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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末世第三十天

    “你们的基地在哪里?有多少人?”

    “你只要加入,我就告诉你,先认识一下,我叫舒妤,你叫什么名字?”

    舒妤就是拿刀指着月如故的年轻男人,此刻,他已经把刀收回去了。

    月如故眯眼打量着他们,三人中气十足,精神状态良好,有冲锋舟和防护服,而且没有多少磨损,看来自保能力也不错。

    “我家里还有好几个人,你们都能接收吗?”

    舒妤回头看了眼后面的两人,随后反问道,“你的家人吗?有老人小孩吗?”

    “有。”

    舒妤摇头,“那不行,老人小孩都是累赘,收不了。”

    看来,他们这个基地都是年轻人组成,从舒妤说话的语气判断,这些人虽然不接收老人小孩,但还算正派。

    “那我走了,可以让道了吗?”他们的冲锋舟堵在前面,如果他们不让道,月如故只能撞过去。

    “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对了,你的弓弩,有多余的吗?我可以用食物和你换。”

    月如故看了眼他们冲锋舟上的袋子,摇了摇头,“没有。”

    舒妤“啊”了一声,语气藏不住的失望,他后面的男人将冲锋舟往后退了几米,月如故冲他微微点头,随后启动发动机迅速离开。

    “哎,你还没有说你的名字呢。”身后,舒妤的喊话声传来,月如故抬起右手挥了两下,冲锋舟瞬间拐入街角。

    “我看中她的弓弩了,只可惜没有多余的。”

    “伱刚才其实可以杀了她,把弓弩抢过来。”

    舒妤翻了个白眼,“刀快还是弩快?你觉得我是傻子吗,再说了,我对一个小姑娘下手,我还是人吗?”

    男人轻笑一声,“妇人之仁。”

    “我妇人之仁,那你刚才为什么把冲锋舟往后倒了几米让她离开?”

    “好了,别吵了,我们该回去了,舒妤没错,没必要对一个小姑娘出手,更何况,我们可能不是对方的对手,文骁也没错,现在这個世道,妇人之仁要不得。”

    “那你说怎么办?”舒妤和文骁无语地看着角落的男人。

    “我怎么知道,走起,回去。”

    月如故刚和舒妤等人分开,在拐角处就遇到几个埋伏的劫匪,他们突然抛出渔网,渔网散开后将月如故及其冲锋舟罩在里面,随后左右夹击冲过来就要抢劫,月如故迅速冷静下来,目光扫过几人,根据他们的人数,身行站位,脑海中立刻有了反击方法。

    “没有物资,晦气,等了一个小时,等到一个穷鬼。”

    “冲锋舟不是物资吗?赶紧的,把人解决了,冲锋舟收回去。”

    月如故蹲在冲锋舟上,手捏着渔网查看材质,这是普通渔网,尼龙材质,用火烧或者刀割断就可以,月如故在他们靠近时,拿出最锋利的短柄唐刀划破渔网,再用弓弩将前面两人一箭穿心。

    “她有武器,小心。”

    然而,身后的人还来不及躲开,就被月如故条件反射一脚踹入水里,弩箭迅速射出去,短短十秒内解决了三人,月如故扯掉身上的渔网,将弓弩对准剩下的四人。

    “等一下,有话好说,兄弟,我们把东西都给你,你放我们离开,我们也是迫于无奈,求你放过我们。”

    月如故看向他们的两艘冲锋舟,东西还真不少,等等,有一艘冲锋舟尾部的麻袋居然有动静,里面装了人?

    愣神了两秒钟的功夫,对方举着刀就要戳她的冲锋舟,月如故将弩箭发出去直接插进对方咽喉,那人直挺挺倒下,嘴里发出几声“嗬嗬嗬”的声音,吐出几口血后就没了生息,剩下三人对视一眼,立刻发动冲锋舟要逃跑,月如故怎会做出放虎归山的蠢事,直接射出三箭,三人齐齐毙命。

    月如故将冲锋舟开过去,把弩箭取回来,将几人踢进水里,扑通一声,一个漩涡出现,几人立刻沉了下去。

    靠近有动静的那艘冲锋舟,月如故盯着看了几秒,里面的人又动了一下,还发出“呜呜”的声音,用刀挑破绳索,三个麻袋里的人暴露了出来。

    两个年轻女孩,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三人被绑住手脚封了嘴,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身上的衣服单薄破烂,眼神满是惊恐,露出的皮肤上都是伤痕,三人看到月如故吓得浑身发抖,不停往后挪动,月如故割断他们身上的绳索,毫不怜惜地撕掉嘴上的黑胶带。

    “别怕,他们都死了。”月如故用手指向水面,已经有一具尸体浮了上来,三人缩成一团,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看向水面。

    月如故没管他们,把剩下的三袋物资打开看了一眼,有衣物鞋子,也有水和泡面,面包,衣服都是脏的,还有一股霉味,这些留给几人,她只象征性拿了几桶泡面。

    “这两艘冲锋舟和上面的物资你们拿着离开吧。”

    她回到自己的冲锋舟上,那三人愣了几秒,冲向那两袋吃的物资前,撕开袋子狼吞虎咽,少年捡起一件衣服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起来,他看着冲锋舟上劫匪们留下的刀,拿起刀挥向浮在水面的那具尸体。

    月如故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挑了挑眉。

    水里的蟾蜍闻到血味,纷纷跳到浮尸上,画面过于恶心,月如故皱眉移开目光,她准备离开时,那少年抬头看着她,小声说了句“谢谢”。

    月如故轻轻点头,随后开着冲锋舟离开,少年跳到另一艘冲锋舟上,他拿走其中一袋物资,两个女孩看着他不明所以。

    “我要回家了。”他小声道。

    “回家?我找不到家了。”两个女孩抱在一起,想到过去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少年拳头紧握,茫然地看着四周,眼底蒙上一层阴影。

    他也找不到家了。

    月如故回到小区,刚好碰上在外面捡蟾蜍的蒋媛,看到她重新振作起来,月如故也松了一口气,太多人受不住家人离去的打击,选择自我了断,小区里时有发生这样的情况,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仅仅断电断水断网,就可以击垮一个人活下去的信心和力量。

    两人聊了两句就各回各家了,接下来几天,月如故不打算出门,打开几个烤火炉,暖和一些后,月如故才脱掉身上厚重的冲锋棉服。

    月如故做了一锅萝卜炖羊肉,羊肉可以驱寒,她出门一趟,一般需要两三天才能恢复元气。

    到了晚上,月如故还是中招了,寒气入体,她一开始只觉得头晕恶心,吃了药躺进被窝里准备发一身汗,可睡了几个小时,身上还是冷的,月如故感觉自己好像被冻住了,还好上次熬的中药还剩不少,从空间取出后灌下一大碗,月如故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她体质还算不错,原以为熬一晚,第二天就会好转,可到了第二天,身上的骨头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阳了

    月如故怀疑自己得了风湿,风湿病会导致关节变畸形,严重的话还会引发风湿性心脏病甚至瘫痪。

    过了一会儿,腰也开始痛了起来,咳嗽也在加剧,完全没办法停下,感觉快把心肺都咳出来了,喉咙又干又痒,说话或者吃东西都疼得不行。

    月如故拿出银针,准备给自己扎几针,拿了一面镜子放在身侧,将慢慢将银针扎入后腰。

    趴在床上,看着镜子里满背都是银针的自己,月如故啧啧两声,这是被扎成刺猬了啊。

    到了下午,月如故感觉身上舒服了很多,腰和骨头都不痛了,就是咳嗽和鼻塞还有些严重,暴雨也在慢慢变小,只是寒潮太吓人,出门的人很少。

    和月如故一样寒气入体导致风湿发作的人不少,但月如故也没精力去医治别人,这几天,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她几乎没怎么下过床,拿出平板播放着下载好的一档真人秀节目,看着那些明星做游戏时搞怪的样子。月如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上一世,月如故曾遇到过一个末世前爆火的明星在高温时被人打劫,后来群殴致死,末世就是一场大洗礼,权利,地位,金钱,都将灰飞烟灭。

    5月15日,是小欣的生日,小姑娘三岁了,会甜甜的叫小月姐姐。李警官一家邀请月如故和蒋媛上去给小欣过生日,虽然条件艰苦,但他们还是给小欣制造了仪式感十足的生日宴。

    蒋媛拿了两个罐头,月如故拿了两包泡面。

    李家的客厅里有一个自制铁架,上面放着一口铁锅,里面煮着蟾蜍火锅,他们家有李警官在,条件还不算太差,至少柴火和食物都够用,小欣看到月如故就冲进她怀里。

    “小月姐姐,你生病好一点了吗?”

    月如故把她抱过去坐下,顺其自然地放下手里的泡面,蒋媛和李家人打了招呼,就坐到月如故旁边。

    “好了哦,小欣想我了吗?”

    “想了。”小欣穿着厚重的棉袄,外头打量着蒋媛。

    “兰兰姐姐,你的头发怎么都白了,你也老了吗?”在小欣心里,只有老人才会有白头发,如同她的爷爷奶奶这样。

    “兰兰姐姐染头发了。”

    小欣瞪大眼睛,“那我也要染头发,我染成红色的,可以吗?”

    蒋媛摇头,“现在不行哦,等小欣长大后才可以。”

    小欣也没有失望,而是看着李太太,奶声奶气地撒娇着,“妈妈,等我长大了,我可以染头发吗,我喜欢红色。”

    李太太瞥了她一眼,“昨天不是说喜欢紫色吗?今天又变啦?”

    “不变不变,我以后都喜欢红色。”

    大家都被她逗笑了,李太太将桌子搬过来,拿出一些小零食。

    “之前春和出去时还带了一瓶可乐回来,小月,蒋媛,你们两个喝。”

    “我之前寒气入体,不能喝饮料。”

    “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不喝冷的。”

    两個人都拒绝了,李太太只好把可乐收了起来,又一个劲给两人塞瓜子,围着火堆嗑瓜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天。

    “四十五天了。”

    “唉,也不知道这大暴雨什么时候结束。”

    月如故看着火光,思绪万千。

    是啊,第四十五天了,如果不出意外,还有十五天,暴雨就结束了。

    火锅好了,里面还放了土豆和辣椒酱,闻着还不错。

    大家围坐在一起,为小欣庆祝她的三岁生日,她拍着手欢呼着,雀跃着,她问李警官什么时候去游乐园,又问李太太,她可以去幼儿园了吗?

    而这时,一声巨响传来,月如故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筷子,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小欣吓得缩在李太太怀里,表情从欢呼变成害怕。

    “好像是,山洪来了。”

    李警官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和暴雨后的内涝不一样,山洪是因为山体滑坡,上流域崩塌,水库决堤等因素造成的。

    月如故和蒋媛告辞回家,两人在楼道分别,蒋媛突然叫住月如故。

    “月如故,要好好活着呀。”

    月如故眼睛有些酸涩,两人久久无言,月如故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重重点头。

    “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回到家,月如故拉开窗帘,静静地看着外面。

    打雷声,山洪即将到来的轰鸣声,暴雨声,狂风卷过声全部夹杂在一起,形成一首催命曲。

    一道闪电划过,紫色,蓝色的闪电交织着,“轰隆隆”的打雷声震天动地。

    月如故用耳塞堵上耳朵,直接蜷缩着躲进被子里面。

    半个小时后,山洪来到幸福小区,一些冲锋舟被裹挟在洪水中,洪水就像咆哮的海浪,一层又一层激起水花,“啪”的一声,重重的水流拍在阳台的玻璃上,而卷在水流里面的石头,砸在玻璃上发出的重击声,还回荡在房间里面。

    一墙之隔的外面,仿佛成了一个魔幻的世界,月如故经历过上一世的山洪爆发,她知道有多可怕。

    人一旦被山洪卷入,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一辆车被水流卷起,重重砸向对面的七楼,噼里啪啦的玻璃击碎声响起,还有一声声绝望的哭喊声。

    月如故只觉得头皮发麻,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可外面依旧轰隆不止。她从被子里出来,在客厅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一具尸体被水流重重拍过来,直接砸在玻璃上,月如故看到了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她抱着头闭上眼睛,身体不停在颤抖。

    快结束吧,快结束吧,快结束吧……

    月如故抱着头蹲在地上,一遍一遍祈求着。

    一天一夜后,山洪水流开始减缓,月如故在卫生间一直呕吐着,她已经吐出黄胆水和血丝,可胃里依旧在翻江倒海。

    楼上楼下都传来哭喊声,月如故蹲在猫砂盆旁,不停干呕着。

    积水已经淹没七楼,六楼和七楼的人,跑到十二楼楼道,才躲过这一劫。

    月如故捏着挂在脖子上的怀表,打开后,看到了里面的全家福,那是她十六岁时拍的,一脸稚气,齐耳短发,在爸妈中间咧着嘴傻笑着。

    眼泪滴下来落在手背上,深呼吸一口气,月如故收好怀表,慢慢站了起来。

    外面响起敲门声,月如故惨白着一张脸,拖着疲惫虚弱的身体过去开门。

    “你没事吧?”蒋媛担忧地看着月如故。

    “我没事,你呢?”

    蒋媛摇头,“我也没事,还好前段时间我出去弄了一些木板和铁块回来把阳台堵起来了。”

    两人刚松一口气,就听到十一楼传来一阵嘈杂声,听了几分钟后,月如故和蒋媛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无奈。

    十一楼的楼道,几个人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念有词。

    “这是上帝的惩罚,这是上帝对我们的警告,因为人类破坏大自然,开采能源,污染环境,所以上帝用这场灾难警示我们,我们必须诚心诚意向上帝忏悔,痛改前非做一个好人,上帝才会息怒饶恕我们……”

    “那是1102的章奶奶,她的两个女儿都在国外,之前她去国外住了半年,没想到居然改信上帝了,跪在她后面的信徒是六楼的幸存居民,被她接收了。”蒋媛嗤笑着说道。

    “挺厉害,这么快就洗脑成功了。”月如故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观望着。

    “上帝啊,请饶恕我们这些无知的人类吧。”

    “饶恕我们吧,我们错了,我们不想死。”

    ……

    月如故又想吐了,她和蒋媛挥挥手,立刻回家冲进卫生间,蹲在猫砂盆前面哇哇吐了起来。

    十一楼的忏悔和祈祷还在继续,章奶奶提出绝食三天,来向上帝证明自己的诚心。

    现在最惶恐不安的就是八楼的住户,若水位再次上涨,他们也要完蛋。

    801的吴万发去了李警官家,他必须未雨绸缪,为自己家做一些打算。

    也不知道两家达成什么协议,李警官一家答应收留了吴万发一家,不过只能等水位上涨到八楼才能搬上去,七楼的人暂时安置在十二楼和十一楼的楼道里。

    月如故阳台窗外的铁栅栏里面夹着一只黑狗尸体,阳台的玻璃是全封闭,并没有留开窗口,月如故只能祈祷它自己掉下去,或者被水流卷走。

    下午,月如故的门又被敲响了,她打开门,看到十一楼的章奶奶,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小月,上帝指引我来找你,让你和我一起忏悔自己的过错,你快出来加入我们。”

    月如故……

    “章奶奶,我不信上帝。”

    “闭嘴,不要胡说八道惹怒上帝,上帝会不高兴的,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真是愚蠢可怜的人类,快出来跪下忏悔,只要你戒食三天,诚心诚意悔过,上帝就会原谅你,你就能活下去。”

    如果不是看她已经七十多岁,月如故的巴掌早已经落在她脸上了。

    这是什么传销组织吗?都末世了,还搞这一出。

    “是吗?你让他出来,我亲自问问他,为什么要我忏悔,我需要忏悔什么?”

    “你你伱……顽固不化,月如故,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你再不忏悔,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月如故翻了个白眼,“我看是你吧。”

    “啪”的一声,月如故重重把门砸上,随后在自己身上喷了消毒水,生怕被脑残传染。

    月如故不知道山洪什么时候会停止,上一世好像持续了两三天,随后就是无休止的洪涝。

    不过山洪出现后,蟾蜍好像又消失了。

    山洪卷下来的木头不少,胆大的人开始在楼道口捡木头,有时候还会捡到一些衣服,用暴雨冲刷干净后用火烤干还能穿。

    不过有时候也会被突然冲过来的东西弄伤,洪水很混浊,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一旦有了伤口,必须立刻清理消毒,不然很快就会感染。

    第二天,山洪流动的速度再次减缓,只是水位又上涨了一米多,每個人都忧心忡忡,谁都不知道下一刻又会出现什么灾难。

    月如故感觉自己快成为药罐子了,所幸喝了两天药,恶心感终于没了,章奶奶组织的忏悔队伍又多出两个人,一个是李警官的母亲,另一个是他们隔壁的江奶奶。

    他们跪在楼道,好像被鬼附身一样疯狂,月如故倒是没什么想法,其他人被折磨得不轻,李警官劝说无数次不管用后,他也懒得管了,当天晚上,章奶奶为了忏悔,亲自去见上帝了。

    再看一遍,还是觉得这里真的很黑色幽默。

    七楼的人也全部搬进了她家里。

    这之后,忏悔队伍正式解散,而山洪也停了下来,只是山洪已经变成了洪涝。

    五月二十号开始,下雨量开始减少,只是蟾蜍没了以后,温饱就成了大问题。

    李警官在打捞木头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右小腿瞬间肿成象腿,月如故看到他时,他已经疼晕了过去。

    “小月,春和不会出事吧?他是不是被蚂蝗咬了?”

    月如故看着他的伤口处,如针眼大小的红点,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还不清楚,可能要划开伤口看一下。”

    “划开伤口?”李太太吓得脸色发白,她看上去非常憔悴,前几天婆婆加入忏悔组织,每天给他们洗脑人类是罪人,要向上帝赎罪。

    章奶奶死后,婆婆才幡然醒悟,可现在丈夫又出了事,看着被风湿折磨到暴瘦的公公,只会哭的婆婆和年幼的女儿,李太太的脸上都是绝望。

    “划开吧,我帮你按着他。”

    月如故没空安慰李太太,拿出手术刀,对准伤口处划开,李警官被疼醒后嗷嗷大叫起来。

    月如故在伤口里面取出一条白色的虫子,看来它就是罪魁祸首了。

    “这是什么?”

    “咬伤李警官的虫子,它刚才已经快钻进血管里面了。”

    被咬后立刻钻入皮肤,然后进入血管,可能还会钻到大脑里面。

    月如故抿了抿唇,看来,下一个祸害就是它了。

    月如故将虫子切成两段,它们还在疯狂扭动着身子,等了很久都没有死去,反而像蚯蚓一样分离成两个身体活了下来。

    白色的线虫像缝纫细线一样,它的身体非常软绵,没有骨骼,脊椎,身上有细密的环节,月如故用放大镜看了半天,发现它们头部尖锐凸出,有一个吸附状的口器,这种线虫和蚯蚓应该属于同种科,只是和蚯蚓不同的是,它更为细小,且能够钻入人的皮肤和血管中,以此来寄生或者蚕食人体。

    这么看来,它更像水蛭。

    切断都死不了,月如故只能倒进去一点酒精,点燃烧死,燃烧后的线虫发出一阵阵酸臭味,它们疯狂扭动着身体,随后从体内分泌出绿色的液体,身体干瘪下去后,就彻底死了。

    李警官的小腿并没有什么大碍,线虫取出后,小腿的浮肿慢慢就消了下去,缝合处也没有感染,李太太给月如故拿了一条新的薄毯子作为治疗费用。

    因为暴雨已经变成了小雨,外面打捞东西的人越来越多,有人用木板做了简易的筏子,开始准备外出。

    浑浊的洪水里面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危机,月如故也不知道,气温已经降至零下二十度,寒潮并没有要消减或者退去的意思。

    隔壁楼一家四口关窗烤火后一氧化碳中毒死了三人,唯一活下来的老人呼叫邻居求救,邻居们进去后反而把东西全部搬空,老人在楼道怒骂痛哭,理论时被身强力壮的男人推下楼梯,直接滚入洪水之中。

    十一楼每天都在爆发争吵,六楼和七楼的住户互相看不顺眼,为了争一块睡觉的地盘,甚至大打出手。

    月如故的门每天都被拍响好几次,她索性装死不开门,听着门外骂骂咧咧的声音,月如故给烤盘上的五花肉翻了个面,撒上辣椒孜然,香味瞬间就出来了。

    1101,十多个人挤在这个两居室里面,客厅北面的角落里,701的宋成已经一整天没动静了,有人以为他死了,走过去偷偷拉开盖在宋成身上的被子,这时,一股恶臭味传出,宋成吓得推开拉被子的人,缩在角落里面惊恐不安。

    “你拉被子里了?宋成,厕所里有桶,拉到桶里倒出窗外,都说了多少遍了,你一個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咋这么恶心呢。这里住着十多个人,能不能注意一点,都不通风了,你想臭死我们?”

    宋成没有反驳,他拉紧身上的被子,除了头,全部被遮盖得严严实实。

    宋成的妻子和女儿在楼下捡柴火,他一个人顶着其他人嫌恶的目光,一直低头沉默着。

    拉被子的男人看他这个样子,眼里划过一丝疑惑,就在这时,他看到宋成的脖子上有一块腐烂的痕迹,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宋成身上腐烂发臭了,他身上有病,你们还记得山海说的吗?他老婆和丈母娘出现异样后开始咬人,宋成要变异了,他要吃人了。”

    男人大叫着往后退,其他人也被吓得躲到角落,他们拿起身边趁手的武器,防备地看着宋成。

    宋成急得要解释,可他刚从被子里出来,身上的恶臭瞬间扑面而来,整个屋子充斥着刺鼻的腐臭,这时,大家也看清了他脖子上,手背上的烂肉。仔细一看,宋成一个一米八的壮汉,此刻却双颊凹陷,枯瘦如柴。

    “别过来,别咬我……”

    “我不咬人,我不会传染给你们,你们别怕。”

    然而宋成越解释,这些人越惊恐,就在这时,宋成的妻子女儿回来了,她们急忙跑到宋成旁边,手忙脚乱去遮盖宋成身上的烂肉和恶臭。

    “把宋成一家赶出去,宋成变异了,他老婆女儿肯定也被他传染了,把他们赶出去。”

    一个人开了口,后面的人好像找回了勇气,全部拿着武器逼近宋成一家,嘴里不停咒骂着。

    “滚出去,快滚出去。”

    “我爸没有变异,他只是生病了,不会传染的,他很快就会好起来。”娜娜着急地解释道,然而下一秒,有人拿着晾衣杆,重重打在她的后背上。

    “你们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滚出去,宋成都发烂发臭了,还说自己没有变异,如果他咬人怎么办?我们家还有小孩,不能让宋成一家留在这里。”

    其他人立马同意,全部举起手里的武器就要打人,宋成“扑通”一声跪下,给面前的邻居重重磕头。

    “不要赶我们出去,我不会咬人,我没有变异。”

    “大家都是邻居,你们不能这样做。”宋成老婆也哭着跪了下来。

    然而,大家已经被宋成身上的臭味和烂肉吓坏了,此刻已经没有人能够保持冷静和存留怜悯之心。

    宋成一家的被子和东西全部被扔了出去,娜娜还被踢了一脚,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呜咽着。

    宋成气得眼睛发红,他冲过去就要打人,却被对方踢了一脚,整个人就像风筝一样踢飞出去,滚下楼梯后,宋成吐出一口黑血,弓着身体抽搐着。

    月如故被敲门声吵醒,穿上军大衣提着应急灯过去开门,看到门外的蒋媛,她还有些不解。

    “大半夜的,怎么了?”

    蒋媛叹了口气,把十一楼的事情和月如故说了。

    “宋叔叔曾经帮过我,我在街上被一个男人尾随,他帮我赶走了坏人,我决定暂时收留了他们,月如故,你帮宋叔叔看一下吧,他很不好,可能挺不过去了。”

    医生就职宣誓用的是是现代希波克拉底誓言,医学生入学也要宣誓(国教委1991年颁发)

    月如故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点头应下了。

    “我回去拿医药箱。”

    蒋媛下楼后,月如故抬头看了眼1101的门。

    戴上毛线帽子和口罩,月如故提着医药箱去了蒋媛家,客厅里,宋成躺在地上,火堆里的柴烧得很旺,娜娜和宋太太在一旁哭泣,蒋媛揣着手站在后面。

    “小月医生,求你救救我爸爸。”

    娜娜看到月如故提着医药箱出现,冲过去跪在月如故面前,月如故把她拉了起来。

    “我先给你爸爸看看。”

    其实前几天他们就敲过月如故的门,不过那几天,月如故都在家里装死,无论是谁敲门她都没有理会。

    月如故走到宋成身边蹲下,戴上手套拉开他的衣服,看到身上的大块烂肉后,月如故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最典型的天疱疮,天疱疮是一种容易出现于中年人及老年人的自身免疫性皮肤病,身体自身免疫系统紊乱后,在皮肤上出现水疱,大疱,还伴有糜烂、渗出、感染、疼痛或瘙痒。而且很多患者会出现口腔粘膜的溃疡糜烂。

    溃烂处一碰就会疼痛难忍,身体的蛋白迅速流失,短时间内体重疯狂下降。

    月如故抿着唇没说话,在没有机器设备的情况下,她用肉眼得出来的判断,都显得格外苍白。

    娜娜说宋成是暴雨后才开始发病的,仅仅五十天,宋成身上除了脸,几乎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皮肤。

    月如故的沉默,打碎了娜娜和宋太太的希望,两人在一旁抹着眼泪,月如故先拿了一支药膏给娜娜,她的腹部被踢了一脚,说话的时候一直疼得直抽气。

    月如故把宋成的情况和他们说了,她的潜台词很明了,治不了,不仅是没有治疗的条件,也没有了治疗的必要。

    宋太太接受不了,趴在宋成身上痛哭,月如故迅速把她拽了起来。

    “他身上溃烂的地方呼吸都会有疼痛感,你整个人扑上去,是想让他更痛苦吗?”

    宋太太被月如故毫不客气吼了一句,整个人都懵了,随后瘫软在地上,捂着脸啜泣。

    娜娜则冷静很多,她呆愣地看着宋成,久久没有说话。

    月如故该看的也看了,该说的也说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她不掺和,也没有兴趣掺和,拿着医药箱刚到门口,娜娜跑过来看着她,表情很痛苦。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没有痛苦地离开?他真的好痛苦,他一直在喊痛,小月医生,我爸爸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为了救一个被劫匪挟持的小孩中了两刀,都没有喊一声痛,我以前从来没有见他流过眼泪,没有跪下来给别人磕过头,他刚才惊慌害怕的样子,他跪下来求那些人不要赶我们离开的样子,我忘不了,我永远都忘不了。”

    娜娜今年才十五岁,还在读初三,她还没有学会掩藏愤恨的情绪,她说到那些人的时候,眼底的狠戾让月如故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没有这种药,你父亲撑不过今晚,好好陪他说说话吧,这支药膏送你了。”

    被踢的那一脚,加快了宋成的死亡。

    回到家,月如故已经没有了睡意,窗外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虽然隔着墙,还是能闻到洪水的腥臭味,月如故开着应急灯,就这么睁着眼睛过了一夜。

    手上和脚上的冻疮刚结痂又添了新疮,可能是太久没有晒过太阳,皮肤白得有些可怕。

    宋成在清晨六点停止了呼吸,他的尸体,被娜娜和宋太太抗到了楼顶,1101的那些人得知宋成死后,还闹了一整天,生怕宋成留下病毒祸害他们,吵着要把娜娜和宋太太赶出去,还是李警官和801的吴万发站出来制止,这件事才平息。

    而娜娜和宋太太,则暂时住在蒋媛家。

    隔壁的雪颖又过来了,这一次,她找月如故买安胎药,虽然不知道她现在为什么愿意留下这个孩子,但月如故还是那句话,没有药。

    她不想和陈家的任何一个人扯上一丝关系,雪颖也没有生气,而是抚摸着肚子,笑意盈盈地看着月如故。

    “孙辞变成傻子了,公公说,等我生下这个孩子,我就是陈家的大功臣,我老公很快就会回来接我,等他回来看到我给他生了个儿子,他就不会再和我吵架了,他一定会回来的,我必须让他知道我怀孕了,我可以生孩子,我不是不下蛋的母鸡。”

    月如故皱眉看着她,很显然,雪颖的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

    她像是专门过来炫耀一般,自说自话了一会儿,说完就走了。

    月如故回到家,无语地按了按太阳穴。

    虽然有李警官这个前车之鉴,但出去打捞东西的人还是很多,大家都有一种侥幸心理,认为线虫咬李警官,是因为李警官倒霉。

    下午,楼里好几个人都被线虫咬伤了,他们比李警官倒霉,伤口不止一处。

    更倒霉的是1101的李辞,他就是之前踢了娜娜和宋成一脚的男人,其他人都是被咬到小腿,唯有他,咬到了不可描述之处。

    这……月如故可治不了。

    还是老规矩,治病救人,用物资来换,这些人心里骂着月如故祖宗十八代,嘴巴上还要讨好着她,将捞上来的木头送到月如故门口,好声好气求她诊治。

    至于李辞,月如故的建议是切掉那玩意儿,切掉后命可能就保住了,李辞的家人如丧考妣,虽然切掉很残忍,但是比起命,那东西好像也不重要了。

    李辞崩溃至极,一直哭喊着不要切他的命根子,但是他老婆下手很快,一刀下去,虽然尊严没了,但是命保住了。

    后来蒋媛告诉月如故,李辞曾经出轨好几次,被抓到后屡教不改,他老婆和他正闹离婚,天灾就来了,离婚这事儿才暂时搁置。

    怪不得李辞老婆下手如此干净利落,月如故还以为她在屠宰场工作呢。

    哈哈

    娜娜虽然年纪很小,但是性格非常坚韧,月如故每次拉开窗帘,都能看到她在楼下打捞东西,宋成死后,宋太太病倒了,失去父亲和寄人篱下,让娜娜迅速长大。

    五月二十七号,雨停了。

    灰蒙蒙的天空慢慢褪去,露出一丝丝光亮,但因为之前致命的太阳毒,没有人敢踏出家门。

    为了庆祝雨停,月如故决定晚上吃干锅鸡。

    拿出酒精炉,将酒精块放进去点燃,炉子上支上炒锅,锅热后,底料全部放进去。

    手机放着音乐,月如故戴着耳机一边翻炒,一边哼着歌。

    月如故很喜欢吃辣,所以放了很多辣椒,鸡肉和土豆快闷熟时,放入莲花白和洋葱,最后撒上芝麻和香菜,绝了。

    持续两个月的暴雨临近尾声,大家都在祈祷洪水尽快退去,十一楼的人又开始在楼道摆案桌,上面还放了一个香炉,里面插着三支香。

    信上帝的死了,信鬼神的又开始了。

    6月1日,雷雨停,寒潮退,气温回升。

    气温从零下二十度回升到零上五度,灰蒙蒙的天空背面,白色的太阳光透过一道道云层缝隙,折射到玻璃上,伸出手,还能感受到一丝丝温度。

    可月如故还是觉得不对劲,西市海拔并不高,如今寒潮已经退了,怎么会有种呼吸困难,氧气不够的感觉?

    心口闷得厉害,头也有些昏沉,这是进入到高原地区才会有的缺氧反应,月如故甩了甩脑袋,拿出体温计,给自己测了体温。

    37.5℃,体温升高,真的是缺氧的特征。

    这一世真的和上一世不一样了,上一世暴雨时,气温并没有降低到零下二十度,众所周知,标准气压下,无杂质的水在零度临界点就会结冰,有杂质的水流,在四度以下会出现冰水混合情况,可是之前的气温将至零下二十度,也只出现了寒潮和冷空气。

    除非,大气压被破坏,经纬度出现偏差。而经纬度出现偏差只有一个原因,地壳运动和板块运动。

    西市沿海,若板块真的发生运动,海面上升,海水倒灌,还是西市下沉,变成一个新的海洋?

    月如故按在心里的不安,打开窗户,将洪水流动时甩在外面的脏东西清理干净,浑浊的洪水还在缓慢流动,空气中都是难以言说的气味,月如故赶紧屏住呼吸,关上窗户后,她重重吐出一口气。

    漂浮在水面的动物和人的尸体长时间浸泡出现巨人观,若再发生爆炸,估计连门都出不去了。

    月如故给家里做了大扫除,消毒剂喷了一整瓶,房间,卫生间,厨房和阳台都点了艾草香,想到了什么,月如故从空间里拿出几个花盆,再拿出一袋生土,拌上生根粉后,将土装入花盆中,在点上几颗花种子。

    喷了营养水,月如故把几个花盆搬到阳台。

    雨水停了,饮水就成了最大的问题,幸存者们开始结伴出门,到外面寻找物资,有的人直接探入水里,将泡了洪水的饮料打捞回来。

    6月2日,气温回升到十度,出门的人更多了,就连蒋媛和娜娜都上来约月如故一起出去找物资。

    小区里的幸存者都出来了,没有冲锋舟的,就用浴盆或者筏子辅助,也有人趴在车轮胎上,艰难地划出小区。

    短短两个月,小区里的人少了一半,每個人都很狼狈疲倦,因为饥饿显得双眼无神,脸色蜡黄,头发油腻,不用靠近对方,隔着两三米,都能闻到彼此身上的臭味。

    而持续两个月的暴雨,官方只发放了一次物资,仅在暴雨开始那个星期来过几个救援队,后面再也没有官方的任何消息了,而月如故的收音机,也只收到过一次信号。

    原本还在期待救援的幸存者,如今已经放弃了希望,大家被迫接受一个事实,两个月的暴雨,是末世的开端,而今,已经正式进入末世了。

    月如故并没有和蒋媛他们一起出门,现在所有人倾巢出动,别说找不到东西,就算找到了,也会引来很多麻烦,饥饿的人会失去理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年轻的女人和小孩,就是最好的猎物。

    月如故在家里努力蒸馒头和包子,气味太重的食物暂时不能吃了,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为了和别人看上去没什么两样,月如故只要开门出去,都会换上最脏的衣服,除了刷牙,她已经很久没有洗脸洗头洗澡了,短发看上去有些油腻,不过这样更安全。

    最好的保护色,就是泯然于众生之中。

    空间里的食物很多,她吃两辈子都吃不完,但月如故不会拿出来发善心,人心这种东西,永远不要去试探。

    反正东西两辈子都用不完,收集物资的时候不要做太绝了,给后来者留点汤吧。

    她曾经看过一个故事,干旱年代,一个善良的富商将自家的粮食分给村民,却日渐养大村民的贪婪,直到有一天,他再也拿不出一粒粮食,可村民们不信,村民们认定是富商不愿意再把东西拿出来接济他们,愤怒的村民杀入富商家中,杀了富商的亲人,逼迫他交出粮食。

    白面馒头又香又软,月如故用袋子装起来,直接收入空间里,她之前做的盒饭还有很多,起码还够吃一年,那就多蒸一些大馒头吧,毕竟蒸馒头不需要开抽油烟机。

    出门找物资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们打捞回来的东西五花八门,看到煤气罐,月如故眉头一皱,虽然她也囤了很多煤气罐,但是这玩意,她也有点发怵,如果发生爆炸,那完蛋了,波及周围一大片,不死也要残。

    还有人的筏子上放着一堆瓶装矿泉水,泡过洪水的东西其实不能吃了,洪水里面很多病菌,但大家都管不了这么多了,饿到极限的人,别说泡过洪水,就算是土,也要抓起来吃下去。

    到了晚上七点多,D栋出去的人回来了,月如故站在阳台,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蒋媛和娜娜在最后面,李警官和吴万发在最前面,所有人脸上身上都有血迹和伤痕,而队伍中,好像还少了两个人。

    几分钟后,外面传来一阵阵吵闹声,过了一会儿,李警官的声音响起。

    “我们遇到好几伙劫匪,每个人身上都被划了口子,夏叔被刺中胸口,赵波的脖子被砍一刀。”

    两个丧命的人都被李警官带回来了,家属在楼道哭了一会儿,将两人背到楼顶后一把火烧了。

    楼顶飘下来一阵阵燃烧腐肉的臭味,月如故感觉呼吸更困难了。

    第二天早上,蒋媛来找月如故,娜娜的母亲病倒了,病因不明。

    月如故走进蒋媛家,看到桌子上放着两个罐头,她回头看了眼蒋媛,蒋媛局促地笑了笑。

    “阿姨生病了,什么都吃不下,我就拿了一个罐头给她,娜娜瘦了好多,她还在长身体呢,她这个月例假都推迟了半个月,我怕她营养不良给了她一个。”

    月如故没做任何评价,但是从她的眼神里,蒋媛读取到了“愚蠢”两个字。

    娜娜蹲在宋太太床前,惶恐不安地盯着床上病恹恹的女人。

    月如故过去检查了一番,将宋太太的衣服掀开,摸了摸她的肚子。

    “你怀孕四个月了,胎儿已经死在肚子里,才导致你腹痛到下不了床。”

    长舟渡月·作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