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训练营
出了枯鲁索城，顺着城边的山脉一直向西，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经过两个已经半荒废的塔台哨所，再往前，就是盛产坚固石料的塔耶克采石场，边缘是一大片因挖空山体而产生的平地，现今被增建成了临时的远征军新兵训练营。
简单的圆木围墙，统一的板材房屋，还有，未等马车近前就能听闻的训练口号声。
“来卖武器的？”营地门口的哨兵满腹狐疑地看看眼前的三人。
“怎么？不像？”我笑问，“没见过拄着手杖来卖刀剑的么？”
“你稍等，”哨兵微微皱眉，对着他对面的哨兵吩咐道，“纳斯，去通报下！”
。。。。。。。。。。。。。。。。。。。。。。。。。。。。
“沙伊先生？”简单查看了下罗恩商会颁发给我的执业许可证后，副营地长格沙克一边上下打量我一边确认地问，“您是来卖刀剑的？”
“没错，”不等他邀请（当然这个格沙克也并没有邀请我坐下的意思）我便自顾自地坐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微微挥了挥手——娜乌加会意地将自己怀抱的布包摊开在桌子上。
布包里，自然就是简单挑选的几把刀剑样品，“这是样品。”
格沙克仅仅只是瞟了一眼：“现在刀剑生意可不好做——像你这样的刀剑商人，来了有好几拨了。”
“货好不愁卖呀！”我微微向前欠了欠身，作出想要讨好他的样子，“格沙克先生您就说我的货怎么样吧？”
“剑是不错，”格沙克又瞟了一眼桌上的刀剑样品，却并没用手拿，“不过和其他家的差别不大——你准备卖多少？那把骑士剑十金币？”
“十金币太少了吧！”我嫌少的龇了龇牙，“成本就差不多有十金币呢！”
“跟你说了不好卖——现在我们这里天天有刀剑商人的。”
“不好卖？！这样啊……”我故作为难地挠挠头，“那……骑士剑不好卖，弧月弯刀呢？——我们塔拉的弧月弯刀可是出了名的锋利！”
“弯刀？哈！”格沙克看向我的眼神充满嘲笑，“这玩意也只有你们塔拉人用！——我们整个训练营用的都是骑士剑！”
“那不是因为你们的教官是骑士么……”不甘地看看门外被训练着的士兵，我悻悻道，“要你们教官是塔拉人，我的弯刀绝对会受欢迎的。”
“可惜不是——好了，还有事么？”格沙克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要卖就十金币一把，不卖你可以走了——回城里，市集上也许还能多卖几个金币。”
“可我的货量很大……基本全是骑士剑和弧月弯刀，”我失望地垂下头，“市集上又卖不出几把……”
“这个我可帮不了你，”格沙克嗤笑道，“要么贱卖，要么你就全运回塔拉好了。”
“格沙克先生，”希丝提拉清清嗓子，按照我之前吩咐的那样很有礼貌地问，“那能不能允许我家主人在训练营里开店呢？说不定有人会看中我们塔拉的弯刀哦！”
“开店？”
“额……开店倒是个好主意，”不等格沙克拒绝，我率先对希丝提拉表示赞赏，“这主意不错，呐，格沙克先生——只要您允许我在营地开店，获得的利润对半分怎么样？”
“对半分？哈哈哈……”听了我的建议格沙克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怎么样！估计也没人看得上，”说着他轻蔑地摆摆手，“我还有事——破例允许你们在营地参观下好了！转一圈你就明白了！”
呵呵，和预先设想的一样，不，比预先设想的更为顺利。
原本我就没指望能把刀剑卖进远征军训练营，需要的，仅仅是在这附近转悠的许可而已。
随便动脑想想也能知道——一般会来远征军训练营的新兵，大多是一些想着在魔界远征中能分到一点财富的年轻人，要么是某个村庄无所事事的青年，要么是某个城镇闲着发慌的流浪汉、佣兵、没落骑士。真正有钱有家世的参军者，基本都会带好全身装备，凭借家族的人脉直接加入某个已向魔界进发的骑士团，而不是还要在塔耶克的这个临时训练营训练。
远征军新兵训练营——是为了避免一群毫无组织毫无纪律的散兵在战场上添乱而设立的临时训练基地。这样一个训练营的士兵，又有谁能有多余的钱来买我的剑？
原本我是打算，当眼前的训练营长官拒绝我开店的建议后，我再追问原因，然后表示不相信新兵都是一群穷鬼，一定要亲眼见见，于是惹得训练营长官不耐烦（也可能是塞钱后）之后，取得参观训练营的权利——没想到这个格沙克根本懒得和我啰嗦，直接让我去营地看看。
省事了许多。
于是，稍稍向这个“好心”的营地副长格沙克致意后，我拄起手杖，领着希丝提拉和娜乌加走出了营长室。
。。。。。。。。。。。。。。。。。
“一个破营地有什么好看的？！切！一群菜鸟！”参观整个营地训练的途中，扛着崭新爱剑风雷刃的娜乌加出声抱怨，“沙伊你就这样把样品留在营长室，不怕少了几把么？”
“呵呵……”我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一群赤裸上身扛着圆木跑过去的新兵一边说，“少就少了呗——要是真少了，我也就放心了。”
“哈？什么意思？”
“贪心总是好事，不是么？”我别有意味地笑了笑。
贪心就会多事，就会逐利，就会……掩不住口风。
“不懂……”娜乌加侧头想了一秒，立刻放弃了，“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神神秘秘的，起床气还那么大，一点都不像个商人！”
“跟你说了我昨晚没怎么睡好，头晕！”一想到娜乌加早上的咋呼我就头疼，“骂你怎么了？还记仇？！”
“记仇？！哈？！”娜乌加夸张地瞪大了眼睛，“我？哈？！哪敢？——你可是老板！”说着她还冲着一边微笑倾听的希丝提拉挤挤眼，“我哪敢记你的仇？！”
“切！口不对心！”谈笑间，我们已然穿过了宽阔的训练场，途中有几名教官模样的人在意地注视了我们好一会，见我们如此的谈笑自如，自然推想到我们是获得参观许可的，所以也就是注视一会而已。
很快，我们来到了训练场边缘——那里是因采石而变得刀削斧砍一般的山壁，苍白而凌乱的山棱乱七八糟地支楞着，倍显荒凉。
顺着山壁往右大约四十米处，是训练场的围墙，围墙对面，就是还在运作的新采石场。
“额……沙伊你费那么大劲就是来看这个山壁？！”跟我一起呆立半响，耐不住寂寞的娜乌加忍不住再次开口，“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你现在是在为我卖命，”我看了看同样一头雾水的希丝提拉，然后指了指娜乌加肩上的风雷刃，提醒她，“现在我不想瞒你太多，你只要记住我是个商人就好。”
“……”
“过几天应该会有大批货物到港口——货主自然是我拉格·风·沙伊的，”不管娜乌加现在心里怎么想，我接着说，“你直接帮我签收了，”说着，我取出自己的印戒交到娜乌加手里，“然后，麻烦你把这批货送到新城区——记住是新城区——的仓库。”
“新城区？！你不是住在卫城区吗？！”娜乌加不解。
“在卫城区我住不了多久的，”我笑了笑，“可能之后我会在新城区做生意，所以货直接先放在新城区的仓库好了——记得那批货的主人是我这件事只能有你知道。”
“你……不会……”见我如此慎重，娜乌加不禁紧张地咽了口吐沫，“不会……”
“呵呵，是正常的刀剑，”明白她此时难以启齿的理由是什么，我笑道，“不是危险品，别紧张——我答应过希丝提拉的，尽量不让你有太多危险。”
“送我这把价值五百金币的A级武器就为了让我做这个？！”娜乌加看了看帮我肯定的希丝提拉，仍然表示怀疑，“沙伊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来我们塔耶克做什么？！”
“抱歉，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我微微踏前一步，用手轻轻摩挲着眼前看起来冰冷的石壁——麻木的手掌一点感觉都没有，“总之我拜托你做的也就是这两件事，第一件帮我和希丝提拉搬刀剑样品来这个训练营地，你已经做到了，第二件事就是帮我接收并保管货物，这个也没什么难的——你要担心可以自己开箱检查我那批货物是不是刀剑。之后我们的雇佣关系就结束。”
“……”呆呆地看了我好几秒，娜乌加最终叹了口气，“我奶奶说，越是简单的事越要小心着去做，复杂的事就更要小心了——沙伊你这么小心，要做的事一定很大吧？——好了！我不问了，估计问了我也不懂……不过，你送我这把风雷刃就是我的朋友，就算雇佣关系结束，有需要我还是会为你卖命的！”
“呵呵，希丝提拉没看错人——需要的时候我会再去找你的。”
简单的圆木围墙，统一的板材房屋，还有，未等马车近前就能听闻的训练口号声。
“来卖武器的？”营地门口的哨兵满腹狐疑地看看眼前的三人。
“怎么？不像？”我笑问，“没见过拄着手杖来卖刀剑的么？”
“你稍等，”哨兵微微皱眉，对着他对面的哨兵吩咐道，“纳斯，去通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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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伊先生？”简单查看了下罗恩商会颁发给我的执业许可证后，副营地长格沙克一边上下打量我一边确认地问，“您是来卖刀剑的？”
“没错，”不等他邀请（当然这个格沙克也并没有邀请我坐下的意思）我便自顾自地坐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微微挥了挥手——娜乌加会意地将自己怀抱的布包摊开在桌子上。
布包里，自然就是简单挑选的几把刀剑样品，“这是样品。”
格沙克仅仅只是瞟了一眼：“现在刀剑生意可不好做——像你这样的刀剑商人，来了有好几拨了。”
“货好不愁卖呀！”我微微向前欠了欠身，作出想要讨好他的样子，“格沙克先生您就说我的货怎么样吧？”
“剑是不错，”格沙克又瞟了一眼桌上的刀剑样品，却并没用手拿，“不过和其他家的差别不大——你准备卖多少？那把骑士剑十金币？”
“十金币太少了吧！”我嫌少的龇了龇牙，“成本就差不多有十金币呢！”
“跟你说了不好卖——现在我们这里天天有刀剑商人的。”
“不好卖？！这样啊……”我故作为难地挠挠头，“那……骑士剑不好卖，弧月弯刀呢？——我们塔拉的弧月弯刀可是出了名的锋利！”
“弯刀？哈！”格沙克看向我的眼神充满嘲笑，“这玩意也只有你们塔拉人用！——我们整个训练营用的都是骑士剑！”
“那不是因为你们的教官是骑士么……”不甘地看看门外被训练着的士兵，我悻悻道，“要你们教官是塔拉人，我的弯刀绝对会受欢迎的。”
“可惜不是——好了，还有事么？”格沙克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要卖就十金币一把，不卖你可以走了——回城里，市集上也许还能多卖几个金币。”
“可我的货量很大……基本全是骑士剑和弧月弯刀，”我失望地垂下头，“市集上又卖不出几把……”
“这个我可帮不了你，”格沙克嗤笑道，“要么贱卖，要么你就全运回塔拉好了。”
“格沙克先生，”希丝提拉清清嗓子，按照我之前吩咐的那样很有礼貌地问，“那能不能允许我家主人在训练营里开店呢？说不定有人会看中我们塔拉的弯刀哦！”
“开店？”
“额……开店倒是个好主意，”不等格沙克拒绝，我率先对希丝提拉表示赞赏，“这主意不错，呐，格沙克先生——只要您允许我在营地开店，获得的利润对半分怎么样？”
“对半分？哈哈哈……”听了我的建议格沙克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怎么样！估计也没人看得上，”说着他轻蔑地摆摆手，“我还有事——破例允许你们在营地参观下好了！转一圈你就明白了！”
呵呵，和预先设想的一样，不，比预先设想的更为顺利。
原本我就没指望能把刀剑卖进远征军训练营，需要的，仅仅是在这附近转悠的许可而已。
随便动脑想想也能知道——一般会来远征军训练营的新兵，大多是一些想着在魔界远征中能分到一点财富的年轻人，要么是某个村庄无所事事的青年，要么是某个城镇闲着发慌的流浪汉、佣兵、没落骑士。真正有钱有家世的参军者，基本都会带好全身装备，凭借家族的人脉直接加入某个已向魔界进发的骑士团，而不是还要在塔耶克的这个临时训练营训练。
远征军新兵训练营——是为了避免一群毫无组织毫无纪律的散兵在战场上添乱而设立的临时训练基地。这样一个训练营的士兵，又有谁能有多余的钱来买我的剑？
原本我是打算，当眼前的训练营长官拒绝我开店的建议后，我再追问原因，然后表示不相信新兵都是一群穷鬼，一定要亲眼见见，于是惹得训练营长官不耐烦（也可能是塞钱后）之后，取得参观训练营的权利——没想到这个格沙克根本懒得和我啰嗦，直接让我去营地看看。
省事了许多。
于是，稍稍向这个“好心”的营地副长格沙克致意后，我拄起手杖，领着希丝提拉和娜乌加走出了营长室。
。。。。。。。。。。。。。。。。。
“一个破营地有什么好看的？！切！一群菜鸟！”参观整个营地训练的途中，扛着崭新爱剑风雷刃的娜乌加出声抱怨，“沙伊你就这样把样品留在营长室，不怕少了几把么？”
“呵呵……”我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一群赤裸上身扛着圆木跑过去的新兵一边说，“少就少了呗——要是真少了，我也就放心了。”
“哈？什么意思？”
“贪心总是好事，不是么？”我别有意味地笑了笑。
贪心就会多事，就会逐利，就会……掩不住口风。
“不懂……”娜乌加侧头想了一秒，立刻放弃了，“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神神秘秘的，起床气还那么大，一点都不像个商人！”
“跟你说了我昨晚没怎么睡好，头晕！”一想到娜乌加早上的咋呼我就头疼，“骂你怎么了？还记仇？！”
“记仇？！哈？！”娜乌加夸张地瞪大了眼睛，“我？哈？！哪敢？——你可是老板！”说着她还冲着一边微笑倾听的希丝提拉挤挤眼，“我哪敢记你的仇？！”
“切！口不对心！”谈笑间，我们已然穿过了宽阔的训练场，途中有几名教官模样的人在意地注视了我们好一会，见我们如此的谈笑自如，自然推想到我们是获得参观许可的，所以也就是注视一会而已。
很快，我们来到了训练场边缘——那里是因采石而变得刀削斧砍一般的山壁，苍白而凌乱的山棱乱七八糟地支楞着，倍显荒凉。
顺着山壁往右大约四十米处，是训练场的围墙，围墙对面，就是还在运作的新采石场。
“额……沙伊你费那么大劲就是来看这个山壁？！”跟我一起呆立半响，耐不住寂寞的娜乌加忍不住再次开口，“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你现在是在为我卖命，”我看了看同样一头雾水的希丝提拉，然后指了指娜乌加肩上的风雷刃，提醒她，“现在我不想瞒你太多，你只要记住我是个商人就好。”
“……”
“过几天应该会有大批货物到港口——货主自然是我拉格·风·沙伊的，”不管娜乌加现在心里怎么想，我接着说，“你直接帮我签收了，”说着，我取出自己的印戒交到娜乌加手里，“然后，麻烦你把这批货送到新城区——记住是新城区——的仓库。”
“新城区？！你不是住在卫城区吗？！”娜乌加不解。
“在卫城区我住不了多久的，”我笑了笑，“可能之后我会在新城区做生意，所以货直接先放在新城区的仓库好了——记得那批货的主人是我这件事只能有你知道。”
“你……不会……”见我如此慎重，娜乌加不禁紧张地咽了口吐沫，“不会……”
“呵呵，是正常的刀剑，”明白她此时难以启齿的理由是什么，我笑道，“不是危险品，别紧张——我答应过希丝提拉的，尽量不让你有太多危险。”
“送我这把价值五百金币的A级武器就为了让我做这个？！”娜乌加看了看帮我肯定的希丝提拉，仍然表示怀疑，“沙伊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来我们塔耶克做什么？！”
“抱歉，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我微微踏前一步，用手轻轻摩挲着眼前看起来冰冷的石壁——麻木的手掌一点感觉都没有，“总之我拜托你做的也就是这两件事，第一件帮我和希丝提拉搬刀剑样品来这个训练营地，你已经做到了，第二件事就是帮我接收并保管货物，这个也没什么难的——你要担心可以自己开箱检查我那批货物是不是刀剑。之后我们的雇佣关系就结束。”
“……”呆呆地看了我好几秒，娜乌加最终叹了口气，“我奶奶说，越是简单的事越要小心着去做，复杂的事就更要小心了——沙伊你这么小心，要做的事一定很大吧？——好了！我不问了，估计问了我也不懂……不过，你送我这把风雷刃就是我的朋友，就算雇佣关系结束，有需要我还是会为你卖命的！”
“呵呵，希丝提拉没看错人——需要的时候我会再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