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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遇戏子

    站在哲铭家门口空地的边上,看着前方的庙。

    权卿说:“前天晚上在酒店,你是不是打电话给哲铭,告诉他我们在这两天回来?”哲涵望着权卿,说:“我是跟他说了一下,不过也得等他周六下午放假回来。”权卿说:“我们可以去他学校找他。”哲涵说:“他学校也是封闭式的,我们也不太好进去,加上他学校宿舍的环境真不是你能接受的。”权卿说:“我又不去他们宿舍,只是去他学校看看。”哲涵说:“我不说了嘛,他学校是封闭式的,外人一般情况下不让进出。”权卿说:“那就算了!”哲涵说:“不过这几天的时间会有点无聊哦,在村里现在差不多都是老人了,小孩也都在学校。”权卿说:“要不我们提前回上海?”哲涵说:“你不是特地来看哲铭的吗?”权卿笑着说:“可这也看不到啊!”哲涵说:“那我们就等呗。”权卿说:“今天才周一!”哲涵说:“也就还有五天而已。这几天我带你把这个村的角角落落都走上一边。”权卿说:“依我看,逛完这个村都不用一个小时。”哲涵说:“看你怎么逛啰!要是走马观花似的,肯定不用一个小时。”权卿说:“难不成没走一个角落,你就告诉我一个与你相关的光荣事迹。”哲涵笑着说:“我会告诉你,那个角落在什么时候我尿过尿。”权卿说:“原来这村早就被你标记领地了。”哲涵听后,对着权卿的手臂拍了一掌,说:“你把我当啥了?还标记领地!”权卿笑着说:“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哲涵转头,透过村庙,望着田野,说:“这村里还是要去走走的,因为我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所以趁回来了就在村里走走,像小时候那样。”说着,哲涵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不过,也没办法像小时候那样,因为小时候都是跑的,而且是一大群小孩子。”权卿说:“在村里跑什么?”哲涵笑着说:“是我们那时候经常玩的一种抓人游戏,我们村尾的孩子们基本上都会参加。先是把人分为两派,一派负责抓,一派负责跑,被抓到的人就会被回游戏开始的地方,也就是老屋门口的空地上,然后关入在空地上画的大圈内,被抓的人全都抓齐后,角色就转换过来,如此反复着。”权卿看着哲涵说着,见哲涵脸上满是回忆美好时光的喜悦之情,权卿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着笑意。

    哲涵继续说:“那时候,游戏一开始,被抓的人先往村子跑去,抓的人得在数完十声后,才能开始行动。所有人在村子的小巷子里尽情奔跑着,在小巷子里的家家户户穿梭着,躲藏,翻找,被发现了,就得拼命往逃跑,基本上一场游戏下来,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但那个时候真的是很开心,不管是被抓到时,还是逃跑时,脸上都是兴奋着的。”

    “在被抓到带回老屋空地后,在刚刚经历了一番酣畅淋漓的追逐之战过后,被抓的一群人站在老屋空地的边上,一边笑着看着其他还在村里追逐的玩伴,一边抬手指向远处灿烂而唯美的落日。”

    “所以那是我们最为酣畅淋漓和无拘无束的时刻,把作业抛之脑后,把大人们见我们疯跑时的说骂当耳旁风,不玩到天完全黑下来,家里开始叫吃饭了,是不会散场回家的。”

    权卿笑着说:“你们的童年好像比我的童年要快乐得多啊!哲涵笑着说:“我们也有不快乐的时候啊!也不是说每天都那么快乐。”权卿说:“我除了在学校有玩伴外,回到家就我一个小孩子。”哲涵说:“各有各的优缺点!我们小时候要买零食,只能去村里的小卖铺,除此之外,你们大城市的大型商场和游乐场,我们别说去过了,就连听都没听过。”权卿说:“这倒也是!”

    哲涵说:“今天晚上带你看星星。”权卿说:“去老屋?”哲涵说:“就在这里看,老屋那边黑灯瞎火的怎么去?”权卿说:“那我们待会可以去老屋那边看日落。”哲涵说:“这个时候的日落没有夏天的漂亮。”权卿说:“那下次我们夏天回来。”哲涵说:“我看你以后就在这里定居吧!那栋老屋让我大爷爷便宜点卖给你。”权卿笑着说:“也不是不行。”哲涵说:“这地方偏僻了一点,有些不便利,镇上卖的东西也不多。”权卿听到镇上两字,便说:“要不我们下午去镇上逛逛?”哲涵说:“可以,我们骑三奶奶的电动车去。”权卿说:“到镇上买些吃的回来,再看看镇上有没有好看点衣服卖?”

    哲涵听后,急忙说:“我们在酒店换下的衣服还没洗了。”权卿说:“是哦!哲铭家有没有洗衣机?”哲涵说:“卫生间有啊!你洗漱的时候没看到吗?”权卿说:“我没注意,那我们赶紧去把衣服拿下来洗一下。”哲涵说:“你去拿,我去和三奶奶说一声。”权卿听后,就直接跑着进了屋,不一会,就传来了他快步上楼梯的脚步声。

    哲涵走到厨房,站在厨房门边,对着正在炒菜的赵三妹,说:“三奶奶,那卫生间的洗衣机是能正常使用的吗?我们的衣服还放在行李箱里没洗。”赵三妹说:“那洗衣机是能正常使用的,哲铭每次放假回来,他的衣服都是他自己用洗衣机洗的。”哲涵说:“那我现在去洗一下我们换下来的衣服。”赵三妹笑着说:“你们自己弄,那洗衣机我不会弄,哲铭教了我好多次,我也学不了。”说着,赵三妹继续说:“洗衣粉在洗衣机里边,你找一下就能看到了。”哲涵说:“好的!”说着,哲涵就转身离开了厨房。

    哲涵来到卫生间,不多会,权卿就抱着两人的脏衣服进来了。

    权卿抱着衣服,说:“能洗吗?”哲涵说:“这洗衣机是好的,能正常使用。”权卿抱着衣服放进了洗衣机,哲涵说:“我们在酒店洗的袜子,你拿下来了吗?”权卿说:“拿了。我闻了一下,虽然我们洗了,但因为没有干透,所以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哲涵说:“那放进去一起洗一下。”权卿说:“要不要把内裤手洗一下?”哲涵笑着说:“那你手洗一下,然后凉到楼上的阳台上去。”权卿说:“那你弄一下洗衣机。”说着,权卿拿着内裤走向了洗脸盆。

    权卿见哲涵在放洗衣粉,便说:“倒点洗衣粉给我。”哲涵在盖好洗衣机盖,按下洗衣机按键,洗衣机开始洗衣服后,提着洗衣服走到权卿身边。哲涵提起洗衣粉倒在了权卿手里的内裤上,权卿随即开始一番搓洗。

    这时,哲涵依着卫生间的门框站着,然后笑着说:“想不到大少爷洗衣服也是有模有样哦!”权卿抬头看着哲涵,说:“你又不动手洗,我洗你还在这里笑话。”哲涵说:“你说这话就是没良心了,在酒店,内裤、袜子都是我洗的吧!”权卿听后,立马笑着说:“我这不开个玩笑嘛!等我们去了英国,所有的内裤和袜子都我洗。”哲涵说:“记得你说的话。”权卿笑着说:“保证记得!”哲涵说:“赶紧洗吧!我刚刚在厨房见三奶奶快做好饭了。”权卿应了声“哦”。

    接着在权卿一番胡乱搓洗后,很快就洗好了。哲涵一直在旁边看着,笑着说:“赶紧拿到楼上阳台去晾晒吧!”权卿说:“知道了!”说着从哲涵身边挤着走出了卫生间。

    哲涵看着权卿的背影,脸上露着笑容,走到堂屋东边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哲涵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大幅的满绣的《迎客松》十字绣,整幅十字绣除了大之外,装裱的画框也十分古典精美。

    画框的最外层是红色的实木框条,接着是金色云纹的饰条,然后左右两边各有一海棠纹镂空装饰的长方条,看着充满着古典的美。整幅十字绣的左侧,绣的是粗大繁茂的迎客松,在松下是一条长长的台阶路;中间绣的是占据画面大半有余的河流水面,在水面的下方,绣着一艘帆船及两只展翅的仙鹤,在水面的上方,绣的是远处的群山,及金色云层中的一轮红日;在十字绣的右侧,下方绣的是一田园农居,农居后方是一片高峻的生长着翠绿松树的山峰,在山峰上方,绣着“迎客松”三个黑色行书。

    整幅十字绣不仅尺寸大,而且是满绣,可想耗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哲涵的目光从“迎客松”转到了神位牌的上方,在神位牌上方挂着一副满绣的手持“恭喜发财”横幅的财神爷立像的十字绣,在金黄色的框边内,色彩鲜明华丽的财神爷绣像,看着也是十分喜庆漂亮;在财神爷立像的右下方,是盏绣着花开富贵的十字绣钟表。接着,哲涵又扭头看向了身边的墙壁上方,是一副小尺寸的满绣的山水画十字绣。

    哲涵看着念叨,说:“绣完这些十字绣真的是需要足够的耐心和精力!”权卿人还在西边堂屋,就听到他说:“什么需要足够的耐心和精力?”

    待到权卿出现在门洞时,哲涵说:“这些十字绣啊!”权卿随即看向堂屋内的这些十字绣,说:“这些全都都是手工绣的?”哲涵说:“应该是吧!看着也不像机器绣的啊!”

    这时,赵三妹端着菜走了进来,见两人在看着这些十字绣,放下菜在堂屋的桌子上后,说:“这些十字绣都是哲铭他妈绣的,这幅大的绣了一年多快两年,光是装裱就花了一千多。”哲涵说:“五妈真的是很厉害哦,绣的这么漂亮!”赵三妹笑着说:“哲铭他妈的针线活确实很不错,织毛衣,钩织拖鞋,不仅能织出复杂图案,还能做到一次就非常贴身和合脚,不用拆了重新织。”说着,赵三妹就准备转身了。

    哲涵见状,也起身了,并朝着权卿使了个眼色,权卿也立马跟在哲涵身后,与赵三妹一块走向了厨房。

    赵三妹在灶台上端着菜,转身后,见两人也跟着进来了,便笑着说:“不用你们俩端菜,你们在堂屋等着就好了。”哲涵说:“我们帮忙端一下快一点。”权卿笑着说:“我们三个人走一趟等于奶奶走三趟,就可以让奶奶少走两趟。”赵三妹说:“那你们注意点,别烫到手了,特别是俊后生!”这时,哲涵与权卿也端着菜,跟在赵三妹身后了。只见,权卿走着笑着,说:“奶奶,我叫费权卿,您可以叫我权卿。”

    只是,当赵三妹念出来时,“权卿”就变成了“全情”。权卿急忙纠正着说:“奶奶,是权卿,不是全情。”赵三妹听后,笑了笑,说:“我还是叫你俊后生吧!好听又好念!”哲涵也笑着说:“我也觉得俊后生好听,以后我也就叫你俊后生了!”权卿说:“只要奶奶高兴就好!叫什么我都可以!”

    赵三妹在放下手中的菜在桌子上后,朝着权卿,笑着说:“你这个大城市来的孩子就是会讨人欢心。”权卿非常绅士地笑着,对赵三妹说:“奶奶过奖了,其实哲涵也一样懂得讨人喜爱!”哲涵说:“别介,三奶奶夸你是三奶奶真心喜欢你这个外地来的孙子!”赵三妹说:“俊后生确实是很讨人喜欢,不仅人长得俊俏,嘴巴还很乖!”哲涵笑着说:“俊后生,夸你了!”权卿说:“我知道奶奶夸我,你赶紧去厨房端菜。”

    赵三妹说:“厨房还有菜吗?我好像就炒了七个菜,还有一个鸡汤。”哲涵说:“那我和权卿去拿碗筷和把饭端出来?”赵三妹说:“饭在条桌的西边,把碗筷拿出来就行了。”哲涵说:“那俊后生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拿碗筷。”权卿看了眼哲涵,接着只是轻轻一笑。

    哲涵跟在赵三妹进了厨房,赵三妹在准备好碗筷,交给哲涵后,说:“你们先盛饭,我这里盛一下汤。”哲涵说:“好的!三奶奶。”

    哲涵端着碗筷来到堂屋,把碗筷放在桌上后,先是拿了碗跟筷子递给权卿,然后就自己拿了一副碗筷,并拿着饭勺,走到了电饭煲旁。

    哲涵盛饭后,就回到了桌子旁。权卿则是盛着饭,细声地说:“这饭怎么看着不是很白?”哲涵说:“自己家种的大米就是这样的,煮出来的饭不会很白,带有一点点谷黄色。”权卿说:“原来如此!”哲涵说:“口感还是不错的。”权卿浅尝一口,说:“口感还是可以的。”

    俩人落座后,并没有急着开始吃,而是坐着等着赵三妹。

    在见到赵三妹端着鸡汤走进来时,哲涵与权卿俩人都起身摆开着桌子上的菜,给汤空出位置来。

    赵三妹放下汤后,笑着说:“你们俩先将就着吃,今天比较匆忙,奶奶就炒了几个菜,等过几天,奶奶再好好弄一桌。”权卿说:“奶奶,七菜一汤已经很丰盛了,我家六口人一般也才五个菜。”赵三妹说:“你在家五个菜差不多了,奶奶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基本上就炒两个菜,还得吃两天;但你现在在奶奶家是客人,远道而来这几个菜肯定是少了!”权卿说:“奶奶你真的太热情了。”哲涵说:“从我回来读书起,三奶奶待我非常好,跟对待哲铭没区别。”赵三妹说:“都是自家人,奶奶不对你们好,对谁好了?”赵三妹说完,三人都笑了。

    在赵三妹的督促下,权卿夹着菜。权卿从一盘辣椒炒鸡中夹了一块鸡肉,只是在放入口中的那一刻,权卿的味蕾瞬间被辣到了,只见权卿立马侧着头朝着地上把嘴里的鸡肉吐了出来,嘴巴还不停往地上吐着口水。赵三妹见状,忙问道:“被辣到了啊!”哲涵说:“三奶奶,他不会吃辣的。”赵三妹听后忙起身,走到房间去,拿着两罐王老吉出来了。

    赵三妹走到权卿面前,说:“你赶紧喝点饮料漱漱口。奶奶忘了问你吃不吃辣!”权卿接过王老吉,快速打开,在喝了几口后,带着辣腔地说:“奶奶,这菜是真的太辣了。”赵三妹说:“晚上的菜奶奶就不放辣椒了。”接着,赵三妹被手里的那瓶王老吉递给了哲涵。

    哲涵说:“三奶奶,你先放权卿那,我暂时不喝。”赵三妹听后,收回了手,把王老吉放在了权卿面前。

    赵三妹说:“俊后生,奶奶真的是不知道你吃不了辣,不然我就不放辣椒了。”权卿抬头,笑着说:“我也没跟奶奶说。”赵三妹看着权卿被辣红的脸,笑着,说:“这脸都辣的通红了。”权卿听后,拍了拍脸,向着哲涵问道:“很红吗?”哲涵说:“跟猴子的屁股一样红。”权卿说:“奶奶,你们这边的家常菜都这么辣吗?”赵三妹笑着,说:“奶奶一年到头都是这么吃的,没有辣味的菜还怎么吃。”哲涵说:“我忘了跟你说菜会比较辣。”权卿听后,细看着桌上的菜,结果就连炒的青菜里面都放了辣椒。权卿随即把手里的王老吉一口喝完了,然后说:“奶奶,有没有开水,这菜我不过一遍开水,肯定是吃不下的。”赵三妹笑着,说:“暖水瓶里面有茶,奶奶这就去给你拿个碗。”哲涵说:“你还是只喝汤吧!这辣椒过一遍水是没什么作用的,还是辣的。”权卿说:“这比我们吃的那个湘菜辣多了。”

    赵三妹拿着碗进来了,把碗放在饭桌上后,又走到贡桌前,拿了暖水瓶,给权卿倒好了半碗水。

    赵三妹说:“你多吃汤里的鸡,这个没放辣椒。”权卿说:“好的,奶奶。”

    哲涵抬头,看着赵三妹,说:“三奶奶,我们待会想骑电动车去镇上逛逛。”赵三妹听后,说:“钥匙就在车上,骑车注意安全就行!”说着,放下碗筷,起身说:“我去看看还有多少电,电不够就得赶紧充点。”说着就走去了西边堂屋。

    没多会,赵三妹重新回到了桌边,说:“车子还有四格电,我插上了充电器再充会,这样你们可以骑得更远更久些。”哲涵说:“我们就去镇上,够一个来回就行!”赵三妹说:“多充点电也不碍事,有电好过没电嘛!”权卿说:“还是奶奶想的周到。”

    赵三妹说:“哲涵你多吃点菜,别干吃饭。”权卿笑着说:“他都没怎么吃饭,吃的全是菜。”哲涵说:“那你得多吃点饭,不然容易被辣到。”权卿说:“我已经是净吃饭了。”这话让赵三妹和哲涵都笑了起来。

    赵三妹笑着,说:“俊后生是上海本地人吗?”权卿说:“算是吧!我是在上海出生和长大的,我爸也算是在上海长大的,但我爷爷那辈不是。”赵三妹说:“那你老家是哪里?”权卿说:“听我爷爷说是在湖南常德,但我还没跟随我爷爷回过老家。”赵三妹继续问,说:“你家现在有多少人?”权卿笑着,说:“我家人不多,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我,还有一个姑姑,不过姑姑很早就已经出嫁了。”赵三妹笑着说:“那你家跟我家情况差不多,也是人丁不旺。”哲涵说:“现在都差不多,我们这辈一般都俩兄弟姐妹,独生子女的也不少。”赵三妹说:“国家有政策,你们这辈确实兄弟姐妹不多。”权卿说:“我和哲涵都是独生子。”赵三妹笑着,说:“要不我和哲铭的爷爷催促,哲铭也是独生子。”哲涵说:“哲熙小家伙不仅非常可爱的,而且还非常聪明伶俐!”赵三妹说:“他每隔两三天就会打电话回来,说想奶奶了。”权卿说:“他现在多大了?”哲涵说:“他快六岁了。”赵三妹说:“他八月十五满六岁。”权卿说:“那他比哲铭小差不多十岁。”赵三妹说:“差四个月少几天。”哲涵说:“还是三奶奶记忆好,记得这么清楚。”赵三妹说:“奶奶就他们两个亲孙子,他们的生日都记不住就不像话了。”权卿笑着说:“我奶奶不仅记得我的生日,连我姑姑的小孩生日也记得。”赵三妹说:“长辈一般都会记得晚辈的生日。”哲涵笑着,说:“那也不一定,我奶奶别说记得我生日了,太婆过世时我回来,她见到我都没认出我来。”赵三妹说:“你奶奶就那性格,家里的事不太管,一年到头都忙着帮小工,到处去赚钱。”权卿说:“不过,哲涵奶奶是有点过份了,知道自己孙子回来了,但都没下来看一下,我和哲涵去她家,他们也都没在家。”赵三妹望着哲涵,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啊!说句不好听的,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可你们正年轻着了,所以有些事情了,不必那么去较真;而且,你们以后跟我们这些老一辈人真正相处的时间或者见面的次数都不会太多,特别是像你们这些都要出国读书的了,那能回来的次数肯定是更少了。”哲涵说:“我也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这些年我早已经习惯了!”

    赵三妹笑着,说:“奶奶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有私心的人。换做是哲铭要出国读书,那奶奶肯定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在望子成龙这件事上,奶奶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是不赞同的,奶奶对孩子的要求,是希望他们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可以了;因为奶奶觉得虽然自己孩子可能这辈子都是平庸的,但只要他们不好吃懒做,能把普通生活过好就可以了;反倒是孩子出息大了,那留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就少了,可奶奶就想他们能陪在我身边。”权卿说:“奶奶的想法真的比很多人都强,有不少家长自己是平庸之辈,却要求自己的孩子要成龙成凤,把孩子逼得太紧。”哲涵笑着说:“但两者都没有什么错,只能说是选择不同而已!”赵三妹笑着说:“所以奶奶说自己是自私的。”权卿说:“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我爷爷不想我出国读书,但我为了能有更广更高的天空翱翔,还是选择了出国读书。”

    哲涵笑着,说:“三奶奶以前是不是上过学?”正好吃完准备放下碗筷的赵三妹说:“家里穷,也没读几年书。倒是你三爷爷读了不少书,他都高中毕业了。”哲涵说:“我还不知道三爷爷是高中毕业的哦!”赵三妹说:“虽然那个时候家是从上海避难回来的,但家底还是有些的,所以你那些爷爷们都读了不少书,特别是你大爷爷,他那会还是个省城的名牌大学生,毕业后被分配在省城工作了,但后面被你太公拉回来结婚了,就没准你大爷爷再回省城去了,然后就留在我们小学教书了。”哲涵说:“但我感觉我爷爷不像是读了书的。”赵三妹说:“你爷爷和哲方的爷爷俩人都没读几年书,那时候你亲太公和亲太婆过世的早,家里都没让他们继续去读书了。”哲涵笑着,说:“原来还有那么一番渊源在其中。”赵三妹说:“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厨房收拾一下。”

    权卿先是望着走出门的赵三妹,然后看着哲涵,说:“你三奶奶还是很健谈的一个人,而且给人的感觉是非常亲切的。”哲涵笑着说:“三奶奶对家里人都是很不错的,而且和家里人都能相处得来。我住在老屋的时候,三奶奶经常帮我洗衣服。”权卿说:“那她比你亲奶奶好很多了。”哲涵说:“那你说我为什么不去我爷爷奶奶家住,要在哲铭家住了。”权卿笑着,说:“打住,我们不说那些了;要是吃完了,我们现在就去镇上吧!”哲涵说:“我差不多了吃好了,不过你确定你不用休息一下吗?”权卿说:“我真的是不困,可能是你老家空气好的缘故,我现在精神十足。”哲涵笑着,说:“那我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再去镇上。”权卿说:“先把碗筷拿到厨房去,再问一下你三奶奶看看这些菜放哪里?”

    哲涵说:“你把碗筷给我吧!我去厨房问一下。”说着,接过权卿递过来的碗筷,然后走向了厨房。

    过了一会,哲涵回到堂屋,说:“三奶奶说这些菜等她来弄,叫我们先去镇上玩。”权卿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呗!”哲涵拿过桌子的那罐王老吉,笑着,说:“你会骑电动车不?”权卿回头,朝着哲涵,说:“笑话,别说电动车了,摩托车我都会骑,只是我爷爷奶奶不准我碰那些东西。”哲涵笑着,说:“你还是先骑出来吧!我在门口等你。”权卿说:“你这是怀疑我的技术啊!”哲涵说:“你这不是废话嘛!”

    哲涵喝着王老吉走到门口,等着权卿把电动车骑出来。不多会,权卿就骑着电动车从堂屋出来了,还娴熟地下了门口台阶中间的那道小坡。

    哲涵笑着说:“技术还可以啊!”权卿说:“我五岁就会开卡丁车,六岁就会骑单车。”哲涵坐上电动车后,说:“知道你厉害了,但你现在还是赶紧走起来,不然到镇上都得天黑了!”权卿说:“很远吗?”哲涵说:“骑自行车正常二十分钟不用!”权卿说:“那你说到镇上要天黑了!”哲涵说:“走啦!不走再近也到不了啊!”

    在权卿扭动油门准备走时,哲涵回头对着厨房,说:“三奶奶,我和俊后生去镇上了。”赵三妹走出来,说:“你们骑车慢一点,注意安全。”哲涵说:“三奶奶,知道了!”哲涵看着赵三妹转身回到厨房后,才回过头去。

    权卿说:“我可不认识路,你得告诉我怎么走。”哲涵说:“从学校后面到了大路后,左转一直走就可以了。”权卿说:“没有岔路吗?”哲涵说:“你又不走小路,走大路还走什么岔路。”

    权卿载着哲涵走在村中巷的青石路上,望着两边新旧的房子。这时,耳旁传来哲涵的声音,听见哲涵提高着音量,说:“这是我第一次坐电动车走这条道。”权卿说:“原来我也有了你的一个第一次。”哲涵说:“你有我的第一次多了去了,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出国,第一次参加竞赛,第一次站在学校的领奖台,第一次吃麦当劳、肯德基,第一次看电影等等。”权卿说:“这个第一次是在你老家。”哲涵说:“你好好骑车,别分心说话了。”

    俩人沿着大路骑着。在上了大坡后,对面刚好有一台拉砖的货车携带长长的土尘行驶而来,相会时,扬起的土尘让俩人瞬间被淹没了,避都避不开。在货车过去后,权卿嘴里念叨:“这货车带起的尘土也太大了点吧!”哲涵说:“这碎石子路就这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水泥路。”权卿说:“希望我们快一点到镇上,别再有货车来了,不然还没到镇上我们就变成泥人了。”哲涵说:“要来也没办法,大不了回去了就洗澡。”权卿说:“对哦!我们的衣服还没晒了!”哲涵说:“三奶奶应该会帮我们晒,她看到的话。”权卿说:“要是没看到了?”哲涵说:“那你现在回去晒吧!废话真多,好好骑车。”权卿应了声“哦”。

    俩人在骑过水泥桥,进入镇上后,虽然说碎石子路变成了水泥路,但久经岁月的水泥路,不仅在路的中间都积累着厚厚的泥土,还有那随处可见的牛粪,及一不小心就能被颠簸而起的坑洼。

    权卿继而骑到三叉路口后,问:“怎么走?”哲涵说:“往前走就是了。”然后,权卿在骑了不到五百米后,便在汇入镇上大街的大路口停了下来,问道:“我们走左边还是右边?”哲涵说:“走左边,右边再过去一点点就是民居了。”

    俩人望着镇上的大街,在此时是有些冷清的,除去一些过往的车辆,及大街两边店铺的坐店人,能见到的人不多了。权卿说:“这大街看着有点老旧啊!全是青砖的一层楼房,而且白灰都黄了掉了。”哲涵说:“大哥,这里是乡下,不是大上海。”

    这时,权卿加了一点油门,骑着往左边走去,但车速保持着比较慢,只比走路快那么一点。哲涵说:“这地方完全没什么变化,跟三年前差不多,就连这些店铺都没变。”权卿说:“我们就这么骑着慢慢走吗?”哲涵说:“你慢慢骑,看看路边有什么是你想吃或者想买的。”权卿说:“这街上能有什么吃的或者什么东西可以引起我的兴趣的!”哲涵说:“也许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能够引起你的兴趣了。”权卿说:“要不我们买些水果回去给哲铭奶奶吃吧!怎么说我们还得在人家家里住好几天了。”哲涵说:“你先把车骑到这条街的尽头,掉头后再买吧!”权卿说:“除了这条街,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玩的?”哲涵说:“那你真的是问对人了,因为我也不是很熟。我小时候也就来过这条街,稍大一点的时候又去了上海。”权卿说:“那我还好,今天第一次来。”

    走到菜市场门口,哲涵说:“要不要去菜市场看看?”权卿望了一眼里面,说:“这菜市场连卖菜的摊主都没几个,我们进去看什么了?”哲涵说:“那就不去啰。我们在这边掉头吧!我上次回来,坐我爸的车经过的时候,见前面也没什么,除了邮政银行和信用社,就是几家卖摩托车和卖家具的店了。”权卿说:“那我们现在掉头,然后去哪里了?”哲涵说:“我们先掉头,把车子停到大路口那边去,然后我们在走着逛一圈,一些店铺可以进去看看,也许有上海见不到的东西了。”权卿说:“也行,不然我们很快就得回去了。”

    待权卿骑车到大路口,右转下去不到十米,在一家售卖铝合金的店铺门口时,哲涵让权卿停下了。哲涵说:“你把车子靠边停好一点,我进去跟人家说一声。”

    只见,权卿先是看了看,然后把电动车停到了店门口一旁的树下。在停好电动车后,权卿就站在大门口,看着哲涵在店里跟一个中年妇女的说着什么。

    待到哲涵出来后,权卿问道:“她是不是你家亲戚?”哲涵说:“不是我家的亲戚,她是哲铭的的舅妈。”权卿说:“那她是这个镇上的人?”哲涵说:“不是,只不过他家在这里开店好多年了,我们以前来镇上玩的,喝了的时候,哲铭就会带着我们来她家喝水。”权卿说:“你们干嘛不买水喝了?”哲涵笑着说:“我们那个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是零花钱,任何时候七八个人身上都凑不出一块钱来,拿什么买水。”权卿说:“那你们来镇上干嘛了?”哲涵说:“那时候就单纯是玩。来得的时候,一路上打打闹闹,追追赶赶,到了镇上后,到处看看,到处瞧瞧,然后又一路嘻嘻闹闹地回去。”权卿说:“那你们也挺无聊的。”哲涵笑着,说:“我们那个时候真不知道什么叫无聊,而且我们来镇上也不无聊,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开心,七八个人在田间在树林里追赶着,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从树上折下来并撕掉了叶子的树枝,然后挥着光秃秃的树枝,打着树上的树叶,打着路边的花花草草;有水的地方,就捡起石片打着水漂,玩累了才继续往前走去。那时候的快乐真的是很简单的,地上的石头,棍子都是玩具。”权卿笑着,说:“我只能说你们小时候的快乐我从来都没体验过。”哲涵说:“你小时候的快乐,我也没体验过啊!”

    俩人沿着路边走着,只是时不时被车辆扬起的灰尘让两人有点避无可避,因为总不能冒失地为了躲避灰尘而且走进路边的店铺。

    哲涵看着有些狼狈的权卿,说:“怎么样?这样的地方,是第一次见识到吧!”权卿笑着,说:“确实是第一次走在这种会因为车子路过而扬起这么大的灰尘的水泥路上。”哲涵笑着,说:“打我六岁回来时,这条路就是这样了。还有就是你走路的注意点脚下的路,别踩到牛屎了。我当年在这镇上下车,踏上这块土地的第一脚就踩在了新鲜还带着温度的牛粪里。我当时直接哭了,直到现在我都印象深刻。”权卿说:“那你老家在以最具温度的方式欢迎你回来。”哲涵说:“要不你待会你踩一下?”权卿说:“这又不是我老家。”

    权卿望着路边卖衣服的店,看着在那略显暗沉的店里,高处密密麻麻地挂着套着被塑料袋套着的衣服,对着哲涵说:“他们这样能把衣服卖出去吗?”哲涵说:“所有他们都给衣服套了防灰尘的塑料袋啊!”权卿说:“那他们怎么赚钱了?”哲涵笑着说:“他们不是有些衣服是挂在下面或者堆在竹床上面的嘛!那些衣服卖得快些。”权卿说:“这镇上的生活应该是比较慢的,大家买衣服的频率不会太高。”哲涵说:“我太婆到过去前都还穿着大襟褂子,就是电视剧里古代人穿的那种衣服。”权卿说:“对了,我好像没见到你太婆的照片,是没有照还是?”哲涵说:“有是有,不过都在哲新家里。”权卿说:“那等我们回去了,你带我去看看。”哲涵说:“哲新他妈妈在家,等我们回去了再说。”

    哲涵在与权卿说着时,经过一家店门口,哲涵无意间朝里面看去,竟看到了一个曾经相识过的面孔。哲涵有一诧异地看着,权卿注意到了哲涵的目光,说:“你认识他?”哲涵说:“见过和聊过天。”权卿说:“那他是?”哲涵说:“以前是个唱戏的。”权卿说:“那他现在怎么在卖小孩子的玩具。”哲涵说:“可能是戏班解散了吧!”

    哲涵说着,走了进去。冯缘并没有认出哲涵来,只见冯缘说:“看看要买什么?”哲涵看着冯缘笑着,说:“还记得我不?”冯缘仔细打量了一番哲涵,过了好一会,冯缘说:“你是那个李家公村那栋老屋里的。”哲涵说:“看样子还是有点印象的。”冯缘说:“你现在长开了,变化有点大了。”哲涵说:“怎么开店了?”冯缘说:“去年年初,我师傅大病了一场,病好后就唱不了戏了;加上戏班的兄弟们都得生计,便各自谋生了,最后戏班也就散了。”哲涵说:“那你怎么来我们镇上这边开店了?”冯缘笑着,说:“因为我老婆是你们这边的,结婚后,我就来这边接手我老婆家开的店了。”哲涵说:“蛮快的啊!都结婚了。”冯缘笑着说:“我儿子都满月了。”说着,冯缘看着权卿,说:“这是你朋友?”哲涵说:“朋友兼同学。”

    权卿只是朝冯缘微笑着算是打了声招呼。

    冯缘说:“你们不用上课吗?”哲涵说:“不用,我们是从上海回来玩的,然后过段时间就要出国去读书了。”冯缘说:“真的是不一般啊!都要出国去读书了。”哲涵说:“也就那样吧!我同学基本上都要出国读书。”冯缘说:“还是你们命好。”哲涵说:“也不是了!选择不同就要走的路不同。不知道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几个一起在戏台玩的人不,有一个已经过世了,有一个已经在外面当学徒工作了三年了。”冯缘说:“但你的路就不一样啊!你比他们命好,因为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走的路,而不是无可奈何地去认命。”哲涵说:“这点确实是!他们俩一个离开一个当学徒,都是因为家里。”冯缘说:“你能出国也是因为家里,有能力的人不少,但有条件的人不多。”哲涵听后,笑着说:“那你结婚是认命了还是自己的选择?”冯缘听后,停顿了一下,说:“各一半吧!因为我遇到了我自己爱的人,所以选择结婚,但结婚了,估计我的这辈子也就差不多是这样了。”哲涵说:“你可以选择去外面闯荡!”冯缘说:“不仅得顾着自己的小家,还得养育孩子,而且我师傅也得我照顾着,我完全没办法在折腾了。”哲涵说:“这样一想,我的命确实是很不错了。”冯缘说:“是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好了。”

    一旁,站在店门口的权卿东张西望地听着两人说着,并没有搭话。这时,从店铺内的中门处,一女子抱着一小孩走了出来。

    女子笑着说:“冯缘,你朋友?怎么让人家站着说话。”冯缘说:“以前唱戏时,在雇主家认识的一位朋友。”说着便准备去搬凳子。哲涵见状,先是朝着冯缘的老婆打了声招呼,说:“你好!”接着又对着冯缘说:“不用拿凳子了,站会没事,不累。”女子笑着说:“你好,我是冯缘的老婆陈艳红。”哲涵说:“我叫李哲涵。”拿着凳子过来的冯缘,说:“原来你叫李哲涵。”说着,把拿着一个凳子到了权卿身旁,并对权卿说:“别站着了,坐一下吧!”权卿笑着,说:“谢谢。”不过,权卿并没有坐下,而且依旧站着。哲涵看着,笑着说:“我们在这里聊了这么久,原来你并不记得我的名字啊!”冯缘说:“有点印象,但确实是想不起来了。”陈艳红笑着说:“你别见怪,他人就这样,没记性的。”

    哲涵也没有坐下,他看着陈艳红手中的婴儿,笑着说:“他长得可真可爱。”陈艳红说:“随他爸!像我的话就不好看了。”说着,陈艳红看着权卿,说:“他是你朋友?怎么站门口了?”哲涵说:“我朋友兼同学。不过他脸皮有点薄,不太喜欢和不熟悉的人说话。”陈艳红说:“你们俩一看就是在大城市来的,气质和样貌这块完全不像我们这乡下人。”哲涵说:“也没那么明显,我去上海读书不过三年时间。”冯缘说:“但你这三年确实是变化大着了,比我刚看到你的时候好多了。”陈艳红说:“看着他的年龄也不大,怎么没去上学了?”冯缘说:“他是回来玩一趟的,然后就要出国去读书了。”陈艳红说:“我们这边还有这样的家庭吗?”冯缘说:“他家不是在上海嘛,又不是在我们这里。”

    哲涵看着依旧站在店门口的权卿,笑着和冯缘于陈艳红,说:“下次再聊,我先走了,不能让我朋友一直待在门口等着。”冯缘说:“其实,你的这位朋友和你是一样的,没有不同。”哲涵说:“我也明白了你以前说的不同是什么了,不过,我有点好奇,就是你怎么会知道那不同的。”冯缘说:“我是唱戏的,正所谓戏中既有王侯将相,也有市井百姓;戏子在台上戏里得尽情去演绎,在台下戏外,为了生活又得四海为家,颠沛流离,自然见识的人和事也就多了。”哲涵说:“我曾以为你和我一样,但现在看来不是。”冯缘说:“不是凡事都得有一个结果,或者说是与不是,在很多时候真没那么重要,人就得稀里糊涂才能活得轻松,相反,在一件事上想得太多,只认准一个结果,反而活得会很累,也没什么多大的意思。”哲涵说:“珍惜眼前人嘛!我早就懂了。”冯缘说:“去吧!别让你朋友一直等着。”哲涵笑着说:“那我走了。”

    说着,哲涵便走到了权卿身边。在店里,冯缘笑着目送着哲涵与权卿离开。

    两人沿着大街走着。

    在走远后,权卿说:“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无法开口唱戏的戏子。”哲涵说:“是的!不过没想到他已经结婚生子了。”权卿说:“世事本就变故无常,不过他年纪应该也不小了,结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哲涵说:“这倒是,能安定下来也是件好事。”权卿说:“好像你对他还是蛮有兴趣的。”哲涵说:“也没有,我只是比较好奇他的孤儿加戏子的双层身份。”权卿说:“那有什么好好奇的。”哲涵说:“我那个时候没见过孤儿,所以对他的好奇感一直保持到了现在。”权卿望着一栋破败的且已经倒塌的房子,说:“这房子塌了怎么就不重建了?在路边可以用做商铺。”哲涵也看向了那堆废墟,说:“这房子塌了好多年了,应该是主人家在外地定居或者已经没有主人家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权卿说:“老屋可能以后也是这样了!”哲涵说:“如果没有去人去管护,变成这样也用不了多少年。”权卿说:“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确实是容易腐朽败落。”哲涵说:“你要不要喝水?”权卿说:“有没有什么零食?就是你小时候吃过的那些零食。”哲涵说:“找一家商店看看就知道了。”

    权卿听后,来了兴趣,小跑着走进了一家商店。走进去后,权卿先是看了看店内的货架,及位于店门口处的收银台,见都是木制的,且有不少灰尘及包浆,应该是有不少岁月了。

    待到哲涵也走进商店后,权卿回头,对着哲涵,说:“你看看什么东西好吃?”哲涵走到货架前,看了一番,然后笑着说:“好像没看到我以前吃的零食啊!”权卿说:“不会吧!才三年零食就更新换代了。”哲涵说:“很正常啦!因为又不是什么品牌的零食。”权卿说:“那算了,我还是自己挑一些吧!”哲涵听后,凑到权卿的耳旁,说:“你还只买水吧!你的胃太娇贵了,我担心你吃了这些零食,你的肠胃会受不了,待会不是肚子痛就是拉肚子。”权卿笑着望着哲涵,然后说:“知道了!”哲涵说:“买饮料也行!正好我想喝可乐。”权卿说:“你问问老板,我好像没看到可乐。”哲涵也在店里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小瓶或者罐装的可乐,便向老板问道:“老板,有没有小瓶或者易拉罐的可乐?”

    老板是个中老年男人,哲涵的话似乎并没有听太明白,便指着大瓶的可乐,以一口地道的方言,说:“尔个就是啦!”哲涵看一下,说:“我们要小罐的?”老板听后,从身旁下方,拿出两瓶小瓶的可乐,用蹩脚的普通话,说:“系这个吗?”哲涵看着老板拿着的可乐,说:“有没有百事可乐的?”老板有点不耐烦了,就说:“冇有,就有这个。”哲涵转头看了看权卿,权卿说:“你别看着我,我都没太听明白老板说什么,你自己看着买!”哲涵笑着回头,说:“拿一瓶吧!”

    俩人从商店出来,权卿看着哲涵手里拿着的可乐,说:“这是非常可乐?”哲涵说:“不然我刚刚干嘛问老板有没有百事可乐?”权卿说:“我还以为是可口可乐。”哲涵把可乐递到权卿面前,笑着,说:“你尝尝,可能味道还不错了!”权卿接过可乐,拧开瓶盖后,尝了一口,说:“味道好像还过可以。”哲涵从权卿手里拿过可乐,也尝了一口,说:“确实还不错!”权卿说:“接下来我们是回去还是继续在镇上?”哲涵说:“要不要去学校看看?”权卿说:“我们也进不去啊!”哲涵说:“我是说去小学看看?”权卿说:“你们村口那所学校?“哲涵说:“这话说的,除了李家公村小学,哪有那个小学?。”权卿说:“这镇上应该也有小学吧!”哲涵说:“镇上肯定有小学啊!但又不是我读过书的地方。”

    权卿说:“你们村那个小学,我看到好像有些荒废了啊!操场上全是杂草。”哲涵说:“听哲铭说,村里有不少小孩子都去镇上读小学了。”权卿说:“干嘛跑镇上去读书了?又不是很方便。”哲涵说:“应该是觉得村里的老师教书不行吧!”权卿说:“村里跟着镇上差不多也不会太大吧!”哲涵说:“大概率是心理作用在作怪吧!”权卿笑了笑,说:“我们还是走快点,我有点要困了,你不困吗?“哲涵笑着,说:“我还好,可能是回来老家了有点兴奋,所有还不困。”权卿说:“你真的是厉害,在火车上你都没怎么睡。”

    哲涵说:“走快点吧!不管你困不困,待会你还是得陪我去小学看看。”权卿说:“你这是不顾我死活啊!”哲涵笑着说:“哪有那么容易!”

    权卿说:“你可还真是的。”哲涵笑着说:“顺路而已,在学校也耽搁不了几分钟。”权卿说:“知道哦!”

    俩人走着,在十字路口见到一狭窄的直通二楼的楼梯口,上面的招牌是:星缘网吧。

    权卿说:“这是一家网吧了,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哲涵说:“你别什么地方都想着去看看,可以这么说,这应该是整个镇上最鱼龙混杂的地方,里面乱得很。”权卿说:“我要是被打了,你帮忙就是了。”哲涵说:“我担心你爷爷会把整个镇子都掀了,所以你还是别上去替整个招灾了。”权卿望着哲涵,说:“你当现在是封建社会土皇帝啊!”哲涵笑着,说:“话也不能这么说,也许你爷爷就真的把这里翻过来了,土太子。”权卿说:“别说笑了,你赶紧进去和哲铭的舅妈说一下,我们把车骑走了。”

    权卿把车扶好,坐上去后,等着哲涵从店里出来;不多会,哲涵坐上了车,权卿载着哲涵往李家公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