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西域巨利引人馋
李福的行为，更进一步的让李瑛坚定了让这家伙赶紧滚蛋的想法。不过见过赵安之后，李瑛倒是又想起了那个自从买回来之后便一直被他丢在府里的败兵。
于是第二天下值之后，李瑛便让李福将那人叫了过来。
许是收拾了一番，此人看起来倒是不像那一日那般邋遢，但是走路却一瘸一拐的。
“见过家主！”
李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身粗布麻衣，包了个头巾，脸上留着络腮胡，虽然面容看起来刚硬，但可惜的是此人却给他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观察了一会儿这人，李瑛便问起了此人姓名。
“回家主，小人霍冲，家中行二。”
“何方人士？又为何会沦落到牙行？”
“小人乃夏州人士，因与晋国交战失利，于乱军之中被俘。后因一条腿受了伤，被人卖到了牙行。历经辗转，最终被卖到了岐国。”
李瑛微微颔首：“我观你谈吐有度，想来也非寻常士卒。之前是哪里的军士，官居何职？”
“小人被俘之前，乃是定难节度使李大人麾下先锋，任旅帅一职。”
李瑛心中了然，旅帅一职在军中已经算不低了，在军中属于第三等军官，位在伙长，屯长之上，可统帅百人。难怪此人一身内力达到了中星位。
只是可惜了，脚上有疾，再加上在牙行中得不到修养，一身实力大打折扣，状态不佳，估计只能和小星位的过过手了。
“家中可有亲人？”
霍冲面色一滞，泛起了苦涩之意：“小人参军之前，家中只余七十老母和一妻。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李瑛沉吟了一阵，问道：“你可愿为某效力？”
“家主看的起小人，小人自当尽力。只是小人腿有疾，恐误了家主差事。”
李瑛起身，走到了他的跟前，挥手做爪。三米开外一张椅子顿时被他的内力裹挟，拉了过来：“坐吧！”
“这，小人……”
“堂堂七尺男儿，让你坐你就坐，如此婆婆妈妈，好不爽利！”
“谢家主。”
“腿抬起来，我瞧瞧。”
霍冲迟疑了片刻，眼看着李瑛要再次发怒，这才将腿抬了起来。
李瑛手一搭，不过片刻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像是被某种钝器砸中，以致腿骨断裂，经脉扭曲。倘若及时治疗，倒还无碍。可如今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原本伤势已成沉疴顽疾，治疗起来就有些难了。
倒是这一细查，此人武功有些出乎他的预料。霍冲原本应当是大星位，受伤之后功力衰退了，所以气息上只表露出了中星位。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嗯，某不瞒你，你的伤势应该心中有数，治好的可能不大。”
霍冲眼中刚亮起的光，顿时又熄灭了下去。
“不过……”李瑛却话锋一转，继续道：“某却有一套身法，可以让你行动与常人无异。倘若你能学会并融会贯通，行动如常是轻而易举，这一身武功，也可正常发挥出来。如此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霍冲身上暮气顿时一扫而空，神色激动的跪地感谢：“小人谢大人再造之恩！”
李瑛淡淡一笑：“你且下去吧，明日再来某这里。”
“谢大人！”霍冲连连道谢，退出了房间。
李瑛并未骗他，当年皇室藏书可谓是包罗万象，其中就有一些看似古怪的武功。当初李瑛为了学武，也为了麻痹自己那个父皇，可没少下功夫。
而这部身法其实是一部杖法，名叫：醉仙杖。
此杖法乃是一个瘸腿的楼观道的道士醉酒之后所创，取意效仿了八仙之首铁拐李。
因其人身残，以一根精铁拐杖为主要兵器，故此杖法出招之时往往出人意料，如羚羊挂角，天马行空，不可捉摸，刚好适合霍冲。
若想治好，也有办法。袁天罡那老乌龟的华阳针法，专治经脉堵塞的问题。以华阳针法疏通经脉，随后再打断骨头重新生长就是了。
只不过相比起去找那个老乌龟，拿一部武功的代价显然要轻许多。
至于李瑛最终会不会替霍冲去找袁天罡，就看霍冲能表现出多大的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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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瑛将默写出来的杖法交给了霍冲，并且给李福下了令，说这段时间不用去管霍冲，任凭他练习武功。
交代完事情，李瑛便说话算话，带着李福去了岐王府，让他去给六曹主事官员教导复式记账法了。
轰……
王府后宅，伴随着一道掌力冲击，李瑛在空中倒飞一圈，轻巧的落在了一座假山的石头尖尖上。
“殿下神功盖世，臣难以企及。”
女帝飘然后退，落在了池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依我看，你定是那惯会媚上的奸佞小人！”
交手好几次了，她哪里还不清楚李瑛这混蛋的武功绝对在她之上。
因为女帝留了个心眼儿，刚开始出手的时候就留了些力气，随着每一次交手她不断增强功力，可结果眼前这家伙却始终游刃有余。
今日，女帝提起了十二成的功力，打的浑身经脉都有些刺痛了，可这家伙连滴汗都没有流。
李瑛一点儿也不恼，脚下一点，背着双手宛如一阵清风般的落在了女帝面前：“殿下这话，可冤枉臣了。正所谓……”
“停停停停……”女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承认，说不过你这张嘴，你也莫要给我讲什么大道理。”
李瑛脸上露出了一副悻悻的表情，仿佛很是失望一般。
女帝心里暗松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这家伙读了多少书，每次只要他一张口，就引经据典，说的她毫无办法，只能唾面自干，她算是怕了李瑛这张嘴了。
“殿下……”妙成天送来了干净的手帕。
女帝接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汗。
眼看着妙成天要给李瑛递毛巾，女帝便很是不满的道：“你没看他连点汗都没流吗，他用不着！”
妙成天看了看女帝，又看了看李瑛，顿时陷入了两难之地。
李瑛笑眯眯的摆了摆手，示意妙成天先下去，这才算替她解了围。
擦了汗，女帝便转身沿着池边散起了步：“你这几日将那个仆役带来王府做什么？司掌礼仪的官员已经好几次向本王上书，弹劾你有违尊卑了。”
李瑛眼中闪过了一缕精芒，答道：“殿下有所不知，臣那府中管事不知从何处学来了一种记账的方法。能够降低官员贪墨的风险，故此臣才带他来给六曹的官员上上课。”
“那记账法，我也看过，算是别出心裁。不过，也不算太难，教完之后就赶紧回去吧。省得司仪官整日里在我耳边嚷嚷。”
“殿下，李福此人颇有才干，在臣府中有些屈才了。不如……”
女帝怔了一下，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了他：“便是再有才干，始终是贱籍出身，让此等人物位列朝堂，岂不有失礼仪？”
“殿下……”李瑛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臣以为乱世用人，首重德才。至于出身，倒是不必细究。”
女帝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展颜一笑：“也好，那就遂了你的意吧。但为官是别想了，回头调到延州，做一书吏吧。”
吏不属于官，没有品级。
而延州这地方属岐国边镇，条件苦寒，向来没几个人想去。
“臣替李福，谢殿下恩典。”
女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就只是替那人谢恩，没别人了？”
“臣自是也要谢殿下恩典的。”
女帝撇了撇嘴，转身继续沿着脚下的鹅卵石小路往前走。
走出没多远，女帝再一次开口，换了一个话题。
“昨日，幻音坊的人从西域回来了。”
“哦？殿下，收获如何？”
“不错，确如你所说。幻音坊的人越过了回纥，一直到了九姓，龟兹等地。由于这几年大唐连年内乱，与西域断开了联系，偶有经商之人，所带货物也如杯水车薪，不待售卖便会被人抢购一空。
听回来的人说，类似丝绸这类物品，在西域的售价竟可高达一两丝绸一两金。”
李瑛脸上则是泛起了复杂的神色。
“西域通商利润的确可观，但本王认为若想要……”话说到这里，女帝回头之际，却看到了李瑛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有些诧异，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想什么呢？”
李瑛回了回神，叹息道：“西域九姓之地，原本乃是我唐安西都护府所在啊。
而那龟兹更是安西四镇之一，安史之乱后还坚守到了最后。哪怕是加入了回纥，也仍旧保留大唐旗号。
如今想想，当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女帝愣了下，随即也不禁沉默了。
太宗时期，地处西域的高昌国仗着地利威胁丝绸之路，屡屡劫掠过往行商。贞观十三年，太宗征召高昌王麴文泰入朝，文泰称疾不至。
太宗大怒，遂命吏部尚书侯君集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左屯卫大将军薛万均为副总管，率步骑数万及突厥、契苾之众征讨高昌。
麴文泰以为唐离高昌有7000里之遥，沙碛阔约2000里，地无水草，气候异常，唐朝不会以大兵相加。
及唐军在熟悉当地地形的契苾何力率领下抵达碛口时，麴文泰忧惧而死，其子智盛即位。
十四年八月，唐军攻下田地城，俘男女7000余人。侯君集命中郎将辛獠儿为前锋，直趋高昌城。麴智盛率军迎战，被击败后退保都城。侯君集命将士填堑攻城，又造高5丈可以俯瞰城内的巢车，对城内动静了如指掌。奉命前来救援高昌的西突厥军畏惧唐军威势，也在可汗浮图城投降。麴智盛见大势已去，被迫于初八开门出城投降。
侯君集继续分兵略地，共攻下3郡、5县、22城，得户8046，人口3.77万，马4300匹，占地东西800里，南北500里。唐在其地置西州，在可汗浮图城置庭州。
二十一日，又置安西都护府于交河城，留兵镇守。
此后，安西都护府数易其名，却一直是大唐在西域的支柱，为大唐牢牢地镇守着通往西域的道路。
直到安史之乱爆发后，大量安西都护府驻军被调往内地参与平叛，导致安西都护府空虚，吐蕃趁机进兵安西，直到唐德宗贞元六年，安西三镇相继陷落。
安西军最后一镇的龟兹城联合回鹘汗国两次全歼吐蕃大军。此后，龟兹城以自治势力身份加入回鹘汗国，但仍然打着唐的旗号。
直到回鹘汗国分裂，龟兹城去唐旗号重建龟兹国，改信佛教，安西都护府自此终结。
可如今，曾经大唐铁骑纵横的西域，对如今的唐来说，却是如此的遥远……
于是第二天下值之后，李瑛便让李福将那人叫了过来。
许是收拾了一番，此人看起来倒是不像那一日那般邋遢，但是走路却一瘸一拐的。
“见过家主！”
李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身粗布麻衣，包了个头巾，脸上留着络腮胡，虽然面容看起来刚硬，但可惜的是此人却给他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观察了一会儿这人，李瑛便问起了此人姓名。
“回家主，小人霍冲，家中行二。”
“何方人士？又为何会沦落到牙行？”
“小人乃夏州人士，因与晋国交战失利，于乱军之中被俘。后因一条腿受了伤，被人卖到了牙行。历经辗转，最终被卖到了岐国。”
李瑛微微颔首：“我观你谈吐有度，想来也非寻常士卒。之前是哪里的军士，官居何职？”
“小人被俘之前，乃是定难节度使李大人麾下先锋，任旅帅一职。”
李瑛心中了然，旅帅一职在军中已经算不低了，在军中属于第三等军官，位在伙长，屯长之上，可统帅百人。难怪此人一身内力达到了中星位。
只是可惜了，脚上有疾，再加上在牙行中得不到修养，一身实力大打折扣，状态不佳，估计只能和小星位的过过手了。
“家中可有亲人？”
霍冲面色一滞，泛起了苦涩之意：“小人参军之前，家中只余七十老母和一妻。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李瑛沉吟了一阵，问道：“你可愿为某效力？”
“家主看的起小人，小人自当尽力。只是小人腿有疾，恐误了家主差事。”
李瑛起身，走到了他的跟前，挥手做爪。三米开外一张椅子顿时被他的内力裹挟，拉了过来：“坐吧！”
“这，小人……”
“堂堂七尺男儿，让你坐你就坐，如此婆婆妈妈，好不爽利！”
“谢家主。”
“腿抬起来，我瞧瞧。”
霍冲迟疑了片刻，眼看着李瑛要再次发怒，这才将腿抬了起来。
李瑛手一搭，不过片刻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像是被某种钝器砸中，以致腿骨断裂，经脉扭曲。倘若及时治疗，倒还无碍。可如今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原本伤势已成沉疴顽疾，治疗起来就有些难了。
倒是这一细查，此人武功有些出乎他的预料。霍冲原本应当是大星位，受伤之后功力衰退了，所以气息上只表露出了中星位。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嗯，某不瞒你，你的伤势应该心中有数，治好的可能不大。”
霍冲眼中刚亮起的光，顿时又熄灭了下去。
“不过……”李瑛却话锋一转，继续道：“某却有一套身法，可以让你行动与常人无异。倘若你能学会并融会贯通，行动如常是轻而易举，这一身武功，也可正常发挥出来。如此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霍冲身上暮气顿时一扫而空，神色激动的跪地感谢：“小人谢大人再造之恩！”
李瑛淡淡一笑：“你且下去吧，明日再来某这里。”
“谢大人！”霍冲连连道谢，退出了房间。
李瑛并未骗他，当年皇室藏书可谓是包罗万象，其中就有一些看似古怪的武功。当初李瑛为了学武，也为了麻痹自己那个父皇，可没少下功夫。
而这部身法其实是一部杖法，名叫：醉仙杖。
此杖法乃是一个瘸腿的楼观道的道士醉酒之后所创，取意效仿了八仙之首铁拐李。
因其人身残，以一根精铁拐杖为主要兵器，故此杖法出招之时往往出人意料，如羚羊挂角，天马行空，不可捉摸，刚好适合霍冲。
若想治好，也有办法。袁天罡那老乌龟的华阳针法，专治经脉堵塞的问题。以华阳针法疏通经脉，随后再打断骨头重新生长就是了。
只不过相比起去找那个老乌龟，拿一部武功的代价显然要轻许多。
至于李瑛最终会不会替霍冲去找袁天罡，就看霍冲能表现出多大的价值了。
-----------------
次日，李瑛将默写出来的杖法交给了霍冲，并且给李福下了令，说这段时间不用去管霍冲，任凭他练习武功。
交代完事情，李瑛便说话算话，带着李福去了岐王府，让他去给六曹主事官员教导复式记账法了。
轰……
王府后宅，伴随着一道掌力冲击，李瑛在空中倒飞一圈，轻巧的落在了一座假山的石头尖尖上。
“殿下神功盖世，臣难以企及。”
女帝飘然后退，落在了池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依我看，你定是那惯会媚上的奸佞小人！”
交手好几次了，她哪里还不清楚李瑛这混蛋的武功绝对在她之上。
因为女帝留了个心眼儿，刚开始出手的时候就留了些力气，随着每一次交手她不断增强功力，可结果眼前这家伙却始终游刃有余。
今日，女帝提起了十二成的功力，打的浑身经脉都有些刺痛了，可这家伙连滴汗都没有流。
李瑛一点儿也不恼，脚下一点，背着双手宛如一阵清风般的落在了女帝面前：“殿下这话，可冤枉臣了。正所谓……”
“停停停停……”女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承认，说不过你这张嘴，你也莫要给我讲什么大道理。”
李瑛脸上露出了一副悻悻的表情，仿佛很是失望一般。
女帝心里暗松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这家伙读了多少书，每次只要他一张口，就引经据典，说的她毫无办法，只能唾面自干，她算是怕了李瑛这张嘴了。
“殿下……”妙成天送来了干净的手帕。
女帝接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汗。
眼看着妙成天要给李瑛递毛巾，女帝便很是不满的道：“你没看他连点汗都没流吗，他用不着！”
妙成天看了看女帝，又看了看李瑛，顿时陷入了两难之地。
李瑛笑眯眯的摆了摆手，示意妙成天先下去，这才算替她解了围。
擦了汗，女帝便转身沿着池边散起了步：“你这几日将那个仆役带来王府做什么？司掌礼仪的官员已经好几次向本王上书，弹劾你有违尊卑了。”
李瑛眼中闪过了一缕精芒，答道：“殿下有所不知，臣那府中管事不知从何处学来了一种记账的方法。能够降低官员贪墨的风险，故此臣才带他来给六曹的官员上上课。”
“那记账法，我也看过，算是别出心裁。不过，也不算太难，教完之后就赶紧回去吧。省得司仪官整日里在我耳边嚷嚷。”
“殿下，李福此人颇有才干，在臣府中有些屈才了。不如……”
女帝怔了一下，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了他：“便是再有才干，始终是贱籍出身，让此等人物位列朝堂，岂不有失礼仪？”
“殿下……”李瑛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臣以为乱世用人，首重德才。至于出身，倒是不必细究。”
女帝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展颜一笑：“也好，那就遂了你的意吧。但为官是别想了，回头调到延州，做一书吏吧。”
吏不属于官，没有品级。
而延州这地方属岐国边镇，条件苦寒，向来没几个人想去。
“臣替李福，谢殿下恩典。”
女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就只是替那人谢恩，没别人了？”
“臣自是也要谢殿下恩典的。”
女帝撇了撇嘴，转身继续沿着脚下的鹅卵石小路往前走。
走出没多远，女帝再一次开口，换了一个话题。
“昨日，幻音坊的人从西域回来了。”
“哦？殿下，收获如何？”
“不错，确如你所说。幻音坊的人越过了回纥，一直到了九姓，龟兹等地。由于这几年大唐连年内乱，与西域断开了联系，偶有经商之人，所带货物也如杯水车薪，不待售卖便会被人抢购一空。
听回来的人说，类似丝绸这类物品，在西域的售价竟可高达一两丝绸一两金。”
李瑛脸上则是泛起了复杂的神色。
“西域通商利润的确可观，但本王认为若想要……”话说到这里，女帝回头之际，却看到了李瑛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有些诧异，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想什么呢？”
李瑛回了回神，叹息道：“西域九姓之地，原本乃是我唐安西都护府所在啊。
而那龟兹更是安西四镇之一，安史之乱后还坚守到了最后。哪怕是加入了回纥，也仍旧保留大唐旗号。
如今想想，当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女帝愣了下，随即也不禁沉默了。
太宗时期，地处西域的高昌国仗着地利威胁丝绸之路，屡屡劫掠过往行商。贞观十三年，太宗征召高昌王麴文泰入朝，文泰称疾不至。
太宗大怒，遂命吏部尚书侯君集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左屯卫大将军薛万均为副总管，率步骑数万及突厥、契苾之众征讨高昌。
麴文泰以为唐离高昌有7000里之遥，沙碛阔约2000里，地无水草，气候异常，唐朝不会以大兵相加。
及唐军在熟悉当地地形的契苾何力率领下抵达碛口时，麴文泰忧惧而死，其子智盛即位。
十四年八月，唐军攻下田地城，俘男女7000余人。侯君集命中郎将辛獠儿为前锋，直趋高昌城。麴智盛率军迎战，被击败后退保都城。侯君集命将士填堑攻城，又造高5丈可以俯瞰城内的巢车，对城内动静了如指掌。奉命前来救援高昌的西突厥军畏惧唐军威势，也在可汗浮图城投降。麴智盛见大势已去，被迫于初八开门出城投降。
侯君集继续分兵略地，共攻下3郡、5县、22城，得户8046，人口3.77万，马4300匹，占地东西800里，南北500里。唐在其地置西州，在可汗浮图城置庭州。
二十一日，又置安西都护府于交河城，留兵镇守。
此后，安西都护府数易其名，却一直是大唐在西域的支柱，为大唐牢牢地镇守着通往西域的道路。
直到安史之乱爆发后，大量安西都护府驻军被调往内地参与平叛，导致安西都护府空虚，吐蕃趁机进兵安西，直到唐德宗贞元六年，安西三镇相继陷落。
安西军最后一镇的龟兹城联合回鹘汗国两次全歼吐蕃大军。此后，龟兹城以自治势力身份加入回鹘汗国，但仍然打着唐的旗号。
直到回鹘汗国分裂，龟兹城去唐旗号重建龟兹国，改信佛教，安西都护府自此终结。
可如今，曾经大唐铁骑纵横的西域，对如今的唐来说，却是如此的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