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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天降横财

    “哎呦,今天真是什么运气?”

    “血赚!”关桐珍而重之的抱着那银子亲了几口,又拿牙齿咬:“真是活神仙呐,哈哈。”

    “你真是个黑心老板。”一个陌生的人站在门口,冷冷盯着她,仿佛要把她脸上盯一个洞出来!

    关桐立刻警觉地藏起来银子,“你干什么的?”

    “一个普通的伙计,一个月最多几百文工钱,你怎么这么黑心?收我朋友这么大一锭银子?”顾长生笑了笑,狭长的眼睛盯着关桐。

    “管你什么事?”关桐眼睛转了转,倒打一耙道:“她只给了几文钱!你可别血口喷人!”

    “骗子。”她冷冷斜视着对方,高大的身子堵在柜台旁边,死活不让道:“赶紧把银子还给我,我给你衣服钱。”

    “你干嘛?我可报官了!看你就不像本地人!”关桐立刻开始嚷嚷,似乎企图把左右的店里人吸引来。

    顾长生今日不想杀人,不理她,只取出腰间的匕首举在半空中抵着对方脖子,冷声道:“找死!”

    “别!”关桐一看她耍横,生怕好端端的被一个毛头年轻人给害了命,一贯信奉好死不如耐活着的人立刻投降:“别呀!给你,给你,别杀我!别!”

    她手忙脚乱的掏出来那还没揣热的银子,立刻塞入对方手心,脖子使劲后仰着:“别杀我…巡捕房的大人在街上巡逻,你也不想惹麻烦吧?我看你也年轻,不过二十?可不能毁了自己啊!”

    她眼珠子乱转,心疼那银子又害怕这煞神。连连求饶,她前倨后恭,只怕横的不怕软的,顾长生却不在意这细枝末节,得了银子,她立刻冷着脸放进了怀里。“还算你识相,就放你一马。”

    关桐心有余悸,滑坐在地,喘着粗气,方才被那雪亮刀刃吓得一身冷汗。

    见她要走,她既害怕又迟疑着说:“你真认识那盲女?”

    “嗯。”顾长生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关桐:“认识。”

    “她刚才满脸是血,该是遇见了麻烦。”关桐爬起身得了自由,胆子也回来了,事无巨细讲完了一切。

    那人听完,脸色阴沉沉地,带着怒色转身去那巷子里面,不过片刻又出来了,看到缩手缩脚偷看的关桐,眉心一拧:“多谢你。”

    她隔着远远的扔过来一个什么,砸得关桐痛呼一声,立马跪在地上求饶:“别杀我!别杀我!”

    她闭着眼睛,叮咛一声东西掉在地上,砸到了她的脚趾,痛得她破口大骂,摔倒在地。“你凭什么打我?我也没收到钱!”

    “天?哎呀!这是…”阳光底下一闪,她看清的瞬间顿时狂喜,邻居听到声音出来看她:“咋了?关老板?”

    “怎么听你喊得天塌了似的?”隔壁卖米的老板乐呵道:“咋咋呼呼的。”

    这会那小子早就不见了,关桐心口怦怦直跳,手心抓住的那东西沉甸甸的,重的坠得手指生疼。

    “没事!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

    “青天白日的摔跤?”那老板笑得肚子疼,恰好她家父亲烧了饭叫她,她就进门去了。

    关桐支开了对方,立刻双手合十,掖着藏着进门了!

    姥天!女娲娘娘保佑!哎呦!是金子!

    这是一锭金子!金子!一辈子只见过这一回!出现在自己的家里的金子!

    她咬了一口,擦干净口水,乐得没边,哪怕再重也不敢放手,生怕是幻觉或者被人偷了。

    “我发达了!谁能知道我关桐也能发达!真是三十年前在穷山沟。三十年后又突然暴富!”她锁了门,也不营业了,也没心情吃饭了。

    这会她浑身精力充沛,抱着金子睡觉,把沉甸甸的金子藏在胸脯附近的衣兜里,整个人弓着背缩成一团,哪儿瞧得出她之前半分粗犷豪放?

    小心又细心,惊弓之鸟似的,一点动静都听不得,这一觉她睡的不踏实,一会做梦,一会又做梦,时醒时睡。

    那盲女真是小福星!

    再次清醒来,她索性不睡觉了,抱着金子去了后院,自己的小屋子,把八岁的女儿关沉雪抱起来,将金子藏在对方的衣兜侧边。

    怕叫人发现,她决定从今日起,再也不去那男儿们搔首弄资的花楼里头,也不再去喝花酒了。

    这是好一番雌心壮志啊!关桐,不愧是你。随便一个路人,都要给你金子!你!大约是天生的文曲星?状元之才!

    关桐决心读书再去考试,势必要考出个状元娘来!从前家贫,是赘婿!如今么,有钱了要什么?要成为人上人!

    她挑灯夜读,预备读书,很快天就蒙蒙亮,这才蒙头就睡。

    第二天,她继续读书,十岁的女儿关沉雪吃过饭也被她押着读书,她还撒泼打滚从冷着脸的男人那儿要了钱,声称要送女儿去当朝名士李清照老师私塾去上学。

    她也没看对方什么脸色,一入夜照样把人关门外去,自己抱着金子睡觉,生怕对方发现。

    “关桐!”对方骂道:“你真是女人中的败类!女人中的耻辱!你除了要钱,什么时候对我主动过?”

    “你人都四十了!装什么上进?莫不是以为我娘还会多看你一眼?你早就令她失望透顶!”

    关桐撇撇嘴:“滚!关你屁事!以后分房睡!滚。”

    “从前你哄我娶你,你说了一箩筐的甜言蜜语!如今我年老色衰你就日日留恋花街柳巷中的残花败柳男子!他们那些出来卖的男的那么脏,那么贱,那么恶心!千人骑的烂货!你宁愿对他们笑!也不给我一个笑脸!”

    “我们的儿子随父姓王!你就冷落王怜香,不送他读书!关沉雪和你姓你就疼她?就因为一个姓而已!你真让我失望!谁家赘婿会愿意孩子随母姓?我对你掏心掏肺的!”

    “我恨你!关桐!我一定让母亲答应休了你!”

    门内的人毫不出声,门外的王小花哪儿经得住这么冷落,唱了半天独角戏,只能哭哭啼啼去了侧方客房入睡,关桐对此嗤之以鼻,十次里有九回是王小花闹事吵架!

    哪一回不是哭天抢地要离婚?哪一回不是他求着复合?做小伏低的求原谅?男人么,就这点出息。

    再说了,男孩长大嫁个好女人不就行了?读书有什么用?还和女人一同做官?在朝堂上,难免失了体统。被女人骚扰欺负怎么办?变成个不知冷识趣的老处男,哪个有钱女人要?

    顶多王小花闹凶了给他找一个家教老师就行,多的不必想!

    关桐知道对方的软骨头模样,有些厌烦地扭头就睡,一夜无话,睡到天亮。

    第二日一早,王小花果然又如常敲响了关桐的房门,尽管昨晚的争吵让他心灰意冷,但他还是无法摆脱对关桐的顺从和眷恋。

    “关桐,你起来了吗?”王小花眼睛通红,可怜兮兮的。行走起来,细腰若蒲柳摆动,风情十足。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做了早饭,你起来吃点吧。”

    关桐在床上翻了个身,装作没听见。她知道王小花的软肋,只要她不理他,不出半个时辰,王小花就会自己进来求和。

    果然,没过多久,王小花就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他看到关桐还躺在床上,眉头微皱,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关桐,别生气了,昨晚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说你。”

    关桐睁开眼睛,看着王小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知道只要王小花一低头,她就可以继续她的霸道生活。

    “你知道错了?”关桐坐起身,看着王小花,“那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提离婚的事?”

    对方有什么资格离婚?要踹,也是关桐踹王小花!她的尊严容不得一个小小男儿骑在头上!

    王小花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不敢了,关桐。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提离婚了。”

    关桐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在这场争吵中又一次赢了。她下床,走到桌前,开始屈尊降贵的享用王小花为她准备的早餐。

    “这菜太咸了!”她挑着刺,不满意的找茬。

    “我下次少放点盐!”王小花看着关桐吃早餐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对关桐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无法割舍。

    但他也清楚,关桐对他的感情早已变质,她对他的尊重和爱护早已变成了对金钱和权力的渴望。

    “关桐,”王小花突然开口,“你真的觉得金钱和权力就是一切吗?”

    关桐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王小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当然,没有钱和权,你什么都不是。你看看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她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才是真正的生活。我一个大女人,整天被关在家里,看你这家破店!有什么志气?都怪你!”

    王小花叹了口气,他知道他和关桐之间的观念差距已经无法弥补。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转过身看着关桐:“关桐,我希望你能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金钱和权力能带来的。”

    说完,王小花转身离开了房间。关桐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恼怒。她知道王小花的话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但她照旧对王小花嗤之以鼻。

    她只相信人拥有足够的金钱和权力才能让她过上真正的生活。

    而关桐又摸出金子,开始幻想自己成为有钱人的日子幻想自己如何挥霍那笔巨额财富。要买绫罗绸缎,买马车,买书,买房子。最好再考个状元。

    她美滋滋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