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毁容
白衣女人站起来，仰天长笑，状如疯魔。
她从怀里摸出香囊，仔细观察里面的一枚金色丸药，仰头就喂进嘴里。
“都想要我娘的东西…我自己吃了，姓方的畜牲，狗咬狗去吧！”
“唔。”
她硬生生吞下去，顾不得喉咙噎得生疼，俯身猛的钻进水面，喝了几大口潭水。她感到腹部一阵阵抽疼，浑身发热巨疼“好痛！———难不成…这是什么奇药不成…”
她挣扎着扑进水里，不顾浑身的伤痕，灼热！如同沐浴火海中！
这一刻，头顶的漫天云霞和水面被渐渐升起的太阳照得一片血红，她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滚烫。
温惠摇摇晃晃爬上岸，脸颊痛苦的扭曲着。她大步向前走，手里拎着几条鱼，它们被开膛破肚，鲜血滴滴答答地流淌。
她暗暗和自己较劲着：“任何人都想要娘的东西，谁都没有顾及她的想法，从小到大，父亲，弟弟，哥哥都在明里暗里的问娘。我要回去，带着我娘远走高飞…
什么夫婿，兄弟，父亲，万贯家财…都没有娘重要！”
“什么香皂肥皂的，离开家…娘也能再造出来，别提富贵不富贵了，能健健康康比什么都强。”她仰头注视着太阳。
她的面部伤口一阵扭曲，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滴落，她脸上温柔的笑容逐渐消失。这个身材高挑却瘦弱苍白的女人，虽然肤色不健康，但她的眼睛却像宝珠般晶莹剔透。
半边脸完好无损，另半边则布满疤痕，她的表情阴郁而冷酷。
那双曾经充满温柔和笑意的杏仁眼，如今透露出嗜血的欲望，如同夜叉修罗，不再是梁京城里那个精致贵气、柔弱美丽的千金大小姐。她的黑发被鲜血染红，垂在脸侧，她昂首挺胸，一步步消失在水潭边。
世事变幻，娘当初能想到吗？
爱情…因为爱情，娘和爹爹生育了一个哥哥，一个自己，一个弟弟。
娘很爱爹爹，她的铺子她的巧思发明都给了爹爹。娘会和自己走吗？她是不是还念着那离经叛道的思想。爱着父亲，指望着同心爱的男人厮守一生一世。
从小就听娘说什么女性要独立自主，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李三，我回来了。”
她顺着原路大步流星走回到洞口。
温惠提着沉甸甸的鱼跨过一地的杂碎。来到洞里。
她将鱼交给李幺妹。“拿着。”
“温姐姐，衣服补好了，我放在你的包袱上了，你在哪儿捉到鱼的？”
“我走得远了一些，看到一个水潭。”她如风卷过，哐当一声，长长的刀被放在了洞口。
“那我来烤鱼，辛苦温姐姐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李幺妹接过鱼后，找了几根树枝将鱼叉起来，然后蹲下来开始生火。
她的衣服上都是补丁叠着补丁，一点温暖的感觉都没有，甚至冷的像冰一样。然而，她不能弄脏自己的新衣服，因为这是她记忆里十岁以来，第一次拥有一件娘亲手做的新衣服，她非常珍惜。
为了尽力让自己忙碌起来，再加上肚子饿，李幺妹不断地在火堆旁忙碌着。
她不断地往火堆里加柴火，然后将盐石抹在鱼上。随着一阵阵肉香的散发，温惠压下了沉思，也挽起袖子，和李幺妹一起埋头吃了起来。
“李三，我没想到你手艺不错。”温惠填饱了肚子，不由感到几分快乐。在这个寒冷的秋日，温惠和李幺妹一起享用着美味的鱼肉。
虽然她们此刻身处石洞之中，甚至二人未通身份，温惠却能感受到，二人已经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温姐姐吃饱了吗？”李幺妹指着剩下的几条拷焦的鱼头说道。
“嗯”温惠目光流转在自己吃剩的部位上，点点头。李幺妹拿走了剩余的鱼头和鱼尾，小口地吃着，边低头吐着刺。
“李三…”温惠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你想去哪儿？”
“你去哪儿都危险，外面到处都是拍花子的，如果你怕，不若先跟我去梁京城？”温惠觉得自己好像在哄骗小孩，有点不好意思眨了眨眼。
“温姐姐，可以啊，我正准备去梁京城！”女孩仰着头笑吟吟的望着她。
日光映射下。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忽高忽低行走在一片枯萎的乱草丛中。
山风凛冽，天地朦胧，日光照不进。
在一片茂密的深山老林中，李幺妹和温惠，并肩前行。
李幺妹的腿突然抽筋，脚趾都磨破皮了。身上汗湿衣衫，满头大汗，这一切使她感到一丝丝痛苦。越发的思念母亲李三娘。
她抬头望去，眼前的树林似乎永无尽头，心中不禁有些迷茫和疑惑。
“温姐姐，我们还要多久才能走出这片大山？”她有些疲惫地问道。这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了，她从来没出过村子，这是她这辈子走过最艰难，最最长最最远的路。
温惠紧紧抓住手中的刀，这是她唯一的防身武器。
“我来开路，你跟着我。”她深深地看了李幺妹一眼，然后继续劈砍着前方的道路。她的动作有力而准确。
期间还收获了不少蛇，兔子，野鸡。全给吃了，只留了几颗野果子。
“我们不能放弃，李三。只要我们继续前行，马上就出去了。”她回答道，掷地有声道。
她们用刀劈开拦路的树枝，有时还需要跨越险峻的山谷和河流。
“温姐姐，怎么不走大路呢？”
“这就出来了。”女子擦了擦额头。
她们看到了一片广袤的田地，阳光明媚，鸟儿在天空中自由飞翔。
“今夜，就不歇在山中了，夜里阴气重，凉风一阵一阵的，万万不能受寒了。”女子喘息着说。
李幺妹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觉心中的疲惫和困苦瞬间消失无踪。
她点点头，“是的，温姐姐。我们终于走出了。”
终于来到森林边缘。
但是离梁京城还远着呢，温惠叹气。
李幺妹不做声的望着她，自己一个小孩，路都找不到，只能待着她拿主意。
总之，一切小心为上。
李幺妹今日想起了母亲李三娘沉默了许多，自从傅宣那番行事后，母亲的哭声，哀求，跪伏在地的屈辱牢牢刻在她心间。
在山里，篝火的照耀下，她们安静地度过两个夜晚，还有三个白天。
接下来，是去农家借住一宿，还是接着…赶路呢？亦或者，她会不会决定丢下自己…悄然离去？
她从怀里摸出香囊，仔细观察里面的一枚金色丸药，仰头就喂进嘴里。
“都想要我娘的东西…我自己吃了，姓方的畜牲，狗咬狗去吧！”
“唔。”
她硬生生吞下去，顾不得喉咙噎得生疼，俯身猛的钻进水面，喝了几大口潭水。她感到腹部一阵阵抽疼，浑身发热巨疼“好痛！———难不成…这是什么奇药不成…”
她挣扎着扑进水里，不顾浑身的伤痕，灼热！如同沐浴火海中！
这一刻，头顶的漫天云霞和水面被渐渐升起的太阳照得一片血红，她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滚烫。
温惠摇摇晃晃爬上岸，脸颊痛苦的扭曲着。她大步向前走，手里拎着几条鱼，它们被开膛破肚，鲜血滴滴答答地流淌。
她暗暗和自己较劲着：“任何人都想要娘的东西，谁都没有顾及她的想法，从小到大，父亲，弟弟，哥哥都在明里暗里的问娘。我要回去，带着我娘远走高飞…
什么夫婿，兄弟，父亲，万贯家财…都没有娘重要！”
“什么香皂肥皂的，离开家…娘也能再造出来，别提富贵不富贵了，能健健康康比什么都强。”她仰头注视着太阳。
她的面部伤口一阵扭曲，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滴落，她脸上温柔的笑容逐渐消失。这个身材高挑却瘦弱苍白的女人，虽然肤色不健康，但她的眼睛却像宝珠般晶莹剔透。
半边脸完好无损，另半边则布满疤痕，她的表情阴郁而冷酷。
那双曾经充满温柔和笑意的杏仁眼，如今透露出嗜血的欲望，如同夜叉修罗，不再是梁京城里那个精致贵气、柔弱美丽的千金大小姐。她的黑发被鲜血染红，垂在脸侧，她昂首挺胸，一步步消失在水潭边。
世事变幻，娘当初能想到吗？
爱情…因为爱情，娘和爹爹生育了一个哥哥，一个自己，一个弟弟。
娘很爱爹爹，她的铺子她的巧思发明都给了爹爹。娘会和自己走吗？她是不是还念着那离经叛道的思想。爱着父亲，指望着同心爱的男人厮守一生一世。
从小就听娘说什么女性要独立自主，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李三，我回来了。”
她顺着原路大步流星走回到洞口。
温惠提着沉甸甸的鱼跨过一地的杂碎。来到洞里。
她将鱼交给李幺妹。“拿着。”
“温姐姐，衣服补好了，我放在你的包袱上了，你在哪儿捉到鱼的？”
“我走得远了一些，看到一个水潭。”她如风卷过，哐当一声，长长的刀被放在了洞口。
“那我来烤鱼，辛苦温姐姐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李幺妹接过鱼后，找了几根树枝将鱼叉起来，然后蹲下来开始生火。
她的衣服上都是补丁叠着补丁，一点温暖的感觉都没有，甚至冷的像冰一样。然而，她不能弄脏自己的新衣服，因为这是她记忆里十岁以来，第一次拥有一件娘亲手做的新衣服，她非常珍惜。
为了尽力让自己忙碌起来，再加上肚子饿，李幺妹不断地在火堆旁忙碌着。
她不断地往火堆里加柴火，然后将盐石抹在鱼上。随着一阵阵肉香的散发，温惠压下了沉思，也挽起袖子，和李幺妹一起埋头吃了起来。
“李三，我没想到你手艺不错。”温惠填饱了肚子，不由感到几分快乐。在这个寒冷的秋日，温惠和李幺妹一起享用着美味的鱼肉。
虽然她们此刻身处石洞之中，甚至二人未通身份，温惠却能感受到，二人已经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温姐姐吃饱了吗？”李幺妹指着剩下的几条拷焦的鱼头说道。
“嗯”温惠目光流转在自己吃剩的部位上，点点头。李幺妹拿走了剩余的鱼头和鱼尾，小口地吃着，边低头吐着刺。
“李三…”温惠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你想去哪儿？”
“你去哪儿都危险，外面到处都是拍花子的，如果你怕，不若先跟我去梁京城？”温惠觉得自己好像在哄骗小孩，有点不好意思眨了眨眼。
“温姐姐，可以啊，我正准备去梁京城！”女孩仰着头笑吟吟的望着她。
日光映射下。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忽高忽低行走在一片枯萎的乱草丛中。
山风凛冽，天地朦胧，日光照不进。
在一片茂密的深山老林中，李幺妹和温惠，并肩前行。
李幺妹的腿突然抽筋，脚趾都磨破皮了。身上汗湿衣衫，满头大汗，这一切使她感到一丝丝痛苦。越发的思念母亲李三娘。
她抬头望去，眼前的树林似乎永无尽头，心中不禁有些迷茫和疑惑。
“温姐姐，我们还要多久才能走出这片大山？”她有些疲惫地问道。这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了，她从来没出过村子，这是她这辈子走过最艰难，最最长最最远的路。
温惠紧紧抓住手中的刀，这是她唯一的防身武器。
“我来开路，你跟着我。”她深深地看了李幺妹一眼，然后继续劈砍着前方的道路。她的动作有力而准确。
期间还收获了不少蛇，兔子，野鸡。全给吃了，只留了几颗野果子。
“我们不能放弃，李三。只要我们继续前行，马上就出去了。”她回答道，掷地有声道。
她们用刀劈开拦路的树枝，有时还需要跨越险峻的山谷和河流。
“温姐姐，怎么不走大路呢？”
“这就出来了。”女子擦了擦额头。
她们看到了一片广袤的田地，阳光明媚，鸟儿在天空中自由飞翔。
“今夜，就不歇在山中了，夜里阴气重，凉风一阵一阵的，万万不能受寒了。”女子喘息着说。
李幺妹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觉心中的疲惫和困苦瞬间消失无踪。
她点点头，“是的，温姐姐。我们终于走出了。”
终于来到森林边缘。
但是离梁京城还远着呢，温惠叹气。
李幺妹不做声的望着她，自己一个小孩，路都找不到，只能待着她拿主意。
总之，一切小心为上。
李幺妹今日想起了母亲李三娘沉默了许多，自从傅宣那番行事后，母亲的哭声，哀求，跪伏在地的屈辱牢牢刻在她心间。
在山里，篝火的照耀下，她们安静地度过两个夜晚，还有三个白天。
接下来，是去农家借住一宿，还是接着…赶路呢？亦或者，她会不会决定丢下自己…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