尽的侮辱，要把他踩死到泥土里才罢休。
迎上一色慧、薙切绘里奈、新户绯沙子等人也很古怪的视线。
好吧。
提醒就到这，点到为止。
“你们自便。”镜元把位置让出来。
一色慧早就拿碗筷等着了，是众人当中最没节操那个，立刻光速下筷。
第二个下筷的，却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有着傲娇属性的薙切绘里奈大小姐，她嘴巴微张，吃进去肉丝，青椒丝，紧接着捂住了嘴，被蒸熟一般的红晕迅速从脖子扩散到整张脸，眼睛也蓄满了泪水，“好辣！”
那只被称为人类味觉极限的‘神之舌’，已经在口腔里颤栗了，像是个无辜的孩子，缩在最角落，瑟瑟发抖。
第一口，‘神之舌’就感到黑暗来袭。
可怕！
由于辣味转瞬就占据舌头，并且深深刺激了神经，薙切绘里奈感觉有一股热烫的气息，迫切地要冲鼻而出，便忍不住地张大了诱人的嘴。
吐息，似痛苦却又引人遐想的娇声鼻音。
“嗯~嗯~”
薙切绘里奈呼吸难受，双手撑着厨台，长筒袜覆盖的修长双腿时而夹紧时而松开。
来了来了，车子开起来了
“快、快见到了——”不停吐息、哈气的嘴巴，在小声念叨着什么。
这位大小姐澄澈的眼瞳，此刻如同洗练的天空，而在白云之上，隐约投放巨大阴影的神话之龙……
她目光呆滞了一下，转而发现这条龙是来迎接自己的，但就在这时，眸子里正要刻写天使少女沿着神龙温顺垂低的龙首，爬上去的画面，传世经典名画‘龙背上的少女’正要活生生演绎时。
“咔。”
碎了，所有妄想消失的一干二净。
“去哪了，给我回来啊！”薙切绘里奈气得摔了筷子，一直压抑的脾气终于暴走了。
在她身旁，是满脸震撼的久我照纪。
“难怪我输了！”
极致的辣味，从舌头，扩散到口鼻，接着身心都要因此荡漾，翩翩起舞了。
而且，可不仅仅是辣。
久我照纪突然就理解堂岛银为什么说，‘柿子’是那个灵魂食材，然后淡淡的酸、甜和苦涩，在极辣映衬之下，又是什么旋律。
原来。
我的麻与辣，真的很空洞！
也不可避免想到女毕业生角崎泷的评价，久我照纪觉得自己吃了小小的一口，却像是听了一场演唱会，脑子里，满满都是料理的时间洗礼旋律。
“你怎么做到的？！”久我照纪目光复杂，盯住镜元，久久不挪开。
“呃。”
镜元发现不回答的话，这家伙的眼神攻略怕是不会消停，只得装作认真想了一会：“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啊，可能这就是……天赋？”
久我照纪觉得牙齿很痒，磨牙了，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心慌。
以往从来没人跟他说什么“天赋”。
因为，未尝败绩从未败北的他，从小学、初中到现在的高中一年级，都是头顶光环被周围任何人赞扬天赋奇高的那个。
没想到有一天，有一个人，差点就直白指着他说——
你不行。
天赋不足。
“喂！”久我照纪强烈抗议，自尊心发作，大声嚷嚷起来，“败者也是有尊严的啊！”
镜元表示我很无辜。
给，我脑里有一个不可名状的系统，这就是你要的解释。
然后。
敢相信吗？就问你敢不敢。
但这些话只能死在心底，不可能讲出来，这时镜元又察觉到几道灼热的目光齐齐落在了自己身上。
一色慧，刚刚摔了筷子气愤不已的薙切绘里奈。
还有向来把自己隐藏在薙切绘里奈身侧，甘心当一个随从影子的新户绯沙子。
此时此刻，他们的目光中，都流露出浓浓的求知欲，那句“你怎么做到的”疑问，简直要形成脑电波嗞嗞闪光传输过来了。
镜元绝望甩下一个背影。
“不解释，哥先走了……”
食戟结束了，久我照纪回到‘中华料理研究会’本部。
正打算要敲主将办公室的门，却没料到门被一下推开，津田主将看见失魂落魄的久我照纪，错愕说：“我还以为你要回家呆一段时间。”
输了肯定要自闭，何况是人生中第一次败北，很干净的5杠0，都找不到借口说我急了，我失误了。
“其实，换我上去，结果也不会改变。”津田优树叹口气，拍拍久我照纪的肩膀。
这位老生，一年一年升到了第三个学年，残酷的食戟早见得多了，当然也有想过身为主将的自己，不幸败北的画面，这在推崇丛林法则的远月学园是大概率事件，他战战兢兢过来没想到在打算隐退前……
他甚至感到几分惭愧。
因为，严格意义来说，久我照纪是帮他挡灾了，否则今天换成自己，津田优树并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还有去冲击毕业成绩的自信和勇气。
“津田学长，你这是要……”
久我照纪看见主将收拾了个人物品，装在纸箱里，手上还拿着一封信函。
“失去了社团，责任我来担当，所以我打算去校务楼，提前呈交隐退信。”津田优树正容严肃说，“久我，在隐退前我作为社团领袖，给你最后一个人生的建议，不要因为失败愤而离去，留在中华料理研究会是你的最佳选项……虽然还不知道那位刚夺下社团的家伙，打算怎么大刀阔斧改革，但社团名字也好，料理研究宗旨和方向这些，都不是关键……”
“关键的是，留在这，你多了一位对手，也多了一位老师……拥有了必须要去超越的目标！”
目送津田学长潇洒而去。
久我照纪怔了半晌，才忽地笑了起来，“也是，才刚刚开学啊！”
“很好——”
他接着在无人的社团本部走廊上，握紧了拳头：“那么就把你当成挑战十杰，挑战司瑛士那伙人之前，必须翻越的山丘！”
……
教学楼的停车场。
“绘里奈小姐要到我们极星寮做客？”
一色慧惊愕，观察到‘神之舌’少女立在黑色汽车门前，双手抱胸，俏脸隐隐有烦躁和不耐烦的表情。
右手忽地躲到了背后，冲站在他后面的镜元，偷偷竖了个大拇指。
强还是你强，少年。
这才一顿饭，一道料理，就把堂堂远月财阀大小姐的胃给俘虏了。
要知道。
拥有【神之舌】的少女并非什么最精致易碎的花瓶，她天生就是最顶尖的品鉴师，同时也让美食界一致看好她拥有无比光明的未来，没人能预估她在料理领域的成就，终点到底在何方。
镜元对一色慧的小动作，很是无语。
实际上，目前镜元对薙切绘里奈的感官还算不错，气愤摔筷子，总比原著里傲娇病发作，给男猪脚幸平创真派发龙套盒饭来得要好。
一行人上了汽车，四座刚刚好，新户绯沙子是那位女司机。
远月校园的占地面积还真夸张，极星寮位于偏僻边缘地带，从腹地的教学区开车回去，没一刻钟功夫到不了。
汽车行驶中，内部气氛有点安静。
突然，坐在副驾驶位的薙切绘里奈，扫一眼车内后视镜，见后座的两个少年，一个若有所思，一个干脆头枕车座垫闭目小睡。
“为什么会忽然消失？”没头没脑的一句，打破了安静。
“哈？”
若有所思的一色慧，见薙切绘里奈于前座回头，视线落在旁边小睡的伙伴这，便伸手轻轻推了推：“对啊，镜元君，为什么会忽然消失呢？”
刻意把“消失”咬的很重，无比强调。
镜元暗叹气，来了。
又是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
性质和问“你怎么做到的”，是一回事啊。
他总不能公开讲。
没发光。
一切都是“发光”的错。
堂岛银、角崎泷这些评审吃到的是发光料理，而你们吃到的，却是只有‘黑暗指数’，真正意义上的夏氏黑暗料理啊。
“大概，是品鉴的原因？”索性眼睛都没睁开，只是眼皮子动了一动，镜元含糊回答。
“不可能——”
结果薙切绘里奈的嗓音，瞬间提高了N个分贝。
如果说，“你怎么做到的”的疑问盘在心间，没得到解答，反而越来越浓重，开始让薙切绘里奈检讨审视自己过去的态度，是不是太小瞧了同龄人呢，要知道哪怕一色慧都没令她高看一眼的。
因为，在她【神之舌】的品鉴下，一色慧所有的手段，简单说是厨艺实力，细微层面呢则是对某一种技法的熟练度，对某种菜系、菜式是否真的掌握了……
一切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结果就在十分钟前的食戟场馆，薙切绘里奈怀疑自己了。
她的【神之舌】，完全没发挥作用。
比罢工都严重，干脆就缩在口腔里瑟瑟发抖了。
这让薙切绘里奈有强烈的危机感，非常担心【神之舌】会应验传说中的诅咒，某一天忽然消失。
“不是品鉴问题，那又是什么呢？”镜元反问。
薙切绘里奈噎了噎。
镜元暗笑，实际上，当在场馆见到这位有着神舌天赋的少女，和一色慧、久我照纪、新户绯沙子相似的，也是一脸疑问和懵逼时。
他就大抵猜到，【神之舌】怕是没法破解他的菜品、食谱，总之原因有待考证。
“又或者是我的问题？”镜元故意一说，“嗯……我后来做的料理，或许和端给堂岛学长他们吃的，存在差别，是盐稍微放多了？熬煮酱汁时稍稍过火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青椒焯水，水温高了几个摄氏度……”
“可能就是品质的偏差，让你们没体验完全。”
薙切绘里奈一脸烦躁：“你在问我吗？反正我没吃出来……”
忽地又闭上嘴。
镜元装作惊愕问：“您的【神之舌】呢？我记得您的舌头，可是号称没有什么食谱、菜品不能破解的。”
普通女生，应该是脸一红，低声解释说舌头罢工了。
薙切绘里奈就不同，本就骄傲的她，容不得质疑，尤其是质疑自己最为自信的地方。
顿时，扭头对后座的镜元，挑衅地挑了挑眉毛：“你可以再来一次试试，我再次品鉴的话，你真实的厨艺，食谱的一切细节，都将被我洞悉！”
“好啊！”
“……”
薙切绘里奈秀眉皱成一团，总觉得掉进坑了。
镜元还保持头枕座椅闭目小睡的样子，私底下却是翻开个人面板，看着‘豆瓣酱烧豆腐’食谱，暗乐道：“就等你这句话了，正式邀请你品鉴，动不动几百万日元的，费用我可负担不起啊。”
脑中不由的，浮现初中三年级薙切绘里奈的身影。
尽管时间早了一年。
胸前那两块，也没缩水多少。
在这个年龄段女生中堪称恐怖、壮观的规模。
很厉害啊，但脑子似乎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