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
不要靠近海，海里有怪物。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被这样教导，可我从来没有看到海里有任何东西出现。
普通的村庄，也是被人类文明遗弃的村庄，海洋的事情发生已经过了一百二十三年，人类文明的种子也在大陆的中央重新生长。
没人愿意留在海边的村庄里，这里不是百年前可以靠打鱼为生的渔村，没有大面积可供种植的土地，也没有足够的淡水。
过不了几天，我就能离开村子了，与村里之前出去的人一样，我是通过了大陆中央城市的考试进去的，不然没有身份的我们根本进不去城市。
更别提路途中的流民了，他们以打劫抢夺为生，甚至会吃人，不过我这种来自海边的劣人，他们看不上吃的。
我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望远镜，那是在我九岁那年，某个城市考察的队伍遗留的，他们考察了很久，终究是没有选择靠近海洋。
海洋里有什么？我不知道，历史早已经在村子里断层，文明也只是苟延残喘。
站在香蕉树下，这里距离海洋很近，香蕉树吸收了一部分海水后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绝大部分死掉了，一小部分活了下来，更小一部分一直活着。
在村子里买来的教科书里却是这样说，香蕉树不是树，而是一株草，我不懂，草怎么能长这么大。
中午的太阳照在海面上，黑色的海面吸收所有光芒，只有拿着望远镜看向最远边才能看到荧绿色的光芒。
离开村子的那天，我的父母家人都没有来送我，可能是他们知道今后和我不是一样的人了，也可能是见面只是徒增烦恼。
城里来的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将全身裹住，只通过眼睛处的镜片观察我们这一批孩子。
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不断地叫着，我看到出来，他们并不愿意靠近我们。
黑色的金属箱子就是我们的交通工具，颠簸才能证明我们没有被遗弃。
到了城市，霓虹城，我们又多了很多，可还是和在路上一样，被安排在密不透风的房子里，直到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拿着盒子的时候，盒子不再叫。
于是开始学习、分配、学习、分配，我自认为是表现较好的，直到我们这一批只剩下几个人。
小林熊二，我的导师出现了，在那个时候，我很信任他，喜欢他，还曾模仿他，学习他。
他是一个核物理教授，也是哲学教授，我跟着他学习，他为我解开世界的真相。
一百多年前，海洋还不是现在这样，那时的海洋是蓝色的，和天空很像，比天空更深。
当时还是以国家作为人类之间的分界线，某个岛屿国家，在不顾世界安危的情况下，将核废料投放进入海洋。
谴责、谩骂都没有作用，核废料还是继续排放，直到反噬出现。
岛国的人开始频发癌症和白血病，岛国附近的海域中，鱼的尸体将海洋遮盖，活着的鱼还会被捕捞，被吃掉。
世界是整体的，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者单人能够逃脱。
海洋在死亡，陆地被侵蚀，岛国的人死了大半，剩下的人被引渡到一座大陆上。
小林老师便是岛国居民的后代，他讲起这些历史时就像讲起每段历史一样的漫不经心。
我开始有了怀疑，不过我还是待在他的团队中，只是因为他的课题是恢复海洋。
时隔多年，我回到了村子，这次我成了白色衣服里面的人，拿着改革计数器小心地探索着。
生我养我的村庄成了陌生的地方，我的家人、朋友都已经死去，即使是我最小的弟弟也因为生病去世。
不过弟弟的孩子已经长大，他的女儿智力并不如城市里的人，也不懂历史和数学，语言系统已经紊乱。
村子已经彻底被海洋侵蚀了，现在出生的孩子还能称得上人，可再过几代呢。
再想想最近霓虹城里也并不太平，资源有限所推崇出的优生优育在水源被污染的情况下被破坏了。
新出生智力或是肢体缺陷的婴儿被议员们大手一挥——无害处理。
可当事情落到议员亲属头上时，他们变了嘴脸，成立了一个新人类研究院，说什么核污染可能对人类进化有益，所以保留一部分种子来培育。
普通人的问题孩子根本进不了新人类研究院，在某个正义员工的暴露下，议员的行为被霓虹城的人知晓了。
要知道，镇压霓虹城的军队也是出自霓虹城的普通群众，于是霓虹城彻底乱了。
身为核物理专家的小林熊二是各个势力都像得到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小林老师决定先离开霓虹城。
在村庄的工作还在进行，我们每天都在考察核辐射对于人类的影响，然后在吃饭、睡觉时又会躲在远离海边，没有核辐射的地方。
这几天，小林老师不跟我们几个来村庄了，在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们清理衣服上残余核辐射时，我偷偷地看他在干什么。
只看到他有说有笑的对着屏幕，我可以保证那不是霓虹城的人，他从来没有对霓虹城的任何人露出过那种笑容。
那天晚上，例行吃饭和汇报工作时，我问出什么时候能回霓虹城。
小林老师并没有因为我的问题生气，他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熟练地输入密码，将霓虹城的现状告诉我们。
霓虹城已经接近于废墟了，被其他城市攻打，能用的拉走，没被辐射的人都被接受，被辐射的人不知所踪。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加入其他城市，以我们团队的实力，是很多城市都像得到的，还有一条，就是加入一个组织，这个组织预备将所有正常人聚集起来，在干净的地方组建新的城市。
等待几辈人后，外面的城市都会因为核辐射人类质量变差，这时候，组织就可以接收全世界。
可团队里的大多数人，或者说除了我以外都想着会霓虹城，他们的家人都在那里，即使知道回去也可能什么都找不到，他们也想回去。
小林老师答应了他们。
晚上，几个人收拾好了行囊，他们已经准备离开，没有睡着的我自然知晓。
我也知道在他们离开后，小林老师跟了出去。
打开小林老师的电脑，我输入了密码，很轻松进去了，同时也发现了，小林老师的电脑有两个系统，是用另一个密码登录的。
虽然我的核物理知识不如小林老师，但我的电脑知识不比他差，绕过了墙，我进入了另一个系统。
小林老师回来，背上背着好几个行囊。
“小林老师，你对于你的祖辈排放核废料是怎么看待的。”站在黑暗中的我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小林熊二站在月光下，修长的影子放下了背包：“跟着我去组织吧，那里有冰冻技术，我们会成为新人类时代的奠基者，把我们的名字留在历史中的。”
看到我并没有行动，他说出了我想知道的答案：“至于怎么看到我的祖辈，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不应该为了他们的事情承担罪过。”
我举起手中的东西：“你们一直是这样，一边当着别人的狗，一边要把自己洗干净。”
用自制的手枪杀死了小林熊二，我也将离开这个地方，我的目的地会是在哪里呢？会是海洋还是新世界呢？一切都不得知。
我只知道在小林熊二电脑里看到地东西，金发碧眼来自另一个大陆的人在对着小林熊二发号施令，他则是像一条狗一样乖乖听话，骨子里的奴性改不掉的。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被这样教导，可我从来没有看到海里有任何东西出现。
普通的村庄，也是被人类文明遗弃的村庄，海洋的事情发生已经过了一百二十三年，人类文明的种子也在大陆的中央重新生长。
没人愿意留在海边的村庄里，这里不是百年前可以靠打鱼为生的渔村，没有大面积可供种植的土地，也没有足够的淡水。
过不了几天，我就能离开村子了，与村里之前出去的人一样，我是通过了大陆中央城市的考试进去的，不然没有身份的我们根本进不去城市。
更别提路途中的流民了，他们以打劫抢夺为生，甚至会吃人，不过我这种来自海边的劣人，他们看不上吃的。
我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望远镜，那是在我九岁那年，某个城市考察的队伍遗留的，他们考察了很久，终究是没有选择靠近海洋。
海洋里有什么？我不知道，历史早已经在村子里断层，文明也只是苟延残喘。
站在香蕉树下，这里距离海洋很近，香蕉树吸收了一部分海水后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绝大部分死掉了，一小部分活了下来，更小一部分一直活着。
在村子里买来的教科书里却是这样说，香蕉树不是树，而是一株草，我不懂，草怎么能长这么大。
中午的太阳照在海面上，黑色的海面吸收所有光芒，只有拿着望远镜看向最远边才能看到荧绿色的光芒。
离开村子的那天，我的父母家人都没有来送我，可能是他们知道今后和我不是一样的人了，也可能是见面只是徒增烦恼。
城里来的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将全身裹住，只通过眼睛处的镜片观察我们这一批孩子。
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不断地叫着，我看到出来，他们并不愿意靠近我们。
黑色的金属箱子就是我们的交通工具，颠簸才能证明我们没有被遗弃。
到了城市，霓虹城，我们又多了很多，可还是和在路上一样，被安排在密不透风的房子里，直到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拿着盒子的时候，盒子不再叫。
于是开始学习、分配、学习、分配，我自认为是表现较好的，直到我们这一批只剩下几个人。
小林熊二，我的导师出现了，在那个时候，我很信任他，喜欢他，还曾模仿他，学习他。
他是一个核物理教授，也是哲学教授，我跟着他学习，他为我解开世界的真相。
一百多年前，海洋还不是现在这样，那时的海洋是蓝色的，和天空很像，比天空更深。
当时还是以国家作为人类之间的分界线，某个岛屿国家，在不顾世界安危的情况下，将核废料投放进入海洋。
谴责、谩骂都没有作用，核废料还是继续排放，直到反噬出现。
岛国的人开始频发癌症和白血病，岛国附近的海域中，鱼的尸体将海洋遮盖，活着的鱼还会被捕捞，被吃掉。
世界是整体的，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者单人能够逃脱。
海洋在死亡，陆地被侵蚀，岛国的人死了大半，剩下的人被引渡到一座大陆上。
小林老师便是岛国居民的后代，他讲起这些历史时就像讲起每段历史一样的漫不经心。
我开始有了怀疑，不过我还是待在他的团队中，只是因为他的课题是恢复海洋。
时隔多年，我回到了村子，这次我成了白色衣服里面的人，拿着改革计数器小心地探索着。
生我养我的村庄成了陌生的地方，我的家人、朋友都已经死去，即使是我最小的弟弟也因为生病去世。
不过弟弟的孩子已经长大，他的女儿智力并不如城市里的人，也不懂历史和数学，语言系统已经紊乱。
村子已经彻底被海洋侵蚀了，现在出生的孩子还能称得上人，可再过几代呢。
再想想最近霓虹城里也并不太平，资源有限所推崇出的优生优育在水源被污染的情况下被破坏了。
新出生智力或是肢体缺陷的婴儿被议员们大手一挥——无害处理。
可当事情落到议员亲属头上时，他们变了嘴脸，成立了一个新人类研究院，说什么核污染可能对人类进化有益，所以保留一部分种子来培育。
普通人的问题孩子根本进不了新人类研究院，在某个正义员工的暴露下，议员的行为被霓虹城的人知晓了。
要知道，镇压霓虹城的军队也是出自霓虹城的普通群众，于是霓虹城彻底乱了。
身为核物理专家的小林熊二是各个势力都像得到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小林老师决定先离开霓虹城。
在村庄的工作还在进行，我们每天都在考察核辐射对于人类的影响，然后在吃饭、睡觉时又会躲在远离海边，没有核辐射的地方。
这几天，小林老师不跟我们几个来村庄了，在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们清理衣服上残余核辐射时，我偷偷地看他在干什么。
只看到他有说有笑的对着屏幕，我可以保证那不是霓虹城的人，他从来没有对霓虹城的任何人露出过那种笑容。
那天晚上，例行吃饭和汇报工作时，我问出什么时候能回霓虹城。
小林老师并没有因为我的问题生气，他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熟练地输入密码，将霓虹城的现状告诉我们。
霓虹城已经接近于废墟了，被其他城市攻打，能用的拉走，没被辐射的人都被接受，被辐射的人不知所踪。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加入其他城市，以我们团队的实力，是很多城市都像得到的，还有一条，就是加入一个组织，这个组织预备将所有正常人聚集起来，在干净的地方组建新的城市。
等待几辈人后，外面的城市都会因为核辐射人类质量变差，这时候，组织就可以接收全世界。
可团队里的大多数人，或者说除了我以外都想着会霓虹城，他们的家人都在那里，即使知道回去也可能什么都找不到，他们也想回去。
小林老师答应了他们。
晚上，几个人收拾好了行囊，他们已经准备离开，没有睡着的我自然知晓。
我也知道在他们离开后，小林老师跟了出去。
打开小林老师的电脑，我输入了密码，很轻松进去了，同时也发现了，小林老师的电脑有两个系统，是用另一个密码登录的。
虽然我的核物理知识不如小林老师，但我的电脑知识不比他差，绕过了墙，我进入了另一个系统。
小林老师回来，背上背着好几个行囊。
“小林老师，你对于你的祖辈排放核废料是怎么看待的。”站在黑暗中的我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小林熊二站在月光下，修长的影子放下了背包：“跟着我去组织吧，那里有冰冻技术，我们会成为新人类时代的奠基者，把我们的名字留在历史中的。”
看到我并没有行动，他说出了我想知道的答案：“至于怎么看到我的祖辈，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不应该为了他们的事情承担罪过。”
我举起手中的东西：“你们一直是这样，一边当着别人的狗，一边要把自己洗干净。”
用自制的手枪杀死了小林熊二，我也将离开这个地方，我的目的地会是在哪里呢？会是海洋还是新世界呢？一切都不得知。
我只知道在小林熊二电脑里看到地东西，金发碧眼来自另一个大陆的人在对着小林熊二发号施令，他则是像一条狗一样乖乖听话，骨子里的奴性改不掉的。