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岁岁
这一夜，是许夜安烧完尸体，离开坟山后的第一夜。
期间他来到了宁喻县，杀掉了赵五公子，认识了平娘娘、姬紫玥，得到了无字天书、法教法旨，甚至还从货郎这里交易到了一串手串。
袁真则找到了人皮，在自己身上烙下了黑色的长生印记。
而赵今北和秦宝芝两人当然也没有闲着！
在获得了瘦人刀法门后，赵今北便一直在找法门所需的材料，好不容易终于集齐了黑猫、香灰。
见子时一到，他们便一起开始了祭祀。
此时距离他们七天的复苏之期只剩下最后一个时辰。
实在是不得不急。
仓促的用鲜血在黑猫的头上画上十字后，他们斩其四肢，圈肉割肉，然后跪地祷告。
“弟子赵今北（秦宝芝），敬奏九幽讳名不可知闻真君，于此诚奉纣绝阴天诸仪布轨，割血肉二两，恳延寿之！”
破烂的义庄中，狂风呼啸，但是黑猫却并无动静。
“嗯？难道这个法门是假的？”
赵今北话音未落。
就见到那只被斩断四肢的黑猫突然人立而起，用一双诡谲的眸子盯着两人。
赵今北吓了一跳，一边后退一边观察，见黑猫只是盯着自己，并没有其他动静，这才壮着胆子靠近了一些。
“这好像和法门描述的不太一样啊......瘦元呢？”
黑猫就像是听到了他的话一样，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赵今北竟然从黑猫的笑容中看出了一丝庆幸之色，仿佛它侥幸逃过一劫那般。
不等赵今北细看，黑猫便张开了嘴，猛地吐出了无数颗瘦元。
哗啦啦！
血红色的圆球滚了一地。
.......
“天啊，这到底是......”
秦宝芝伸手掩住嘴巴，眼中全是不可思议之色。
虽然她是第一次施展瘦人刀，不知道这个法门是不是原本就该这样，但她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太对劲。
太多了。
实在是太多了！
那只黑猫的肚皮是无穷无尽一般，在吐出了上百颗瘦元后，竟然还在不断反刍，简直像是联通着九幽黄泉一样，根本没有尽头，简直触目惊心！
但是复苏终结就在眼前，他们两个如果今天不得到瘦元，就会重新变回一具尸体。
所以他们深知自己根本没有选择！
踌躇片刻后，他们对视一眼，默契的一起上前，硬着头皮捡起颗瘦元吃了下去。
“呼！！”
如同旱地遇甘霖般！
一根根寿数从他们身上冒了出来，数量之多，简直匪夷所思。
要知道当初许夜安吃下的瘦元，只能延寿二十年。
但两人身上冒出的寿数至少有两千根，而这还只是满地瘦元的其中一颗的效果。
看着身上的寿数，赵今北渐渐明悟，然后就是狂喜：“两千岁？我现在能活两千岁了？”
看着还在呕吐瘦元的黑猫，他的心已经彻底被贪婪占据。
“如果我把这些都吃下去，岂不是就可以长生了？”
秦宝芝相对来说，就要理智的多，她只想和情郎双宿双栖，寿命再长对她的吸引力也不是很大。
所以再捡了一颗瘦元放到怀里后，她就劝道：“赵大哥，这玩意我们最好不要吃太多.......”
“闭嘴！贱人！”，赵今北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捡起一颗瘦元就又吃了下去。
再一次，两千根寿数出现。
“四千岁，我能活四千年了！哈哈哈！”
一颗、一颗，又一颗。
赵今北就像是红着眼的赌徒，将黑猫吐出的瘦元全部吃下。
秦宝芝看着不顾后果，完全疯魔的伙伴，再看看义庄外漆黑的山林。
她有心要走，但是又不敢一个人上路。
就在犹豫之中，她突然发现面前的影子有些奇怪。
定睛一看！
昏黄的油灯下，赵今北的影子里竟然站着无数只黑猫！！
“啊！”
秦宝芝尖叫一声，再也顾不得怕黑，连忙转身跑出了义庄，逃向了宁喻县城的方向。
而原地，
赵今北依旧痴愚的在啃食着满地瘦元，根本没有在意她的离去。
随着他吃下的瘦元越来越多，
其肉身上冒出的白色丝线也越来越多。
而影子里的黑猫更是越来越多！
黑白二色流转，赵今北渐渐淹没其中。
不知多久之后。
满地瘦元已经被他吃的一干二净，但其仍旧不满足的在寻找可吞噬之物。
自然而然的，
他的目光放在了场中那只如同“人彘”般没有四肢的黑猫身上。
“给我过来吧！！”
咔咔咔！
他抓起猫身就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连猫带骨，全部一起咬碎吞了下去。
“喵！！”
那被吞噬的黑猫，叫的是如此喜悦。
噗的一声。
义庄里的油灯熄灭了。
不知多久之后，满嘴血污的赵今北，狂笑着从中走了出来。
月色高悬。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映出了一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影子。
那曾无穷无尽追随在他影子旁的猫影们，竟已消失不见，不知藏到了哪里。
........
与此同时，井中。
许夜安和姬紫玥相拥坠落了已经不知道多久。
一瞬？
还是一万年？
在这无限延长的时间里，某一个已经无法用刹那形容的刹那。
一直看着姬紫玥眸子的他感觉，像是有一颗炸弹般在自己的胸膛中引爆了！
那是“陆吾”的心动！
这个虚假的身份，此刻竟然带来了实质的变化。
虽然是一个谎言，但是许夜安却是亲口说过“陆吾也是很好色的”。
这个谎言，经由傩变武道的影响，化为了神奇的力量，实现了傩变武师“以假面为食”这一本质。
假面“陆吾”的心动，让许夜安那具已经死亡的身体中，被人皮复苏的身体中，那颗死掉的心脏竟然真的跳动了起来！！
它的力量是那么的强，那么的不可抗拒。
就像是泵一样，将尸体中的血液再一次从四肢百骸抽取出来，开始搬运。
但问题是这些血已经干涸、枯萎了、凝结成块了。
他的身躯、所有内脏器官、大脑也已经不再需要鲜血了。
于是这些凝固的血浆根本无处可去，只能在体内一次次的转动，带来难以形容的恐怖折磨。
这一刻。
生和死的界限在许夜安体内融为一体。
真与假的界限也在这一刻被打破，让他自己都分不清他到底是陆吾，还是许夜安。
终于，两人一起离开了古井，回到了现实。
他们掉落在了一片树林之中。
许夜安却根本顾不得自己在哪儿。
他的神情时而愤怒，时而惊慌，时而恐惧，时而兴奋，整张脸都因此变得扭曲起来，
下意识的，他对着姬紫玥问到：“我是谁？”
后者愣了一下，狐疑的道：“陆吾兄，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许夜安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我是陆吾？
我是......陆吾。
嗯，我是陆吾！
但紧跟着，他还是有些茫然。
“陆吾又是谁呢？”
期间他来到了宁喻县，杀掉了赵五公子，认识了平娘娘、姬紫玥，得到了无字天书、法教法旨，甚至还从货郎这里交易到了一串手串。
袁真则找到了人皮，在自己身上烙下了黑色的长生印记。
而赵今北和秦宝芝两人当然也没有闲着！
在获得了瘦人刀法门后，赵今北便一直在找法门所需的材料，好不容易终于集齐了黑猫、香灰。
见子时一到，他们便一起开始了祭祀。
此时距离他们七天的复苏之期只剩下最后一个时辰。
实在是不得不急。
仓促的用鲜血在黑猫的头上画上十字后，他们斩其四肢，圈肉割肉，然后跪地祷告。
“弟子赵今北（秦宝芝），敬奏九幽讳名不可知闻真君，于此诚奉纣绝阴天诸仪布轨，割血肉二两，恳延寿之！”
破烂的义庄中，狂风呼啸，但是黑猫却并无动静。
“嗯？难道这个法门是假的？”
赵今北话音未落。
就见到那只被斩断四肢的黑猫突然人立而起，用一双诡谲的眸子盯着两人。
赵今北吓了一跳，一边后退一边观察，见黑猫只是盯着自己，并没有其他动静，这才壮着胆子靠近了一些。
“这好像和法门描述的不太一样啊......瘦元呢？”
黑猫就像是听到了他的话一样，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赵今北竟然从黑猫的笑容中看出了一丝庆幸之色，仿佛它侥幸逃过一劫那般。
不等赵今北细看，黑猫便张开了嘴，猛地吐出了无数颗瘦元。
哗啦啦！
血红色的圆球滚了一地。
.......
“天啊，这到底是......”
秦宝芝伸手掩住嘴巴，眼中全是不可思议之色。
虽然她是第一次施展瘦人刀，不知道这个法门是不是原本就该这样，但她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太对劲。
太多了。
实在是太多了！
那只黑猫的肚皮是无穷无尽一般，在吐出了上百颗瘦元后，竟然还在不断反刍，简直像是联通着九幽黄泉一样，根本没有尽头，简直触目惊心！
但是复苏终结就在眼前，他们两个如果今天不得到瘦元，就会重新变回一具尸体。
所以他们深知自己根本没有选择！
踌躇片刻后，他们对视一眼，默契的一起上前，硬着头皮捡起颗瘦元吃了下去。
“呼！！”
如同旱地遇甘霖般！
一根根寿数从他们身上冒了出来，数量之多，简直匪夷所思。
要知道当初许夜安吃下的瘦元，只能延寿二十年。
但两人身上冒出的寿数至少有两千根，而这还只是满地瘦元的其中一颗的效果。
看着身上的寿数，赵今北渐渐明悟，然后就是狂喜：“两千岁？我现在能活两千岁了？”
看着还在呕吐瘦元的黑猫，他的心已经彻底被贪婪占据。
“如果我把这些都吃下去，岂不是就可以长生了？”
秦宝芝相对来说，就要理智的多，她只想和情郎双宿双栖，寿命再长对她的吸引力也不是很大。
所以再捡了一颗瘦元放到怀里后，她就劝道：“赵大哥，这玩意我们最好不要吃太多.......”
“闭嘴！贱人！”，赵今北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捡起一颗瘦元就又吃了下去。
再一次，两千根寿数出现。
“四千岁，我能活四千年了！哈哈哈！”
一颗、一颗，又一颗。
赵今北就像是红着眼的赌徒，将黑猫吐出的瘦元全部吃下。
秦宝芝看着不顾后果，完全疯魔的伙伴，再看看义庄外漆黑的山林。
她有心要走，但是又不敢一个人上路。
就在犹豫之中，她突然发现面前的影子有些奇怪。
定睛一看！
昏黄的油灯下，赵今北的影子里竟然站着无数只黑猫！！
“啊！”
秦宝芝尖叫一声，再也顾不得怕黑，连忙转身跑出了义庄，逃向了宁喻县城的方向。
而原地，
赵今北依旧痴愚的在啃食着满地瘦元，根本没有在意她的离去。
随着他吃下的瘦元越来越多，
其肉身上冒出的白色丝线也越来越多。
而影子里的黑猫更是越来越多！
黑白二色流转，赵今北渐渐淹没其中。
不知多久之后。
满地瘦元已经被他吃的一干二净，但其仍旧不满足的在寻找可吞噬之物。
自然而然的，
他的目光放在了场中那只如同“人彘”般没有四肢的黑猫身上。
“给我过来吧！！”
咔咔咔！
他抓起猫身就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连猫带骨，全部一起咬碎吞了下去。
“喵！！”
那被吞噬的黑猫，叫的是如此喜悦。
噗的一声。
义庄里的油灯熄灭了。
不知多久之后，满嘴血污的赵今北，狂笑着从中走了出来。
月色高悬。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映出了一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影子。
那曾无穷无尽追随在他影子旁的猫影们，竟已消失不见，不知藏到了哪里。
........
与此同时，井中。
许夜安和姬紫玥相拥坠落了已经不知道多久。
一瞬？
还是一万年？
在这无限延长的时间里，某一个已经无法用刹那形容的刹那。
一直看着姬紫玥眸子的他感觉，像是有一颗炸弹般在自己的胸膛中引爆了！
那是“陆吾”的心动！
这个虚假的身份，此刻竟然带来了实质的变化。
虽然是一个谎言，但是许夜安却是亲口说过“陆吾也是很好色的”。
这个谎言，经由傩变武道的影响，化为了神奇的力量，实现了傩变武师“以假面为食”这一本质。
假面“陆吾”的心动，让许夜安那具已经死亡的身体中，被人皮复苏的身体中，那颗死掉的心脏竟然真的跳动了起来！！
它的力量是那么的强，那么的不可抗拒。
就像是泵一样，将尸体中的血液再一次从四肢百骸抽取出来，开始搬运。
但问题是这些血已经干涸、枯萎了、凝结成块了。
他的身躯、所有内脏器官、大脑也已经不再需要鲜血了。
于是这些凝固的血浆根本无处可去，只能在体内一次次的转动，带来难以形容的恐怖折磨。
这一刻。
生和死的界限在许夜安体内融为一体。
真与假的界限也在这一刻被打破，让他自己都分不清他到底是陆吾，还是许夜安。
终于，两人一起离开了古井，回到了现实。
他们掉落在了一片树林之中。
许夜安却根本顾不得自己在哪儿。
他的神情时而愤怒，时而惊慌，时而恐惧，时而兴奋，整张脸都因此变得扭曲起来，
下意识的，他对着姬紫玥问到：“我是谁？”
后者愣了一下，狐疑的道：“陆吾兄，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许夜安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我是陆吾？
我是......陆吾。
嗯，我是陆吾！
但紧跟着，他还是有些茫然。
“陆吾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