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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末世第五天

    这是我在末世的第五天

    草草的吃过蔬菜大杂烩的午餐,我和月为朝握着枪提着备用油箱来到了这十几辆堵车圈边。

    月为朝在外面警戒,我先用油管把汽车油箱里的油通过虹吸效应全给抽出来,在抽油的过程中进入车内用撬棍把一只一只还没有出车门就尸变的丧尸敲死,然后开始摸索车上可以利用的物资。

    这些车辆都是丧尸爆发后从西区回中区去的,所以很少有带储备物资的,不过零食之类的倒是有不少。花了大概一下午的时间,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之时,我们才搜完全部的车辆。

    搜索到的物资装了一购物车,食物部分除了少量的肉类罐头和酒之外,更多的是各种薯片巧克力这样的高热量零食。现在是世界末日,不管什么样的食物都能派上用场。而除了食物也找到一些皮手套、雨衣、充电宝、打火机、手电筒这样的日常用品,不过很多东西有一两个就够用了,多余的除了占地方没什么大作用。

    我们把搜刮到的物资运回营地,这些东西加上之前挖到的蔬菜,大概能够我们几个人吃上差不多两天的。有多余食物的储存让我心安了不少,想起之前的一天只能吃半块面包,饿肚子的感觉真心不想再尝试一次了。

    这里不是久待的地方,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去,我们将物资收好放进越野车的尾箱,然后收起了房车。我坐进越野车的驾驶座,打开车灯,踩下油门,把车沿着来的线路又往公路大桥的方向驶去。

    天色暗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多,还没开多久周围就一片漆黑了,今夜似乎连月光都没有,整条沿江公路只剩下车灯所指的地方有一片亮光,而这一股亮光也并没有延伸多远的距离都被浓厚的雾气所扯散。我坐在驾驶座透过车窗往车外看去,感觉自己身处牛奶的海洋之中,周围一小片区域被浓白的奶液所覆盖,再远一点就是一片幽暗深邃的海底。

    这种状态下开车太过危险,当我们的车再一次经过之前的“拦路抢劫”事件段时,我将车辆靠边停下,车载的电子钟一直在闪烁,应该是正在反复尝试联网。此时显示时间为20点,我不清楚这个玩意脱离了网络校准是否准确,但是从天色来看应该也差不太多。

    房车展开成露营模式,我将折叠的桌椅从房车中搬出来,推出来的一小节遮阳棚上吊着一只摇摇晃晃的灯泡,因为视觉丧尸的趋光性我们也只在必要的时候开一下。灯泡的亮光不大,但也足够照亮我们所活动的一小片范围了。

    由于我们之前在环线大桥上的收获,今天的晚餐久违的能够吃到肉,虽然一个不大的肉罐头倒进锅里和蔬菜一起煮出来基本看不到啥,但汤汁中厚重的肉香还是让我垂涎三尺。民以食为天,饿着肚子是干不成什么事情的。

    收音机和电视机什么信号都搜不到,倒是硬盘内自带的电影还能看,我们四个人就这么围坐在房车内的餐桌边,吃着登岛以来最为丰盛的晚餐,看着不大的电视中播放的恐怖电影,这恐怕就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够体验的娱乐方式了。只是我不太明白,现在这种环境下还看丧尸片是不是有点脑子进水了?

    车窗外依旧一片漆黑,不远处似乎还能看到一个人影在晃动。丧尸也是依靠感知器官来寻找猎物的,我们关上灯躲在房车里,哪怕真有丧尸靠近也只会傻乎乎的路过。

    这一夜过得非常的舒坦。

    清晨,外面的大雨哗啦啦的把我吵醒,我掀起旁边的窗帘往外看去,豆粒大的雨点毫不客气的打在车窗上,视野所能见的范围内没看到大雾了,雨停之后应该会有一个很好的天气。

    由于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需要完成,几个人醒来之后都选择了赖床模式,过去的两天实在是太让人神经紧绷了,偶尔的浮生半日闲也不算罪过。

    雨停,我穿好鞋走出了房车,第一时间就是高举着双手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之前一直伴随着我们的柚子皮的甘酸此时几乎已经闻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雨过后的上午泥土和树叶混杂起来的清香。

    今天的天气好到出奇,阳光明媚,之前一直伴随着我们的浓雾完全消失了,从这里居然可以直接看到不远处公路大桥边的堵车圈。原来这一条路并没有多长,只是因为浓雾的关系让我们对距离无法把控而已。

    而我们房车的旁边,居然能看到几只躺在地上偶尔抽搐的丧尸,这些丧尸一改往日一见到生肉就如同打了鸡血的精神状态,一个一个都像连续拉了好几天磨似的睡在地上。我握着枪靠近丧尸并且还踢了它一脚,它只是抽搐着从喉咙底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昨晚开车也是瞎子摸鱼,没想到我们就这么没有阻碍的靠近了堵车圈,之前魁梧的大猩猩正挡在引桥的入口处,抓起身边的尸体像啃烤鸡翅一样塞进嘴里。

    看样子要过桥,杀掉这只猩猩恐怕是必须的条件。

    我举起手里的416往猩猩那边看了过去,通过瞄具倍镜的观察,大猩猩的双臂壮实得相当的夸张,光从体积来看,一只手臂的块头基本就和我整个人差不多大了。相比之下脑袋却非常的小,缩在身体的顶端就像一个施瓦辛格的那样的壮汉顶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脑袋。

    最要命的是,可能是和我们上一次交手得来的教训,它居然拆掉了一些汽车部件当做盔甲穿戴在自己身上,我再次仔细查看了一下大猩猩的手臂,发现被无夜重伤的手臂此时已经完全复原,并且还被它用一些汽车部件给强化了。之前我们已经讨教过大猩猩那堪比绿巨人浩克般的破坏力了,此时又有厚重的金属盔甲提高防御加成。好家伙,我们遇到的第一关BOSS就这么变态吗?

    单纯从外观上来看,大猩猩的弱点应该就是那个小小的脑袋。当然这颗脑袋只是配上这个身材后看上去非常小,实际大小应该和正常人类差不多。

    要杀大猩猩,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我将信息带回了房车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也没讨论出个什么结果,最后只能决定暂时先观察两天,看能不能发现大猩猩身上还有没有什么致命的缺陷。

    然而这个决定又衍生出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食物。

    要在这里待命的话我首先担心的就是食物问题,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堵车圈那一边车辆挺多,应该还是能够找到一些食物的,只是有大猩猩的把关,我们不好轻易靠近。好在旁边就是树林,蘑菇野菜什么的总归还是有一些的吧,如果运气好逮着一只野味那不就能真正意义上的开荤了吗?

    我将瞄具给了无夜,让他能随时监控大猩猩的活动,小女生琪琪也被分配了任务,在房车里看到有丧尸或者别的什么敌人靠近的时候需要她及时的发出警报。

    穿戴整齐,我将皮手套剪掉手指戴在手上增加摩擦力,然后拿着416和月为朝一起走进了树林。此行最好能够带一点食物回到车上,不然的话我们更可能会要被迫和大猩猩正面硬刚了。

    特工的科目中辨别可食用野菜也是必修课,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不能吃我的心里大概还是有数的。虽说课程上学了不少这些东西,但是以往的任务中还从来没有真正的利用过这类知识,所以能够正确辨别的数量有限,也只是能解一下燃眉之急而已。

    月为朝跟着我负责警戒和沿路做记号,我则埋头查看地里的野菜。大雨过后的树林显得格外的安静,十几米开外的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都能听清,泥土和雨水混合的气味让我感觉这会儿恐怕是登岛以来最为清醒的时刻,不但能清晰的看见脚底下每片叶子上的露珠,还有偶尔露出的泥土上小动物留下的足迹。

    只是不知道丧尸病毒的传播会不会波及到动物身上,如果能的话我们吃了这些动物会不会也感染病毒呢?其实关于丧尸病毒我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目前只知道发病的情况下死去的人类会尸变成丧尸,尸变的比例有多大,通过哪些方式传染,是否一定要死亡才会尸变等等一切信息都还是个迷。

    课程上确实学了不少的野外资源获取的科目,但是像现在这样实际运用我还是第一次,所以效率上真心让人捉急。

    正在仔细翻找可食用野菜的我忽然发现这一小块区域的野菜有被啃咬过的痕迹,从菜叶上缺口来看,应该是鹿或者野猪这种体积的动物,由于经验实在不够丰富,我无法辨别具体是哪种。

    我沿着被啃食的叶经一路慢慢跟随,随后发现了一团遗留在一块空地上被掩埋了一半的粪便。用手挑起一点揉搓了一下,还有些许湿气,比较新鲜,这小家伙离我们应该不会太远。

    月为朝皱着眉头看着我,我将手指在树叶上擦干净,握着枪继续跟随着啃咬的痕迹和时有时无的脚印走着。

    随着丛林的深入植被则越发的茂盛,在远方几百多米远的距离就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模糊,看样子又要起雾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回去吗?”月为朝看我犹豫了,想打退堂鼓。

    “很近了,再看看。”我答道。

    说实话我也没有在野外猎捕野兽的经验,但到目前为止和科目上所教授的并没有太大区别。能在野外遇到体积这么大的野兽毕竟不易,我们往后几天的伙食就指望这头不知名的动物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掉链子。

    我继续跟着野兽留下的线索前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月为朝忽然扯了一下我的衣服。

    “等等。”月为朝轻声说道,我听到后立马原地蹲下。这会儿才找到一小袋野菜和蘑菇,恐怕只够开上一锅汤的。

    “那边。”我顺着月为朝的手指看了过去,前方大概二十多米的距离一丛灌木在不自然的抖动。

    我将塑料袋捆好塞进背包,然后拉开416的拉机柄查看了一下枪膛里的备弹,看样子我们一直跟着的家伙就在眼前,不管你是什么,今个来了就别走了。

    我看了一眼月为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指了指那团灌木,示意我打算过去查看,让她掩护。

    月为朝点点头,我举起枪,猫着腰一边把机瞄上的孔洞对准了那团灌木一边缓慢的前进,虽然没有之前的红点瞄具,但这么近的距离基本也不会打偏。

    月为朝跟着我一起慢慢移动着靠近灌木,在差不多的距离的时候,我顺手在地上捡了个石块朝着灌木丢了过去,只听见几声嘈杂的树枝抖动的声音,一只黑不溜丢的圆滚滚的东西从灌木中窜出,朝着我们的反方向逃走。

    “开枪!野猪!”月为朝大吼着示意我开枪。

    “嘭!嘭!”我瞄准野猪连续扣动扳机,两声枪响之后,中枪的野猪靠着惯性翻滚着撞到一棵树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继续跑,连着被撞到的树“哗啦啦”的落下一堆树叶。

    “嘭!嘭!”我对着野猪又开了两枪,它才在挣扎了几下后才停下不动了。

    我们走了过去,刚才距离有点远,我也不知道这两枪打在野猪身上什么地方,但又不想用杀过丧尸的撬棍去补刀,只好拿出手枪,朝着野猪脑袋又“啪啪”补了两枪,确保万无一失。

    我和月为朝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会心的笑了。平地一声雷,陡然而富。上一秒还在为吃的事情犯愁,下一秒就接到新手首充大礼包,这下子半个月估计都不需要担心吃的问题了。

    就在我们满心欢喜准备把野猪扛回去的时候,前方的灌木丛里传来了不安的骚动和丧尸独有的“咯咯咯”声,看样子枪声吸引到丧尸了。

    这就奇怪了,着荒郊野岭的怎么哪哪都有丧尸随时待命?难不成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游戏?丧尸会随时刷新在视野之外的任何地方?

    原本安静的树林此时四周响起零散的脚步声,看样子丧尸的数量并不多。不过目前的问题在于灌木太高,放眼望去视野中除了树还是树,即便有丧尸靠近我们也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它们具体在哪。

    我右手端着枪,左手往后挥动。月为朝心领神会,她一把将火绳枪甩到身后,然后双手抓着一只猪脚就开始往后拖。

    我的枪没有背带,只能右手握着枪把,将枪托夹在自己腋下,然后左手拖着另一只猪脚后退。这只野猪并不算太大,但怎么也得有80多斤的样子,拖着走总归不是办法,看样子还是得扛着。

    我俩扯着两只猪蹄还没来得及退几步,一只丧尸就从灌木丛里冲了出来。我一手扯着猪脚,一手举起手里的416抵在肩上,对准丧尸的脑袋扣下扳机。

    并不标准的射击姿势换来的自然是不太准确的弹道,“嘭嘭嘭”的几声之后,我才从狭窄的机瞄中看到子弹穿过丧尸的脑袋,使得丧尸猛的后仰,一小部分脑袋竟然炸裂开来,随后碎肉飞溅,这只丧尸应声躺倒在地。

    随后又有两只丧尸冲出灌木丛,我松开扯猪脚的手握住垂直握把,稳稳的瞄准并扣下扳机,其中一只丧尸在被子弹穿透身体后倒下,而另一只居然开始用S型走位完美的躲过了子弹的弹道。我朝着这只丧尸连开几枪都没有打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一个俯身又钻进了另一边的灌木丛。

    月为朝扯猪腿的手停了下来,可能是担心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我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让他继续走,我跟着掩护。现在我们不能就此停下,一方面不知道丧尸是不是还有支援,另一方面我们的核心任务是把野猪和野菜运回去,除此之外的一切不必要的举措都是节外生枝。

    丧尸在灌木丛中转移的“沙沙”声不绝于耳,我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开了两枪,不知道是打中了没有效果,还是压根就没打中,声音依旧在继续。

    月为朝背着野菜和火绳枪,双手用力的拖着猪脚一边查看树干上的记号一边往后走,只是记号做的太过模糊,每走几步她就要停下来确认方向。

    我跟着月为朝举着枪就这么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灌木,“沙沙”声也在此时忽然就这么戛然而止,我屏气凝神,仔细的辨别着任何方向传来的声音信息。

    如果一个敌人在你眼前失去了踪迹,那么他最有可能在哪里出现?答案是任何地方。

    丧尸似乎并不急于发动攻击,这么退下去不是办法,我把416交给月为朝,自己双手抱起野猪抗在肩膀上,然后一手扶着野猪的身体,一手抽出腰带上的手枪,跟着月为朝的路线一路小跑着往营地方向行进。

    月为朝一边查看记号一边警戒着我们的身后,正当我们离成功撤离只差最后一步的时候,丧尸“嗷”的一声从旁边的灌木中窜了出来,我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身材略显娇小的丧尸一下子将月为朝扑倒,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两个人纠缠着在草丛中翻滚了好几圈,最终重重的撞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月为朝怎么说也是警察,她被扑倒后毫不犹豫的一个翻身打算把丧尸压在身下,但没想到娇小丧尸非常的灵活,利用月为朝的力道顺势又将月为朝重新按倒在自己身下。

    我赶忙扔掉野猪,举起手里的枪朝着丧尸开了一枪,由于担心误伤到月为朝,所以这一枪我尽量抬高了枪口。子弹理所当然的没有打中丧尸,而是打在了旁边的树干上并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就这么在树干上留下了一个枪眼儿。

    丧尸似乎知道有人正在朝它射击,只见它一个翻身脱离了和月为朝的纠缠,像一只猴子一样灵活的跳上树枝,扭头看了我一眼之后,三两下就手脚并用的从一棵大树的底部窜到顶部的树叶丛中去了。

    月为朝从地上爬了起来,丧尸身上黏糊的体液和雨后丛林的泥水混合在一起沾满她一身。我和她对视一眼,她苦笑着耸了耸肩。

    “受伤了吗?”我一边四处查看一边问道。

    “有一些擦伤,不碍事。”月为朝将身上比较大块的泥土抖落到地上,那些已经印入衣服的泥水则只能拧干然后任由它去了。

    就在月为朝查看自己伤口的时候,我看见她腰侧之前那道伤痕此时已经快要痊愈,血痂有一小部分已经有了脱落的趋势。正常情况下这样的伤口要恢复最少要半个月,这荒郊野岭的也没法弄到特效药,她这样的情况实属异常。

    月为朝检查完了自己的伤口,整理了一下已经脏兮兮的衣服。小小的遭遇战,虚惊一场,却让我对“丧尸”这个物种又有了新的疑问,这样的酷似猴子的丧尸也是人变的吗?

    接过月为朝递过来的手枪备用弹匣并且换上,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再一次将野猪抗上肩,跟着月为朝做的记号,一路上三步两回头,小心翼翼的往回走。

    时间应该是中午了,天色非常的明亮,渐渐的雾气又开始变大,空气中泥土和树叶的清香中开始夹杂些许的柚子皮的酸味。

    一路上那只异常灵活的猴子丧尸并没有继续跟踪我们,只是感觉追逐野猪时的路程并不长,但是回营地却异常的遥远,在远超预计的时间中,我们总算找到了渴望许久的营地。

    正当我心里猜想着无夜和琪琪如果看到这头野猪将会是什么表情的时候,却感觉营地里传来一股无法言语的异常。我叫住了月为朝,先把野猪放在一棵大树边,两个人就这么蹲在树林的边缘往百米来远的营地看了过去。

    此时的雾气再一次弥漫在丛林之间,可见度大约在百多米的样子,整个营地的轮廓刚好勉强可见。营地整体和我们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越野车和房车就这么停着,折叠桌椅也整整齐齐的摆着,但是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去看看,你在草丛里掩护我。”我接过月为朝递过来的416,拉开拉机柄确认一下备弹,然后保持着举起的姿势慢慢往营地靠近。

    就在快要走到房车尾部的时候,我发现无夜那把只开过一枪,还剩最后一发子弹的栓动气枪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枪口朝着树林的方向,枪身上一尘不染,看上去不像是丢弃或掉落的,反而像是仔仔细细刻意摆在这里的一样,不过摆放的时候可能时间有点紧,连枪上的红点瞄具都没有来得及拆掉。

    我将瞄具装回416,然后举着枪绕过整齐的折叠桌椅靠近了房车的车门,车门此时是打开的状态,正中间有一大滩没有来得及干涸的血迹。在查看门后两边没有埋伏之后我换上手枪进入到车内,房车内部也没有人,但是有明显的搏斗挣扎痕迹,水杯掉落在地上,窗台上固定好的多肉花盆少了两个。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这俩人都有危险。

    “白浪。”听到月为朝在外面叫我的名字,我收起手枪走出了房车。

    月为朝指着丛林一处灌木对我说道:“你看,这里的灌木有被破坏的痕迹。”

    我查看了月为朝所指示的痕迹,不但发现了人为的破坏,还在破坏的地方看到了那盆失踪的多肉。我回头看了一眼,本想确认这一处灌木在营地的什么位置,却正好看见那把栓动气枪的枪口就这么笔直的指向了我的方向。

    这大概率是无夜故意留下的线索。

    跟随着明显被破坏的植被和树干上匕首刻出的印记,我和月为朝就这么一前一后的交替掩护着前进,终于在丛林的深处找到一个被浓雾所包裹的木屋,而这条被破坏的痕迹就这么一直延伸到木屋的后院。

    月为朝在前方忽然蹲下,我也立刻停下脚步蹲下去。

    “那里怎么会有房子?”我问。

    “这一带根本没有开发,就算有估计也就是盗猎者自建的木屋。”隶属于西区的女警月为朝回答道。

    “那么八成就是这里了。”从视窗查看了弹匣里的备弹,这个弹匣还有二十多发子弹,再加上两个满载的备用弹匣,把小木屋这种级别的建筑掀个底朝天没什么大问题。

    “盗猎者都不是什么善类,小心一点。”月为朝说道。

    “我们也善不到哪里去。”说着我猫着慢慢往前移动,直到月为朝所说的盗猎者木屋从浓雾中展现出全貌。

    我举起手里的枪用瞄镜看过去,木屋不大,也就是住一个人刚刚好的样子。木质墙壁上挂了一些动物的尸体,应该是已经处理好准备风干的,但是处理的非常的粗糙,让人一看就感觉不寒而栗。门口摆了一张木桌,木桌上铺了一张防水材料的桌布,但此时桌布上放着一大块血淋淋的肉,应该是刚从野猪或者野鹿之类的动物身上切下来的,新鲜的血液从还在抽搐的肉块中渗出,沿着桌布的边缘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草地上。而草地边上还栓有几只非常凶狠的狼狗,正在疯狂的抢吃地上动物血淋淋的内脏。

    无法确定木屋的主人是敌是友,也不知道无夜和琪琪具体在什么位置,月为朝思考了一下,从兜里拿出自己的警官证挂在身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你在这狙击,有危险就直接开枪。”

    我皱了一下眉头,她这是打算直接现身?

    “没问题吧?”月为朝问。

    “有问题,你有伤在身,我去。”我回答道。

    “但是……”月为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警官证,上面赫然挂着一个女性的照片。

    “用不着那玩意。”我将416和身上的备用弹匣取下与月为朝的火绳枪交换,此时换上火绳枪更利于极有可能发生的近身战斗。

    月为朝点点头,接过我的枪后倚靠着一棵树,用高度刚好的树杈当做枪架举起了枪。我猫着腰,就这么握着火绳枪走出了草丛。

    我猫着腰走到了离木屋很近的距离,也没看出里面有活人的迹象,倒是两只大狼狗在一边不停的咆哮嘶吼,感觉如果不是被粗大的铁链子锁着,这俩家伙恐怕能飞扑过来把我生吞了。

    据说有些地方的养狗人故意只喂给自己的狗吃生肉,这样子养出来的狗是真的会把人类当成猎物的,不知道我们眼前的这两只是不是这种类型。

    我回头看了月为朝一眼,举起枪绕过了之前血淋淋的木桌慢慢走上了木屋前的楼梯,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刻也不敢走神,生怕从屋里窜出个什么鬼东西咬我一口。

    我还不能死在这,我还要找到我的妻子。

    木桌现在就近在咫尺,我只要一伸手就能触摸到桌上的肉,原谅我没有丰富的经验,实在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肉,但如果非要我说的话,我总感觉这玩意和人腿倒是有几分相似。

    如果真是人腿这木屋的主人可就复杂了,我忽然间感到一股子凉气从脚底冒出。

    我小心翼翼的举着枪靠近了门口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还没等我站稳,顿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里面确实没人,整间屋子只有一个壁炉,一张靠墙的单人木桌,一张床和一个杂物柜,除此之外就放不下任何东西了,多一个凳子都不行。除了壁炉外所有的家具都是木质的,但是感觉每一块木头都散发着血腥味,也不知道这猎人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住下去的。

    屋内没有发现什么,我又转了出去。

    围着木屋转了半圈,外围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动物的皮,有的看上去很久了,有的则明显就看得出是刚宰的,皮下还“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血。

    我举着枪静步转到木屋的后院,这一边要小心一点,因为月为朝的视线被遮住了,没法给我提供及时的火力掩护。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大碍,作为职业特工的我早已经习惯了单人作战。

    后院的墙壁上整整挂着一排刚刚解剖的动物尸体,因为被肢解的厉害,大多数实在也看不出是什么动物,从体积上判断应该是羊或牛之类的。

    我静静的往前走着,耳朵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具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就在我身边被风吹着晃动着,木板上血浆滴落的滴答声非常的清晰。

    微风中湿润泥土的清香混杂着恶心的血腥味,这样的味道让我觉得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但四周浓厚的危机感让我又不得不提起十万分的精神。

    当我走在后院围墙的中间位置时,身边墙壁上挂着的尸体让我感觉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这和刚才看到几只动物有着本质的区别,不但皮肤上几乎看不到毛发,而且身体的外观看上去和人类的上半身极为相似。

    我举着枪走近尸体,一边警戒着四周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个拿着猎枪的屠夫,一边用撬棍慢慢挑起尸体的脑袋。

    就在看到尸体的脸的一瞬间,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手一抖,刚刚被我挑起的脑袋又落了回去。

    我感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了,虽然只有短暂的一面之缘,但这具尸体的脸怎么感觉和之前“拦路抢劫”的那个年轻男人高度相似?

    周围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动物也看不到人影,我用撬棍再一次挑起了尸体的脑袋,这一次看的非常仔细,确实是之前用砍刀袭击我,然后被我几枪打死的年轻人。最为确凿的证据就是鼻梁旁边有一个9毫米子弹射进去的弹孔。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马上又挑起旁边尸体的脑袋,发现居然是刚才“拦路抢劫”被我几枪打中的中年男人。

    我的手开始有些发抖了,这两具尸体都只有上半身,下半身还能看到肚脐,但是肚脐以下的部分都不见了。我所能看到的只有下面放在木质地板上的一个肮脏的大木盆,木盆里面装满了血肉模糊的东西,看上去就像屠宰场堆放牲畜刚刚扯下的肠子和内脏一样。木盆里苍蝇飞舞,血腥味伴随着恶臭味让我无法更加靠近。

    我捂着鼻子看了看尸体,他们被吊着双手挂在墙壁上,和其他的被吊着放血的猎物放在一起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我本来还计划从这里弄点肉回去吃,但是看到这一幕,顿时一股呕吐的感觉抵达了喉咙,只要我稍微放松一下,就能真的吐上一地。

    看样子这些东西的始作俑者根本没把这两个人当做人来看待。我不禁又想起了月为朝的忠告,这帮盗猎者不是善茬。

    我继续用撬棍挑起尸体的脑袋看能不能找到无夜或琪琪,不过随后看到的几个都是陌生人,而且我还发现,这些吊着的尸体全部都是男性。

    正当我看着尸体短暂走神的时候,忽然听到极其轻微的金属碰撞的“咔嚓”声,经过特训的我对这些类似于枪械上膛的声音异常的敏感,我立刻转过身来举起手里的火绳枪,却看到一个肥胖的男人从木屋的另一边探了半个身体出来,他举着一把双管猎枪用非常低沉又凶狠的语气问道:“你是什么人?”

    这里不是枪战电影,被人用枪指着的我才不会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动,我快速的抬起火绳枪朝着男人的方向盲射了一枪,“嘭”的一声后弹丸撞在木质的墙壁上将一块木板打得稀烂。男人看到我举枪也快速的躲到屋后,但也不忘把枪口撩出来朝我射击。双管猎枪一次只能发射两发子弹,我计算着他装弹的时间差,然后将子弹上膛,边打边退,直到完全躲到房子后。

    即便躲在房子后面对方也没有停止射击,木质的房子是根本挡不住子弹的,但关键是我并不清楚这个人具体在什么位置,只能猫着腰尽量的躲离他的弹道。

    随着月为朝方向传来的清脆连续的“嘭嘭”的声音,可能她已经发现了男人,并且也开枪朝男人射击。12口径子弹的穿透力更强,对面的男人估计也没预料到还有一个人在丛林中掩护,所以没有及时寻找躲避的掩体,只能在枪林弹雨中哀嚎着放弃木屋作为掩体往密林里跑,我则举枪快速跟上,就在男人冒险撤退并且露出身体的短暂几秒钟里,我朝着他的方向连开了好几枪,直到他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再强的个人也始终斗不过精妙的配合。

    我不慌不忙的在屋后把子弹补满,然后举着枪慢慢靠近男人的位置,只要那边稍有动静,我依旧会要不犹豫的开枪。

    男人少说估计有两米高,肚皮滚圆的突破了身上肮脏衣服的遮掩,粗壮的大腿估计切下来比月为朝整个人还要重。他此时无力的靠在一棵树上,双管猎枪已经断裂并扔在一边,手里只拿着剁骨头用的大砍刀,刀刃上血淋淋的,似乎几分钟之前才刚刚有一个倒霉鬼死在这把刀之下。

    看到我举着枪靠近,他非常自然的用仅能动的那根手指抹掉刀上的碎肉末,然后随随便便就擦拭在自己已经肮脏到根本不看清原本颜色的衣服上,那股子从容仿佛此时被枪指着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我。

    我本来还想问出一点什么,但是男人咳嗽两声之后就闭上眼镜撒手人寰了。如果无夜已经死了,那么绝对就是死在这个人的手上。

    我先抽出手枪对着男人的脑袋补了两枪,然后才开始翻找眼前的尸体,满身流油的尸体非常不好摆弄,费尽力气才从这家伙的裤兜中找出一串钥匙。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房子里也没见到什么需要用钥匙的物品,难不成这个房子里还有暗格?

    我又回到小木屋中,忍着浓厚的血腥味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找着,终于在壁炉的边上,木桌的底下找到一个隐藏的拉环,拉开拉环,下面居然是一个能容下一辆小汽车的大土坑。看样子这个木屋的存在就是为了隐藏这个土坑的,与其说土坑挖在木屋之下,不如说木屋就建在土坑的上面。

    土坑依靠着一个金属楼梯出入,里面放了几个箱子和铁笼子,俨然就是一个隐藏的地下室。而当我握着枪戒备着跳下土坑时才发现里面有几个摆满了各种物品的柜子和几个大大的布满锈迹的铁笼子,柜子上的东西种类非常杂,应该是好几个被害人身上携带的物品,而琪琪和无夜以及之前的那个在“拦路抢劫”事件中哭的撕心裂肺的中年妇女被五花大绑的塞进了柜子边的铁笼子中。

    至此,之前想要杀我们的那一伙人,除了小女孩之外全都在这里了。这样的囚禁方式,如果没有外人的帮助是绝无可能逃脱的。

    真没想到,即便是这种丧尸末世的现实世界中,人类依旧还是我们自己最大的敌人。

    废话不多说,我赶紧把他们解救出来,顺便将几个箱子里的东西也搬出土坑。不知道那个男人还有没有帮手,所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在月为朝的掩护中逃离了木屋,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营地。

    当我们互相搀扶,扯着野猪凯旋的时候,天色已经从非常明亮转而变得有些昏暗,看样子这时候已经快要接近黄昏了。

    只吃过一顿早饭,又在死亡的边缘捡回一条命的我们此时又累又饿,但野猪肉的诱惑还是让我们疲惫的眼睛里有了一些亮光。杀猪这件事我们都不擅长,倒是另外救出的自称叫做珍妮的中年妇女在这方面比较拿手,所以这些事情就全权交给她处理了。

    我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对于这一次的惊险之旅我们都只字未提,无夜和以往一样拿着枪到房车顶上去警戒,我和月为朝两个人在下面忙着烧水以便这位最近加入队伍的珍妮开始她的主厨工作,琪琪则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一伙人只字不语但又配合默契,乍一看去还会以为是一家人出来旅游的。

    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淡,雾气也随着慢慢变得浓厚,代替了柚子皮气味的蔬菜西红柿炖野猪肉的香味让我连枪都有点握不住了。远远看去,那不大的炖锅里明晃晃的油脂在“咕噜咕噜”的沸腾着,连带着我的肚子也一起“咕噜咕噜”的叫。

    野猪肉炖熟的最后几分钟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站在房车顶摩拳擦掌的把怎么吃这一份野猪肉炖菜思考了好几个方案,当琪琪把一晚热腾腾香喷喷的土豆炖猪肉递给我的时候,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坐在房车上就开始吃起来,一边吃还不忘往四周看看。

    他奶奶的丧尸们别这个时候过来找死,要打也得等我吃完这碗炖猪肉再说。

    天色渐渐从暗淡转为一片漆黑,再加上雾气实在太大,所以我们周围只有营地这一小片区域可以活动。

    吃过晚饭,我们开始整理这一次冒险所获得的物资。柜子里的东西大多都是肥皂、毛巾这些生活用品,从数量上来看那个男人恐怕已经杀了不下十人了。武器装备方面,双管猎枪已经被破坏所以不能再用,.22还剩大概20多发,除此之外,双手才能拿得动的伐木斧,丛林砍刀,战术匕首这类也是有一些。

    珍妮在昏暗的灯光下花了不少的时间把野猪肉处理了,因为材料稀缺的问题只有一小部分被腌制,还有一些塞满了并不大的冰箱,其余的部分只能尽快的吃掉,不然的话就会变质发臭。吸引丧尸倒是其次,只是在这个物资匮乏的世界末日,浪费一大块野猪肉对我来说简直比拿不到枪和子弹还难受。

    新增的人口,更多的弹药和武器,塞满了冰箱的野猪肉,在这个末日世界中我们的小队伍正在以非常健康的方式发展壮大。

    接下来的两天无所事事,无夜的任务依旧是警戒,我和月为朝带着另外两位女士到江岸边补充了水源。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条所谓的江居然连河的规模都不够,估计以前取名的时候水位高,现在过去这么多年,水位降低了,所以也就显得小巧了。

    现阶段我们的主要任务是观察大猩猩丧尸有没有什么致命的缺陷,但是这两天这个家伙只是反复在干两件事,一是拿起身边的尸体当烤肠一样塞进嘴里,二就是把周围的汽车拆散,寻找合适的零件穿在自己身上。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大猩猩身上的装甲也越来越厚,按照“避其锋芒”的原则,看样子我们只能想办法绕过引桥了。

    经历过这一次的“拦路抢劫”和“被绑架”的两次事件,月为朝似乎对这个末世世界有了新的认识,终于在憋了两天之后的晚餐上,月为朝向我提出了一个新的路线——不去中区,回警察局建立防线,召集幸存者,互相帮助的度过这段时间,以便等待救援。

    我和无夜对视了一眼,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月为朝的提议无疑是非常正确以及合理的。我们的队伍战斗力不低,不管是丧尸还是掠夺者的袭击我们都能应付过去。如果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生根发芽,吸纳其他的幸存者一起报团取暖,很容易就可以在这片土地上产生一个由幸存者聚集的群落,加以适当的管理和生产,想要在末日世界中永久的生存下去是非常可行的计划。

    很遗憾,我的目的并不是如何活下去,而是找我的妻子。

    我出于自己的目的不能支持这个想法,但是并不代表月为朝不能这么做。所以这一夜我们详谈了很久,得出了一个大家都不愿接受,但是却是最好的方式。

    队伍分开,我和无夜继续前进,月为朝带着琪琪和珍妮回警察局建立防线。如果我们能顺利完成任务并且还留下一条命,就再回到西区寻找警察局里的月为朝。

    这并不是一个容易让人接受的抉择,但毕竟她们的目的仅仅只是活下去,既然是要活下去,那么危机重重的中区就是一个需要远离的地方。我们带着她们,既不利于我们完成自己的目标,也不利于她们活下去的希望。

    做好了计划就要执行,这是我一贯的行事作风。大清早,雾气不算太浓,可视范围大概在百米左右。我和无夜收拾了一下装备,我依旧拿着自己的HK416和P226手枪,手枪里只带了一个弹匣,其余的都留给了月为朝。无夜则拿了那把我之前搜刮到的短管的双管火绳枪,再带了20来发的.22。这是我俩所有的远程火力,没办法,我们现在食物虽然充裕,但是武器确实不够多。

    越野车和房车只能留给月为朝她们,其一她们比我们更需要,其二我们要把车辆运过桥也有比较大的难度。中区经济繁荣,人口稠密,找到一两辆能够驾驶的汽车不会太难。

    我将匕首插进腰后的刀鞘,无夜双手握着沉重的伐木斧,就这么和三位女士做了最后的诀别,趁着大雾的掩护,我俩悄悄的越过引桥的水泥障碍,在大猩猩没有发现的时候跨上公路大桥,用步行的方式沿着公路大桥宽阔的路面往对岸中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