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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今日无事

    朱皛看着灯火通明的楼阁陷入了沉思,这种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毕竟如果不是第一次的话,他就不是新时代有为好青年了。

    朱皛不由得回想起那段岁月,不是出于怀念,只是莫名地想要对比一下。

    还记得那时,窗外是灯火通明的街道,窗内是奋笔疾书的少年。年少的他这个点在做什么呢?应该在忙着涂理综的答题卡吧。

    而现在,时过境迁,光阴流转,流年似水,少年也是长大了,该走向真男人的战场了。

    花容楼,这是一个令无数广大男同胞们流连忘返的地方,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当你不尊敬皇室的时候,你可能只需要关心皇帝的心情。但如果你对花容楼的娘子不敬,你就要看看大伙愿不愿意给你机会了。”

    在修行界,帝国皇室始终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的统治并不能称之为“统治”。当一个势力强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所谓的国法和皇权更多的时候也只是一种象征,很难发挥什么实际的作用。对于地方的治理,帝国也只是掌握了一种大方向上的秩序,再往下则是帝国无法完全干预的地方势力。

    所以说,皇室的拥护者并没有那么多,对于大多数的势力来说,这个国家姓什么没有那么重要。

    而花容楼不一样,它可是“全国连锁”的青楼,连立宜镇这种小地方都有它的足迹。一个有能力遍布帝国的风月之所,它的背后又会牵涉多少势力多少利益呢?

    而且花容楼那些美艺兼具的花魁娘子们,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慕名而来的追求者——如此,谁还敢犯众怒呢?

    那么朱皛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呢?

    当然是慕名而来喽,啊呸,当然是今天三少爷要给吴家少爷接风洗尘,来次便是为了试一试能不能碰到那个城里来的少爷,决不是因为今日无事便来勾栏听曲。他是那种肤浅的下头男吗?

    既然都说了吴家少爷有些好色,那怎么说都应该来花容楼转一转吧。

    朱皛交纳门费之后也是走进了花容楼,门口的侍卫见到他戴面具也是没有说什么。

    这也是花容楼的一个特殊之处,对于一些不愿露脸的客人来说可以适当地遮掩面容,花容楼并不会过多管,戴面具也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当然了,这并不代表着你隐藏了面容就能为所欲为——对于此类人,花容楼必然是要严加注意的,如果想捣乱也得看看自己是什么成分。

    至于为什么要戴面具,当然是怕人认出来了。

    你说如果今天真的能遇见那个吴家少爷,那三少爷大概率也会在场,而如果此时朱家的废少爷也出现岂不是羊入虎口?

    若非了解到花容楼还可以戴面具快活,朱皛今夜也不会来此。而现在他来了,便是为了完成一个周密的cosplay计划:

    他现在是一个漂泊在外身份神秘的召唤师,因仰慕花魁娘子,特来花容楼一睹风华。结果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同道中人吴家五少爷,两人相见恨晚,相谈甚欢。可是那朱家三少爷小人心肠,嫉妒他们的友情,由爱转恨,将昔日好友吴家五少爷斩于刀下——何其悲凉的故事啊!

    事后轩威城大家族吴家找上门来为五少爷报仇想必也是情理之中吧。

    至于他这个后来居上者也是为了情义随五少爷去往另一个世界。

    你问如果今夜吴家少爷没有在花容楼怎么办?

    偶遇是看运气,但煮波绝不会空手而归。

    就算吴家少爷不来,朱皛今夜也会想法设法博取花魁娘子的芳心,如此一来便有了响亮的名声,之后再借着召唤师的特殊地位结识吴家少爷不是手到擒来?一旦对方放松警惕,那朱皛下点黑手栽赃陷害不更是有手就行?

    老话说得好,与其被动等死,不如主动出击!

    有了如此精确完美的计划,借刀杀人之计怕是只能借刀杀自己。

    当然,就算计划没有半点进展,朱皛也不会因此空军。

    一睹花魁娘子的风华绝代难道不是一件风清韵雅的美事吗?

    在朱皛想着自己春秋大计的时候,脚步也是没有停下,不一会便是上二楼进入了那最豪华的房间。

    朱皛开通的“房卡”是豪华升级版,是有资格看到花魁表演的那一档,足足花了他五十颗下品灵石——购买力差不多是相当于蓝星的一千元左右。当然,这只是说购买力,玄幻修行世界的生产力水平在很多方面要大过现代社会,两者的货币其实并不适合拿在一起做比较。

    同是风尘女子,地位也是不同的,花容楼的花魁向来是卖艺不卖身的才女,所以,这五十颗下品灵石只能是一场表演的门票费,想深入交流不仅看对方的意愿而且那必然要另算价格。

    朱皛虽然是废少爷,但这点钱大长老还是拿的出来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物超所值”。

    朱皛扶了扶自己脸上的面具,在众人略微诧异的眼神中找个位子坐了下来。

    说起来他脸上这个面具可是大有来头,真可谓系统出品必属仿品。

    〖装备卡〗

    【罪灵之光(超级高仿)】

    〔等级:D级〕

    〔属性:暗〕

    〔类别:宝物〕

    〔介绍:那日,天匠杀了几个罪有应得的人,可他的心里并不痛快,于是他抽出了罪恶的灵魂之光,将其铸成了这幅面具。从此之后,修行界便慢慢流传着一句话:凡见罪灵者,必成葬骨魂……〕

    〔温馨提示:很少有人见过真正的罪灵之光,因为见过的人已经变成了亡魂。人们惧怕这件宝物,更惧怕这件宝物的主人,但恐惧有时会成为人们狂热的理由。这世上有太多的人希望得到罪灵之光,也希望有一天也能成为那个禁忌一般的存在,所以罪灵之光的仿制品便也在逐年增多。——而现在你看到的这款超级仿制品绝对是仿品中的真品,它完美地复刻了人们口口相传的那传奇外观,你且看这优美的线条、这精细的轮廓,难道你没有一种戴上它的冲动吗?快戴上它来一场真男人的角色扮演吧!〕

    朱皛昨天得到来自大聪明和路人甲的助力后,[快乐能量]也是上涨到90%,然后就在每日一抽中爆了这么个玩意。

    别的都不想吐槽了,咱就想问一句既然没人见过真品,你们这仿品到底怎么造出来的?还是说哥几个会通灵?

    当然了,能开出东西也是聊胜于无,总比谢谢惠顾和下次一定好得多,而且有一说一,这个面具的做工确实挺不错。

    朱皛坐下后便是四处张望起来,想看一看有没有可能真的遇到有缘人,可他的位置实在靠后,加之今天的人似乎也是很多,一圈下来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在花容楼,不仅房间可以有贫富之别,这座次也是有高低之分。朱皛也想选靠前的位置,但他五十颗下品灵石开通的仅仅只是下等席,只能在稍远的地方浅尝一下。至于那上等席,大多都会被镇上的权贵们预定,有钱也不一定抢得到。

    虽然朱皛也算是权贵阶层的一员而且身份不低,但谦逊一点总是好事,有钱不要老是瞎显摆,何况没钱呢?

    但三少爷和吴家少爷这些纨绔子弟想必是无法懂得谦逊的重要性,所以就算他们今天会到场,不出所料也会选在上等席。

    距离花魁登场表演还有一段时间,朱皛淡定地喝起了手边的茶,反正坐着也是坐着,于是竖起耳朵旁听起隔壁桌的谈话。

    毕竟能来到这个豪华房间的人身价一般是不会低的,要么有钱,要么有势,要么两者皆有——所以旁听一下说不准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这对以后的发育路线规划极具启示性的意义和价值。

    “哟,这不是张兄吗?近来生意可好?”

    “哟,王兄?没想到今天你也会来呀,早知道就约你一起了。至于啥生意就甭提了,我们这些做小买卖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都得看看头顶上是谁。”

    “嗨,这不最近有些闲钱就来玩一玩了呗。可我倒是听说你现在帮黄家少爷做事,莫非传言有假?”

    “不愧是王兄,哪怕欠了一屁股债也要来逍遥快活,佩服佩服!唉,莫非如我一般被生活所迫低声下气?”

    “我们可是多年老友,你万不能听街坊的一家之言,那些欠的钱我早就还清了。倒是你,不是前段时日还在酒馆骂黄家少爷吗?”

    “彼此彼此,不知道又是谁说段家只会拿钱不会办事?”

    说到此处,两人互相白眼,好似都在为对方的行为感到不耻,但转而又举起酒杯向对方敬酒。

    “哈哈哈,看来得祝张兄早日飞黄腾达了!”

    “王兄才是,苟富贵莫相忘啊!”

    这两人的对话给朱皛一种很奇怪的割裂感,就好像在网上热聊了十多分钟,对面才突然回复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咱聊的是一个东西,又好像不是一个东西。

    当然更令朱皛惊奇的是,一个旁观者都能看出眼神中的鄙视,结果下一秒还是能毫无违和地尬吹——这为人处世之道实在是高。

    “诶,话说今天的上等席被谁预定了?我还想碰碰运气来着。”

    “你没听说情有可原,毕竟这件事要到一定层次才能知晓。但你碰运气很显然是碰不到的,毕竟这可是新晋花魁的首次露脸,上等席能轮到你?”

    “是了是了,张兄今非昔比,那可否为小弟我透露一二?”

    “你知道吗?今天这种日子本来段家少爷和黄家少爷都应该到场的,结果他们两人都没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连这两位都没来?不对,照你的说法,意思是朱家三少爷来了?”

    “没错,三杰今天只有朱家那位到场,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他是陪轩威城吴家一位少爷来的。”

    “轩威城吴家?!那种庞然大物来立宜镇做甚?”

    “谁知道呢?你只需要明白现在陪着吴家少爷的是朱家那位就行了,其他的并不重要。”

    “啧啧,原来如此。若是朱家那位真的搭上了轩威城吴家的线,立宜镇怕是要变天喽!”

    “三家大比在即,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唉,无所谓了,他们怎么斗是他们的事,我们这些人有我们的活法。”

    “可不是嘛。来来来,王兄,这杯我敬你!”

    “哈哈哈,今天就应该专心逍遥快活!花魁我睡不起,但其他人还不就是挥挥手的事。”

    虽然两人的对话当中大多都是些有用没用的客套,但确实是有些关键信息。

    说什么来着,煮波可是顶尖钓鱼大师,怎么会空军呢?一切尽在煮波的掌控之中。

    别问,问就是没关。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朱皛不配待的上等席,他想邂逅的人就在那。

    ……

    “哈哈,没想到两年没见,这次居然还是让你破费。”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精致的少爷,说话的同时还随意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扳指。

    而和他对坐的人也是回话道:“吴少爷哪里的话,一点小钱而已。倒是不知这样的安排是否怠慢了我们挑剔的少爷?”

    若是朱皛在场,倒是勉强能认出现在说话的人正是好弟弟朱家三少爷朱文诩,那想必另一位便是城里人吴家五少爷。

    “哎呀,哪里的话,你的安排和眼光我是永远相信的。但是有一点你做的不好,我必须批评你。”吴少爷笑着说。

    朱文诩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问道:“哦?这究竟是哪点做的让人不满意呢?”

    “呵,文诩啊,我不信你足智多谋会想不到。我拿你当兄弟,你跟我客气个什么劲,别老是少爷少爷的叫,多生分啊!”

    “哈哈,这确实是我愚钝了,那这声吴兄我就先叫了。”说着,朱文诩便是礼貌地敬了一杯酒。

    吴少爷亦是回敬一杯,说道:“这才对嘛。不瞒你说,虽然你我仅共处了一小段时间,但跟你相处却比和我那几个兄弟相处要舒服的太多了,更别提那些在我身边阿谀奉承的‘同类’了。唉,一想到这,我就忍不住想逃离轩威城那个鬼地方,来这感受一下你这乡间的清风流水啊!”

    说完,吴少爷也是环顾四周,看着后方那些嬉笑议论的人群,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这偌大的上等席区域,只有三个人,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就是这位“老朋友”的护卫——虽然他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但乡下和城里终究是不同的,在这里他更容易满足。

    “哈哈,吴兄这番夸赞我可是担当不起啊,毕竟吴兄的兴致可不会在我身上。”朱文诩随着吴少爷的目光而去,嘴角微微翘起,似乎也是在品味着权势的威力。

    “哎呀,我那可是真心话!兴致啥的都是顺带的。”

    “懂懂懂,吴兄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各种皆在不言中。

    “哈哈,你这说话的语气实在是讨喜,也不知那些家仆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你的一星半点。”吴少爷又是往嘴边送了一口酒。

    “对了,本来是想好生招待你,等酒足饭饱之后再来此地痛快的,但等了许久也不见你在日落之前到达便只好作罢。不知可是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了?要真遇到什么麻烦尽管同我说便是,我朱某在此地界还是有几分薄面的。”朱文诩问道。

    “哈哈,你瞧我这记性都忘记跟你说这件事了,这不中途来了兴致耽搁了一些时间嘛,你懂的。”吴少爷略微有些尴尬地回复。

    “原来如此,那吴兄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朗啊。希望接下来也能保持兴致才是,毕竟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朱文诩听到此番回答好像并不意外,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

    “说起来上次在你这尝到的绝色美味我可是至今都不能忘怀啊!这两年虽然没机会再来立宜镇,但我也试图去其他乡镇寻找一些类似的味道,但都没有当初那种感觉。思来想去,这方面还得靠你这个深谙人心的老狐狸。”

    “吴兄别心急,你自个都说了是绝色美味,那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尝到呢?不过你既然来了,那我肯定得尽地主之谊。”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哎呀,你瞧我这德行,本来两年不见应该好好叙叙旧的,怎么话题全是那方面的东西,属实不该。”吴少爷点点头,好像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人各有志嘛,有什么样的话题都不奇怪。你看在场众人,有的在聊生意变动,有的在聊修行心得,有的在聊坊间八卦,还有的沉默不语不知在琢磨些什么。世间有百态,人心有千面,我们占据其一,所行之道或许只有我们自己才能明白。”

    “不愧是文诩,此番发言非大家不能感悟。”

    说完,两人又是对视一眼,皆是会心一笑。

    “话说吴兄这两年过得可还顺心如意?”

    “唉,甭提了,世人的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堵都堵不住。一些常去的青楼愣是怕被人打扰都不敢去了。不过他们叫归叫,拿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的背后是吴家,他们的背后是什么?是他们那单薄的衣裳吗?所以这些在我看来都是小事,不过有些厌烦罢了。但另一件事才是真的让我不爽。”吴少爷皱了皱眉头。

    朱文诩疑惑道:“不知何事会难得住我们鼎鼎大名的吴家五少爷?”

    “前段时日家父让我同陈家联姻促进两家的合作关系,这本来是件好事,但他为什么偏偏就找我呢?”吴少爷又拨弄起他的扳指,语气中多少有些不满。

    “或许是想让你收敛一下性情?”

    “我的想法本来也和你所说一样,不过联姻的对象你知道是谁吗?是陈家那个荡妇!呸,那家伙玩的比我还恶心。大家都说我好色,但能被我请上床和想爬上我床的女人哪个姿色普通?让我和那个荡妇同床共枕,我还没饿到那种程度。不过这还不是最气的。”

    “哦?这还有后续?”

    吴少爷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愤愤说道:“那最气的是陈家居然拒绝了这项联姻,说什么联姻可以但联姻对象必须由他们定,然后他们就随便找了一个什么侍女的孩子来搪塞我们!

    “陈家那个荡妇再怎么恶心也是家主一脉的嫡系,我们身份上好歹匹配。现在倒好,给我安排一个默默无名的野种——你猜他们陈家人自己是怎么说的,他们说那个人是‘卑贱货色生的卑贱杂种’!呵,老子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真以为我们吴家是新兴家族觉得我们好欺负是吧,真觉得轩威城还是那个陈家说了算的轩威城吗?”

    “那令尊同意了吗?”

    “哼,他最要面子了,肯定会答应,而且他现在也很需要陈家的支持。这些年属我惹得麻烦最多,这个时候把我推出去也情有可原,但是我气不过,索性找个借口在你这待两天喽。不过不用担心,我家的人不会找你麻烦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吴家的五少爷。”吴少爷叹了口气,似乎这样的人也是会有无奈的。

    朱文诩点点头,好像很是共情,不过他却将话题放到了另一件事上:“讲到这我就想起一件不得不提的事。”

    “什么事?”

    “吴兄可还记得两年前你为何来到立宜镇?”

    吴少爷摸摸下巴,略作思考:“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好像是为了家父的一个私生子来着,那个私生子好像叫吴——”

    “吴永峰。”

    “对对,好像是叫这个名来着。怎么了吗?”

    朱文诩也是叹了口气,做出一副“请节哀”的表情,内疚地说:“我照顾不周,让他死在了我那个废物堂哥手里。”

    “死了?哎呀,也不是什么大事,家父要真的在乎那个私生子,两年前就会让我把他带回吴家。如果我们不发话,那他自然和吴家没有任何关系。”吴少爷随意摆摆手,表示一点也不在乎,“倒是你说的那个堂哥与你有过节吗?”

    “谈不上过节,只是所处的立场不同罢了。”朱文诩笑着解释。

    “懂了,这种小角色顺手就可以处理。”吴少爷点点头。

    两人再次对视,似乎达成了共识,都是边笑边继续喝酒。

    就在此时,众人都听到一个声音:“哎呀,真是让各位客官好等,花魁娘子这就马上来为各位助兴!”

    说话的人是好像是老鸨,而在她身后,正有一名年轻女子缓步走来,——那人想必便是今夜的女主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